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第七十一章 溫暖心情
窗外雨還在沐沐的下,吹著微有些涼意的風,卻無法冰凍屋內兩人溫暖的心,廂房中絲絲曖昧氣氛都不禁讓風兒不好意思長留,匆匆來、又匆匆去。
直到兩人都需要空氣,才分開了。
鄭安瞄了一眼她微紅的臉蛋,聽著自己如雷的心跳聲,忽然有些不敢直視她的視線,斂下目吶吶道「舒姑娘,這……」
舒砂扶著胸口微喘著氣,看著魅有些獃獃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聽到她的笑聲,鄭安不禁有抬眼看向她,看著她的笑顏,他有一瞬的閃神,著迷於她臉上帶笑的紅霞。
「怎麼?你不喜歡嗎?」舒砂停住笑,用仍然帶笑的眸子看著他。
她大膽的問,讓鄭安不知該怎麼回答,回答喜歡似乎又太……回答不喜歡,可心裡明明就很喜歡。
這才是她的魅,一副冷酷殺手的模樣。
私下卻是有些害羞,傻傻,獃獃的,而這些只有她才知道,她很開心只有她才知道他的另一面。
「那你不回答,就是不喜歡了,那我找別的男人這樣……」她故意調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不行」
鄭安臉色不悅的看向她,他不能想像她和別的男人做剛才同樣的事情,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他直覺的不喜歡,直覺的討厭。
舒砂反而甜甜笑了,她喜歡他的嫉妒,那代表他在乎她,沒想到失憶的他,比以前自信多了,她知道以前的魅在內心深處或多或少有些自卑,這樣的變化似乎很好。
猛然她憶起什麼,收起臉上的笑容,忽然逼視著他問道「你對你娘子有沒有做過這種事?」
鄭安略遲疑了一下,還是回道「沒有」
因為那一絲遲疑,令舒砂反倒不太相信了,如果他們成親有大半年,不可能現在還是清清白白。
心中的酸澀越來越大,她和魅的相處都沒有半年,而他和火羽卻有一年之長,她討厭這無法挽回的一年。
「沒有?你們成親都有大半年了吧!」她低垂下頭,無法抑制心中的酸味,酸澀的說道。
「我……」鄭安也不知道怎麼辯解才能讓她相信,是他成親了大半年,有時火羽時不時的暗示,甚至有時會主動,可是他在那一刻,他總是會避開,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依稀覺得那樣不對,人不對。
有時他也會認為,火羽說得話對,說他的心是冷的,可是他現在才知道,他的心不是冷的,他的心熾熱的在為她跳動。
在沒有以往記憶的一年裡,他總覺得他的心空空的,似乎缺了一角,在那天街上看到一身男裝的她時,熟悉到無法抑制的心疼,可也是那時他才似乎覺得心不在那麼空了。
久等不到他的辯解,舒砂抬眸看向他,就看到他沉思的模樣,看著他的面容,腦中閃過以前和魅在一起的片斷……
是了!她怎麼不相信魅,魅不會對她說謊的,只是她的嫉妒心在作祟,她伸出手扶上他臉上淡紅的疤痕,這條疤也變淡了,是他們找名醫幫他治了嗎?
鄭安回過神來,怔怔任由她細嫩的手指,扶著他臉上那道疤痕,又是這種感覺,好熟悉的感覺……
半響,舒砂放下手看向窗外,雨還在絲絲飄著,春雨總是那麼纏綿,忽爾她輕輕一笑道:「這樣的確好看多了」
鄭安對她的話怔了怔,隨即唇似笑非笑扯動了動,也望向窗外,說道:「是嗎?我失去記憶之後醒來,每每看到鏡子,我總是不自然,總覺得臉上似乎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但又不知所以然」
舒砂內心受到一怔,是她送給他的面具!他在潛意識當中,還能知道少許嗎?夠了,這樣就夠了。
舒砂複雜收回視線繞向他,拉了拉他的手,看到他轉過頭,對著他淺淺一笑道「以前的事不用想了,過去了就過去了,最重要的是現在」
忽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憶起了什麼似的,神秘一笑道「魅你轉過身去」
鄭安孤疑的轉過身,舒砂伸也雙手搭上他的肩膀,道「背我,我帶你到一個地方去」
鄭安扭過頭,看向她的腿道「你的腿……」
「沒事,不用擔心,不是你背我嗎?」舒砂打斷他的話,調皮說道。
不知怎麼的,他就是沒有辦法拒絕她的任何請求,明知道這樣的雨天出去,對她的腿不好,但他仍然不忍看到她失望的臉。
他視線往屋內看了看,拿起一把油紙傘遞給她,才背起她打開門往外走。
舒砂為兩人撐起那把油紙傘,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著來自他身上安心的味道,甜甜笑了,魅就是這樣,沒有多餘的話,但做出來的事,總讓人感到窩心的感動。
她喜歡這樣淡淡的感覺。
不料他們還未走出多遠,就遠遠看到了火羽和方謙,他們二人同時也看了過來,兩人俱是吃驚的看著他們。
幾雙目光對在了一起。
鄭安看向火羽震驚的臉,狠下心瞥過臉,提氣,在他們的驚呼聲中,快速消失了。這還是那天他無意中發現他會輕功,現下倒派上用場了。
自如自終,舒砂從第一眼瞥到他們,又垂下頭,就再也沒有抬起頭,她什麼也不想理會,她只想知道魅自己的決定。
方謙收回視線看向表妹陰睛不定的臉,內心微微嘆了嘆,復又看向他們離去的方向,他們這是一去不復返嗎?
舒姑娘,這就是你所要的結果嗎?自私的愛情?
下著雨,街道上的行人較為少,在還沒驚覺時,就瞥到一道人影匆匆不見,讓人還以為是錯覺,但風中依稀飄過歡快的笑聲,卻不像是幻覺。
好一會,當舒砂遠遠看到遠處的房子時,才呼道「魅,慢下來,快到了」
魅依言放慢了速度,眼睛往遠處一瞥,這是什麼地方?看起來似乎像個寺院,她帶他來做什麼?
「魅你累不累?」舒砂關心問道,雖然她是很舒服,可魅背著她,又施輕功跑了這麼遠,必定會有些累了。
鄭安搖了搖頭,道「不累」
「還說不累,我都聽到你的急促的呼吸聲了」
鄭安聽言不自在的笑了笑。
唉!真是個大傻瓜,天下最可愛的大傻瓜!
他們繞過前院的僧人,來到後院,兩人同時看到那棵森天大樹,樹上的嫩葉似乎更綠了,而樹上吊著的小紙條,有的經不住風吹雨打,已經掉落在地上了。
舒砂讓魅放了她下來,靠在他身上,偏著頭仰望著樹,她的紙條還在上面嗎?
而鄭安望了望樹,才看向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這樹上掛有我的心愿,我的憂愁,我的不開心」舒砂喃喃的說道。說著她看向魅,微微一笑又繼續說道「這還是我昨天才掛上的,或許是真的有靈,昨天到今天到此時,我都有一種做夢的感覺,心情上的變化實在是太快了」
但她一點都不後悔她的決定。
就算事必要傷害到火羽她也不在乎,就算別人把她當成一個壞女人,把她當做一個第三者她都不在乎。
她就是自私,她就是要魅重新成為只屬於她一個的人魅。
鄭安的心彷彿讓什麼刺痛了一下,仰望著樹上飄蕩的紙條,輕輕道「你告訴我過去了就過去了,但我的失落記憶是不是傷你很深?……真的不用找回來的嗎?」
「不用,真的不用」舒砂連聲說道。說話之間她發現雨停了。她不由放下傘,微微一笑道「一切都已經雨過晴天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真的已經雨過天晴的嗎?
誰也無法預知以後的事情。
鄭安不由握住她的手,感受著她手心傳來的溫暖,心中暗自下著決定,他一定要找回那些失落的記憶,如果她的傷心流淚是因為他的話,他無法原諒自己。
而舒砂壓根不知道他此時腦中的想法,頭離開了他的身上,借著他的臂單腳站立著,扭過頭對著魅輕快道「魅你有沒有什麼願望?這可是乞願樹」
「願望?」鄭安跟著呢喃道,忽然他想起什麼,對了!他現在有一個很大的願望,一個急切需要完成的願望。
「那快點,等一下我們還到一個地方?」舒砂不由催促著。
「好」隨著鄭安話語一落,一陣微風吹過,吹得樹上的葉子沙沙在響,似乎也在應和著。
兩人不由相視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