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5章 風雲巴蜀

第54－55章風雲巴蜀

時逢亂世，武者為尊，莫明華和林嫣決鬥的事，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傳遍了四海。全天下的武林人，不管是黑是白還是灰，都在這段時間裡，快馬加鞭的趕來。

更何況，林嫣還將以真面目，到莫府出現的消息也傳了出去。光是這事，就足以令天下人激動了。

林嫣這幾天和玉宇兩人，時不時的牽著手在樹林間遊走。他們的功夫高絕，這樣一夜之間，興緻來了，可以由重慶跑到武漢。興緻盡了，也可以跳到長江之上，乘浪起舞。

而玉無情的簫聲，這陣子便在各地都可以聽到，讓天下人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是第七天晚上，離莫府大宴還在三天。兩人卻在遠隔千里之外的鄱陽湖裡遊玩。

鄱陽湖，是天下第一湖。波光閃爍，月光如水中，一對男女都一身黑衣，在湖水上面漫步而行。

林嫣從來沒有穿過黑衣，她打量著自己，笑道：「這個樣子，怎麼看起來像是做賊的。」玉宇笑道：「當然，我們現在就是夜深月高好做賊。」林嫣輕輕一笑，說道：「就你會胡說。」

這時，一隻大船靜靜的駛了過來。那船上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兩人童心大起，悄悄靠近了那船，像只蜘蛛一樣趴在那船舷上。

不一會，聽得裡面傳來一個女子嬌媚的聲音：「霍老二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一個男子回答道：「情況不怎麼好。現在到處都是江湖人氏，像搗爛了的馬蜂窩一樣。一個不小心，就會惹到什麼不好惹的人。現在我們都是小心了再小心。大姐頭，我看我們不是停個十天半月的再行動吧。等所有的武林人都到了巴蜀，這事不就好辦了？」

那女子沉吟了一會，說道：「那就這樣吧。對了，苗韁的人都到了嗎？」

那男子說道：「說是已經到了路上了。「

那女子說道：「好了，你退下吧。「那男子應了一聲：「是！」便走了下去。

然後，半晌都沒有人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女子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野漢子，你在陰間，可也想我了？」

這聲嘆息中，似哭似念，帶有無盡的傷心和思念。一時之時，林嫣聽得呆了。

這時，一雙鐵臂抱著她，落到了水面上。而轉眼間，那船就已遠去。

林嫣看向玉宇，見他一臉的興奮。不由開口問道：「怎麼啦？」玉宇笑道：「林嫣，我們也來做水盜吧。應該很好玩的。」

林嫣睨了他一眼，說道：「水盜有什麼好玩？不如做海盜算了。」她現，自從與玉宇見面后，她這種斜眼看人的動作是越來越多了。

她一說出來，玉宇便低下頭沉思起來。那認真的樣子，讓隨口說出的林嫣不由叫道：「我是隨口說的。」她一臉緊張。

玉宇想了好一會，抬起臉來，一雙眼睛明亮得很，興奮的看著林嫣，大聲說道：「太好了，林嫣，這事就這麼辦。等我們玩膩了，就去當海盜。」

林嫣輕輕的啐了他一口，別過頭不再理他。玉宇卻是越想越興奮，在一旁滔滔的說個不停：「嗯，到時，我們得找幾個水手，對了，還要準備一個基地。高興的時候，就開著船滿天下的轉。不高興就打劫。對，這主意好，又自由，又好玩。」

林嫣不想理他，轉身就走。玉宇大聲叫道：「別走啊。」他加快腳步，跑到她身邊一把抱著。輕輕笑道：「不當海盜也行，那我們就去佔山為王。」

林嫣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過了一會才說道：「你這麼孩子氣，怎麼名氣也這麼大？」

玉宇張大了嘴，表情很古怪，過了一會才指著自己說道：「我，孩子氣？不會吧？林嫣，嫣兒，妹子，有些話可不能隨便說。會傷了男人的自尊心的。」

林嫣聽到他手舞足蹈的樣子。不由輕輕一笑。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打了一拳。說道：「好了，你是大人。好不好。」

玉宇一把抓著她的拳頭，溫柔的看了她半晌。才說道：「怎麼你說什麼，我聽了都覺得歡喜？」林嫣臉一紅，輕輕哼了一聲，沒有理他。不過在轉頭那一刻，她美目流轉，白了他一眼。

那一眼，如電一樣，擊中了玉宇。他頓時呆在當地。等林嫣轉頭時，才現他居然向水裡沉去。忙叫道：「玉宇，你怎麼啦？」

玉宇這才現，自己不知不覺之間，居然入了迷障，把護身罡氣都忘了繼續動。連忙站了起來。這時，他的一身黑衣，已經濕透了，顯得甚為狼狽。

林嫣看著他的樣子，格格笑了起來。見他一臉的委屈，又是一笑，拉起他的手說道：「好啦，別生氣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這裡有很好的大船，等你以後想當海盜了，我把它送給你可好？」

玉宇見她溫言軟語相慰，心裡又是歡喜又是好氣。忙裝作委屈至極的樣子，搖頭道：「就只有船？你不陪我嗎？」

林嫣臉一紅，輕輕的說道：「走啦。」

說罷率先離開。她身帶飄風，在前面凌波而行。那側過來的臉，似乎還有些羞意。在月光下看來，實是美不堪言。

玉宇痴痴的看著，跟在她身後一邊走一邊偷笑。他心中歡快之極，實在是想翻幾個筋斗。當下，想做就做，他還當真在海面上翻起筋斗來。可惜，剛翻了一個，一落下就沉入了海面。

林嫣看他那孩子氣的樣子，忍不住抿嘴一笑。

今天晚上，天下出了名的英雄，幾乎都出現在莫家莊，按照承諾，這天也是林嫣以真面目出現於群雄面前的日子。

她回到客棧后，呆了一會，便細細的清洗了一遍，然後，隨便從手鐲裡面拿了一件白衣服穿上。

她戴上了面紗，同時在頭上隨便別了一隻釵子。

這副樣子，她有多少年沒有看到過？林嫣都不記得了。她看著昏黃的鏡子里，自己的影像許久。才低低的嘆了一口氣。對自己說道：別怕，林嫣，你現在有高強的功夫，誰也不能奈何得你！鏡子的影像與記憶中的畫面有些重疊，那些場面，無一不是讓她感覺到難受的。

隱隱她想起在西方大6時，那難得的一段快樂的時光。那時的自己，也這樣一副女裝，戴著面紗。

時間似乎就停駐在這一刻，她木立著，半天也沒有動彈。過了好久，她才長長的嘆息一聲。苦笑了一聲。

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玉宇的聲音響起：「妹子，你好了沒有？」

林嫣沖自己展開一個笑臉，應聲道：「好了，就來了。」

說罷，她打開了門。玉宇看到她的女裝樣子時，先是愣了一下。過了一會才訥訥的說道：「我還沒有看過你穿女裝呢。」

林嫣一笑，眼波橫流，說道：「我也很久沒有看到自己穿女裝了。」

玉宇笑了笑，說道：「來吧，今天我作你的馬車夫。」林嫣任他牽著自己的手，向外面走去。她經過的地方，看到的人都不由竊竊私語。雖然沒有人知道她就是林嫣，但那雖然戴著面紗的絕色姿容，還有那無人能比的氣質，便如下凡的仙子。讓人一見之下，就自慚形穢。

馬車玉宇早就備好了，林嫣坐好后，他叫了一聲：「駕」，馬車啟動。

莫府離這客棧約有二十來里的路程，越臨近莫府，這裡來往的人就越多。林嫣的這輛馬車在那些裝飾豪華的馬車中，一點也不顯眼。

莫府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熱鬧無比。玉宇在外面笑道：「看來，天下武林中的人有名的人物，都向這裡趕來了。」

林嫣沒有回答，她雙眼看著那人來人往的地方，心裡有點不舒服起來。

玉宇像知道她心意一樣，輕輕的傳音過來：「沒事的，記著我就在你的身邊。」林嫣點點頭，像知道他看得到一樣。玉宇也不再說什麼。

不一會，馬車就來到莫府門口，林嫣這個時候也平靜下來了，這種場面她畢竟見得多了。

馬車停下，玉宇站在下面，伸手牽過林嫣的手，走下了馬車。

這時，大多數人已進了莫府，站在外面的，儘是一些武裝的護衛。他們不由自主的盯著林嫣，心裡想道：她，難道就是林嫣！可惜，給圍了面紗。

不一會，兩人來到門口，玉宇遞上請貼。那門口護衛大聲報道：「報，玉簫郎君到，報，林嫣小姐報！」

這兩聲一出，全場馬上安靜下來，所有人大氣也不喘一下的看向門口。玉宇牽著林嫣的手，慢慢的向裡面走去。剛走了兩步，大步而來的莫明華就快走到兩人面前。看到兩人緊牽的手時，臉色微變，眼睛中寒光四射。

不過，林嫣兩人是何許人？怎麼會在意這種威壓。玉宇含笑站在那裡，說道：「莫家主，玉無情自告奮勇的前來，還請家主不要介意才是。」

莫明華哈哈一笑，說道：「天下揚名的玉簫郎君能夠前來，是莫某人的榮幸，怎麼會介意呢？」

他看向林嫣，說道：「林嫣小姐，今晚的宴會你可是主角，這裡的所有人，可都是慕名而來，林小姐，請。」

他伸出一隻手，極為優雅的等著林嫣。林嫣一笑，面紗外的雙眼如秋水映空，引起一眾注目的眾人不禁心弛神往。同時，看到她的玉手緊牽的玉宇，也是一臉的妒意。她沒有伸出手，仍舊牽著玉宇的手，說道：「莫家主，請。」

莫明華的手被她不給情面的晾在空中。不過此時此刻，也沒有人在意莫明華的難堪。莫明華把手一收，仍舊笑逐顏開的說道：「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

林嫣這時才鬆開玉宇的手，和莫明華一樣，面對著眾人而站。

莫明華指著林嫣說道：「諸位英雄，這位就是江湖中人盛傳的世外三仙之一，天下第一美人的林嫣。今日莫某請到林小姐到此，卻是有一個賭約要與天下英雄們宣布：那就是，下月初三，我與林嫣將會在無底峰一決高下。勝的人將答應對方任意一個條件。諸位，介時如莫某輸了，便從此對北唐李長鵬恭手稱臣，林嫣輸了，則將嫁給本人為妻。各位都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可以為我兩人的比斗，作一個證明。」

一個瘦子后靠著椅子，漫不經心的玩著手裡的長劍，緩緩的說道：「莫家主，這個比斗，你可不是輸大了？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值得嗎？」

莫明華雙眼含情脈脈的看向林嫣，說道：「林小姐是天人難及之姿，此次決鬥，莫某如勝，實是夢想以求啊。」

林嫣淡淡一笑，這時，另一個粗壯，滿面鬍鬚的漢子叫道：「林嫣，既然來了，戴什麼勞什子的面紗？何不讓天下英雄都見識一下你的真面目？」

林嫣淡淡一笑，玉手停在面紗上。這時，所有人都呼吸急促起來，一旁的莫明華，那緊張下加粗的呼吸聲，林嫣都可以清楚的聽到，不由眉頭一皺。

一旁的玉宇走了一步，站在她的側後面。林嫣感覺到了他的到來，恢復了一些力氣。一狠心，把面紗拉了下來。

隨著面紗的緩緩飄落，玉宇在一旁快的接過。所有的人，連一旁的莫明華在內，都感覺到這一刻，自己的呼吸也好，心跳也好，就此停止。

莫明華看過眼前這張臉千千萬萬次，可他一點也想象不到，真人，比那個勞什子變出來的，還要美麗十倍。這是一種極為生動的活色生香，是從夢中走出來的天人，是無法用言語來窮及的絕色。

這一刻，他的心，初次感覺到了苦澀。他忽然知道，以前的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錯了！太錯了！他就是把天下所有的美人都抱入懷中，也不及林嫣的萬分之一。只有這個人，眼前的這個人，都是自己所渴望的，才是自己一直以來認為的，遠比江山更重要的美人香！

周圍的武林人士也是呆了，他們想過林嫣的外表，聽了那麼多的傳說，曾經無數次在夢中勾畫她的樣子，在心裡默想她的神情。

可是直到真正看到的這一瞬間，他們才明白過來，什麼叫做心痛！這種美，是讓所有見過她的人，直感覺到心痛的美！因為你的心會從此失落，會從此陷入渴求而不可得的痛苦之中！

這時，玉宇輕輕飄到林嫣身邊，一張面紗遞到了她手裡。林嫣緩緩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面紗。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動人心魄。

直到林嫣把面紗重新掛在臉上，又過了好一會，滿室之內，出現了一陣劇烈的深呼吸的聲音。原來那些屏住呼吸觀看的人，現在才感覺到自己胸口傳來的陣陣鬱悶。

又過了一會，眾人才慢慢的清醒過來，不過，每個人的目光還是放在林嫣的臉上，目光中滿是失落，渴望和灼熱的**。

一旁的莫明華，直在身邊那個瘦個子連喊了五聲之色，才清醒過來。他睜著迷茫的雙眼，目光一刻也不願意離開林嫣。沒有人怪他的失態。因為每個人都沉浸在剛才的激動中，沒有辦法平復。

林嫣看著一雙雙滿是**的眼睛，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說道：「莫家主，林嫣身體有些不適，先告退了。」

這時，莫明華還在痴痴的看著她，眼睛也不捨得眨一下。聽到此言，不由訥訥的說道：「好，好。」他根本就沒有聽清她說的是什麼，只是知道她在說話，林嫣在對自己說話。

林嫣轉身盈盈走開。一旁的莫明華似乎才明白過來，叫道：「且慢！林姑娘，這次的宴地，是為你而開。你現在就走了，豈不讓天下英雄失~」剛講到這裡，林嫣回過頭，秋水明眸盈盈一顧，他剩下的那個字，就吞了下去，又呆在當地。

林嫣回過頭，安靜的走了出去。等回過神的眾人迫不及待的追出來時，伊人已無蹤影。而玉宇，早就不知何時離去了，竟然沒有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