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abraxas品牌的衣服是剛創出的新品牌,但是它的衣服大受好評,才短短的時間就已經有固定的顧客,或許因為設計獨特,所以頗受上流階層的喜愛。這次abraxas服裝展的會場上,來了許多知名政商要員的夫人,以及各家的媒體記者,大家都很好奇這次所要新推出的服飾。
服裝秀一開始,現場的燈光瞬間暗下,隨著主持人的介紹下,模特兒穿著此品牌的服飾一一出現。出現在眼前的服飾,令大家眼睛一亮,此景況殺了記者好幾卷底片,閃光燈從模特兒出現后就從未停止,直到謝幕。
但是一直到最後,還是未見設計師出現。此設計師就像這品牌的名字一樣,神秘且沒人知道他是何方神聖……
「小刖,妳又在看有關abraxas的報導啦?」林友莉走到剪著一頭俏麗短髮的女子身後,看見她又在翻有關那個品牌的報導。
「前面都快忙不過來了,妳還跑來後面來看雜誌!」見小刖沒理她,她又繼續接下去說。
「厚,妳是故意在我後面嚇人喔!」看得入神的唐姷刖此時才發現林友莉在她身後,她嚇了一跳,嘟起嘴巴嘀嘀咕咕。
她留著一頭層次分明的短髮,有雙好似會說話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像櫻桃般的唇,就像個洋娃娃一樣;但她的裝扮有時太過中性,會讓人誤以為是個男孩。
「是妳自己看得太入迷了好不好!」
她真的是被打敗了,每次都會發生這種事,只要有關abraxas的報導,小刖就會看得渾然忘我。
她覺得小刖也許是這個品牌的第一個擁護者,因為從它剛出現,小刖就瘋狂的收集有關它的資料,雖然以她的薪水是買不起,但相關的資料可是一樣也沒放過。
「前面好多個指定妳,晚點再看吧!」
千萬別看小刖不愛打扮就以為她的美髮技術不好,剛好相反,小刖不但學到母親所有的手藝,連在學校學化妝也學得特別精,但她就是懶。
「我馬上出去。」唐姷刖將手上的雜誌當珍寶似地小心翼翼的收好,然後才走出休息室。
這間美髮店「芸築」是林友莉的母親,也就是她的乾媽開的。小時候多虧了乾媽她才能有現在,她從小就在乾媽的店裡幫忙,也因此學了不少技術。
她就是N年前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小女孩,雖然那時候她還小,但是那時的記憶卻特別地清楚。那時的她,長得瘦瘦小小的;現在的她,還是一樣吃不胖也長不高,也許是小時候長期受虐所留下的後遺症吧。
她今年二十三歲,自從高職畢業后就一直待在乾媽的店裡工作,但因她有高超的技術,所以才剛畢業就有許多有名的美髮企業爭著要她,可都被她婉拒了,原因是她想要待在這裡幫忙。而她那倔強的個性,旁人就算說破了嘴,也還是改變不了她的。
唐姷刖一離開休息室就不停地忙著。來這的顧客幾乎都是老顧客,她們很喜歡唐姷刖的服務態度,因為她都會陪她們聊天,還會細心的詢問顧客的感覺。甚至有好幾位媽媽還想讓她當她們家的媳婦呢!
最厲害的是她可以把只見過一次的顧客給記住,當她們再來時,唐姷刖可以馬上叫出來人的名字;加上她的臉上每天都漾著笑容,所以大家都很喜歡她。
好不容易撐到關店時間,林友莉整個人累癱在沙發上,毫無坐相可言。
林友莉是唐姷刖最好的朋友,兩人宛如親姊妹,從小几乎就形影不離。可是兩人的打扮完全不同,林友莉為了工作方便留了一頭長捲髮,她都會將頭髮盤起來,打扮也比較有女人味,還時常嘮叨唐姷刖不好好打扮。
此時她正躺在沙發上看著唐姷刖忙碌的身影。雖然關店了,但還是要將東西全部歸位放好,要不是爸陪著媽去參加什麼旅行,她哪能那麼好命躺在這裡!
「小刖,妳真的不打算搬回來住?」
老爸、老媽兩人的感情太好了,後來又連續生了兩個小孩,使得原本剛剛好的房間一下子就不夠用,小刖才因此提出她要搬出去住。一開始父母還不答應,但在小刖的堅持下,最後還是答應了。
「我現在住的地方不錯啊,離我打工的地方又近。」
「妳也真是的,為什麼要找那麼多工作?是想把自己累死嗎?」
其實她知道小刖一直覺得受到她家太多恩惠,但是不管她怎麼說,還是沒辦法說服脾氣超拗的小刖,也因此每個月她都會固定撥一部分的錢給家裡。
「趁年輕當然要多賺點錢。」多賺點錢好讓乾爹、乾媽享清福,好報答他們給的恩惠,她在心裡又多加了這句話。
「妳怎麼說起話來像個老阿婆。」
「好啊,竟敢說我是老太婆!」她放下手邊的工作,佯裝氣呼呼地衝到她面前,露出調皮的眼神。
「呵……妳聽錯了啦!」
林友莉一看到唐姷刖那個表情,大概猜得出等等會發生什麼事,她趕緊從沙發椅上跳起,躲到離唐姷刖最遠處,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快得令人嘆為觀止。
「來不及了。」她賊賊地笑著。
話才一說完,唐姷刖就一把抓住林友莉,往她的弱點下手──搔癢,果然沒多久林友莉就眼角帶著淚,舉著雙手投降了。
一起工作的阿姨們見到此情景,早已見怪不怪,她們倆可是她們從小看到大的。自從有她們這兩個活寶貝,這間店的氣氛熱鬧許多,大家也都感染到她們歡樂的氣息,阿姨們掩嘴笑看著她們兩人互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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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坊」。
在吧台的地方坐著一位蓄著長發的人,他的頭髮整齊的垂披在身後,側面看去會以為他是個冰山美人。
有個喝醉酒的男子走到他身旁,一手正要搭上他的肩,還沒碰到就被他出手揮開,並冷冷的道出「滾開」兩個字。那名喝醉想搭訕的男子被他的神情嚇得連滾帶爬的離開。
「還是一樣,老是有人把你當成女人。」坐在旁邊的男子見狀不禁笑出聲,一點也不在意被他瞪。
「他瞎了眼!」樓魅夜恨恨地道出這幾個字。
這名被誤認成女子的男人,那深遂的眼神像是能把人的魂魄吸入般;但他冷冷的感覺卻又會讓接近的人不由自主地產生恐懼。高挺的鼻子,再加上有稜有角的嘴唇,整體看起來完美得沒一處能挑剔,只是他的那頭長發時常會讓人以為他是個女子。
這個男子他叫樓魅夜,常看財經雜誌或八卦雜誌的人一定都認識他,他今年二十八歲,是樓氏企業的總裁。雖說這企業是由他父親一手創辦,但自從交接給他后,生意做得更大,可是公司的員工無一不害怕他的。
看著他的雙眼,彷佛會被他的眼神給凍死。但因為外表長得俊帥、家中又有錢,所以許多女人還是擠破頭地想當他的女人,可是他對那些貼上來的女人一點也不感興趣,甚至還有傳聞說他是個同性戀。
「不過,要是我從你身後看你,也會想來虧你。」不怕死的陸影胤還繼續說。他看著好友的穿著──西裝外套加絲質白色襯衫,上頭兩個扣子故意不扣,微微露出有練過的胸膛。
其實要不是這裡燈光較暗,那傢伙又喝醉,不然應該還不至於會認錯,但他就是喜歡鬧鬧他這個冷冰冰的朋友。
「很久沒活動活動筋骨了。」樓魅夜弄著手指,讓它們發出喀喀的聲音。
「喝酒、喝酒!」陸影胤趕緊輕笑兩聲要帶過去。他雖然也很會打架,但跟一旁的夜比起來,他定會被他打到住院。
當初他們兩人的情誼就是打出來的,所以他當然清楚樓魅夜的拳頭有多硬,惹到他的人,通常只能送那個人兩個字──找死。
那次跟他動手,他記得自己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連他這麼會打的人都要躺一個星期了,何況是一般人。
陸影胤接起手機,因為家裡有急事找,他便先行離開,只剩下樓魅夜一人在「藍坊」繼續喝。
他酒一杯接著一杯,實在有太多事壓著他,讓他快喘不過氣了,只有喝酒才能讓他心情稍稍平復一些。為什麼自己的路都不能自己選擇?為什麼他父親的交代他就要遵守?真可笑!總有一天他要朝自己喜歡的路走,再也不要當個被擺布的木偶!
也許是他外型的關係,不斷招來許多女人,不想理,她們還一直黏過來。他喝下最後一杯,付了錢后,便離開了「藍坊」。
他這次喝得太醉,連走起路來都歪歪斜斜的。小巷子中的路燈一閃一閃的,他沒注意到從另一條巷子有一個人影正在漸漸靠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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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姷刖將她的小Dio停好后,準備要走回她所住的小公寓。由於她住的地方沒有停車位,所以每次都要將機車停在另一個地方,再走一小段路回家。
她正高興快到家時,在巷子轉角處突然冒出一個人,他身高大約一八○,比自己還高出好幾個頭,雖然留著長發,但依他的穿著不難知道他是男的。剛剛那一撞,唐姷刖聞到一股很濃的酒味,不難猜出他剛從「藍坊」出來。
那名男子撞到她后也沒說聲對不起,轉身就要離開,唐姷刖氣得吼出聲,「喂!撞到人都不會說對不起的嗎?」就算他長得不錯也不能這樣吧?
「抱歉。」樓魅夜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這才對嘛!」
唐姷刖抬頭一看,發覺那男子的臉色不太對勁,當她想退開時卻為時已晚,那名男子已經吐了她一身。
她正要出聲罵人時,他竟然往她身上壓過來……原來他睡著了!一個比自己高出好幾顆頭的人突然撲過來,當然會重心不穩往後跌。
唐姷刖又推又踹的讓他翻到另一邊,剛那一摔讓她痛得飆出淚來了。好不容易站起身後,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男子,又偷踹了他兩腳。
看著身上這件已經被嘔吐物摧殘的衣服,她實在有種想再多踹他幾腳的衝動;不過因為身上的味道讓她有種想吐的感覺,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家清理。至於這個人,就讓他睡在這吧。
原本想丟下他,反正他們也不認識,管他死活!可才走沒幾步,四周傳來狗吠聲以及吵架聲,她突然心軟又走回他身旁。
唐姷刖轉身將他扶起,吃力的扶著他往自己住的公寓走去。走在暗暗地巷中,微微的涼風不斷吹來,但她卻一下就滿頭大汗了。
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將他扶到位於二樓的家,一走入屋內,望眼看去,只有一個字能形容──小。而樓魅夜這個一八○公分的人進屋之後,這屋子就顯得更小了。
這間公寓有一房一廳一衛,這樣的大小讓她一個人住剛剛好,只是現在多了他的存在,便顯得擁擠。
唐姷刖將他放置在客廳的兩個坐墊上,但發現他身上也布滿嘔吐物,為了不污染她可愛的家,她決定將他的衣服脫下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才終於將他沾染到嘔吐物的衣服脫下。
「沒想到除了長得不錯外,體格也很棒。」
但是光他喝酒喝成這樣就該扣分了,她最討厭愛喝酒的人!
如果被小莉知道她將陌生男子搬回家,她一定會被罵到臭頭,所以死也不能說出去。
她看了一眼躺在坐墊上的男子,看他睡成這樣自己應該很安全,於是她走回房間拿了一套換洗衣物走進浴室。
等到她從浴室出來時,她身上已經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還很好心的順便幫那名男子的衣服也清洗乾淨了。
此時她蹲在那名男子身旁,仔細的觀察著他的五官。現在燈光一照,她才發現他比之前看起來還要俊俏,但是他好像睡得不是很安穩,一直深皺著眉頭。
「不知你是否作惡夢了呢……見鬼了,我管你這個酒鬼做什麼!」
當她回神時,她的手已經伸至他的眉頭,不自覺的想將它撫平。對於自己這個動作她也很納悶,今天她實在是做了太多令自己訝異的事了。
想是這樣想,但當她的手一碰到他,他的眉頭竟然就自動舒展開來,結果她的小手就這麼沒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