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已經到過養老院,接著要做什麼?」莉莉站在漆黑的書房裡,看著沙發上的人。
「很好,現在要做什麼呢?我得想一想。」
沉默開始蔓延,這可怕氣氛讓她有點透不過氣,她一直對那人有著莫名的害怕,即使從未見過他的模樣。
「呃……若是沒別的事,我先回房。」
「怎麼?你怕我?怕我會吃掉你?」他嘲弄的笑說。
「是……是有一點。」雖然還不太清楚對方的脾氣,但是知道他不喜歡別人撒謊。「我從未見過你的樣貌,有時會覺得自己是在對一間黑漆漆的房間說話,怪可怕的。」
「嗯,很好,你想看我的樣子嗎?」
「真的可以看嗎?」她猶疑的問。
「是的,但是你沒資格看。」嘲弄的笑聲再次響起。
莉莉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綠,然後惱羞成怒的轉身,走出書房。
方旋正要進來,被她一撞,差點站不住,冷峻的臉孔難得的露出嘲諷的笑容。
「你對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問她想不想見我。」打開小檯燈,映照出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
「這樣簡單?」方旋相信還有下文。
「接著說她沒資格看。」
方旋搖頭,感到好笑,「你小心點,女人很會記仇,尤其是莉莉這種女人,找到機會就會報復。」
「你認為她有能力報復嗎?」他不屑的撇了撇嘴。
「沒有能力不代表她不會,如果她搭上紀望星,就有能力報復。」
「是嗎?」他站起身,走向吧台,倒了兩杯酒。
接過酒杯,方旋喝了一口,「你打算怎樣做?」
「還沒想到,不過讓紀望星焦急一陣子吧!看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實在很有趣。」
方旋靜靜的看著對方的容貌,眼中流露出一抹眷戀。
幾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平時冷清的四季園大廳,除了風氏夫婦、季氏夫婦出國旅行,紀氏夫婦則出席紀夫人的同學聚會。
「哼,終於願意回來了。」紀紹海冷冷的說。
「星少爺,你可回來了,夫人好想你。」總管忠伯關心的說。
「想我?要是真的想我,就不會去參加同學聚會了。」紀望星嗤之以鼻。
「那是碰巧,夫人不知道星少爺今天會回來。」在四季園,忠伯總是扮演和事佬的角色。
「還好她不知道,不然會叨念到我的耳朵長繭。」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反正母親說來說去,就是要他娶妻生子。
「對啊!要是我媽也在,就更慘了,不單是你,連我也不能倖免。」季仲凱用手肘頂了頂紀望星。
「你們五個若是肯早點結婚,就不會有事了。」尹颺天真不明白,有一大票名媛淑女等著他們垂青,他們卻視若無睹,尤其是季仲凱、紀觀月和尹庭弈,他們三個連女友都,不知道他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抱曾孫?
「結婚?要是我真的結婚我,會有許多女人自殺。」風允豪一副為了從家美女而犧牲的自戀模樣。
大夥被他嚇到,全身起雞皮疙瘩。
「喂,卓妍知道你今晚不回去嗎?」季仲凱看著紀望星,小聲的說。
「我根本找不到她,而且說不說也不重要,反正她只是情婦,沒資格管我的行蹤。」紀望星聳聳肩,滿不在乎的說。
「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風允豪好奇的看著他們。
「關你什麼事?」兩人異口同聲。
「不說也沒關係,讓我猜猜看,一定是與卓妍有關,對不對?」看他們兩人的臉色,風允豪知道自己沒猜錯。
尹庭弈與紀觀月交換眼神,同樣想到樊卓妍在家裡痴等望星的模樣。
至於兩隻老狐狸,自然也知道這群臭小子在想什麼,不就是望星的情婦!
樊卓妍坐在家裡,輕鬆的看電視,同時想著今天在養老院聽到的話。
要是周伯他們沒看錯,那麼真的有個長相與她相似的,會是誰呢?
她沒有多想,反正也想不出結果,看著電視正在上演的連續劇,打發無聊的時間。
說不擔心紀望星是假的,按理說,今天他應該回到香港,但是直到這一刻,她都沒有看見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或許他去和別的女人約會,他根本無法與同一個女人相處太久,這……該算是人類喜新厭舊的劣根性。
她的心再次隱隱作痛,明知道不應該再想,偏偏……她甩了甩頭,想將他與別的女人在一起的畫面甩掉,無奈這令她心痛的畫面不斷的浮現,而且他身邊的女人不停的變換,始終沒有她。
不安又籠罩她的心頭。
昨晚他留在四季園,而且一通電話也沒打回家,不知道樊卓妍有沒有想他?
這時,內線電話響起。
「總裁,你的電話。」男秘書說。
「好,接進來。」
「是。」
「喂,望星,是我。」
聽到電話線彼端傳來他思念許久的女聲,紀望星握住話筒的手微微顫抖,不太肯定的問:「你……莉莉?」
「對,是我,我……待會兒可以見你嗎?」莉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激動。
「你想在哪兒見?」他不自覺的放柔嗓音。
「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常去的地方?不如就在那兒見。」
「好,我現在立刻過去。」
掛斷電話,紀望星拿起風衣,走出辦公室。
「總裁,你要去哪裡?待會兒你要主持兩個會議。」男秘書立刻詢問。
「我有要事要出去,你請觀月代替我主持那兩個無聊的會議。」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男秘書驚愕不已,暗自盤算著,該如何向副總裁交代?
紀望星掌控方向盤,疾速駛向太平山山頂。那是以前他與莉莉最常去垢地方,她說站在那兒,有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看見頎長的身影步出跑車,莉莉忘情的出聲,「望星……」
「莉莉,真的是你?我是不是在作夢?」紀望星將她摟進懷裡。
「不是,你不是在作夢,我是真的,我真的存在。」她回抱他,磨蹭他的身子。
他的雙臂越收越緊,像是要把她揉進體內,額頭貼著她,低聲呢喃,「莉莉,我好想你,你知道嗎?這幾年我過得好苦。」
「我知道,每當報章雜誌刊登你和別的女人出雙入對的照片,我的心就好痛,但是我不能回來見你……望星,我真的好想你。」她抬起頭,貼著他的唇。她真的好懷念他特有的味道。
「為什麼?你知道我過的是什麼生活,怎麼不來看我?」他邊吻她邊問。
「我……我不想破壞你與紀老先生的感情。」這的確是其中一個理由,她收了紀紹海給的五百萬,而他就是要她離開紀望星。
「爺爺?他是不是威脅你?」他緊張的問,想不到爺爺會做這種事。
「不,沒有,紀老先生沒有威脅我,真的。」她急忙否認。
紀望星反而起了疑心,眼底慢慢的凝聚風暴,「他真的沒有?」
這正是莉莉要的結果,雙眼盈滿深情,「真的,望星,你相信我好嗎?」
「好,我相信你。你呢?這幾年過得如何?為什麼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用盡方法,就是找不到她。
「我……為了避開你,我一直四處飄泊,到現在才有勇氣回來見你。」她可憐兮兮的說。
「我不准你再離開我!」他將她摟得更緊,薄唇覆蓋紅艷的唇瓣,火熱的慾望緩緩升起。
不遠處有輛銀色跑車,裡面的兩個人正在欣賞香艷刺激的春宮圖。
「我們這樣做好嗎?」就算不是男人,看到這種場面,也會想入非非,更何況他是個男人。
「你當自己在看成人節目,不就成了?」他臉不紅、氣不喘的看向方旋,對於眼前的景象根本不以為然,反正早已預料到了。
「是嗎?我覺得自己像個變態的偷窺狂。」
「我倒不覺得,這兒是公共場所,誰都可以來,誰也都可能會看見,只是現在只有我們倆看到。」是他們選擇在這兒做愛,關他啥事?
「你看夠了吧?」眼見他們的動作越來越激烈,方旋更不想待下去了。
「哎呀!快到重頭戲了,我還想看下去。」他興味十足。
「別看了,不要忘記你才十八歲。」方旋很少將對方的年齡掛在嘴邊,不過這次他實在太過份了。
「快十九了。」他更正。
「好,就當你十九了,總之,我不准你再看下去。」方旋難得說重話。
「好,不看就不看,反正已經完了。」他指著正在替莉莉穿衣服的紀望星,同時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你現在住在哪兒?」紀望星摟著莉莉,輕聲詢問。
她似乎還未從方才的歡愛中恢復過來,微微喘氣,「暫時住在朋友的家。」她不敢說出自己住在豪華別墅里。
「這樣呀!不如你搬來與我同住。」當然不是住在跑馬地。
「不……不好,若是被紀老先生知道,肯定大發雷霆,而且我不想麻煩你。」
「怎麼會麻煩?這次我不會再放你走,無論是誰阻止,我都不會放手。」就算是爺爺也不行。
「嗯,我也不會放手。」莉莉小聲的說。她覬覦紀家大少奶奶這頭銜很久了,又怎麼可能讓到嘴邊的肥肉飛走?
「我愛你,莉莉。」他的腦海同時浮現另一張嬌顏,也許是與家中的她分開的時候了。
「我也愛你。」她想的卻是方旋那冰冷的俊容。呵,她一定會讓方旋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過要先折磨他一番,誰教他以前那樣對她。
兩顆分開許久的心終於緊貼著,卻似乎夾雜著一些陰謀。
紀望星隱約感到他與莉莉之間被一座無形的牆分隔開來,究竟是什麼?
樊卓妍從養老院回來,看見紀望星坐在客廳沙發上。
「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不知為何,此刻他覺得她的樣貌與莉莉並不相似,她的輪廓更精細,也更具古典美。
「喔。」她隨口了一聲,瞥見他的頸子有個細小的咬痕,頓時覺得自己昨晚的等待像個笑話。
對於她的反應,他有點驚訝,但是看到莉莉在他身上留下的吻痕,立即瞭然於心。
「這兩天我不會回來。」當然是跟莉莉在一起,他好不容易說服她搬去與他同住。
「嗯,小心點。」不用多想,她知道他去找別的女人,早已傷痕纍纍的心再添上新的傷痕。
「好,我走了,再見。」他急著去見莉莉。
望著他離去的背景,樊卓妍知道自己永遠也不能與他一起,他已經厭倦了,而她也不想一輩子當他的情婦。是的,她變得像他以前的那些女友,開始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想當上紀家大少奶奶,想獨佔紀望星,想……呵,她變得越來越貪心了。
想要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令他亟欲離開,她匆匆走出大門,希望能夠追上他。
一走出電梯,她看到他的跑車往前疾駛,立刻攔下一輛計程車,要司機趕緊跟上去。
不久,他的跑車終於駛進一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她急忙付了車資,並走進大樓。
看到電梯停在十二樓,她按下按鈕,想要上去看看。
電梯門一打開,她走過轉角,看到紀望星與一名女子熱烈的擁吻,當下愣住。
她的確想過他與別的女人在一起,但是親眼看到,比想像更令人傷心。
紀望星攬著女子的腰肢,「莉莉,進去吧!」
她嬌笑兩聲,轉頭看向鍾愛的男人。
樊卓妍的心瞬間掉進冰冷的地獄。她與那名女子有著相似的容貌,而他喊她莉莉……莉莉,那個紀望星深愛的女人。她驀然明白,為何他要她當他的情婦?原來是因為他和他愛的女人長得如此相像,不同的是莉莉是主角,而她只是替身。
呵,替身,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是一個替身,曾經妄想他之所以要她,是因為他對她存有一丁點好感……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這不過是她的痴心妄想。瞧他對待莉莉的方式,像是在保護搪瓷娃娃,小心翼翼,好得不得了,這樣的紀望星是她從未見過的,像個陷入熱戀的男人。
直到他們進入屋內,她仍舊站在原地,不是不想離去,而是動彈不得。
終於擁有足夠的力量,她慢慢的走,一直到出了大樓,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原來她還有淚水可以流,原以為早已流幹了。
她慢慢的走在漆黑的街頭,沒有乘車的打算,需要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
冷靜,是的,她要冷靜,早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會是因為這樣。
這兩天紀望星過得相當愉快,不過總是覺得少了什麼,與莉莉在一起不是他這些年朝思暮想的嗎?
打開大門,裡頭伸手不見五指,他按下電燈開關,室內頓時大放光明,然後看到蜷縮在落地窗前的樊卓妍。
「卓妍,你醒醒……」他趕緊上前,輕拍她粉嫩的臉頰,卻驚覺她臉上淚痕斑斑。「你哭什麼?」這算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
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天,樊卓妍悠悠轉醒,「是你?」她不敢相信他仍會回來,他不是應該待在莉莉那兒?
「是我,你怎麼會睡在這兒?」望著與莉莉相似的嬌顏,他的聲音不自覺的放輕。
他這樣輕柔的聲音是她從未聽過的,也許他將她當成他的莉莉了吧!
「我在這兒看遙不可及的星星。」如同身旁的他,她永遠只能當個遠觀的人。
「有星星可看嗎?」氣象報告不是說這幾天多雲嗎?怎麼看得到星星?
「有,你看不到嗎?那是天上最大、最亮的星星,許多人想永遠看到它發出的光芒,但是它從沒為誰停留,也許是在等真正懂得欣賞它的人。」而那個欣賞他的人將不會是她。
「好了,看完星星就快點回房睡覺,待在這兒容易著涼。」待會兒他還要到莉莉那兒,沒有太多時間跟她耗。
「你又要走?這兩天你去哪兒?」明知不該問,但她想知道他會如何回答。
「我要回四季園,那兒是我的家。乖,我要走了。」將她抱回房間,他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曾經當做家的地方。
樊卓妍努力的眨動眼睛,可惜淚水依然不聽使喚的滑落臉頰。
他在說謊!她不明白,他已經找到莉莉了,為何還要她留在這兒?是想享齊人之福?不!他幹嘛要兩個長相雷同的女人?
他現在應該是去找莉莉,她痛苦的閉上雙眼,拒絕再想他們兩個相依偎的情景,嫉妒宛如一條毒蛇,啃咬她的心,她想恨,想恨莉莉,想恨紀望星,但是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他的過往,她無法參與;他的未來,屬於別人……她早該明白,無奈終究還是愛上他。
也許愛上他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失敗,不過她不後悔,只因為愛上他像是呼吸一樣自然,或許沒有愛上他才會令人奇怪吧!
抹去臉上的淚水,樊卓妍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想要離開,又捨不得,當中有著許多情感,只可惜他永遠不會明白。
起身走向陽台,樊卓妍望著天上的星星,全都像他一樣,可以輕易的取得所有人的注意力,但是從不為誰停留。他宛如最大、最亮的星星,而她永遠只能遠遠的觀看,縱然想伸手抓住它,始終只能抓到空氣。
這時,天邊出現一顆流星。
她還記得小時候院長媽媽說過,只要在流星消失前向它許願,願望就會實現,她曾經這麼做過,想當然耳,願望並沒有實現,但是此刻她向瀏覽許了個願,希望他能夠得到幸福。
愛一個人不是要擁有他,只要他得到幸福就夠了。她不記得是哪個人這麼說過,但是深信不移,她並非那種佔有慾強烈的人,喜歡平淡的愛,像涓涓流水一樣,無奈她卻愛上個性陰晴不定的紀望星,或許是他引發她體內隱藏著的佔有慾吧!
呵,對他來說,她想佔有他的念頭是一種束縛,沒有人想要被束縛,更何況是他這種人。與其讓他知道,倒不如永遠藏在心底,起碼離開他之後,她仍然能夠偶爾品味與他曾經擁有的光陰。
每當想到要離開他,她的心就會一陣抽痛,她沒有資格捨不得,只能默默的接受,也許這就是情婦的命吧!
想到自己的微分,她的心又是一陣抽痛,從前的她根本不介意自己是孤兒,但是現在周遭的人都告訴她,她配不上他,其實她何嘗不知道,優秀如他,又怎麼會看上她呢?
心痛似乎已經成為她每日都要隨的折磨。
「呵呵……她的戲作得真好。」
「她最厲害的不就是裝模作樣嗎?」方旋輕啜一口杯中的酒。
「你還真了解她。」他曖昧的眨眨眼。
方旋沒有多說,反正無論他說什麼,對方都會扭曲成另外一個意思,那麼他說了也等於白說。
「樊卓妍知道了,她見過莉莉與紀望星在一起。」
「你怎麼知道?」對於他的神通廣大,方旋覺得不可思議。
「我有許多眼線嘛!」
「你打算任由莉莉搭上紀望星?」要是真的,他要好好的準備一下,莉莉這女人一定會報仇。
「有何不可?只要她擁有魅力,讓紀望星為她駐足就成了。」不過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莉莉應該會輸。
方旋覺得他說的話未嘗沒有道理,能否成事,端看莉莉的能耐。
「他……他真找到莉莉了嗎?」紀紹海有點不敢置信。
「真的,我騙你幹嘛?」尹庭弈輕鬆的說,彷彿這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可惡!那女人怎麼會找上望星?」紀紹海氣得七竅生煙。
「當然是有人幫她,不然你認為憑她一人的力量能夠做到嗎?」用膝蓋想也知道,是找到莉莉的那個人幫她。
「會是什麼人幫她?」尹颺天皺起眉頭。
尹庭弈沒搭腔。
過了一會兒,兩名老人像是發現新大陸,異口同聲,「那個找到莉莉的人!」
「當然是那個人,難道會是別人?」尹庭弈低聲的說。他們怎麼這麼笨?
「那個人這麼做,有什麼好處?」紀紹海質問。
「自然有很多好處,只要那個人能操縱莉莉,而望星仍然深愛莉莉的話,qunliao製作,那個人就等於能操縱望星。」
「那……再一次分開他們吧!」尹颺天平靜的說。既然當年這方法能成功,現在應該也行。
「不,不用這麼麻煩,別忘記有樊卓妍。」尹庭弈說出他們擁有的王牌。
「那個女人?她能做些什麼?她不過是個替身。」紀紹海不屑的說。
「替身?只是暫時罷了。她比莉莉好上許多。」起碼望星會為了她而嫉妒仲凱。
好上許多?紀紹海與尹颺天對看一眼,心知肚明樊卓妍的確是個溫柔的女子,不過這並不代表望星會看上她。
「望星根本不愛莉莉。」尹庭弈說出重點。
「不愛她?當年他又怎麼會……」
「他的確是喜歡莉莉,但是並未到沒有她會死的地步。至於當年,他只是不甘心罷了,他不相信自己會這麼沒眼光。」說穿了,就是為了自尊。
兩名老人陷入思索。
「這樣最好。」紀紹海開口。讓他與莉莉在一起吧,反正不會長久。
「不過我們現在要讓望星看清楚莉莉的真面目。」到時又會是一場好戲。
陰謀再次醞釀。
「你約我出來,想怎麼樣?」方旋望著坐在對面的莉莉,嫌惡她身上濃烈的香水味。
「當然有事。」她站起身,轉了一圈,隨即又坐下,「我這樣穿好看嗎?」
她好不好看,關他什麼事?他此刻只想早點離開,不想與這麼一個女人對看。
「哎呀!你倒是說話啊!不要忘了,紀望星現在對我著迷得很,小心我對他說出你們的計劃。」她不信方旋不怕。
「你敢?!」他早想到她會這樣。
「我當然敢,別忘了,我有紀望星。」她笑得毫不嬌媚。
「你以為區區一個紀望星,我會怕?哼,就算是整個四季園知道計劃,我也不怕。」只要他說一句話,四季園將從此消失。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你那個陰森可怕的朋友也說過這樣的話,你們當我是小孩子嗎?隨便說兩句,就想嚇唬我?我才沒有那麼笨!」
瞧她現在這模樣,不是笨,是什麼?難道會是美麗?
「你想說就說吧!」他在桌上放了一張千元大鈔,轉身就走。
「你……」莉莉指著他的背景,氣得跺腳。「方旋,我一定會讓你好看。」
這時,一個與她有著相似容貌的女人從餐廳外走過。
伊甸園內的一角,五個俊朗不凡的男人坐在一張桌子旁。
風允豪喝了一口酒,「莉莉呢?」
「你們的消息還真靈通,才一個禮拜的事而已。」紀望星欣賞著手中的酒,對於他們知道事一點也不介意。
「我們都不算靈通,紀爺爺比我們更早知道。」季仲凱奉命說出這個事實。
紀望星皺起眉頭。雖然他早就預料到爺爺會知道,但始終害怕爺爺對莉莉不利。
「喂,你還未回答我,莉莉到底來不來?」風允豪沒好氣的問。
「我跟她說了,至於來或不來,是她的事。」紀望星聳聳肩。
「嗨,我遲到了,不好意思。」打扮嬌艷的莉莉笑著跟眾人打招呼。
「許久不見。」季仲凱出聲回應。雖然他不喜歡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但她好歹是望星的女人。
望著眼前的五位帥哥,莉莉興奮得要大叫,總有一天她會讓他們全部臣服在她的腳下,尤其是風允豪,他對她越是不假辭色,她對他越有興趣。
「望星,這位是?」她指著尹庭弈,驚為天人,他實在太……太英俊了,她卻不認識他。
「他是尹庭弈,當年只有十八歲,在英國讀書。」紀望星笑說。
「你好,我是莉莉。」她伸出還算纖細的手。
「我知道。」基於禮貌,尹庭弈回握一下她的手。
莉莉沒有覺得奇怪,反而有點沾沾自喜,沒想到她這麼有名,連尹庭弈這個帥哥都知道她。
「你們陪莉莉,我出去一會兒。」紀望星站起身,因為剛接到樊卓妍打來的電話。
等紀望星出去后,他們四個人不再給她好臉色。
「你這幾年是怎麼過的?」季仲凱佯裝漫不經心的問,其實早已從紀觀月調查的資料得知有關莉莉的一切。
「我到美國念書,前一陣子才回來。」莉莉說著那人教她台詞。
在座的四代個人都知道她說謊,什麼去美國念書?她的確是去了美國,不過是到賭城豪賭,還欠了一屁股債。
「是喔!那你學了什麼?不會是如何勾引男人吧?」風允豪一向看她不順眼,說話毫不留情面。
這男人!莉莉暗暗咬牙,不過仍然裝出柔順的模樣。
「你真愛說笑,我去美國學美術。」
「美術?我以為學美術的全是美女,原來世上沒有什麼是絕對的。」風允豪暗暗不是美女。「聽說學美術的人都像藝術家一樣脾氣很大,望星可要小心點。」
「你……我又不是什麼藝術家,怎麼會有很大的脾氣?」她此刻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以泄心頭的怨恨。
「也對,你哪可能成為藝術家?!不過就算不是藝術家,也可以有藝術家的脾氣。」風允豪輕蔑的望著她。
「烏鴉始終是烏鴉,成不了鳳凰。」尹庭弈輕啜一口酒。這女人的眼中只有錢。
「別忘了,烏鴉也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只要有人願意幫忙。」莉莉不相信贏不了他們。
「是呀!不過只要折斷烏鴉的翅膀,就算它想飛,也飛不起來。」尹庭弈殘忍的笑說。
「那不是很慘?不過我喜歡。」風允豪躍躍欲試。
「不用擔心,現在醫學昌明,就算翅膀被折斷,也可以接合。」莉莉嬌笑。
「既然這樣,乾脆殺死它,就無後顧之憂。」尹庭弈輕輕的說,噙著笑容,不過笑意不達眼底。
「殺人可是犯法的。」莉莉有點心寒。
「殺人?我們一直說的是烏鴉,你是不是誤會了?」風允豪露出奸笑。
莉莉一時詞窮,不知如何反駁。
這時,紀望星若有所思的踱進酒吧。
方才樊卓妍問他什麼時候回去,並告訴他,她可能與朋友去旅行,當時他直覺想要阻止她,理智卻阻止他這樣說。
「在說什麼?瞧你們聊得這樣起勁。」不明就裡的紀望星摟著莉莉。
「沒什麼,我們只是在研究烏鴉。」風允豪比莉莉早一步開口。
「烏鴉?那有什麼好說的?」紀望星一點也不覺得烏鴉有什麼物別。
「烏鴉有許多地方很特別,只要留意一下,你身邊可能有不少烏鴉。」風允豪別有用心的說。
「剛有什麼事?」季仲凱適時,中斷烏鴉這個話題。
「沒什麼,打錯電話了。」紀望星輕描淡寫的說,完全不想將樊卓妍的事告訴季仲凱。
「喔,是嗎?」想也知道,一定是與樊卓妍有關。「時間不早了,我還有文件沒看,先走了,再見。」季仲凱起身離開。
紀觀月等三個也跟著離去。
「望星,我們回家好嗎?」莉莉拉了拉他的手臂,「這裡的人老是盯著我,我不要待在這兒。」
「好。」反正他也不想留下來。
不知為何,他的心像是被在塊大石頭壓著,幾乎喘不過氣。
難道是因為樊卓妍?
他在酒吧內,而且和莉莉在一起……樊卓妍從電話里聽到了一切。
為什麼到現在他仍不對她說出事實?怕她受不了嗎?
方才她說了一個謊言,說自己要和朋友去旅行,原以為他會反對,沒想到他竟然贊成,那一刻她什麼感覺也沒有,或許是早就預料到了吧!
不過說真的,她也有一陣子沒見到方嘉麗了,不知道她過得可好?
與紀望星在一起時,她不敢到紀氏,怕被方嘉麗見到,不過現在不用怕了,反正她與紀望星早晚會分開,應該是時候見見老朋友了。
樊卓妍走到落地窗前,欣賞著夜空,默默的想念他。
不知道他過得可好?與莉莉相處又如何?
她的心再次抽痛,為他們過得快樂而痛。
她希望他活得開心,更希望讓他開心的人是她……只是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