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飛升
路長峰退了幾步,說:「我沒有成仙,你是什麼人?」綵衣姑娘笑說:「我,其實我是個大家小姐,可是我不想做小姐,所以我出來,到蜀山,我想拜師學藝,做一個逍遙自在的人,你看,剛才那樣子真是嚇死人了,都說蜀山有很多仙人,我怎麼一來就遇到可怕的畜生啊。公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能教我修道嗎?」路長峰再退了一步,有些吞吞吐吐的說:「我,我不會。」
綵衣姑娘上前幾步,說:「你會,你就會,教我嘛,公子,這樣我就不會被人欺負了啊!」說著已經勾搭上路長峰的肩頭。路長峰閃身離開,說:「姑娘請自重,怎麼看你都不象是一個大家的小姐!」
綵衣姑娘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說:「不錯,我就是狐狸精,我就是要吸你的陽氣,想要上山修道,先把你的陽氣留下!」說著飛身撲來,路長峰閃身讓開,一面出劍,一面喝道:「終於露出你的原形了,妖怪,今日我就為民除害!」
狐狸精冷笑說:「放屁,能不能保住小命還不知道呢!」路長峰的飛劍在空中凌厲穿越,劍氣霍霍,然而狐狸精幻化的法術無所不在,一股濃霧漸漸瀰漫,路長峰感到渾身疲軟,漸漸癱軟在地上。
狐狸精落到他身前,嫵媚的說:「所以說垂死掙扎是沒用的,要是你願意被我勾引,說不定還真的能和我巫山,死前也風流快活一番,現在,我只能直接吸你的陽氣了,這都是你自找的!」
路長峰心頭登時一涼,心想自己才剛來這裡就栽在狐狸精手裡,真是世事無常,不過在轉瞬間又想自己反正沒有什麼牽挂和快樂,死了也便死了……
忽然一聲厲喝傳來,「輕盈,你又在害人了!」他睜開眼睛,只見一個紅衣女子飄然而落,來到狐狸精身前。狐狸精一笑,說:「姐姐,你又來壞我好事?」
紅衣女子說:「為什麼你就這麼不珍惜自己呢?你就不能好好的修鍊,爭取早日登入極樂天,功德圓滿嗎?」狐狸精霍然起身,說:「我們只要一出峨眉山就要被外面的和尚道士四處追殺,不離開這裡,哪來那麼多好事?要一千件好事,我每天看到的都是豺狼虎豹,怎麼做好事行善積德呢?姐姐,你省省吧,那些天上的神仙都是變態,最喜歡折磨眾生,就算你做足了好事,也不會讓你登上仙界的!」
紅衣女子搖頭說:「輕盈,你怎麼這麼自暴自棄?我們能有幸生在峨眉,得蒙仙氣指引,修道法術,就連外面的那些墜入輪迴的人也比不上我們幸運,為何要白白耗費自己的機遇?如果你壞事做多了,就會墜入地獄,承受無邊痛苦你知道嗎?」
狐狸精冷冷的說:「壞我好事,老規矩,咱們手底下見真章!」說著揮手打了過去,路長峰看到兩個狐狸精在空中飛來繞去,勁力衝擊之力,草木為之凌亂,風雲因而變色,山石劇裂,轟然作響,聲傳不絕。
忽然間狐狸精慘叫一聲,跌落地上,紅衣女子飛身上前,扶起她,急切的說:「輕盈,你沒事吧!」輕盈微微一笑,說:「姐姐,我並不是想要吸人的陽氣,我只不過想要給你機會,要成仙太不容易了,靠我們兩個在這裡等,不知道要多少年才功德圓滿,還不如成全其中一個。姐姐,你不要為我難過,我不怕墜入輪迴,人世間的煎熬,在哪裡都一樣。」
紅衣女子哽咽難言,狐狸精坦然的閉上雙眼。路長峰心想人世間的煎熬,或正如狐狸精所說的一樣,她選擇如此離去,未嘗不是一個快樂而體面的去法。這輩子都得不到快樂,何必談論渺茫的輪迴。
忽然天空中靈光一閃,只見一頭白象踏雲而來,在紅衣女子頭頂停下,一個聲音傳來,「孤鴻,師尊命我傳話,你已功德圓滿,可以前往極樂天修行。」孤鴻抬起頭,懇求白象說:「上仙,我不想去極樂天,可以換回我妹妹的性命嗎?我不想她死,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
白象的聲音緩慢而平和,「那不是你我能解決的事情,一切權當緣分,萬物有得有失,這是她對你的成全,也是你自己的際遇,就連師尊也無能為力。」
孤鴻搖頭說:「不!上仙,我不要這樣的成全,也不要這樣的修行,我求求你了,我妹妹千年道行,得來不易,如今全都毀去……」白象說:「你登入極樂天的時辰已到,倘若執意留在此地,那便真要從零開始!天條所定,誰也無法修改,就算你洗去妖氣,成為仙人,也一樣有無法擺脫的煩惱,這也是你進入極樂天必須接受的課程!」孤鴻點頭說:「好,我去,不然,我對不住我妹妹!」
她飛身來到白象旁邊,乘著祥雲離開。
路長峰忽然大聲說:「上仙,上仙等等,可否留下來給我指點!」白象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我知道你的心思,只不過貪圖一夜的風流快活,那是你自己的人生,神仙可不是幫你滿足骯髒的!」
路長峰猛然爬了起來,看著遠遠的祥雲,大聲說:「為什麼!為什麼!我只想做一個女人,一個真正的女人而已,難道這樣就是骯髒的嗎?神仙!」萬籟俱寂,只有狐狸精冰涼的屍體還在那裡平靜而寂寞的躺著,那是一隻美麗的狐狸,毛色光亮,卻分明透著凄涼。
路長峰知道這條路遠比狐仙門的弟子所說的要艱難,修道這條路,本來就極少有人能夠獲得成功,不僅僅是因為它磨難重重,更重要的是它遙遙無期,輕盈或許已經累積了無數功德,但是她也無法看到希望,從而選擇了一條成全別人的路。
路長峰不想成為仙人,他只要練成傳說中的「大化神通」,他只要可以變化自己的身體,做一個真正的女人,這同樣也是遙遙無期,卻也只是他一個人孤獨的選擇。
夜色寂寥,他的心也寂寥到了極點。
清風撲面,他疲倦的依偎在樹下睡了起來。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來,他睜開眼睛一看,只見一條白色巨蟒正朝自己吐著信子,他大喝一聲:「妖孽!」長劍脫手,向巨蟒斬去。巨蟒急忙往回急退,同時已經幻化成一個白衣女子,一面大聲說:「公子且慢,我不想傷你!」說話間已經將路長峰的長劍捏在手中。
路長峰看著這個美麗的白衣女子,她眼中透出清澈而高貴的光芒。路長峰驚訝的問:「你是何人——你,你是何方怪物?」白衣女子淡然一笑,氣質如蘭,輕聲說:「嚇著公子了嗎?我是看山裡這麼冷,想給你一點熱氣而已,並無惡意。」
路長峰納悶的想一條巨蟒想給自己熱氣,這聽起來多少是有些好笑的。他接過白衣女子遞來的長劍,問:「你是妖精?」白衣女子坦然說:「是,我是妖精,也可以說是修道,和峨眉山所有修道的人一樣,這裡眾生平等,誰都可以前往極樂天修行。」
路長峰心裡一動,問:「你能教我嗎?」
白衣女子有些受寵若驚的說:「我也是當年普賢菩薩前來說法,機緣巧合,得到一種煉毒修鍊的法門,這只是對我們異類的,你們人,山上有那麼多寺廟庵堂,還有很多功法,我真羨慕你們。」
路長峰問:「煉毒修鍊?煉毒怎麼修鍊?」
白衣女子說:「我們這些畜生心性都懶,從來不會思考問題,只有用毒液使我們痛苦,我們才會想著擺脫痛苦,從而不斷的尋找解脫的方法,這和你們人類所說『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其實是差不多的。普賢菩薩教我的法門還有另外的妙處,這種毒素能夠改變我身體的結構,讓我漸漸去除體內妖邪的味道,變得更像一個人。」
路長峰點頭說:「是啊,你看起來就像一個十足的美人,我從沒見過你這麼美麗的女子!是不是妖怪都這麼美麗?因為你們能變幻各種模樣。」白衣女子說:「變幻之術就像石雕一樣,能夠雕出怎樣的東西,還得看雕刻自己的能力和這塊石頭本身的質地,其實我們是用法力強制改變身體的結構,將自己變化成人形,這不同於障眼法,因此會耗費大量的能力,所以一般妖精除了在迷惑人吸取陽氣的時候才變幻人形之外,大多數時候都會保持原形,否則,消耗的真力遠遠大於修鍊的真力,那就得不償失,永遠也得不到正道。」
路長峰迷惑的問:「那你……」白衣女子說:「你見到我的原形這麼恐懼和排斥,我為你變幻人形也是應該的,公子放心,我不屑於做這種事情,吸人陽氣雖然能夠儘快提高自己的能力,但是卻吃早會遭到上天的懲罰。」
六、法海
路長峰使勁的點頭說:「原來你是一條好蛇精,不,你一定會修鍊成功的。」白衣女子忽然嘆說:「其實,也不是那麼容易,我現在還早,菩薩曾經說過,現在我只是用毒讓自己思考,增強自己的能力,讓自己的身體完全變化,不再有妖邪的味道,完全變成人形,那時候,我們還要喝毒,戰勝自己的。」
路長峰問:「?你說愛情,還是……」白衣女子說:「不錯,據說成為人之後,就會有時間思考更多的事情,這種思考有時候會給人帶來很多好處,有時候卻限制了人的展甚至成為最大的障礙,讓人迷戀紅塵不思進取,不過,我堅信這些兒女情長的愛戀絕對不會成為我的障礙,因為我是一條蛇,我喝了上千年的毒藥才變成人形,我絕對不能辜負我所有的努力。」
路長峰點頭說:「可是我一定要勸告你,你這麼美麗的樣子,修鍊成為人形后一定不要到世間去,會有很多男人愛慕你,有時候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是一堆人的事情,人世間有很多俗套禮儀,也有很多規矩陷阱,總之,我算是體會到了作人的痛苦,最關鍵的是,明知道是痛苦,卻完全無法壓抑自己的心思。你一定要聽我的勸告!」
白衣女子說:「你真是一個好人,放心,我只是一條蛇。不過,有時候我看到別的妖精變成人形的樣子,的確算不上好看,我也很奇怪,為什麼同樣修道,同樣鍊形,我就能變成這個樣子,很多人用盡了一切方法甚至有的連用布纏,用刀子割的方法都用過了,還是只能變成醜八怪。」路長峰看著她言笑燕燕的樣子,心想要說她是妖精,我也果真不信,世上哪有這麼美麗清純的妖精!——看來妖怪也和人一樣有美醜的煩惱,就像人用各種方法讓自己變美一樣,妖怪變成的人形也並非隨心所欲,這可真是天地有道,各循其則,沒有人能逾越天地自然的法則而逍遙自在!是不是就算真的修道成了神仙也是如此呢?至少剛剛得到這個機會的孤鴻是不會完全逍遙自在的,她的心裡一定惦記著被自己送到地獄的妹妹輕盈。
白衣女子接著說:「你要修道,就上山去找寺廟吧,很多廟裡都有些名不見經傳的僧人,然而卻是有道之人,你要用誠心去打動他們。我不和你多說了,我還要煉毒,保持這麼久的人形,我也真累了。」
路長峰抱拳說:「多謝指點!對了,你,你怎麼稱呼?」白衣女子說:「我們也學著人給自己取了名字,姐妹們都叫我白素貞。去吧,這山裡的妖精沒有幾個壞的,不過你要小心狐狸精,她們個個都變得很漂亮,最會迷惑男人了。」路長峰心裡想:我可不怕漂亮女人迷惑,只要不是英俊小生便是。當下告辭而去。
半山的普賢寺吸引了路長峰的目光,他堅信,白素貞可以靠著普賢菩薩的一句話而走上修道的大路,他也可以。
可普賢寺只有一個僧人,一個叫法海的和尚,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卻又十分醜陋的和尚。
這正是路長峰所需要的,他懇請法海收納他,法海說他只是這裡一個守門的和尚而已,普賢菩薩從來沒有來過,他在山上也從來沒有見過任何的妖精和神仙,這裡清凈得沒有外人,連吃的東西都必須自己耕種。
路長峰當然不信,他執意要留下來,為了要留下,他還在寺前的石階上跪了整整一夜,他就要撐不住的時候,法海忽然來到門前,合十說:「這裡沒有修行,每日只是誦讀佛經,我只能每日給你講解一段經文,你自己去了悟。」
南朝梁國是是一個篤信佛教的時代,在梁國之前的劉宋時期,佛教雖然比不上樑武帝時期鼎盛,但是卻因當時的佛教傾向玄學清談,頗合時勢,加之劉宋文帝、武帝對佛教也禮遇有加,甚至大有借佛教思想而治國的意思,所以佛經對於路長峰來說並不陌生,他覺得這太簡單了。
是夜,睡在雜草上的路長峰喜悅難抑,他多麼希望普賢甚至哪怕是普賢的坐騎來到這裡,給他指點迷津,如果真的可以改變身體,他不求做一個白素貞一樣美麗的女人,他只要一個平凡的長相。
輾轉難眠,他來到寺里散步,忽然被一陣奇怪的聲音所吸引,象是激烈澎湃的水聲,可這裡根本就沒有水流!他循聲而去,只見法海端坐地上,一個紅色盒子放於身前,七彩的光芒從中而出,罩著法海,他分明看到了法海那張精緻而英俊的臉,那美輪美奐的輪廓,俊逸瀟洒的面龐,比之杜喚山有過之而無不及。路長峰「啊」的叫了起來。法海猛然回頭,扭頭看著路長峰,有些憤怒的說:「為何在此?」
路長峰說:「你不是說你不會修道嗎?還有,你這麼英俊瀟洒,為何?」
法海有些生氣的說:「不錯,我是在採氣修鍊,至於容顏,不過是臭皮囊,有什麼好奇怪的?」路長峰看他要回去,急忙說:「為何不教我?」
法海推門而入,關上門,只是冷冷的說:「修鍊之法,同歸而殊途,你我本來就不一樣,我不能阻攔你,也不想幫助你,從今以後,你我形同陌路,大家不必干涉!」路長峰一愣,心想法海怎麼這麼小氣,當下說:「其實我不會幹涉你,不過就當幫忙,以後咱們都是同道中人,說不定還可以彼此共渡難關,為何你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
法海沒有回應,路長峰寂寞的站在院里,他想一個修道之人怎麼可以這麼冷漠,冷漠到近乎怪癖無理的地步!難道我學一點,他就少一點嗎,一個不懂得分享的人能夠修道成功嗎?
他抬頭看著天上,夜色迷茫,恰如人心。高高在上的蒼天,難道真的我錯了嗎,我的願望是如此的渺小,難道你都不能給我垂憐,讓我哪怕在這一生里擁有哪怕是最短暫的快樂!
法海一連幾日都閉門不出,路長峰翻看著佛經,感覺索然無味,完全是左眼進右眼出,他知道自己的心情,可以吃苦,但是無法安靜,他渴望翻天覆地的轉變,甚至有時竟然不惜用失去一切的代價去交換,他感到內心極度壓抑的渴望宛如熾烈的火山一樣翻滾喧囂,無法控制。
接連幾日也都沒有任何奇怪的事情生,他也不知道從佛經中可以得到何等的指示,哪怕是忍受烈火的煎熬,冰雪的折磨,也比這漫無目的的苦等好得多,有時候,他真想離開這裡,重新尋覓,或就能遇到可以幫助他的神仙鬼怪,有時候,他甚至想就此回去,每個人的一生都不是完美的,為什麼自己要盲從心內那放肆而荒唐的?
他在院里來回徘徊,猶豫不決。
忽然間一陣痛苦呻吟傳來,他扭頭一看,只見法海的房裡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沸騰蔓延,正焚燒著法海,他不假思索,急忙走進去使勁用床單扑打著法海身上的火焰。火焰漸漸熄滅,法海卻有些憤怒的說:「為何要阻我修行!我今天好不容易請來天火燒盡我心頭所有骯髒下作之物,你為何要破壞我!」
路長峰一愣,說:「我,我看你這麼痛苦……」法海狠狠的說:「修行本來就很痛苦,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路長峰看法海果然身上並無傷痕,當下說:「我真不知道,其實,你大可告訴我,我只是和你一樣想要修行而已!」
法海扭過頭,說:「求你了,你走吧,你比我生命中最大的魔障還要讓我憎惡!」路長峰說:「出家人四大皆空,你是出家人,怎麼能夠憎惡?如果,我是你的魔障,那說不定還正是你修行路上的幫手,你逾越自己的憑藉,你胸懷能力的一面鏡子!我想,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你嫉妒,你靠著法寶修鍊,生怕我搶走,是嗎?」
法海猛然回頭,說:「不錯,這法寶是我在山裡無意中搭救了仙人而得,我不怕被人搶走,沒有人能搶走,你也休想。好,你要修行,我給你真正鍊氣的法門,你慢慢的練吧!」說著拋過來一本書,轉身說:「我只是替普賢菩薩照看他的塑像,其實山頂,有更多修仙之人,還有許多門派,你大可去找他們,為什麼要纏著我?」
路長峰說:「因為我到峨眉,看到所有成仙修道的事情都和普賢菩薩有關。」法海問:「什麼事?」路長峰說了孤鴻和白素貞的事。法海喃喃的說:「這個蛇精,上次就壞了我的好事,如果菩薩將煉毒修鍊的法門告訴了我,我一定早就凈化了心中的罪惡!她才是我的夢魘,緊緊的纏著我,說,你是不是她派來阻礙我的?」
路長峰搖頭說:「不是!你想多了!」法海的目光深邃而可怕,路長峰逃也似的離開,在他眼裡,法海是一個古怪而孤僻的人,他本來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卻為何要在這裡出家,如此孤獨,白素貞要用毒化盡體內的妖邪味道,他是個人,心裡有什麼需要用天火來燒呢?不知道我有沒有白素貞這樣的運氣,但願能有,其實,如果一朝得道,我所能擁有的,就不是簡單的做一個我想要做的女人了,那時我所奢望的一切,都會接踵而來,……
他看著手上的功法,由著剛得到心法最好的興緻,在月光下練起採氣的法門,練了一會之後,只覺身輕如燕,一夜不眠,直至天明時分,竟然毫無倦意。
忽然一陣痛苦的呻吟再次從法海的房間傳來,他來到房外,只見法海在地上疼得打滾,他推門而入,問:「怎麼回事,需要我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