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兩人一路回到了京城，就連途中的住宿也分開成兩間，喀多爾的堅定拒絕讓福湘兒心中的疼痛不曾停止。
回到玉府，喀爾格跟凝雪同時迎上前來。
「凝雪，妳帶妳家格格回房去！」喀多爾不帶著一絲感情地說。
妳家格格？多諷刺的一句話啊！福湘兒知道喀多爾決意跟自己畫清界線，垂著頭默默走了進去。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難道江南一游沒效？」喀爾格實在弄不懂這兩人。
「最近厄魯特有沒有狀況？」喀多爾拒絕回答。
「厄魯特那裡來了消息，何德鳳竟然有死灰復燃的可能，目前在厄魯特附近的山上級了個護民團，表面上是要維護厄魯特百姓的權利，實際上到處散府對大清不利的傳言，這讓代單大人的處境變得艱難。」
「我當初回京時留下了三千多名士兵，他怎麼不徹底清除這些餘黨？」
「代單大人也曾想要這麼做，不過何德鳳實在狡猾，恐怕並非代單大人所能擺平的。」
「確實很難為代單，他畢竟是文官，怎麼懂得行軍指揮呢？」全都怪皇上下了三道急令逼著自己回到京城，結果只為了成婚！他考慮提早前往厄魯待。
「我吃虧一點，這趟我幫你跑，免得嫂子才新婚就要獨守空閨。」喀爾格自告奮勇。
「不用你多事，不過我去之前可能需要你幫個忙。」喀多爾沒忘記跟皇上賭氣這碼子事，更記得要想辦法轉移注意力，不能再被福湘兒影響。
「說吧！只要不是逼婚，就算要我這條命也沒問題！」
「沒這麼嚴重，你幫我找人到柳廣之那裡提親。」
喀多爾此話一出，喀爾格驚訝得睜大了眼。「大哥，你才新婚不久，大嫂又這麼好，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這位湘格格果然是只小狐狸，就連你也被騙得團團轉！」喀多爾嘲諷地說。
「你到底又怎麼了？」
「她趁著歸寧之日跟皇上告狀，而皇上竟然還幫著她，要求我不得立側福晉！」喀多爾想到就火大。
「不會吧？怎麼看大嫂都不像是這種人。」
「柳廣之的事，除了王府內的人，誰會知道？難不成柳廣之會到處嚷嚷著被我拒絕的醜事嗎？」喀多爾指證歷歷。
「可是我還是不相信！」
「你想想，她連買通畫匠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喀多爾失控地恕吼。
「我覺得事出必有因，你不能這樣就判她的罪。」喀爾格認為其中必有隱情。
「那她在江南收買阿瑪和額娘的心，擺明了想要鞏固自己的地位，這又怎麼解釋？」只要想到雙親竟然站在只認識不到一天的她那邊，而反她還不顧身分地叫他們爹、娘，他就沒辦法忍受；更可惡的是，她竟然還偷走了自己的心！
「如果你要納側福晉就納，何必處處針對著嫂子呢？」
「我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你只要幫我找人提親就行了！」暗眸一斂，喀多爾堅決地說。
「我會幫你找人去，不過你一定會後悔的！」喀爾格實在拗不過頑固火爆的大哥。
喀多爾不用等到那時候，現在就有點後悔了，他平白無故惹上了一個麻煩女人，現在又因為賭氣多加了一個！
全拜這位湘格格所賜！喀多爾重重捶上不堪一學的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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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福湘兒靠在床邊發著呆。喀多爾整整三天沒有回到房裡來陲，就連一面都沒機會碰上。
「格格，您怎麼還不睡？我看王爺今晚是不會回來了。」凝雪經過窗邊看見透光，馬上就知道主子仍未就寢。
「我想再等一等，妳先去睡吧！」福湘兒臉上布著淡淡哀愁。
「王爺最近可能比較忙，您別等了。」凝雪看著夜夜無法成眠的格格，眼裡滿是擔憂。
「妳去睡吧！免得王爺回來見到妳會不高興。」福湘兒眼角開始潮濕。
「那我下去了，您也別等得太晚，知道嗎？」凝雪不想再傷格格的心，只能關上門，暗暗期盼王爺快點回心轉意。
看著凝雪離開，豆大的淚珠立刻滑下臉頰，福湘兒不敢將心頭的苦說給凝雪聽，更怕喀多爾要立側福音的消息傳進皇宮裡，她沒了面子不打緊，萬萬不能影響到皇上和皇太后對他的好印象，壞了他的前程。
「我還沒死，妳哭什麼？」喀多爾一推開門就看見一張垂淚哀容。
他忍了三天就為了讓自己逃離她的透網，但是即使故意抱著其它女人，他依然想念她的甜美，於是他放棄了逃避，因為這是他的權利！也是她要得到名分該付出的代價！
「王爺！」福湘兒又騖又喜地望著喀多爾。
「如果再讓我看到妳哭，我就永遠都不再見妳！」喀多爾嚴重警告著。
「不！湘兒不會再哭了……」福湘兒緊張地衝上前抱注喀多爾高大強壯的身軀，好怕他又離開自己。
緊貼的接觸讓他想念起她妖媚身子帶來的歡快，他熟練地解開她的羅衫，親吻著微啟的小嘴……
激情方休，福湘兒依偎著寬大的胸膛，紅潮泛面有如桃花般嬌艷。
「明天柳大人的女兒柳仙月就要進府了，妳要記得正室該有的氣量。」
聞言，福湘兒的身體微微一僵，下意識地退離喀多爾溫暖的懷抱。
「妳有意見？」喀多爾知道福湘兒沒膽當面抗議，收緊了手臂，將她重新摟進懷裡。
「只要你高興，我不會有意見。」能怎樣呢？福湘兒早就明白自己沒有資格要求。
「明天不會有任何特別的儀式，這一點算是我對皇上的尊重。」其實他不在乎皇上，只是有點狠不下心。
「嗯！」有沒有都一樣心痛，福湘兒沒意見。
「過幾天我就要趕往厄魯特，恐怕半年後才會回來。」喀多爾絲毫沒有任何報復的快感，反而有些悵然失落。
「這麼快？」福湘兒怔住了。
「厄魯特有些暴民需要我親自處理。」喀多爾淡然地說。
「那不是很危險嗎？」福湘兒胸口揪緊。
「大風大浪都見過了，區區的暴民還不放在我眼裡！」喀多爾很喜歡福湘兒緊張的反應。
「但是……」福湘兒打住即將脫口而出的阻止，她知道自己沒能力也沒資格改變他的決定。
以前是因為自己沒有擁有，所以不懂得害怕失去；如今她怎能夠不害怕呢？福湘兒貼緊溫暖的胸膛。
「妳是怕空虛寂寞？」喀多爾豈會不知福湘兒的擔憂？調笑她似乎已成他最大的樂趣。
「人家才不是這個意思呢！」福湘兒難得地抗議著。
「都貼上來了，還不是這個意思？」軟香在懷，他不放過機會地再次侵上她的嬌軀。
「我是真的……擔心。」福湘兒輕促嬌喘著，她總是抗拒不了這男人的誘引，在他的面前，她只能無奈地承認自己成了放蕩的淫婦。
「我會在離開之前餵飽妳！」喀多爾蠱惑著福湘兒，心裡卻明白這句話根本就是對自己說的！
兩人懷著各有所思的複雜心情，很有默契地絕口不提，只有春色依然瀰漫在屋內，不曾消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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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多爾帶著數百位精兵出發前往厄魯特，喀王府大門前站著所有的家僕，福晉福湘兒和側福晉柳仙月則是站在最前面。
「這段時間府里就交給你了！」喀多爾拍著喀爾格的肩膀說。
「我說這趟要幫你去，你偏偏就是不肯！這下丟下兩個女人給我，比讓我穿官服上朝還痛苦！」喀爾格向來厭惡官位束縛，不過現在他寧願每天上朝，也不想介入兩個女人的戰爭之中。
「我可是警告你，最好跟福湘兒保持距離！」喀多爾知道弟弟總是找盡機會接近福湘兒，這是讓他最不放心的一件事。
「她是我大嫂，我跟她聯絡感情是很正常的，你在緊張什麼啊？」喀爾格調侃著即將出發的大哥。
「我擔心她會利用你來對付仙月！」他才不會被套出真話呢！喀多爾暗想。
「只怕她還用不著我，就已經議二嫂妒火燎原了！」整個王府上下皆知側福音進王府三天，喀多爾一步都沒踏進她的房裡，喀爾格可以想象得到柳仙月的憤怨。
「仙月不是那種心胸狹小的女人，今早我去看她的時候，她連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提過，你別亂說了！」喀多爾對柳仙月有著歉疚，也看得出她是個識大體的女子。
「就怕悶燒之後的火才更駭人，總之我答應會照顧大嫂，至於二嫂……再看看吧！」喀爾格可沒喀多爾這麼樂觀。
「你！」喀多爾怒瞪著喀爾格。
「別這麼看我！大嫂眼裡只有你，哪還放得下我呢？況且府里除了大嫂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美人，只是你沒發現罷了！」喀爾格的眼光飄向福湘兒身邊那抹淡綠身影。
喀多爾隨著喀爾格的目光望去，嘴角露出釋懷的笑意。「她確實不輸湘兒，而且也沒湘兒心機陰沉。」
「我才不認為大嫂會有什麼心機！」大哥真是頑固不靈！喀爾格為福湘兒打抱不平。
「隨便你說吧！我該上路了。」喀多爾耀上馬背，心無掛憂地準備離去。
「兩位嫂子還不快點來跟大哥道別？」喀爾格提醒著。
柳仙月快步來到駿馬旁，看著馬背上威風凜凜、俊逸非凡的喀多爾。「王爺此行一路小心，仙月會每日為你祈福，期待王爺能早日回來。」
喀多爾點點頭，目光飄向沒有移動的福湘兒，對她竟然沒有上前道別感到有些不悅。
「出發！」這個女人又想要獨樹一幟了！喀多爾不想上她的當。
福湘兒獃獃站在原地，她多麼想要衝上前要他帶自己一起去啊！但是答案一定是否定的，怕自己會在這麼多人面前失控，她寧願選擇保持距離。
「大嫂，進去吧！」喀爾格看出福湘兒極度的難捨。
福湘兒默默轉身回府，沒有察覺到身後那雙妒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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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湘兒一個人坐在花亭里發愣，喀多爾離開十天了，這兩天凝雪似乎有點忙，自己也不想一直綁著她，一個人反而更能靜靜地思念喀多爾。
「姊姊，妳怎麼一個人在這裡賞花啊？」等了好幾天，柳仙月總算逮到福湘兒落單的機會。
「仙月妹妹？」福湘兒生疏地喚了一聲。
「今天挺暖和的，姊姊不介意我一起坐下來吧？」柳仙月不等福湘兒回答就自動坐下。
「當……當然不介意啰！」福湘兒在柳仙月面前顯得十分不自在。
「王爺都走了十天，妳跟我一樣都很挂念他吧？」
「是啊！不知道王爺到了沒有？」沒有喀多爾的日子真的很難熬，福湘兒臉上有著思念的愁容。
「相信王爺一定也很想念姊姊。」想到自己進府三天受到的冷落，柳仙月就恨透了眼前的女人。
「王爺也會想著妹妹啊!」福湘兒嬌美的臉蛋倏地緋紅一片。
「我哪比得上妳啊?進到王府三天，王爺都沒來過妹妹的房裡，姊姊一定是靠著一身功夫讓王爺銷魂難捨!」柳仙月難掩妒意地說。
「不、不是這樣，我知道妳受委屈了。」福湘兒沒想到柳仙月說得如此大膽露骨，不過她能理解柳仙月被冷落的難堪。
「委屈?能夠與妳成為姊妹已經夠榮幸了，我豈能跟姊姊爭寵?」柳仙月語氣尖酸。
「其實……」她不能說出埋怨的話!福湘兒就此打住了解釋。
「別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王爺不在的這些日子，王府要靠我們姊妹同心打埋才行!」柳仙月故意釋出善意，鬆懈福湘兒的戒心。
「我對這些一點都不懂，恐怕要靠妹妹多費心了。」福湘兒當然誠心以對。
「我們是好姊妹，不用這麼客套，怎麼說我也是喀王府的側福晉，責無旁貸，對吧?」
除了靠著那張臉與皇上的愛寵之外，這女人憑哪一點資格當上福晉?柳仙月不服氣地想。
「格格、側福晉好!」凝雪遠遠見到柳仙月，連忙加快腳步上前打斷兩人的對話。
「妳是凝雪?」柳仙月刻意擠出親切的笑容。
「是的!」凝雪對柳仙月實在沒有好感，她好後悔讓格格一個人留下。
「姊姊就連身邊的婢女都長得這麼漂亮!」柳仙月稱讚著。
「格格，這裡的風太大了，我們還是進去吧!」凝雪可不吃這一套，她總覺得柳仙月不懷好意。
「是啊!姊姊身體嬌貴，還是快點回去比較好。」柳仙月也懶得再裝下去，以最後一絲耐性說著。
「那妳也快點回去吧！別在這裡吹風了。」福湘兒回以關心，朝柳仙月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柳仙月看著福湘兒離去的身影，眼中充滿妒火，腦中不斷翻騰著要讓這個女人消失的念頭。唯有如此，她才能獨霸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