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佛羅多斯收緊了雙臂,看著自己懷裡的人,然後扯出一個淡漠而神秘的微笑「你在教唆我。修啊……我可是因為你的緣故成為了塞扎爾的敵人了哦。」

「你不想?難道你沒有幻想過以塞扎爾作為敵人的刺激嗎?」西雷索林只是淡然的說「……身為波魯吉亞家族權力中心的男人……你沒有這麼想過嗎?你不想得到這個義大利——可能嗎?不可能吧?」

「……真是再危險不過的言辭。」佛羅多斯笑了起來,輕輕的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的摩擦——他的修真是深藏不露的人啊……他知道他聰明,可是沒有想到他會聰敏到這樣的程度,不,這個已經可以說是智慧了。「……你對身處權力中心之人的心理很拿手啊,不過,要想坐到那把椅子上可是很困難哪。」

「那也比坐以待斃來得好的多,兔死狗烹——這句東方的諺語很切合實際。」西雷索林淡淡的說「你要是決定坐上義大利國王的位子——我會幫助你。」

「……」佛羅多斯呼出了一口熱氣「……也罷,塞扎爾能做到的事情,我沒有道理做不來不是嗎?」

「……」沒有再就這個事件談下去的意思,西雷索林跺了一下腳「……現在……我們進去好嗎?我想看一下軍用地圖。」

把脫下來的大氅包住西雷索林瘦削的身體,走進了房間,佛羅多斯把壁爐裡面的火弄旺,然後看著坐到桌子旁邊撥弄著銀質書架上地圖的教士。

從桌子的一端繞過去,輕輕壓緊他肩膀上的大氅,佛羅多斯從他的頭頂上方看著他,而西雷索林則專註的觀察地圖。

「……這次遠征的地方是哪裡?」他仔細的研究地圖,修長的手指在羊皮紙上優雅的滑動。

輕輕把自己的手指重迭上在古舊地圖上遊走的手指,佛羅多斯將之移向了地圖的下角「西西里王國的附屬領地卡斯楚維拉里——一座易守難攻的城市。」

「贏的幾率有多少?」他問,仔細觀察卡斯楚維拉里附近的地形。

「不低,因為卡斯楚維拉里那裡有我們的探子。」佛羅多斯輕輕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唇旁邊輕輕的用氣息吻著。「……修想要看教皇軍輸掉嗎?」

「……那多無聊?」西雷索林漠然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地圖「……無論是立刻輸還是立刻贏……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佛羅多斯無聲的笑了起來,針對的是教士話語間不經意間帶出來的一體感。

「那你覺得怎麼辦才好?」

「把戰爭拖長……越長越好……最好是長到塞扎爾不得不向你低頭的程度,然後你失去的一切就會被他從新捧著奉獻回來。」西雷索林轉頭看他「……能做到嗎?」

「可以——不過,你真可怕啊……我的修,你讓我都覺得恐懼。」佛羅多斯吻他的指尖,不滿意他手指的冰冷「——我可以讓卡斯楚維拉里變成特洛伊的再現。」

「……」教士神色淡然的看著他「誰是海倫?」

「反正不是我的修。」佛羅多斯輕輕的低頭,在他的髮絲之間清淺的微笑,然後輕輕的抱住他「……我的修怎麼可以和那種人盡可夫的女人一樣呢……我也不會是帕里斯那個笨蛋……」

「……我的修啊……」輕輕的把他的容顏扳向自己,有著金銀妖瞳的青年微笑了起來「我的修是我的泊爾塞風妮……」

「那你是哈迪斯羅?」西雷索林從容的轉身,然後自己正視著他,褐色的眼睛和金銀妖瞳對視,完全沒有一點的猶豫,西雷索林忽然伸手,法蘭絨的深藍大氅從削薄的肩膀上滑了下來,而深黑色的法衣袖口下白晰的手腕優雅的在蕩漾著溫暖火焰氣息的空氣中劃了個弧度,在佛羅多斯的肩膀上落下。

像是把全部的體重依附在男人身上似的,西雷索林微微的挑起了嘴唇,帶起介乎冷笑和微笑之間的笑容,卻帶著莫名熱量。

「佛羅多斯……要去卧室嗎?」

而在幾個小時前剛剛失去一切的男人則不怎麼在乎的微笑起來「雖然你主動邀約我是很高興啦,不過我可不要這種契約金。」

「這個……」褐色的眼睛認真的看著那雙金銀妖瞳,西雷索林輕輕的吐氣「恩……如果是我想做呢?」

「……」佛羅多斯也很認真的看著他「你怎麼會突然想要做?」

這回浮現在教士臉上的是一個近乎純凈的恬淡微笑,他抱緊了佛羅多斯,把額頭抵在他的胸口上「……其實,我那時侯很害怕的,結果你出現了……那是很好的感覺……而現在……」

他似乎笑了下「我……更希望有……更加親密的接觸……能讓我覺得……」他話沒有說完,因為那個懷抱的主人已經把輕吻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溫柔的、清淺的輕吻在幾個輕嘗的角度后靜靜燃燒起曖昧的溫度……

「誒呀……好自私的說法……」佛羅多斯微笑著如此說,在他的嘴唇邊呢喃著,安靜的擁抱著自己的愛人。

「很自私嗎?」

「非常自私。」

「那就自私好了……」

「是啊……因為這樣自私的修……我也非常喜歡呢……修的一切……我都好喜歡啊……」

第一次……非常溫柔的接觸……

嘴唇與嘴唇之間摩擦帶起溫柔的溫度……互相窺探著對方最細微的反應,然後微妙的挑弄,引髮帶著情色意味的回應……

輕輕的碰觸……微弱的反應……舌尖在鎖骨的游移……帶起的咽喉深處低底的喘息……

奇妙的感覺……安靜的互相撫慰……

溫柔……甜美……

肌膚與肌膚平靜而繾綣的輕輕交迭……感覺著其下血液的奔走……似乎落在上面的每一個輕吻都融化了肉體的感官,挑逗著靈魂深處關於慾望的記憶和渴求……

「啊……」低低的輕吟從染上妃色的嘴唇之間流溢開來,像是水晶的琴弦微弱的在夏夜的草香之間矜持的振動,撩撥著蔓延而開的火焰……

肌膚的味道是甜美的……乾淨、帶著蠱惑的氣息,彷彿最純凈的唇藥味道,挑逗著情慾的氣息……

溫柔的結合……讓自己為對方帶來極致的快樂……於是……身體和意志都安靜的融化在放蕩的快樂之中……

當一切都平靜下來之後……已經是黃昏的時刻了——

睏倦的在絲綢的床鋪上撐起身子,西雷索林朦朧著褐色的眼睛,看著在一片昏黃中帶著藍灰色調的沉鬱空間裡面,那個金銀妖瞳的青年正在桌子的旁邊倒著紅酒。

坐起來,西雷索林隨意的輕輕攏了下頭髮,黑色的髮絲下還帶著幾分曖昧潮紅的容顏上妃色的嘴唇無聲的喟嘆著。

「……男人做完之後總是一杯酒悠閑嗎?」他朝佛羅多斯伸手「給我一杯。」

輕輕往杯子裡面加了幾塊冰,加了香料和無花果的郎姆酒在雕刻著飛鳥花紋的銀杯裡面優雅的曳動著深紅軀體。佛羅多斯無聲的走了過來,把左手的杯子放到他的手裡「絕佳的**之後飲用最上等的酒……不是種享受嗎?」

「絕佳的**啊……」西雷索林對這個詞語的用法保留了自己的態度,他只是安靜的把紅色的液體含進了嘴唇之間。「可惜我無從比較。」

「你不會有比較的機會的——相信我。」佛羅多斯淡然的回答。

「和女人也不行?」

「我有幾個床上的技巧很不錯的情婦,要介紹給你嗎?」看著他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佛羅多斯挑了下眉毛,走過去,把自己杯子裡面的酒液倒盡他的杯子「保證服務周到。」

「謝了,不過我對和別的男人分享同一具軀體的樂趣不怎麼贊同。」他看著佛羅多斯注入自己杯子裡面的液體,然後禮貌的點頭「非常感謝。」

而金銀妖瞳的男人看著他仰頭喝下酒的動作,讚賞一般的看著他沾染上緋紅色的濕潤嘴唇和上下滑動的喉結「我的修啊……我親愛的修啊……這個城市裡面你要是能找到一個沒有被自己的丈夫以外的男人享用過肉體的女人……我願意輸給你任何東西。」

「但是我確實不想和別的男人做過的女人做,那會讓我覺得我是在和她上一個男人間接做愛……感覺……想就很噁心。」

「我很高興我的修可以這麼想。」佛羅多斯微笑著,看著教士面無表情的把空杯子放到一邊,他喝盡了瓶子里最後的液體,然後輕輕俯身,渡給了他。

柔順的張開嘴唇接受情人的饋贈,教士輕輕吻了下他的嘴唇,然後微笑。

「打算向瓦倫蒂諾伊斯公爵要什麼出征的祭品?」

「那能有什麼好要的?」佛羅多斯輕輕的微笑著,在他的嘴唇旁邊低語「封號?領地?財富?要了只會讓他更加的猜忌我罷了……倒不如我為我的修要一樣東西。」

「是……紅衣主教吧?我適合紅色的衣服嗎?」另外一方神色淡然平靜,

「那當然,除了黑色之外……最適合我的修的就是紅色了——你想要外省的還是羅馬的?」

「現在……」西雷索林考慮的歪頭,然後慎重的鎖起眉毛「我想……還是內閣成員的衣服比較適合我吧。」

「是啊,再過一段日子,我的修就會成為教會的王公,被人稱為『大人』呢……」握起他的手放在嘴唇旁邊輕輕的吻,佛羅多斯用一種微醺的語氣呢喃著,不同色的眼睛愛撫似的凝視著情人白晰的身軀。

「到那個時候呢……我啊~~就會在你的儀仗經過時虔誠的屈膝,然後吻你的戒指……」從修長手指的縫隙間看著他,佛羅多斯笑的情色而純凈「啊……想象就是美妙的情景呢……」

「修啊……真是一切都令人愉快極了……」

1502年的3月,盧克麗佳到達丈夫領地的消息和教皇軍在卡斯楚維拉里失利的消息同時到達羅馬——

其實就當時整個義大利的局勢而言,卡斯楚維拉里的失利並不會為波魯吉亞家族整合統一義大利的過程帶來任何的戰略性,一個地方性的戰術失敗並不能動搖整體戰局的優勢,就在卡斯楚維拉里傳來失敗消息的時候,塞扎爾剛剛征服了羅馬涅,並且自己為自己戴上了羅馬涅地方公爵的桂冠,但是,卡斯楚維拉里這個微不足道的失利卻讓他的功績化為煙雲。

迎娶了法國國王路易十二的侄女,圭也尼公爵的女兒夏洛特為妻的波魯吉亞家族年輕族長,在家族中的地位並不是象外人想象的那般穩固。

雖然藉助法國人的力量穩定了義大利即將分崩離析的局面,但是不可諱言的副作用也開始顯露端倪。

義大利人憎恨入侵自己家園的法國人,同時,將法國人引入義大利的波魯吉亞家族因為自己長久的奢侈和殘忍而成為整個義大利憎惡和恐懼的焦點——

人們是如此樂於聽到這個家族失敗的任何一點消息——而這些無休止的將一點點失敗渲染成全軍覆沒並且大肆宣傳的人中,也包括了波魯吉亞的直系。

嫉妒著自己有才能的弟弟,塞扎爾的異母哥哥——因為不是亞歷山大六世所寵愛的瓦諾扎·卡塔內所生,而一直鬱郁不得志的甘地爾公爵,首先在羅馬城內大聲宣傳弟弟的失敗。

在和波魯吉亞有血緣關係的紅衣主教們的宴會上,他公然宣稱,塞扎爾在卡斯楚維拉里的失敗是因為猜忌佛羅多斯的功績,不讓佛羅多斯出征所導致的,雖然這句話完全是出自偏見,但是也精準的踩到了塞扎爾的痛腳,剛剛征服羅馬涅,根本分不出手去整治卡斯楚維拉里的塞扎爾清楚這就是他的堂兄弟想要的局面。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最好的法子就是向自己的堂兄弟低頭,請他去收拾卡斯楚維拉里的殘局——不過他實在對這麼做興緻缺乏。

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天肯定會來到,但是來的這麼快就出乎塞扎爾的意料了,雖然為人高傲而不遜,但是深諳在適當的場合該以什麼樣的身段出現,終於決定去向佛羅多斯低頭的塞扎爾在三月中旬去拜訪已經被貶黜為平民的堂兄弟,卻意外的撲了個空。

「佛羅多斯大人和西雷索林先生去蒙特里耶教堂了。」管家非常恭敬的對他說,而塞扎爾只能在一楞之後報以苦笑。

黃昏的時候到了羅馬郊外的帕廖利,看著在彷彿靜止的黃金溶液一般的黃昏之光中安靜佇立的帕廖利教堂,忽然覺得這個樸素的建築物看上去有種動人的婉約風韻,塞扎爾無趣的聳了下肩膀。

教堂沒有什麼下人,塞扎爾讓侍從留在外面,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教堂裡面的光線很暗,空蕩而狹長的通道頂端有從彩繪玻璃透下的微弱光芒,一種蕩漾在光明與黑暗交錯之間的奇妙感覺籠罩了他。

忽然,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塞扎爾受驚似的猛然抬頭,看到了一抹纖瘦的身影正在向自己走來。

是西雷索林。

對方多少也因為他的出現而有些驚訝,蒙特里耶教堂的本堂神甫停頓了兩三秒之後才說話「……塞扎爾殿下……請,您要找佛羅多斯吧?請裡面走。」

被教士引入了教堂的深處,看著無聲的在昏黃光芒之中行走的年輕教士,塞扎爾不期然的聯想到深海中的魚在悠閒遊曳的奇妙感覺。

無聲的推開起居室的門,不大而舒適的空間裡面安靜流淌著昏黃陽光,在燃燒的壁爐旁邊,他此行的目標正在借著火光安靜的看書。

修長的手指輕輕翻動羊皮的書卷,微微泛著黃昏溫潤色澤的書頁像是輕吻似的依附著手指,而書的閱讀者那雙不同顏色的眼睛專註的凝視著書本,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開門進入。

看著自己的堂兄弟,塞扎爾的心中忽然有了奇怪的感覺。

在他的記憶之中,佛羅多斯從來都沒有如此的沒有警戒心過,身為隨時活在暗殺環境中波魯吉亞家族的一員,佛羅多斯即使和女人上床也要枕頭旁邊放上劍的警戒程度,而現在,有人進入這個房間了,他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是因為在這個人身邊嗎?

帶著那麼一點複雜的想法,塞扎爾回頭,看著旁邊的教士。

沒有注意他的凝視,西雷索林從容的敲了下門「……佛羅多斯,塞扎爾殿下找您。」

「……」慢慢的抬頭,佛羅多斯看到了門口的塞扎爾,先是把手裡的書合攏,放好,起身,然後溫和的微笑。

「……好久不見了……塞扎爾殿下。」

「……是很久不見了……」塞扎爾看著自己的堂兄弟輕輕的感嘆「……真的好久了呢……」

裝做沒有聽到他帶著感慨般話語背後的東西,佛羅多斯朝他旁邊的教士微笑「修……可以為我倒杯奶茶嗎?」

「……」沉默的點頭,西雷索林離開了,然後帶上門。

「請坐。」有著不同色眼睛的青年微笑,指了下對面的椅子,然後自己也坐回去。「找我有什麼事情呢?我親愛的塞扎爾?」

「當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塞扎爾把自己丟進了椅子里,疲憊一般的揉了下眉心。

「……」只是看著他,沒有先開口的意思,佛羅多斯輕而無意義的笑了一下。

從揉著眉心的手指間看到了他的笑容,塞扎爾嘆息了下「……我可以把你的領地加倍還給你……至於地位,羅馬涅公爵如何?」

「……我沒事要這些東西做什麼?我很滿意現在的狀況。」禮貌的拒絕塞扎爾提出來的賠償,佛羅多斯交換了下雙腿交迭的方向。「當事人不是我……我親愛的塞扎爾。」

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塞扎爾挑眉「……那麼佩魯賈地方的主教位子怎麼樣?那裡一個主教法官的年收入都是8000金幣。」

金銀妖瞳的男人笑了起來「你是在裝糊塗吧?難道我就是為了讓你把我的情人送到那麼遠的地方嗎?」

「……你的意思是……希望他進入內閣?」

把塞扎爾少見的猶豫當作有趣,佛羅多斯輕笑「很簡單不是嗎?一頂紅衣主教的帽子很適合我的情人。」

「他可是從五品的本堂神甫升到樞機主教啊……」

「呵呵~~~~~」佛羅多斯從嗓子裡面笑出來「我的塞扎爾啊……你似乎忘記了……我們的約翰二十三世在當上教皇的當天才是一名教士;既然西科特斯四世可以把自己的情人培養成為紅衣大主教,直到那名俊美的青年成為英諾森特八世教皇——我為什麼不可以讓我的情人帶上樞機主教的帽子?」

「……」看著他,良久,塞扎爾嘆氣「……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在乎西雷索林。」

「我比我想象中的更在乎他——所以你認為你綁架了他我會不在乎?對吧?」他微笑起來「我不是你……塞扎爾……如果我是你……我根本做不到把盧克麗佳嫁出去的事情……所以……你不會生氣的事情我會生氣——」

「……」默認了他的說法,塞扎爾起身「我現在就去把歸還封號、領土的相關手續辦好——至於西雷索林,當你從卡斯楚維拉里回來的時候,我會為他預備好紅色的法衣,畢竟,要在樞機主教裡面『騰出』一個位子來,需要一定的時間。」

「那就麻煩你了。」佛羅多斯摸稜兩可的微笑了下。

塞扎爾起身準備離開,然後想起什麼似的微笑,他轉身「對了,佛羅多斯,你今年多大了?」

「28歲,怎麼了?」

「我的表妹凱薩琳17歲了。」念著一個屬於女性的名字,塞扎爾意味深長看著他,微笑「打算什麼時候娶她?」

「……哦……看她什麼被送到我這裡。」聽著堂弟說著自己表妹的名字,佛羅多斯不置可否。送塞扎爾離開。

而在開始充滿著夜色味道的空氣里,塞扎爾和西雷索林擦肩而過——

得到滿意報酬的佛羅多斯送走了自己的堂兄弟,當他走回教堂的時候,他看到了蒼白的教士站在了稀薄中夾雜著些許橙紅的夜色之中,

「進去等我就好,你會著涼的。」他笑著說。輕輕把他抱在了懷裡。

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西雷索林漫漫的合上眼睛。

「我軟弱了……」

「為什麼?」

「……知道你要出征……我居然有那麼一絲擔心……到底是怎麼會事情呢?」

「……因為你開始逐漸愛我了吧……」

「……愛情到底是什麼東西?」

「哦……一種奇妙的反應。」他笑著把他抱的更緊,感覺著纖瘦的軀體柔順的鑲嵌在自己的懷抱之中「而我們對愛情……無法抗拒……也無法預知……」

「聽起來像是一種疾病……」西雷索林喃喃自語。「……那就等到他發作好了,反正感覺還不壞……」

抱著他站在開始漸漸深晦起來的夜色中,佛羅多斯沒有說話,只是任情人清風一樣的聲音從耳邊掃過,撫慰著自己的神經。

「不過……答應我……一定要回來……」細弱的呢喃。

「那當然……我和我的修還沒做夠呢~~~~~~」不怎麼正經的聲音。

「……」對他的無賴沉默了下,過了一會,西雷索林若無其事的提起另外的話題「……凱薩琳是誰?」

「……偷聽是壞習慣。」

「……」不說話,只是轉身用褐色的眼睛看著他,西雷索林沒有說話。

他繳械投降「她是我的未婚妻。」想想,他補充了下「……我的父親決定的。」

「……」對他的解釋沒怎麼在意似的,西雷索林只是安靜的靠在他懷裡——

「……而我和她即將結婚了。」

在這一刻,聽到佛羅多斯這麼說,西雷索林沒有任何的表示,他只是看著染了最後一絲夕陽魅色的天空,然後緩慢的閉上褐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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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蝕狂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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