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一把抓住她,摟在懷裡。
她兩手抵在他胸前,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是星野曜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
他用一隻手指托起她的下巴,而後溫柔地吻她的臉頰。
她的心狂跳,原想把他推開,但是他的氣息吐納在她臉上,那種感覺讓她無法抗拒、昏眩迷惑。「把嘴張開……」他以嘶啞、熱切的聲音在她耳畔低吟。
她彷彿被他的話催眠似的,張開雙唇,他的舌尖立刻探進她嘴內翻攪、吸吮。
他的親吻使她雙腿軟弱,她覺得若不緊緊攀住他,就會有跌下去的危險。她的手圍住他的頸項,身體軟軟地掛在他身上。
當他的手滑入泳衣里,撫摸她光滑的背部時,熊熊的火焰在她體內燃燒起來。
「我們去我房間……」他的聲音因齜嘰她的耳垂而顯得模糊,叫人心悸。
夏蘿只覺一陣輕顫竄過全身。她知道只要她拒絕,他一定會就此打住,可是她超過可以回頭的界線已經太遠、太遠了……
他別身將她抱起,她像只柔順的小貓躺在他的懷裡。
他輕輕將她放在附近一張寬大的躺椅上。他的身軀霍在她柔軟的胴體上,用他熱切的吻燃燒她。
「今晚,無論如何我都要吞了你……」他抵著她的唇說。
她想說話,但在他的嘴沿著她優美的頸線吻上她的乳房時,話卻卡在她的喉嚨深處。
突然,有陣陣腳步聲、還有談話聲接近……是兩個穿旅館制服的工作人員,星野曜很快地用身體遮住她裸露出來的酥胸。
那兩個工作人員假裝沒看到他們,然後轉身朝旅館方向走去。
他對她泛開了一個愉悅的笑容。「這裡不理想,我們還是去我房間……」
「不要!」她猛然尖叫,並使出吃奶的力氣推開他。
他摔下躺椅,跌在地上。
他起身,困惑地盯著她將泳衣拉上。「怎麼了?夏蘿。」
「我希望你把剛剛的事忘掉,當作沒發生!」說完她拔腿飛奔而去。
如果他當時把她抱進房間,就不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星野曜嘆了口氣,吃快弄破碗。
而後他轉身,跳進冰冷的游泳池裡。他需要「冷卻」一下。
回到房間,夏蘿無力的癱坐在地上,腦中一混亂。
她剛剛是怎麼了?要不是有人打擾……想到自己差點跟星野曜做愛,她的胃抽搐了起來。
不要再騙自己了,星野曜能挑起她的情慾,更糟的是,她覺得她的心正漸漸溜出她大腦的控制之外。
她邊想著這些事,邊毫無所覺地脫下泳衣,穿上睡衣,然後倒在床上。
她抱著被單一角,瞪視著天花板,游泳池畔的事仍歷歷在目。
真的是!她叫星野曜忘掉游泳池畔的事,她自己卻在想……她在床上輾轉反側時,決心要把游泳池事件逐出她的腦海。
【第六章】
陽光使整個房間耀眼得很,夏蘿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獃。
要不是生理因素,她不會起床。她慢慢從床上爬了起來,頭重腳輕地走到了浴室。
噓噓后,她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愣了一下。她有熊貓眼……睡眠不足的後遺症。
她回到床上,游泳池事件再度在她腦海中浮現。
老天,它不僅趕走她昨晚的瞌睡蟲,還想佔據她清醒的每一刻!
這時,明子走進房間。
她從沒這麼高興看到明子,因為她能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不去想游泳池事件。但是她卻看到明子拉出旅行箱,開始把衣服放好放進去。
「你要走了?」星野曜都不理明子,難怪她會想走。
「不是,好多人退房了,隔壁的房間空下來了,我要搬過去。」
「哦。」明子去住隔壁,那這裡不就剩下她和星野曜了……
「我不在,你可不要趁機勾引我的星野曜喔。」明子突然說。
「拜託!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不喜歡他,怎麼可能去勾引他?」
「是嗎?」明子說,眉毛向上挑了一下。「昨晚我在陽台上都看到了,你明明愛上他了。」
夏蘿跳了起來?「我沒有!」
「我知道我們不喜歡彼此,但我有些話非說不可,聽不聽隨你。我勸你不要對他抱太大的期望,跟他做愛可以,他的床上功夫很不錯,但最好不要愛上他。」她的聲音緊緊的。「要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時候外面響起敲門聲。這絕對不會是星野曜,因為他從不敲門。「這些話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她邊說邊走去開門。
男服務生站在門口,他遞給她一張紙條。
是小馬的字跡!上面簡短地寫著要她帶魅幻時鐘到鎮中心廣場與他會面。她把紙條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回到房間,她從衣櫃里拿出帆布袋。魅幻時鐘一直放在裡面。
衣物帶太多,還在收拾的明子不經意地問:「你背那麼大的袋子要去哪?」
「去海邊撿貝殼。」她說謊。從房間出來后,夏蘿一路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
當她走出旅館時,不禁鬆了一口氣。
沒碰到星野曜,他似乎不在房間,也許他去沙灘游泳了,不管在哪裡,她慶幸沒碰上他,但願永遠不再見到這個人。
她來到計程車招呼站,找了一個會說英語的年輕西班牙司機。
「密司,會兒R由勾引?」西班牙司機用英語問她。
「當湯。」她用破英文回答。
上了計程車,沒等她坐定,司機飛也似的往前沖,夏蘿被甩得人仰馬翻。
一路上司機不停地用英語和她聊天,她一句都聽不懂。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而她則一心希望他把注意力放在開車上。
他們終於到了由鵝卵石砌成的市中心廣場。夏蘿有一種撿回一條命的感覺。
下車后,她左右張望,人雖然很多,但沒看到小馬。
司機是不是載錯地方了?夏蘿心裡嘀咕著。
她在廣場上閑逛,逛過一家家的商店。某家商店的櫥窗內陳列著灑滿糖霜的蛋糕,她的胃開始咕嚕咕嚕地叫起來,催促著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進店裡去。
門上掛的聖誕鈴叮噹作響,一位圓臉、棕眼的婦人殷切地望著她。
她指著櫥窗里的其中一個蛋糕,那婦人把蛋糕放進紙袋裡拿給她。
「好麻去?」她微笑地問,只見那婦人比手划腳,口中念念有詞。
她搖搖頭,表示看不懂。她索性把錢攤在手上,婦人從她手中抽走幾張紙幣,而後丟了幾個銀色的硬幣給她。
可惡!這簡直是搶劫嘛,那塊蛋糕絕對沒有這麼貴。夏蘿死瞪著那婦人,而那婦人對她的目光視若無睹,笑著去招呼別的客人。她氣得牙痒痒的,在轉身走出去時,順手偷了一塊蛋糕。
難怪男人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果然偷來的蛋糕比較好吃。她坐在噴水池旁,一邊吃著蛋糕,一邊注意著來來往往的男人,黑頭髮的很多,但沒一個是小馬。
鴿子飛了下來,啄食她掉在地上的蛋糕屑。
正當她望著鴿子出神時,有某個東西牽動著她的帆布袋。
她轉頭看見一個棕色大眼、蓬頭垢面的小男孩。他拿了一張破爛的紙給她看,紙上全是大寫的西班牙字母。
好可憐,他大概又聾又啞,說不定身世還跟她一樣,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她掏出一張十一元美金給他。
他感激地抓起她的手,拚命的親吻著,四周的人們全轉過頭來盯著他們看。
她尷尬地把手抽回,誰知他咚地一聲跪在地上,想要親吻她的腳趾。
她嚇得跳了起來,趕緊走開,但是他仍不死心地跟在後頭,拉著她的帆布袋。
傷腦筋,夏蘿不知道怎麼打發他走。
四周的人個個冷眼旁觀,沒有人願意出面干涉,終於有一個老婦人看不過去,一把抓起小男孩,對他又罵又打。
眼見婦人如此粗魯地對待一個孩子,她上前阻止,小男孩落荒而逃,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婦人先是對著她大吼大叫,而後指著男孩逃跑的方向嘰哩呱啦、比手划腳說完之後,憤怒地回到自己的攤位去,附近的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她。
她低著頭橫越廣場,心裡在想自己做錯什麼了,那名婦人幹嘛罵她……突然間,有人從她身後推了一把,害她撲倒在鵝卵石地上,接著她肩上的布袋被人用力扯走。
她轉過頭去,看見先前那個小男孩正持著她的帆布袋沿著街道逃逸。
「搶劫!」她大聲尖叫著,這才想到不會有人聽懂她在喊叫什麼。她以最快的速度,朝小鬼頭溜走的方向急起直追。
她追逐那個小賊跑進狹窄的街道,出了街道,兩旁的房子像廢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