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一年一度的聖誕夜,最適合單身貴族狂歡的夜晚。

齊壅是台灣商業雜誌上,排行有名的前十大黃金單身漢,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狂歡的機會。

一想到家裡的季彤,他越是逃避的縱酒狂歡,與眾多女人玩樂笑鬧,享受以往最熱中的狂歡快感。

但他玩興全無,縱使美女在懷,也不覺得是種享受!

一整個晚上,齊壅不知道自己是吃錯了什麼葯,總覺得渾身不對勁。

每一個眼神、每一次轉念,他竟然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季彤!

他越是想排除那種怪異的感覺,就越揮之不去,越是故意荒唐放蕩,他的心底就越感空虛,像是遺落了什麼。

說好徹夜不歸的狂歡夜,他卻不到十點就回到了家門。

下了車,他故意扯出一抹肆意的笑容,甚至刻意露出衣領、頸子上的幾枚熱情唇印,證明他精彩的一夜。

一踏進大門,他以為會看見一張寫滿孤單的臉龐,但意外的,迎接他的卻是滿室的冷清。

該死的,她跑到哪兒去了!

齊壅第一個念頭,是她搜集不到有利的情報,回到穆隆身邊去了,但隨即他推翻了這個可能性。

她的東西都還好好的放在房間里,就連重要的手機,也放在床邊櫃忘了帶走。

惟一可以確定的是——她走得很匆忙!

齊壅緩緩下樓,恨透了此刻心底那種、該死莫名的落寞與惆悵。

他恨恨的在沙發前一坐,卻突然在桌上發現一張,方才沒發現到的紙倏。

老哥,我帶寂寞的季彤上「天堂」去玩啦!

別太急著找我們!

你最親愛的弟弟

是啊!這小子真是親愛得讓人想掐死他!竟然趁著他不在,帶季彤上那種地方去?!

他對此刻胸口漲滿的憤怒,有剎那的錯愕,他在乎她的程度,竟然像是在保護自己的財產!

他對自己腦子裡的念頭感到可笑,但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那臭小子無緣無故把季彤帶到那種地方去,不正擺明了存心不良?若再順便灌她兩口酒,那她豈不真正入了虎口?

齊壅利落撈起鑰匙,毫不猶豫的往門外沖。

他是去阻止那小子鑄下大錯,以免他對穆隆的女人做了什麼,而惹禍上身,他理直氣壯的這麼告訴自己。

熱鬧的「天堂」pub充斥著熱鬧歡樂的氣氛,一年一度的聖誕夜,讓眾人陷入前所未有的狂歡氣氛中。

齊壅火速的衝進pub,終於在一個隱密的角落找到兩人。

「老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不甘寂寞!」

一看到齊壅出現,齊熙笑嘻嘻的看著他。

「你還真敢說!」齊壅仍是氣得咬牙切齒。

這臭小子!明明居心不良,還敢端著一副諂媚的笑臉賣乖!

「齊壅,不要怪齊熙,是我自己要跟他來的!」

一旁的季彤趕緊開口幫腔道。

這小子!不知道用什麼法子收買了季彤——齊壅悻悻然的暗咒一聲,徑自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仰頭喝盡消除火氣。

「唉——」那是她的!季彤急忙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看著他的嘴就正好湊在她曾喝過的位置,無法自制的,她想起了那天清晨的吻。

「咦?彤彤,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突然間,齊熙像是看到什麼奇景,大聲的嚷嚷起來。

「呃……大概是太熱了吧?」季彤飛快低下頭,掩飾臉上更加深的紅暈。

彤彤?齊壅狐疑的來回看著兩人?怎麼才一杯酒的時間,兩人的關係就變得這麼親密?

「老哥,我帶彤彤去玩玩。」

正狐疑間,齊熙已經迫不及待的拉著季彤要往舞區跑。

一臉乖巧的季彤,立在一旁沒有說話,眼神中似乎流露著渴望。

他冷冷掃她一眼,僵硬的表情就像個鬧彆扭的孩子。

「去啊!」他一臉滿不在乎的說道。

季彤垂下眼,及時掩飾一閃而逝的失望,迅速轉身跟著齊熙往人群里走。

目送她纖美的身影離去,齊壅很難形容那是什麼感覺,只好用一室的喧囂熱鬧來暫時麻痹自己。

一整個晚上,他強忍不斷想追逐她身影的衝動,跟自動巴上來的女人,玩得好不開心。

「彤彤,不能再喝了!」

PUB另一頭,齊熙正滿頭大汗的勸阻,拚命往嘴裡灌酒的季彤。

剛剛他半開玩笑的濯了她一杯雞尾酒,誰知道這一喝,她竟然欲罷不能,喝上癮了。

剛開始他有點戲耍她的意思,但齊熙不敢玩得太過火。

雖然齊壅自以為掩飾得很好,事實上連他都看得出來,他對季彤的感覺絕不像嘴裡說的那麼簡單。

不過撇開她情婦的身份不說,季彤還真是個令人出乎意料單純的女孩,別說是老哥了,連他也忍不住喜歡上她!

「我還要……喝……」季彤打了個酒喝,雙眼迷濛的模樣看起來格外可愛。

「你要是真喝醉了,我老哥會扒掉我一層皮的。」齊熙雖然陶醉,卻忍不住打從心裡直發毛。

季彤瞥了眼角落裡玩得正起勁的齊壅,含糊不清的說道:「他才不會在乎!」

「我真搞不懂你們兩個,看起來簡直像對賭氣的情侶!」

齊熙遙望著另一頭角落裡,擁著女人開懷大笑的齊壅,納悶的嘀咕道。

「我們才不是什麼情侶,我只是他……他的……房客……」

季彤含糊的低嚷著,將一口分不清苦辣滋味的酒灌進嘴裡。

是的!她喜歡在身體里蔓延的那股漂浮與鬆弛感,這樣她看到那抹被一群女人圍繞的俊朗身影時,心口才不會有股近乎窒息的疼痛。

齊熙已經不敢去算她到底喝了幾杯,只能邊惴惴不安望向大門的方向,暗自盤算著該不該先逃之夭夭。

「齊熙——」

「嗯——」齊熙兩眼盯著大門,心不在焉的應道。

「我……好想吐——」

「喔,好!」齊熙虛應一聲,卻突然像被電到似的跳了起來。「什麼?你——你———」他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完蛋了!這下老哥八成會把他剁成肉醬。

他忙拉著起季彤就往齊壅的方向走。

「把她還給你了!」

齊熙急忙把搖搖晃晃的季彤推進他懷裡,順便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你可終於把她帶回——」齊壅一定睛,瞥及懷裡醉態可掬的美麗臉蛋,當下恨恨的咬起牙怒罵道,恨不得賞他兩拳。「你這臭小子!你把她——」

「不能怪我,是彤彤一直搶酒喝。」齊熙一臉無辜。「不過彤彤這個樣子真可愛!」

見齊熙陶醉的看著她嫣紅的小臉,齊壅幾乎可以看到他嘴裡閃閃發亮的狼牙。

他趕緊將季彤的臉蛋擁進自己胸口,避開弟弟那雙色迷迷的眼睛。

「可愛個頭!」齊壅咬牙罵道。「看你做的好事,她這樣子,非鬧上一整夜不可!」簡直是醉得一塌糊塗。

「那不是正好?醉醺醺的小綿羊,吃起來一點也不費事哩!」齊熙一臉邪惡的朝他擠眉弄眼。

「去你的!你把我當成什麼?催花辣手?」齊壅不屑的呻道。

「好吧!既然你嫌她麻煩,那我把她帶回家好了。」齊熙乾脆的伸手想拉她。

「休想!」他保護性的將季彤攬進懷裡護著。

依季彤這副不省人事的樣子,比小紅帽還要脆弱,怕不被齊熙這個被著人皮的大野狼,一口吞進肚子里才怪?!

「好了、好了!沒事你可以滾了!」齊壅不耐的擺擺手打發他。

「真小氣!」齊熙埋怨的瞥了齊壅一眼,悻悻然的踱開。「好啦!沒梁子了,我要回去了!」

看著齊熙瀟洒的走人,卻丟下爛攤子給他收拾,齊壅恨恨的暗自記下這筆賬。

不出他所料,喝醉的季彤果然是又哭又鬧!

她含糊的囈語他沒有一句聽得懂,倒是她不聽指揮在房子里四處遊盪,近乎撒野的胡鬧讓他筋疲力竭。

好不容易她終於躺下了,卻又開始說著只有她自己懂的囈語,不時還參雜著細細的啜泣。

他難以想象,平時看似成熟冷靜的季彤,胡鬧起來會讓人這麼頭痛。

不經意的,他發現他的輕拍可以讓她安靜下來,為了圖得一夜的安靜,他索性上床躺在她身邊。

只是,這樣的「義舉」實在需要一點自制力。

看著她緋紅似霞的嬌俏臉蛋,以及襯衫上不經意扯開幾顆扣子,及已然半露的酥胸,一股血氣直往齊壅的頭頂上沖。

剛才還信誓旦旦的宣稱自己是君子,一看到眼前令人血脈賁張的誘人畫面,他已經快成了半頭狼人。

他甩甩頭,強迫自己清醒。

好不容易,她終於安靜的睡著,他雖然大大鬆了口氣,卻有點捨不得下床了。

睡著的她,有種安寧恬靜的美,雪白的肌膚、長長的睫毛以及兩片潤澤飽滿唇瓣,美得讓他想嘆息——

他的長指輕劃過她細嫩的臉龐,眼底有絲迷惘。

她是這麼美好!

聰明、美麗,成熟且獨立,有個幾近無瑕的靈魂——

但——為何她偏偏是穆隆的情婦?!

她在睡夢中偎近齊壅,伸手抱住他的健臂,他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她兩隻小手將他抓得好緊。

那種被依賴的感覺,讓毫無防備的他胸口驀的一緊。

他不明白,一點也不明白——

為何面對這個令人難以捉摸的女人,他總會有種莫名的煩躁?那是向來玩慣愛情遊戲的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最讓他不可思議的是,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跟女人躺在同一張床上,卻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懷著一腦子的紛亂思緒,他終於恍恍惚惚的陷入睡夢中。

躺在齊壅身旁的季彤,看似陷入半昏睡中,卻清楚記得,一隻有力的大掌,以出奇溫柔的力道輕拍著她,哄慰著她入睡。

那細心的照顧,與身旁令人備感安全的溫暖,讓她有種前所未有的幸福!

一種幾近平凡,卻溫暖的幸福!

睡夢中的她,唇角竟牽起一抹輕不可見的笑容。

齊壅一早忍著頭痛醒來,發現昨晚胡鬧大半夜的季彤,已經不在身邊了。

只不過,他頭痛不是因為宿醉,而是睡眠不足。

他緩緩步下樓,遠遠就聽到廚房傳來聲音。

來到廚房門口,他的神志頓時清醒了一大半。

真是一個令人賞心悅目的畫面!

瓦斯爐前的季彤,身上正穿著他的襯衫,過大的襯衫蓋至她的大腿,露出一大截雪白勻稱的美腿。

他就這樣盯著她在流理台前忙碌的窈窕身影,幾乎入了迷,直到一股燒焦的氣味驚起了他。

他迅速甩了下頭,摒去腦中擾人的遐思專心面對她。

「什麼味道?」

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季彤一驚,急忙轉過身面對他,用身體擋住鍋子里的東西,倉皇得像做了什麼壞事。

「你……你起來啦?」

「你在做什麼?」他警戒的眯起眼,心裡始終還是無法撤下對她的防備。

「沒……沒有!」

季彤忙不迭的搖頭,神情里的慌張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這個女人該不會正準備在他的早餐里下毒吧?齊壅不得不懷疑。

「我看!」

他不由分說的推開擋在爐台前的季彤,只見爐台前只有一隻平底鍋,裡頭躺著一片焦黑稀爛得慘不忍睹的「殘骸」。

「這是什麼?」齊壅很賣力的研究。

「荷……荷包蛋!」季彤心虛的觀他一眼。

「你在煎蛋?」他不敢置信的來回瞪著季彤跟鍋子。

要不是銅子里的東西看起來有點彈性,他還當真以為是木炭。

「我沒有親手做過……」季彤心虛的聲音越來越低。

真是見鬼了!

她連心虛的樣子都美得要命,嫣紅似火的臉頰,幾乎讓他別不開眼。

他猛的回過砷來,倏然別過頭去,利落的一手抄起鍋子。

「我來!」

「你會做菜?」季彤吃驚的瞪大眼。

齊壅丟給她一個「等著瞧」的笑容,利落的拿起另一個鍋子,一手倒油,一手打蛋,一個形狀完美的蛋已經鋪在鍋底。

她看著他專註的好看側臉、挺拔的鼻,性感的薄唇,不覺出了神……

「我警告你最好別這樣看我!」

突如其來的喑啞警告,讓季彤驀然一驚。

她漲紅了臉蛋,急忙低下頭。

鍋子里的蛋正迅速的膨脹。

站在晨曦中的她,如此清新而美麗,粉嫩的臉蛋白裡透紅,略顯凌亂的長發被散在肩上,看起來卻別有一種性感風情。

她是這麼的美麗動人,而且還——很會演戲!

他緊緊盯著她,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表情。

他提醒自己,她是別有目的,千萬別被她的美麗給誘惑,也別被她無邪的模樣給騙了!

她是穆隆的情婦,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只是,他的理智卻怎麼也說服不了逐漸高漲的生理亢奮。

因為,他鼻端嗅到的,全然不是荷包蛋的香味,而是她淡雅得沁入心扉的幽香。

再也顧不了手裡已經煎得金黃漂亮的荷包蛋,齊壅突然撲向她,吻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蛋……」季彤在他嘴裡含糊的提醒道。

齊壅知道蛋還在鍋子里吱吱作響,但此刻他哪管得了這麼多?

他渾身早已因強烈渴望她而緊繃得發疼,只想從她身上汲取、那令人迷醉的甜美饜足自己。

在齊壅技巧的逗弄下,季彤的抗議只剩細碎的呻吟。

像是不滿足於這種隔閡,齊壅一手急切得近乎粗暴的扯開她身上的襯衫,只見幾顆可憐的扣子,瞬間飛出了原本的位置。

「你到底對我下了什麼魔咒,總是能輕易撩起我的慾望——」

齊壅在她胸前低喃著,喑啞的嗓音聽來既狂亂又憤怒。

「你不能——」

齊壅遽然低下頭,饑渴的再度封住她的口。

她的抗議很快變成了呻吟,齊壅像一把火,燒光了她所有的理智,只能讓感官跟著他一起飛舞。

他知道季彤絕不是普通的女人,絕碰不得——

但,老天!他實在抗拒不了這魔女的魔力!

他遽然關上爐火,一把將她抱起,一步步往樓上而去。

齊壅以為,迎接他的將會是一次完美的結合,他怎麼也沒料到——

「痛——」

季彤的尖叫驚醒了齊壅。

他疑惑的微微抬起身,才發現雪白的床單上,已染上一小塊鮮血。

「你——」齊壅相信自己張口結舌的樣子一定滑稽透頂,但他實在太過驚訝,驚訝得來不及掩飾。

「我……我……」

季彤別了眼他青黃交錯的臉色,羞窘得幾乎想逃下床。

「你是處女?」齊壅說不出這種複雜的感覺,是驚喜還是錯愕。

季彤咬著唇沒有開口。

「我要你說!」齊壅咬牙低吼道。氣憤自己自始至終竟料錯了一切。

「我是處女又怎麼樣?可笑嗎?」她的眼中已經沁出淚水,卻仍倔強的咬著唇瞪視著他。

「你——」他複雜的瞥了眼身下她美麗的姣好胴體,不敢相信穆隆的女人竟還是——處女!

穆隆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心情複雜得根本已經無法思考。

季彤誤以為齊壅震驚的表情是嫌棄,羞憤的伸手想推開他,不料,卻意外引爆了慾望。

「別動!」齊壅咬著牙嘶吼道。

她這樣亂動,他根本沒辦法思考!

自尊嚴重受損的季彤根本不理他,羞憤的想推開他下床,不料,她這一動,卻遽然點燃了慾望的火花,宛若滔天巨浪般的慾火,猛烈的淹沒了齊壅的理智。

「你這個魔女!」

喑啞的低吼一聲,他偉岸的身體迅速覆上她,也同時封住她抗議的小嘴。

晨光中,兩人的身軀纏綿的相互交纏,直到雙雙發出一聲滿足的低吼與嬌吟。

「我愛你——」

季彤在獲得莫大狂喜的那一刻,竟不知不覺的喊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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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婦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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