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何不由你來告訴我?」白冰月不馴地冷哼道。
雷厲海並沒有如她所願被怒氣沖昏了頭,直接扭下她的頭當球踢,他只是冷冷的盯著她瞧,銳利的目光直探進她靈魂深處。
「你想惹我對你動殺機?」
「這不就是你一直以來獵捕我的目的嗎?我背叛了你!」
「是啊,為何要背叛我,冰月?」他輕聲地問。
「我只是奉命行事,沒有所謂背不背叛,在你而言我是罪該萬死,但對白鄂國來說我有我的使命。」
聞言,他輕挑起眉,然後啞然失笑。
「我懂了,所以你做的是你認為對的事,那你就別怪我堅持要索回你欠我的,我也只是做我認為對的事。」
她不懂,但看他的樣子似乎已有處置她的方法。
不管如何她都能坦然面對自己即將斷頭的事實,唯一讓她放不下心的是……
「聖主……」天魁匆忙趕來跟雷厲海低聲說了些話。
見到雷厲海陰鬱的神情后,白冰月心裡猜測著必定是好消息,對她而言。
而雷厲海也瞧見了她放心的神色。
「你已經猜到了吧?我的人沒捉到那隻叫尤貴的猴子,你一定很高興。」
猴子?形容得真恰當!
「高興極了!」她毫不掩飾地說。
「我不禁要懷疑你能高興多久,不想知道另一個的下落嗎?那個讓你不顧自身安全也要搭救的尤富呢?」他使壞地道。
「尤富呢?你究竟把他藏在哪裡?」
「我何須藏?是你們高估了他對我的用處,事實證明,想捉你只要一個幌子就夠了。」
「你不會是……」白冰月頭皮發麻,如墜冰窖般渾身冰冷。
她樂極生悲的表情似乎也取悅了雷厲海,她越是痛苦他越是快樂。
「走吧!」
他突然橫腰抱起她,若不是她動彈不得的話,豈會如此輕易就範?
「做什麼?你、你要帶我去哪裡?」
「去你原本該待的地方。」
「什麼地方?」兩年前她的身分是貼身護衛,住的當然是他在寢宮外特地撥給她的小院落。
不過,他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極樂宮。」他淡扯著笑,抱著她越過所有目睹一切的護衛大步往外走。
「什麼?」白冰月大驚失色。
極樂……專屬於黑岳王的寢宮!
極樂宮內
「雷厲海!你以為你在做什麼?」
「還記得我說過要立你為妃嗎?」他遣退所有侍從、僕役,毫不憐香惜玉的把白冰月丟到床榻上。
「我還記得你說過要殺我!」
「我只說過會獵捕你一輩子,從沒說過會殺死你,如果你的記性真的夠好的話,你就不應該斷章取義,我一直強調要你活著就是想讓你體驗活著並非是幸運的,這兩年來被追逐的感覺如何?」
「精采刺激。」
「可見我對你還是太仁慈了,所以我決定改變對策。」他低頭看著她,以平緩的語氣慢慢道出她的私密。
「白冰月,白鄂國新王白雲天的異母妹妹,生母是隨著白雲天之母嫁入白鄂國的貼身小侍,在白鄂國內你的身分並不被列入皇氏成員中,私生女的可悲身世讓你深惡痛絕,儘管你表面上對那些有著正統皇室血緣的手足表現出絕對的服從,但其實你比誰都厭惡自己的出身。」
白冰月只是瞪著他,痛恨他把她的身世當成玩笑來說。
雷厲海一臉同情的坐在床榻邊,大手撫上她細嫩的臉頰。
「你的一生原本應該像你的生母一樣,在皇宮內當一個可有可無的卑賤小僕,直到白雲天的師父看上你,有計劃的調教、訓練你成為白雲天未來主政后的得力助手,你的表現也不負眾望,但跟你其他兄妹的待遇比起來,你仍是微不足道的,所以當你知道白雲天需要一個不懼生死的人到我身邊卧底時,你馬上自告奮勇。」
「你的床邊故事說得一點都不動聽。」她只恨不能扭頭閃掉他那隻在她臉上摩挲的手。
「可是我倒覺得很有趣。」雷厲海擰了她的臉頰一把當是薄懲。
「你在我身邊的表現真是無懈可擊,但我不明白的是,你明知道留在我身邊,可以得到你以前一直想要卻要不到的尊重和權勢,為什麼你偏偏這麼不識抬舉、偏偏在我決定立你為妃的前夕背叛我?白鄂國對你就這麼重要嗎?你為他們所做的努力和犧牲他們都知道嗎?他們又是怎麼回饋你的?」
他笑得更可惡了,「驅逐你?」
「是我自願的!」白冰月惡狠狠的啐了他一口。
「所以你一點都不難過?」他語帶挖苦。
白冰月咬著唇,眼裡有著控訴。
「你其實很不會說謊,真搞不懂以前的我是怎麼被你矇騙過去的?」
瞧她那雙受委屈又不甘認輸的大眼,根本不需言語,她的情緒反應就已經全寫在眼底了。
「因為你並沒有自以為的那麼厲害。」
「說的也是,所以我很用心的檢討了兩年,我的結論是,我還不夠狠毒、不夠無情,才會讓你以為背叛我以後,只要開口求饒我就會饒恕你。」
「你在作夢嗎?我可沒有開口求你!」死也不會!
「你會的。」
「你到底想……」
「還猜不到嗎?我已經知道你不怕死了,當然不會傻得再拿這種事來嚇你,不過……」他突然頓住,吊足了她的胃口。
「我現在已經知道你厭惡自己的身世,更找到比死亡更能讓你痛苦的折磨。」他看著白冰月蒼白的小臉,壞心的揚起嘴角。
「猜到了?」
「不!你不會是要……」她根本不相信他會如她心中猜的。
「就是要!」這次他的語氣更惡劣了,「我要你為我生個孩子,一個同你一樣沒有身分、地位,可以任人踐踏的私生子。」
「你!」白冰月震驚得無法呼吸。
她第一次發現自己面對的人根本就是個瘋子!
「我覺得我這主意很好。」他在她臉上游移嬉戲的手漸漸轉移目標,滑向她的上衣襟口。
「你會親眼目睹自己子女的成長過程,你這一生的痛苦和難堪會移轉到他們身上,你比誰都能體會他們那種不管如何掙扎都破除不了的無助和痛苦。」他一字一句的敲擊在白冰月的心上,大手用力一扯將她的衣服撕個粉碎。
「你……你難道膽小得不敢放開我嗎?」
白冰月沒想到她隨便一激他就上當,身上被封的穴道解開后,她反射性的揚手攻擊他,但他的動作更快,在她手剛舉起時,就先拉起她兩手腕上串連手銬的精鋼鎖鏈往床柱一甩,她又變回動彈不得的模樣了。
但這次她可以掙扎也能扭動踢腿,可被高舉過頭箝制住的雙手卻是一點防禦力都沒有。
「雷厲海!快放了我!」
「我為什麼要?」他的手已經探進她嫩綠色的肚兜內,抓住一隻雪嫩的椒ru在粗糙的手心上愛撫。
白冰月咬住唇,堅持不肯叫出聲。
「這個主意真的很好,我可以慢慢享受馴服你的過程,我早該想到的,如果我一開始就以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直接的方式要你的話,你或許就不會背叛我,你會受制於佔有你的男人嗎?冰月……」
「喜歡我這樣撫摸你嗎?」他大手撫著她細緻無瑕的肌膚,看著她臉上受辱的難堪表情。
「你只讓我覺得噁心!」
她的話馬上替自己帶來責罰。
雷厲海狂暴的加重手上的力道,使她吃痛地呼喊出聲。
而他接下來的舉動更讓白冰月差點失聲尖叫,她看著身下的褻褲被他粗野地扯下,雙腿抗拒不了他的蠻力任由他介入。
「你的傲慢受得了我這麼對待你嗎?」
「我只當被狗咬了。」
「哼!看你能嘴硬到幾時?只要我多花點時間點燃你身上的慾火,就算是貞節烈女也會變成可恥的蕩婦,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
「我只怕你會失望到懷疑自己的能力。」
「白冰月!你會後悔你剛才說的話。」雷厲海眯起眼,顯然已在失控邊緣。
「你才會後悔讓我知道你根本不……」身體突然被猛烈侵入的強烈痛楚,讓她倒抽了口氣。
那股被撕扯開的疼痛讓白冰月瞠大的雙眼快速盈滿水霧,她必須使盡全力咬住牙,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哭出聲音。
「怎麼,舌頭被貓咬走了嗎?」
她別過頭,拒絕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
雷厲海冷眼瞧著她蒼白的臉,她的脆弱像一帖最有效的春藥讓他更忘我的將自己深入她體內,開始不斷的衝刺。
不管她是不是承受得住他過多的需索,今夜的他註定要回復掠奪的本性。
白冰月側躺在床榻上,雙眼因拒絕接受事實而緊閉著。
她裸裎的身上有隻溫熱的手正緩緩的摩挲著,讓她知道他仍未離開。
天色早已經亮了,時間接近正午,他竟然如此晏起而不管房外枯等的應侍和頻頻來探問的內侍宦官。
他這一國之主當得可真散漫!
「你不起來我就不走,想要我走的話就開口。」
「走開。」她如他所願。
想不到她的不馴會惹得他不怒反笑,他低沉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著,就連背對著他,她都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劇烈起伏的胸膛。
「還不錯,聽起來很有精神。」
「聖主?」房外的應侍聽見他的聲音知道他醒來了,趕緊探問。
「別進來,我還想多待會兒。」
「是。」
看來他還沒玩夠,白冰月懊惱地想。
「起來幫我更衣,以後寢宮內服侍我的工作全都歸你。」
他竟敢指使她來服侍他!他生病了不成?
「怎麼,累得動不了了嗎?」
他又笑,氣得白冰月想跳起來咬他一口。
「昨晚我本來不想這麼放縱的,誰教你一而再的惹我?雖然知道你是使計不想我待你太溫柔,怕隨著我沉溺,但我就是剋制不了,你比我想像的更能取悅我。」雷厲海在她身上撫揉的手掌漸漸下移到她柔軟的小腹上,感受到她的瑟縮后,他仍不輕饒,粗硬的手指蠻橫的探進她濕潤的腿間……
「你以為我只會要你一夜嗎?今晚、明晚和接下來的每個晚上,我還是不會放過你,你不可能每次都能像昨晚那樣抗拒我。」
得不到她的回應,他漸漸地失去說話的興緻。
「我就當你是真的累了,准你今早不用起來服侍我,繼續休息吧!」他終於下了榻,放下床帷后才喚來侍女服侍更衣。
白冰月本想待他走後,便起來試著運氣、探探極樂宮的守衛,偏偏耳朵聽著他穿衣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后,竟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直到下次睜開眼睛時,她才驚覺自己錯失的良機。
不過她原本應該睡得更久的,一向機警的她被某種聲音驚醒。
有人!
「誰?」
然後她聽到讓她沉悶的心情振奮起來的聲音。
「你果然在這裡!我還真怕找錯地方,嚇到哪個不知名的女人。」
是尤貴!
尤貴在確定床帷內的人影是白冰月後,馬上翻窗而入,粗枝大葉的他沒有想太多就伸手拉開床帷。
「你也該起床了吧!外面有幾個被我點了睡穴的婢女,再拖下去的話,馬上就會被發現……」當他對上白冰月那雙無助的眼時,終於發現她不對勁的地方了。
尤貴瞪著她,眼神從呆愣轉為狂熾。
床榻上的冰月憔悴得像整晚被人行刑逼供一樣,來不及掩住的雪膚上滿是曖昧的瘀痕,最讓他受不了的是她臉上的無措和狼狽。
冰月不該是這樣的!
她至少該像他認識的那個囂張可恨的壞脾氣小姐一樣,狠狠地罵他的粗心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這樣讓他覺得心痛。
床帷在下一瞬間被他七手八腳的拉下,並且還尷尬地紅了臉。
「我要殺了他!」
「不要!」
「怕什麼?我未必會輸他。」尤貴氣憤地低吼。
「我知道,但你只是一個人,他卻代表整個黑岳國。」
「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我沒有衣服……」白冰月難堪的聲音穿透床帷傳了出去。
「等一下,我找一找。」
等他翻遍了整個寢宮后,仍是空手而返。
「怎麼辦?要不要我把這幾片床帷拆下來給你將就一下?」
「算了!你先進來幫我拿掉這個東西。」
白冰月搞不懂怎麼原本該銬在雙腕上的手銬,現在卻是一邊銬在她手上,另一邊銬在床柱上?
而當尤貴見到她手上這條閃著奇異光芒的鎖鏈時,本就悶痛的心又沉重了起來,那個天殺的男人竟然這樣對她!竟把她像畜生一樣綁著!
尤貴的眼睛不敢放在已經用錦被裹身的白冰月身上,拿起大刀準備往鎖鏈砍去。
「這個簡單,還好我來的時候順手跟人『借』了這把刀,你閃遠一點。」
但刀起刀落後,鎖鏈仍舊完好無缺。
「怪了!」他不信邪的使出內力砍去。
鎖鏈沒斷,倒是那把跟人家借來的刀子斷成兩截。
「這鎖鏈真的有問題。」
但更大的問題來了,剛才刀子斷掉的聲響已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們兩人都聽到一陣腳步聲正朝這裡趕來。
「別管鎖鏈了,把我的手砍斷!」
尤貴聞言,轉頭看著她的眼神,就像瞪著不知道從哪兒平空冒出來的瘋子一樣。
「快!她們快進來了。」
「不行!」他下不了手。
「沒關係的,你把那截斷刀撿起來給我,我自己來。」
「不行!」他砍自己的手還比較敢一點。
「尤貴……」白冰月聽見外廳的門被推開的聲音,漸漸陷入絕望中。
「我會想辦法再來救你。」尤貴邊說邊閃到窗邊,下一瞬間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後是幾名前來探看的侍女走了進來,其中一個眼尖的發現地板上的斷刀后,馬上機警的吩咐道——
「通知聖主。」
雷厲海趕到時,白冰月正對著那幾名侍女叫囂,發著牢騷。
「我叫你們把鑰匙交出來!」
「小姐,我們真的沒有……」
「不可能沒有!你們不拿出來我就一個個搜!」
「小姐請別為難我們。」
「全都退下。」不用人解釋,他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是,聖主。」
寢宮內只剩下他們兩人,不同的是地上多了那截始終沒人敢去碰的斷刀。
「那隻猴子來過?」
「我沒看到什麼猴子。」白冰月撇開眼,死不認帳。
「他看到你的身體了?」
「如果你能好心的留下一套衣服,或是把我手上的手銬解開……」
「所以他確實看到你這樣子了?」他再次強調,語氣森冷。
「身體是我的,我愛給誰看就給誰看。」
「但它現在是我的,這上面全是我的痕迹。」他傾下身,拉開她裹在身上的錦被。
「那就殺了我啊!反正我褻瀆了你的所有物,你該不屑一顧的。」
「我不會殺你。」他還是那句老話。
「但我會挖出那隻猴子的雙眼。」
「雷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