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翌日晚上。
沈品諾在巡完各分店后，回到東區分店，只見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皮褲的男人穿梭在館內，幫忙招呼客人，旋即臉色一凝。
「可薇，過來。」
不明所以的羅可薇跟著他到員工休息室。
「不是說過，只請他吃一頓飯，為什麼他還留在這裡？」沈品諾臉色鐵青的質問。
「子文現在沒有工作、沒有收入，剛好我們店裡又缺人手，我想他留下來，你應該不會反對。」
「我反對！」沈品諾倏然一吼。
羅可薇對於他敏感的反應多少能理解，她進一步解釋：「那天你離開后，咖啡機的出水孔突然堵塞，幸虧有子文幫忙，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們可以再僱用人手，不需要他幫忙。」她眼底盛滿的感激，讓他很不舒服。
「只是一陣子，過一段時間，他找到新的工作就會離開了。」留下子文，她純粹是基於同情。
「如果他一直找不到工作呢？」縱使他的心胸再寬大，也難以包容深愛的女人和舊情人同處一個屋檐下共事。
關於這點，她也沒有把握。「基於朋友，我們伸出援手……」
一股妒意和擔憂強烈的盤桓在他胸口，惹他又是一吼：「這裡不是收容所！所有的服務人員必須接受完整的職前訓練，不是你-濫的同情心一發，就能隨意調配人手！」
「可是他不領薪水，只求溫飽，我們趕他走，太殘忍了……」
如果收留對象只是一對流浪犬也就罷了，但收容舊情人讓他忐忑難安，難道她始終沒看出他的顧慮嗎？
他什麼事都可以依她，唯獨這件不行！
沈品諾忿忿的走出員工休息室，兀自離開餐廳。
室內煙硝味濃重，小文可以嗅出引爆戰火的導火線，一定來自程子文。
她睇了若無其事的程子文一眼，旋即進入員工休息室找羅可薇，「薇姊。」
「小文，你告訴我，我真的做錯了嗎？留子文在這裡真的錯了嗎？」羅可薇悵然若失的問她。
「當然，副總裁才是你的真命天子，而程大哥和你已經分手，留在這裡，只會徒增誤會而已。」
羅可薇側頭，認真思考，「事情會那麼嚴重嗎？我已經向子文坦承過我的心意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分手？薇姊，我實在看不出程大哥有和你分手的決心，反而覺得他處處找機會接近你、彌補你，說不定他留下來的原因是……想和你複合噢！」小文大膽假設。
「複合！？」這句話太敏感了，羅可薇不由得一愣。
「是啊，你不覺得他常借故幫你收碗盤、沖咖啡、送附餐、喂小土狗……以前創業時，他對你不聞不問，現在沒工作才來幫你，怎不教人起疑？」
「小文，我覺得是你多心了，站在朋友的立場，生意好他幫我忙也是應該的，至於你說的複合……我也看不齣子文有這個意思。」
薇姊就是過於單純，以為別人的想法都和自己一樣善良無害。「那是你的看法，也許他並不這麼想。」
太複雜的愛情關係，攪亂了她單純的大腦。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薇姊，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如果你不忍心拒絕程大哥，恐怕會失去得來不易的真愛。我相信沈大哥已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只是不說而已。」
這番話如當頭棒喝，徹底點醒了她，「嗄！那怎麼辦？」
「如果你不方便請程大哥離開，讓我來跟他說好了。」
「小文，不好意思，讓你當壞人了。」
「沒關係哪，愛情這種事勉強不來的，程大哥如果想不開，遲早會再受第二次傷害。」小文笑著安撫她。
羅可薇用手指在胸前劃出十字。上帝保佑，千萬別讓其中一人為她受傷。
中午一進餐廳，沈品諾不見程子文的蹤影，心中一顆石頭倏地放下。
他進入員工休息室內，掏出西裝口袋裡的一張名片、拿出手機，和國內知名PUB的經理接洽，「是的，他有駐唱經驗，那就麻煩你和他聯繫了。」
收線后，沈品諾將名片收進口袋，但願程子文能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不好了、不好了！」新進會計人員阿芷，像一支小火箭筒，急急衝進員工休息室。
「什麼事？大驚小叫的。」沈品諾問著。
「昨天晚上，在我們這邊用餐的客人回去后，發生腸胃不適、猛拉肚子的情況，現在電視台正在播報這則新聞，猜測究竟是食材品質出問題，還是衛生管理不符規定……」
沈品諾聽見消息后，手機突然一響。
「副總裁，我看見新聞報導了。」曾大偉說。
「其他分店的情況如何？」沈品諾一臉凝肅。
「到目前為止，其他分店並沒有回報客人用餐后，有拉肚子的問題。」
「那麼一定是這邊出了差錯。」沈品諾很快下了論斷，「其他分店就麻煩你費心了。」
「沒問題。」
收線后，沈品諾立刻召集店內所有的人開會，決定徹查此事。
員工會議室內，氣氛僵凝，所有的人一臉菜色。
這個消息給餐廳帶來極大的殺傷力，畢竟公司形象若毀於一旦，連帶會影響其他分店的營運。
「我們的衛生品管一向嚴格把關，如果會出錯，可能是人為所致。」沈品諾表情嚴肅的梭巡每一張無辜的臉孔。
「阿芷，根據所接獲的申訴電話，有沒有查出客戶是吃了什麼而拉肚子的？」
「嗯……昨天晚上只要有喝咖啡的，幾乎都嚴重腹瀉，如果附餐不點咖啡，幾乎沒有回報。」
沈品諾轉向羅可薇問：「好，羅店長，請你告訴我，昨天晚上是誰負責吧台？咖啡機誰在操縱？」
「昨天晚上是……子文站吧台，咖啡幾乎都是他沖的……」羅可薇說完，臉色倏地刷白。
「他人呢？」沈品諾臉色翻綠，冷然問道。
「他……已經在昨天打烊后離開了。」羅可薇訥訥的說著。
「離開！？」沈品諾的臉由草綠轉墨綠。
「報告副總裁，基於服務人員沒接受完整職前訓練的原則，我在昨天下午請他離開，但他堅持做到打烊，沒想到……他一離開，今天就發生客人鬧肚子的事件。」小文報告著。
沈品諾已經可以猜出，程子文是因妒生恨，才會在咖啡機內動手腳。
他沖向咖啡機，取出殘餘的水分，派人送交衛生單位檢驗。
「各位，咖啡館暫休幾天，等事情真相大白后，再請各位回來上班。」
「是。」
會議結束后，大夥紛紛離開，餐廳內僅剩羅可薇和他兩人。
萬萬沒料到一時的同情，會換來這麼多的問題。羅可薇懊悔的向他道歉：「品諾，對不起。」
他的表情淡漠，別過頭，不理她。
沈品諾逕自走出咖啡館，她緊跟在後；他到醫院探視拉肚子的患者，支付賠償金和醫藥費，她則負責賠罪道歉。
「哎呀！他就是那個帥老闆對嗎？他還親自來探望我們耶！」對德國豬腳情有獨鐘的胖胖女，一見帥老闆來探望，病情立刻好轉。
「只要是在本餐廳用餐的客人，有發生任何身體不適的狀況，我們都有義務負責到底。」沈品諾表情嚴肅的聲明著。
「真是難得的年輕人！」常去吃迷迭香牛肉飯的壯壯男，豎起拇指稱讚他。
患者在收到豐厚的賠償金和誠懇的道歉后，愁容都轉為笑容。
走出醫院后，一彎弦月已高掛天際。
兩個長影，慢慢拉近距離。
小身影又開口：「品諾，對不起。」
「為什麼跟我說對不起？」他停下腳步，頭也沒回。
「我沒聽你的話，才會造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
「誰說一發不可收拾了？」他轉身，炯亮的眸子望著她。
羅可薇含著水霧的大眼，無辜的回望他。
「如果只是花錢、道歉，就能夠挽救我們的愛情，怎會是一發不可收拾？」事業上的小挫折和打擊，他不會看在眼裡，他在意的是，她的心歸向何處。
羅可薇的眼眶濕熱，兩頰發燙，「我以為你……重視事業大過愛情。」
「你也發現我這個缺點了？」她是他的弱點，無庸置疑。
「這不是缺點。」她投入他寬大溫暖的懷抱里，像找到安全的依歸。在他身上，她看到的都是優點。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在你身上發現很多缺點，卻很難不去愛你。」他輕揉著她柔軟的髮絲，語氣中凈是寵疼。
「什麼缺點？」
「迷糊、同情心-濫，又愛哭……」他吻去她的淚，繼續細數著她一籮筐的缺點，「單純、太好騙、沒心機、不懂得保護自己……」
「我……」
他吞沒了她的抗議，包容了她所有的缺點。
休業的羅可薇，拉著兩隻小土狗從公園回到咖啡館的後門時，突然一張憔悴的臉挨近她，「可薇。」
「子文！」羅可薇已經聽出是程子文的聲音。
「對不起，可薇。」程子文的臉抬不起來，聲音瘩啞。
確定來者是程子文，這次她的聲音不再摻雜著同情，「你為什麼要那樣做？」
「你恨我好了。」他也痛恨這樣卑劣的自己，「在我看到那些客人因腸胃不適而就診的新聞，我開始後悔、慌了。我得不到愛情，卻讓其他人來背負自己的不滿，我承認我錯了。」
羅可薇看著懺悔頹喪的他，心中只有難受可以形容，「振作起來吧！別再讓我看見你現在喪氣的模樣。」
轉身，羅可薇打開後門，卻不敢請他進門。
「對不起，可薇，這次我是誠心誠意的來向你道歉，雖然我知道我犯的錯不值得原諒。另外，我還要謝謝沈先生，我找到工作了。」
「你找到工作，為什麼要謝謝他？」
「我做錯事的隔天，接到一通知名PUB經理的來電，他願意給我排班的機會，理由是沈先生的推薦。」
羅可薇正詫異沈品諾為何要幫子文找工作，旋即想起，當初他曾經要求子文離開咖啡館……也許，早在當時他就暗中幫子文物色工作了。
他的用心，可說都是為了她。
「你要懂得把握這次機會。」
「會的。」那是他夢寐以求的圓夢餐廳，許多名製作人和唱片公司老闆，都在那兒發掘了明日之星。
「好好唱吧！希望有朝一日，能憑你的實力唱出一片天。」沈品諾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
程子文一時之間，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也不知該說謝謝還是該道歉，最後只能感激涕零的道出：「謝謝你不計前嫌的推薦我……」
「祝你好運。」沈品諾拍拍他的肩。
「子文，祝你好運了。」羅可薇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直至程子文離開后，羅可薇仰頭問沈品諾：「你真的幫子文找工作？」
「當然，為避免他滯留餐廳過久，你們舊情復燃。」沈品諾坦白說出心聲。
羅可薇輕笑出聲，享受著甜蜜的愛戀，「我越來越愛你了，你的優點真是一拖拉庫。」
「你的缺點和你要給我的嫁妝一樣，一牛車。」他調侃她，心中洋溢喜悅。
「誰說要嫁給你了？」她俏皮的說著。
「我。」
「那得看你追不追得到我喔！」安頓好小土狗，她往二樓方向沖。
他一個箭步，追上前，俐落的扛她上肩，「遇上我，你躲都躲不掉。」
很快的，二樓就傳來嬌柔的求饒聲……
總部辦公室里，兩個男人秘密交談著。
「化驗結果顯示，咖啡機里的水中含有瀉藥的成分。」曾大偉將化驗單交給沈品諾后，建議著：「副總裁，只要我們向檢調單位起訴程子文，就能還公司一個清白。」
沈品諾淡然一揮手。「算了。」
「可是……將程子文繩之以法，才能扭轉大眾誤解公司的形象。」一向鐵腕作風的副總裁，怎會放棄追究程子文的法律責任？
「就算程子文受到法律制裁，對客人而言，並得不到實質的幫助。相反的，傷害既已造成，正代表我們內部管理失當，所以這件事情，依我看，能大事化小最好。只要我們日後管理得當，相信謠言自會消弭。」
曾大偉錯愕的凝著他，覺得不可思議，旋即綻出微笑，「您改變許多。是東區分店的那個女孩改變了您嗎？」
沈品諾默認。
「為什麼？」
「只要她心中沒有負擔，我才不覺得負擔。但如果程子文接受法律制裁，她肯定會背負一生的罪惡感，到時候，咖啡館可能會被她改裝成一間齋堂，每天就聽她吃齋念佛贖罪，我的心也不得安寧。」
曾大偉想像他描述的畫面，不由得大笑出聲，「我終於找到您的弱點了！」
沈品諾瞪他一記，曾大偉這才閉嘴。
「其他分店有勞你多擔待了，下個禮拜，我們就回新加坡總部開會。」
「沒問題。」說完，曾大偉退出副總裁辦公室。
嘟嘟嘟──電話突然一響，接著秘書的聲音傳了進來：「副總裁，一線電話。」
他按下分機，「我是沈品諾。」
「兒子啊！我聽說餐廳有客人吃到拉肚子就醫的事了。」沈尚光打電話關心。
「已經沒事了。」
「你處理得很好。方才我在電視上，還看見一個姓程的傢伙召開記者會，出面坦承，他蓄意在咖啡機里放瀉藥的事……」
他話未說完，沈品諾立刻打開電視，按了幾個頻道后，旋即看見程子文向大眾公開道歉，並澄清咖啡館的衛生和管理沒有問題的畫面。
「該死！他為何要那麼做？」
「只求心安理得吧，兒子！當你懂得寬恕別人的過錯時，他何嘗不想為自己洗清滿身的罪孽呢？讓他做吧，如果這樣會使他好過一些。」
「老爸，難道連新加坡也收得到這則新聞了？」
「我剛到台灣就看到這則新聞了。」
沈尚光在新加坡接到羅世傑的電話，他形容可薇新意中人的外型時，他直覺那就是他那工作狂的兒子。
但在很難理解火爆兒子的性情怎會一百八十度轉變，又是如何想通該對女子展現溫柔的情況下，他只好來台求證。
沒想到一下飛機，羅世傑就跟他說了，新聞上報導的Pino副總裁，就是可薇的意中人。證實了他的猜測。
「既然來了，怎麼不跟我講？」
「我找不到你，就連羅叔叔都要抱怨，你停留台灣那麼久，想見你卻一直找不到你的人。」
「見面當然沒問題，不過我已經有對象了，請羅叔叔打消把他女兒嫁給我的念頭。」
「你也有對象！？好小子，什麼時候的事？」沈尚光的聲音，透著幾分得意。
「最近。」
「看來我們真的是沒緣和羅家結為親家了，羅叔叔說他的女兒，最近也有了一個不錯的對象，聽說那個男人還是你們公司的高級專員哩！」沈尚光胸有成竹，卻不願對精明的兒子透露太多。
「是嗎？」世界還真小，沈品諾不禁說道，「那大家見見面，聊一聊吧。」
「擇期不如撞期。」
「時間就在今天晚上七點，東區咖啡館。」
「一言為定。」
「歡迎光臨！」
自從拉肚子的事件獲得澄清后，進咖啡館的客人，不減反增，而服務人員的蓬勃朝氣，都令客人精神為之振奮。
一直留意門口動靜的羅可薇，趁空檔對沈品諾說著：「你知不知道我老爸今天要來？」
「是嗎？你未來的公公也打算今天過來。」
「嗄！這麼巧。」羅可薇受到驚嚇般，瞠目回話：「我老爸是擔心我的咖啡館經歷波折后，從此一蹶不振，所以特地帶朋友一起過來捧場。」
「是嗎？他的擔心是多餘了。不過，你未來的公公也是打算帶朋友過來評鑒你，今天你可要好好表現。」
「我知道了。」羅可薇理了理儀容，詢問他：「我這樣可以嗎？」
「當然可以。」第一次看她那麼認真，他的嘴角一揚，心也跟著自在輕揚。
「你爸爸會喜歡我嗎？」突然要見未來的公公，心情難免有些緊張。「他是個怎樣的人？」
「來了，你不就知道了？」
「他會不會不喜歡我？」
吊她胃口的遊戲太有趣，他玩上癮了。
「不一定，他今天要帶來的朋友，正好是一心想和他結為親家的世交，搞不好他今天看你不順眼，就會要我娶他朋友的女兒。」
羅可薇不平的嘟起嘴巴，「那還真湊巧，我老爸帶來的朋友，正好也是一心想和他結為親家的世交，如果你也表現不好，我只好另嫁他人。」
兩人都說著實話，卻又都認為對方在開玩笑，彼此笑得開懷。
須臾，只見一對老當益壯的男人，有說有笑的進入咖啡館。
站在門口的羅可薇和沈品諾，親切微笑，異口同聲：「爸！」
兩人詫異的互望一眼后，羅可薇臉龐綻出兩朵紅暈，輕聲朝他問著：「你怎麼急著叫我父親一聲爸了？不能偷跑。」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沈品諾嘴角一揚，低聲回應。
兩老看著他們交頭接耳的親匿模樣，笑得可開懷了。
沈尚光率先開口：「可薇，好久不見。」
「沈伯伯，歡迎光臨。」
沈品諾霎時一愣，心中已猜出大半，「你們早就認識了？」
「是啊，沈伯伯就是我跟你提的，我老爸一心想結為親家的世交啊！」慢半拍的羅可薇，尚不知情的介紹著。
「這麼說，羅叔叔就是我爸一心想結為親家的世交了？」
「咦！真的嗎？」乍然恍悟的羅可薇張大了口，目光不停的在老爸和沈尚光間游移。
兩老笑呵呵的點頭。
「爸，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羅可薇嬌嗔的問著。
「還說呢！我見到品諾時，問你他叫什麼名字，你都不知道啊！如果不是電視新聞讓品諾提早曝光，恐怕我要等到品諾提親那天，才知道尚光原來是我的親家。」羅世傑打趣的說著。
「怪不得在見到羅叔叔的那一刻，我老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沈品諾說著。
「當年我們離開沈家時，品諾也才三歲，也難怪你們見了面，認不出彼此了。」沈尚光回憶著。
「都怪我迷糊啦！沒記著他的名字。」羅可薇笑咪咪的認錯。
「爸、叔叔，快請裡面坐吧！」沈品諾領他們來到預訂的座位。
「好好好，一塊兒坐。」羅世傑和沈尚光自從獲悉兩家註定結成一家親后，一直笑得合不攏嘴。
一陣閑話家常后，羅世傑突然提議：「我看，大家難得齊聚一堂，今天就敲定婚期好了。」
「好啊！」沈尚光舉雙手贊成，「品諾，你意下如何？」
「行哪！」沈品諾點頭。
一旁的羅可薇，兩頰竄上羞紅，「你們決定就好，我先去喂小朋友好了。」
「小朋友！？」兩老瞠目結舌，十分詫異。
難道他們已經有愛的結晶？
「不過要先說好，結婚後，這裡要改開狗餐廳。」
「狗餐廳！？」沈品諾的臉色丕變。
兩老聞言點了點頭。原來是狗！
「是啊！不然咱們家的咖啡和牛奶，都沒朋友說。」說完，她一溜煙跑到後園去。
已經快步入禮堂了，她心裡牽挂的還是別人，不，是別狗。
「行，我就為你開一家狗餐廳，但是如果你真的想發揮母愛，我可以讓你生一窩兒女。」沈品諾追著她出去。
柔和的氣氛和咖啡的香味，合奏出喜悅的組曲，兩老一償宿願后，笑得開懷，視線追逐著一對年輕人，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後園……
編註：請繼續鎖定《總裁的女友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