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當天晚上,鳳凰和聶藍打了招呼出去,兩個都可以堪稱為絕色的女子都準時來到了約定好的餐廳里。

為自己點了一杯果汁,風凰看著對面氣質溫潤的美女。

她把手裡的牛皮紙袋推了過去。

溫齡用銀勺攪拌著杯子里黑褐色的濃稠液體,一雙總是帶著春水一般嫵媚神採的眼睛看著自磁杯子邊緣樸素高雅的花紋。

「……您想對我說什麼?」

「嗯,一些東西想送給您而已。」鳳凰不徐不急的說著,神態之間卻帶著一種隱藏的狠毒。「您不妨先看看再說。」

無言打開文件,只看了幾頁就覺得頭皮發麻,快速的瀏覽完,溫齡把文件仔細的收好,黑色的眼睛看著鳳凰,「你怎麼拿到的?」這可是耿長生簽署的向南亞增加投資,並且在三年之內不允許撤資的文件影印本。她仔細的看過了,不可能是偽造的,也就是說,這個文件是真的,那麼這個應該屬於國家機密的東西怎麼流落到鳳凰手裡的?

「從那邊的高官手裡。」鳳凰模糊的回答一總不能說是朋友義氣給的吧?這些東西她都求證過了,確實都是真的,可是得來的卻不怎麼光明。

知道這種東西的來路都不怎麼光明,溫齡只是微弱的點頭,就決定不去仔細研究來路問題了。

「您希望我怎麼做?」她問,對方是鳳凰,雖說和自己不是敵對的立場但是也絕對不是什麼友好者,諸事謹慎還是好的。

;坦個啊……我對金融不怎麼懂,我只知道,您的公司和耿長生的公司在表面是戰略同盟,實際上可是競爭對手吧?有能力收購耿氏的只有您們不是嗎?現在耿長生難得資金無法周轉,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喲。」

「……您的意思是讓我拿著這些東西去向董事會申請收購耿氏?」她手裡的文件確實可以證明耿氏現在處於資金周轉不靈的狀況,現在收購元氣大傷的耿氏是最好的機會,但是這個行動還是冒險了一點。

鳳凰溫和的笑了起來,「您們現在開始收購耿氏的散股,他們沒有餘力反抗的。」

「他即將成為我的丈夫。」

「可是他拒絕您在耿氏中擔任高級幹部。」鳳凰輕描淡寫的說,「因為他沒有把您當作人生的伴侶,而是把您當作競爭對手——這點上您也一樣吧?而且,如果您真的成為了耿太太,那麼您在您的公司里的地位就會很尷尬呢。」

「您還真是手眼通天。」

「過獎。」鳳凰溫和的說道。

看著鳳凰,溫齡忽然笑了起來。

鳳凰算是摸透了她的性,她和耿長生一樣,都是把感情當作調劑的人。說穿了,她會嫁給耿長生只是單純的因為能獲得利益的原因,而現在鳳凰擺在她面前的是更大的利益。

想到如果可以由自己主導并吞掉強大的耿氏,一種不分性別,屬於生物本能的征服快感就在她纖細的身體裡面昂揚起來。

如果自己可以成功的吞併耿氏,那麼她在企業內部的評價也會水漲船高吧?公司一向不虧待有功勞的人,耿氏的股份必定有她的份,這樣自己就脫離了白領打工的地位,而自己的才能也會更加淋漓盡致的展現。

這麼想著,溫齡優雅的微笑,把已經開始冷卻的咖啡拿起喝掉。

雖然溫齡沒有說話,但是鳳凰卻從她咖啡杯后不再有著迷濛光彩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是屬於野心在燃燒的光彩——

鳳凰滿意的笑起來,她成功了。

溫齡起身,拿起紙袋。

「我會讓耿長生自己選擇自己未來的命運的。」她這麼曖昧的說著,心底卻已經盤算著自己該怎麼去說服董事會的那票老頭了。

心情大好的揮揮手,「好走不送。」

她會讓耿長生選擇她所希望的方向了——

她賭了,賭在耿長生對鳳羽的感情也賭溫齡對權力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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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一直到深夜才回來,雖然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卻帶著一種詭異的笑意。

一回來就直接倒在聶藍懷裡,鳳凰吃吃的笑著,一臉得意。

「你吃了發笑蘑菇嗎?」聶藍捏捏她的臉頰。

「不,我只是達成了讓耿長生哭都哭不出來的偉大計劃而已。」

「……你做了什麼?」

鳳凰咬著嘴唇笑了起來,「沒什麼,只是讓溫齡賣了耿長生而已。我等著看耿長生的臉色呢……」呵呵,她撩掇溫齡出賣耿長生,現在一切都布置好了,就等耿長生自己往裡跳了。

在丈夫的懷裡笑著,鳳凰圓大的眼睛里卻流淌著陰狠的光彩——耿長生!我等著看你的笑話!

時間總是流逝的非常快,九月初耿長生和溫齡的訂婚儀式眨眼就到了。

這天的天氣很好,鳳凰把回國以後就一直精神恍惚的鳳羽從床上硬拉了起來,小心的給他整理衣服,看著乖順的像是一個洋娃娃一樣的弟弟,心裡不禁一陣心疼。

她的弟弟永遠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但是這樣單純可愛的孩子如今卻恍惚的像是一個無依的靈魂一樣,她看了就有想哭的慾望。

她的弟弟合該是一輩子都在陽光下開懷大笑,不該像現在這樣像是受了情傷的人。

而這一切居然是因為他不讓他去見耿長生引起的——神哪!您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拍拍鳳羽消瘦的臉龐,鳳凰心疼的看著他,然後擰起了眉毛。「小羽,我今天帶你去見耿長生……」真不願意這麼說。

聽到耿長生的名字,像是造物主在美麗的人偶中注入了生命一樣,本來沒有什麼神採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鳳羽拉住她的袖子,一雙眼睛看著她,欣喜的不行,「真的嗎?!」他真的可以去看耿了嗎?!他被禁足了好久!現在終於能看到他喜歡的人了!在家的這些日子裡,他躺在床上,想的全是耿長生,一向記憶力不怎麼好的大腦卻可以清晰的記住耿長生的每一個動作和微笑,他疏懶的微笑,溫柔和修長的手掌、帶著星星光芒的眼睛和俊美的容顏——他記得好清楚。

他是這麼的喜歡他啊,今天他就可以再見到他了嗎?!鳳羽高興的看著鳳凰,不明白堅決不讓自己看到耿長生的姐姐怎麼會改變心意,鳳凰卻只是模糊的笑了一下。

給他整理好衣服,鳳凰拍拍他的臉頰,「小羽,我們走了。」今天鳳羽一定會傷心的,可是沒有辦法……如果不讓他在今天一次被傷心個夠,那麼以後他還會不斷的被傷心,所謂長痛不如短痛,一次的疼徹心肺會比一生都被撕扯的疼來得好。

她忽然看著那雙興奮的凝視她的眼睛,「……鳳羽啊,你可以用一生的時間去忘掉他。」這麼說著,她把鳳羽拉起來,用力的掐著他的胳膊,「走!」

姐姐這輩子都不想讓你哭,只有這次,是姐姐讓你哭的!

一次把你所有的眼淚都流干吧!******************************************************************

鳳凰帶著鳳羽到了會場的門口,看到了鳳魄和風翔。

鳳魄多少帶著些討好的意味看著把一千萬交給自己讓自己不至於破產的妹妹,而鳳翔則看著一身雪白西裝的鳳羽,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

「小羽。」他叫著鳳羽,前一陣子聽說鳳羽出事了,嚇得他很長時間都沒有休息好,現在可好,看到他出現在自己面前,高興的無法形容。

鳳羽卻顯得心不在焉的,他只簡單的應對了一句,就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禮堂的門口,只等著看到自己喜歡的人。

儀式正式開始,純粹中式的儀式上,耿長生和溫齡在菜都上全的時候走了出來,一個一身雪白的套裝,一個一身深黑的西裝,看上去俊男美女,真是珠聯璧合。

按照中國人的習俗挨桌勸酒,收紅包,等到了鳳凰這一桌的時候,鳳魄恭敬的奉獻上一個紅包,而在鳳凰的示意下,鳳羽也羞怯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紅包,小心放到耿長生的掌中。再合攏爭掌,按照鳳凰的教導念道:「恭喜恭喜。」

看到他了,他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俊美,還是那麼帶著溫和的傭懶,真好,覺得能這樣看著他自己就很幸福了,鳳羽笑的可愛,坐下來,規矩的把手放到膝蓋上,美麗的黑色眼睛痴痴的看著耿長生的身影,恍然無覺間只能看到滿眼的俊美挺拔。

看著鳳羽那帶著甜蜜微笑的秀雅面容,耿長生那深晦的像是一潭深水的眼睛閃過一絲奇妙的光彩。

他恐怕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吧?他知道鳳羽喜歡他,那麼現在鳳羽一臉幸福的向自己心愛的、即將和別的女人訂婚的男人這麼恭喜著,就成了一種殘忍的滑稽。

而他因為鳳羽是這滑稽的主角而心疼。

是的,心疼。

壓抑著想去吻他的感覺,耿長生微笑,轉身離開。

鳳羽的樣子鳳凰看了嘆息、鳳翔看了憋氣,耿長生只是詭秘的一笑。而耿長生身邊盛裝的絕色女子卻和鳳凰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一座某各樣人各樣心思。

坐下來,鳳羽還伸著脖子向耿長生和溫齡離開的方向張望,鳳翔不滿的冷哼:

「……他走的很遠了。」

「但是我弟弟想看他誰也管不著。」雖說耿長生不是什麼好鳥,但是鳳凰不允許有人說自己弟弟不是。

從來就怕自己的小姑姑,鳳翔不再敢說話,鳳羽卻像是沒聽到他們對話一樣依舊痴痴的看著耿長生消失的方向,良久,他才帶著一種幸福的微笑看著自己的姐姐,卻在笑到一半的時候變成了一張苦瓜臉。

他小小的拉著鳳凰的袖子,漂亮而清澈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姐姐,「姐姐,我覺得好奇怪,那個姐姐是誰啊?她為什麼要跟在耿的後面?」他看著那個女人和耿長生一起進退,就覺得胸口一陣的發悶,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情感在身體里堆積成奇妙的不快。

鳳凰沒有說話,她微微搖頭,看著鳳羽,那深邃的目光看的鳳羽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都要被吞沒一般。

「……那個女人即將成為耿長生的妻子。」

「……妻子?」鳳羽咀嚼這個稱號,忽然品味出微微的枯澀和疼痛「是不是……」他小聲而怯懦的問,「是不是就像姐姐是姐夫的妻子一樣?是不是以後他就不能再抱著小羽了?是不是他以後也不會再對小羽笑了?是不是……」話沒說完,他臉上的眼淚已經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而他無色的嘴唇還是在呢喃著些什麼,卻只能任無聲的眼淚安靜的滑落下來,一點一點的將他淹沒。

對於婚姻他的認知其實很模糊。

以姐姐的婚姻作為示範,他只知道婚姻是兩個人永遠在一起,甜蜜的不再分開,也不會有第三個人享受到他們對彼此的愛意。

也就是說,耿長生的微笑、耿長生的溫柔、耿長生的懷抱以後都不再有他的位置,都只屬於那個漂亮的女人了。

心疼——

心在為了不知名的理由流血,溢出的血液化為了透明的眼淚,~點一點的從身體里流失。

鳳凰看著他不斷的流著眼淚,沒有任何阻擋的意思,她也冷酷的不允許任何人勸說他,只是看著他,一字一句的開口:「沒錯,就是這樣,那個男人不需要你,他需要的是一個足以支撐耿氏而不會丟臉的女人,而不是你,他沒有選擇你,以後也不會選擇你——明白嗎?你對他沒有用。」

原來……他對耿長生而言……是個沒有任何幫助的人……

對啊……他是一個白痴呢……

鳳羽安靜的哭著,爬滿眼淚的容顏上忽然浮起了安靜的笑容。

那是一種非常平靜的笑容,像是滿樹的花朵即將凋落之前那種帶著絕色味道的笑容。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可以站在耿長生身邊的那個人。

他沒有在陽光下接近自己喜歡的人的權力,而那個人也沒有給他可以獨自站在他身邊的權力。

因為他是一個白痴。

可是,為了讓自己知道這個事實,他的姐姐為他流眼淚。

小心的把自己的頭靠在鳳凰的肩膀上,他笑起來,淚水卻像是斷線的珍珠一樣不斷的落下來。

「……姐姐……最後一次……鳳羽不會再哭泣了……」

他安靜的這麼說著。

第一次,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世人的眼裡是怎樣的地位,因為他是一個白痴,所以他真心真意祈求的一切都無法得到。

而殘忍的讓他意識到這一切的卻是他心愛的男人,自己那麼愛著的那個人,卻不肯回頭看他一眼。

只要你回頭啊,現在只要你回頭看我一眼,我就可以認為我最信任、最愛的姐姐在欺騙我——只要你回頭——

可是映現在他那雙不斷流淌著眼淚的眼睛里的,卻是那個男人沒有一絲留戀,離開的身影。

他的世界里……沒有他會比較幸福吧……

鳳羽搖頭,眼淚也流淌下來。

看著他這個樣子是說不出來的心疼,鳳凰拍拍他,「……走吧……我們回去。」

她就知道會這樣,才帶鳳羽來的,讓鳳羽自己想明白是唯一的辦法,不然鳳羽會永遠都活在一個幻想的虛妄中。

他會以為自己是被愛的,然後在虛妄中不斷的暴露最脆弱的自己,給予別人傷害的權力。

現在疼的似乎靈魂都要碎了,也比在以後一點一點的被耿長生把靈魂也凌遲的好——鳳羽天生就不該和情愛有絲毫的粘連,何苦要這麼脆弱的他被如此傷害?

現在,不深,一切還來得及。

微微的嘆息,把所有的心疼埋到心裡,鳳凰拍打著鳳羽的肩膀,起身。

鳳翔想要去安撫鳳羽,卻被聶藍技巧的擋開。

知道他是對鳳羽抱著怎樣的心情,聶藍苦笑了下,一雙細長的眼睛看著他,「鳳翔,我和鳳凰都不想讓你受傷,也不想讓鳳羽受傷……明白了嗎?」

看著聶藍,有種自己長久的秘密被忽然洞察的感覺,鳳翔鬆手,杲呆的看著他們離開——

於是,一地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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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禮堂後面的休息室里,耿長生從玻璃門看著外面的一切,忽然覺得心情有些異樣的紊亂。

鳳羽哭了,他知道。

從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身白色西裝的青年微弱的蜷縮起肩膀,而那種彷彿沈澱在空氣中哀傷的氣氛卻直接傳到了他的腦海之中。

他知道鳳羽在哭,他想知道自己能不能經受他的眼淚——

他之所以會邀請鳳家所有的人來,就是為了看自己到底能不能經受的住鳳羽的眼淚。

鳳羽對他而言很特別,而他也想要知道特別的鳳羽到底有多麼特別,他有沒有特別到可以讓他放棄溫齡放棄現在,去追逐那個虛無的永遠一現在他知道了——

他不忍心看鳳羽流眼淚。

他的眼淚每一滴都像是硫酸,落在他的冷情冷性上,一點一點的腐蝕掉他所有的冷酷一第一次,不想讓一個人難過。

第一次,想要好好的保護一個人。

第一次,這麼的想用自己的雙手去接他的眼淚。

第一次,發現自己也不過是一個會被世俗的感情牽絆住腳步的愚人罷了。

第一次,想要對那麼一個人承諾永遠的誓言。

——他狠狠的閉上眼睛——

罷罷!真的是落到了這個小白痴的手裡了!

不知不覺里,看著鳳羽的笑容和那純潔的、全然信任的眼神,在無聲無息里淪陷了他的心。

現在他知道了,他放不開鳳羽,無論如何也放不開。

如果可以留住那小小的纖弱影子,他願意對他承諾永恆的誓言——即使他不知道永遠到底有多遠。

去找他,要去制止他的眼淚。

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耿長生起身,開門,後面卻傳來溫齡溫柔的聲音,不過現在,這天生的溫柔聲音里卻隱藏著冷酷的內涵,「耿長生,你現在要離開我去找鳳羽嗎?」

他回頭,看著眼睛裡面溫柔的神采蕩然無存的溫齡,耿長生忽然笑了起來,他挑眉,帶著諷刺感覺的看著面前的女人。「是的。」

「你知道這意味這什麼。」溫齡很溫和的說。

「……意味著我和你的訂婚破滅。」

「是的,」溫齡的態度更加的溫和,像是在和一個不懂事情的小孩子說話一般的溫和。「我想我可以容忍你和風羽在我們婚後繼續來往,但是我沒有辦法容忍你現在拋下儀式去找他,明白嗎?因為你和我必須在公開的場合扮演好模範夫妻的角色。」

她的言下之意是鳳羽就是見不得光的存在嗎?雖然這是他在一個小時前對鳳羽下的定義,但是在她嘴裡說出來卻分外的不爽,「……可是我現在只想去安慰他的眼淚。」

知道面前的男人已經做了不可更改的決定,溫齡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白色套裝,等她再度抬頭的時候,聲音里是一種比冰冷還要冷酷的溫度,「耿長生,你可以走,不過當你離開休息室的時候,一切都不可挽回。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

你選擇成為我的敵人——

用深沉的目光打量著她,耿長生忽然輕鬆的笑了起來,一種奇妙的表情浮現在俊美的容顏上,「……隨便你。」他像是了解什麼似的說。

「你說的。」溫齡神色淡然,看著他下最後的選擇。

「我說的。」耿長生這麼說著,毅然轉身離開!然後在離開之前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轉身,黑色的眼睛帶著一種彷彿是全知者一般的神采,他用詠嘆一般的語調重複說著自己的話,「……沒錯,我說的!」

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合攏的門后。

看著他的背影很長時間,溫齡微微的眯起眼睛,忽然陰毒的微笑,她從另外一扇門離開,迎面和自己秘書撞上,把秘書錯愕的樣子看在眼裡,溫齡放下髮髻,烏黑的長發垂到肩膀上,像是她強韌的精神牆壁化身為具體的形態。

「您……您要去哪裡?」秘書怯怯的問,「現在應該是訂婚的儀式吧?準新娘出來有什麼事?」

「去公司。」冷淡的說道,溫齡恢復了平日公事中精明幹練的讓人覺得畏懼的模樣。

現在不是應該正是訂婚儀式嗎……這麼想著,但是什麼都不敢說,秘書快手快腳的開車,讓她坐進去。

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資料,看著牛皮紙袋上鳳凰這兩個龍飛鳳舞的簽名,她笑了起來。

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決定的——耿長生——怨不得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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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到來讓很多人都大吃一驚,畢竟,她現在應該正在訂婚儀式的現場。

帶著一種女王君臨一般的氣質,溫齡出現在公司,而面對很多人驚訝的眼神,她禮貌而矜持的點頭致意,讓人覺得是女王在對臣子盡一種禮貌性的禮節。

走到自己的辦公區域,看著幾個職員在電腦前面操縱著數位的漲跌,這些數位代表的是一支支股票,在別人眼裡這就是財富的象徵,不過在司空見慣的溫齡眼裡卻只是一連串的數位遊戲。

「都按照我的吩咐做了么?」溫齡溫和的問,坐在他們身後的桌子上,被絲襪包裹的修長玉腿優雅的交疊在一起。

「完全按照步驟來。」負責專案的小組負責人恭敬的回答上司的問題。

「現在開始,全力收購耿氏的股票。」微笑著,她這麼說,而帶著春水一般溫柔笑容的容顏卻讓熟悉她性格的人看了之後覺得渾身發寒。

隨著溫齡的命令,早就囤積好大筆資金的全面收購開始了,而溫齡則站在手下的身後看著螢幕上不斷跳動的數位,抿起了秀氣的嘴角。

她正在打敗一個最強勁的對手,真好,一種征服的快感在她纖細的身體里流淌起來,與強者對壘——這個遠比任何事情都能讓她興奮的事情正在激蕩著她。

果然,這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就是這種追逐勝利的刺激。

耿氏的收購相當的順利,等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溫齡手中的股票已經達到37%,多出耿長生手中的25%達12%,等到電腦上代表股票的數位上升到溫齡理想程度的時候,她癱軟在椅子上,長時間的不眠不休讓她覺得腦漿都疼,纖細的身體因為長期的腦力激蕩和疲勞而微微的痙攣著。

成功了!雖然別人從外表上看不出來,但是溫齡已經高興的連手指都顫抖了——她勝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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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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