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完全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旁觀者,離玄立刻抓著月染移形換位,化身為黑髮少女的青葉也不追,只是笑咪咪地看向兩人,她天真的拍拍手,「現在有人需要我幫忙嗎?」
「有!」根本不知道她是誰,只知道這個女子幫了自己好多次,脫困心切的月染從離玄懷裡掙扎出一個頭來,連聲叫道,根本不管面前的人是誰。離玄想捂住他的嘴已然慢了一步。
青葉天真的睜大了眼睛,可愛的微笑,兩手可愛的拍了拍,「這可是你說的哦!」說到這裡,少女忽然搶身向前,離玄瞬間張了十幾道結界,身形急退!但是那厚厚的結界卻被青葉輕易地在舉手之間破壞!
當離玄止住後退步伐的時候,青葉那帶著明艷微笑的容顏驀的在他面前放大了數倍!下一秒,他懷中陡然一輕,月染已經落入了青葉懷中!
一個旋身,周身結界猛的爆出,抵擋住了離玄一波焰襲!
黑髮揚起,在落下的瞬間變為青玉般的顏色,下一秒,青葉已經恢復了男身,額頭上一方深黑御印分外觸目。
月染正要向他道謝,卻被他抬起了臉,有著近似於女子般美麗容顏的青葉輕笑起來,「你的氣質相當不錯,冷漠而帶著一種讓人想要摧毀的纖細感,帶上床一定感覺很好。」這麼說著,他笑吟吟地看著月染驀然瞪大的眼睛,微笑一下,掐住他的下頷,吻了下去!
在被青葉攝住口唇的瞬間,一種寒光從青葉身上流淌向月染的體內,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做,月染有瞬間呆楞!
甚至忘記掙扎,他只覺得冰冷嘴唇交疊上來的瞬間,有某種東西從青葉的嘴唇間渡了過來,他一楞,咽了下去!
他給他吃了什麼?
猛的一使力,兩人至今居然有了一點距離,青葉也不靠過去,只是笑吟吟地看著自己懷裡大口喘息的月染。
伸手,撫摸他的嘴唇,他笑得溫柔,「舒服吧?我的吻技比起離玄如何呢?」
「青葉!」離玄一聲怒吼,身形移動,向青葉而來!「放開月染!」月染現在妖力被封,根本就是任他上下其手!
青葉渾不在意,輕輕揮手,幾十道結界瞬間完成,將他擋在三丈之外,「如果我說不呢?」青色眼睛只斜斜看他一眼。「就這樣?」
好強!被他擋住的離玄擰了下眉毛,想起冰魄對他說的話,知道青葉對龍族絕無任何好感,離玄深吸一口氣,身上忽然爆起了一陣漆黑的光芒!
而就在這一瞬間,月染清清楚楚地看到,青葉在微笑。
離玄?他怎麼了?來不及去細想青葉臉上的微笑從何而來,他轉頭看向離玄,只看到一道黑光籠上離玄的身體!
那是異常強大的力量!
那是在剎那之間發生的事情,他剛剛轉頭,漆黑的光芒就籠罩而來!
青葉的結界被瞬間衝擊粉碎,月染條件反射的閉上眼睛,感覺強大的力量從自己身上掃過的剎那,有什麼流淌到了自己的容顏上,滾燙粘稠!
是血!剛意識到這點,他就被黑光捲走,只覺得那黑光像是有意識似的把他捲入了離玄的懷抱。
在接觸到溫熱肉體的同時,奇妙的安心感輕輕疊了上來,他感覺離玄抱著自己的手緩慢地收緊。
終於,又回到離玄懷裡了。
羽族青年溫熱的呼吸噴洒在他的頭頂上。「月染,你沒事吧?」
剛才發生了什麼?剛才的能量實在太大了,離玄怎麼能發出這樣的力量?來不及回答離玄的話,他轉身,上下打量他。除了臉色蒼白之外,卻又看不出什麼異常。
「呵呵,離玄的情況現在可是非常嚴重呢。」不遠處,還被黑光籠罩著的青葉輕輕笑語,優雅地走了過來,青色的長發上染滿鮮紅的液體,華貴的衣餓支離破碎,樣子十分凄慘。
直覺知道他說得沒錯,根本來不及管青葉,月染回身,看向抱著他的男人,仔細審視著,「你怎麼了……」月染的聲音里有不可抑制的顫抖。
冷靜,他告訴自己。現在這裡能幫得了他的只有自己,不能讓冷靜之外的情緒控制自己,這麼想著,他開始檢查離玄的身體,手指卻忍不住不停的顫抖。
千萬不能出事,不能有任何意外。
靈視檢查到離玄的身體內部時,他忽然一震,「你……」
「沒錯。」離玄點頭,看看他,又看看青葉。離玄攤開了手掌,掌心是一顆已經碎裂成兩半的漆黑的珠子,其中碎裂的部分上染有鮮艷的血色。
月染看著他手掌中那顆珠子,不禁倒抽一口冷氣,連手指都在顫抖,果然是他想象中最糟糕的局面。
離玄看著他瞬間蒼白的面色,點頭,「我是利用內丹的力量震開青葉的——不過青葉太強,我的內丹……似乎被震破了。」微笑著說完這句話之後,離玄身子搖晃一下,栽到了他的懷裡——
接觸到男人因為失去意識而柔軟的滾燙身體,在那片刻,月染的大腦里只覺得一片徹底的荒廢。
無法思考,無法去想些什麼。他只知道,自己的大腦里一片凍結般的寒冷——
離玄,他只能看著他,念著他的名字,整個身體卻凍僵一般,動彈不得。
然後,當這些情緒如疾風一般掃過思維的瞬間,某種遠比憤怒還要憤怒的情感佔據了他的身體!
在一邊玩味的看著他們,也不過來,直到這時,他才拍拍手,悠閑地走過來,哪知剛踏前一步,月染單手抱著離玄,另一手一抖,雪白冰劍凝結在掌心,七尺冰鋒指向他的咽喉,雪亮耀眼。
月染沒有看他,只是凝視著懷裡的離玄,輕輕拈去身上被離玄的力量粉碎的髮絲,「你別過來!」
「你攔得住我?」一顆血珠滾落到臉上,青葉輕輕一甩,不在意的微笑。
「……我自然攔不住。」月染還是不看他,掌心貼在離玄的前胸,一點點灌入自己的力量,保護他的心脈,直到他面色稍微回復,才輕輕鬆了一口氣,冰藍色的雙眼依舊膠著於懷中的男人身上。「但是,我希望天帝大人不要忘記了,我也有內丹!」說完這句話,七尺冰鋒暴強,青白長劍從青葉耳邊滑落,青葉無所謂的微笑,向前一步。
月染依舊沒看他,身上卻是一道白光隱約!
「再踏半步,即使你是天帝,我也讓你葬身在此!」
冰鋒一抖,削下青葉耳邊髮絲,劍尖向下一滑,指向他腳下,冰鋒所觸之處,無不凍結!
察覺到他們的氣息趕來的龍帝、鳳帝和朧葉,看到的就是這個景象——
看到自己的養父母來了,月染冰鋒一收,抱著昏迷的離玄奔到龍帝面前,龍帝發現月染情況不穩,擰了一下眉毛,朝他眉心一點,以靈力助他平衡體內翻騰的靈力,冰魄也顧不得青葉,搶前一步抱過離玄,用靈視看了一下,面色不禁一凝。
他低頭對身帝的龍帝說道,「他內丹破了。」獲得御印的妖怪都有自己靈力所凝結而成的內丹,那幾乎等於他們的一切,包含著他們的力量和生命,當內丹碎裂開來的時候不僅是修行毀於一旦,而且是性命都難保!
冰魄面沉如水,他的靈力滂沛而出,形成了一道防護膜覆蓋住了離玄全身,一點點修復他的身體,片刻之後,離玄的呼吸開始平穩起來,知道命是保住了,他朝龍帝點點頭。把月染和離玄都交給了朧葉帶走,等他們消失之後,龍帝和鳳帝來到了渾身浴血的青葉面前。
一直以看戲的姿態在旁邊看著,現在,看到妖族的兩位王者向自己走來,青葉一臉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對看一眼,龍帝和鳳帝一起屈膝,「……天帝大人。」
青色的眼睛看向面前的兩人,青葉也不說話,只是向他們揚揚自己染血的雙手,濺起的血點落到被月染的寒氣凍結的土地上,雪白襯著血紅。
很清楚他是什麼意思,龍帝開口,「……我可以知道事情的原委嗎?」
「我看到本應舉行訂婚儀式的月染被離玄非禮,好心上去施救,結果被離玄所傷,就是這麼簡單。」青葉的聲音動聽至極,卻帶著無法形容的陰毒,讓所有聽見的人都有被某種銳利的東西刮過耳廊的感覺,搭配上染血的絕色容顏,分外觸目驚心。
說完,青葉抬手,輕輕舔了一下手臂上的鮮血,嘴唇的顏色竟鮮紅還要嫣紅。
青葉的力量在歷代天帝里數一數二,如果真心想躲,就算是離玄自爆內丹又能如何?根本傷不了他分毫。這擺明了就是成心要找他們麻煩!但是兩人又誰都不能說什麼,這次事件,姑且不論天帝的真實動機是什麼,至少在表面看來,確實是月染和離玄有錯在先。再說,他們傷的是天帝,稍有處理不好,早已積怨的妖族和仙界怕是立時就是紛爭。
「……那麼,天帝大人,您想要什麼樣的補償?」
「放逐。」隨意擦了一把臉上的鮮血,青葉微笑,「我要你們龍鳳兩族放逐月染和離玄。」
「……放逐?」放逐月染和離玄對他而言有什麼好處?而且,居然僅僅是放逐就可以擺平這件事情嗎?
他到底想做什麼?
兩人對看一眼,驚訝於他此刻的好心,權衡了一下,龍帝抬眼看他,然後再度低頭,「我二族自然遵從天帝大人的意思。」
如果這樣就能息事寧人,那是最好。
他沒看到青葉在血污后輕輕微笑。
明蘇,這不是結束,而是開始啊!
心裡愉快的念著這句話,青葉看了兩人一眼,決定愉快的在這段旅遊里加上一點有趣的成分。
他看向龍帝,青色眼睛一掃,看向他冠上正中一顆金黃色的寶珠,悠然開口,「龍帝,龍魄金心安好,不知何日可以轉為玄心哪。」
龍帝只看他一眼,冷笑,「您過慮了,即使在下煉成龍魄玄心,也斷然沒有窺覷天帝寶座的意思,還請天帝大人放心。」原來,還是為了他龍族世傳的這顆寶珠!
龍魄世代為龍帝相傳,儲存龍帝每過一個天劫之後的力量。當龍帝過了五劫之後,龍魄就會轉為玄色,到那時,也就是龍帝可以問鼎天帝的時刻。
果然,青葉無數年來對龍族苦苦糾纏,就是為了這顆龍魄!
他根本無意於天帝之位,但是青葉卻總是糾纏不去。
聽到龍帝的回答,青葉只是暖昧一笑,也不再理他們,翩然而去。
呵呵,本身有沒有這個意願不是問題,而是本身有可能具備的能力就是罪過,匹夫無罪,懷壁其罪,現在統治這塊大陸上最大國家的皇帝不就是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的嗎?
對他而言,任何有威脅的存在,不論本身的意願如何,都要被徹底消滅!
望著青葉遠去的身影,鳳帝看了龍帝一眼,搖頭,「明蘇,小心,這件事情到現在絕對還沒完。」
龍帝點頭,樣子沉鬱。
青葉的性子難纏多詐,如果這件事情到此完結,他真不知道他到底能撈到什麼好處,唯一知道的,是他對龍魄依然窺覷,就是不知,他到底打算用什麼樣的法子來做什麼了。
但現在這時,想不了那麼多,只能小心謹慎,走一步算一步了。
朧葉本想帶著月染和離玄直接回龍界的,但是因為離玄的傷勢重到沒法承受長距離的空間跳躍,朧葉無奈,只能把他們二人帶到最近的龍族別宮。
在剛受傷的時候被月染護住心脈,隨即又被冰魄施救,離玄傷勢雖重,卻也不必太擔心。不過內丹破碎依舊是大傷,在未來的數百年間,離玄大概只能使用自己三分之一不到的妖力了。
朧葉將自己的靈力灌入之後,龍帝和鳳帝還沒回來,已經知道出事的香族又找上門來,白狼痛苦地按按脈門,化為人形出去接待了,偌大的房間里就只剩下月染和離玄。
沒有離開過昏迷的離玄半步,月染握著他露在被子外的指頭,一點點灌入自己的靈力。
月染安靜地坐在離玄的床邊,看著龍界的月光從窗外灑進來,輕輕撲了他一臉,帶起沒有一絲血色的蒼白。
現在的離玄,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屍體似的。這樣子的離玄,太脆弱。
他從未看過離玄如此,這次,是離玄唯一一次把如此脆弱的自己放在了他的面前。
他記得很清楚,為了他,這個男人幾次冒險;為了他,將內丹也碎裂了。
從兩人相逢到現在,不是追就是逃,仔細想去,除了悠閑的幾次,完全沒有任何快樂的記憶。但是,就是和離玄相處的日子,他才比較像是一個活著的生物。至少,有感情。
他握著離玄的手,看著清澈的月光與波光混合,流淌在自己掌心,青白混合,彷彿是那日離玄遞給他的菊花。
他苦笑一聲。
似乎,他總是在辜負著離玄……違背自己的心愿,完全不去理會他為自己所做的努力。然後,導致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他還記得,當離玄倒在他懷裡的瞬間,他只覺得心臟都要凍結,前所未有的憤怒席捲上全身。等平靜下來之後,回到床前看著他,卻只覺得渾身都在顫抖。
非常的害怕,怕他就此不再睜開眼睛,怕他就這樣離開……
一想到以從此之後他的世界里將再也沒有離玄,就寒冷得渾身都在顫抖。
他緩慢地閉上眼睛,無意識的呢喃著自己也聽不清的話語,任龍界清澈的月光擁抱著自己,也任龍界永遠蕩漾著的波光一次次的淹沒他全部的靈魂——
然後,下一個瞬間,他驚訝地聽到自己嘴唇之間逸出一個他十分熟悉的名字——
——離玄——
當他意識到自己在這種無助的時候叫著誰的名字時,他像是犯了什麼罪一般的捂住了嘴唇,而就在這個名字出口的瞬間,月染忽然覺得胸膛之中升騰起想要哭泣的強烈感覺——
有那麼一個剎那,他忽然了解到,他是如此的希望此刻離玄可以在他的身邊,他是如此的渴求著離玄給他的溫暖——
捂住嘴唇的手輕輕上移,他把修長的手指蓋到了眼睛上,感覺著冰冷的手指碰觸到滾燙的眼皮,接著,低低的嗚咽從他的咽喉深處流淌了出來……
離玄,他愛他……
而他現在才知道。
如果胸膛中為你而疼痛的感覺是愛情的話,那麼,我愛你……離玄……雖然現在才知道。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那個男人的呢?或許是一開始,從最初的雨里就愛上了那對清澈的綠色眼睛。
離玄任性妄為,無拘無束,對他這種完全拘束起來的人而言,是根本無法想象的人生。
所以,被吸引的同時也抗拒,就這樣被扯入了離玄的人生之中。
他一直在抗拒這個事實,然後,為之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就在這時,朧葉從門外遲疑地踱著步子走進來,一雙紫色的眼睛有些猶豫地看他。
「朧葉大人,怎麼了?」
「明蘇回來了。」
「……龍帝大人叫我嗎?」
朧葉沉默了一下,然後點頭,「是的。」
什麼也沒說,月染點頭,向外走去。
當他來到正殿的時候,中間設著三個寶座,龍帝、鳳帝和朧葉各佔一座。
周圍寂靜無聲,氣氛凝重,差不多知道要發生什麼,看了一眼堂上,月染屈下單膝,「洞庭龍君月染見過諸位大人。」
沒有像往常一樣讓他起身,龍帝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怎麼措辭的樣子,才緩緩開口,「你可知錯?」
「……不知您說的是哪件事情?」
龍帝剛要再開口,鳳帝輕輕搖搖扇子,微笑了起來。「明蘇,你太凶了,會嚇到孩子的。如果是說私奔的事情,那全都是我家弟弟的錯,不能隨便怪到月染身上。香帝那邊我會去道歉,至於婚事……」他住口不說;他雖然也很護短,但是還不至於護到這種地步,單論私奔的話,怎麼看都是離玄強帶著月染跑的。
聽到冰魄給自己打圓場,月染卻慢慢地抬起了頭,清冷的藍色眼睛里盈著微弱的火光。他忽然想起香帝公主那雙在水晶花后的綠色眼睛,只能在心裡苦笑。
這就是代價,他忽視自己的心愿,然後就牽連上周圍的陌生人……
「這次的事情,不光是離玄一個人的錯,就私奔而言,我和他兩廂情願。不存在脅迫與否。」說完,他低低伏下頭去,不再看座上三人。
冰魄頭疼地揉了下眉毛:替人頂罪嗎?不過算了,這事不值得細究。反正他和明蘇一起出面的話,香帝這點面子還是可以賣的。
最緊要的是……他看了一眼龍帝。龍帝點頭,看向他。
「是你們傷了天帝吧?」
「是天帝大人有錯在先。」他據理力爭。
龍帝和鳳帝互看一眼,龍帝苦笑了一下,「但是,天帝的說辭是,你先向他求救的。然後他為了幫助你才被離玄所傷。」
聽到這裡,月染一時語塞。當時的情況確實是這樣,是他向青葉求救的,這是事實。但是!他仰頭,剛要說什麼,卻只看到龍帝輕輕搖了一下手掌,「……什麼都不必說。」雖然大家都知道到底誰對誰錯,但是他們卻不得不屈從於壓力,把自己心愛的孩子放逐。
從龍帝的話中嗅到了不祥的成分,月染低頭,心裡一片慌亂。
龍帝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看著在地上縮成一團的養子,困難地開口。「……那麼,從現在這一刻開始,你和離玄被龍族與羽族放逐了。在未來的一千年裡,你和離玄會被放逐到人間去——在這一千年裡,你們不再是龍族或羽族的子民,而是一個被放逐的罪犯,如果在一千年裡你們出現在龍族或鳳凰族的任何領地里,看到你的任何龍族或羽族都有斬殺你的權力。」
說完這句話,扭頭不去看月染慘白的臉色,他拂袖而去!
而同時,在遙遠的天界以水鏡觀察著這裡一切情況的青葉微笑,修長的指頭優雅撐住下頷。
「多有趣。」他吟唱似的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