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衣扇舞選擇跟隨向雪川,所以她又回到了嘯雪閣。

本來一切都應該隨著她的選擇而告一段落,但就在這一日,她還是發覺自己的想法太過天真,因為她明白離星玦對某些人來說,仍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她不知道向雪川是否已經放棄奪取離星玦,可是面對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半雪樓樓主,她的心再度動搖了。

「雪川要娶你老夫並不反對,但離星玦本樓主是非到手不可。」向索衫緊盯著衣扇舞,冷冷地說道。

原本在涼亭內玩棋玩得不亦樂乎的衣扇舞,因向索衫的現身以及他的這段話而驟失笑容。

「晚輩見過向樓主。」她勉強牽起唇角,有禮地對他欠了欠身。

她都快忘了,就算向雪川足以掌控半雪樓,但他仍只是個少樓主,有許多事,不是他說了就能算的。

「衣姑娘,你應該知道令尊所中意的對象並非雪川。」

「晚輩知道。」她悶聲回道。

「既然如此,有句話,老夫就不得不說了。」

「樓主請說。」

「老夫希望令尊能夠信守承諾,在你嫁入我向家時,主動奉上離星玦。」倘若不是如此,那他兒子娶衣扇舞便一點意義也沒有了。

「這……」

「怎麼,有困難嗎?」

哈!真不愧是父子,他們連威脅人的口吻都差不多。

「樓主,確實有困難。」她屏住氣,老實地說道。

向索衫登時皺起眉,「哼!老夫也不怕你知道,若不是你們衣家有當朝丞相在替你們撐腰,半雪樓早就已經抄了衣家了。」

「樓主說得極是,若不是有丞相大人在庇蔭我們衣家,少樓主何須紆尊降貴的討好晚輩呢?」經向索衫這麼一提,衣扇舞才憶起衣富貴的確與當朝丞相頗有交情,也正因為如此,才嚇阻了不少想直接對衣家動手的人。

向索衫笑了聲,「你這娃兒不錯,竟諷刺起老夫來了!」

「晚輩不敢。」衣扇舞似笑非笑地回道。

「娃兒,你大概還不知道你爹所看中的『佳婿』跟半雪樓是什麼關係吧?」

聞言,衣扇舞心中突然覺得有異。

以前,她就察覺到李衛遲在向雪川面前總是唯唯諾諾的,尤其先前在畫舫上,向雪川更是對他毫不留情。

「這樣說吧,李衛遲他根本就是聽命於雪川的,所以若是李衛遲娶了你,那離星玦也等於是間接落入半雪樓手中,可是雪川他竟然……」向索衫重重地哼了聲,沒打算再繼續說下去。

聽出他話中的意思,衣扇舞既訝異又驚喜。

「娃兒,你可別以為雪川帶回你就表示事情已經完結,為了半雪樓,有很多事他該舍就得舍。」必要之時,他還是會要兒子將衣扇舞送還給李衛遲。

「樓主,我相信向大哥可以為半雪樓而捨棄任何東西,可是唯獨我,是他絕對無法捨棄的。」她儘可能保持住聲音的平穩,不讓心頭那股不安流瀉而出。

「你!」向索衫沒料到衣扇舞會如此難纏。

「樓主,晚輩若有失禮之處,還請您多包涵。」她緊繃著俏臉,再度欠身。

「娃兒,老夫還是得把醜話說在前頭,若你爹屆時不守承諾,那你也別妄想嫁進我們向家。」向索衫說完,立即大步離去。

哼!你以為本姑娘非嫁你兒子不可嗎?

衣扇舞一雙飽含屈辱的水眸,因覆上一層水霧而顯得出奇晶亮,而她微微顫抖的小手,更是胡亂抓起棋盤上的棋子亂扔。

好啊!本姑娘現下就去問你兒子,看他是要我還是要離星玦?思及此,衣扇舞憤憤地轉過身

「發生了什麼事?為何要把棋子全撒了?」扶著一頭撞入自己懷中的衣扇舞,向雪川揚眉掃了眼凌亂的棋盤和散落一地的棋子。

沒想到向雪川就在身後的衣扇舞,意識有一瞬間的暈眩,可是她立即用力想推開他,「發生什麼事?哼,你何不去問問——」

向雪川及時上前扣住她的雙肩,才穩住了因用力過猛而差點跌倒的衣扇舞。

「不用你來假惺惺!」她一站穩,立即掙開他的手。

「舞兒,你是怎麼了?」任憑她怎麼退,向雪川就是有辦法欺近她。

「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才對。」

向雪川伸出手,扳回她別開的小臉,抬高她微綳的下巴,「我爹來找過你了,是不?」他眸光一閃,似笑非笑地問。

聞言,衣扇舞被迫抬高的小臉在瞬間閃過一抹強烈的惱意,「你爹來找我,難道不是你授意的?」

「舞兒,不許你懷疑我。」他的聲音倏然冷了幾分。

衣扇舞震了下,迅速垂下一雙黯然的眸子。

她不是有意要懷疑他,只不過她真的好怕他爹會因為離星玦而執意拆散他們。

「舞兒,我爹到底對你說了什麼?」他放開她的下巴,卻把她的頭按入自己的胸膛中。

「你不會想知道的。」沉默了好一會兒后,她才嘟囔道。

「嘖,你不說我也知道。」他的長指輕撫著她耳後的秀髮,淡淡一笑。

「喔,那你倒是說說看啊!」

「我爹要令尊交出離星玦,對不對?」

「嗯,你爹還說若沒有離星玦,我就休想進你家大門。」她微微抬起小臉,臉上有一絲不安。

「別理他。」向雪川低頭啄吻了她微噘的小嘴一下。

她臉蛋一紅,趕忙低下頭,「我怎麼敢不理你爹,更何況,離星玦可是關係到你們半雪樓未來的發展耶!」

「怎麼,你現在是在考驗我要你還是要離星玦嗎?」他知道她心中仍有幾分不安,尤其被他爹這麼一攪和,更加深了她的憂慮。

不錯,她的確很想聽他親口說要她,因為如此一來,她才可以放下長久以來懸在心中的大石,可是……

「剛才,你爹說李衛遲是你的——」忽然,她竟脫口說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干的話。

「舞兒,別再提起這個人了。」他笑笑地打斷她的話。

盯著他的笑臉,衣扇舞頓時覺得頭皮發麻,「我、我只是……」

「我們可以回歸正題了嗎?」他溫柔地問道。

「可、可以呀。」唉,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舞兒,現在我要請你聽清楚,不管我爹准還是不準,我向雪川都——」

「少樓主。」突然現身的貼身侍衛打斷了向雪川的話,同時,也讓亟欲想擺脫不安的衣扇舞大失所望。

「別這樣,我去去就來。」向雪川明白侍衛定有急事稟報,所以在緊摟了她一下后,立即與待衛雙雙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方向,衣扇舞怔愣了許久。

活該!這就是她做縮頭烏龜的報應,假如她剛才不提到李衛遲,早就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

唉,這下又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了?

「衣小姐。」

方蹲下身撿拾地上的棋子,她又因身後的詭譎喚聲而起身。

哪知,她才一轉身,就立即失去了意識。

一抹身影迅速接過她癱軟的身子,隨後縱身一躍,轉眼消失。

「爹,怎麼會是你?」

衣扇舞一睜開眼,就看見衣富貴沖著她一笑。

「舞兒,這幾天委屈你了。」衣富貴一臉慈愛地看著瞠大雙眼的女兒。

她眨眨眼,「咦,這裡是蘭湘別苑。」蘭湘別苑位於京城近郊,是衣家別館,她幾乎每年都會來此小住一陣。

「舞兒,爹不會再逼你嫁給李衛遲了。」哼,原來李衛遲跟半雪樓是同一夥的。

「為什麼?」衣扇舞有些疑惑,也有些不敢置信。

「是爹不好,你就好好待在這兒靜養。」衣富貴沒有正面回答她。

「爹,您倒是回答我的問題啊!」有問題,這裡頭絕對有問題。

「舞兒,你放心,爹請了許多武林高手在別苑保護你,就算向雪川找來,你也不用怕他。」說完,衣富貴便欲離開。

「爹,你變了,變得連舞兒都快認不得你了。」

聽到她既無奈又傷心的低喚,衣富貴不禁停下腳步,「對,爹是變了,但不管如何,爹定會替你找個好婆家,讓你一輩子都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望著衣富貴的背影,衣扇舞更覺迷惘,「爹,咱們家已經夠富有了,所以請你不要再用榮華富貴四字來搪塞女兒,女兒現在只想知道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舞兒,你錯了,衣家還不夠富有,不夠權貴。所以爹才要想辦法得到昊陽、離星、環月三塊玉玦,一旦能得到這三塊玉玦,爹便可以順利得到風境山的寶藏,並練就一身的絕世武功,到那時,就連朝廷都要忌憚我三分啊!呵……」語畢,衣富貴不禁得意地大笑。

直至今日,衣扇舞才明白衣富貴是為何而變,而她已經絕望到不想再反駁他什麼了,只是她仍有疑問,「既然如此,爹為何又要對外宣布要將離星玦作為我的嫁妝?」

衣富貴終於轉身看向她,「爹是要以離星玦來做誘餌,以引出擁有其他兩塊玉玦之人。」

「爹已經得到另外兩塊玉玦了嗎?」經過漫長的沉默,衣扇舞才喃喃問道。

「爹也不想瞞你,爹現在僅欠一塊玉玦。」

「那就恭喜爹了。」

「呵,舞兒,你是爹的寶貝女兒,所以爹絕對會——」

「爹,女兒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請您放女兒一馬吧!」她的語氣里有著說不出的悲哀與疲憊。

「你!」衣富貴的老臉登時變得極為難看。「哼,你乖乖待在別苑裡,至於你的婚事,爹會再幫你仔細挑選的。」

哈,再幫她挑一個倒霉鬼嗎?

突然,匡啷一聲,一個枕頭被她用力甩向桌子,桌上的一套青瓷茶具立即被掃落在地,就在這個時候,衣扇舞驀然跳下床撿起一塊銳利的碎片。

「舞兒,你這是做什麼?」衣富貴驚恐地瞪著將碎片置於脖子上的衣扇舞。

「爹,女兒若是真笨得再被你利用一次,不如自行了斷算了!」她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舞兒!」

「爹,女兒不阻止你的春秋大業,不過,我也希望你別把女兒給逼上絕路,讓開!」她作勢要將碎片往自己的脖子上劃去。

雖然她仍然巴望著向雪川會及時趕來救她,可是她也應該為自己未來的幸福出一點力,而且他能否找到這兒還是個未知數。

「住手!好,爹讓開、爹讓開……」

於是,衣扇舞順利跨過門檻,步下階梯,可是正要穿越庭院時,卻突然冒出了六個人。

衣扇舞心中一驚,手中的碎片不自覺地深陷她柔嫩的掌心,但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疼,因為她滿腦子都在想著要如何突破眼前的難關。

「舞兒,快把你手上的碎片給我。」

「爹,女兒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你放女兒離開,二就是死!」

「舞兒,你畢竟是爹的女兒,爹怎麼忍心看你……」衣富貴一邊說話,一邊以眼神示意手下動手。

「我不想再聽——」衣扇舞一個閃神,馬上就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手上的碎片被衣富貴給取走。

「舞兒,你真的很不聽話,來人,將小姐帶下去。」

冷不防地,兩道凌厲的掌風分別襲向欲伸手捉住衣扇舞的兩名大漢,「什麼人?」兩名大漢猛退數步,並與其餘四人提劍大喝。

「向、雪、川。」

一個宛如來自冥府的嗓音,瞬間纏繞在眾人耳邊,就在眾人錯愕的同時,兩名身著黑衣的男子突然自屋檐翻落,且和六人迅速交起手來。

向大哥來了!

衣扇舞激動無比,可完全動不了的她,也只能睜大眼干著急。

「你的手受傷了。」向雪川微啞的嗓音里有著說不出的焦急,尤其當他發現她掌心竟有血,他眸中更是立刻出現了難得的陰鷙。

「你、你還是趕來了。」衣扇舞無法轉頭,但她的聲音里卻溢滿無限的感動。

「是誰傷你的?」向雪川再度開口問道,同時狀似優閑地伸手擊向欲乘機偷襲他的大漢。

衣扇舞沒瞧見向雪川是如何出手的,只是急忙對他道:「向大哥,你能不能先解開我的穴道?」

「是誰傷了你?」向雪川執意得到答案。

「是……」怎麼辦?她真的不敢說啊!

這時候,她突然聽見一陣布料的撕裂聲,她一驚,嚇得直打顫。

「別跟我說是你自己。」

聞言,衣扇舞真的嚇壞了,根本沒注意到向雪川已經將撕下的衣袖輕輕纏住她被割傷的手。

「說話。」遲遲等不到她的回應,向雪川翩然移到她視線所至之處。

「我……」才看了他一眼,她就馬上低下頭。

拜託,這傷口又不會死人,他何必苦苦逼問,況且他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是設法帶她離開才對啊!

「向雪川,你根本沒把老夫放在眼裡是嗎?」見到他帶來的兩個人將他聘請來的武林高手給打得落花流水,衣富貴氣憤不已。

「你說的對極了,本少主確實是沒把你放在眼裡。」向雪川連看也沒看他,一雙眼只是專註地在衣扇舞身上查看是否還有其他傷口。

「你!哼,向雪川,就算你是半雪樓少樓主,也沒有資格將我的女兒帶走!」見向雪川如此狂傲,衣富貴更是氣急敗壞。

「衣富貴,本少主若執意帶走舞兒,諒你也沒能力阻止。」

「哼!老夫所聘請的高手還不只這些,來人,統統給我上!」衣富貴這麼一吼,一些躲在暗處的人立刻躍出加入戰局。

眼見更多人衝出,衣扇舞真的慌了,「爹,你別傷害向大哥。」大聲對衣富貴吼完,她立即將視線轉向向雪川,「向大哥,你別管我,快走啊!」

「你終於敢看我了。」向雪川一邊取笑她,一邊輕揮衣袖,一名揮刀砍來的大漢登時怪叫一聲,癱在地上。

見他應付得遊刃有餘,衣扇舞心中的緊張及慌亂頓時消減了不少,不過,她仍然放心不下,「向大哥,他們人多勢眾,你還是——」

「舞兒,你為什麼要傷了自己?難道你不相信我會來帶你離開?」他飽含著濃烈情意的聲音,讓衣扇舞驀然紅了眼眶。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只是不想每次都依賴你罷了。」衣扇舞吸了吸鼻子,抬手拭著微濕的眼角。「咦?我能動了!」察覺到身上的穴道已解開,她馬上旋身就跑。

突然一隻手拉住她,並將她帶至一個溫暖的胸膛,「依賴我有什麼不好?」

「是、是沒什麼不好,可是我也不想像個笨蛋一樣成天巴望著你來救我。」她是很眷戀他的懷抱,但現在時機好像不太對,因為現在他們周遭仍舊是打鬥聲不斷,而且她爹也活像要把向雪川給射穿一個大洞似的。

「舞兒,向大哥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若非他爹故意放縱,衣富貴的人怎有可能輕易帶走舞兒。

「向大哥,舞兒相信你。」她仰首看向他,一雙含羞帶怯的水眸再也無法掩飾對他的深情愛戀。

「向雪川,我絕不會讓你帶走我女兒的。」衣富貴猛然沖向相依相偎的兩人。

「爹!」看著被向雪川一掌逼退的爹親,衣扇舞下意識地想沖向前去,可是置於她腰間的大手卻讓她動彈不得,「向大哥,我爹他……」

「死不了的,舞兒,跟你爹告別吧!因為今生今世,我都不會再讓他靠近你一步。」

「向……向雪川,你……你……」衣富貴已經起不了身。

「爹,女兒要跟向大哥一起走,您請多保重。」衣扇舞在向雪川的懷抱中,對著衣富貴道別。

「你、你這個不肖女……」

衣扇舞根本聽不到他氣急敗壞的叫嚷,因為向雪川已經帶著她翩然離去,至於他的隨身侍衛,也在他消失后,躍身離開。

「向大哥,萬一你爹還是容不下舞兒呢?」

離開蘭湘別苑后,向雪川並沒有帶她返回半雪樓,而是來到湖邊的畫舫,與她一起舉杯眺望明月。

「那咱們就離開京城,雲遊四海。」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紛擾,他早已打算將半雪樓遷往他處,若他爹不願,那他便帶著舞兒雲遊四海,不再插手半雪樓之事。

「好耶!」她好開心、好興奮喔!「向大哥,有件事我一直不敢問你,雖然我已經知道答案,但我還是想聽你親口對我說。」她羞怯地偎入他懷裡。

「舞兒,離星玦對我而言已猶如一塊廢物,只有你才是我心中的無價之寶,這樣的回答,你可滿意?」

滿意,她當然滿意!衣扇舞抬起頭,重重地吻上他的唇。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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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欲知葉焚銀的動情過程,請看非限定情話F1095《惡主的侍婢》2.想了解齊鳳冥如何陷情,請翻閱非限定情話F1125《樓主的乞兒》

後記於兒

哈羅!最近天氣多變化,請隨時注意……咦,這好像是賣葯的廣告詞嘛!嘿,被發現了,其實於兒是因為想不出要用什麼話來當開場白,只好……

不過最近除了要小心天氣之外,更要注意那個喔!

哇!於兒當場被賞了記爆栗。

「到底是哪個呀?你說清楚!」原來於兒是遭到老姊的暗算。

可是沒辦法,誰教於兒心地善良,溫馴可人又——哈哈!膽小懦弱、欺善怕惡。吁,老姊終於走人了,所以以上言論不代表於兒立場。

不過嘛,於兒到底要大家注意什麼呢?

嘿,答案揭曉

就是一種很可怕很可怕的病毒,名字就叫……各位看倌一定知道於兒在說什麼,所以於兒就不羅唆了。

呵,別丟書寶寶喔!

好了,於兒就跟大家聊到這裡,因為於兒要去用功了。

咱們下回見。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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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主的備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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