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一場皇宮內院的賞花宴后——

「原來柴兄對出污泥而不染的睡蓮情有獨鍾啊!」萱雪寒看柴敏獨自立於拱橋上,神情似乎若有所思的直盯著池中睡蓮出神。

荷花花季已過,睡蓮正是盛放時候。

「萱兄見笑了。」他方才真是看花看得出神了,池中紫色的睡蓮最是吸引他,不知道為什麼它會令他想到掬夢。那個他要人暗中調查,最後僅僅知道她來自下市集的奴隸販子手中。

她是外邦女子?這倒是令他很吃驚,畢竟她除了皮膚比一般女子白,臉上輪廓稍深,她全然是中原女子的樣子,烏黑的眼、發,精緻巧麗的五官,最重要的是她說得一口道地的中原話。

對柴敏而言,掬夢一直是個謎。

萱雪寒看著池中睡蓮,「我聽說威武侯『自願』奉送了個美人給你,不知道此事是否屬實?」萱雪寒當然知道柴敏和威武侯結了不少梁子,那老傢伙怎麼可能自願貢獻呢?他自己用都不夠了,那老不修的花名是遠播的。

一想到那晚的事柴敏不覺莞爾,「不管他是自願或是被迫都只好認栽,誰教他老眼昏花捉弄錯人。」

一聽柴敏如此說,萱雪寒立即明白,心想,那老不修八成又想玩啥不入流的把戲,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

「是怎麼樣的姑娘竟讓『冷麵王爺』成為多情公子?」大戶人家的老爺、少爺少不了一、兩個侍寢姑娘,皇親中此風更盛,可柴敏一向特立獨行,何以他會真將威武侯送的姑娘帶回南清王府?

柴敏淡淡一笑,「一個性子貞烈如火的姑娘。」掬夢的美是罕見的,可真正讓他覺得她不同於一般姑娘的是她的性子。初初見面的那夜,他就領教到她寧死不屈的烈性子。

她為了保住清白不惜咬舌以死明志,好個貞烈女子!

他帶她回王府之後,為了使她安心住下,他幾乎不出入「菡萏園」。接下來的一、兩個月由於忙於公事,他出了城一趟,幾乎已經忘了掬夢的存在,就在他快忘了她時,他又在回京城的郊外陰錯陽差的救了她。

「貞烈女子?」萱雪寒俊臉上綻出抹笑意,「從來沒聽過你這麼讚美過一個女子,看來你倒是在威武侯府那堆廢物中掘到了寶。」

他誇張的嘆了口氣,「也好!免得一大群愛嚼舌根的老在你背後推測你是否有斷袖之癖。」朝中的長舌公可不在少數。

也難怪人家好奇,畢竟柴敏的俊美是皇城中人人皆知的事,這麼一個美少男卻對姑娘不太有興趣,這實在違反異性相吸的正常法則。

「斷袖之癖?」柴敏冷哼了一聲,「荒唐!」

「對了!我方才差點忘了,你最近最好留意些。」

「啥事?」

「我聽說六王爺相你相了很久了,他把你列為他家郡主夫婿的不二人選,要是他哪天自作主張的請求聖上賜婚那可不得了。」

「他沒那個膽!」

萱雪寒一笑,「女為母則強,男人也該是如此。為了他家郡主未來有個好的歸宿,我不認為他有什麼不敢的。」看著身旁仍一臉老神在在的柴敏,他忍不住問:「你到底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侍寢姑娘畢竟和名媒正娶的夫人是不同的。」聰明如柴敏該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師父、師娘的仇未報前我不打算娶妻!」前幾年他為萱雪寒下江南搜集國丈意圖謀反的罪證時也曾暗中打聽仇家的消息,可……他終究一無所獲。

「師父、師娘?」曹雪寒一挑眉,「你果然是有武功的。說吧!為什麼口風這麼緊,竟然連我也瞞著?」雖然他早看出柴敏武功不弱,和他對上只怕還不分軒輊。

「我隱瞞習武的原因是怕我一旦與人動手會讓人看出式功家數,仇家躲我只怕會躲得更凶,屆時要揪出他,為師父、師娘報仇就遙遙無期了。」

「那仇家既然殺得了你師父和師娘,你找到他只怕也報不了仇。」

柴敏看了他一眼,「那個仇家不會武功,他只會使毒。我師父也不是為他所殺,而是殉情死的……」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那年他七歲,跟在師父身邊習武正好滿四年。

他忘不了,在一個下著雪的冬夜……

★☆★☆★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才短短的一夜哩,一大片樹林的樹葉全給染紅了!大自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雖說在北地並不乏楓樹,因此看到美麗的楓紅景象也不是第一回,可掬夢每每都忍不住讚歎著。

她獨自一人來到王府後的樹林。王府中人人都忙碌著,只有她一人閑得發慌,而她想幫忙做些事,那些傭人一看她動手,每一個都搶做得出什麼都快。

怪了!以往他們不偶爾會讓她幫忙的嗎?怎麼打從她上一回和王爺共乘一轎回來就變了?

每一回她才走近他們,那些人就離她遠遠的,還說什麼讓王爺看到了不好。

沒人陪她說話,沒人敢要她幫忙,於是她只好自己找事情做了,反正這柴王府大得嚇人,短時間內她該不至於太無聊。

她彎下身子拾起了落了一地的楓葉。

「哇!真是好看。」掬夢笑開了臉。接著她又在林子周圍發現了一種白瓣黃心的素雅花朵。在未正式入聖女宮時她和姊姊在原野上采著花朵編成花環,然後互相結帶上的記憶又回到腦海中,那時候的她多麼無憂無慮、多麼快活自在。

那些記憶已經成為永遠不可能再有的回憶了……沒想到已經沒法子再有的童年之夢卻在異鄉重溫了,她沒有法子再回聖女宮、沒法子再呼吸故鄉的空氣,可……

她拿起一朵小花,折下一根韌草,將花一朵一朵地串連在一塊,心情使然她輕輕地唱著聖女在祭祀時唱的歌曲。貴為聖女的她就算再喜歡民間輕快的旋律、熱情的歌詞,可那些被視為靡靡之音的歌是不被聖者及長老們允許傳入聖女宮的,因此她只能唱祭祀歌曲,也只會唱那個。

輕柔美妙的歌聲在秋風輕送中隔外清晰悅耳。心情一好,她放下了頭上秀秀為她梳好的髮髻,解下了色彩清麗的髮帶及金步搖。她不受任何束縛,就愛自由自在、隨心隨意。

編了一環花環之後,掬夢頑皮的將花環往頭上一戴,然後往身後的花叢躺下。

懶洋洋的眯著眼看著和她一樣不大有精坤的秋日朝陽,她舒舒服服地側了身子,慢慢的閉上了眼。

舒服,真是舒服!掬夢在不知不覺中滿足的嘆了口氣。心想,聖者最愛管這個、那個了,萬一被他瞧見她這不莊重、「放浪形骸」的樣子,非要瘋了不可!一想及此,她不覺莞爾地笑了。

放鬆心情的她,在涼風吹拂下變得昏昏欲睡。可……就奇怪!她怎麼也無法安心入睡,彷彿有一雙眼睛正盯著她瞧似的。

慵懶地睜開了眼,她赫然發覺柴敏正站在距她不遠處,用一雙帶有嘲諷笑意的眼眸看見她。掬夢一驚,馬上坐了起來,頭上的花冠斜了一邊。

天……天啊!他啥時候來的?不會方才她笑得像傻瓜的樣子全給他看在眼裡了吧?

柴敏復往前走了幾步,他立於她面前,淡淡一句完全沒有責備意味的說:「沒規矩。」

「我……我以為沒人,更……更何況……我又不是你們中原人,為什麼要遵守你們的規矩。」她有些強辭奪理的說。

「你終於也承認自己不是中原人了!」她不但不是中原人,只怕還是與他那美麗而命薄的師娘來自同一個地方。

他不會聽錯的!方才掬夢唱的歌謠正是他小時候師娘常唱給他聽的歌,他不懂得歌詞中的意思,可他一直很喜歡這首歌的曲子。那曲調優美而悠遠,似乎聽到最後還有一種空靈神聖的感覺。

「我也沒打算隱瞞些什麼。」她仰高頭。「是你自己沒問過我的。」

柴敏淡淡一笑、挑了下眉,然後蹲下身子,唇微一噘,「說得合情合理,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一些事了吧?」

掬夢明顯的耍賴,「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看著柴敏那張總令人猜不透心思的俊秀面容。說真的,他真是好看,好看到她會有些怕他,那種眼睛總會忍不住讓她追尋過去的感覺令她害怕。

每多接近他一些,她就愈覺得自己怕他。羞意、歡喜,一點溫柔、一點柔情、一點……所交揉出來的情愫在她心中滋長,那種感覺彷彿她愈想控制它就愈欲增長……長那麼大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因為我想知道!」

「為什麼?」她直覺的想到了前幾天秀秀跟她說過的話。

「掬夢,你的話太多了。」這姑娘常常忘記她自己的身分,下人在回答主人問話時只有回答的資格,沒有問話的權利。柴敏也習慣這樣的模式,可是掬夢卻老是顛覆他的習慣。「姑娘家該學習著順從,我一向贊同女子該三從四德的。」

掬夢的臉拉了下來,她不自覺的深鎖眉宇,「包括乖乖的當個侍寢姑娘供男人淫樂?!」秀秀說得沒錯,柴王爺可能想要她侍寢,要不……他為什麼要提三從四德?為什麼要提醒她學習順從?

她尖銳而直接的話語令柴敏眯了眼,他一股怒火在心中點燃,語若寒冰。「誰跟你說這些?」

「不管是誰說的,我……我絕對不當個低賤的侍寢者!」不管柴王爺有沒有這個意思,她都得提醒他。

「你可知道我當初以什麼名目向威武侯要了你?」他臉上有抹冷酷的笑容,「正是『侍寢』,你認為低賤的侍寢!」

「不,我不要!」她驚駭得瞪大了眼,身子往後一寸寸的移動。

「進到了南清王府由不得你說個『不』字!」柴敏的性子一向是冷沉、鋒芒不外漏的,就算在面對仇家,或者再不喜歡的人,他都有辦法收斂心中好惡,讓人在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可偏偏這來自外部的「蠻女」就是有法子激到他理智就在崩潰邊緣。

掬夢困難的咽了下口水,從柴敏眼中讀到可怕的怒氣訊息。二話不說她立即起身站了起來,回身想快快離開危險地帶。

她根本來不及跨出第一步,更別說施用天水之舞逃離,柴敏一把捉住她,將她的身子往下帶,一個重心不穩,她整個身子往下墜,撲倒在他身上。

這個姿勢太曖昧了吧?她竟然……竟然就不小心撲在他身上。

她紅透了一張臉,訕訕然的說:「我……」

她還沒找到適切的話說,柴敏忽地一翻身將掬夢壓在身下,他笑得既邪又壞,「方才那姿勢我不習慣。」

「你……你別亂來!」她心臟狂跳著。

「亂來?」他輕笑,「我現在的心情再認真不過!我要任何女人,她們都不會對我說不,而你,卻三番兩次拒絕我,咱們這筆爛賬要如何算?」

怎麼算?掬夢瞪大眼睛將眉一鎖,她故意漠視在耳邊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以及在心裡略微波盪的心緒,「你要的姑娘她們從來不會求你『平等對待』,而她們真正要的也不過是榮華富貴,可……我不同。」卸除聖女的身分,要她像普通人一樣去談場戀愛的話,她要對方拿得出真心交換。

「你的『平等對待』是什麼意思?」他很好奇這行事、話語老是出人意表的姑娘對這四個字賦予什麼樣的意思?

「我若付出了真心,我也要對方拿真心來換!」她看著他,認真的說:「我要的東西你給不起,你給得起榮華富貴、山珍海味、無盡的奢華,可這些我全不看在眼裡,我要的真的再簡單不過,可對於某些人而言卻是再奢求不過,不是嗎?」

「是很奢求!」

他的話讓掬夢沒來由得擰疼了心,她將手阻隔在彼此之間,試著想推開他,卻發現他更加故意的緊靠在她身上,他撐起上半身看她。

「既是奢求……那麼……你以後就離我遠一些,別再……別再戲弄我了。」彼此之間保持一些距離還是好的吧!「你起來啦!」

柴敏沒理會她「手口並用」的抗議,他說:「有些東西別人對我索討的確是不自量力的奢求!可是……對於你……」他吊她胃口似的打住不說。

掬夢看著他,從他臉上仍看不出他心中所想的是什麼,而他似乎也沒打算把話說個明白,他俯下身子,霸氣的擄獲掬夢玫瑰花瓣般的唇瓣,這一回她並沒有抗拒,任由他在她檀口中放肆。

柴王爺……他最後要說的話是什麼?

想知道,她想知道。

她讓他碰觸到聖女的禁忌了!男女情愛的吻不該發生在她身上的……可是,她已打定主意放下一切了,不是嗎?

她愛他嗎?無法回答的答案!她只知道心裡很羞、很甜、很美,卻也有些不安,那不安來自柴敏。

他……愛她嗎?

柴敏的物和他外在於人的感覺恰恰相反,他的吻熱情而激烈,掬夢在不知不覺中紅了臉,呼吸也變得急促……一切都是甜美的,可不知為什麼,彼此吻得愈深愈激動,一股盤據在她胸口的莫名痛覺就愈發的明顯。

一般人的吻都是如此嗎?

★☆★☆★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從得到天水之舞的習本到現在已經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可程度仍是一點進展也沒有!赫蘭黛絲汗流浹背地頹然放下習本。

她一直都很努力,何以……她可不認為她的領悟力會低於掬夢!於是她又不信邪的試了一次,這一次她成功地完成了第一式,於是她乘勝追擊的一旋身緊接著練第二式,一股沒來由的悶窒慾死的感覺由上丹田條地往下腹轉移,驟痛像火把一樣燃燒著她……

她痛得在地上打滾,正想大聲求救之際,石門被打開,聖者適時的出現。他見她痛苦的模樣,立即在她身上點了數處穴道,這才停止了驟痛在她身上肆虐,令她喘了口氣。

她咽下了口唾液,「方才……方才……到底怎麼一回事?」

聖者臉色沉重,沉吟了一下這才開口,「赫蘭黛絲,看來你並不適合練天水之舞!」

「為什麼?」赫蘭黛絲有些不服氣的低嚷著。天水之舞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青春永駐靈藥,為何她不能練?

笑話!掬夢能練而她卻不能?她才不相信。

聖者冷然而沉肅的看著她,「天水之舞是極為陰柔的聖女之舞,唯有純陰之體才能練,若非純陰之體而勉強練之,遲早會因為體內曾殘餘之陽氣慾火焚身而死!」

「你……」赫蘭黛絲倒抽了口寒氣,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天水之舞要純陰之體才能練成?!換句話說只有處子可以練天水之舞!為什麼她從來沒有聽任何人提過?若是她早知道就不會……不會和布森有過親密關係了,天啊!這簡直在和她開玩笑!

「你已非純陰之體,若強要練天水之舞是不可能的,最終之途僅僅只是自取滅亡而已。」經脈大亂乃是非純陰之體練天水之舞所會遭遇到的現象,方才赫蘭黛絲就是這種情形,幸而他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我不相信。」就算在心裡她知道聖者沒有欺騙她的道理,可……她仍在嘴上硬撐。

聖者嘆了口氣,「不但非純陰之體不能練天水之舞,就算因純陰之體而練成了天水之舞的人而今而後也不能和異性陰陽交合,一但交合而破壞了純陰之體,最終仍不免走向絕路。」

薩滿教數百年來歷任的聖女不下十名,其中有兩位歷經情劫,一人瘁死於聖女宮中,另一人則死於中原武林世家中。唉!後者的情緣波及到他學藝中原時的師兄「大羅妙手」洪君笑的弟子蕭清,因此,他才知道天水之舞的禁忌何來。

原先,他都以為因為象徵聖潔,因此薩滿聖女自然要是純潔之身,若是有聖女不遵守,其死因乃是觸怒薩滿真神而遭天遣。後來經由師兄多年對天水之舞的研究才發現,天水之舞之初始只怕是源於西疆數百年前已失傳的「絕情蠱」。

絕情蠱是一種奇特的蠱,其僅適存於童女的純陰體中,當它存於童女身上時,它就如同死蠱一般不會對人體有何傷害。可是當它所依附的對象和異性交媾而轉變非純陰體質之後,蠱蟲會被蟄蘇醒,屆時被它依附的身體只怕要生不如死了,它在折磨依附體十日之後也不免帶她走一趟黃泉路。

「聖者,難道……難道我真的失去了練天水之舞的資格嗎?」赫蘭黛絲還是不甘心。她千方百計的將掬夢送出聖宮,甚至不惜枉顧姊妹之情地愈置之於死地所為何事?她期待有朝一日能成為真正的聖女,集榮耀、權勢於一身。

可現在……她竟連天水之舞都沒法子練!

不!她不相信。

聖者看了她一眼,「今天就算天水之舞沒有純陰之身的限制,就憑你已非童女之身,我也不能讓你登上聖女之位。」聖女的身分何等聖潔、聖壇祭典何等莊重,豈容一些些差錯。

「要純陰之身才能練天水之舞,若是我能練成呢?」

「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她一定要聖者回答她的話,「我若是練成天水之舞,那麼……不管將來掬夢能不能回來、有沒有回來,我要你承諾我,我能取代她成為薩滿聖女。」

「你瘋了!」

「我沒有瘋。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請求,此刻我就到外頭去散布聖女失蹤的消息,屆時這愚弄人民的罪名往你頭上叩,只怕你花了大半輩子所取得的聖者地位也會被取代!」

聖者眯著眼看她。「赫蘭黛絲,你這是在威脅我嗎?」為什麼同樣父母所生的孿生子,性情會差那麼多?

「不敢。」她冷冷一笑,勝券在握的仰高臉笑著。

這女娃若不是當年師兄帶到聖女宮中請求他收留,他真會對她痛下殺手,可……她和掬夢都是師兄託付給他的,看在師兄對他有恩……

唉!罷了,由得她去吧!非純陰之體是絕對不可能練成天水之舞的,赫蘭黛絲若不信他也沒有法子。反正其中的厲害關係他也與她說明白了,該怎麼做、要怎麼做就任她自己取捨了。

「一切隨你吧!若你真的可以練成天水之舞的話。」

赫蘭黛絲一笑,「記得你答應過我的話!」

目送著聖者離開,赫蘭黛絲眯著眼笑,心想,天水之舞非要童女才能練?我才不相信呢!一定是你這死老頭為了掬夢有朝一日會歸來,又擔心到時候我已練成天水之舞,為了避免屆時聖女宮中聖女鬧雙胞的窘狀才這麼跟我說的。

我一定會練成天水之舞給你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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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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