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龍紹宇從剛才就一直望著五王爺被拖去處斬的方向,心裡感動於他總算報了他家的深仇大恨,不禁喜極而泣,淚水潸潸而下,
李雲飛在皇上宣布退朝,行了禮后,看到龍紹宇一副淚眼婆娑的樣子,心裡十分憐惜,卻礙於在宮中不能表現出來,
走出宮門時,李雲飛便施展輕功,一飛身就將他摟住往外面飛去。龍紹宇途中一直不停的掙扎,可是李雲飛卻都不予理會,直到飛到一個景色優美的湖畔才停了下來,
才一停下來,龍紹宇便開始發作了,他微慍道:「你怎麼在眾目睽睽之下就將我抱了起來呢?很丟臉的知道嗎?」
「我是見你落淚,卻又不知你為何而哭,又不好當眾問你,一時心急才會將你抱出來的啊!怎麼你還沒報仇前哭,報仇了后還是哭呢?我可是會心疼的。」李雲飛馬上接道,一邊說一邊將殘留在龍紹宇臉龐上的眼淚輕柔的拭去。
龍紹宇道:「我是因為我總算是報了龍家的仇,所以才喜極而泣的,你懂不懂啊!難不成你以為我天生愛哭嗎?」
「好、好、好,都是我會錯意了,我的好宇兒你這就不要生氣了。」李雲飛連忙打圓場道,還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撫他,龍紹宇這才較為舒坦,
「對了,這次說真的都是多虧了你,要不是你的足智多謀,恐怕那五王爺又要逍遙於法外了,我們龍家的仇得報,可真的是要感謝你的幫忙了。」龍紹宇娓娓道來。
李雲飛難得看到龍紹宇那麼認真的說著,於是也正經地回道:「宇兒,為何如此見外呢?我們已經算是兩人一體了,你的仇也算是我的仇,我當然要報啦!要不是因為我身上餘毒的關係,你也不會被抓去當人質,說到底,我還要感謝你呢!況且當年龍伯父、龍伯母也對我照顧有加,我這麼做也是應該的!」
「咦!聽你這麼說,難道你也認識我的父母嗎?為什麼你為認識他們呢?我怎麼都不知道,快說!」龍紹宇一時情急的緊抓住了李雲飛的衣襟。
「可能因為你那時只有五歲吧!才會將我忘了吧!你還記得你都喊我飛哥哥嗎?」李雲飛試圖要勾起他的回憶。
龍紹宇這才靜下來慢慢地開始回想,原來當年龍家滅門的事對他刺激太大了,每次只要回想起八歲以前的事情來,他便頭痛欲裂、心痛如絞。後來龍紹宇刻意遺忘以前的事,這才不會那麼痛苦。
「啊!我想起來了,可是你跟飛哥哥一點也不像啊!你真的是飛哥哥嗎?」龍紹宇回想了好久,這才想了起來。
「經過了那麼多年,人總是會改變的阿!不管如何改變,我永遠還是你的飛哥哥啊!」李雲飛訴說著他的心聲。
突然間,龍紹宇好像回想起了那最重要的部分,臉不禁羞紅了起來。
李雲飛察覺到他的改變,便試探問道:「宇兒,那你還記得你曾經跟我約定。要當我的新娘,這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龍紹宇一想到自己當年三言兩語就被他拐了就有氣,所以這時故意裝傻了起來,好不認帳。
「可是我看你明明回想起來了啊!我知道你一定是害羞才不承認,對吧!」
「不是、不是,我真的不記得了」龍紹宇耍賴道。
「是嗎?」李雲飛瞧他死鴨子嘴硬不得不使出絕招,那就是搔癢,因為後來他發現龍紹宇最大的弱點就是怕別人搔他癢了。
「哈……哈……哈……」龍紹宇被搔的笑倒在地上打滾,可是李雲飛還是不停止他的攻勢,持續地搔癢著。
龍紹宇終於再也受不了了,只得開口投降道:「停……停……我這就說實話了,不要再搔了。」
「快說。」李雲飛催促道。
「好啦!當年我的確是跟你約定說要當你的新娘,這下你可滿意了吧!」
「滿意……滿意極了,我的好宇兒你總算是承認了。」李雲飛邊說邊緊緊地擁抱住龍紹宇的身子,將他圈在自己的懷中。
「宇兒,我想帶你回我以前住的韶山去,因為我已經把那當成我的故鄉了,我想讓你瞧瞧我的故鄉,你說好嗎?」李雲飛低頭問道。
「好……好啊!」龍紹宇在他柔情的眼神下不由自主地答應了。
兩人便在湖畔訴說起了情話,伴著碧悠悠的湖水,以及偶爾飛掠過湖面的白鶴,再加上湖邊青綠樹叢里,綻放著五顏六色的花朵,在湖光山水的照映下,一切盡在不言中。
突然間,一陣驚慌失措的聲音劃破了他們打的正火熱的氣氛,只見旭日急急忙忙地趕過來喊道:「大人,不好了,你師父他病倒了
」
「什麼,師父他平時生龍活虎甚少生病,怎麼說病就病了呢?宇兒,我們趕快回去看看吧!」李雲飛聽了也著急了起來。
「那我們這就走吧!」龍紹宇也接腔道。
三人便飛奔回去了那宅邸,一回去果然就看到崑崙子病懨懨地躺在床上,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顯得不太有生氣。
李雲飛見了后,趕緊奔到床邊問道:「師父,你是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我全身上下都不太舒服。」崑崙子有氣無力地回答著。
「什麼,那可怎麼辦是好?」師父是李雲飛從小到大身邊最親的人,,這時一聽到師父這麼說,一時全都亂了方寸。
「讓開,讓我來瞧一瞧!」逍遙上人硬是把李雲飛擠了開來,便執起了崑崙子的手腕,開始把脈了起來。
他診斷了一下子后,便放下了崑崙子的手,笑道:「這老傢伙身體壯的跟牛一樣,哪會生什麼病啊!他生的是思鄉病,可能是離開韶山太久才會這樣吧!」
「什麼壯的跟牛一樣,你說話好聽一點好不好,我只是思念我在韶山的破房子、花花草草,這才會全身都不對勁了起來。」崑崙子坐了起身來罵道。
兩人又開始對罵了起來,李雲飛和龍紹宇看到崑崙子馬上就活蹦亂跳,已經恢復了朝氣的樣子,這才確認崑崙子的確是犯了思鄉病,而不是真的生病了。
李雲飛原本就有意思要退隱歸鄉,現在師父的思鄉病更是堅定了他的決心,因此他隔天就到朝上去請求皇上讓他辭官退隱。
皇上怎麼可能割捨得下這麼好的人才呢?便百般慰留道:「賢卿啊!是朕待你不夠好嗎?為何你年紀輕輕就想辭官退隱了,況且你才剛立下抓了五王爺這判臣賊子的一大功,朕都還沒來得及好好犒賞你呢!」
「啟稟皇上,五王爺那件事本來就是微臣份內應該要辦的,沒有什麼功不功勞的問題。加上微臣平生淡薄名利,只希望能跟所愛的人一起回到故鄉去就心滿意足了。
「聽你言下之意,好像已經有了意中人,本來朕還想把一位公主許配給你的呢!唉!真是可惜啊!」皇上感嘆的道。
「公主是金枝玉葉之軀,豈是微臣這介草民能承受得起,希望皇上三思!」李雲飛趕緊推辭道。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也不強人所難,可是辭官退隱這件事你真的不在考慮了嗎?」皇上不停地想挽留李雲飛。
「微臣的心意已決。」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就算朕硬將你留下來,也留不住你的心,好吧!朕准了你的請求,可是朕賞賜給你的那棟宅邸還是屬於你的,只要你有空就可以回來探望一下朕。」
皇上見李雲飛心意已決,怎麼都說不動他,也只能妥協了。
李雲飛聽到皇上終於答應他的請求,馬上大喜過望地跪下迭聲說著:「皇上英明,微臣謝過皇上的大德大恩。」
「免禮,朕也累了,退朝。」
文武百官一起叩頭行禮,恭送皇上的離去。
李雲飛總算是卸下官職了,他想趕緊把這消息分享給龍紹宇知道,於是加快了腳程準備回家去。
當龍紹宇一得知這消息后,差點高興地跳了起來,臉上發出喜悅的光芒。
李雲飛見了忍不住將他高高的舉了起來,就開始飛轉繞起了圈圈,直到龍紹宇被轉的昏頭轉向,急急喊道:「停……停……我……的頭…快昏了……」
「悉聽遵命,我的好宇兒。」李雲飛聽了他的話,便趕緊將他放了下來,望著微喘著氣的龍紹宇,那興奮泛紅的臉龐、鮮艷欲滴的紅唇,忍不住就低頭下去採擷龍紹宇的嫩唇。
兩人正耳鬢廝磨之際,突然聽到遠方走來的腳步聲,這才急急的分開。
原來是逍遙上人和崑崙子走了過來,他們一過來就疑惑的問道:「奇怪,你們兩個人為何如此興奮呢?是有什麼好事發生了嗎?」
「師父,我跟你說,皇上已經批准了我的辭官奏摺了,這不是很令人高興的事嗎?」別人都是被迫辭官,只有他是自動請辭,還高興的簡直要飛上了天,李雲飛想了想也覺得自己有點好笑。
沒想到崑崙子一聽馬上贊道:「做的真好,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兒啊!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回韶山去了。」
崑崙子樂的牽起了逍遙上人的手,逍遙上人也配合他,兩人竟高興的手舞足蹈了起來,比李雲飛他們更為誇張。
李雲飛在師父們高興忘情之際,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他低頭問著龍紹宇道:「宇兒,日後我們在韶山的生活,可不像待在這裡這樣如此舒適了,燒菜煮飯、洗衣……這些瑣事,全都要自己來,這些你都能夠忍受嗎?」
「我……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不管有多苦,不管在哪裡,我都願意陪著你。而且我以前跟師父隱居的時候,一切也都自己來,所以這都不成問題的。」
李雲飛一聽他這麼說,感動地用他的大手緊緊的將龍紹宇的茱萸包裹住,龍紹宇被他這一握,羞紅了臉,接著就低下了頭。
不過開心之餘,還是有許多事等著要去處理,像是皇上之前派給他這麼多的人馬也要加以解散,李雲飛便趕緊動作了起來。
他將絕大多數的人遣散了后,這才召來旭日和曉月這兩個得意助手,他望著他們開口道:「我相信你們都已經知道我已經不再是欽差大人了,所以你們也不用在追隨保護我了,隨你們想去哪就是哪吧!」
「不管大人您是不是欽差大人,我們永遠追隨你左右」旭日和曉月跪下異口同聲道,因為他們早已經被李雲飛的高風亮節所感動,覺得能隨恃在他身旁,是他們最大的期盼了。
「你們快起來,這樣跪著也不是辦法啊!」李雲飛聽到他們這麼說,心裡也十分的感動,便趕緊要他們起來。
「除非大人你答應了我們的請求,我們才願意起來」
李雲飛偏著頭想了好一會兒,這才終於想出了一個折衷的好辦法,他這才開口道:「好,我答應,不過以後你們的工作性質要改變一下,這棟皇上賞賜給我的宅邸在我離去后沒人可以管理,所以我希望你們幫我管理這宅邸,你們可願意嗎?」
「我們十分的願意,大人。」旭日和曉月見大人終於同意了,不管是什麼工作也願意接下來。
隔天,李雲飛帶著龍紹宇和師父們,收拾了一下簡單的包袱,就準備要離開京城了,宅邸里的人全都列隊出來恭送他們離去。
旭日和曉月站在最前頭,依依不捨地道:「大人,只要你有空一定要記得回來京城看看我們啊!」
「我會的,你們放心。」李雲飛坐在馬上回道,他的身前坐著龍紹宇,兩人互相依偎著。
「好了,不要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連我也快捨不得走了。」崑崙子受不了這離情依依的畫面,於是先發難道。
「嗯!那我們就要走了,旭日和曉月你們自己也要保重喔!」龍紹宇也依依不捨的說著。
「好,那我們這就啟程了。」李雲飛說道,在這樣下去不舍下去也不是辦法。
於是一行人便騎著馬,頭也不回地狂馳而去,龍紹宇在途中仍然頻頻回頭張望旭日和曉月,多虧李雲飛緊緊握住他的腰,他才不至於掉了下來。
曉月看著他們絕塵而去,終於再也忍不住哭倒在旭日的懷中,旭日拍撫著她的背道:「你不用擔心,大人他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說完后,兩人仍依依不捨地望著李雲飛他們離去的方向,卻已經看不到一絲絲蹤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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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往韶山的路途遙遠,當他們前進到半路時,便停下來休息一下。
這時崑崙子疑惑道:「奇怪,你這老頑童怎麼還跟著我們,我以為你祇是跟我們一起出發而已,難不成是要跟我們一起回韶山去是嗎?」
「對啊!我的徒兒到哪去我也去哪啊!所以我也要一起到韶山去。」逍遙上人不甘示弱地回道。
「哼!你徒弟我還沒話說,可是你啊!我們韶山一點也不歡迎你,上次你偷采我韶果的仇我都還沒報呢!現在又想去我那白吃白喝啊!」崑崙子氣惱道。
「都已經過了幾十年的舊帳了,你還把它翻出來說,果真是老頑固啊!要說的話大家來說,我可是你寶貝徒弟的救命恩人耶!這樣總可以抵銷了吧!」
一句話把崑崙子堵得死死的,要是說不的話,豈不是顯得他重視那韶果勝於他徒弟嗎?
正當兩人正爭執不下時,李雲飛終於開口了:「師父,你以前不是都感嘆下棋都找不到一位好對手,現在就有一位最好的人選了啊!你還不好好把握嗎?」
「對啊!師父你也少說兩句吧!大家要好好相處,相逢即是有緣,可見你跟崑崙子前輩很有緣啊!才會正好都遇在一起。」龍紹宇也幫腔道。
「誰跟他有緣啊!」這時兩人卻十分有默契地異口同聲反駁道,且頭分別往不同方向轉了過去,不過在他們心裡卻都偷偷地同意了龍紹宇的話了。
李雲飛和龍紹宇這時都躲到旁邊暗笑,因為覺得師父像小孩子一樣愛鬧彆扭,不過他們倒也不強逼兩位師父和好,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事情到後來總會好轉的。
他們連著趕了好幾天的路,總算是到了韶山,果然滿山遍野開滿了淡黃色的韶花。
當龍紹宇看到矗立在山頭上的那間宅院時,一眼就愛上了它。
雖然他也很喜歡『惜雨軒』,可是這宅院跟真正的大自然融合成—片,跟韶山的景物搭配起來可說是渾然天成、相得益彰啊!
「這裡一點也不破嘛!虧你還說是破房子。」逍遙上人也驚嘆道。
「那只是我謙虛好不好啊!這裡可是我跟徒弟幾年前又重新翻修過的,一磚一瓦親手砌出來的,來,讓我帶你進去瞧瞧吧!」崑崙子眉開眼笑地說著,難得逍遙上人稱讚他,他當然要讓他看看這地方的特別之處啦!
讓兩位老人家先進去后,李雲飛和龍紹宇這才尾隨了進去,在經過那麼多天的跋涉奔波后,大家都已經累了。
等他們經過下午的歇息后,很快又已經到了夜晚時分。李雲飛跟龍紹宇在用過晚飯後,兩人信步走出屋子,到外面散一下步。
李雲飛帶著龍紹宇走到了一片被樹叢團團包圍住的山坡草地坐了下來。
龍紹宇一頭霧水地跟著他走,因為李雲飛跟他說要帶他去一個好地方,當他也跟著坐下時,四處張望了下,卻沒發現什麼奇特的東西,只看到一片片的樹叢,正心想該不會雲飛騙他吧!
「宇兒,你看看上面。」李雲飛指了指上方。
「哇!真是太美了!」龍紹宇抬頭一看竟看到滿天的星斗閃啊閃的,讓他眼花撩亂,感覺自己好像漂浮在天空,被那些星星包圍住的感覺。
連彎彎的月亮也好像正對著他們微笑,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他們籠罩住,這裡美的難以用筆墨來形容,果真是一個好地方,雲飛並沒有騙他。
「小時后,我只要心情不好就會來這裡看星星和月亮,這樣在月光的洗禮下我的煩惱好像都煙飛雲散了。」李雲飛訴說著他的心聲。
「我也深有同感。」龍紹宇贊同道。
「傳說中人死後會化身為星星,保護著在地面上的親人,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龍紹宇又突然接道。
「那當然是真的啊!他們當然也會化身成星星來守護著你,還有我相信龍伯父和龍伯母在天之靈要是知道你替他們報了仇,一定會十分開心的。」
「真的嗎?聽你這麼說,我的心頓時豁然開朗起來了。」龍紹宇那麼多年來心中的大石總算是卸了下來。
因為當年那滅門一案發生時,他竟跑了出去街上玩,在他內心深處總是有一份深深的愧疚感,經過李雲飛的開導后,他完全想開了。
「當然是真的,宇兒,我何時騙過你呢?」李雲飛凝視著他說道。
「嗯!那你愛不愛我呢?」龍紹宇想更加確定李雲飛的心意。
「宇兒,你問的這是什麼傻問題?我打從十歲那一年見到你,就已經愛上你了,而現在對你的愛意也只會增加不會減少,那你呢?」
「我……我也愛你。」龍紹宇支吾了好久才說出來。
「再多說幾次,這是你第一次開口說愛我。」李雲飛感動地要求道
「我愛你……我愛你…………這行了吧!」龍紹宇由於受不了李雲飛這柔情的攻勢,只得急急地將這些話說出來。
李雲飛這才心滿意足的放過他,他牽起了龍紹宇的手,深情款款地道:「你也永遠是我的最愛!」
「你也會是我今生唯一的愛。」龍紹宇答道。
兩人的手緊緊地交握著,在月光的見證下,交換著一生一世的誓約,夜更深了,屬於情人的夜晚才正要拉開序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