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去雁,一臉安詳而幾近天下太平的白去雁,正閉著眼,盤腿坐在床榻上。眼前的他,除了神色有點泛白外,並無任何異狀。但就因為他平靜到令她幾乎感覺不出他吐納的聲息,她的眼角終於忍不住地泛出淚光。他果真要死了……一股即將失去他的深層恐懼,讓她霎時驚白了臉,而極力剋制住的淚水,也在她眨眼的瞬間自動滑落下來。她身形不穩地走至他面前,緩緩地俯下首,在閻伍還在身後的情形下,情難自禁地啄吻他略顯冰冷的唇瓣。此時,一雙原本閉著的眼,就在她吻上的剎那,忽而輕顫了下。猛地,俞影突然激動地跳起,還用力拍打了自己的腦袋一下。笨!你還在這兒磨蹭什麼?還不趕緊拿出玉鴛鴦救人!俞影愈是心急,手就顫抖得愈厲害,在好不容易從衣襟內掏出玉鴛鴦,準備將它塞入白去雁的口裡時,一隻粗大的手冷不防地箍住她。「玉鴛鴦怎麼會在你手上?」閻伍神情突地轉為凌厲。「閻伍,我要用玉鴛鴦救活你主子,你趕快放手呀廠「玉鴛鴦怎麼會在你手上?」閻伍冷冷地重複。「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他給我的。」對於閻伍再三阻攔她救人,她不禁火大了,「白去雁到底是不是你主子呀?你還不快點放手!」「是公子給你的?」閻伍一聽,頓時領悟到俞影將是他未來所要效忠的主子后,立即恭敬地退出內房。俞影根本沒時間去察覺閻伍對她態度上的改變,她只想趕快治好白去雁,可是就在她欲捏緊他下顎,準備將玉鴛鴦放進他嘴裡時……她突然發現一件事,那就是有雙眼正靜靜地看著她。雖然她沒有抬眸,卻可以深刻感受到那雙睜開的眼,正漾出某種柔和的眸光,靜靜地瞅視住她。握著玉鴛鴦的小手驀然一緊,她屏住呼吸,緩慢地抬起眼,迎上那擁有一對溫柔眸子的白去雁。「我的影兒……」白去雁露齒一笑,俊美非凡的神情更是自然流露出一股對她說不出的愛憐之意。一下子,好像換成她受到重傷般,猶如痴兒地怔望著他。但下意識的,她仍舊把五鴛鴦貼抵他的唇畔,傻傻地對他說:「你要是不想死,就把玉鴛鴦含住。」「你哭了。」白去雁一手握住她執著玉鴛鴦的小手,另一手則輕輕刷過她眼下的淚痕。俞影一愣,心思在瞬間全都回籠,她抽回他根本沒握緊的小手,胡亂地用袖口擦拭微赧的臉蛋后,即又羞又惱又怒地衝口而出:「你哪一眼看見我哭了,玉鴛鴦你到底含不含?」「我含它做什麼?」白去雁輕笑,笑裡帶點微微的無奈。影兒還是對玉鴛鴦的傳言深信不疑,唉!他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你就快死了,還問我為什麼?」這算是迴光返照嗎?俞影的一顆心不禁驚跳起來,不想再跟他啰唆的她,竟異想天開地要把玉鴛鴦硬塞進他的嘴。可她根本不可能會成功,而且玉鴛鴦還落到了原主人的手中。「你幹嘛搶走?我可是在救你耶,快還我。」俞影暴跳如雷地亂抓著,可惜再怎麼努力,仍是構不著玉鴛鴦的一角。「影兒,你聽我說,我根本沒受傷。」他不經意地兩手一抬,正巧扣住她不停揮舞的雙手,而他就趁俞影一時錯愕之際,對她漾出一抹既憐愛又帶點狡猾的無邪笑意。「你沒受傷?廠白去雁笑著點頭。「騙人!你的呼吸明明很微弱,而且你的神色看起來也不太對勁。」她大聲反駁。「照你這麼說,好像巴不得我受傷似的。」白去雁苦笑地將玉鴛鴦重新佩帶在她身上。「可是你——」一根長指驟然點住她的雙瓣。「你說的情況,是因為我剛剛才為江堡主運功療傷的關係,而你正好又選在我調息之時闖人,所以才會造成你的——」「喔,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根本一點事都沒有嘍?」俞影的晶眸倏地眯起,就連雙手也不自覺地掄緊。笨蛋,瞧她到底幹了什麼烏龍事。只為了江湖客的一句話,她就快馬加鞭地趕回這裡。結果呢,流淚不說,還鬧了個大笑話出來。她、她乾脆去撞牆算了!「影兒,你別走。」砰的一聲!俞影還沒衝出內房,就被一股力量給彈了回來,由於勁道過猛,她的身子止不住地往後跌去。「影兒,有沒有撞疼,來,我看看。」白去雁順手一撈,便將她扶正,他還拉下她搗住臉蛋的手,檢視她微紅的額頭。「我再也不要見到你這個卑鄙小人,滾開!」惱羞成怒的俞影,在掙脫不開他的雙臂下,忿忿不平地對他大聲叫罵。她會幹出這種笨蛋事,全都要怪他!當初他若和她一塊離開,不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是以說到底,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影兒。」白去雁突然用著足以將她揉進體內的力道,將極力掙扎的她給緊緊摟住。對這突如其來的貼合,俞影不僅呼吸一窒,連身子也變得僵硬萬分。奇異的是,她的怒氣竟消逝得飛快。緊接著,她身子忽而一松,如蝶翼般的眼帘也慢慢合了起來。其實在她趕回江家堡的這段期間,她便一直處在既緊張又害怕的狀態下,現在,她終於曉得他沒事,而且還被他緊緊摟抱在懷,她總算可以放心了。「白去雁……」意識逐漸模糊的她,喃喃低語著。「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白去雁輕輕揉捏她的後頸,柔聲地回道。「去雁……」好想睡覺喔!「嗯!」「秋波居然……居然問我說是不是喜歡上你了。」「那你怎麼回答?」他加重按撫的力道,令她禁不住逸出一聲輕嘆。「我說……說……」白去雁等了好一會兒都等不到她的回答,因為她——睡著了。他一笑,有些泄氣,也有些遺憾,不過他相信他遲早會等到他所要的答案。就在他動作輕柔的橫抱起俞影之際,他陡地回過頭說:「大哥,你傷勢未愈,怎麼不待在房裡休息?」「我本來是想來跟俞姑娘致謝的。」江雲天含著深意的眸子,在俞影臉上轉了一圈。唉!他現下總算能理解,為何一向以溫柔的表象來掩飾他對人事物幾近冷漠的雁弟,會讓副總領死得如此凄慘。嘖,這位巧手神偷,果然名不虛傳。「我會轉告她的。」白去雁一笑,然後移步將俞影安放在床榻上。「戀兒真的沒希望了嗎?」他要再確定一次。「我只把雲戀當妹子看。」「唉!你什麼時候走?」他曾希望有天雁弟能成為他的妹婿。但現在,他只能想辦法去化解戀兒對他的愛慕之心了。白去雁先是回頭凝望了俞影嬌美的睡臉一眼,才語帶笑意地說:「明早。」@-@-@呵,好舒服喔!俞影像只八爪章魚般纏住令她感到溫暖的東西,就算她迷離的意識已開始慢慢蘇醒,她也捨不得睜開雙眼。突地,一股熟悉的男性氣息驟然鑽進她的鼻間,她一愕,剎那間睜眼。喝!當她猛然看進一雙極其溫柔的眸子;再意識到自己所纏住的溫熱物體竟是「他」后,她嚇得全身一縮,眼看就要翻身躍起——但一抹如鬼魅般的身形很快便壓住她,她重喘一聲,在還來不及驚叫以前,她的唇已經被密密實實給封住。「唔……」雙手都被制住的俞影,根本難以反抗,她唯有睜圓一雙大眼,惡狠狠地瞪向近在咫尺的白去雁。可惡!他竟然趁她睡覺時偷襲她。但,該死的他,到底還要吻多久?俞影越是抗拒,他的唇舌就侵入得越深,最後,她只能閉上眼,無助地接受另一波更加恣意的掠奪。為什麼眼前的白去雁會跟以往差那麼多?他給人的印象不是彬彬有禮,就是溫文儒雅,何時像現在這般,好像恨不得將她一口吞下似的。忽地,她感覺自己的唇終於得救了,但下一瞬間,她卻發現自己的胸口竟一陣冰涼。頓時,她瞪直了眼,無法置信自己的上衣竟是敞開的……「白去雁,你再不住手,我、我就發誓再也不理你!」她的心,因為他越來越猥褻的撫揉而差點蹦跳出來,「你的手……手……不要摸了啦!」天吶!此刻正壓在她身上之人,真的是白去雁嗎?不過,她撂下的威脅還是滿管用的。至少,他停住了動作。然而,當他抬起那雙異常炯亮的含欲深眸時,卻逼得她差點無所遁形。好……好淫惡喔!「你……你看著我幹嘛?還不快點起來廠她想大聲地凶他、罵他,但為何逸出的聲音卻猶如和他撒嬌般,一點魄力也沒有?完了,她是不是也變成另一個俞影了?「影兒,我想要你……」喑啞的低語,隱含某種堅決,出其不意地從白去雁的口中逸出。轟!俞影瞬間呆若木雞。「但不是現在。」白去雁凝視著她僵白的小臉,溫柔一笑。他略帶哂意的微笑,立刻將俞影飛離的意識全給震回來,「白去雁,你去死吧廣她一吼完,使盡全力地想把笑得跟只狐狸沒兩樣的他給踢下床。「影兒,你的玉鴛鴦露出來了。」就在白去雁撐起身子,而她的腿也準備掃向他的要害之際,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她猛然意識到什麼而驚叫一聲。該死,她怎麼忘了自己的胸前被他給剝光了?不!最該死的人應該是他才對。用最短時間爬起來的她,趕緊把敞開的衣服給拉攏好。「白去雁,我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怒瞪早已站在床畔含笑以對的白去雁,俞影眼中的殺氣大熾。「影兒,如果你等不及的話,我現在可以給你。」白去雁把俞影的憤怒歸究於她的欲求不滿。「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反正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影兒。」白去雁無奈地扣住向他揮來的右拳。就在此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氣急敗壞的嬌聲——「閻伍,你走開,我要進去見白大哥。」「對不起,大小姐,沒公子的吩咐,我不能讓你進去。」「你!那個俞影是不是還在裡頭,她是不是一整晚都跟白大哥在一塊?」江雲戀見他沒否認,激動得想沖人房間,但還是屢遭閻伍的阻擋,直到……「閻伍,讓雲戀進來吧。」閻伍一閃身,江雲戀隨即沖人,但入眼的一幕,卻讓她恨不得想揍扁俞影那張得意洋洋的嬌美臉蛋。原來,在前一刻還怒氣騰騰地想要殺白去雁泄恨的俞影,在得知闖入之人竟是江大小姐后,態度立即有了莫大的改變;她先是收斂起怒焰,並在白去雁挑眉含笑的凝視下,從容地將已扣好的襟扣給解開一兩顆,然後再軟綿綿地依偎在早已張開雙臂等她入懷的白去雁身上。而江雲戀就正好目睹到他們倆親呢地摟抱在一塊兒的畫面。「白大哥,你們、你們……」由於白去雁在場,江雲戀只敢用兇惡的目光瞪向頻頻以勝利之姿來刺激她的俞影。「雲戀,你來得正好,大哥得向你告辭了。」白去雁順水推舟地斬斷江雲戀對他的愛慕之心。「白大哥,你不疼雲戀了是不?」江雲戀霍然垮下臉,企圖以可憐的姿態來挽回他的心意。「雲戀,白大哥還是——」「江雲戀,咱們就攤開來說吧!現在在白去……去雁哥哥的心裡,就只有我『俞影』一人而已。」你閃邊去吧!「去雁哥哥,影兒說得對不對呢?」俞影對著眉眼凈是笑意的他,漾起了一朵甜甜的嬌笑。哼,有種你就給我否認看看!「白大哥,可是她……她是個小偷耶廠一時情緒失控的江雲戀,竟遙指著瞬間沉下臉的俞影尖聲叫道。昨晚,大哥突然跑來跟她說,叫她以後要把白去雁當成是她自個兒的親大哥來看待,而且還不准她再對俞影無禮,經過她再三追問俞影究竟是何身份后,大哥才告訴她,俞影就是神偷世家之一的俞家千金,外號巧手神偷。「小偷又如何,如果沒有我這個小偷的通風報信,你們江家堡說不定早就被明聖宮給滅了,哪還輪得到你在我面前囂張?」俞影等不及白去雁出聲,就毫不客氣地指責當場刷下臉的江雲戀。哼,你哥是武林盟主就了不得了嗎?論家世,她也是神偷世家的千金大小姐,所以她們誰也不輸誰。「你、你!白大哥,戀兒……」江雲戀轉而向白去雁求救。「你不要奢望白……去雁哥哥會幫你,他的心早就向著我這個『偷兒』了。」俞影下意識地抱緊白去雁,彷彿真的擔心他會跑到江雲戀那邊去一般。白去雁對於俞影這種不自覺的依賴舉動,不禁愛憐一笑。傻影兒,除了你,任誰也搶不走我。「白大哥,戀兒不要你走。」白大哥從來不曾對她這樣笑過,知道大勢已去的江雲戀,只能垂著淚,哽咽地道。白去雁輕輕拉開不怎麼甘願鬆手的俞影,在細心替她扣好襟扣后,便拉著她的小手走到大受刺激的江雲戀身前,柔聲地對她說:「戀兒,你要多多保重,有空可以上京城來找大哥。」「公子,一切都備妥了。」閻伍適時出現。「去雁哥哥,我們快走吧!」俞影硬拉著白去雁直往門口移去,根本不給江雲戀有任何扳回的機會。「雲戀,保重。」「白大哥,再見,有機會戀兒一定會上京城找你的。」白去雁回頭笑看了江雲戀最後一眼。他在離別前,其俊龐所散發出來的柔和光彩,以及顯現在他眼底的那份濃烈情愛,終也讓江雲戀徹底死了心。@-@-@一輛外表樸實的馬車,加上馬車身後緊跟著兩匹駿馬,讓江岸一下子擁擠了起來。坐在馬車前座一名體型壯碩的漢子,率先跨下車,走向船老大。此時,騎在馬背上的其中一名姑娘突然對另一名姿色絕麗的姑娘道:「小姐,你到底是在生什麼氣呀?」秋波著實搞不懂她家小姐是在鬧什麼彆扭,這一路上,她總是擺著張臭臉,除了不搭理白公子之外,就連她這個貼身丫環也吃了她好幾記的白眼。看,又來了。秋波識相地閉上嘴,但過不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地道:不姐,人家白公子除了贈你玉鴛鴦之外,還要陪同我們回家探視夫人,你總不能一路上都擺著一張臭臉吧,這樣對白公子很失禮耶!」「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俞影迅速偏過頭,狠瞪秋波一眼。這時的閻伍已經去請白去雁下馬車。而當白去雁一下車,即神情自若地走向始終迴避他的俞影,柔聲地道:「我們要渡江了。」沒吭半聲的俞影,依舊沒有將視線投注在白去雁溫雅的臉上,不過她還是利落地下了馬,徑自走向小船。「小姐,等等我。」秋波也趕緊跳下馬,不過在追上去之前,她還是不禁要問:「白公子,到底是誰惹我家小姐不開心?」「你何不自個兒去問她呢?」對於滿臉疑惑的秋波,白去雁只是淡然一笑。影兒呀影兒,承認愛上我真的令你如此難以接受嗎?對上俞影嬌美的背影,白去雁有些哭笑不得卻又盛滿憐愛地輕輕搖頭。什麼?連白公子也不知道小姐生氣的原因!唉!看來她只能自求多福了。秋波苦著一張臉,忙不迭地追趕上去。渡江的小船,緩緩划至江心。小船上,除了搭載白去雁一行四人外,還有一名頭戴竹笠的胖婦,及一名書生裝扮的年輕男子。而這名書生打從一上船,就用著奇怪的眼神直盯著獨自坐在船頭眺望對岸的俞影。終於,書生鼓足勇氣,身子一搖一晃地走向船頭。就在書生緩緩接近俞影之際,坐在離俞影最近的秋波,冷不防地出聲:「喂,你想幹什麼?我家小姐已經有意中人了。」這句點明的話,不僅讓書生尷尬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更讓俞影瞬間回過頭,狠瞪多舌的秋波一眼。然而,也就在同一時間,她不小心接觸到白去雁那雙帶有異樣柔和光彩的深邃眼眸。俞影很快地偏過頭去,但已經難掩她耳根的一片徘紅。「這位姑娘,在下並沒有惡意,只是你家小姐長得極像我已過世的妹子,所以可否請你讓我跟你家小姐一談。」書生懇切地道。「這……」秋波不敢擅自作主。「既然要談,還不快點過來!」俞影故意拿這名書生來掩飾自己的困窘。就在這時,白去雁對著欲站起的閻伍搖了搖頭。「謝謝姑娘,在下馬上過去。」既然小姐允許,秋波也唯有放行,讓書生能夠順利地走到船頭。「姑娘,在下姓——」事情也就在這名書生非常靠近俞影的當下發生。這時候的小船已經離岸上很近,所以當這名書生以驚人的速度成功攫住俞影,然後縱身飛掠江水再落到岸上時,就只有那麼一眨眼的工夫。其實,在這名書生一有動作的剎那,白去雁及閻伍的身形也在同一瞬間躍起。不過,那位頭戴竹笠的胖婦與船老大顯然與書生是同一伙人,所以當白去雁快要接近書生時,便遭逢胖婦及船老大的攔截。砰!砰!白去雁跟船老大,而閻伍則是與胖婦在半空中各擊出一掌。與白去雁對掌的船老大,還來不及哀號便摔落江中,而與閻伍對掌的胖婦則是口吐鮮血地跌落在船板上。「交給你。」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驚變,讓一旁的秋波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直到閻伍將那名受重傷的胖婦推給她之後,她才反扣住胖婦的肩頭大叫:「你們幹嘛要捉我家小姐?」而另一頭。擊落船老大的白去雁,早就順勢掠過江面,與挾持俞影的書生對峙。「再過來,我就殺了她。」書生露出他原本殘邪的外表,並將手中利刃直抵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俞影心口。「我並不認識閣下。」白去雁溫雅的俊龐,依舊有著一貫的淡然。「哼,只用一招就能將我的人解決,白去雁,你果然不是個普通的商人,是明聖宮看走了眼。」書生的冷眸不僅盯著白去雁,也十分注意站在他身後的閻伍。「閣下過獎了。」白去雁一笑。這時,船已靠岸,而秋波亦押著受傷的胖婦來到白去雁身旁,並對書生激動的大叫:「如果你敢傷害我家小姐的一根寒毛,我就殺了她。」「哈哈!像她那種沒用的廢物,你就替我殺了吧屍書生根本一點都不在乎胖婦的生死。「你——」閻伍適時阻止秋波,以免激怒書生。「白去雁,想要她活命,就把東西給我乖乖交出來。」「什麼東西?」秋波脫口問出。「玉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