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哎呀!我的頭好痛。」

雲香撫著後腦勺,表情痛苦地攀附桌緣而起。

發生什麼事?她自己怎麼會突然昏倒,

「格……格格!您……您……」大感不解的雲香在瞥見玉帨兒身影時,驚駭地臉色發白。

只見格格雙手環繞住赤裸的上身,神情獃滯地凝視門扉,而且,最令她大為詫共的,竟是格格所裸露出的雪白肌膚,居然布滿大大小小的紫青。

「格格,您怎麼把自個弄成這樣?」眼見散落一地的破碎內綢,雲香更是抑止不住地顫抖,「格格,格格!您先委屈一下。」雲香慌亂地脫掉自己的內襯,並拾起格格完好的粉紅袍裝,快速替她套上。

「耶!你醒了?」玉帨兒從混沌中醒過來。

「格格,您怎麼把衣服給撕破了?」她沒膽問她身上的瘀青是從何而來。

「撕破……他呢……他跑去哪裡?你有沒有看到他?他要去傷害皇兄,快去阻止他!」忽然想起什麼來著,玉帨兒惶恐地下了床,急往門口奔去。

「格格等一下,您說的『他』到底是誰?」雲香趕緊攔住她狂猛的身子。

「他就是……」玉帨兒跨出的腳伐頓時煞住。

就是殷封嶄呀!

微張的小口,硬是吐不出半個字來。

「是誰?」

「是……不關你的事。」

「可是方才格格提到有人要傷害皇上。」雲香嘟噥地縮著頭。

「是你聽錯了。」玉帨兒大聲否認。

也或許是自己聽錯了,殷封嶄那混蛋肯定是故意要嚇唬她。他根本沒那個能耐傷害皇兄。

絕對沒有!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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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謹親王府

「你沒聽錯?」

「回貝勒爺,是真的,奴婢真的沒聽錯。」雲香怯怯地低下頭,不敢凝視津亢貝勒陰沉的俊臉。

她為了向津亢貝勒告密,還打通姦幾個關卡才出得了宮門。

她雲香雖是一名小小侍女,但還懂得事情的輕重緩急,既然有人要對皇上不利,而格格又受人脅迫不許張揚,她當然就要義不容辭的替主子代勞了。

何況這件大事,她又不敢任意告訴宮中禁衛,所以她只好瞞住格格,偷偷跑來和謹親王府報訊。

「是姓殷的反賊嗎?」

「奴婢不敢確定。」

「玉……格格無恙吧?」他並不是不敢見她,而是他還沒擒住殷封嶄,還沒拔除這根肉中刺。

「沒事。」津亢貝勒所散出的陰冷,實在恐怖,她真欽佩自己的雙腳還能站得穩。

「回去后,不許再對別人提起此事。」他豈不知那群亂黨都把目標放在秋冬獵場上。

而比較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反倒是殷封嶄三番二次去見玉帨兒,卻不曾將她擄走作為人質,難道他對玉帨兒……

津亢貝勒俊美陰沉的輪廓,再也抑止不住一股肅殺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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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長地闊、秀麗遼遠的獵場上,正舉行清室一年一度的狩獵活動。

眾多的皇室家族及王公貝勒,皆一起在旭麗的草原上賓士騎射。

而守圍在獵場四周的禁衛軍,更在津亢及嶧忻二位貝勒的調派下,人數呈現了倍數成長。

「格格怎麼會拒絕皇上,這不是您日夜所盼望的事?」皇上特邀格格共騎,但格格居然予以回絕,說是會防礙皇上的拉弓射獵。

唉!她日夜所盼的才不是這檔事呢!

「格格放心,奴婢早就把您擔心之事給解決了。」雲香突然貼近玉帨兒,小聲地竊笑著。

雲香瞥見格格如此不開心,想必是擔憂那名反賊作亂,所以她乾脆把出宮通報津亢貝勒的事二抖了出來。

「你說什麼?再給我仔細說一遍!」玉帨兒擰住雲香的耳朵,急忙問道。她清麗粉離的臉蛋,驀地扭曲刷白。

「格格,輕一點,奴婢的耳朵快被擰斷了。」雲香雙手合十地求饒。

「斷了最好!」玉帨兒的失聲痛罵,招來眾多大人物關心的眼神,她瞬間掩臉輕咳了下,並對雲香使了個極溫柔的眼神,隨後,她款步走到搭建好的偌大棚架下乘涼,

她有做錯事嗎?雲香撫著耳朵,沮喪地跟在格格後頭。

「說!你還給我泄露多少秘密給津亢知道。」當所有人都把目光調回獵場上后,玉帨兒再次狠狠地揪住雲香漲紅的耳朵,放聲嘶吼。

「沒有,真的沒別的了。」

「你這個大混蛋、大反奸,竟敢向津亢通風報信,你不想活就說,本格格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冤枉呀格格,奴婢只是看格格整日愁眉不展,以為格格是在擔心皇上安危,所以才……才……」雲香哭喪著臉說道。

「皇上的安危輪得到你來關心嗎?我們大清武將個個驍勇善戰,就算來一、二百個反賊也不夠看。」

所以,她堅信殷混蛋絕不會愚蠢地跑來送死。

「可是……」

「你給我閉嘴!以後再讓我捉到小辮子的話,本格格就把你的頭剁下來種花。」玉帨兒在教訓雲香的同時,順便惡狠狠地斜眯右後方變了臉色的親兵。

不過,玉帨兒若是望向左側,就會發現其中一名頭盔壓低的親兵,正閃爍兩道氤氳詭異的眸光,凌厲地睇睨她。

「奴婢以後不敢了。」雲香哆嗦地抿嘴。

「哼!」

就在此時,遠處的獵場驟然傳出高昂的吆暍聲。

「來人呀!有人襲擊皇上!」

「亂賊在圍場內,快派人過來。快!」

一瞬間,大匹人馬紛紛蜂擁而至護衛皇上,圍剿數十名入侵的反賊。

他真的來了!玉帨兒頓時錯愕地愣住。

不可能!她要親自去確定。

一格格,您要去哪?現在獵場一定很危險,您不要過去。」

「你讓開,有人要殺皇上,我得趕去看看。」

「別去,格格!」

「格格,我已經把場面控制住,您就安心待在這。」不知從哪裡冒出的津亢貝勒,強悍地拖住急於奔去的身影。

「津亢,你所謂的控制住是什麼意思?」玉帨兒慌亂地一把扯住他。

津亢是不是把殷封嶄給殺了?

「所有的反賊不是當場格殺,就是束手就擒。」可惜少了一名最重要的人。

「那有沒有……有沒有他呀?」她渾身劇烈地顫抖。

津亢貝勒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冷聲說道:「沒有!」

幸好……幸好,玉帨兒這才放下心中大石,頻頻拍撫自個的胸口。

「格格放心,津亢會將他徹底揪出,以絕後患。」津亢貝勒別有所指地撂下話,然後邁步離去,

玉帨兒又窘又急地迴避津亢瞭然的眼神。

她悒鬱地暗罵自己又笨了一次,而且還比上次笨得更加厲害。

當她抬手要教訓自己腦袋時,一股熟悉的幽魅氣息突然鑽進她的感官,她瞬間渾身定住,兩眼圓睜發直。

「喂!還不快滾到一旁去。」雲香發現一名親兵居然沒半點聲響地欺近格格,隨即當場斥退。

「叫她離開!」陰邪的冷笑聲在她耳翼低回著。

「喂!你這個狗奴才……」壓下的頭盔將他部分的臉龐遮掩住,致使雲香無法看清此人就是殷封嶄。

「你別過來,去幫我看看皇上有沒有事。」玉帨兒僵硬在半空中的手,輕輕地揮動。

「哦!奴婢這就去。」格格的性子變得真快。

「你想要幹嘛?本格格可要警告你,如果你敢亂來,小心死無葬身之地。」

「是誰無葬身之地?嗯!」殷封嶄狠狠地由背後使勁捏住她的後手肘。

「好疼!是我啦,是我啦!」玉帨兒痛白了小臉。

此時,獵場上的混亂已然平息,皇上也在眾人的簇擁下,正要返回宮中,所以場面顯得有些慌亂,以至於眾人對於他們兩人異樣的行徑,都以為殷封嶄是在護衛格格的安全,根本無人懷疑。

「你為什麼不逃?」玉帨兒替他目前的處境感到十分緊張。

「我為何要逃?」要走,也要將剩餘的人一起帶走,不然一旦落入津亢手裡,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其實,這次的刺殺計畫根本不夠周全,他也曾力勸義父打消此計,但義父及大部分弟兄都決意執行到底,才會慘遭如此重大損傷。

本來,他身為主事者之一,應該參與此次行刺,但又顧忌到萬一失敗,可是會全軍覆沒,所以他並沒有參與這次行動。

不過,也幸虧他不放心地前來查探,最起碼,他還能拯救存活的弟兄。

「你現在不逃,待會就真的逃不了了。」

只見四名渾身是傷的反賊,被津亢貝勒所率領的禁軍押解,正緩緩朝向這邊行來。

殷封嶄嗤哼一聲,突然從袖中露出一截尖刀,

「殷封嶄。」就在津亢貝勒察覺玉帨兒神色有異,及她身後所站定的身影時,驀然頓下腳步,神情駭人地揚手阻止眾人前進,「我干算萬算,就是沒算到你已經隱藏多時了。」

「放下我的弟兄,留下五匹馬,所有人全部退至圍場。」殷封嶄翻出袖中短刀,對準玉帨兒纖頸。

在場眾人全被這突來的劇變給慌了手腳,誰都沒想到反賊竟會偽裝成親兵,挾持十七格格。

「辦不到。」津亢貝勒斷定殷封嶄絕不會對玉帨兒下手。

聞言,眾人嘩然,因為津亢貝勒居然拿格格的性命當賭注。

般封嶄放浪一笑,手中的刀順勢劃過玉帨兒雪嫩的纖頸,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玉帨兒悶哼一聲,豆大的淚珠也順勢滑下。

然而,她並不是因為肌膚被劃開的疼痛才哭泣,而是因為殷封嶄竟然對她如此狠心。

枉費她一直惦記他的安危,焦慮他的性命,他竟然二話不說,就要割下她的腦袋,這教她情何以堪。

「殷——封——嶄!」津亢貝勒緩緩吐納極冰冷的三個字。

「辦得到嗎?」殷封嶄優閑的低吟,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里,格外令人起寒。

「津亢,照他的話去做。」在旁的嶧忻貝勒一看情勢不對,連忙拉回快失去理智的津亢貝勒。

「津亢貝勒,請您快答應他!不然格格會有生命危險。」才要趕來向格格稟告皇上無事的雲香,慌恐地跪在地上求津亢貝勒。

「是呀,十七格格不能再受傷了!」

「快答應他,快!」

眾人無不是你一言、我一句的力勸津亢貝勒趕緊放人。

「再不放,我下一刀就割斷小格格的咽喉,」殷封嶄微微傾身,邪惡十足地朝玉帨兒的雪頸吹氣。

「你要割就割,沒什麼了不起。」玉帨兒的心口幾乎要窒息,而強忍哀傷的吼叫卻令殷封嶄冷冽的烏瞳掃過一絲不舍,「津亢你別管我,快把這個混蛋捉起來。」吞咽不下的酸澀,讓玉帨兒全然豁了出去,

「小格格真有骨氣,」殷封嶄佞笑地將刀鋒貼在她雪頰上滑動。「那我就好心成全格格了。」殷封嶄右掌緊握刀柄,就待一刀劃下。

「津亢!」嶧忻貝勒沉聲大暍。

「照他的話做,所有的人全部後退。」倏怱,津亢貝勒夾著冷聲暍令。

對於玉帨兒那道因他而傷的血痕,津亢貝勒不禁陷入了惱悔、自責中,所以有那麼一小段時間,他幾乎失去了知覺,直到嶧忻的喝聲將他震了回來。

「津亢,不要答應他!」玉帨兒衝動地想要掙脫他的箝制,絲毫不在乎銳利的刀鋒會再次划傷她細嫩的肌膚。

「小帨子乖,殷某待會自會補償你。」殷封嶄緊附在她耳旁細細低喃。

去他的反賊!她堂堂的十七格格還需要他什麼補償?就算他要磕頭陪罪,或者是要自行了斷,她都不會原諒他了。

在這段期間內,津亢貝勒已分別釋放四人及留下馬匹,而棚架周圍也只剩他一人與殷封嶄相互對峙著。

「將格格放下。」津亢貝勒蹙著冷眉,沉穩面對殷封嶄好整以暇的臉龐。

「等我們安全之後,我自然會把格格放了。」

「我不信你。」

「哼!信或不信都隨便你,不過,我手上的小格格可沒多少時間再聽你廢話了。」雖然他劃下的力道可謂相當輕,但若不及時治療,也會有危險。

「二個時辰之內,我要見著格格回宮。」無籌碼在手,他不得不退讓一步。

「明晚之前,我自當送回格格。」殷封嶄抽出玉帨兒的白色絹帕,壓住她頸上一直淌出鮮血的傷口,順便遏止她欲出口的怒言。

「你!好,明晚要是見不著格格,我誓必將你干刀萬剮。」

殷封嶄邪勾唇角,訕訕一笑,單手摟住玉帨兒輕盈地翻身上馬,隨同其餘四人,揚長而去。

「殷封嶄,你最好記住我的話……」

津亢貝勒陰冷地睨向遠去的馬蹄所揚起的塵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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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去吧。」

「那少主,我們走了……」

傷痕纍纍的四人,拖著倖存的半條命,快速奔離。

殷封嶄垂眼凝望懷中因虛脫而昏迷過去的玉帨兒后,喝著馬,駕往另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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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的餘光隔著窗欞迤邐入一間典雅靜謐的廂房內,也映照出床上一對相連的男女身影。

殷封嶄側身支額,神色愛憐地凝視身旁素容輕衣的玉帨兒。

他徐徐輕觸她頸項已包紮妥當的白布條,神情轉為複雜難測。

「我突然不想放你走了!」

對於這句不該說出的話語,他心神驀然震撼了下。

嘖!他在想什麼呀?

難不成,他真不怕津亢說要把他給千刀萬剮嗎?

他不禁自嘲一笑,大掌無意識廝磨著她柔柔嫩嫩的小手。

討厭!是誰一直玩她的手,而且怎麼甩都甩不開?

原本甜美矯俏的小臉蛋,突被外物的騷擾給皺擰了眉頭。

「是哪個不要命的狗奴敢……」玉帨兒赫然睜開雙眼,卻隨即錯愕地迎視那雙邪惡帶笑的狎眸。「你?放肆……」激昂的語調,瞬間融化成軟語。

「在下又沒對格格做什麼。」殷封嶄不知死活地含住她的手指吸吮。

「還說沒有,你真不要臉!」玉帨兒羞憤地硬要抽回自己的手。「本格格的手指又不是什麼甜點,你幹嘛一直舔,快放開啦。」她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

「你是!你全身上下都是一道道可口美味的甜點。」殷封嶄已將沉重的身軀壓在她不安分的身上。

「好重,你想把我給壓扁呀。」

「你說得十分貼切,我的確是想如此。」熾熱邪狂的眸光,盛滿欲求地鎖住她惴惴不安的羞怯神色。

「小帨子,給我!」他很想藉由她來填補自己長期的空虛。

「給你什麼?」絕不再是她的錯覺,因為她真實地看到他灼熱的眼光中,所隱藏的一抹孤寂。

但,她為何會察覺到?

答案其實很簡單,因為她也感同身受。

「呵!小帨子,你知道的。」殷封嶄故意在她嬌柔的身子上,詭異地磨蹭著。「這樣,你曉得了嗎?」在這一天之內,他要盡情享用這副嬌美胴體,至於要不要送她回去,到時再說了,

「我不曉得,不曉得……」她恐慌地頻頻搖著頭,猛槌他的肩頭。

不見了,那抹孤寂的眼神在一瞬間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勢在必得的邪淫之光,是令她渾身痙攣的邪狂慾念,更是會讓她產生陌生悸動的邪惡意圖。

隨著他惡意的摩挲與揉轉,一股潛藏的愉悅感受,正悄悄地蔓延開來。

「不必爭辯,只要乖乖地接納我。」

他不斷舔吻她細緻的粉頰,愛憐地順著耳垂,游栘至她纏繞白布的頸項,而灼烈大掌則輕攏愛捻豐潤的雙乳,有規律的一收一放,讓原本槌打他肩頭的雙手,改為扣緊他的肩膀,死命地抓住。

「還疼嗎?」他萬分愧疚地隔著白布條輕吻她的傷口。

疼!剎那間,玉帨兒茫然不知地眯起迷濛的雙眸。

她神色迷離的嬌艷模樣,讓殷封嶄驀然失笑地輕啄她的紅唇。

「我是指你脖子上的傷口還疼嗎?」

他原以為她醒來之後,他必須花費許多唇舌來安撫她的怒火,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會包容他在不得已之下所做的傷害。

不過,他可能高興的太早了。

因為,他身下的可人兒,在回神之後,已然變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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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少誘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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