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男僕的命運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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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接到了醫院的出院通知單,我興奮得大呼小叫:「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這幾天可悶死我了。走啊,端木!今天晚上咱們喝一杯去。」端木西寧一邊幫我收拾東西,一邊也跟著我傻笑。雖然早上王榮祖強烈要求接我出院,但是被我拒絕了。我才沒有病到那種程度,讓他有機會知道我其實是和另一個男人住在一起。這樣的誤會解釋不清的。
端木西寧收拾好所有的東西,站在門口。我來到和我同房的老奶奶床邊跟她告別:「老奶奶,我先走了。您也要好好養病早點兒出院啊。」
誰知老奶奶對我這樣的「親民善舉」不但不感動,反而兇巴巴地說:「放心,姑娘!你出院了,我也就會很快好的。」算了,多說無益,我想這次我算是把她老人家得罪不輕。最後看一眼待呆了一個多星期的病房,突然發現王榮祖送我的鮮花還插在床頭的花瓶里,可是我惟一可以帶走的,竟然是端木西寧送我的這盆不起眼的「太陽花」。
我出院以後,生活又重新回到正常軌道上,因為大連將在7月末舉辦「中國國際啤酒節」,來連旅遊人數將大大增加,所以整個公司的人都忙得腳後跟打後腦勺,連Manager張都沒有時間去騷擾辦公室小妹。
這天晚上我剛忙完手頭的工作,準備下班回家,卻接到了王榮祖的電話:「Hello,Marry。這兩天怎麼樣,累不累啊?」
「哦,我很好。忙一點也不錯,會覺得很充實。」雖然我覺得已經疲憊不堪,但是還沒有傻到當著老闆的面喊累。
「那你今天晚上有節目嗎?」
「安排節目?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嗎?」聽到王榮祖有想約我的意思,激動得我的心臟咚咚直跳。雖然這幾天我們幾乎天天見面,但醫院和公司都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所以我非常希望能有一個機會,讓我們來適應彼此之間關係的轉換。
「是這樣的,今天晚上是啤酒節的開幕式,主辦單位也給Dad和我發了邀請函,因為要求帶女伴,所以希望你可以賞臉。」
「哦,是這樣。」我開始思考他這番話的含義:因為要求帶女伴,所以王榮祖邀請我去。也就是說,我將會以王榮祖女伴的身份出席這次的啤酒節,那麼這就意味著王榮祖將正式承認我是他的女朋友,並且願意向其他人介紹。如果我大學時學的邏輯推理沒錯的話,那麼綜上所述,應該得出的結論就是:從今天開始我就是王榮祖的女朋友了!那麼接下來就該是未婚妻,王太太,王家大少奶奶……「OH,MyGod!」想到這裡,我不禁興奮地大叫,拿在手裡的電話也應聲落地,然後迅速衝到窗前,去找到底哪兒是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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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把頭伸出窗外並沒有讓我找到北,可是卻讓我看到正等在老地方的端木西寧,於是趕緊緻電給他:「西寧啊,今天不用等我了,晚上我有活動,結束后我自己回家。」
「有活動?是去啤酒節?」
「跟我在一起待久了就是有好處。看看,已經變聰明了,都學會搶答了。」由於心情好,我學著趙本山的口氣跟他貧。可是端木西寧卻好像覺得我這樣說並不好笑,反而更嚴肅地跟我說:「其實我今天也想約你去啤酒節的,只是不會有貴賓席。」
「是嗎?你不早說,我已經答應王榮祖了。咱們明天去行嗎?」想到我讓端木西寧的計劃泡湯,覺得很過意不去,所以小心翼翼地問道,希望可以有補救的機會。
「這又不是循環場電影,你想什麼時候進就什麼時候進。你去和你的金條好好玩吧,少喝點,早點兒回家。我還約了兔子,老虎他們。」
「那好吧,你們也好好玩。」聽說還有其他人,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幸虧他不是只約我自己,要不然這麼掃興,我該感到內疚了。
剛放下電話,王榮祖就過來找我了,我暗自慶幸剛才的電話沒有讓他聽到。
「可以走了嗎?」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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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車子剛駛進星海灣廣場,喧鬧的人聲就已經傳入我的耳朵,不論是售票口還是進場的入口處都被人群包圍著,到處洋溢著只有酒精才能帶給人們的興奮與熱情。我也被這樣的氣氛感染,希望快點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盡情享受這分快樂與放縱。但我們的車子由於被貼上了貴賓專用的標誌,所以它安靜的在保安的指引下,慢慢駛進了貴賓專用通道,我隔著車窗看到外面的人們,雖然因為擁擠而顯得焦急和忙亂,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幸福的。我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球場上的候補隊員,即使比賽踢得再激烈,就因為一條白線,使得自己跟裡面的人有著不一樣的感覺。不論是贏是輸都差那麼一點點。我想這就叫重在參與吧。(我這個球盲怎麼都開始用足球來比喻感受了?都怪那個該死的端木西寧,整天在家看球,我才會變成這樣的。)
「怎麼?覺得不舒服嗎?還是不適應這裡的環境?」王榮祖看到我一路無話,於是關心地問道。
「哦,沒事。只是沒想到原來啤酒節會這麼熱鬧,有這麼多的人擠來擠去的。」我指指窗外的人群。
「這點你不用擔心,我們所在的貴賓席是不會有這麼多人的。」聽我這麼說,王榮祖趕緊解釋。但是顯然他誤會了我的意思,其實我是多麼想要人多熱鬧點啊,這樣才像個過狂歡節的樣子嘛。
接近八點,我隨王榮祖來到了貴賓席,這時王總已經先到了,當他看到我挽著王榮祖的手出現的時候,臉上迅速的閃過了一絲的不愉快。這一點我可以理解,因為畢竟他會覺得我還不配和他兒子以這樣的方式出現。不過我相信這一點我會擺平的。
八點整,當市長先生手起錘落,把象徵著啤酒節正式開始的啤酒桶砸開后,整個星海灣廣場沸騰了,各個啤酒商家展台前的人們都開始開懷暢飲,笑聲和掌聲已經響成一片,但我們這裡的每個人卻都只是微笑著相互舉杯致意,繼續保持著自己的淑女和紳士的形象。我望向遠方的人群,忽然覺得自己在那裡會不會更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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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今天是王榮祖回國后第一次正式出席社交場合,所以他被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不停的介紹給各種各樣的人。一些我認識的,不認識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跟著他不停地穿梭在這些身份顯赫的人物當中,不住地點頭、微笑、說著無關痛癢的問候。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在一瞬間,我似乎覺得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穿著漂亮的禮服,出席在各種高尚的社交場合,在燈光與美酒中,展現自我的優雅,得到周圍人的讚美。
本來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可是在中途我和王榮祖碰到了我們公司曾經接待過的客戶——某房地產公司老總的千金——周敏。她一見到我和王榮祖,立刻嬌聲嬌氣地問王總:「王伯伯,這不是您的那個秘書小姐嗎?怎麼今天也會來這裡啊?你們公司的工作可真忙啊,現在都幾點了,還在加班啊。」
「是……」王榮祖剛想介紹,卻被王總把話接了過去:「是因為榮祖剛回來不久,還不認識什麼朋友,只是和公司的員工比較熟悉,所以今天他們就一塊兒來了。小敏,你以後有時間也要多陪陪榮祖啊。」
「王伯伯你放心,我會的。榮祖來大連,我當然要盡地主之宜啊。」周敏在聽了王總的話后,臉上的表情馬上多雲轉晴,而且還用驕傲的眼神向我示威。我下意識地握緊了和王榮祖挽在一起的手,生怕一不小心被人搶了去。這是我有生一來第一次和「我的寶馬745,我的海景別墅」靠的這麼近,怎麼能讓別的女人再搶了去。不過王總的話卻讓我出乎意料,沒想到嫁進王家的第一塊絆腳石竟然是他老人家。看來如果有空,我該找王總談談了。相信只要「溝通」好,這就不是問題。
啤酒節還在繼續,可是我開始堅持不住了。由於臉上總保持一個表情,到最後笑容都已經僵硬,而且強烈的燈光讓我覺得眩暈。在交際過程中,我不斷地偷瞄廣場上正在暢飲的人群,使勁地咽口水。大夏天的,守著一堆啤酒卻不能喝,這不就像是讓討飯的看包子鋪嘛。不行,好好的一個啤酒節不能就這樣浪費了,我看了一眼身邊的王榮祖,決定要想個辦法逃走。今天我和他在一起待的時候夠長的了,根據《怎樣嫁個百萬富翁》上面的說法,對於女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神秘,所以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我甚至希望在我走後,周敏會和王榮祖待在一起,因為我知道,這樣就會更顯示出我的優勢。於是我趁王榮祖沒注意,將手機的鬧鈴調到了五分鐘以後。
時間一到,我的手機響起了音樂,我接起電話,開始跟「那邊的人」說話:「喂,你好。噢,是小娜啊……什麼?你們也來啤酒節了?……在哪兒啊,我怎麼沒看到?……什麼?還有好多老同學?真的啊,那太好了,我跟他們也有好久沒見……什麼?你讓我現在過去跟你們聚聚?不行啊,我這邊的活動還沒結束呢。不知道……」編到這兒,我看了王榮祖一眼,顯然我剛才「電話」里的內容他全聽到了,於是趕緊跟我說:「這邊的活動已經差不多了,既然你那面有同學,你就過去跟他們聚一聚吧。」
一聽到王榮祖的話正對我意,於是我就答應了「那邊」的邀請:「那好吧,小娜,你們在哪個看台,我這就過去找你們……好的,待會兒見。」
放下電話,我還假意地跟王榮祖抱歉:「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本來是陪你來的,結果卻要去找我的朋友。」
「沒關係,是老同學嘛。利用現在這個機會聚一聚也是應該的。反正這邊也快結束了,並沒有什麼影響。只是你要注意安全啊,要不然你們那邊結束后你給我來個電話吧,我去接你。」
「那倒不用,我打車回去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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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王榮祖,我徑直走向嘉士伯啤酒的展台前。因為我知道端木西寧最喜歡喝的就是這種啤酒了,如果今天他來的話,一定會在這個展位。
果然不出我所料,剛來到展位前,我就看見那群「環肥燕瘦」的狐朋狗友們正坐在一個桌前。徐濤更是不像話,放著自己家好好的酒吧不去看店,也跑來跟著瞎湊熱鬧。還沒等我走近,就看見正背對著我的端木西寧舉起胳膊朝啤酒小姐大叫:「再來一打。」
這個臭端木,讓我少喝點,自己卻在這裡狂飲。我截下了半路送酒來的服務員,拿著端木西寧要的酒來到了他們幾個的桌子旁邊。由於位置的原因,滿桌的人除了端木西寧之外,其他人全都看到我來了,我悄悄示意他們不要告訴端木西寧,於是兔子故意大聲問:「端木,嫂子呢?怎麼沒跟你一塊兒來?」
「她?」端木西寧用喝得通紅的眼睛狠狠地盯著兔子,嚇得兔子直把凳子往後挪。因為現在可滿桌子都是兇器啊,隨便拿起哪個啤酒瓶子不得把腦袋敲開了花?「那可是總經理秘書,怎麼會有時間跟咱們這樣的人在一起,這樣的場合,人家是要陪老總的,而且要陪完老總陪小總。」端木西寧咬牙切齒地說出了「小總」這兩個字。
「小總?小總是誰?你們公司新來的?怎麼沒聽你說過啊。」聽到端木西寧這麼說,徐濤奇怪地看了看站在旁邊的我,不知道這個「小總」跟我有什麼關係。
「哼!我沒事提他幹嗎。一個假洋鬼子。不就出國念過幾天書嘛,整天說話還夾著英文,真噁心。」說完,端木西寧還誇張地朝旁邊乾嘔了兩下,嚇得我趕緊往後退了退,怕一不小心被他看到。「你說,咱們在坐的哪個英文說的會比他差啊。」端木西寧接著灌了一口啤酒,然後把臉對著兔子繼續說:「兔子,你說對不對,當年大學英文考四六的時候,你不也得了三十多分嘛。」
「得得得,哥哥,說您這段呢,別把我扯上。」兔子趕緊把自己跟這個酒鬼劃清界線。
「哎哎哎!西寧,你喝多了吧。那分數離及格還差一截呢,怎麼能和從美國回來的比。」老虎敲了敲端木西寧的腦袋。
「那,那證明我們愛國,不光抵制洋貨,而且連洋文都不學。兔子抵制的最徹底。」端木西寧使勁地拍了拍兔子的肩膀。
「我都說了,別把我扯進去。本來過了這麼多年,我已經忘了這件事了,結果你們又拿出來提,這是我大學四年中最悲慘的事。為這事不光畢業證沒領到,而且女朋友都吹了,典型的賠了夫人又折兵啊。」兔子假裝不滿意地瞅著這些拿他開心的兄弟。
「西寧,既然出現競爭對手了,你可千萬要把飛飛看住啊,漂亮的女人就是容易出問題……」老虎一臉嚴肅地勸起了端木西寧,我趕緊威脅地朝他揮揮拳頭,老虎知趣地趕緊打住。
「看著她?我才沒那個閑工夫呢。如果飛飛現在來,我肯定讓她乖乖地回去看家。我們兄弟喝酒,讓她來摻和什麼。女人啊,就是不能慣,不然肯定長毛病。」
「真的?」老虎用挑釁的眼神看著端木。
「當然是真的。」端木西寧豪氣的挺了挺腰桿,彷彿已經把我趕回了家。讓我在這邊聽得那個氣啊。
「好,倒酒!」老虎向我遞了個眼色,我放下了本來想砸在端木西寧腦袋上的酒瓶,把酒給他倒滿,結果這個傢伙還是不看我一眼,只是自己在那兒叨咕:「服務怎麼這麼周到,都開始給客人倒酒了。那小姐再麻煩你給我去那邊買一盤煮花生吧。」說著從兜里掏出10塊錢放在了桌上。
全桌人聽到了他的這句話后,怔了三秒種,然後集體暴笑到蹲在了桌子底下。我無奈地拿起桌上的錢「溫柔」地對他說:「先生,買煮花生行,但您剛才已經要求我立即回去看家了,所以我可能不能幫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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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飛—飛?!」端木西寧看到站在他旁邊的我后,一激動就從椅子上摔了下來。「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麼了。你是不是看到我現在沒有乖乖地回去給你看家,你感覺很不爽啊?」我一邊學他說話,一邊用手指狠狠的戳了戳端木西寧的腦袋。他的腦袋隨著我的手左右搖晃。
「沒有,沒有,沒有。我只是沒想到你會來。你今天晚上不是跟王榮祖在一起的嗎?來,飛飛快坐這兒。」端木西寧從地上爬了起來,使勁拍了拍已經沾滿泥的褲子,然後又殷勤地把旁邊的椅子擦了擦讓我坐。
「王榮祖?王榮祖是誰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那個『假洋鬼子』吧。」我坐在了端木西寧擦好的椅子上,把臉沖著正在表演節目的舞台,只是用眼角輕輕地掃了他一眼,以表示我的氣憤。「哼!竟然把我的白馬王子說成是假洋鬼子,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我在心裡暗暗的想著主意。
「什麼?連這一句你也聽到了啊。慘了慘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怎麼敢抵毀你的夢中情人啊。」看到我沒有善罷甘休的樣子,端木西寧把目標轉向了正在旁邊看熱鬧的其他人。「你們怎麼能這樣,她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還都是不是兄弟啊!看我們倆口子吵架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啊。」
「誰和你是倆口子?」我把穿著高跟鞋的腳狠狠的踩在了端木西寧的腳上,覺得力度不夠,又使勁的在上面轉了兩圈。
「哎喲,哎喲……我說錯了,說錯了。」端木西寧疼得直求饒,「飛飛,真的不關我的事,是他們用話套我,我才會這麼說的。咱們倆認識這麼長時間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一喝多了就瞎說,這又不是頭一次了。」
「哎,西寧,你這可就有點兒不夠意思了。沒想到你竟然是個重色輕友的傢伙,飛飛還沒說什麼呢,你倒先把我們往裡拽。是誰整天在我們面前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徐濤一聽端木西寧這麼說,馬上站出來指正他。
「是啊,是我說的。可是我們經常可以看到缺胳膊少腿的人,但什麼時候看到有光著不穿衣服在街上橫晃的人?女人啊,就像衣服。是要面子的,得罪不起啊。」端木西寧把下巴朝我的方向揚了揚,還不斷的跟他的那群狐朋狗友遞眼色。
「好了,飛飛。別跟西寧一般見識,他今天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平時不是這樣的。你就當他耍酒瘋。跟瘋子生氣多不值得啊,你說是不是?」老虎接到端木西寧的暗示,趕緊過來勸我。
「是啊,是啊。飛飛,這個話題是我引起的,如果我不問他,他也不會亂七八糟說這麼一大堆的。平時你在西寧心裡,那都跟七仙女差不多了,怎麼會說你的壞話呢。」兔子也加入到了遊說我的行列。
「得了,得了。你們可別這麼抬舉我,西寧說了『女人是不能慣的,不然要長毛病了』。你們還是每人給我一巴掌吧。老話兒不是說了嘛『媳婦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們趕緊打,打完之後我好回去看家。」我說完覺得不解氣,又朝端木西寧腿上來了一個無影腳。
「哎呀,飛飛,你就別提這茬了,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說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這一次吧。」端木西寧聽到我這麼說,趕緊雙手合十,擱在腦門上直作揖。
「是啊,飛飛,原諒他吧。」其他人也跟著求情。
「嗯,要我原諒你也行,除非你答應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我朝四周看了看,發現在離我們的桌子大概有十幾米遠的地方,有三個都已經是游泳圈腰,還穿露臍裝的女孩。「看到那三個姑娘了嗎?如果你能走過去,大聲地跟其中的一個說『恐龍,恐龍,我愛你』,我就原諒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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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不如讓我去死。」
「這兒正好離海近,我就不送你了。」我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用手指了指身後的星海灣。
「飛飛,換個另的行嗎?」端木西寧哀求道。
「要不這句話你就去跟她說吧。」我又指了指另一邊的一個看起來有四十多歲的女人。
「她已經是阿姨了。」端木西寧委屈的看著我。
「那又怎麼了?現在多流行姐弟戀啊。二選一,再沒有其他辦法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西寧,我看你還是去找那幾個胖MM吧。四十多歲的女人,正值更年期呢,惹不起啊。」徐濤強忍住笑的幫端木西寧出主意,一不小心還咬了自己的舌頭。
「再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端木西寧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看著我。
「沒有!」所有的人幾乎一口同聲地回答他。
「這群沒人性的傢伙。」端木西寧挨個兒的敲了一下他們的腦袋。然後慢慢地站起身來,給自己滿滿地倒了一大杯酒一飲而盡后,就英勇地朝那三個女孩走過去。
「哎……西寧,回來!」一聽到我叫他,端木西寧立刻沖了回來:「我就知道飛飛是不會忍心讓我去干這樣的事情的。」然後笑嘻嘻地又坐回到他原來的位置。
「誰說我不用你去了,我是想告訴你,如果那幾個女孩掄酒瓶子的話,你就先用這個擋擋。」說完我遞上了我的手提包。
「算你狠。」端木西寧無奈地再次離開桌子,我們剩下的幾個人馬上討論起來,兔子說端木西寧一定會被她們打回來,老虎覺得還是被臭罵一頓的可能性比較大,徐濤則認為端木西寧應該會半路返回,因為無論如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三位小姐是罵、是打,都夠丟人的,所以他覺得端木西寧還沒有這個膽量和勇氣。三個人僵持不下,於是每人掏出一百塊錢放在桌子上,說好最後誰猜對誰拿走,由我作證,以示公平。
因為有了賭注,所以大家更是關注端木西寧的一舉一動。只見他移動的速度越來越慢,幾次停下來向我們求救。如果不是我一再揮舞著拳頭向他「示意」,我想他早就逃回來了。
過了好久,端木西寧總算是挪到了地方,但還是猶豫著張不了口。那三個女孩更是奇怪地看著端木西寧,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站在她們身邊。等了半天,最後端木西寧看到我們肯定不會就這麼放他回來,所以只見他長長地提了一口氣后,然後閉著眼睛大聲的對其中一個MM喊:「恐龍,恐龍,我愛你!」
端木西寧剛一喊完,就看到周圍本來還鬧哄哄的人們,突然都安靜下來,齊刷刷地望著他。見此情景,端木西寧轉身就往回跑。誰知其中的一個女孩反應更快,一把就拽住了這個企圖開溜的「肇事者」。本來我們以為這下端木西寧要倒霉了,被人家抓住還有個好?於是趕緊過去想幫忙澄清一下,但這時候更精彩的場面出現了,只見那個剛才被端木西寧喊話的女孩也站起來,把臉湊到距離端木西寧只有0。01厘米的地方,然後微笑著對他說:「我也愛你,青蛙王子!」
本來安靜下來的人們都準備著要看一場「口水大戰」了,但沒想到情況竟然變成了這樣,所以在女孩說完后的三秒內,四周一片安靜,但隨後就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掌聲、口哨聲和尖叫聲,離得遠的沒有看到剛才一幕的其他人,也被這邊的熱烈氣氛給吸引過來。所有人都對這個大膽男人的「表白」,和這個女孩的精彩回答給予熱情的鼓勵,全場叫好聲不斷。而端木西寧還沒反應過來,獃獃地愣在那裡,繼續保持著和那個女孩的「零距離」親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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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本來好好的一個捉弄最後怎麼會弄成這樣,一時有點不知所措,直到老虎使勁地用胳膊頂了頂我說:「嫂子,我看這事兒有點兒不對啊。」我才發覺,他們兩個竟然還在那裡「難捨難分」。於是趕緊走過去對那個女孩說:「不好意思,他喝多了,亂講的。你可千萬別和他計較啊。這樣吧,今天晚上這頓算我的,你們繼續玩啊。」為了能儘快結束「戰鬥」,我把剛才兔子他們打賭的三百塊錢拍在桌上,然後一把拽過端木西寧狠狠地瞪了一眼,罵道:「不讓你喝酒,不讓你喝酒,你偏要喝那麼多。看看,怎麼樣?鬧事了吧。看我今天晚上回家怎麼收拾你。」
「我……這……」端木西寧一時急得不知道該從哪解釋。
「得了,別說了。趕緊跟我回去吧,別在這兒丟人了。」因為怕端木西寧說出原因,所以我趕緊阻止,迅速拉著他往回走。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們倆彷彿繞過無數的桌子,這一路雖短,可是我走起來卻像是「西遊記」裡面的九九八十一道關口啊,每當路過一個桌子,就會有人跟我們打招呼。有的說:「嗨,小夥子,命不錯啊,被兩個女孩搶呢。」有的說:「小姑娘,你比那個漂亮,我支持你。」更有一位過分的竟然跟端木西寧說:「嗨!左擁右抱的感覺不錯吧,不過別得意的太早啊,別忘了你也將會有兩個丈母娘的……
天啊,這是什麼世道,整天聽的都是英雄救美,我這可倒好,居然是美女救「英雄」。一時之間我們成為了全場討論的焦點,我真後悔當時一激動,怎麼就想了這麼一個折磨端木西寧的方法呢。真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本來我以為今天晚上我們將會一直在這樣的注目中度過了,所以已經開始準備回家躲躲了,幸虧這時忽然有人喊:「假的!我知道這是假的,一定是啤酒廠商為吸引顧客而特意安排的。大家不要相信他們!」他這一喊總算是幫我們解了圍,於是我們就被當做是演員而不再被受到關注,也有幸可以繼續留下來享受啤酒節的狂歡。
回到我們的座位,端木西寧竟然用一個勝利者的眼神看著我,就好像他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似的,驕傲得就像是一個考試得了一百分的小學生,把我這個氣啊。這個臭小子,要不是我關鍵時候挺身而出,把他從「眾魔女」手中奪了回來,現在還不知道已經被吃得剩不剩得下骨頭呢。不感謝我就罷了,怎麼還能這麼囂張。可是其他三個人顯然不像我這麼想,他們好像都更關心那邊的那些女孩,特別是那個死兔子,居然說:「剛開始覺得她們挺胖,但現在看起來,還是挺性感的嘛。」說完還不忘回頭向人家舉杯示意。
誰知兔子這一示意不要緊,那三個女孩互相商量了一下之後,居然拿著酒杯走了過來。激動得兔子一個勁地捅坐在他旁邊的徐濤:「嘿,你看,她們過來了!她們過來了!哇,快幫我看看我的頭型亂不亂?」
走到我們跟前,那個被西寧稱作恐龍的女孩大聲說:「哇!原來你們這麼多人,我們這桌就三個女的,我看你們這兒也是男生多,不如就湊成一桌吧,正好男女搭配。反正啤酒節就是圖個熱鬧嘛。」
我剛想阻止,卻發現全桌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已經開始著手把人家的東西往這邊運了,而且兔子還邊勞動邊拍馬屁:「對對對,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不,應該說是男女搭配,喝酒不醉。」就連平時不善言談的老虎現在居然也不甘落後了,隨聲附和著。
唉,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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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落座,一下子真的熱鬧了起來,外國有句俗語叫:二個女人等於一千隻鴨子。現在一個桌上就擁擠著四個女人——二千隻鴨子,噪音可想而知。我甚至在還沒有弄清楚她們名字之前,這三位MM就已經和除了端木西寧之外的另三個男人「八匹馬呀,六六六……」地喝起來了。根本對於這個桌上惟一的女同胞熟視無睹。我覺得不能讓事態再這麼任由它發展下去,我需要援兵。這讓我馬上想起了好久都沒有聯繫的趙小娜。於是我對其他人大聲說:「既然已經都這麼多人,乾脆再把趙小娜也叫來吧,反正大家在一起也是為了熱鬧。」
「好主意,我也好久沒看到國平的,不知道他們倆口子現在怎麼樣,快打電話把他們叫來吧。」端木西寧一聽馬上贊成。
於是我撥通了娜娜的電話:「喂,親愛的,是我啊。」
「飛飛啊,最近怎麼樣?怎麼好久都沒跟我聯繫了?」
「唉!我前幾天住院了,才好,剛上班沒幾天呢。」一提起這事我心裡就有點因禍得福的感覺,因為在我生病住院的這幾天,王榮祖天天都會按時去看我,這也是我們感情發展最快的一段時間。我想如果沒有我住院這件事,王榮祖今天也不會帶我出席啤酒節的開幕式。
「啊?你也住院了?什麼病啊?」娜娜那邊傳來了她一貫的分貝,害得我不敢把電話直接貼在耳朵上。
「沒什麼,已經好了。什麼叫『你也住院』啊?」我聽出娜娜的話里有點不對勁,「難道還有誰住院了嗎?」
「我好好的,當然是我們家國平啊。」娜娜無奈地解釋道。
「啊?『糖果瓶』病了?什麼病?嚴重嗎?」一聽說我未來的姐夫病了,出於愛屋及烏的關係,我馬上對他的病情表示「關注」。
「哦,也沒什麼。只是我們倆去做婚檢的時候查出來的。」趙小娜對於我的問題含糊其辭。
「國平怎麼了?」一直在一旁聽我打電話的端木西寧也忍不住插嘴問了一句。
「哦,娜娜說『糖果平』生病住院了。」回答完端木西寧我繼續對趙小娜說:「他住哪個醫院啊,明天我休息,我去看看吧。」我覺得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不去可太不夠意思了。
「不用了。你也挺忙的,就別往這兒跑了。」娜娜趕緊推辭。我以為她這是跟我客氣,於是趕緊補充:「應該的,再說了我們也好久沒見面了。」
「哎呀跟你說不明白,西寧在吧?讓我跟他說。」沒想到趙小娜竟跟我來了這麼一句。我只好把電話遞給了端木西寧,並順便對他翻了翻白眼以表示我的憤怒。
「小娜,我是西寧,怎麼剛才聽飛飛說國平病了?」我使勁的支起耳朵,但無奈只能聽到端木西寧一個人的說話。
「哦,原來是這樣。這不是大問題。」
……
「飛飛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去我還能攔住?」
……
「哎呀,你還把她當小孩子啊。我覺得這個對她來說應該不是問題,你不用顧慮那麼多。」
……
「行啊,我們還是去看看吧,大小都是病。」
……
「那好,明天上午我們過去。再見。」西寧把電話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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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可真是個好東西,讓人們之間的交流變得簡單而真誠。就像剛才加入我們的那三個女孩,我們之間現在已經能夠很融洽地相處。特別是那個被西寧稱作恐龍的妹妹——噢,不,我已經知道她叫孫迪,現在已經和兔子聊得相見恨晚了。
台下的人們酒興正濃,台上的表演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一陣熱烈的強歌勁舞后,主持人說現在要邀請台下的觀眾來參與,進行喝啤酒大賽,獲得冠軍的選手將會獲得一整箱的啤酒作為獎勵。
重獎之下必有勇夫,主持人的話音剛落,立刻就有幾個人衝上了舞台。但最令我想不到的是,平時不太愛湊這樣熱鬧的端木西寧竟然在沒有跟我們任何一個人打招呼的情況下,也一邊舉手一邊往台上走,看得我們個個目瞪口呆。
「這小子被你氣瘋了吧。」兔子看到已經站到台上的端木西寧后,小聲地問我。
「說什麼呢,喝你的酒吧。」我把一瓶剛打開的啤酒塞到兔子的手裡,但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舞台上的端木西寧。他一晚上的表現都讓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就憑端木西寧的性格,如果是以前,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會做去喊別人「恐龍」這樣的事情啊,更何況是上台去參加什麼喝啤酒大賽了。
因為上面有了自己人,所以我們一桌都十分關注比賽進程,特別是那三個女孩,更是尖叫著為端木加油。但是要知道想讓一瓶啤酒快速的喝到肚子里,並不是有酒量就可以做到的,這需要有很多的技巧,包括站的姿勢,空氣的對流……顯然端木西寧對這個並不在行,所以他不但沒有拿回我們期望的那個冠軍,反而弄得自己灑了一身啤酒。
比賽結束,本來以為端木西寧的表演也告一段落,但沒想到精彩的還在後面,只見他在我們大家的注視下,搖搖晃晃地走下台,全然不理會我們期待的眼神,徑直走向旁邊的一桌,一屁股坐在一個空著的位子上,然後沖著人家喊:「濤子,再給我開一瓶,等我練好后再上去和他們比,我就不信喝不贏他們。倒酒!」
「天啊,西寧已經喝多到這種程度了嗎?平時這點酒對他來說不是問題啊。」兔子和老虎一看到這個情景,趕緊跑過去救援,一邊跟人家道歉,一邊把這個醉鬼往回拖。
「不!讓他離我遠一點!我不認識他!」我捏著鼻子拒絕端木西寧再坐到我身邊。這個臭西寧,喝得自己一身的酒,讓我待會怎麼把他往回搬啊。我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人,因為正好每個人都有一個美女陪伴,所以今天晚上我是不用指望會有人幫我了。於是我想我應該趕緊趁端木西寧還沒有真的睡在這裡的時候帶他回家,省得待會再出什麼洋相。
於是跟其他幾個人說明情況后,我連拖帶拽地把端木西寧塞到車上,並請了一位「酒後代駕」的司機幫我們把車子開回家。(啤酒節現場就有這樣的服務項目,相當的便民啊。)
當我和端木西寧並排坐在車子的後排時,一樣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是被扔在後檔板上的一張結婚喜貼。
「西寧,這是誰啊。」我指著喜貼上那個笑得面若桃花的女孩。
「周藝瞳!」西寧把腦袋靠在我的肩上,看都不看一眼的回答我。
「周藝瞳?周藝瞳是誰啊?」我使勁地推了推他的頭,希望能夠得到更詳細的回答。
「周藝瞳就是周藝瞳,除了她還會有誰?都嫁人了還提什麼提!」沒防備端木西寧會突然這樣的大吼,嚇得我一時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好半天才敢小聲地嘀咕一句:「就算是你女朋友也不用那麼生氣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注意了一下結婚日期,原來就在這個周日。我想到時候端木西寧也許會需要個女伴。
22
端木西寧又喝多了。
早上當我第三次敲他的房門叫他起來吃早餐時,端木西寧才睡眼朦朧地從房間走出來。倒不是我故意打擾,不讓他睡這個懶覺,只是因為昨天已經跟娜娜說好去看唐國平,所以我根本等不到他自然醒。害得端木西寧嘮叨一早上說我是周扒皮。
來到醫院,我卻覺得有點兒奇怪,這倆口子並沒有因為其中一個生病住院而顯得難過和焦急,反倒是我興師動眾的一大早跑來,看到的卻是「糖果瓶」正眉飛色舞的給娜娜講笑話呢。看到我和端木西寧拎著一大籃的水果,馬上大呼小叫的說要趕緊洗幾樣給他吃。我忍不住好奇:「才幾天不見,哪不好啊。怎麼我住院你也趕緊跟著湊熱鬧?」
聽到我這麼問,本來還興高采烈的「糖果瓶」竟然表現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而娜娜也轉身借洗水果為名躲了出去。讓我覺得非常奇怪,趕緊向端木西寧請教:「西寧,我剛才說錯話了嗎?」
「沒有。只是唐國平的病不大好講。」端木西寧強忍著笑地跟我解釋,這更加引起了我的好奇:「那到底是什麼病啊,怎麼從昨天晚上就藏著掖著的?」然後轉過頭對著唐國平仔細打量了一番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出去亂搞,得了『花柳病』,所以才不好意思說的!
「沒有,沒有。不是這樣的。其實我只是,只是……」唐國平一看我誤會,趕緊解釋。
「只是婚檢的時候發現包皮過長,做了包皮環切手術。飛飛你行啊,連『花柳病』都知道。看來中國的素質教育已經顯現出它的優勢了。」端木西寧看到唐國平半天也沒「只是」個所以然出來,就直接幫他說了。
「哎呀,我當什麼大事,不就是把『立領』改成『翻領』了嘛。有什麼不好說的。至於為這事費這麼半天勁嘛。」我對於唐國平和趙小娜的小題大做表示不屑。拿我當小孩看啊。誰知我的話剛一出口,立馬把西寧嚇成了結巴:「飛飛,你,你,你……你這又是從哪兒學的?什麼啊,就立領翻領的。」
23
「西寧,今天沒事陪我去逛街吧。」從醫院出來,我趁著端木西寧正在發動汽車的時候,提出了我的要求。
「飛飛,我就奇怪了,大連的商場就那麼幾家,你怎麼總是逛不夠呢。那裡面到底有什麼吸引你的東西啊,非得要每個星期天都去報到一次才舒服?」雖然端木西寧這麼說,但還是把車子駛向了商業區。
「這很好理解啊,就像你看足球比賽,踢來踢去不也就那麼幾個人嘛,那你幹嗎還一場不落的天天看啊。那是你的愛好,我從來不干涉,而且還大力支持。那我的愛好你為什麼就這麼不理解呢?而且又不是僅僅我自己喜歡,購物是女人的天性嘛。你應該感到幸運了,幸虧我是愛好逛街,只需要讓你陪陪,你說如果我愛好看電視劇,那你的足球會每天都看得那麼舒服嗎?多想想我的好吧,是誰在你半夜看球的時候給你煮咖啡的啊。要懂得知足常樂,小夥子!」為了讓端木西寧能夠心甘情願的陪我去逛街,我拿出了上次他看足球時我給他煮咖啡的「賢良」舉動,隨時提醒這小子應該懂得知恩圖報。
「我又沒說不陪你去,你怎麼一下子就說這麼一大堆啊,你現在年紀輕輕就這樣,要是到了更年期該怎麼辦啊。這王金條的眼光可真不怎麼樣。喜歡什麼樣的不好啊,偏偏挑個『話簍子』……」端木西寧本來還想多損我兩句,但看到我已經舉起了威脅的拳頭,趕緊轉移話題:「你準備去買什麼啊?」
「今天晚上我要出席一個重要活動,需要一件漂亮的禮服。」
「我的天啊,又買衣服?你的衣服已經把家裡的衣櫃全佔滿了,為什麼還買,難道在你那麼多的衣服中,就沒有一套可以用來參加今天的那個重要活動的嗎?真不明白你們女人,一個月掙的這點工資,不是抹臉上,就是穿身上,把自己收拾這麼漂亮有什麼用啊,還不是花錢給別人飽眼福,也不知道這算的是什麼賬……」
「西寧,你看這件怎麼樣?」我打斷了端木西寧的嘮叨,指著的一件暗紅色的絲絨旗袍讓他看。
「嗯!確實不錯。不過你要參加什麼活動啊,需要穿得這麼隆重?」端木西寧仔細地打量著那件只有在出席晚宴才需要穿著的禮服,奇怪地問。
「小姐,麻煩你把這件衣服拿給我試一下好嗎?」我沒有回答端木西寧的問題,只是把手裡的單肩包塞到了他的懷裡,然後跟著售貨小姐走向了試衣間。
雖然每次我一逛街,端木西寧都頭痛得要命,但是只要是我喜歡的東西,他還都是會比較有耐心地陪我一件件地試完,直至我從中挑出最滿意的一樣。這也是我一直喜歡和他一起逛街的原因,既可以當保鏢,又可能當行李員,而且還是很不錯的形象顧問。
我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了試衣間,進去后發現裡面雖然很寬敞,但由於商場正在上新貨,所以堆滿了未拆封的包裝箱。當我脫下外衣,準備試穿這件旗袍的時候,堆著的紙箱突然倒了,一個一直躲在紙箱後面的男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本能地一聲尖叫,然後不顧一切地沖了出去。這時正等在試衣間外面的端木西寧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就看到我只穿著內衣,大呼小叫的就從裡面跑了出來,於是趕緊脫下自己的衣服,把我包起來:「飛飛,出什麼事了?」
「西寧!有流氓!」我指著那個剛從試衣間出來,正準備逃跑的男人。
「照顧好她!」端木西寧拽過正站在一邊沒反應過來的售貨員,大聲地對她吼,然後轉過頭來對我說:「哪兒也別去,在這兒等我。」說完就朝著流氓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