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午夜已過,整個眷村進入了睡夢中,就連官巧耘和小虹也已經熟睡。
官家的大門卻嘎吱地輕響,一道頎長的身影踏了進來,頭上有著修剪整齊的黑色短髮、臉上戴著黑框眼鏡,那道身影沒走入自己房間,反而進了鄰房。
就著窗口灑下的銀色月光,他細細審視床上那張嬌俏的睡容。
白天生龍活虎的,夜裡,沉入夢鄉的她好恬靜,小巧的紅唇、俏挺的鼻子、彎柔的細眉、兩排濃密睫毛,收攏起白天炯亮的雙眼。
他腦中響起敬堂說過的話--
「敬堯,等你下次回台灣,我介紹小多的姊姊和你認識,她叫做小虹,是個甜美的女孩。」
他聽得出來敬堂有意思撮合他和小虹,只是,他沒有戀愛的打算。
愛一個人會得到什麼樣的毀滅,他見識過了!看看這些年來,爸爸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他更是直接承受了那份傷害。
爸爸把還在襁褓中的他帶到日本,繼承了奶奶家傳的和服店,把自己的痛苦宣洩在染布上。
、那瘋狂的絕望造就另一種美,渲染華麗的和服造成一股風潮。
奶奶在世時,他還享受過親情的溫暖,可奶奶死後,他變成孤獨的男孩。
他獨自度過成長歲月,大學畢業后,用自己的方式進入樐炯團,展開他掠奪性的宣洩?br/>
樐炯團是由戰前的財閥轉型而成?br/>
一九五二年,日本財閥急速轉型成企業化,在樐靖繼承父業之前,樐炯團走的是正派經營路線,可樐靖喜歡挑戰人性,每每遊走於法律邊緣?br/>
而近幾年,樐靖看中台灣研發的本事,幾次重用他來台,因為他有中國人的血統,較容易進行滲透?br/>
這一回,巧的是他的最新目標,正好是敬堂的學長,他才會利用敬堂拉關係。
「你若是見到小虹,也會喜歡她。」
他的腦海中又響起敬堂說過的話。
當初敬堂不斷跟他提起小虹、讚美小虹,他八成讓敬堂催了眠,才會開始在心底描繪小虹的模樣,不知不覺悄悄期待與她相見。
但真見了面,初時他完全否定敬堂的說法,什麼甜美?呿!說她是兇悍的小老虎還差不多。
可小老虎有她單純的一面,她善良的個性,讓他在欺負她的同時又忍不住心生愛憐。
他拂上她白凈的臉龐,嬰兒般的觸感讓他捨不得把手收回來。
她醒著的時候,張牙舞爪,若是知道他在夜裡偷襲她,決計不會放過他的。
呵!想起她生氣的俏模樣,他竟然溫柔地笑了。
原來,失去愛的人仍會有愛的感覺,只是他不知道,這樣的他,有沒有愛人的能力?
「早啊,沈媽媽。」
「早,小虹。」
陽光拂照大地,帶給萬物無限的希望。小虹一大清早便起了床,看起來精神抖擻,她來到廚房和官巧耘打招呼。
「昨晚睡得好嗎?」
「嗯。」小虹伸個大大的懶腰,感覺好舒服。「我作了個夢。」
「夢見什麼?」
她夢見沈敬堂回來看她,他的眼神好溫柔,寬厚的手也好溫柔,不斷輕拂她的臉龐。
「我忘了,但是個好夢。」她傻傻的笑,不敢講出這個夢。
「是好夢就好。」瞧她一臉甜甜的笑容,官巧耘也被感染,嘴角不自覺上揚。
「哇,沈媽媽,妳在煮什麼?好香哦!」爐上的鍋子傳來陣陣香味,吸引小虹的注意。
「是味噌湯,雖然敬堯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但我總覺得早上喝咖啡對胃太刺激,所以煮了味噌湯,希望他喜歡。」
「沈媽媽偏心,腦子裡想的儘是他,都沒想到我,」小虹故意嘟著嘴撒嬌起來,把官巧耘逗得開心。
「那是因為小虹不偏食,沈媽媽煮的妳都愛吃,沈媽媽省掉煩惱,還要謝謝妳呢!」女孩有女孩的好處,會陪著她跟她撒嬌,真好。
「什麼嘛!沈媽媽幹麼謝我?倒是我貪吃,應該給沈媽媽飯錢!」
「呵,瞧妳說的,妳再怎麼吃也是個女孩家,能吃多少啊!」還好有小虹,若沒有她陪在身邊,她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敬堯。
「那是我還沒發揮真正的實力,要當淑女是不能吃太多的,我想給沈媽媽留個好印象。」
官巧耘寵溺地看著她。「我已經夠喜歡妳了,小虹。」
「真的嗎?」
「真的,所以妳一定要拿出妳的本事來,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小虹開心的直點頭。
「來,我舀了一碗湯,妳如果餓了可以先開動。」
「沈媽媽,我來端就好了。」
「不用了,才一碗湯,沈媽媽來就行。」兩個人為了端一碗湯爭相擠到爐子旁。
就在此刻,廚房門口來了一個人,他頎長的身形造成一道陰影,朝兩人兜了過來。
小虹和官巧耘不約而同朝門口看去。
「啊,敬、敬堂?!」官巧耘大聲驚呼。
這一次,確確實實是沈敬堂回來了,整齊的黑色短髮、黑框眼鏡,還有他慣穿的衣服。
「沈敬堂?!」小虹也驚詫得不敢相信。這髮型、這眼鏡……
「很像吧?」譏諷的語調,沈敬堯一開口,聲音就泄了底。
「是你!」小虹怒不可遏。
「昨晚和大原學長碰面前,我先去染了頭髮,還換了副平光鏡片,襯衫是我從敬堂衣櫥里拿的;怎麼樣,這麼一來我們倆是不是一模一樣?」
為什麼要這麼做?得知他是有意模仿成沈敬堂的樣子,官巧耘心抽痛了下,兩眼泛起薄霧。
「我這樣乎,任何人見到都會以為我就是敬堂,瞧,就連生我們的人都分辨不出來!」
他就真的這麼恨她?恨到以見她痛苦為樂?
忍無可忍,小虹衝上前去。「你搞什麼鬼,沈敬堯?」
「哈,我的確在搞鬼,因為妳們不喜歡活著的人,所以我把死的人帶回來了。」
「你在說什麼啊?」他出現后,就處處要惹沈媽媽傷心,這真是夠了!
「怎麼?難道妳從來沒想過死的人為什麼不是我,那個妳早已遺忘多年的另一個兒子?反正妳對他沒有一丁點感情。」沈敬堯逼問自己的親生母親。
「還有妳!難道妳不曾希望敬堂大難不死,就小多一個人罹難就好?」他再轉而質問小虹。
「你!」小虹氣得抬起手用力揮過去。
但他反應迅速,她的一巴掌從中被捕截。
「你質疑我就算了,為什麼連沈媽媽也一併懷疑?沈媽媽懷胎生下你們兄弟,她怎麼可能樂見你們其中一個死掉!」沒打到他,可他阻止不了她連珠炮的吼聲。
「敬堯,我從來就沒有這樣想過啊!」官巧耘無力的垂下雙肩。她自做自受,種了什麼樣的因,活該有怎麼樣的下場。
看她流淚,他該高興的,可為什麼,他一點勝利的感覺都沒有?
「沈媽媽,不要理他,他瘋了!」小虹拉起官巧耘,狠狠將沈敬堯推到一旁,在離開廚房前,不忘再回頭補一句。「就算你把外形弄得跟沈敬堂一樣……」
「我也不可能是敬堂。」他有自知之明,替她接了下面的詞。
「你知道就好!」丟下這句話,小虹帶著官巧耘離開他的視線。
官巧耘帶著紅腫的雙眼出門上班了,小虹卻還留在客廳,她在等沈敬堯。
沈敬堯一定出房門,她便衝上前去。「要怎麼做你才會放過沈媽媽?」
他略嫌冷淡的眼神從鏡框下看她。「妳想替她求情?」
「求你的大頭鬼!」她一時衝動,又怒吼。
「哼。」他冷冷一笑,腳步再起,眼見要出門了。
「等一下!」小虹知道她衝天炮的個性需要改一改。「我、我們……商量商量。」
是她自己開口說要商量的哦!
他收回腳步。「我倒有個建議。」
「說說看。」如果不是為了沈媽媽,她才不願意求和呢!
「妳暗戀敬堂--」
「誰暗戀沈敬堂!」他還沒說完,她便急於否認。
沒誠意。沈敬堯看著她的眼神透露出這個訊息。
「欸,好啦,我聽你把話說完。」見他失了耐心,小虹趕忙拉住他。
「剛才我說到哪裡?」他故意問。
「就說到我……」
「什麼?」
「暗戀沈敬堂啦!」她飛快開口,咕噥地一語帶過。
呵。沈敬堯心裡又是微笑又是嘆息。
「我想妳不會這麼好心,單純代替妳妹妹來這個家,除非妳有什麼企圖。」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心機那麼重啊。」發現自己阻止不了嘴快的毛病,小虹乾脆摀起嘴巴。
「到底要不要讓我把話說完?」
嗯嗯嗯!她現在有求於他,不能太囂張。
「妳一直暗戀著敬堂,但是敬堂死了,不如……」
他故意把話說到一半,讓人心急死了,到底怎樣嘛!
「不如我頂了敬堂的缺。」
「什、什麼意思?」她聽完后,一時傻住,弄不懂他話里的意思。
「我是說我不介意當敬堂的替身。」
吼!「你不介意我介意!」他什麼意思啊!把她當成那麼隨便的女人?
「妳來這裡的第一天晚上就把我誤認成敬堂。」沈敬堯故意提醒她這件事,當初,對於她暗戀的對象,她不但認錯了,還差點嚇暈過去,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沈敬堂還有個雙胞胎兄弟,現在我看你,一點也不覺得你們兩個人像。」
縱使他徹頭徹尾打扮成沈敬堂,她也不可能再認錯了。
「昨天晚上,我和大原學長回去他的母校。」
什麼?他幹麼忽然轉開話題?
「我陪他『玩』了快一整夜,他所參與研發出來的小機器人真的很厲害,兩場足球賽對決下來花了整整四個小時,」
她知道老闆最大的樂趣在於他的小機器人,為此老闆經常玩通宵,也疏於管理公司,但他幹麼跟她說這些?
「妳知道去年在維也納舉行的FIRA中型足球機器人賽,是誰拿了冠軍?」
「我知道啊,就是沈敬堂和老闆的學校嘛!」老闆不斷在大夥面前說這件事,想不知道都難。
「對。和哈爾濱大學對決的冠亞軍賽,台灣讓世人大開眼界,一舉奪下冠軍。大原學長雖然挂名顧問,事實上卻是這場戰役的功臣,在研發的過程中,他投入很多心力,一些新的功能也是他研究出來的。」
「這跟你進入公司有沒有關連?」她害怕地問。他眼裡所流露出來的精明,讓她驚覺到他還擁有她所不知道的另一種面貌。
沈敬堯微微一笑。「今年三月,日本東京澀谷音樂廳湧進了上千人潮,妳知道他們除了欣賞東京愛樂的演奏,最重要的目的是什麼嗎?」
「我怎麼知道?」他改變話題的速度真快,從老闆的小機器人又轉到什麼樂團,他到底想要說什麼?
「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演奏會的指揮,妳知道那次的指揮是誰嗎?」
吼,她根本不懂音樂,問她等於白問!「誰?」
「是個機器人。」
天啊!所有的點開始連成一個面,她總算有點知道他想要透露什麼。
「日本想拿下二十一世紀機器人的產業天下,每個集團都想瓜分這塊大餅,樐究瓷系氖譴笤學長的研發。?br/>
「你、你做了什麼?」完了完了,她再怎麼聰明也料不到這一點,老闆的樂趣和專長,竟是他汲汲想獵取的。
「昨天晚上,我好不容易說服他以公司的名義,將他的發明拿去申請專利,妳可以想象我費了多少唇舌,因為大原學長認為那是團隊的心血,他無意獨佔。」
「那當然,老闆是個好人,他才不像你!」小虹忍不住瞪他一眼。
「是,他是個好人。」譏諷的笑容出現在唇邊,他反問:「但是好人的下場是什麼?他不擅經營,公司快關門大吉;還有我這種壞人虎視眈眈地想陷害他。」
他總算承認自己別有用心。「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我現在什麼都不用做,只求他的信任,等他完全失去戒心,他需要資金,我就給他,等樐鏡墓扇ü半,他的專利也通過了,我就會以他不擅經營為由拉下他,到時候樐窘郵忠磺校專利,等於落入樐鏡目詿。?br/>
「你果然是個魔鬼!」
「哈哈!」他從來不否認,只是外人太容易為他所騙,只有被他并吞過的企業主才會知道,他是個噬人不見吐骨的魔鬼。
「要什麼代價你才肯放手?」
她還是這麼不自量力,不惦惦自己的斤兩就埋頭往前沖。但就是這股衝動、這股熱情,讓他不自覺被吸引。「這個代價,恐怕妳付不起。」
「你又沒說怎麼知道我付不起?」
呵呵,他可愛的小老虎啊!他就知道,她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她會挺身而出,根本沒想到自己才是被鎖定的目標。
「我想想看,」他走近她,在她還沒留意到他想做什麼的時候,手指已拂上她紅嫩的唇。「妳說,從一個吻開始怎麼樣?」
一、一個吻?
這個建議聽在小虹耳朵里好像他要求的是她的一條命。
還有,他的手,幹麼一直撫摸她兩片唇瓣?他看她的眼光,好像她是道美味的點心……
「喂、喂!」她伸手打斷他輕薄的舉止,但是,止不了那酥酥麻麻的感覺。
「怎麼樣?」他笑得有點壞的看著她,知道剛剛下得餌成功機率很大。
「一個吻你就放了沈媽媽和公司?」如果真是,她可以慎重考慮。
「妳以為妳的吻這麼值錢?妳是日本最紅的女明星,還是台灣當紅偶像?」他笑她未免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一個吻換這麼大的代價。
好過份哦,這樣子說她。「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一步一步慢慢來,妳可以先說一個交換的條件。」
「吼,那我要不要拿張集點卡啊,註明十個吻之後加送一杯珍珠奶茶?」有沒有搞錯?「這樣我很吃虧耶!」
「妳又不是沒和男人接過吻,有什麼好吃虧的!」在日本,十來歲的小女生有過性經驗都不算什麼了,一個吻算是小Case!
她、她就是沒跟男人接過吻嘛;除了小時候被爸爸親過--但她死也不會講。
「妳不要嗎?不要就算了。」
「喂喂!」她不想屈服,可沈媽媽紅腫著雙眼的一幕在她腦海里徘徊不去。「好啦,我願意,先一個吻。」
「好。」他作勢就要吻上她的唇。
「等等!」小虹突地喊停,仰頭把覆在額前的劉海撥開。「我是說吻我的額頭。」
呵,沈敬堯費了好大的勁壓抑才沒笑出來。「妳讓我吻妳額頭?換什麼?」
「先換今天晚上和沈媽媽共進晚餐。」她才沒這麼笨呢!
「五分鐘。」他給她三個字。
「五分鐘能幹什麼?喝碗湯也不只這個時間吧!」難道她光潔亮麗的額頭就只能換來五分鐘的晚餐時間?呿,太過份了!
「不要拉倒。」他現在佔上風,由不得她討價還價。吻一下額頭就想換一頓晚
餐,她當他是小孩子那麼好騙?
可惡。「好吧,」小虹把臉擦了擦,朝他湊過去。「臉頰,輕啄一下哦!」她還鄭重申明。
「十分鐘。」他憋住狂笑的衝動。
「什麼,十分鐘?!不行不行,十分鐘只夠扒一碗飯,誰說吻我的臉就只值這麼小的代價?」有沒有搞錯啊,她的臉粉粉嫩嫩的,一顆面皰、粉刺都沒有。
「在我認為,不是嘴對嘴就不叫吻。」他這輩子最痛苦的自製,居然是不能在她面前好好大笑一番。
「嘴對嘴?那不成了人工呼吸?」小虹很不甘心,一直嘀咕。
「妳到底要不要?不要就放棄,我不想遲到,我們日本人可是很有時間觀念。」
「背祖忘宗!」小虹在背後偷偷罵他,他忘了自己是中國人,還敢以日本人自居,呸!
沈敬堯回過頭。「我走了,需要我幫妳請假嗎?」她看起來一副不準備上班的樣子。
「等、等等!」臉好紅哪,她一出聲喊他,便困窘的垂下臉,怎麼也不肯再抬起來。
這樣的她,不像平日的小虹,卻比平日的小虹更加可愛。
「到底如何?」他心裡居然有一種期盼,猶如期盼父親回頭、母親突然出現。
他枯死多年的心,居然又開始活蹦蹦地跳了。
小虹像慷慨赴義的烈士,抬起頭。「嘴唇,換今天的晚餐。」
「沒必要表現得像是要上斷頭台吧!」沈敬堯忍不住發笑,她被迫迎向他的姿態,真的很有趣。
「少啰唆,要吻就快一點!」她兇巴巴地催促。
唉,她這樣/怎就讓他暫時忘掉仇恨,痴痴地戀上了?!
「先說好喔!一個吻換一頓晚餐,而且不許擺臭臉,要正眼看沈媽媽說話,還要稱讚她煮的菜很好吃……」
她真的很多話,而且條件一大堆;但他卻不準備聽下去,在她一連串的話中,他用嘴堵住她。
「喂--我還沒準備好……」抗議的話語被吞沒在他口中。
等她準備好大概也過了一天!他開始好整以暇慢慢地品嘗這個吻。
他知道這是她的初吻。
她單純、生澀的反應讓他清楚明白,他是攻佔她朱唇的第一個男人。
不是別人,也不是敬堂。
「嗚~」好奇妙,這就是接吻,她應該討厭、應該狠狠推開他,叫他帶著他的深仇大恨滾下地獄的!
可,他的唇吸吮著她的,有些霸道,但有時又異常溫柔。發現她已無力阻止的時候,他的唇就改變侵略的方式,轉而慢條斯理地親吻。
舌頭描繪著她唇形的弧度,再趁她失神之際,輕輕誘她打開牙齒,滑進她口中。
「嗯!」他居然把舌伸進了她的嘴巴。
過份,沒說可以用舌的--但沒時間和他計較這麼多了,因為接下來,小虹全被那奇特的感受吸引住了。
原來,這就是舌吻……難怪每一個愛情小說都要為它耗上一整頁。
「錢小虹是個甜美的女孩。」
腦海又想起敬堂說過的這句話。敬堂說的沒錯,但有一點敬堂永遠不會知道,那就是小虹的吻,小虹的吻和她的笑一樣甜美,這是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