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結果沈靜一覺醒來，發現自己還在泡浴缸里，不過水已從熱水變成了冷水。

所以她等於是被冷醒的。

糟糕！希望別感冒才好……

本來還想回公司看看自己的工作是否已經被人頂替，這下她還是再休息一天吧！

打定主意后，沈靜出了門下了樓，準備去買早餐——

「御偉，你在這裡做什麼？」一下樓就看見他在門前徘徊，沈靜還真的有點措手不及。

「你終於回來了。我每天都在這裡等你回來，你知道嗎？」白御偉一見到佳人，隨即眉開眼笑。

不知怎麼的，沈靜突然覺得他的笑容很刺眼……她有些不耐地問，「有什麼事嗎？」

「我說過我想解釋……」

白御偉不死心的再度開口，想讓沈靜知道他一直不曾忘記她。

「抱歉！恕我不奉陪。」他還真不會挑時機，現在她正心煩著呢。

「為什麼？」總得給他個理由吧！

「因為我沒興趣再聽你那無謂的借口！」對於已經跟她不相關的人，她真的不應該再客氣下去。

否則到頭來麻煩的人又是她……

「難道對你而言，我們的過去不再有意義？」只是一次的錯誤，就再也不能挽回？

「御偉，我說過我們之間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請你認清這個事實，我們好聚好散。」

難道他還不明白，早在他將她推到那群人的手中時，他們之間就完了？

「對不起！可我真的是身不由己……」白御偉再次道歉，只是為時已晚。

「你除了這句話，還有別的台詞嗎？」當初她是那麼相信他，甚至對他死心塌地，結果呢？他竟然把她拿去抵債！

就算她接受他的道歉，他們之間也已經不可能了呀！

「我現在只是想關心你，請你先不要拒絕我的心意好嗎？」白御偉很努力地表示他的真心真意。

「我想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他以為他是誰？想來干涉她的生活……他還不夠格！

「你真的對我毫不留戀？」白御偉痛心不已的質問。

靜真的這麼絕情，一點也不念以前的情分？

沈靜也不想再多做辯駁，隨口打發道：「我想是的。」

「不！你不是那種人……」白御偉仍自以為是的否定她的話。

「至少我很誠實。」為什麼他就是不肯面對事實，要如此執迷不悟呢？

「我不信！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此刻白御偉只盼她能再次接受他。

「是嗎？包括你的命？」沈靜冷冷的問。

「這……」白御偉整個人傻住了。

「不願意？」沈靜提高聲調挑釁道。

「靜，你別跟我開玩笑了……」

「往口！不準再叫我的名字！」沈靜心底又起一陣厭惡，不悅地斥責。

「那你要我怎麼做？」白御偉還想知道還有沒有挽救的可能。

「去找屬於你的女人，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這是她唯一可以給他的忠告。

「為什麼拒絕我？我保證一定可以讓你幸福的！」白御偉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幸福？幸福在哪裡？你告訴我啊！」沈靜話聲更冷。

「我……」白御偉不懂自己又哪裡說錯了？

「別傻了！對我來說，那很可笑！」幸福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詞罷了……

自從遇見炔昊天，她更是不知道什麼叫做幸福。她只覺得現在的自己一直墮落著，無可救藥的墮落……

「靜，你不相信我？我……我真的很愛你啊！」白御偉急著表明心意。

「愛？這更可笑！」沈靜不屑地輕笑出聲。

為什麼還有人這麼盲目的相信愛情呢？

愛情果然荼毒人至深啊……

「你……」白御偉從未見過沈靜如此尖銳的一面。難道他的靜真的變了？

「還不快走？」一直在暗處觀察的炔昊天終於再也看不下去的出面解圍。

「那我先走了……」

發現自己的醜態全都落入另一個男人眼底，白御偉無言以對，只能選擇落荒而逃。

沈靜回頭不悅地瞪了炔昊天一眼。他來做什麼？害她錯失好好罵醒剛才那個獃子的機會。

不過也罷，她總不該太過無情……

於是沈靜轉而閑散地問，「你怎麼來了？」

她才回到自己的公寓，一下子就來了兩個訪客呢！

「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你……」

其實炔昊天是在害怕，害怕她昨夜的不告而別是為了其他的理由——

「我已經好多了，你可以放心。」沈靜相信他不是為了這樣的理由來找她。

看他剛才突然出現，就知道他一定是等了有好一會兒了！

「真不像平常的你……剛才你只差沒把他給殺了！」打退情敵他雖然高興，但是見她難得激動的模樣，他還是擔心。

「誰叫他犯了我的忌諱！」活該自作自受！

「連直呼你的名字也不行？」炔昊天笑問。

「不用你管！」沈靜幾乎是嘶吼出聲。

要怎麼說、怎麼做，都是她的自由！他管不著！

「靜，這麼說來，呼喊你的名字，就是我一個人的專利啰。」炔昊天對於能獨享她的一切，感到心甜如蜜。

「你……我不跟你說了！」這傢伙老是抓她語病，她不跟他說下去總行了吧！

「等等，我有話要說。」炔昊天不放棄的追了上去。

「有事明天再說。」沈靜用力踩著階梯，決定回公寓睡個回籠覺。

順便看看可不可以拋開這些惱人的傢伙！

「我可以進去坐坐嗎？」他還有很多話想問她。

「不可以！」沈靜直言拒絕。

她從來沒讓外人進去她的住處。因為她不想把自己的隱私呈現在別人面前。

「為什麼？」炔昊天著實好奇。她為何這麼神秘兮兮的？有什麼他不能看的東西嗎？

「不需要理由。」沈靜煩透的大吼。

她就是不想讓他進門，哪需要什麼借口？！

「我偏要進去。」見地越是想要掩藏，炔昊天越是打定主意非進去一探究竟。

於是他用力推開門，大刺刺地走了進去。

「喂！你……」

攔不住他，沈靜只有生氣的跟在他後頭進屋。

「看起來不錯，很溫暖！」炔昊天嘖嘖有聲的贊道。

雖然格局小了些，但是柔和溫暖的布置讓這個小窩有家的感覺。

「看夠了就快回去！」見他四處打量她的住處，沈靜渾身不自在極了。

他到底想怎樣？明明說要放她走，難道他又後悔了嗎？

炔昊天靜默了許久，才突然冒出一句話，「靜，為什麼昨夜不告而別？」

「我是看你睡得很沉，不想打擾你。」沈靜勉強找了個理由敷衍道。

「不只這個原因吧？」他倒想看看她還要逃避多久，才肯跟他說實話！

「你到底想聽什麼？」既然他不滿意她的答案，何不直接告訴她他想聽什麼答案？

「我想聽你的真心話。」炔昊天指了指她的心窩。

「該說的我都說了。」她自認已經把自己的想法說得很清楚了。

炔昊天再也受不了她的隱瞞，憤而言道：「難道我們得重溫舊夢一次，你才肯說出真話？」

非要他提醒他們曾經如何的親密，她才肯誠實的面對他？

「你敢？！」沈靜聽他如此口無遮攔，當下大怒！

「為什麼不敢？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情？」炔昊天不諱言自己的心痛。那都是源自於她的不誠實……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沈靜真的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拒絕聽他的一字一句。

「你知不知道，一覺醒來卻看不到你，讓我真的好難受！你知不知道，我很怕那只是一場你認定的交易，之後你就會離我遠遠的！」

她能想像當他醒來，身旁卻不見人影，那種像被拋棄一樣的痛楚嗎？

當時他腦中有許多想像畫面，讓他的心像快死了一般……

「我已經不欠你了，不是嗎？」沈靜終於衝口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靜，你不是說真的……」炔昊天有點不能接受。她的一句話證實了他最害怕的猜測……

「請讓我獨處一會兒。」沈靜手指向門邊，正式下逐客令。

「說清楚，我就還你安靜。」炔昊天仍執意要她講明白。

「你很煩人知不知道？！」沈靜挫敗的喊。她現在的思緒亂極了，根本不想再和他討論下去。

「那是因為你！」除了她，還有誰能讓他這樣低聲下氣？！

好，既然他要聽，那她就說！

沈靜慢慢道出她從來沒有透露過的心思，「我們之間並不是建立在你情我願上頭，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你強迫了之後，這才和你有了這層牽扯不清的關係……你可以說它是愛嗎？至少我沒有辦法這樣說服自己！」所以他口中的愛情全是他的一面之詞罷了，她才不承認！

「你從沒試過接受我，怎能下斷言？」愛情怎能預設立場？不該是這樣的……

「我試著接受你，然後再用後悔來鞭打我的心？」她不想落入這種悲哀的境地！

或許她太怯懦，但她不想讓自己後悔！

「所以你要放棄我？」炔昊天小心翼翼地說出內心最害怕的假設。

「我想，我從來沒有認真過。」沈靜毫不留情地道。

或許她曾經動搖過，但她不會讓它繼續下去！

「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他拉過她的身子，激動的情緒讓他差點沒法呼吸。

靜怎麼可以否認一切？難道那些擁抱、那些激情都是假的嗎？

他不信！

沈靜想斬釘截鐵的否認，無奈一接觸到他的眼神，便立刻敗下陣來。

她沒法否認自己的心也曾動搖過……

「靜，你根本是在欺騙自己！」炔昊天緊緊握住她的手，不許她逃脫。

「這也是我的自由，不是嗎？」他總不能限制她的思想吧？

「很好……」既然她偏要選擇他最不喜歡使用的方法，那他也無話可說！

炔昊天放開鉗制住她的手，開始解開自己的扣子。

「等等！你又想做什麼？」沈靜有些慌了。

「我想到一個讓你不再自欺欺人的好方法。」炔昊天眼光凌厲地直勾著她，解下自己腰際的皮帶，向她邁進。

「不……」沈靜一直往後退去，腳步已經站不太穩。

那雙黑眸充滿慾望，她太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靜，你知道嗎？要避免傷害除了逃避，還有更好的法子……」炔昊天慢條斯理地道。

「是……什麼？」沈靜困難且猶疑的問。直覺告訴她，先逃要緊……

炔昊天微微一笑，脫掉了襯衫。「如果先讓自己傷得更重，之後的傷害就不會覺得痛了，也不會有受傷的感覺，你說對不對？」

「不要！我不喜歡這樣……」那等於是心已死呀！

她才不要！絕對不要！

「我就決定要那樣做！」就讓他們兩個人一起沉淪在痛苦中吧！

「夠了！我不准你胡來！」被壓制的身軀無法動彈，沈靜慌亂地想推開他。

「昨夜都肯乖乖配合，為什麼這次拒絕我呢？」炔昊天頂著她的額溫柔地問，大手還有意無意地撥弄她的髮絲。

沈靜再也無法逃避，在他有意無意的撥弄下終於道出了實話，「那是因為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這麼說來，昨天是你心理準備做得太好，才捨得丟下我一個人……那麼，為什麼這次我得放你走？」

「你膽敢再碰我的話，我一定會恨你一輩子的！」沈靜威脅道。

這個壞蛋，他的話根本不能相信！

她還以為自己已經飛離他的掌握，結果卻還是在原地打轉。

難道這輩子她註定逃不開他了？

她真的不甘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