一百二十七章 名字連成的歷史
?第一百二十七章名字連成的歷史
使者沒有中取得任何結果，在一片嘲笑聲中黯然離開了卡夏皇宮。{szcn}歐諾使者有些沮喪，照這樣看來即使歐諾不願開戰，卡夏也不會同意，自己的使命恐怕很難完成。然而，就在歐諾使者認為使命已經失敗時。幾天之後，來自卡夏皇宮的禮儀官將其帶進了皇宮深處。
進入皇宮后歐諾使者看到畢生難忘的一幕。禮儀官並沒將他帶到華麗的宮廷之內。而是將其帶到皇宮內馬棚之中，來到一名身材魁梧著精壯半身，在馬棚外為一匹純白馬匹刷洗的男子身旁。使者雖不明白為何對方會帶自己來這裡，但那名洗馬男子身上『露』出的淡淡威壓卻使者感覺非同尋常。使者不敢詢問，也不敢繞上去看男子的相貌。站在那裡靜靜看著男子一瓢水、一『毛』刷的洗濯白馬。
馬是萬里挑一的好馬，男子更是一名非常強大的騎士。歐諾使者乃當世名將，只從男子兜水、運刷便能看出對方超凡入聖的實力，再看男子和馬匹相處時的細微動作上的微妙感應，更推斷出兩者間至少有五年以上的默契。這是一名可怕的騎士，當他騎上這匹白馬出現在戰場上時，就是其敵人噩夢的開始。歐諾使者暗暗揣測。
「它叫光輝，自出生起我就親自照顧它。戰場上馬匹就是騎士的生命，只有將馬當成自己的親人兄弟才稱得上是真正的騎士。」歐諾使者想的出神，男子不知何時已經轉過了身。當他的面容映入使者眼中時，使者驚呆了。
「陛下，請饒恕我的無禮。」使者有些惶恐的跪了下去。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洗馬男子居然就是卡夏帝國的君主。以帝王之尊卻做濯馬這種僕役之事，實在大出使者意料。
「我已經騎著它上過二十次戰場，一同斬殺了數不清的悍卒驍將。」卡夏君王取過一張『毛』巾，細緻的為白馬擦拭身體。淡淡語氣中透出金戈鐵馬瑟瑟殺氣。「本來想著這次歐諾一戰也要騎著它縱橫疆場，同去會會歐諾聞名天下的強軍。」
「陛下。那日殿上在下所說句句屬實，獸人在旁虎視眈眈。卡夏歐諾若此時交戰人類危亦。」卡夏君王一番話說得使者聞言冷汗淋漓，急忙道。
「獸人最近確有異象。不過並不足以斷定那些臭烘烘的傢伙會發動戰爭。」卡夏君王輕拍馬首，白馬立刻低下脖子配合主人擦拭自己。「何況現在帝國民心軍心極盛，與歐諾一戰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即使身為君王也不能違背千萬軍民之心。」
說到此處，卡夏君王頓了頓望向使者，淡淡道：「我再問你。我若信你，下令停止戰爭必然導致帝國士氣低落，戰備不暢。歐諾若是乘機發動。我豈不成了帝國罪人。貴主若是身處我地會作如何選擇？」
卡夏君王所言句句驚人，剛才表『露』對征戰歐諾的渴望，接著又暗指獸人異動乃歐諾帝國陰謀。如此誅心之言，饒是歐諾使者膽氣過人也承受不住，顫聲答道：「我王征戰千里，滅國數十從來都是軍威堂正，絕不屑以陰謀取勝。既然陛下也知獸人有異象，為何還不相信我王。陛下若是不信，我可作為人質留此。我王若有背信棄義，請陛下用我頭顱祭旗，起兵征伐歐諾。」
使者一番話說的卡夏君王略感意外，望著歐諾使者目光閃出一絲欣賞。「果然是名勇士。可惜你的頭顱份量還夠不上我卡夏帝國興盛之重。」
說完，卡夏君王拍了拍身邊白馬道：「光輝是我從小養大，我把它當自己兄弟對待，就是皇后王子也許碰它。我曾對自己說過，除我之外能騎上光輝的人，不但必須是我至親之人，更要配得上它的身份。今天我把它交給你。你回去轉告歐諾君王，若他騎著光輝到這裡來。我必以兄弟之情待他，信他。休戰聯盟不在話下。」
「這怎麼可能！兩國可處於准戰爭狀態，卡夏君主居然提出如此要求，讓對方君主到他那裡去。真是異想天開。」這時迪丹已經隨著大法師喀麥隆走完白石通道，進入一個碩大陵園。故事的發展讓迪丹皺緊眉頭，忍不住道。
「呵呵！年輕人別著急。歷史的奇迹總是發生在意料之外的地方。」大師喀麥隆拍了拍迪丹肩膀，帶著他走向陵園中一棟雕像。「事實上一個月後，歐諾君王騎著白馬出現在了卡夏皇宮門外。」
以帝王之尊親身到敵國都城犯險，如此胸襟氣魄讓人不得不嘆服。迪丹聞言長嘆口氣，心中升起對這名為人類興亡甘將自己置於宿敵劍刃前王者的景仰。
「得知歐諾帝王已達皇宮，卡夏帝王也表現出偉大君王的胸襟氣度，不帶一兵一卒只身前往迎接。歐諾帝王在卡夏皇宮住了三天，當歐諾帝王離開時。兩名君王就此結下深厚友誼，並定下共抗獸人之約。」喀麥隆帶著迪丹已到雕像前，望著純白巨石雕成的白馬道。
就在兩大帝國達成盟約后第二年，獸人果然發動了進攻。人類與獸人開始了一場長達十年的漫長鏖戰。戰爭的中心——伊斯坦城幾度易主，上百萬人類和獸人的鮮血將整個伊斯坦染成紫黑。甚至在戰爭停止后的數十年裡，人們只要向伊斯坦地面潑上一盆清水，清水流上十步就會變為血紅。伊斯坦從此才被稱為死神的酒杯。
說到此處，老法師停了下來，似乎也被那場曠世大戰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頓了頓后才繼續道。
就在人類浮出無數鮮血與生命，即將取得戰爭勝利時，不幸的事情發生了。在最後一場與獸人會戰中，歐諾帝王死在了獸人圍攻之下。兩個帝國間的微妙平衡被打破了。失去了君主的歐諾帝國陷入混『亂』，而卡夏帝國則迎來了千載難逢的良機。剛剛擊退獸人的人類因為歐諾帝王的死很可能再次陷於內戰，歐諾帝國傾覆在即。
「實際上戰爭是不可避免的。」老法師語帶滄桑，透出歷史特有的深沉與腐朽。
雖然兩個帝國並肩作戰已經十年，但這次獸人戰爭也讓卡夏君王看清。面對強大的獸人帝國，如果人類不出現一個統一的強大帝國，那麼在將來獸人戰爭中仍將面臨滅族之禍。現在歐諾最偉大的君王身死，正是卡夏君王完成夙願，一統人類世界的良機。
「卡夏君王真的這樣做了！將長劍揮向剛剛還一同作戰的袍澤。」迪丹皺眉道。
「大多數君主都會那樣選擇，在有心人『操』控之下，卡夏帝國內迅速掀起一股請求征伐歐諾風『潮』。卡夏軍隊內部。激進的將領們甚至已經提出請求出征歐諾。而就在此時，卡夏君王做出了讓人意想不到的決定。他將戰死的歐諾君王遺體運回凡蒂尼，以君王之利葬在了卡夏皇家陵園還指明自己死後要與歐諾君王，自己的兄弟同葬一陵。面對卡夏帝王這種態度，卡夏國內出征歐諾的風聲才稍微收斂了一些。」
不過也只是稍微收斂而已。在戰爭中痛失君王的歐諾雖然因為卡夏帝王獲得了喘息，但其續任著明顯不如前任，歐諾帝國雖不至於崩析卻也遠不如前。此消彼長下縱然卡夏帝王一時不願，在軍民貴族們不斷要求下也不得不最終發動戰爭。
就在這個時候，卡夏帝王再次做出了驚人決定。他宣布自己的長子，卡夏帝國皇儲將贏取歐諾長公主為其，並且今後的卡夏王后都將是歐諾公主。此消息一出，卡夏帝國上下頓時嘩然，無論貴族、將領還是平民紛紛反對。在他們看來，歐諾已經是即將覆滅之國，殘喘至今已是卡夏的慈悲。如何有資格獲得這樣天大的榮幸。在卡夏帝國議論紛紛，軍國上下不可開交時，歐諾帝國卻出乎意料的獻來了降書，願意將全部版圖歸為卡夏。卡夏帝王沒有拒絕歐諾，兩個帝國從此合二為一，國名改為卡歐帝國。人類世界終於結束了紛『亂』，出現了第一個統一的大帝國。卡夏帝王也兌現了自己的諾言，讓皇儲取了歐諾公主，並且立下今後所有卡歐皇后斗必須來自歐諾皇族的詔令。
「聽到這裡，你是不是為卡夏帝王的偉大和仁慈而感動。」說到此處，老法師停了下來，看著迪丹道。
「卡夏帝王的確是一名偉大的帝王。」迪丹道。
「其實這裡面還有不為人知的隱情，真正的原因直到卡夏帝王死臨死前才在自己遺詔中講述出來。」老法師道。
原來從獸人戰爭中看到人類必須統一的不只是卡夏帝王，歐諾帝王也同樣看到了人類潛伏的危機。在戰爭中兩名君王都在給對方書信中提到過這個問題。他們甚至約定好當擊退獸人後，兩國舉行一場大戰來決定由誰統一人類。至於戰爭的方式更是出人意料，由於擔心剛剛經歷一場鏖戰的人類軍民再無法承受另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兩名君王約定由兩人各帶十名騎士來進行這場戰鬥，獲勝者得到皇冠，敗者的血脈也能得到融入勝利者家族的機會。
「如果不是歐諾帝王的隕落，也許那又將是另一場傳奇之戰。」老法師感嘆道：「當卡夏帝王死後，人們把兩名偉大君王葬在了一起，修建了這個陵園和雕像以此紀念兩名偉大的王者。這就是白馬雙王的故事。」
說完，老法師帶著迪丹走到雕像前，指著雕像下方篆刻的文字道：「看看吧。這就是兩名君王的名字。」
道奇?菲利普——卡夏帝國君主
查理?特倫邁——歐諾帝國君主
等等！特倫邁！難道就是倒霉蛋的家族！迪丹渾身一震，扭頭看向老法師，眼神中全是難以置信。
「沒錯。我和你導師的家族正是歐諾帝國皇族。白馬雙王中的歐諾王正是我的先祖。」老法師對迪丹的驚訝並不意外，淡淡道：「其實特倫邁家族的歷史並不止此，今天我們看過的很多古迹中都有特倫邁家族的痕迹。比如光明神像前秩序之神也是先祖。精靈盟約大殿中排在人類陣營中第四位的英雄也出自特倫邁家族。對絕大多數人而言，歷史只是遙不可及的文字和遺迹，但是對特倫邁家族成員來說……」
說到這裡，老法師換上朝聖般虔誠語調，語氣中更是透出濃濃驕傲。「對特倫邁人而言，將先祖們名字連接起來就是歷史。」
雖然早就知道神裔家族的輝煌，但未親身感受之前迪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家族能夠輝煌到如此地步。到了此時迪丹才隱約明白老法師喀麥隆今天帶著自己遊覽凡蒂尼的真正意圖。向自己展示特倫邁家族的強盛和輝煌。
「說起先祖們的名字。丹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們特倫邁族中有個聖殿，裡面供奉著無數特倫邁先祖的名字。不過並不是每個特倫邁家族成員都能在聖殿中留下名字，只有那些進入聖域者才擁有把名字刻進聖殿的榮譽。」老法師感嘆道：「因為你帶回的消息，你導師的名字也將進入家族聖殿。若不是丹你不能進入家族，我還真想帶你去聖殿，親眼看看迪森他現在享有的榮譽。」
不得不說老法師籠絡人心的辦法非常高明。先是用輝煌的家族史震撼迪丹，現在又提起迪森?特倫邁來挑起迪丹的師生之情。壓之以威，動之以情雙管之下，若迪丹真是倒霉蛋的徒弟怕早就激動的一塌糊塗。接下來特倫邁家族只要稍『露』招攬之意，迪丹這個初入人世的『毛』頭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聽喀麥隆大師您如此一說，若不是師命難違，我還真想去看看。」迪丹聞言嘆道。表情頗為激動其實心中不以為然。迪丹可不是倒霉蛋的弟子，雖然特倫邁家族這棵樹的確夠大，但卻不適合一心復仇的迪丹。老法師的這番表現算是白費了。
「我知丹你師命在身，自然不會為難你。不過你既然是迪森的弟子，說起來也不算外人遲早是要進家族的。以你的天分進入聖域只是遲早，到時候不就能進入家族拜祭迪森了嗎。哎。若迪森現在還活著，看到你如此年輕就達到大法師境界，不知會有多驕傲。」說道後面，老法師似乎想起了倒霉蛋，語氣帶上幾分感嘆，幾分惋惜。
「如果導師沒有去挑戰地下城主，他也不會死。」迪丹低聲道。
「丹你不用太過傷心。其實你導師的想法我也明白一點。」老法師淡淡道：「家族歷史上強者如雲，縱然進入聖域，想要留下點值得後輩提起的事迹也並不容易。也許迪森就是因此才想到挑戰黑龍。」
「那頭黑龍非常強大，加上黑龍本身對魔法就接近免疫。導師與其一戰並不公平。」迪丹道。
「地下城主從來都由黑龍一族中強者擔當。死在它手裡，迪森倒也沒有辱沒特倫邁這個姓氏。」
兩人再唏噓一番，感覺上關係又親近了一些。感覺火候差不多，老法師彷彿不經意提起道。
「丹你雖然現在不能進入家族，不過既然是迪森的弟子。我和族中長輩又怎忍心讓你流落在外。雖然丹你實力不俗，但世間複雜遠超想象，若沒根基很多時候都會吃虧。我與族中長老商量過，雖然你現在進不了家族，還不能給你正式身份，但一個凡蒂尼魔法分會長老位置家族還是有辦法的。我再給你一個家族外圍成員的徽章，這樣一來無論你到那裡都不用怕吃虧。」
迪丹也不推辭，道謝后收下老法師遞過來的徽章。雖然打定主意離特倫邁家族遠些，但這些好處還是要收的。一來不受反而容易引人懷疑。二來以特倫邁家族的龐大影響力，這個徽章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用處。
至於凡蒂尼魔法分會長老的位置更是大有用處。要知道魔法公會影響力可是遍布大陸。在很多國家魔法公會都由非常巨大的影響力，德曼那種皇室敢伸手魔法公會的例子可謂絕無僅有。有了長老身份意味著今後無論走到那裡，迪丹背後都有一個龐大勢力撐腰。對迪丹復仇計劃大有助益。
「喀麥隆大師，謝謝您的關心。不過導師曾吩咐進入聖域前我必須遊歷大陸各處修行。我怕幫不了家族做太多事。」收下好處，迪丹淡淡道。
「沒關係。我們並不要你現在就做什麼。只要你記著家族，想著你的導師在這等著你回來就好。」老法師擺了擺手，隨意道。
特倫邁家族並不缺迪丹現在的力量，他們需要的是進入聖域后的迪丹。對迪丹提出遊歷大陸苦修不但不反對，甚至希望迪丹能早日進入聖域，成為能夠真正利用的力量。因此老法師不但爽快同意迪丹離開凡蒂尼開始修鍊，甚至還指點了幾個有利修行的地點。
凡蒂尼名勝中流連忘返直至天『色』漸暗，年老的大法師喀麥隆漸『露』疲態，遊覽完一處光明神殿後，迪丹體貼的提出結束一天的旅程，告別了老法師。回到住處的迪丹發現這次凡蒂尼之行竟然出乎意料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