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楚倚一走進校門當場就傻了眼。
不知道是哪個多事的傢伙，大費周章的掛了一個宣傳用的大汽球在校門口，上頭還畫了一把愛的小雨傘，清楚的寫上了「楚倚和龍翔翱」這幾個大字，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非但如此，校內隨處可見像這樣的海報，害她一路上都被人指指點點的。
楚倚努力剋制住瀕臨爆發的怒火，她現在的目標只有一個，她要殺了龍翔翱那個豬頭，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些無聊的事是誰幹的；除了另一個當事人，她不知道還有誰的消息那麼靈通。
楚倚悶了一肚子的氣，緩步踱到公布欄前，她只瞄了一眼標題，就呆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公布欄上以超大的字體標出「神秘轉學生一夕之間成功的奪取了楚倚漂泊少女心」，「強恕的最後一個希望破滅了」等誇張標題，並以特大篇幅做了一篇龍翔翱的心情專訪。
楚倚快氣瘋了，現在她的怒氣已經上升到最高點。她直奔高三乙班的教室，衝上講台，對著那個被一群人包圍的罪魁禍首大喊：「死人龍翔翱，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出來!」
「喲，女主角來了。」其他人在一旁起鬨。
「誰敢再給我多廢話一句試試看，我會叫他付出代價的，」楚倚怒不可遏的瞪了他們一眼。她現在已經很火了，誰敢再惹她，下場由自己負責。
「我出來了，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龍翔翱從人群中走出。他知道她一定會來找他算帳，只是沒想到會那麼快。「去外面再說，走。」楚倚捉著他的手拉他到走廊的角落。
「有什麼事嗎？」龍翔翱裝傻的看著她。
他好笑的偷覷著她繃緊的小臉，發現自己似乎有自虐傾向，明知道做了那些事一定會被罵到狗血淋頭，可是他還是做了。
「你還敢問我什麼事？我問你，那些事是不是你乾的？」楚倚沒好氣的吼了他一聲。
「是呀。」他很坦蕩的回答。沒錯，那些事全都是他一手策劃的，只是想讓這個消遣變得更有趣而已。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看他那麼直率的承認，楚倚呆了一下，氣勢頓時消了好幾分。
「昭告世人呀！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我不允許你再繼續被人覬覦。」他的手作勢環上她的肩膀，邪氣的睨著她。
「誰是你的女朋友？放手!」楚倚被他突然逼近的臉龐嚇了好大一跳，拍掉他不規矩的手，退離他好幾步防備的盯著他。
他是個色狼。楚倚在心中警告自己。這個男人動不動就愛對她毛手毛腳的，她可千萬要小心，別被這個混蛋佔了便宜。
「你得開始學著習慣了。」龍翔翱的手又悄悄的環上了她的腰。他也搞不懂為什麼自己就是很愛逗她，也很愛碰她。她身上有一股好香的味道，不是香水，而是一種聞起來很舒服的味道，他發現他已經有點戀上這種香味。
這很糟糕！他昨天想了一整晚，腦子裡揮也揮不去她燦爛的笑臉，他絕對否認自己對那個麻煩的女人一見鍾情，但是，一想到以後的生活會和她有許多的交集，心中那抹無法忽視的欣喜又一直困擾著他。
唉，誰教他當初要去招惹麻煩。
「我才不會被你的奸計所騙咧。」她生氣的瞪了他一眼，沒有發現環在腰上的那隻手。「我昨天已經認真的思考過了，那些女人根本不能當作什麼人證，她們又沒有看到你，更沒有聽到我和你說的那些話，所以即使我反悔，你也不能拿我怎樣，就算你去向別人哭訴，我也不會承認的。」她昨天想了一晚上，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最後終於讓她發現了這個盲點。
龍翔翱發現自己再度迷失在她的大眼中，倉卒的收回了心神，牽動一下嘴角。「是嗎？想不到你還滿聰明的。」反正那本來就是他臨時找的借口，一個很牽強的借口，會被她識破也是意料中事，他一點都不意外。
「廢話，我可是強恕有名的天才少女呢。」她驕傲的抬起下巴。雖然是自封的，不過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把她的光華內斂，不讓它們外露，所以才會沒有人發現。不管怎樣，她都是天才。「耶，你的手什麼時候在我腰上的？」她突然發現他的魔手出現在她的身上！嚇了好大一跳。
奇怪，她怎麼一點都沒發現？
「你終於發現啦，天才少女。」他壞心的特別加重語氣強調那四個字，果不其然看見了她紅通通的小臉。
「這個……總而言之，你不要再碰我了。我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就連朋友都談不上，所以別再碰我了。」楚倚惱羞成怒的叫道。
「我想，已經來不及了。」他充滿邪氣的眼裡有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為……」楚倚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就發現他的臉已經近在咫尺。她困難的咽了一口唾沫，才正想開口制止他，突然間，她發現他的唇已經印上了她的，舌頭還侵略性的探入了她的口中。
楚倚呆住了，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直到一連串的鎂光燈亮起，才喚回她的知覺。
她看見走廊的另一端有兩個人拿著相機往他們的方向猛照，其中一個好像是新聞社的社長，她慌張的看向龍翔翱，卻發現他一副沒事人似的對著鏡頭猛做表情。
「喂，你在幹什麼？還不去把底片搶回來！」楚倚著急的推了他一把。
「來不及的，沒辦法啦，我們的關係已經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他悠哉的說，連一步都不想動。
「可是……喂!喂!別走呀。」楚倚還來不及追上去，他們已經跑掉了。
「你看，我說吧，一定來不及的。」他優閑的倚靠在欄杆上。
「你是故意的。」楚倚背對著他，生氣的握著拳頭。
「哪有，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察覺到她的怒氣，龍翔翱收起玩笑的態度。
「你早就知道他們躲在那裡，你還故意……故意……」只要一想起她的初吻是被這個混蛋奪走，而且還是在那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之下，她就恨不得能有一把刀子把他宰了。
「我沒有。」他回答得有點心虛。他早就發現了他們，可是也因為他們才讓他有借口繼續和她糾纏下去，嚴格說起來，他還要重禮來酬謝新聞社。
「少來，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明明就是故意的！」楚倚激動的瞪著他。
「我沒有。」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騙人，還我的初吻來，你這個大壞蛋。」她小嘴一扁，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好、好。我是壞蛋，別哭，我會負責的，我一定會負責任的。」見到她掉淚，龍翔翱不自覺的放柔了聲音。
「誰要你負責，不管啦，賠我初吻來。」她紅著臉耍賴。
「那你也賠我的初吻來。」他把手往她面前一伸。
「什麼？」她望著伸在眼前的手呆了。
「還我的初吻呀，我的初吻也被你奪走了。」他朝她調皮的眨眼睛。
「誰奪你的初吻啦？臭美。」楚倚不好意思的笑了。
「終於笑了。」他放心的呼出一口氣。看她苦著一張臉，他竟然有心慌與心疼的感覺，要是她再不笑，他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龍翔翱的心裡倏地亮起了紅燈。
他竟然會心疼？為了一個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的女人心疼!
他一定是病了，這實在是太不尋常了，他可得好好的思考一下。
「你……」一想到她的初吻，楚倚的心頭就燃起一把火，她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誰教你那麼過分，就這樣把人家的初吻奪走了，還被人偷拍，最重要的是一點氣氛都沒有。」她一直對初吻抱著美麗的幻想，沒想到一切全被他破壞光了。
「可是感覺不錯吧？」他色迷迷的瞅著她。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享受和她談話的感覺，和她在一起，他總是能自然的放鬆心情，這種感覺真好！
再說，他已經替自己惹來太多麻煩了，一切順其自然吧。剛才那個吻真的是他的初吻，他從來沒想過接吻的感覺可以那麼好，就好像有一股電流通過身體，而且她真的好香，讓他想一輩子膩在她的身上。
「神經病，你變態！」楚倚大叫，低下頭不敢看他的臉，怕臉上的紅暈泄漏了秘密。
他突來的問題讓楚倚的心卜通卜通的猛跳了起來。感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知道自己的心一直跳得好快，她發現自己並不厭惡他的吻，也不厭惡他的親近，或許他對她真的是不一樣的吧！也或者他根本就是她的天敵，因為她發現自己好像一碰到他就沒轍了，平常的口齒伶俐在他面前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太可怕了，她決定以後離他遠一些，只要一和他接近都沒好事。
「別害躁了，抬起頭來看我呀。」他伸手想抬起她的臉，卻被她逃開了。
「你別再碰我了，我們的關係已經夠複雜了，我不想再讓別人誤會。」楚倚苦著一張臉。她可以想象下午的公布欄上又會出現另一個驚人的標題了。
「反正都已經複雜了，你再怎麼避嫌也沒用。」他實話實說。
「可是……」他說得沒有錯，可是只要一想到剛才那足以引起軒然大波的照片她就頭疼。
「原來你在這裡，我們找了你好久。」冷若函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
「你們怎麼來了？」楚倚驚呼，不僅是冷若函，連韓筱葳和倪奇非也來了。看著他們，楚倚的頭疼了起來。一個龍翔翱就夠她頭疼了，現在又多了三個人來看熱鬧，事情一定會更複雜的，她肯定。
「不行嗎？還是我們破壞了什麼？」冷若函一臉曖昧的盯著他們。
「你別亂講話，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的。」楚倚的臉倏地紅了起來。
「你這樣實在很沒說服力。」冷若函取笑她，難得讓她逮住了機會可以好好欺負一下楚倚，她怎麼可能不把握?她轉頭看向一旁似沒事人的龍翔翱，「想必你就是那個神秘的轉學生了吧？」答案根本已經是肯定的了。
「我是龍翔翱，你們好。」他友善的向他們微笑示好。
「就是你奪走了我們小倚的漂泊少女心呀?失敬、失敬。」冷若函忍住笑向他握手致意。說實話，她真的很佩服新聞社的那群奇才，竟然能想出這麼令人噴飯的標題，了不起呀。
其他人聽她這麼一提忍不住笑了起來，楚倚紅著臉瞪了冷若函一眼，「若函，你別再亂說話了，當心我打你喲。」她作勢向她掄起拳頭。
「我好怕呀。」冷若函雖然一臉惶恐，聲音里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好啦，若函，你別再逗小倚了。」韓筱葳笑著出來打圓場，她對龍翔翱點頭微笑道：「你好，我是韓筱葳。希望你要好好的對待我們的小倚，不要辜負她喲。」看楚倚臉紅害躁的樣子，連韓筱葳也忍不住想捉弄她一下。
「筱葳，怎麼連你也……」楚倚又羞又氣的跺腳。
「是呀，筱葳說得對，你可要好好的對待我們的小倚，不可以拋棄她喲。」冷若函在一旁幫腔。
「韓筱葳、冷若函！我不要理你們了啦！」楚倚的臉已經紅得像蘋果一樣了，她覺得自己的頭在隱隱作痛，他們幾個來了果然沒好事。
「好啦，小倚對不起，原諒我們吧。走走走，我們去上課了。」韓筱葳陪笑的挽著楚倚的手向她道歉，並向冷若函使了個眼色。她也覺得她和若函有些過分了，不過這種機會實在太難得了。
「對啦，小倚，你大人有大量，不氣了喔。」接到暗示，冷若函也趕緊上前向楚倚示好，她可不想等一下被楚倚亂棒打死。
龍翔翱一直帶著笑容看著她們嬉鬧，他可以肯定她們的感情一定很好，他幾乎是有點嫉妒了。
看到她們走遠后，一直不吭聲的倪奇非才走近龍翔翱的身邊，他的口氣雖輕，但語氣里的堅持和認真卻是不容小覷的。「我是倪奇非，是小倚的好朋友。我知道你是天龍幫的接班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小倚，但是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記住。」
「我記住了。」龍翔翱點了點頭。
倪奇非對他投了意味深長的一眼，才隨著她們離去。
龍翔翱開始對倪奇非另眼相待，畢竟這學校里知道他背景的人不多，但是他不僅知道天龍幫，還知道他是天龍幫的接班人，他自知他老頭那個小小的天龍幫還沒出名到這種地步。
看來倪奇非刻意調查過他了，無妨，反正是遊戲嘛，多點刺激加入才能讓遊戲更加有趣，不是嗎？
龍翔翱無所謂的笑了，反正這只是個遊戲……
借著學年會幹部之便，楚倚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從無聊的軍訓課中溜了出來，她漫步在校園中，總覺得心中有一股煩躁重重的壓著她，壓得她無法喘氣，壓得她很想咬人。
該是龍翔翱的事吧。她重重的嘆了口氣。
果然不出她所料，早上那張照片又在學校引起了軒然大波。新聞社的傢伙動作真的很快，才中午就以超大的版面把照片貼在餐廳的公布欄中，還附上了一篇聳動的報導，內容已經近乎香艷刺激，火熱火辣的限制級演出了。
她看了那篇報導之後，只能用無奈來形容她的心情。她真的很佩服新聞社的那群「天才」，他們每個人絕對有當狗仔隊的本事，明明只有親親小嘴而已，被他們寫得好像已經滿壘外加一個全壘打了，真是誇張。
最慘的是，完全沒有人願意聽她解釋，大家寧願相信那些不實的報導，也不願意聽她這個當事人說幾句話。
認真想想，其實這一切也不能怪他們，要怪就要怪那個死人龍翔翱！楚倚憤恨不平的悶吼了一聲。
自從認識他之後，她的生活變得一團糟，不但無緣無故多了一個男朋友，連她最寶貴的初吻也被奪走了，還時時刻刻遭到強恕狗仔隊們跟蹤，早知道她寧願臉上被划幾刀，也不願意現在背負著龐大的人情債務，害她現在陷入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
龍翔翱真是一個大豬頭，她一定得想個法子來好好整整他，以報她心中那股濃得化不開的怨恨。
楚倚一邊走，腦中一邊計劃著她的整人大計，突然，她似乎瞥見了龍翔翱的身影。
她定睛一看，果然是龍翔翱半倚在大樹下睡著了。
她躡手躡腳走近他身邊，惡作劇的念頭忽起。
上天果然聽見她的聲音了，才剛決定要好好報復他而已，馬上就掉下一個這麼好的機會。
沒想到他卻早她一步轉過頭來，沖著她直笑，「你想幹什麼？」
想不到嚇人不成，自己反而被嚇得倒退好幾步。楚倚撫著驚嚇過度的心臟，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在這了。」真是的，他也不早說，害她還躲躲藏藏了那麼久。
「照你那種偷襲技巧，想不發現你也很難呀。」龍翔翱取笑她。其實她一走近他，他就發現了，畢竟以前老頭的刻意栽培，他也花了不少苦心。
「真的這麼糟嗎？」楚倚懷疑的看著他，她自認已經躲得很好了呀。
「你說呢？」
「隨便啦，反正我做人本來就坦坦蕩蕩，可能我不適合做小偷吧。」楚倚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他聽了她的話之後忍俊不住。那照她的說法，他就應該很適合做小偷。「你幹嘛偷襲我？想我嗎？我們也不過一小時沒見面而已，就這麼思念我啦，還特地蹺課出來找我。」他看了她可愛的臉龐就忍不住想捉弄她。
「少臭美了，誰想你來著？我是剛好經過。」楚倚睨了他一眼。他以為他是誰呀？潘安再世？那麼自戀。
「你看！你明明就是思念我、在意我、關心我的。」他皮皮的沖著她笑，一臉幸福滿足。
「你那是什麼笑容呀？噁心死了。好不容易才覺得你像個人，怎麼才一轉眼又變回痞子了，而且還是一個很噁心的痞子。」楚倚唾棄的道。
「因為我愛你呀，我只有在你面前才會表現出自己最真的一面呀。」他故意一臉曖昧的看著她。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只要一碰到她，他就會像個貪玩的大男孩，每次面對別人的那些局促不安都會煙消雲散。
他相信老頭如果看見現在的他，一定會很欣慰的。
「相信你的是白痴。」楚倚壓根就不相信他的話，她和他也才認識兩天，她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的蠢話。
「幹嘛這麼說，枉費我對你一片真心。」他越玩越上癮，還故意痛苦的捂著胸口看著她。
「夠了，說真的，你打算玩到什麼時候？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我，幹嘛一定要強迫我當你女朋友？我欠你的錢嗎？還是你是為了你失戀的兄弟來找我報復的？」楚倚打算借著這個機會和他說清楚。
「什麼失戀的兄弟？」他聽得一頭霧水。他還不是很了解她的思考邏輯，所以有很多話他根本聽不懂。
「就是可能你有一個很好的兄弟，他本來也是一個大好青年，但是他因為喜歡上美麗的我，又慘遭我的無情拒絕，所以一時之間受不了打擊開始自甘墮落。你因為看不過去，決定替他復仇，所以才這麼捉弄我。」楚倚煞有介事的道。
「你是古惑仔的電影看太多了嗎？」他失笑道。有時候他真的很佩服她豐富的想象力，她總是能將事情往很奇怪的方向思考。
「如果都不是，你幹嘛一直這麼糟蹋我？明明就不喜歡我，硬要強迫我當你女朋友，還奪走人家寶貴的初吻。」她眼中含怨的看著他。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你？你不是強恕的惟一校花嗎？」他一臉神秘的笑道。
「哎喲，女孩子對這種事都是很敏感的，你一看就知道只是在玩我，誰相信你呀？一點都不真誠。」她一副經驗老道的樣子。
「我哪有不真誠？我真誠得很呢！」他只把這一切當遊戲的態度真的這麼明顯嗎？
「少來，我才不上你的當。」楚倚微慍的嘟起嘴轉過頭不想看他。
龍翔翱看她那樣子忍不住又笑了，他難得認真的看著楚倚，「或許一開始我真的只是想玩一玩，但是現在說不定我真的喜歡上你了，你這麼的可愛，這種可能性是很高的，你說是不是？」他高深莫測的笑了，留下一個待解的謎團。「可是——」轉回頭，楚倚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龍翔翱輕輕的打斷。
「噓……安靜一下，不要說話。現在的氣氛多棒呀，風又涼，太陽又好，靜靜的享受一下吧！」龍翔翱享受似的閉上雙眼，不再理她。
楚倚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心中更加肯定這個男人絕對是個豬頭，話說得那麼不明不白，還阻止人家發問，他是男人就坦坦蕩蕩的說出來嘛，真是龜毛。
她看他一副陶醉的模樣，半信半疑的也閉上了眼睛。
出乎她意料的，這種優閑的感覺真的很棒，她嘴角噙著滿足的笑容，暗罵自己怎麼以前從來不懂得享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楚倚舒服得快睡著時，龍翔翱突然冒出一句話。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以後要做什麼?」他靜靜的看著前方，臉上的表情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什麼東西呀？」楚倚還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對他所說的話反應不過來。
「未來，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他轉過頭來認真的望著她。
聽清楚他的話，她立刻興奮的說：「有呀！像我這種天才，以後一定要當女強人，而且後面一定要有一群秘書手忙腳亂的跟著我，不停的向我報告接下來的行程。」
「是嗎？」他淡淡的笑了，沒多說什麼。
「幹嘛突然問這個？你呢？你以後想做什麼？」楚倚不解的看著他。
「不知道，我還在想。」他的表情有絲落寞。
說實話，這幾天他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個很大的目標，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該做什麼？畢竟這二十年來，他的世界就是為了天龍幫的未來而運轉，他所過的生活和所接受的訓練，全都是為了將來接掌天龍幫，但是，現在他看著清澈的藍天，突然發現自己很茫然，他不知道以後要做什麼，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那種感覺很頹喪，很空虛。
「是嗎？」楚倚看著他突然認真的表情，「可是，你不是將來要接你家那個什麼……紅龍幫的嗎？」她突然想起今天中午倪奇非和她說的消息，不過她實在記不住那個什麼幫的名字，應該是紅龍幫吧！
「不是紅龍幫，是天龍幫。」他好笑的糾正她。
「哦，是嗎？真是抱歉。」她摸了摸頭髮，覺得很不好意思。
「無所謂啦，不過，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他記得他好像沒有告訴過她。
「這個……」她有點尷尬的笑了。今天倪奇非才叮嚀過她要小心他的，她怎麼一不小心就說溜嘴了？
「倪奇非告訴你的？」他早該想到的。
「嘿嘿……誰說的都好啦，總而言之就是知道了嘛。」她陪笑的和他打哈哈。她可不能出賣她的朋友。「你以後真的會變黑社會老大嗎？」她趕緊改變話題，轉開他的注意力。
「對呀，那你就是黑社會老大的夫人了。」他開了個小玩笑。
「我才不要，我可不想一天到晚擔心你的安全，太沒安全感了。」楚倚的頭搖得像博浪鼓，完全沒發現自己已經認真的在考慮了。
看她的反應，龍翔翱忍不住大笑出聲。
他突然發現，只要和她在一起，以前對他來說是不可能的事，全都會變成可能，只要和她在一起，放鬆、大笑似乎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我是認真的，你在笑什麼呀？」楚倚口氣有絲微慍。
「我也是認真的呀，如果以後我真的要接我老頭的天龍幫，那我現在就不會覺得空虛了。」他坐起身來嘆了口氣。
「有什麼好空虛的？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一定也是個自戀狂，反正我們都是天才嘛，天才就要做一些對社會有貢獻的事呀！如果你真的去了黑社會，那才是全人類的損失呢，你說對不對？」楚倚拉起他的手認真的道：「而且，如果我們可以運用我們的天才去幫助更多的人，那不是比你去當什麼紅龍幫的老大更有意義?」
「是天龍幫，不是紅龍幫，紅龍是吃蟑螂的。」他忍住笑糾正她。
難得楚倚會那麼認真的講道理，他實在很想也認真的回答她，但是他只要一想到天龍幫竟然會變成紅龍幫，就忍不住發噱。
「隨便啦，人家認真的在開導你，你卻一直笑我。」楚倚惱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
「對不起。」龍翔翱忍住笑乖乖的道了歉。
「不原諒你。」她嘟起嘴把頭撇向一邊。
他看著她有感而發的道：「你知道嗎？其實以前的我不是這樣的，以前的我是不苟言笑的，是遇見你之後我才變成這樣的。」他口氣有絲哀怨。
「變哪樣？變搞笑藝人嗎？那我一定有當星探的潛力，而你一定也有當搞笑藝人的潛力，我只是幫你激發出來而已。」她笑了。「而且，這樣不是比較好嗎？不苟言笑多累人呀!」要她不說話，是對她最殘酷的懲罰。
「或許吧。」他不置可否的笑了。「好啦，別生我的氣啦，我知道我錯了，我請你吃飯向你陪罪。」他覺得現在心情好極了，是這一陣子以來最開心的一天，她的一番話真的讓他找到另一個更寬廣的方向，也讓他釋懷了不少。
他很感謝她，真的。
「現在？等一下還要上課耶。」楚倚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不用上了啦，反正我們是天才，天才是不用上課的。」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她，她在餐廳說的話。
「沒錯，天才是不用上課的。」聽他這麼一說，楚倚開心的拉起他的手，大步往校門口走去。終於讓她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了，是該慶祝。
「走，我請你吃飯。」看著她可愛的笑臉，龍翔翱也開心了起來。
他覺得她身上一定有一種很奇怪的魔力，要不然他怎麼會那麼輕易的表現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她讓他解開了困惑已久的心結，也讓他的心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身上一定有一種未知的魔力，一定有的。
龍翔翱在心中這麼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