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屯墀縣的超級大戶人家冷家堡辦喜事，大開流水席宴請鄉民，此等天大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方圓百里之內有人煙之處，不論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其他富豪之戶，抑或是尋常的老百姓，甚且是眾多的貧困家庭，均為了趕赴這場難得的盛會而雀躍不已。
那些個大戶人家是想趁此機會，大大的來阿諛奉承一番，好給冷家堡留下個不錯的象，看看能不能藉此讓自己的身價地位更上層樓。
至於那眾多的普通人家，之所以也跟著欣喜萬分，一來是因為他們長期以來，都受到冷家堡不吝嗇的救濟幫助，如今冷家堡娶媳婦了，當然得好好去替人家祝賀祝賀。
這二來嘛，則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除了逢年過節之外，什麼時候可以享受到這麼豐盛的好料理，所以什麼他們都要跑這一趟，而且還要攜家帶眷一塊兒去。
「……送進洞房。」在媒婆大聲地宜怖禮成，緊接著是一片鑼鼓喧天之後，這一對新人隨即就被簇擁進了新房，一路上既沒有眾人不識相的胡鬧，也沒有人尾隨著鬧洞房去，總而言之，婚禮就這麼完成了。
「真的不是我要像個女人一樣愛多嘴，」冷諺圻的聲音從書房裡傳出，「可今天好歹也是你大喜之日耶!幹嘛還窩到書房裡來啊?」難得可以說說他二哥，他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怪了，」他冷翊瑋的腦袋可不是拿來裝飾用的，「那你這位小叔怎麼不到外頭去招呼客人啊!」簡單地又將問題丟還給他，冷翊瑋一點也不為所動地坐在太師椅上，喝著方才下人剛沏好的茶。
「這……」搔搔頭，冷諺圻答不出話來了。沒辦法，他實在是不喜歡外面那種場合，隨便一大堆不認識的人，都能猛拉著他向他道恭喜，再不然就是猛誇他們冷家堡是行善之家什麼的，嚇得他沒地方躲了，誰還想出去湊熱鬧啊!
「更何況大哥他還不是沒出去招呼客人。」拖人下水向來是他的樂趣之一。
「我又不像你成天沒事做，」冷昊天毫不留情地放出風涼話，「你沒看見幸伯剛剛才退下是不是?」離開冷家堡這麼多天，了多少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他哪還有那個閑工夫出去當招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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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三人極有默契地互視一笑，他們都還真是不愛那種繁文縟節、客套寒喧的場合呢?
「大哥，你還是決定把那些人交給官府處理嗎?」冷翊瑋話鋒一轉，繞到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上，昨天抓到的全是聽人命令的小嘍羅，除了曉得要拿錢辦事外，其餘的一問三不知，真是叫人感到遺憾。
「對啊!大哥，」冷諺圻也來插話，「為什麼我們不自己解決呢!」這種明知首腦是誰，卻一直苦無證據的狀態真是讓人不舒服。
「之所以讓官府介入，我有兩個理由，」冷昊天緩緩道出心中的打算，「一來是當作障眼法，避免溫建昆那老頭對我們起疑心，他之所以能隱身幕後這麼久，一定有他的道理在，我不想輕舉妄動壞了咱們一網打盡的計劃，這二來嘛！」
揚起的笑容溫和了他原本的冷峻，「總該留點機會讓那些當官的人表現表現，免得老有那些冷家堡意圖代皇帝面臨天下的謠言出現，煩不甚煩哪!」說來他為了讓朝廷的人馬有所表現，還真是煞費了苦心呢!
「這招好、這招好!」冷翊瑋大笑。
「那就讓我們以茶代酒，」冷諺圻舉起了手中的茶，「先為這將來的成功以及今天成親的二哥，幹上一杯。」
書房中愉快的氣氛一點也沒有感染到正在新房裡休息的人兒們。
「好了，現在總算可以先暫時輕鬆一下了。」新人房裡傳出聊天的聲音，說話者正是福嬸。照那外頭熱鬧的情形看來，可能還要好一陣子新郎倌才會出現。
「小姐，你累不累啊!」敏兒體貼地替溫婉翎按摩肩膀四周僵硬的肌肉，「要不要先喝點水或是吃點什麼的?」
「可以這樣嗎?」左翻兒滿臉的疑惑，「不是要等新郎倌進來才能掀頭蓋嗎?」她不知道新娘竟然可以先將頭飾拿下來呢!新娘掀開頭蓋第一眼看兒的人，不是應該是新郎嗎?
「你這個小傻瓜，」福嬸已經開始吃起桌上的食物了，「若真要等新郎倌進來才能喝水、吃東西的話，那我想大部分的新娘都會先餓昏頭吧!」距離晚上還有好幾個時辰呢!她就不信有哪一位新娘子，是真的乖乖待在房裡不吃不喝不動的。
「喔!這樣啊!」左翻兒了解地點點頭。也是沒錯啦!反正關起門來，誰也不會知道裡頭發生了什麼事，「那我先幫小姐將頭飾解下來好了，」一動手才發現這金光閃閃的頭飾，竟是如此的重，「小姐，你沒事吧?」這麼重的東西她還能頂在頭上這麼久，真是讓人佩服。
「沒事的。」瞧見左翻兒驚訝的表情，溫婉翎完全能理解她的問題所在，「不過拿下來后還真是舒服多了。」
「小姐要不要先吃些糕點?」敏兒自桌上端來了些精緻的糕點，而在這同時她的嘴裡早已先塞進一塊了。
原先是溫婉翎不擺主人架子，再加上後來的左翻兒，老是遺忘一些應有的禮節，久而久之，在溫婉翎的不計較以及左翻兒的影響下，她們主僕幾人之間的相處，就越來越不分上下了。
「我吃不太下。」輕聲拒絕了敏兒的好意，溫婉翎的笑有點勉強，「你們吃就好了。」
「小姐可別緊張，」看出溫婉翎的不安，左翻兒連忙咽下嘴裡的「塞外風情」，這糕點的名字既特別又好吃，她已經吞下好幾塊了，「我相信我們到這裡以後的生活，絕對會比我們以前在溫府里的日子好很多的，所以你就別再多想了。」
「是這樣嗎?」怎麼她完全沒有像兒一樣的信心呢?到現在她的手都還有點兒在發抖呢!因為她害怕啊!她害怕那即將到來的洞房花燭夜。
「當然，」左翻兒更加堅定的回答，「你要相信冷家，相信你未來的夫婿，因為這是你以後的依靠。」只要有昊天在，她就絕對不會懷疑冷家是一個好地方的，「而且別忘了，你還有我們哪!」
「對呀!小姐，你就聽翻兒的話，我福嬸活了這麼大把的歲數，都還沒她這麼會講話呢!」拍拍左翻兒，福嬸感到很欣慰，這孩子真的長大了。
「誰說的，」敏兒也擠進這一群女人之中，「我也是很會講話的啊!」
「是是是，敏姊姊最厲害了。」左翻兒很捧場地接話，大家隨即笑成一團。
沒錯，溫婉翎在心中告訴自己，她並不孤單，還有大家陪著她，她不必擔心的，這麼想的同時，她的手也漸漸、漸漸暖和了起來，不再冒汗。
「為了證明我也是位會講話的人。」敏兒大聲疾呼，「那我就來講些有的事情好程，話說那天我……」
就這樣，在眾人的說笑逗唱中，沉悶的等待時間在不知不覺中經過，直到有人敲門，眾人才發現天早已黑了。
先是手忙腳亂地替溫婉翎恢復成新嫁娘的模樣后，福嬸才走到外室去應門。
「姑爺來啦!」領著身穿大紅袍的新郎倌走進來，福嬸趕忙通報。
別緊張!別緊張!溫婉翎不斷在心中替自己打氣，可還是控制不了狂奔的心跳。
「那我們這就先下去了。」福嬸領著其他兩婢女告退。
冷翊瑋默默盯著他已過門的妻子好一會兒后才有了動作。
再怎麼說，她終究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該的禮還是不能廢。思忖之後，冷瑋毅然決然地掀起了頭蓋。
第一眼的接觸，彼此都有著不同的想法。
看來他冷翊瑋是該感謝老天，讓他的妻子與溫建昆那老頭一點不像，否則他可能無法這麼平靜地看著她。
要知道這迎親的一路上，她不是坐在轎子里便是棲身在房間內，就連昨天也是在她著急尋找翻兒的情形之下，才有匆匆的一瞥，所以截至現在，她從沒仔細看過她夫婿的臉孔，如今一見，方知他是個多麼好看的人，好看的讓她忘了收回自己的視線。
靜默的時刻就這麼持續了好一陣子，冷翊瑋才打破無聲的狀態。
「你打算一整晚就這麼盯著我到天亮嗎?」與她那雙純真的瞳眸相對，冷翊瑋發現，自己似乎很難用那種兇惡的口氣，來面對他的妻子。
「嗄?」忽地回過神，溫婉翎害羞的像是連頭髮都要燒焦了，連忙低頭，再不敢正視他。
端著酒杯到她手裡，再將她執酒杯之藕臂與自己的交繞，四眼對望著無聲地喝完了這合巹酒。
滿天星斗的夜正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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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夜晚，總是最容易發生美麗邂逅的場景，今晚當然也不例外。
得先說明的是，既貴為首富之家，冷家堡地之遼闊是可以想見的，也因此所謂的假山流水、人工湖、涼亭景……等，在莊裡必定是少不了的。
而位於冷家堡的東南方，有著一棵高聳入天的百年古木，陪伴著它的，是一座被設計成離地半層樓高的涼亭，隔著一大片的空地，這地方顯得有些遺世獨立。
而在這遺世獨立的空間里，出現了以下的對話——
「能否麻煩你告訴我，」冷昊天望著坐在那樹齡已有上百年的大椿樹枝幹上的人影，顯得相當無法理解地開口詢問著。「你在那上頭做什麼?」冷昊天疑惑地問著。
忙了一整天，現在總算能讓他暫時鬆口氣，所以他才會在這裡出現，原本他是打算漫步到正廳去的，可樹上的人兒讓他不得不暫停腳步。
「嗄?昊天啊!」左兒既欣喜又略帶尷尬地應了聲，終於又見到他的同時，左翻兒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不過她運氣還真是不錯，和昊天這麼久沒見，一打照面卻是這麼怪異的情況。
「該不會是要賞月吧!」說話的同時，冷昊天略一提氣，功力深厚的他在轉眼間便已立足於左翻兒身旁，動作之俐落輕巧，連忮幹上的綠葉都未曾搖動半分。
「不是啦!」左翻兒反射性地抬頭望天，隨即搖搖頭，「太陽才剛下山沒多久，賞什麼月啊?」而且她也很難想像有人會這麼詩情畫意，單單是為了賞月還特地爬上樹來?
「那麼請問這位姑娘，你究竟有何等貴事，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地爬上樹來?」再度開口時，俊帥臉龐上的笑容有增無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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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莊裡后，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再加上他實在也需要好好釐清一下，自己對翻兒的想法及感覺，所以他刻意讓自己不和她接觸，不讓自己想起她，他必須證明自己依舊是那位，江湖人所稱的冷麵魔煞，他不應該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這麼些天過去，他希望自己可以做到以前對自己的要求，但他終究是騙不了自己啊!否則他也不會讓她的倩影停駐在內心深處，更不會在今天見到她時有種恍如隔世的喜悅。
不知曉冷昊天此刻心思的百轉千回，左翻兒正努力思索著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嗯……這……我是為了那個……」昊天應該不會生氣吧!「我就是為了那個才爬上樹來的。」她伸手指了指一旁較細小的枝牙。
冷昊天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瞟去后就懂了，那一窩嗷嗷待哺的小鳥，「你就是為了它們?·
「嗯!沒錯。」左翻兒一頷首，開始細說從頭，「我是剛從二少奶奶他們房裡離開的，本來是想到廚房去幫忙，沒想到走著走著就聽見它，」她指向鳥巢中的一隻幼鳥，「躺在地上吱吱叫的聲音，等我走近一瞧后，才明白原來是它從鳥巢上掉下來了，我想幫它回家啊!所以就抱著它爬上樹來，然後我就……就……」
「然後你就下不去了?」冷昊天不禁失笑，不愧是他認識的左翻兒，既沒有嚴肅拘謹的個性，也沒有一般女子的嬌羞軟弱，更不像其他在他面前總是唯唯諾諾的人，所以他才能這麼愉快自在的面對她吧!
「嘿嘿!」左翻兒還能怎麼回應，當然只能幹笑兩聲羅！那時盯著那隻可憐的小鳥，說什麼她都不可能丟下它不管的，誰還會去想到之後竟然就會下不去了！而且這真的是很神奇喲!她在樹上坐了這樣久的時間，也觀察了這麼久，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她剛剛到底是怎麼爬上來的呀?
「你喔!做事老是觀前不顧后的。」冷昊天當了解地捏了捏她的俏鼻，口氣不無寵溺，「來，摟住我的脖子。」健臂一伸便輕易將她抱了滿懷，準備帶她下樹。
「嗯!」左翻兒柔順地點頭應是，極聽話的環住冷昊天，接著更離奇的是，她竟吃吃笑了起來。
「為什麼笑?」不知怎地，她的笑容竟讓他有片刻的失神。
「我只是突然發現，每次不管我發生什麼麻煩事，總是會讓你碰見。」她和他真是有緣呵!
只是回到了冷家堡，雖然她不知道昊天到底擔任什麼職務，但總是高過她這一介小小婢女許多，所以縱使她再怎麼想他，她也不敢貿然前去找他。
「笑的原因我知道了，」摟著左翻兒坐到了涼亭的圓椅上，冷昊天接著又問，「那現在你又是怎麼了?」一會兒笑，一會兒愁眉不展的。
「沒有啦!」她將自己的臉埋在冷昊天的頸窩處，「只是想到我們這次見面后，下次要再見到面不知道得等到何時了?」這種階級之間的距離，讓她有種很深的無力感。
「小笨瓜，」知道她所煩惱的事情后，他不禁笑咧了嘴，「我們以後還是可以每天見面哪!只要你願意的話。」抬起她的下巴，冷昊天信誓旦旦地作下保證。
「我當然願意啊!」欣喜的光采瞬間照亮了她的臉龐，「我希望……希望每天都能見到你。」哇!羞死人了，她怎麼講的出這種話啊!連忙要撇開頭，冷昊天卻不許她迴避，害她不好意思極了。
「我也是。」深情款款的表明心跡后，冷昊天發現自己的心思很難再專註於彼此的對話上，那一張一翕的紅唇已經引走了他大半的心神。
「那我下次再帶塞外風情來給你吃好了，那真的是一種很好吃的糕點喔!」
為了替這驟升的高熱降溫，左翻兒不停地些風馬牛不幹的事，「有我覺得幸伯真是個好人耶!他和福嬸……」左翻兒猛地說不出話來，隨即驚訝地瞪人了雙眼。
昊天他……他怎麼突然吻……吻她……
詫異的瞳眸隔著膠著的雙唇與溫柔的瞳眸對望。
「不要這樣看著我，」冷昊天暫時離開她的唇，她那樣真會叫人吻不下去的，「閉上你的眼睛。」他還想讓她擁有個美好的回憶呢!
幾乎可以算是同時間，冷昊天一說完，左翻兒馬上就聽話的閉起她圓睜睜的大眼。
他吻她呢!嘻!真高興，這是不是代表著他的心裡也有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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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說來還真是讓人無法留意呢!如今又是一個難得的午後時光，溫婉翎主僕幾人，圍坐在新人房外頭的涼亭內享受著茶點。
能和自己心愛的人相知相守，日子當然會過得既幸幅又美滿羅!左翻兒當然也不例外，自從那晚和冷昊天的重逢后，兩人之間的感情與日俱增，每天他們都會相會在那座大榕樹旁的涼亭上，共度他們兩人的甜蜜時光。
然而相較於自己天天開心的模樣，新婚的溫婉翎就顯得相當悶悶不樂的了。
「我說小姐啊!那些下人們的閑言閑語，實在是不值得你當真呀!」福嬸盯著她一手拉拔大的溫婉翎消瘦憔悴的模樣，真是心疼極了。
「對呀!小姐，」敏兒也出聲安慰，「所有的事和你根本一點關係也沒有，你這又是何苦呢?」所以說啊!她敏兒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那種在背後道人長短的三姑六婆了。
「我沒事的，」溫婉翎依舊是好脾氣的輕聲輕語，「你們別擔心。」
「什麼別擔心!?」福嬸大聲反駁，「看看你現在瘦得跟什麼一樣?」每天心情鬱悶，茶飯不食的，要人如何不擔心哪!
「對呀!對呀!」連她每天吃的食物都比她們家小姐多呢!「翻兒，你還不快幫忙勸勸小姐啊!」轉向左兒，要始終沒講話的左翻兒也出點聲。
「我……」此刻的左翻兒只差沒給濃濃的罪惡感給淹沒，這些日子以來，她只顧著自己的幸福，完全忘記了小姐的處境，從成親以來，小姐和二少爺相敬如賓的相處模式，她是知道的，可是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講什麼耶!」
「什麼?」敏兒大聲吼出，「這麼大的事件你竟然不知道?」翻兒最近都幹什麼去啦?「咦?這樣一講，最近好像常常不見你的人影呢?」
「這……我……」都還沒想出怎麼回答，敏兒又自顧自地接下去，像是她從不曾提出任何問題一樣。
「不就是有些無聊的人嘛!說什麼溫家曾跟冷家有過血海深仇!溫家就是目前江湖上賣春集團的幕後主使者!什麼小姐是故意嫁到這裡來當間諜的!反正都是一些無聊的謠育就是了。」雖然一開始聽到時她也很驚訝，可那又怎樣?就算那些都是真的，也和她們沒關係啊?
「什麼?這麼過分!」難道都沒有人出面阻止這些愛嚼舌根的人嗎?
「還有呢!」福嬸心有忿忿然地繼續說道，「有人還說二少爺是可憐才會娶咱們家小姐，還說什麼希望小姐別對二少爺下毒手。下什麼毒手啊!大家眼睛是瞎啦!看不出咱門家小姐是個難得的好女人嗎?」她福嬸真是替小姐感到不值。
「別說了，」溫婉翎出聲制止大家繼續憤慨下去，「雖然不知事情究竟是如何，但如果大家所言都不假的話，我身為人家女兒的，本來就應該承擔我爹的過錯。」只是一想到她的夫婿啊……唉……
「才沒那回事?」左兒也顯得慷慨激昂，「不管溫老爺做過什麼事，都和你沒關係，大家憑什麼這樣說你?」真是欺人太甚，她一定得想個辦法不可，「好!我這就去跟二少爺解釋一切。」
「你可別亂來，」溫婉翎連忙拉住轉身就要離開的左兒，「解釋什麼啊?」
「解釋你以前在溫家受的苦啊!解釋你才不可能做出任何不利二少爺的事呢!你很喜歡他對不對?」正眼直視溫婉翎，她非常有把握自己絕沒錯。
「你是講到哪裡去了?」溫婉翎嚇了一跳，這麼私密的事，她怎好開口承認，「總之，你別去就是了。」心虛地撇開眼，她仍固執地不想麻煩任何人。
「我非去不可，」左翻兒不改決定地看向在場的其他人，「福嬸，拜託你拉住小姐。」她知道她們一定會支援她的。
「沒問題。」福嬸輕輕一撈，溫婉翎就被困住了。
「你們別亂……」
「翻兒，我……我陪你去。」敏兒深吸了一口氣后，下了她這輩子以來最最大膽的一次決定，「我也想幫小姐。」
「好。」左翻兒乾脆點頭，「那我們走吧!」
「你們不要……」掙扎中的溫婉翎，還是沒放棄勸退姥們的意思。
「就放心讓她們去吧?」福嬸的聲音悠悠傳出，「這件事終究也是得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