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龍寶
經過幾日的趕路,蕭俊終於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家。
殘磚瓦礫,焦木破帛,一片廢墟,那「碧月山莊」四個大字已然擊碎,整個家園,唯餘下那結實的圍牆。
「哇……哇……」原出傳來了烏鴉的哀鳴,凄涼,冷清。
蕭俊目睹此景,耳聞此音,不由得蒼然淚下:「這就是我的家?這就是我的家?」
他心情難受,狂笑起來:「哈哈……,你們這些畜生,把我的家毀成這樣,我一定要把你們挫骨揚灰,把你們殺個片甲不留,哈哈……」
聲音之大,宛如驚雷,在群山中回蕩。
一陣大笑把心中的憤怒泄出來之後,他開始在瓦礫中搜尋。
一個錦囊,一個心形的錦囊。
他跑過去,慢慢地蹲下,輕輕地把它從瓦礫中拾起。
「娘」蕭俊睹物思人,凄然道:「您為什麼丟下孩兒呀?孩兒現在好想好想你們呀。」
他輕輕的撫摩著錦囊,繼續道:「娘!您還記得嗎?那次我病了,您親自去請大夫,大夫看了一下說無能為力,你連夜又到山神廟求菩薩保佑,又給我做這個錦囊,我本來一直都帶在身上的,這次出去因為怕丟失,就放在家裡。哎!娘,你們現在去了哪裡?現在孩兒的病已經好了,你顯顯靈吧,保佑我早日找到仇人,替你們報仇呀!」
他將錦囊納入懷中,站起來繼續找。
眼前白光一晃,他現了一個劍尖,這是他爹的劍,他敢肯定。
蹲下去輕輕將劍上面的磚頭、瓦礫扒開,把劍拾起來,上面血漬尤存,他用手把劍上的血漬拭去,舉著劍道:「爹,沒想到您空有一身絕技,仍逃不了這劫難,我一定要為你們報仇。」說完又在瓦礫間翻尋。
片刻一個劍鞘也到了蕭俊手中,他把劍慢慢地**鞘,緩緩地道:「爹,娘,你們看著吧,我一定會用此劍將仇人手刃的。」
他拿起劍,慢慢站起來,繼續往裡走。
當他到後花園時,看到的景象是百花凋謝,草木枯黃,亭台盡皆被毀,三個墳堆呈現在他眼前。
「蕭氏夫婦之墓」特別刺目。
蕭俊加緊步子,長跪於地,眼淚順腮而下:「爹——娘——」
默默地跪了一陣,深深得叩了三個頭,移膝跪在哥哥墳前。
「哥,你還沒有教我輕功呢!那次我差點死在老怪物手裡,都是你不好,你們怎麼就走了,什麼都不留給我呢?」
雙膝又移到姐姐墳前。
「姐,你沒有教我劍法,我不怪你了,不過你走了我可要怪你了,你走了就沒有人跟我比劍,不然我一定可以打贏你,讓你學狗爬。」
「好了,現在你們都走了,留下我孤零零一個人,以後要我怎麼過呀。
今日哭過以後我不會再掉眼淚了,在大仇未報之前我不會來此見你們了,直到我把所有的仇人殺光了提他們的腦袋來祭你們。」
說著,他右手持劍而立。
一陣風吹過,拂起他的頭,飄起他的衣襟,他把頭一甩,迎風而去。
從此他踏上了天涯追兇的路。
身上業已破損的藍衫已易為白衫,腰上系著一根藍色的腰帶,頭也用一根白綢纏繞,左手提著那柄「分光」劍走在官道上,風姿卓絕,容光煥。
羨煞多少少男少女,商人行客,他們具將目光投注於蕭峻身上。
「咦,那小子手上的不是分光劍嗎?」一個微小的聲音在他身後道。
另一個聲音回答道:「不錯,那劍正是蕭老兒的分光劍,不知那東西在不在他身上。」
先前的聲音道:「抓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對,對!師兄,那小子步法沉重,不似個高手,我去將他抓起來好了。」
話落,身子一躍,落到蕭俊前面。
蕭俊雖然不會利用體內這股強大的內力,但是耳朵卻很靈,他早已將他們的談話聽清楚了,見前面落下個頭纏武士巾,腰系白帶的棕衣人,假裝驚詫退了一步,然後道:「你們要幹什麼?」
那人笑嘻嘻得道:「不幹什麼,找你問兩個問題。」
蕭俊也哈哈一笑道:「不幹什麼?問幾個問題?哈哈……有趣,有趣!」
那人見他有意戲弄他,怒道:「小子!老子問你是看得起你。」
蕭俊「噢」了一聲道「那我倒很榮幸嘍,能得『老子』垂詢。」
「小子,你是找死!」呼的一掌劈了過去。
蕭俊身子一偏,躲過一掌道:「你這人真有趣,看得起我怎麼又打我呢?」
那人氣得臉通紅,呼呼兩掌又告打出。
蕭俊沒有來得急避開,「啪啪」兩掌印在身上。
「啊!」那漢子被震飛丈外,倒在地上,吐了口血。
蕭俊卻稍稍後退了三步才拿樁站穩。
「師弟,你怎麼了?」從圍觀的人群中走出一個和倒地漢字著裝一樣的漢子。
「師兄——」地上的漢子掙扎道:「我——受傷了,這小子——他好深的內力……「
那被喚作師兄的道「師弟,你沒有弄錯吧?這小子能有多深的內力?」
蕭俊走過來,不悅道:「喂,你們兩個商量好了沒有,還打不打了?不打的話,我可有幾句話要問你們。」
聽了著幾句話,那師兄怒氣上升,喝道:「你小子有什麼資格問老子的話?敢情活得不耐煩了。」
說著「呼」地站起來。
蕭俊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繼續道:「你們是什麼門派的人?」
「你不配知道」說話間身子一晃,已到蕭俊面前,「去死鬼。」
一隻巨掌,攜著一股沉重的掌風朝蕭俊襲來。
但見蕭俊腳踩中宮,身子微縮,右掌平推,此時他只感覺一股灼熱的力道湧向自己,全身酥軟,後退三步癱倒在地。
「轟」兩人結實地對上了一掌。
那漢子被震飛兩丈開外,昏死過去。
顯而易見,這局誰都沒有佔到上風,平分秋色,不分軒輊。
旁觀之人看他們打得驚心動魄,誰也不願染指此地,盡皆退避三舍。
調息片刻,蕭俊第一個站了起來,他雖然不懂得運用內力療傷,但仗以神醫的深厚內力護體現在已經不礙事了。
走到先前受傷的漢子身前:「你們知道我手裡的劍是誰的嗎?!」
那漢子仍然滿臉駭容的望著他。
簫俊見他不回答便喝道:「說!你們都知道些什麼」
漢子顫聲道:「這劍是……是簫劍秋,簫老莊主所有……」
「你們還知道些什麼」
「我們……我們還知道碧月山莊前段時間莊園被毀……簫氏家人全部被殺……」
簫俊冷笑一聲:「全部被殺……哈哈哈……還有什麼全部說出來!」
「我們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具體情況也不是很清楚,還請大俠饒命呀……」幾乎是哭喪著說出來的。
簫俊想知道更多一點家人被殺的情況,現在見有點線索自然不肯放過:「你們知道是誰幹的嗎!?……」
此時兩個漢子都爬在簫俊跟前:「我們真的是道聽途說,你就把我們當屁一樣放了吧……」
臉上表情驚恐不定,不似說謊。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那剛才口裡所說的東西是什麼?!」
那被喚做師兄的漢子答道:「是血龍圖……」
「血龍圖?!」簫俊有些疑惑,他根本沒有聽說過。
那漢子見他疑惑的表情甚是驚疑:「江湖盛傳的血龍圖你不知道嗎??」
簫俊想就此了解一下江湖形式便不緊不慢的道:「血龍圖是怎麼回事?」
那久未開口的師弟為了能及時離開,將情況娓娓道來:「血龍圖是一張羊皮圖紙,圖紙上面記載了一個武林前輩留下的寶藏和秘籍的地址,得者便可學得絕世武功,雄霸天下,一統江湖。即使不練武功,得到裡面的寶藏同樣可以富甲天下。」
簫俊聽完暗自忖道:「要是我可以得到此圖,那麼報仇不就是易如反掌了?」
「果有此事?」簫俊仍有些置疑。
那師兄接過來:「武林盛傳就是如此,我們也不敢妄自定奪!」
簫俊這才楊手道:「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那師兄起身抱拳道:「謝謝少俠不殺之恩,敢問少俠貴姓?」
簫俊淡淡的道:「簫氏遺孤,原碧月山莊少莊主!」
那漢子先是一驚,見簫俊坦然相告也自報家門:「我們師兄第是點倉派弟子,在下張守春。」
指著地上的漢子道:「他是在下的師弟韓立國。」
簫俊抱拳回禮:「幸會。在下尚有事待辦,再會!」
張守春忙拱手道:「再會!」
簫俊交劍於右手,邁步而去。
「師兄,你說那小子身上有沒有血龍圖?」韓立國爬起來朝若有所思的張守春道。
張守春苦笑:「師弟!別作非分之想了,要是他懂得運用自己體內的真力的話,你我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
兩人均無奈的搖了搖頭,相互攙扶著消失的官道上。
且說簫俊走後便有兩個身穿鯊皮衣,手持魚牙刀的人一直緊隨其後。
待走到一條山道的時候,簫俊突然一個轉身。
兩個尾隨其後的鯊皮衣人皆後退一步,提刀戒備。
簫俊嘿嘿一笑:「兄弟,跟了這麼久,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呢?」
邊說著邊向兩人靠近:「哎,兄弟我一個人走還真的是好寂寞呀,來不如大家一起走吧!」
那兩漢子似是怕他出什麼花招皆閉口不答。
簫俊仍嘻嘻一笑道:「怎麼?兄弟是聾了還是啞了?還是又聾又啞呀??」
左邊的漢子終於開了腔:「誰聾了?誰啞了?你小子才又聾又啞呢!!」
簫俊左手忙擺道:「噯,你錯了,我不聾也不啞,你***是又聾又啞,而且瞎!」
剛才開口的漢子滿臉漲紅,揮刀就朝他砍來:「小子,你找死!」
簫俊右手舉劍輕輕一挑,將刀擱住:「兄弟,先不要打,把你們的來意先說出來吧,免得打了以後我還不知道是什麼回事呢?」
「廢話少說,今天老子就是要你狗命!」魚牙刀撤開再次砍來:「劉七,快我們戰決!」
旁邊的漢子也揮刀砍去:「恩,我們今天要是把他交給幫主,肯定是大功一件呀!」
簫俊也湊熱鬧:「是的,不錯,宰兩個送給閻王爺,也好幫襯他的生意,哈哈哈!」
撥劍在手,后躍一步,避開兩人一擊,冷冷的道:「你們很幸運,今天本少爺第一次用劍,也是第一次和閻王爺做生意,你們呢,嘿嘿,自然也就是第一批犧牲品了。」
兩人見他撥劍在手,忙單刀護胸,前後一個將他夾在中間。
「本少爺還有事,你們快點,別耽誤本少爺時間。」說著一劍已經劃了過去。
「當!」劉七用刀擱上了他的劍,只覺手臂一麻,刀子也沉了下去。
「史忠!快助我!」劉七將全身力氣即於手臂之上,仍改變不了局勢。
「劉七,你先穩住,我來了!」史忠向前邁出一步,揮刀簫俊後面砍來。
「你們當真要本少爺把你們送給閻王爺不成!」口裡雖然說的輕鬆,可手裡卻不敢怠慢,將左手劍鞘擱開史忠砍來一劍,右手將劍撤回直取史忠前胸。
史忠想不到這一劍來得如此之快,忙用刀鞘去擋,同時身子后躍。
「當!」
「啊!」史忠左手緊握住右臂,站立丈外。
原來在簫俊那一劍即將刺至胸口時,他用左手劍鞘擱擋,雖然擋開少許,但劍勢不變偏刺在他右肩之上。
就在這一剎那,劉七的刀已朝他後腦勺砍到。
簫俊連施「猛虎回頭」「懶驢打滾」讓過一刀。
劉七一刀砍在地上,新知要遭,也一招「懶驢打滾」滾開丈外。
簫俊翻身站起,舉劍欲刺,見人已在丈外,張口罵道:「媽的!跑得還真快哦,來嘗嘗爺爺為你準備的這套『鬼手劍法』吧!」
說著雙腳前後開立,右手舉劍,左手食中二指輕拂劍身。
「雲破天開!」
只見那劍尖夾著一道劍氣揮灑而出,飛沙走石,襲向劉七和史忠,二人呆若木雞,尚未反映過來皆已中胸中劍。
劉七左胸中劍,已倒地氣絕,劍在劉七倒地時**了史忠的右胸。
「鬼手……劍……法……果然……偽莫如深……本人……雖死無憾……不過……鯊魚幫……不會……不會放過你的,浩大江湖……將無你容身之地……」
史忠驚恐無比,身子搖搖欲倒,口角溢出一口逆血。
簫俊仰天長笑:「鯊魚幫算什麼東西,別說本少爺要游遍江湖,而且到時還要踏平你鯊魚幫,把你們這些王八蛋殺個片甲不留!」
史忠冷笑道:「你小子……還真……的很狂妄……可惜我……沒……有機會了,不然……我還真想看看你……虎落貧羊的……狼狽樣呢……」
簫俊是個倔性子,將劍撥出的同時點了他身上幾處**道:「本少爺沒有讓你死,你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從懷中摸出幾顆藥丸交到他手裡:「這是幾顆續命單,內服外用,給我好好的活著,看你鯊魚幫是怎麼覆滅的吧!」
不再理會,徑自向山上走去。
日暮,黃昏。
青山寺。
寺內有一尊面目全非的大佛像,佛像前仍燃點著香燭。
一個白須老和尚正在拜佛念經。
簫俊跨步入寺,老和尚尤似未覺,自顧念經。
他也不便打擾,就坐在寺門口無聊的扔著小石子。
約頓飯功夫,老和尚坐禪念經完畢,朝簫俊走了過來,雙手合十,喧了聲佛號道:「小施主來了這麼久,可知扔了多少小石子?」
本是丟石解悶,渾然不知會有此問,抬頭一看,見老和尚左手上串著一串佛珠避而不答反問道:「老和尚,你每日禮佛誦經,玩珠子,可知手上的那串珠子有多少顆?」
老和尚一愣,半響才道:「阿彌佗佛,小施主才智過人,老衲自談不如!」
簫俊慢慢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大大列列的提劍走了進去:「老和尚過謙了,你這裡有沒有鋪位呀,可否讓在下借住一晚呀?」
老和尚道:「小施主幸運得很呀,老衲師弟今日化緣未歸,正好可以住下。」
簫俊見老和尚處處以禮相待,忙施禮道:「那就謝謝大師了,還沒有請教大師法號?」
老和尚道:「老衲元清,師弟元正,敢問少俠大名?」
「晚輩姓簫,單名一個俊字,初出茅廬的小輩,籍籍無名,俠字更是無從談起。」
頓了頓又道:「這寺里就住你們師兄弟嗎?」
「是的!」
指著廟堂左邊的門道:「小施主請隨老衲來!」
領他進入一個廂房:「蔽寺簡陋,沒有什麼條件,還請施主見諒!」
簫俊忙道:「謝謝了!大師能收容晚輩已是感激不盡了,哪能有太多的奢求!」
停了一會又道:「不過在下肚子有點餓……不知道大師這裡可有吃的?」
元清道:「老衲這就去給你拿來!」
「謝謝大師!」
簫俊謝過大師,這才注意廂房內的陳設:這是一間很大的廂房,但是陳設確是簡單之極,僅有一床而已。
正在納悶,元清已端來一碗食物,熱氣騰騰:「簫施主,請慢用!」
簫俊高興的接過碗,定目一看,吃驚不小:「大師,這是……」
元清驚愕一下,支吾道:「施主你放心吃吧!」
原來碗里盛著的是一塊塊的肉,金黃黃、油澄澄的,好香又好看,肯定好吃。
簫俊夾一塊肉放入口味道:「恩,好吃!」
笑笑朝元清道:「大師您煮狗肉蠻拿手的,教教我好嗎!」
元清忙擺手解釋:「這是老衲師弟煮的,老衲不會,老衲不會。」
「大師別急!」簫俊又夾了塊肉放入口中嘻嘻笑道:「我看大師入佛還沒有多久對世間俗物還如此熟悉,吃香喝辣,挺滋潤的嘛!」
元清辯白道:「老衲入佛已三十年有餘,俗物紅塵已忘得一干二盡!」
口中說著,雙掌已灌注真力,準備出手。
簫俊看在眼裡,記上心頭:「不對,在下認為你入佛不到一年,而且以前定是江湖上聲名大噪之人。」
看看四周空空如也的廂房:「這廟是你們霸佔而得,廟內原先應該有十幾個和尚才對,而且現在他們應該都已經還俗,或是得到了好的安頓,將這裡的變故隱而不公,我猜得應該沒有錯吧,大師!」
說著又將大塊肉放進口裡,抹了抹油膩的嘴巴。
元清哈哈一笑道:「小兄弟所言不錯,老夫並非和尚,這廟內原來的確有十三名和尚,他們也的確被我強迫還俗,不過老夫都是給了他們很好的安置,讓他們將此事守口如瓶。」
簫俊吃完那碗狗肉,放下碗,從床上站起,漫不經心的道:「好了,現在你可以動手了,在下若敗了,任你宰割是自不待言,若你不幸落敗……」
元清橫掌於胸:「為奴、為仆,是殺、是宰,悉聽尊便!」
「好,前輩果然豪爽!在下用劍,三局兩勝。」
一聲『前輩小心』劍已帶鞘點了過去。
「這一劍來得好,小兄弟,何人門下,說出來或許可以避免一場撕殺!」
簫俊劍勢不變,笑而不語。
雙方對斗二十餘招,簫俊一劍襲空,元清身子一躍,拂袖輕揮,一股內家罡氣直撞過來。
「波!」勁氣直撞在簫俊胸口,大退六七步,撞在牆上,胸口血氣上涌,一口逆血順喉而出。幸好體內有鬼手神醫的內力護體,不然早就命游九冥了。
元清得理不饒人,又一掌斜劈過來。
簫俊身子一偏,那一掌已經印在牆上。
「轟!」石牆應手而裂,粉末俱下。
元清收回一掌,緊接著雙掌疊出。
簫俊左手壓胸,右手持劍,一招『雲破天開』已告施出。
劍勢茫茫,如細雨,似輕霧。
元清雙袖猛揮,舞出漫天掌影,重重疊疊,滴水不漏,他之所以檔而不避是因為簫俊的劍出鞘。
「吟!」劍已出鞘,劍勢乘虛而入,抵在元清「膻中」**上。
「第一局前輩你輸了!」
元清哭喪著臉:「不錯!」
簫俊撤開劍,元清此時也從袖中摸出一把尺來長的破舊摺扇:「老夫這次用扇,看招!」
話落,摺扇已橫掃過來,直取「乳根」**。
簫俊長劍封扇,左手抓向元清右肩。
兩人扇劍相對,互拆三十餘招仍然沒有分出勝負。
元清畢竟是久歷江湖之人,武功招勢也嫻熟,對拆幾十招后已顯佔上風。
簫俊雖有鬼手神醫的內功護體,但是不懂得運用,又加上招勢生疏,似要落敗。
「嘭!」元清摺扇打在簫俊胸口,反手一肘又擊在他的臉上。
簫俊站立不穩,倒地移出了丈許。
稍微調息一會,勉力站起:「此局在下落敗,第三局是最後的一鎚子買賣,在下必會傾力一擊的!」
元清也苦笑道:「小兄弟,老夫為了前途和命運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兩人重拉戰局,凝神戒備。
「打!」
「殺!」
摺扇一揚,飛沙走石,
長劍一舞,狂飈四起。
兩人一觸即分,元清摺扇掃空,左手被長劍劃開了一道口子。
眨眼間兩人又對拆了十餘招。
倏地——
兩人對上一掌,各已斜飛丈許。
簫俊靠著體內功力護體,勉力直撐著沒有倒下。
元清就沒有那麼走運了,身子已飛出廂房,碰撞在廟堂的石牆上滑落下來,摺扇也脫手而飛。
簫俊緩步走到元清跟前:「前輩,你輸了!」
元清微微睜開眼睛,斷斷續續的道:「是的……為奴……為仆……是殺……是……是宰……請……請便吧……」
簫俊將他扶起,從懷內摸出一顆藥丸納入其口中:「先把這個服下吧,然後在調息一下!」
元清沒有啃聲,服下藥丸開始調息。
簫俊此時感覺體內氣血沸騰,也忙坐下運功調息起來。
盞茶功夫,兩人均已調息完畢,簫俊看了看元清:「前輩,在下想向你請教幾個問題。!」
元清嘆了口氣:「問吧,老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簫俊將元清扶起坐到廂房內的床上:「在下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躲到這破廟裡?」
「為了躲避仇人的追殺。」
「那你們又是何門何派呢?」
元清又一次嘆了口氣:「事已至此,老夫就不妨全告訴你吧!」
「我們師兄弟乃是鐵扇門的傳人,鐵扇門一直不為江湖人所知,且一代兩傳,到我們已經是第十七代傳人了,老夫俗名張春寶,師弟李家俊。」
頓了頓長舒了口氣:「其實我說這些已經有違門規,被叛了鐵扇門。」
「你們為什麼會被追殺?」這才是簫俊最想知道的。
「因為血龍圖!」
簫俊很是驚異:「又是血龍圖?!血龍圖到底是什麼?!」
「五十年前,江湖盛傳一句話『欲一統江湖,唯得血龍圖』,當時眾說紛紜,說要是誰得到血龍圖,誰就可以練成天下無敵的武功,而且裡面的寶藏也可以富甲天下。」
「老夫當時也和你一般年紀,師叔也還沒有收下我師弟,我和師父、師叔三人浪跡江湖,目的就是尋訪血龍圖的下落。
後來我們得知血龍圖在混世神魔手中,為此我們開始找尋混世神魔的下落。
當我們得知混世神魔在祁連山,我們就趕赴祁連山,沒有想到的是,等我們趕到那裡時混世神魔和其他許多江湖人物都已陳屍山野,但是血龍圖卻不知所蹤。
他神情有些激動,甚至可以看出他在回憶當時的情況時仍有些恐懼:「正當我們下山之時,從山下上來一群武林中人,向我們索要血龍圖。我們辯白無用,雙方大戰祁連山。
我們三人寡不敵眾,師父為了讓我們幾個逃生,葬身祁連山。
我和師叔雖然死裡逃生,但是從此就沒有過過一天的安靜日子。我們就這樣被人追殺了三十多年。
後來終於在一座無名山下隱居,師叔也就在當時收了小師弟。
平平靜靜的過了五年的田園生活,沒有想到一個無星月的夜,又殺出了一群蒙面人。
師叔機警,當時就讓我們隱入暗室,並交代無論生什麼事都不要出聲,也不要出來,師叔以一敵眾,最後不敵被擒。
我們在裡面看著師叔受刑真想衝出去和他們拚命,然而看著小師弟又放心不下,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師叔被他們帶走。」
說道這裡已是老淚縱橫,悲痛欲絕:「可是我們的生活並沒有因此而平靜,改名換姓仍然逃避不了追殺,直到年前我們來到這裡做了和尚才清凈至今。」
「好了,不用傷心了,好好休息,以後只要有我簫俊在,就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公道!」
張春寶拜倒在地:「謝謝少俠,謝謝少俠!」
「不必如此,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們的事就是我簫俊的事。」
次日一早,張春寶已打了一盆水進來,只見他一身灰色勁裝,藍色腰帶,手腕扣上了一雙黑色的鐵甲護腕。腰間插著一把摺扇,最有意思的是昨日的光頭今日好象生了黑一般,額下的白須也染成了黑色,如此打扮和昨日相比好象年輕了十餘歲。
「少主,請起來了。」
簫俊聽到有人叫喚,坐了起來,揉了揉朦朧的睡眼道:「這麼快就天亮了!」
「是的,少主,請檫把臉吧!」
簫俊看了他一眼,先是一愕,然後哈哈大笑道:「返老還童呀,有還俗了呀,哈哈哈,我都差點就認不出來了。」
「讓少主見笑了。」
簫俊穿好衣服,洗了把臉,張春寶又把水端了出去。
片刻有一碗熱騰騰的狗肉端了進來。
簫俊笑道:「你都可以開狗肉煲館子了!」
狗肉鮮脆可口,幾下吃了個盡光。
「師兄、師兄,我回來了!」
一個小和尚,灰頭灰臉的走了進來,一手提著一隻狗。
見到簫俊先是一愣,然後朝張春寶道:「師兄,他是誰呀?!」
「他現在是我們的少主人,快來見過。」
小和尚很聽話,放下手中的死狗,跪拜道:「見過少主人!」
「起來吧,不要這樣。」簫俊覺得這小和尚十分可愛,而且年紀又和自己相仿。
「師弟把狗肉都烤好,把衣服收拾好,我們以後就跟著少主人走了。」
簫俊忙搖手道:「不用了,在下目前情況和你們差不多,等過些日子我再來找你們,一起打天下。」
離開青雲寺,繼續趕路。
獨自走著,忽然想起師父臨終前曾說過書的夾頁中有一至寶。
「哎呀!我怎麼會如此粗心呢!連此等大事都忘記了。」
一念至此,又折回剛離開不久的那座小山。
山中一切如故,他在師父墳前拜了三拜:「師父,弟子再次造訪,只因沒有按師父要求將書中夾頁取出,不知它能不能幫我完成報仇大業。願師父在天之靈,保佑我早日找到仇家,為家人報仇雪恨。」
言必,轉身走入屋內,將埋在地上的藥箱取了出來,揭開上層,把神醫仙書取了出來。
他這才留意封面很厚,而且很堅硬。
又從箱中找出一塊刀片,小心的將封面割開,裡面是一個防水的紙包,上面還有一層白色的粉末。
「這層白色的粉末應該是毒物無疑,得用水將他衝掉。」
端來一盆誰,服下兩顆避毒丸,將防水的黃色紙包放入水中,盆水立刻變成碧綠色。
簫俊倒吸了口冷氣:果然是一種絕毒,幸未急於動手,不然就此引恨黃泉了。
如此將盆水換了三次,水倒在地上,觸草即枯。
更換到第五盆水時,水已經不再變色。
輕輕的撈上來,放在桌上,慢慢的拆開防水紙。
一張羊皮地圖已然顯露出來;
一顆激動的心差點撞破胸口;
「血龍圖!」簫俊驚呼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