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沒有多言,阿道夫態度冷傲的轉身離去。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景藜嫿追上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我誰都不要。」阿道夫心情複雜的睨著既陌生又熟悉的她。
不要凱薩琳的原因很簡單,就是不要;至於景藜嫿嘛,就稍稍複雜了點,阿道天不是個仁慈的男人,不會大方到去替別人養老婆、孩子,倘若今日她沒有身孕,他或許會把她留在身邊,不可否認,他確實對她有意思。
「都不要?有沒有搞錯啊,你是怎麼樣,把我當霸王餐是不是?吃了卻不想認帳,是不是個男人啊你?」在與他邂逅,而後不知不覺愛上他之前,景藜嫿不是個會為了貞操,甚至懷孕而纏若對方不放的女人,但現在不一樣了,她纏定他了,誰教他要碰她,誰教他要讓她愛上他呢。
「我根本不認識你,哪來的不認帳。」假如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種,他絕對會負起塞貝任,但他對她確實……沒有印象。
「不認識我?天啊,你真的把我忘了?」景藜嫿大受打擊,她本以為他可能是心情不好,在跟自己鬧脾氣,沒想到是真的。
聞言,哈得斯、凱薩琳重燃希望,因為他們又有贏得阿道夫的心的機會。
「哼,原來是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自己跑來纏著阿道夫不放啊,真是不知羞恥,同樣身為女人,我真是替你感到丟臉。」以為自己扭轉了局勢,凱薩琳開始口沒遮攔起來。
「死八婆,你講話給我客氣點,我纏著阿道夫如果叫不要臉、叫不知羞恥,那你不是一樣嗎?你替我丟臉,我還想幫你挖個洞,讓你把自己埋起來哩。」景藜嫿不甘示弱的回嘴,她可不是個會被白白欺負,忍氣吞聲的女人。
「你……」凱薩琳再次被她堵得語不成句。
「我怎樣?說啊,不要以為你是貴族就可以隨便羞辱人,我告訴你,別人怕你,我可不怕。」景藜嫿生氣地說,長那麼大,她從未被如此對待過。
「阿道夫、哈得斯,你們看她啦,」凱薩琳無話反駁,只好擺出弱者的姿態,搏取在場男人的同情。
「搞什麼啊,是你先罵我的耶,我都沒哭了,你哭什麼啊?」景藜嫿心煩地說。一方面是因為凱薩琳的眼淚,另外更因為阿道夫的遺忘。
被她這麼一吼,凱薩琳哭得更凶。
懶得理會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個笨女人,阿道夫轉身便離去。
見狀,景藜嫿旋即追了上去,她要跟他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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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地牢前,阿道夫突然停下腳步,跟在他身後的景藜嫿就這樣撞上了他。
「好痛,你幹嘛忽然停下來啊?」輕揉被撞紅的鼻子,她不滿地抗議。
「跟夠了沒有?」他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反問。
「沒有,你要去哪兒?」她好奇的詢問。
「不關你的事,別跟著我。」他可是阿道夫.路西弗,哪有向一個陌生女人報告行蹤的道理。
「你確定不讓我跟?」她表面看似不在意,內心其實在冒火。
他沒有回答,逕自走進地牢。
走沒幾步,他又停了下來,因為在他身後的那個笨女人……
「哎呀,好熱啊,我如果把上衣脫掉,可能會涼快些,嗯,就這麼辦吧,真是熱死我了。」她故意大聲嚷嚷,為求逼真,還解了兩顆鈕扣。
就在她準備解開第三顆扣子前,他快一步的阻止。「笨女人,你這是在幹什麼,瘋了是不是?」
「咦?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她不答反問,拉開他的手,再解了顆鈕扣,美麗酥胸若隱若現。
他妒火、怒火齊燃,急忙幫她扣上扣子。
「幹嘛啊,很熱耶,我不要扣啦!」她是真的很熱,不只是因為天氣,更因為被他氣得冒火。
「閉嘴,該死的笨女人,你竟然在大庭廣眾下做這種事。」他怒不可遏,不顧她的反對替她扣上扣子,就連原本沒扣的也扣上了。
「喂,你想勒死我啊,第一顆不用扣啦。」她受不了脖子被束縛住,那會讓她感覺呼吸困難。
看她好像很痛苦,他勉為其難的解開第一顆鈕扣,要不他真想把她當木乃伊,密不透風的包起來,免得其他男人看見她的好身材。
「呼,舒服多了,現在讓不讓我跟啊?如果不要,那我就……」她剛才之所以肯做些小小的犧牲,就是為了嚇嚇他,讓他肯讓自己跟著他。
俊眉緊皺,他抓著她的小手,再次走進地牢。
見到他,負責看守人犯的侍衛恭敬喚道:「主人!」
冷應一聲,阿道夫放開景藜嫿的柔荑,走向最盡頭的牢房。
「呵呵,阿道夫,你來看我啦,我好開心喔,呵呵……」鐵欄杆后的犯人一臉痴傻的笑著。
「這是怎麼回事啊?」景藜嫿一臉不解,心想這男人到底犯了什麼錯,阿道夫要這樣對他?照她看來,男人應該是愛上了阿道夫,難道就因為這樣,所以被關進地牢?不、不會的,阿道夫不是那麼殘忍的人。
「你是誰,憑什麼站在阿道夫的身旁,走開、走開。」犯人突然發狂大喊,甚至想衝出牢房毆打景藜嫿。
景藜嫿躲到阿道夫身後,重複方才的問題。
「把他給我綁起來。」
侍衛領命打開牢房。
「阿道夫,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到底做錯了什麼?」不知真相的景藜嫿覺得男人好可憐。
「下毒。」瞥了眼不斷掙扎的犯人,阿道夫憤恨回應。
「下毒?天啊,原來就是他害你的啊,為什麼?他不是愛你嗎?」景藜嫿驚呼,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
「他得不到我,所以就想殺了我,這樣夠清楚嗎?」
犯人原本是格姻一利亞堡的下人,對阿道夫一見鍾情。
「天啊,太瘋狂了吧,愛不到就要殺人。」知道事實后,她對男人的同情心瞬間瓦解,取而代之的是驚訝、鄙視。
「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知道我被下毒?」看著男人被侍衛制伏后,阿道文轉身看向景藜嫿,表面平靜,心裡卻有著滿滿的疑惑。
「是啊,不過詳細情形你還是不要知道得好,免得嚇死。」像她到現在都還無法完全接受自己穿越時空的事實。
「說!」她愈不講,他愈想知道。
「不好吧!」她是為了他著想耶。
「不說就離開我的城堡。」他冷著一張俊顏威脅。
「好,我告訴你,但你可別說我在胡說八道喔。」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說就說,怕他不成。
阿道夫淡然頷首,在這同時,犯人突然瘋狂起來,他沒有出聲,用眼神示意侍衛敲昏他。
「大概兩個月前的某個晚上,我洗好澡之後,看見你昏睡在我的床上,我把你送到醫院去,醫生說你中毒了,然後……」她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一切。
他愈聽眉頭皺得愈深,心想這女人若不是在說謊,就是想像力過盛。
快說到兩人第一次發生關係時,她停了下來,小嘴微嘟。
「怎麼了?」他雖然不太相信她的話,卻很喜歡聽到她的聲音。
「不說了,你根本不相信,說了也是白說。」真不公平,如果要忘,為什麼不讓她也一起忘掉。
「我要聽,說下去。」他霸道地命令。信也好,不信也罷,他就是要聽。
「不要,你又不信,幹嘛浪費時間。」她故意跟他作對,他愈是想聽,她愈是不說,誰教他要把她忘了。
「是這樣嗎?那就算了。」讀出她的念頭,聰明的他於是將計就計。
「咦?真的不聽?」其實他如果肯求她,她是可以再說下去啦。
「是你不說。」丟下這句話,他率先走出地牢。
她跟上他,心急地喚道:「走慢點,這裡很暗耶!」
他沒有回應,自顧自的往前走,卻也放慢了腳步。
她扶著牆,小心翼翼的走著,在心裡罵了他不下數百次。
就在走到轉角時,不熟悉地形的她險些跌倒,幸好他反應夠快,扶住了她,
「小心。」他不自覺的放柔嗓音。
她本想發脾氣,可一聽到他的聲音,卻只是傻呼呼的點了下頭。
「手給我吧!」一開始,他很氣她帶著其他男人的種來投靠他,可如今卻捨不得丟下她,會變成這樣,他始料未及,心想自己大概是瘋了。
傻傻的哦了一聲后,她把手伸向他。
他握住她的小手,帶領她走出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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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道夫,我想留下來。」離開地牢后,景藜嫿隨即告訴他自己的決定。
「你不去找孩子的父親嗎?」很奇怪的,他問這句話時竟然會心痛。
「嗄?孩子,這個嗎?」她滿臉疑惑的指著自己的肚子。
「不然呢?」一想到她和其他男人在床上的情形,他便醋意橫生。
「我就是來找我孩子的父親啊!」啊,對喔,她怎麼忘了,阿道夫不記得她們之間的事,當然也不會曉得他就是孩子的爹,她怎麼那麼笨咧。
「你是說你肚子里的種是我堡里的人的?」該死,他突然很想殺了那個佔有她的男人。
「嗯,對啊,你是不是很想殺了他?」她看得出他的眼睛在噴火。
「那男人叫什麼名字?我會要他負起責任的。」氣歸氣,他還是不忍她們母子孤苦無依。
「確定?不反悔?」呵呵,話是他說的,可別想賴帳。
「有什麼好反悔的。」若要說後悔,他只後悔沒有早點遇到她。
「奸,那我告訴你,我孩子的父親就叫阿道夫.路西弗,聽說他好像是格什麼堡的堡主,你應該和他很熟吧。」熟,當然熟,還熟到不能再熟呢。
「是我?不可能,我根本沒碰過你。」他不是不想負責任,但他對她真的沒印象,要不像她這麼特別的女人,他哪會忘記。
「你有,只是你忘了,記得我剛剛說的話嗎?我們的第一次就是在病房裡,我沒有騙你,是真的。」若不是看在他失憶的份上,她真想一拳揍扁他。
「這太奇怪了,兩個月前,我根本沒去過醫院。」據他了解,他中毒昏倒不過是半個月前的事。
「你有,但不是在這裡,而是在兩百多年後的倫敦,至於為什麼時間上會有差距,我想是因為空間不同的緣故。」唉,很奇怪吧,她居然與一個古人在「現代」邂逅,此刻又來到「過去」與他重逢。
「這太難以相信了。」什麼兩百多年後,她在做夢嗎?
「我也覺得很難相信,但這卻是不爭的事實,除非你之前騙我,騙我現在是一七八0年。」雖然難以置信,可事實就是事實,勇敢面對吧,她可是宇宙超級無敵大美女,才不會這樣就被打倒。
他沒有反應,努力的吸收、咀嚼她所說的「真相」。
「先別想了啦,有件事我很好奇,你打算怎麼處置下毒害你的人啊?」死是一定的,但怎麼死呢?
「死!」他說得簡單,卻很駭人。
「這個我知道,方法呢?砍死他,還是……」她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會仁慈到放了對自己不利的人。
「你有什麼意見?」他把問題丟回給她。
「我啊,嗯……如果是我,我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就是毒死他啰。不過你又沒死,唉,不管啦,那種蠢到因為得不到就想毀滅對方的笨蛋,死了也沒啥好同情的。」更重要的是因為他傷了她最在乎的人。
「你這個女人真夠狠的。」不過他喜歡,因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聰明的人當然要學會保護自己。
「呵呵,好說好說,話又說回來,我剛才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她只是形式上問間,不管他的答覆如何,她留定了。
「我無法相信你的話,回你該回去的地方。」他又恢復慣有的冷漠。
「哦,是嗎?那我就不客氣啦,我的房間在哪兒?還是說,我可以和你同房?」
「笨女人,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若不是對她有意思,他早就叫來侍衛把她轟出城堡了。
「蠢男人,這裡就是本美女該去的地方,聽懂了沒有?」她學他說話,話落便自顧自的走開。
一個箭步,他擋住了她的去路。
「麻煩讓讓,我渴了,想找東西喝。」她已經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了。
他沒有說話,沒有讓開,心情複雜的望著她。
鼓起腮幫子,見他像雕像一樣動也不動,她乾脆自己移動。
他從背後抓住她的手,一個使力便將她帶入懷抱。
抗議言語未出,她便被他奪去了說話的權力。
就彷彿魚遇到水一樣,當他一碰到她便無法罷手,恨不得能永遠如此。
永遠?多奇怪的想法啊,有過那麼多女人,他第一次湧現這樣的念頭,而且對象還是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發覺他有些不認真,她主動把舌頭伸到他的嘴裡,想讓他暫時忘記所有煩惱,專心在彼此的吻上頭。
他化被動為主動,吮吻柔嫩朱唇、勾纏丁香小舌,汲取她的獨特芳香。
當兩人吻得渾然忘我時,管家歐恩走了過來。
「咳,主、主人。」歐恩尷尬地叫喚。
聽到有人叫自己,阿道夫戀戀不捨的離開景藜嫿的唇,並將她擁在胸前,不讓人瞧見她的媚態。
「主人,點心準備好了。」阿道夫一向有享用下午茶的習慣。
聽到有美食吃,景藜嫿掙開阿道夫的懷抱,興高采烈的問:「有東西吃啊?吃什麼?我也要吃!」
「主人,這……」據歐恩了解,主人向來習慣獨自享用下午茶。
「再準備一份,送到我房裡。」阿道夫沒有太多情緒的命令。
「等等,我剛來的時候,看到外面有個涼亭,我想在那裡吃。」那個涼亭爬滿了藤蔓,好美,她好喜歡。
阿道夫頷首同意,歐恩恭敬欠身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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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用完下午茶,他們來到馬場。
「哇,你這裡的馬都奸漂亮喔。」景藜嫿像個孩子似的在馬廄跑來跑去。
阿道夫輕輕點頭,那是當然的,他貴為一堡之主,怎可能擁有劣質馬匹。
「你知道嗎?我在來到你的時代的前一刻就是在騎馬,我們兩個共乘一匹,一開始都好好的,到後來不知怎麼了,馬兒突然發狂,我們就被摔下馬。」她停在一匹咖啡色駿馬前,聲音聽來有些哀怨。
「是嗎?」他不喜歡她現在的樣子,因為他會心疼。
很快的,她恢復了笑容,轉身面向他,指著額頭上的腫包。「對啊,你看,這就是摔下馬時受傷的,你難道都不會覺得哪裡痛嗎?」
他伸手輕撫她的傷口,滿心不舍。「還很痛嗎?」
「還好啦,只是醜醜的。」太好了,他會心疼她,這表示就算他忘了她,也並非對她亳無感情。
「一點也不醜,你很美。」他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我本來就很美啊。」話畢,她笑得更甜、更迷人。
感染到她的開心,他淡淡的笑了。
「你笑起來真好看,應該常笑的。」她輕撫他的臉。
「我再問你一次,你說你來自未來,是真的嗎?還有,你……」他拉下她的小手,看了眼她的肚子后,相當認真的問。
「我知道這很難相信,但我真的沒有騙你。」她又不是吃飽了撐著,編些常理來說不可能發生的事來騙他。
他突然不出聲,牽著自己的愛馬,逕自走出馬廄。
她追了出來,俏顏上有著傷心、憤怒、緊張……
「這樣好了,你就算不相信我的話,那就當是同情我、收留我,行不行?除了你這裡,我真的沒地方可去了。」她不能流落街頭,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她不想失去肚裡的孩子,更不想離開孩子的父親。
他坐上馬背,沒有回答,踢了下馬肚后,奔離她的視線範圍。
「王八蛋,吃了不認帳,氣死我了,可惡!」哪有這樣的嘛,他纏著她時,她怎麼賴都賴不掉,現下換她想纏他了,他卻跑得比誰都快。
坐在疾馳的馬背上,他的心中有太多疑惑,疑惑她的話、自己的感覺,還有聽過她的話后,腦海不斷浮現的模糊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