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七八0年英格蘭仲夏黃昏
價值不菲,佔地大到無法計量的華麗城堡坐落於海拔五百公尺的山上,它的一切都是由最頂級的材料建造而成,例如,它的外牆上了一層黃金漆,不是黃金色的漆,麗是貨真價實的黃金。
另外,除了一般該有的設施之外,城堡中還有私人森林、牧場、馬場等等。
這座城堡名喚格坦利亞堡,它的主人在十四年前,也就是他十七歲那年,英勇救出身陷危機的皇室重要成員,國王為了感謝他,便將這座本欲拿來當離宮的城堡賜給他,本來還想替他封爵,卻教他婉拒了。
被微風吹起,宛若陽光般耀眼的金色髮絲、形狀美好的俊眉、妖媚卻冷酷的雙色瞳眸、高挺完美的鼻子、性感的薄唇、完美無瑕的雪膚、高瘦結實的身材,臣服在阿道夫.路西弗無窮魅力下的人們多如過江之鯽,他的美讓女人又妒又愛,讓男人不由自主的沉淪,巴不得能永遠擁有他、把他鎖在身邊,永遠不放手,可是至今為止,沒有人能走進他的心房。
他雖然受到眾人的崇拜,可是他的心卻是孤獨、寂寞的。
輕揚唇角,他將柔軟的金色髮絲抓在手中把玩著。
約莫十分鐘后,敲門聲傳來。
放下頭髮,他一如往常的沒有回答。知曉主人習慣的管家歐恩說了聲抱歉之後便自己開了門。
「主人,凱薩琳小姐和哈得斯公爵來訪。」歐恩恭敬地稟告。
「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他坐上窗檯,視線落向黃昏的天際。
「主人,這樣好嗎?公爵他們大老遠跑來……」歐恩雖然了解主人不喜歡與人交際,但得罪皇室的人總是不妥。
「是他們自己要來的,我可沒求他們。」他連國王都不放在眼裡了,何況只是個小小的公爵。覺得他很狂傲嗎?沒錯,他是的。
「我知道了,那我會告訴他們說主人已經睡了。」話落,歐恩退出房間。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后,他離開窗檯,走向酒櫃,拿出國王送給他的一瓶被珍藏了二十年的高級葡萄酒。
為自己倒了杯酒,他輕輕晃動手中的高腳杯。此時的他,模樣比平常更加誘人,若讓人看見這樣的他,那個人絕對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將髮絲撥至耳後,他慢慢的品嘗葡萄酒。
突然,他感到一陣不適。
驚覺發生何事的他趕緊丟掉手上的杯子,他萬萬想不到,竟然有人如此大膽,敢在他的酒里下毒。
之後,來不及求救的他就這樣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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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0二年義大利米蘭暮冬深夜
纖細手指輕輕滑過高高抬起的修長美腿,女子優閑的泡在浮著玫瑰花瓣的超大型按摩浴缸里。
紅棕色長直發披散在雪白的香肩上,有型的黛眉、長而翹的黑色睫毛、細長的動人褐眸、厚薄適中的柔嫩朱唇,一百七十公分,比例完美的身材,吹彈可破、毫無缺點的美麗肌膚;女子名叫景藜嫿,出生於台灣,現年二十三歲,是世界知名的頂尖模特兒。
撥了撥水面上色彩繽紛的玫瑰花瓣,她輕合雙眼、姿態慵懶。
兩個小時前,她剛走完一場新裝的眼裝秀,加上之前的排練,累得她只想好好睡一覺,工作雖然辛苦,她卻一點也不後悔走上模特兒這一行,因為這是她從小到大的夢想。
伸了伸雙手后,她起身離開浴缸走到蓮蓬頭下打開水龍頭,溫熱的水經由頭頂流過她優美的身段……
沖好澡,正準備圍上浴巾的她忽然聽到一聲奇怪的聲響,像是有東西掉下來一樣……
「該不會是有小偷吧?」不對啊,她明明把門窗都關好啦!
深吸了一口氣,她圍上浴巾,手拿馬桶刷,小心翼翼的打開浴室門。
「誰?是誰?」她警戒著,擔心真的有小偷闖進自己的房裡。
沒有等到任何回應的她摸黑走向電燈開關,打開房間大燈后,眼前的景象讓她震驚得瞠目結舌。
天啊,好美!躺在床上的人美到讓她差點忘了呼吸。
不對,現在不是讚歎的時候,這個人怎麼會在這裡?她明明把門窗都鎖好了,況且這房間要有磁卡才能開門,他是怎麼進來的?更奇怪的是,他不是來偷東西,而是來霸佔她的床,真的很怪!
放下馬桶刷,她躡手躡腳的走近鵝黃色圓形大床。
如此靠近的看著無故出現的陌生人,她更吃驚了,這個人是她這輩子見過最美的人類,仔細一看,他居然還是個男人。
天啊,太不公平了,一個男人居然長得那麼美?她以為自己已經夠美了,可和眼前的他相比,她根本不夠看。
怪了,他的嘴唇發紫耶,是中毒嗎?如果是,那……對了,送他去醫院。
她打電話到飯店櫃檯,請服務生上來幫忙。掛上電話后,她趕緊穿上衣服。
不久后,門鈴聲傳入,她前去應門。
「快,幫我把他送到醫院去。」
「是,景小姐……」
服務生也被男人的美貌奪去了心魂。
看他們口水快要流下來的模樣,讓景藜嫿甚感不悅。「喂,你們幹嘛?動作快點,想死人啊!』
服務生回過神,合力將男人抬下床,準備把他送到最近的醫院去。
景藜嫿率先離開房間,走在服務生的前頭,還不時回頭看臉色發紫的陌生男人,在心底期盼他能平安渡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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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風格外冷冽,景藜嫿站在窗邊,雙手環抱身子,看著已經昏睡了好些時候的陌生男人。
醫生說,他中毒了,幸好及時被送到醫院,如果再遲一點,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不過,真的很奇怪,他到底是怎麼進到她房間的?唉,他一直不醒,她又不能問他。
她整晚沒睡,為的就是等他醒來問個清楚,幸好她近期內都沒有排工作,要不肯定會被她的經紀人罵到臭頭。
還有,他的服裝也很奇怪,她覺得那像是古代歐洲貴族穿的服飾,莫非他真的是古代的貴族?
「怎麼可能,現在是西元二OO二年耶!不可能,一定是我想太多了,說不定這是他去租來的服裝。」自言自語完,景藜嫿一邊搓揉雙手,一邊走向病床,拉了張椅子坐下。
就在她快要抵擋不了睡意時,床上的人有了動靜。
見狀,她馬上清醒了。「喂,你醒了嗎?」
俊眉緊皺,阿道夫.路西弗緩緩張開沉重的眼皮,表情痛苦的問:「你是誰?」
「我叫景藜嫿,你中毒了,這裡是醫院,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她撥開他額前的髮絲,語帶關切。
「中毒?該死的,可惡!」他難掩心中憤怒的咒罵著。
她把他扶起,讓他半躺著。「你要不要喝點水?」
他愣了一下後點頭。
「那你等等,這裡沒水了,我去外面倒水,馬上回來。」話落,她拿著透明茶壺離開病房。
不一會兒后,她回到病房,親自喂他喝水。
「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你為什麼在這兒?歐恩呢?」
「誰是歐恩?你的朋友嗎?我不認識他,還有,是你無緣無故跑進我的房間,躺在我床上的。」她覺得他的態度很傲慢,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耶!
「你的房間?不可能!」他清楚記得他是在自己的城堡、自己的房間里喝了葡萄酒,然後中毒昏倒的。
「我幹嘛騙你?本來就是這樣嘛,你該不會是失去記憶吧?」怪了,醫生明明說他是中毒,又沒傷到腦子,怎麼會失憶呢?
她問話的同時,他也完全清醒了,打量著站在自己身旁素夫謀面的女人,她的美引起了他的高度興趣,可是她的打扮讓他皺了皺眉,她竟然將一雙修長的美腿裸露在外。
「看夠了嗎?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住在哪兒?我幫你打電話給你的家人,請他們過來照顧你。」身為模特兒,她早就習慣別人的注視。
「電話?那是什麼?」他不解地反問。
「你不知道電話是什麼?不會吧!」在現在這個社會裡,就算很窮也不會不知道電話吧,更何況他看起來不像窮人。
「現在是什麼時候?」他突然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差不多早上六點,你餓了嗎?」她還在奇怪他為何不知道電話。
「我不是要問這個,我是問……」他有預感,她的答案肯定很嚇人。
「哦,我懂了,今年是西元二OO二年啊。」不會吧,連今年是哪一年都忘了,真是糟糕了。
「你沒騙我?」他想確定,說不定這女人是在唬他。
「你這人很奇怪耶,這有什麼好騙的啊?」她又不是吃飽撐著。
「你是中國人?」他答非所問。
「這……算是吧。你知道自己是誰嗎?」如果不記得,那就嚴重了。
「阿道夫.路西弗。」他幾乎已經確定自己來到了兩百多年後的未來。
「呼,還好你還知道自己是誰,你等等喔,我去叫醫生過來。」放下手中的杯子,她離開床邊,走出門口。
不一會兒后,她回到病房。
「你一個人住?」沉默半晌,他忽然提出問題。
「嗯,有什麼問題嗎?」她邊整理頭髮邊反問。
「我要住你家。」他的語氣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嗄?你要住我家?」幹嘛住她家,他沒有家嗎?
「對,你既然救了我,就該負責照顧我。」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時代及國度,除了她,他無法信任信何人,所以他賴定她了。
說什麼鬼話啊,早知道她就不該那麼好心。
就在這時,醫生、護士來到病房,他們替阿道夫做了檢查,確定他已無大礙,只要好好休養便能恢復健康,之後他們便離去了。
「不說話就表示你答應了。」他得意的輕揚唇角,就算她反對,他還是會賴著她,直到他回去自己的世界。
「不行啦,你幹嘛不回家?」她的觀念雖然開放,可她覺得將他留在身邊是種危險,一種美麗的危險。
「我家不在這裡。」他據實以告。
「那……」她與他四目相對,呼吸頓時變得紊亂。
「怎麼樣?」他向來不喜歡別人話說一半就不說。
「你的眼睛好美,而且兩邊顏色還不一樣,左眼藍色、右眼綠色,天啊,真是太美了。」
她不禁懷疑,他真的是人嗎?怎麼會美成這樣?美到讓她以為他是天使、是神,是不屬於這世界的。
「你剛才本來要說什麼?」讚美的話他早已聽到麻木,所以沒有太多反應。
「我要說我可以幫你找住的地方,如果你擔心沒人照顧你,我再幫你請一個傭人,對了,你的工作呢?」她再過兩個月就要離開米蘭到倫敦去了。
「我不要,我要住你那裡。還有,我沒工作。」他固執地道,除了她,他不要任何人介入他的生活。
「再說吧,反正你還有幾天才能出院。」她真的不想與他同居,但他似乎很堅持,她要落跑嗎?
「嗯,從明天開始,不許你穿這樣的裙子出門。」總有一天,她會是他的,他無法忍受別的男人欣賞她美麗的雙腿。
「什麼?」她一時反應不過來。不許?他以為他是誰啊?
「我不要別人看到你的腿,記住。」話落,他背對她躺下。
聞言,她更震驚了,他該不會看上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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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多小時前,景藜嫿告訴阿道夫說她要去買東西,馬上回來,但一直到現在都還不見人影。
「路西弗先生,吃飯了。」送飯來的護士可是突破重重難關,打敗了眾多敵手才搶到這個機會的。
「剛在我房裡的那個女人呢?她回來了嗎?」阿道夫看都不看餐點,他只想知道景藜嫿的下落。
「你是說景小姐嗎?她大約五個小時前離開,之後就沒回來過了。」護士瞬也不瞬的盯著阿道夫,被他的美貌深深吸引。
「我警告你,別這麼看著我,小心我挖掉你的眼。」阿道夫厲聲警告,若是在自己的世界,他不會還出聲警告她,而是會直接動手。
他的目光令護士心懼,她放下中餐后,逃難似的離開病房。
冷冷的瞥了餐點一眼,他一點食慾也沒有,心想那女人是故意不回來,還是出了什麼意外?
他想去找她,可是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他還擔心兩人會擦身而過,怕他前腳一踏出醫院,她後腳隨即回來,所以他決定再等等。
等到夕陽西下,他還是沒見到想見的人。
「該死的女人!」他怒火中燒,直覺她是故意扔下自己不管。
他氣得拿起床邊矮柜上的杯子,使勁的往門上砸去。
「哇,怎麼回事啊?那麼大聲。」
聽到東西摔破的聲音,本欲開門的景藜嫿嚇了一跳,轉動門把的手也停了下來。
不到三秒,她又聽到相同的聲音。
「他是不小心弄掉東西,還是在發脾氣啊?」她要進去嗎?進去了會不會遭受池魚之殃啊?
「還是先閃人,等會兒再來好了。」
不行,萬一他是碰倒了什麼東西,受傷了怎麼辦?還是進去看看好了。
「我要進來了。」敲了兩下門,她還擔心他沒聽到,所以故意放大音量說話。
見到來人,阿道夫怒火更盛,「該死的,你跑到哪兒去了?一去就是十個鐘頭。」
過去,阿道夫幾乎是沒發過脾氣,正確地來說,是沒人敢惹火他,可她卻讓他失去了控制。
「凶什麼啊你,我突然有事要做,不行嗎?況且,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耶,一聲謝謝都沒有就算了,還用那種態度對我。」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做什麼事?有比照顧我重要嗎?」他要她把自己的事放在第一順位。
「你……算了,我聽說你沒吃中餐,是身體不舒服嗎?有沒有請醫生過來看看?」要不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依她的脾氣不是掉頭走人,就是給他一拳。
他看著她,沒有回答。
她被他看得心頭小鹿亂撞,所以也沒有說話。
毫無預警的,他伸長手臂將她拉入懷中。
她嚇了一跳,除了工作,這是她第一次那麼接近男人。
「做我的女人。」他在她的耳邊,輕聲的霸道命令。
她又被嚇到,心想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他要她當他的女人?
「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了,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離開我半步。」他對她有著獨佔欲,也有著依賴,見不到她,他會不安。
「你在發燒嗎?我們連朋友都稱不上,憑什麼那樣命令我?」老天爺啊,上帝啊,佛祖啊,請保佑她,希望她不是救了個瘋子。
「就憑我是阿道夫.路西弗,而你是我的。」只要他想要的,他就能得到手,懷裡的這個女人自然也不例外。
天啊,她真的遇到了瘋子,一個自以為自己是神,世界都以他為中心運轉的超級自大男。嗚,歹命啊,第一次救人,卻是這種後果,怎麼辦?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看見她懊惱的表情,他納悶地問道。
「呃,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放開比較好逃跑,呵呵!
「不放!」讀出她的不良企圖,他笑得很「善良」。
「臭男人、王八蛋、瘋子!」什麼嘛,救人反被欺負,還有啊,他幹嘛笑得那麼迷人?想迷倒她,好對她怎樣嗎?門都沒有!
「你說什麼?」他聽不懂她的話,不過他猜她應該是在罵他。
「要你管,你這個死沒良心的,早知道你那麼惡劣,我就不救你,讓你死掉,找閻羅王聊天去。」她鼓起腮幫子,氣呼呼的說著。
「你真有趣,哈哈……」她賭氣的可愛模樣讓他笑出聲來,這是自雙親過世后,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這樣笑。
聞言,她更火大了,於是她不顧形象的咬上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