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璽兒一聽小芽說于濤醒來至今,一直不肯進食,內心為他擔憂而疼惜不已。她幾次衝動得想跑去見他,但還是強忍了下來,就怕自己見著他之後,會承受不了心中的思念,而對他泄露無法割捨的傾心之情。

如果可能,她願意跟這樣的男人共度一生。雖然,他們認識只不過數天,但他那光明磊落、正義凜然的剛烈性子已深深打動她的心。姥姥的百般告誡也阻止不了她情竇初開,縱使天底下的男人皆如姥姥所說的薄倖,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愛上他。

然而,也許終其一生,她只能默默思念他,她的感情註定是沒有歸宿的。

「哼!那個臭男人,還以為自個兒是什麼東西,又把我端去的飯菜掃落一地。」小芽氣沖沖地走進璽兒的石室,皺眉噘嘴地生著悶氣。

小芽的抱怨聲打斷了璽兒的思緒。

「都第七天了,他還是不肯吃飯?」璽兒著急地問道。

小芽揮揮手,一副不在乎的表情。「算了,他不吃,餓死他好了,省得我每天還要準備他的飯菜。」

在沒遇見於濤之前,璽兒跟小芽一樣是個活潑愛玩的少女,甚至比小芽玩得還凶,成天只想找機會溜出去嬉戲。她的世界里,只有姥姥、小芽以及姥姥豢養的山林野獸。但在遇見於濤之後,她的世界全都變了,她變得多愁善感、變得斯文安靜,平常愛玩成性的促狹不再,宛如脫胎換骨地成了另一個人。

小芽的話讓璽兒再也無法按捺壓抑的情緒,她大聲疾呼:「不!我不要他死,就算從此以後,再也不能見到他,我也不要他死掉。」

面對璽兒突如其來的失控舉動,小芽一臉驚訝。「璽兒姐?」

姥姥說過,只要璽兒親手殺了莫罕王,回來赤霞山後,她自然會放了于濤。但璽兒除了沒把握可以殺死莫罕王之外,更沒把握姥姥會遵守協定,依約放了于濤。與其和老天賭上一賭,不如趁她們下山之際,偷偷放于濤離開。她無法肯定姥姥是否會出爾反爾,因為,姥姥一向都是獨裁專斷、一意孤行。

「小芽,璽兒姐一直沒求你幫忙過,對不對?」

小芽一臉疑惑地蹙著眉,點點頭。

「如果璽兒姐要求你幫我做一件事,你會不會答應?」璽兒又問。

小芽雖困惑,但馬上義不容辭地說:「你是我的好姐姐,別說一件,就算是十件、百件,我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有你這句話,不枉我從小疼你到大!」璽兒欣然一笑。「那麼,我要你在我跟姥姥出門之後,立刻放走石室里的那個男人,而且不準對他說我們的行蹤。」

「璽兒姐,你……」小芽頓時明白,璽兒這幾日的愁眉不展究竟是為什麼了。原來,璽兒真的喜歡上那個冷酷又無聊的男人,這下子可棘手了。

「若讓姥姥知道,她會殺了他的!」小芽替那個男人擔憂。

璽兒悲凄地說:「為了保住他的命,我答應姥姥陪她下山,刺殺莫罕王。」

「原來你真的答應姥姥殺人了!」小芽的口吻甚是驚訝。

「反正在姥姥手下,遲早都會走上這條路,我們是逃不出姥姥的手掌心的。」

「難怪你成天勤練劍術,原來就是為了這件事。聽說莫罕王宮高手如雲,而莫罕王身邊更是有高人如影隨形,你們此番前去,恐怕也不容易近得了他的身。」小芽年紀雖小,但聰明過人,這臨近國家的局勢,她可一點都不含糊。

璽兒一臉神情黯淡。「莫罕國這幾天正慶祝十年一度的鬼王節,而王宮肯定為這熱鬧的慶典而疏於防範。所以,姥姥認為這是最佳的下手時機。而且如果潛入王宮行刺失敗,我們還可以利用節慶最後那天,趁莫罕王親自率領文武百將前往祭壇主持大祭儀式時,再下手殺他。」璽兒說出姥姥的計劃。

「璽兒姐,你一向不喜歡打打殺殺,這次肯為了那個男人而答應姥姥的要求,已定是愛慘那個男人了,對不對?」小芽的心思頗為細膩。

璽兒的眼神凄楚迷離。「我對他的愛並不能讓姥姥同意,但是,我不後悔,起碼這輩子自己曾經愛過人。」

「那我替你去求姥姥,求她老人家成全你們。」小芽不自覺地展露了姐妹情深。

璽兒輕搖著頭,聲音滿是悒鬱,「沒有用的,姥姥不可能答應,只怕再去煩她老人家,她一怒之下會先殺了他。因此我要你幫我放了他,而且別讓他知道是我要求你做的,我不要讓他對我還有一絲牽挂。」

「這樣不是太委屈你了!」小芽為她抱不平。

「我要讓他以為我很絕情,不要他再記得我這個人,更不要他再踏進赤霞山一步。」璽兒是徹底死了心了,她的命早在讓姥姥扶養的那一刻,就給了姥姥,所以她從此不能有個人的愛恨情仇,這輩子只能替姥姥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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璽兒讓小芽先進來探視,得知于濤已熟睡后,她才躡手躡足地走進石室,站在石床邊審視那張令她千思萬想的臉龐。

他憔悴了!滿是鬍髭的兩頰,明顯地消瘦了一圈,讓于濤原本就稜線分明的五官,更為深刻、清晰。

若換作是一般人,在遭受如此重創又滴食未進的情況下,早就一命歸天了。而他竟可撐這麼久,究竟是什麼力量使得他意志堅定,鐵了心要跟姥姥作對呢?

璽兒坐上石床,纖纖玉手只是輕輕地貼近于濤的臉頰,沿著他臉部曲線往下滑,不敢直接摩挲,深怕會吵醒了他。

她見過山下許多的男人,但沒有一個男子像他這般豪情魁梧、冷傲卓絕。雖然他的衣著普通,但卻散發出異於常人的尊貴氣質,彷彿他天生擁有王者之風,而那氣宇軒昂、英氣逼人的儀態,更表露出他的不凡。

像他這樣卓越非凡的男子,竟會捨命相救她這個陌生的山林女子,教璽兒怎麼也無法猜透他的心思!

他是以何種心情來看待她這荒野女子?是否他對所有陌生的女子,都會路見不平而拔刀相助?也許她只不過是他伸張正義的對象之一而已,也許對他而言,她和別的女人並無不同,只要是他認為該救之人,他一樣都會挺身相救。

思及此,她的心不禁泛起陣陣的酸痛,原來,戀愛的滋味如此痛苦,尤其是像她這樣的悲情之戀,更令人備感椎心疼痛。

明日一別,她和他便成了永不相逢的浮萍,各自飄流他方。而今夜更是她今生今世見他的最後一面,往後,他的臉孔、他的身影都只能烙印在她腦中,然後又漸漸自她記憶中消褪。

可悲!這一生的愛戀,竟無可奈何地被埋葬了。眼一眨,晶瑩剔透的淚珠濕透了于濤的腰帶,璽兒這才驚覺自己的情緒快要決堤,趕緊轉身準備離去。

猛地,一隻手臂拉住她停在半空的小手。

「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于濤啞著聲音低喊。

他醒了!璽兒一楞,連忙抹去掛在雙頰的淚痕,才緩緩轉身。

「於公子,你是傷糊塗了吧!『救命恩人』這四個字,應該是我對你而言;若不是我,你早慘死在姥姥的掌功下。所以,你這條命還在我手裡,我若是要你死,你絕對活不過明天早上。」

她以刁鑽蠻橫的態度來掩飾自己的情感,若是在這時刻讓姥姥起了懷疑,那她一切的努力豈不是前功盡棄?

經過幾天的休養,于濤的元氣已恢復大半,而他雖未進食卻有隨身攜帶的珍貴葯丹調養,因此,即使數天下吃半點東西,還能保持體力與元氣,一般的行動並不成問題。只是,這內傷並非一時半刻就能痊癒,暫時,他不能再隨便運用內力,否則,好不容易初愈的內臟恐怕又會爆開。

他沒打算鬆開握住她小手的拳頭,但臉上卻滿是毫無表情的冷酷。「既然如此,何不讓女魔頭一掌劈死我,為何還要替我向她求情?」

璽兒心虛地迴避他的眼光,將視線落在石室門口。「你以為姥姥真會殺我嗎?她只是跟我合演那齣戲,故意玩弄你這個愚蠢的男人。」

「愚弄我?真是這樣?」于濤戲謔地揚起濃眉。

璽兒猛地回頭看他。「不然,你以為我會愛上你呀?別老土了,你還不夠格讓本姑娘愛上呢!」

「既然如此,那麼於某也要為所受到的愚弄,討回一些公道。」

瞬間,握著她纖纖細指的手掌一使勁,將她拉近自己的懷裡,于濤的雙唇片刻不遲疑地覆住她微楞而張的艷紅小嘴,一次又一次吮吻她那兩片令人垂涎欲滴的柔軟唇瓣,彷彿要吸光它所有的唇色。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不是以強悍的表情拒絕了他,為何他還對她做出如此誘惑人心的親密舉動?

璽兒很努力地想讓自己的腦筋保持清醒,使出全身力量想推開他,但即使他才大傷初愈,她仍推不開他的身軀,他如鋼般的身軀強硬地鎖住她的身子,讓她動彈不得。而她的意識也在他愈吻愈深的情況之下,逐漸離她而去,讓她沉浮在完全陌生的情慾之中,深深無法自拔。

于濤溫柔的舌尖撬開璽兒的齒縫,探進她雙唇間糾纏住她的舌瓣,輕輕地勾引、慢慢地摩挲,那柔嫩的觸感融化了璽兒的抵抗,讓她忘了應有的矜持。直到他已離開她的唇,她仍不自覺地深深沉醉在這令人暈眩的夢幻里。

「看來,你應該喜歡這種感覺,是嗎?」

于濤的一句話使得她如大夢初醒,而被他輕撫的雙頰更顯緋紅。

「誰說我喜歡?我討厭死了!你這不要臉的登徒子,不僅瞧了、還碰了人家的身子,如果我手中有一把刀,早就將你千刀萬剮、以示泄恨。」璽兒羞惱地說道。

「既然我瞧了、也碰了你的身子,為了你的名節著想,就請你委屈點,嫁給在下吧!於某說過絕不推諉責任,而這應是最好的解決之道。」即使離開了她的唇,他的手仍未歇著,手指勾著她的髮絲滑到她的臉頰,動作又輕又柔,曖昧極了。

不,不能心動,就算他真心動了情,也無法改變她的處境。璽兒硬生生地別開了臉,就怕自己的眼睛會對他泄露深藏的心事。

「少做白日夢!本姑娘不殺你,已經仁至義盡,你若敢再大膽調戲,休怪我不客氣!快放開我,臭男人。」

「不放,這輩子,於某不可能會放開你,你是我的妻子,璽兒。」于濤扳回她的臉龐,態度從容而不迫,眼神溫柔而多情。

有哪個女子在面對這樣卓絕男子的告白時,能不芳心蕩漾、怦然心動的?若不是一條無形的鏈栓住她的命運,她早感動莫名地就往他懷裡投奔,訴盡對他的款款衷情,無法自抑。

「隨隨便便就說娶我,你以為自己的魅力無窮,而本姑娘就一定會愛上你嗎?哈!實在太好笑了,如果你認為這樣,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猛地,璽兒朝他的肩膀擊出一掌,但她出力很輕,僅是為了讓他鬆手而已。但于濤卻吐出一攤鮮血,令璽兒嚇得忘了自己的作戲,連忙流露擔憂的神情。

「于濤,你不要緊吧?」璽兒緊張地叫道。

她什麼時候一手搭上他結實的手臂、一手拍撫他的背部,連璽兒一點也不自覺。她只知道一見他吐血的模樣,可嚇壞她了,暗地責備自己下手竟太重了。

事實上,于濤吐血是真的,但並非因為璽兒的那一掌太過用力,而是他運用內力正好逼出體內的瘀血。頓時,這讓他的筋脈順暢了許多。

「能死在你懷裡,於某死而無憾。」

「我不準,我不准你就這樣死掉。」璽兒急了,眼淚便撲簌簌地掉下來。

于濤無意捉弄她,見她真情流露的模樣,就知道她先前的冷漠全是偽裝的。

「傻丫頭,枉費你習武多年,連鮮血與瘀血都分辨不清嗎?」他心疼地抹去她臉上的眼淚。

定眼一瞧,璽兒果然發現地上那攤血並非鮮血,而是積在體內的瘀血。霎時間,她變了臉,重重地推開他的身軀。

「你這混蛋,人家為你這樣擔憂,你卻如此戲弄人家!」一時間,璽兒忘了矜持,真情流露地指控。

再怎麼樣,璽兒也只不過是十七歲的小姑娘,而且她的本性本來就善良,實在無法一直偽裝自己,將她的情感藏在面具底下。

于濤一傾身,勾到璽兒的身子,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你終於肯承認會為我擔憂了!」他溫柔的神情如捧著寶貝的搪瓷兒,小心翼翼地呵護著,深怕摔壞了它。

璽兒難掩絲絲的感動湧進眸中,卻仍倔強地拒絕承認她的情感。「你快放開我,臭男人,誰會擔心你,你少臭美了。」

于濤一雙情深意濃的黑瞳,直勾勾地凝視她水汪汪的淚眸,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以手指輕輕接住證據,挪到她眼前問道:

「若不擔心,為何還會流下淚珠?」

「我高興掉眼淚、還是哈哈大笑,都與你無關。」她雖然嘴巴硬要逞強,但仍是抑止不了不爭氣的淚水滑落。

「究竟有什麼好怕的?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承認對我動了情呢?是不是那女魔頭阻止你跟我在一起?若是這樣,你跟我遠走高飛,我們一起到那女魔頭找不到的地方生活。」于濤一心要帶她走。

「你現在還落在姥姥的手中,敢談什麼遠走高飛?姥姥對我有養育之恩,我絕對不會做出背叛她的事。」璽兒愈說愈激烈,她怕自己就快失控了。

「我看得出來,女魔頭對你並不好,否則,她怎忍心在我面前划你一刀!再毒的婆婆也不會做這種事,我怕有一天你真會被她殺掉。」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我沒空陪你在這兒瞎耗,識相的,就離我遠一點,否則我這女魔頭的弟子,心腸也沒好到哪裡去。」

璽兒再次推開他,並且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璽兒……」于濤氣餒地叫喚,恨自己不能一刀揮斷腳踝上的鐵銬,好好保護他心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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灑著淚水,璽兒直奔回自己的石室寢居,哭倒在石床之上。

那個傻子,她都這樣對待他了,他怎麼還如此執迷不悟,對她還不死心呢?不該再見他的!愈多的接觸便留下愈多的回憶,而現在,回憶只會讓她覺得更痛苦難堪,更難忘記自己曾如何深愛過這樣一個多情的男人。

在床鋪上哭到天亮,璽兒一夜未曾闔眼,當她收拾好包袱準備外出,姥姥已裝扮就緒,在石廳里等候。

「你昨晚又偷偷跑去見他了?」姥姥犀利的目光瞪著璽兒紅腫的眼。

「沒有,姥姥,璽兒答應不再見他了。」璽兒低著頭,心虛地否認。

出乎意外的,姥姥並未加以追問,只是一副勸戒的口吻說:「男人都是薄倖的東西,寵愛你時,可以把你捧在手中如寶貝般的呵護;若對你厭煩了,就會一腳將你踢得遠遠地,好似你是噁心的丑東西一樣。」

「璽兒明白,姥姥。」

璽兒心裡有數,姥姥痛恨男人的心態絕對與男人有關。但姥姥總是威嚴獨斷,教人問不得也勸不得,因此,她也只能默默地接受姥姥的命令。

「既然明白,以後可不能再犯這個錯誤,否則,我就將你的眼珠子挖出來,教你永遠都不能再受那些醜陋的男人誘惑。」姥姥惡狠狠地說。

「璽兒不會了。」她戰戰兢兢地回答。

「包袱帶了吧?去叫小芽出來,我還有話要吩咐她。」

姥姥話才落下,小芽就自動蹦進石廳。

「姥姥,什麼事?」小芽問道。

「我們現在就要下山,你可得好好看住石牢里的那個男人,要是讓他逃了,我唯你是問。」姥姥嚴肅地說道。

「放心,姥姥,那條鐵鏈沒有你身上的鑰匙,是解不開的,除非有人拿把斧頭來砍,否則他插翅也難飛。」小芽露出一臉天真的笑容。

「少耍嘴皮子,人你看牢就是了。」姥姥朝小芽訓誡一番,才對璽兒說:「套上桌上的那頂黑紗罩,我們該出發了。」

璽兒從命地罩上黑紗,遮住她瓷玉雕琢般的容顏。

小芽追隨她們至林間小徑,直到被姥姥趕回石屋。

「丫頭,回去了,我不在的這段期間,你可不許亂跑,尤其不能下山到村子里去玩,知道嗎?」姥姥再三叮嚀。

小芽噘著嘴、點點頭,「知道啦!又不準人家跟,也不準人家出去玩。」

「還頂嘴?快回去!」姥姥將小芽吼回屋去。

要是平常,逮到這個機會若不好好瘋一下,小芽肯定不會回家的。但一想到害璽兒離開的始作俑者還關在石牢里,小芽就提不起勁來玩耍。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踱回石屋,跑到關於濤的石室去,大聲地咆哮:「死人頭,你還睡?我璽兒姐被你害得下山去了。」

于濤原本僅是閉目養神,一聽到小芽的嚷嚷,倏地,他睜開了眼,驚問:「璽兒為何下山?」

小芽手指著他,罵道:「若不是因為你,她也不會被姥姥逼著做一件她最不喜歡的事情。」

「女魔頭又威脅璽兒做什麼?」于濤難掩心頭的怒氣。

「我問你,你是不是真心愛璽兒姐?」小芽不理會他的問話,徑自問著心中的疑惑,想要確定他的心意。

「璽兒待我情深意重,於某當然不會辜負她,不過,女魔頭有意阻撓我與璽兒在一起,因此,璽兒遲遲不肯承認像我一樣,對彼此一見鍾情。」

這時,于濤才驚覺昨晚璽兒神色有異,這麼多天來她一直沒來找他,卻在昨晚突然出現,莫非與眼前小姑娘所言之事有關?

「快告訴我,璽兒究竟上哪兒去了?」他愈想心愈不安。

小芽雖答應了璽兒的要求,但她要試探這男人是否真心喜歡璽兒,才值得她們冒著被姥姥處罰的危險來幫他。

「你會帶給璽兒姐幸福嗎?」

「只要璽兒肯跟我走,於某對天發誓,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于濤信誓旦旦地承諾。

小芽冷眼瞧他。「你能給她什麼?總不會要我璽兒姐陪你浪跡天涯吧?」她還記得于濤說過,他自己也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於某乃中原武林鷹夙堡三少主,璽兒跟著我絕不會吃苦。」

「那你還說自己是孤兒,原來是欺騙我!」小芽頓時一怒。

「若不是鷹夙堡主收我為養子,於某恐怕不能倖存至今。」

「你說的是真的?」小芽還是一臉懷疑。

「於某沒有必要騙姑娘。」

小芽稍斂怒氣,冷眼斜視著,說道:「好,你今晚等我的消息。」

于濤不解。「什麼消息?」

小芽賣著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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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赤霞山又陷入一片沉寂,煙霧依舊籠罩山林,陰霾之氣始終揮之不去。

小芽依約來到石室,而于濤正在禪坐,一聽有動靜,他立刻睜開眼睛。

「時間差不多,可以放你走了。」小芽走到于濤身旁,自髮髻上抽出一支細銀簪,小手靈巧地在銀簪上動了動手腳。

「是誰要你放我走?」他開口詢問。于濤不相信女魔頭竟會輕易放了他。

小芽不理會他的疑惑,一手抓起栓在他腳踝的鎖鏈,將變形的銀簪插進鎖頭,轉了轉之後,鎖鏈自動彈開剝落。

「你走吧!」

得到自由后,于濤並沒有顯露喜悅之色,反倒神色凝重地問:「是璽兒要你偷偷放我走?」

「叫你走就走,問那麼多做啥?」小芽沒什麼好臉色。

「若是女魔頭要放我走,你手上拿的應該是鑰匙而不是銀簪。」于濤肯定地下了結論。

小芽一臉不耐煩。「你這個人很煩耶,都叫你別問了,還一直問個不停!璽兒姐跟姥姥在早上已前往莫罕國,我拖到晚上才放你,是怕姥姥會突然折返,你連夜趕過去,天亮之前,應該可以到達貝喀城。」

「她們去貝喀城?」

「確實落腳地,我並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姥姥要她去暗殺莫罕王。」

于濤一驚。「莫罕王身邊高手如雲,以璽兒的身手恐怕近不了他的身。」

他已不止一次聽聞莫罕國的勇士驍勇善戰,被選入王宮保護莫罕王的更是菁英之選。璽兒雖然武功不弱,但尚不足以對付王宮裡剽悍的護衛群,那女魔頭應該也明白這點,為何仍要璽兒去暗殺莫罕王?她究竟有何企圖?

「所以我才要你趕去貝喀城,暗中保護璽兒姐,最好能帶她遠走高飛,別再讓姥姥逮到。」小芽終於鬆懈緊繃的表情。

「姑娘……」于濤欲追問詳情。

但小芽卻先開口說道:「我們姐妹倆,從小就被姥姥收養,姥姥雖對我們有養育之恩,卻一直限制我們的行動,不准我們和外界接觸。璽兒姐難得能碰上心儀的男子,但礙於姥姥的反對而不敢放手去愛,我希望她能得到幸福,所以,即使她吩咐我在放了你之後,不可對你告知她的行蹤,我還是要告訴你這件事。」

「謝謝你,姑娘。救命之恩,於某永銘於心。」于濤作揖向她致意。

小芽的表情轉變得可快了,她扮扮鬼臉。「少對我說謝不謝的,肉麻兮兮死了,要在這兒謝,不如快點去追璽兒姐吧。」

于濤不再多言,取回小芽交給他的寶劍,便立刻往莫罕國的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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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月老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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