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雪夜驚魂
h市的雪是越下越大，已經四、五天沒有停過，這也是近年來少見的情況。同裘子他們吃過晚飯，閑來無事，拿起皮衣走出『漢唐娛樂』總部大樓，獨自漫步在h市的大街上。我從小就非常喜歡雪天，更喜歡那種漫步在雪中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電影中才會出現的那種孤獨的浪漫，一種說不出的愜意。
雪是越下越大，而街上的行人也是越來越少，畢竟沒有誰會在這麼大的雪天還在外面閑逛，可能我是一個特例吧。將皮衣緊了緊，聽著腳下『咯吱』、『咯吱』的聲音，說不出的一種暢快。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找到從前的感覺，現在的一切煩惱，都被拋諸腦後。
不知不覺已經走出很遠，看著略顯陌生的街道，不由啞然一笑，這才想起自己來h市的這段時間裡，連h市都沒怎麼逛，真怕一不小心走迷路了。搖了搖頭，迴轉過身向來路走回。
這時候街上的行人已經不只是少了，基本上沒有了人跡，時間也已經是夜裡十點左右了，這一逛不知不覺也有一個鐘頭了，四周顯得靜悄悄的，靜得有些怕人，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剛剛來時只覺得是種難得的輕鬆感覺，而現在的感覺卻是這樣的不同。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街上只有我腳下『咯吱』、『咯吱』踩雪的聲音及遠處汽車開車的聲音。
就在轉過路口的時候，這兩天一直在心底的那種不安的感覺忽然湧上心頭，莫名的恐慌讓我不由得停住腳步，靠在牆邊謹慎的打量著周圍。四處依然是靜悄悄的，只是偶而會有一、兩個行人急匆匆的路過，並無特別的地方，正當我以為只是一時精神緊張而準備繼續走回去的時候，一種非常熟悉的子彈破空聲向我襲來，下意識的就地一滾。子彈險險的擦過左肩，當時只覺得左臂火燎般的疼痛，從受傷的左臂以及子彈打來的方向可以判斷出是從我身後的高處打來，而且用的應該是加了消音器的狙擊步槍。來不及多想，立刻將身體靠在了牆角，按理說，這裡應該是開槍者所看不到的死角。來不及理會左臂上傳來的疼痛，右手入懷將隨身的『金杯』掏出來，眼睛四下打量著。
如果一直這樣靠下去，無疑是在自尋死路！很明顯這是一次有組織的暗殺，不會只安排一個狙擊手，如果我猜的不錯，馬上就會有人過來圍堵我，現在只有一條路，就是想辦法衝出去，最少也要離開這個四處不見人的路口。
正當我四處尋找出路的時候，又一狙擊步槍的子彈打了過來，不同的是這次是從牆角透過來的，正好穿過我的左肩，沒有防備的我被這一下打了一個踉蹌。
「你大爺的，加了熱感應儀了，透著牆都能打！」我一邊向里處躲了躲，一邊聲咒罵著，這時的形勢對我十分不利，由於右側是個死胡同，只有開槍的左面以及正前方是出路，真是流年不利，一時興起出來轉轉也能碰上這種事，真不知是他們走了狗屎運還是我的動道實再差得可以。
我伸手入懷，摸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摸到，這時心下不由一聲苦笑，出來的時候也沒想那麼多，連手機都沒帶在身上，這下可好了，老哥兒一個人沖吧。
慢慢的脫下上衣，顧不得冷冽的寒風直往身上竄，忍著左臂的疼痛，一甩手將衣服扔了出去，聽到一聲悶悶的槍響，幾乎是同一時間衝出了牆角，快跑向前方的大街，這段路只有不到百米長就能看見一個轉彎處，到了那裡應該就算是脫離了危險，可是現在這一百米對我來說何止是一百米啊！這條大街上幾乎沒有可以隱藏身體的地方，而正好和開槍的地方處於一條直線，這就等於我是完全暴露在了對方的槍口下！可這是唯的一條出路，我總不能向他開槍的地方衝過去吧！
我特意的划著弧線跑，盡量的干撓槍手的準確感，可是並不如我所願，看來這個開槍的人也不是個新手，子彈就像是在和我賽跑一樣，不時的出現在我剛剛抬起腳的地方，左腿上也挨了一下，好在也同第一一樣，只是擦著邊飛了過去，不然可就真的將這具臭皮囊交待這兒了！
這時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就是對方的狙擊步槍顯得只是半自動單狙擊步槍，兩槍中間會相隔兩秒左右，這也使得我中槍的機率小了不少，強忍著麻木的身體，衝到了前面的路口，將身體躲在了牆邊，這時候我中槍的左臂已經完全麻痹了，看著路口右面的大街上，零零散散的人影，這時候不由覺得他們才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從來沒感覺過人多是這麼好啊！由於我冬天的時候習慣外面穿一件皮大衣，裡面再穿一件西裝，這身裝扮倒不會讓路人起疑，加上路燈昏暗，身上的傷口也已經凍得不再向外流血。我快步走向人多的地方，雙手球握在懷中，槍也一直握在右手，一來可以取暖，二來隨時可以拔槍。雙眼不時的盯著過往的路人，誰也不敢保證這裡面沒有他們的同夥。
看著往來的行人，警惕的神經一直緊繃著，踩著腳下厚厚的積雪，期盼著這時能來一輛計程車，如果就這樣走回去，估計也只剩半條命了。而偏偏天不從人願，平時穿梭不止的計程車現在卻一輛不見，真是活見鬼了！
那神奇的第六感這時候又出現了，這次是出現在我的身後！突然產生了一種讓人跟蹤的感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他們跟上來的人！看來對方對於今天能瞄上我也沒有太多的準備，不然的話，不會這時候才有人跟上來的！由於我已經走到了人比較多的街道，對方顯然是不想在這裡開槍，只是慢慢的拉近著與我的距離，畢竟距離還不是很近，如果一擊不中的話，再引起行人的恐慌，對我是最有利的。
感覺到身後的人慢慢的向我逼近，我也沒辦法回身去看，但是可以感覺到跟上來的不止一個人！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聽著身後頻繁的『咯吱』聲，我腦子也在不停的轉。
『咔嚓』，我立刻就聽出這是槍栓拉動的聲音！這時候已經容不得我多想，立刻加向前跑去，右手迅將槍陶出，向天上『嘭嘭』就是兩槍，而行人也因為突然的槍聲嚇得抱頭亂竄，這也給了我逃生的機會，顧不得身後漸響的腳步聲，拚命的向前跑著，混入四散逃避的人群。
「八噶！快追，不要讓他跑了！吉田，你去另一條路圍堵他！開車去，你會趕在他前面的！」後面幾個追趕我的人中，帶著的一個人用日語說道。
「嗨！」吉田連忙回身向來路跑去。
我一路奔跑著，四下里慌亂的腳步聲已經分不出誰是誰了，腳步聲伴隨著尖叫聲，讓這個靜謐的夜晚突然變得喧囂不堪，我急的向總部的方向跑去。平時路痴的我，這時候的意識卻異常清醒，順著陌生卻又略感熟悉的街道跑著，但願這時候老天不要再跟我開玩笑，希望我沒跑錯方向！我一面自我解嘲著，一面拚命的跑著。
跑了這麼長一段路，麻木的傷口由於劇烈的運動又開始向外流血，大腿的傷也開始疼痛，跑動的度也越來越慢，身後追趕的聲音也是越來越近，我焦急的四處打量著，希望能找個暫時躲避的地方，再這樣下去肯定是無路可逃了！
我費力的擺動著雙腿，向前面的一輛正停靠在樓區前的汽車跑去，來不及多想，一個飛身滾入了車底，由於雪一直沒有停，而路面上以及行人道上除了腳印之外，沒有什麼別的痕迹，而我急的竄入車底，也留下了比較明顯的痕迹，但願不會有人現，我也只有這樣自我安慰了。
聽著漸近的腳步聲，我的心跳也不由得越跳越快，感覺隨時都有可能蹦出來一樣，緊握著手裡的槍，一動不動的躺在車底。
腳步聲在車前停了下來，好在這裡不是街邊，h市的樓區內很少照明燈，這座樓區也不例外，如果不仔細辨認的話，應該不會現車前的痕迹的。
「剛剛我看見他跑進了樓區，而這個樓區就只有南、北這兩個出口，池上君，你和小野君去北面追，小田君，你守住樓口，我和上杉君去樓里查！」領頭的人果斷的吩咐著，隨即帶人向樓內跑去。
我從車底下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幾個人的腳在來回的移動著，好在他們並沒有對這輛車起疑心。聽著他們的對話，應該是用日語說的，看來指使者也是呼之欲出了！我的身體不敢有一絲的移動，如果壓到積雪的話，那事情可就好玩了！忍著傷口的疼楚以及積雪所帶來的寒冷，維持著一個姿勢不動也真夠受的！好在我的身體當兵的時候鍛煉的不錯，不然早就支撐不住了。
從車下看著這個小什麼田的走到車邊跺著腳，『啪』的一聲打著火機點上了一根煙。悠閑的靠在了車門上，看來他是認為我不會再從這裡出來了。
我就這麼筆挺的躺在車底，心裡暗暗的咒罵著！你小子倒是悠閑的抽著煙，老子我在車底下受著罪，再這樣下去的話，不用你們搜，我自己就掛了！我暗自思量著，如何不搞出大的動靜解決掉他！如果托他雙腿將他放倒的話，我也來不及爬出車底，只能用槍幹掉他，槍聲也會把人引出來的。實再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正當我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喂，你幹麼呢！靠誰車門呢！讓開！」從樓內走出一個人沖著這個什麼田喊著，聽到這個聲音我不由得再次長嘆一聲！這不玩我呢嘛！你把車開走，我連個掩體都沒有，萬一再有個閃失把我壓著了，可真是應了那句：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那個叫什麼田的也沒有回答司機的話，一聲不吱的走到牆邊，繼續抽著他的煙！也是，你吱了哇啦的整一堆狗屁日語，誰能聽明白！我一邊想著，一邊將槍對準什麼田的腳，會不會讓他先現我，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這時候，我也顧不上那個司機會不會先倒下車再轉彎了，壓不壓得著我也管不著了！
隨著車子引擎動的聲音，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由於我是腳沖著那個叫什麼田的傢伙，這樣對我還有利一些，如果是頭沖著他，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車子緩緩的開動了，我的身體也一點點的露在了外面，直到我能瞅見那個什麼田的傢伙時，他還在靠著牆抽著煙，側身對著我，眼神也沒有盯著車子的方向，看來我的運氣還不算是背到家！
這時候那個叫什麼田的傢伙扔掉手中的煙頭，隨意向外瞥了一眼，當他正要回過頭的時候，卻像是見鬼了一樣迅的轉過身面對著我，一面迅的將手伸向懷中。
我看著他的反應笑了笑，連我也不知道這時候怎麼還能笑出來，輕聲對他說了一句「三由那拉」，右手扣動扳機，正中他的眉心，沒等他倒地，我立刻爬起身，可是長時間躺在雪地里，加上身上的傷勢，剛剛起來一半的身體又倒在了地上。顧不得過多抱怨，再次將身體撐了起來，扶著牆向外走去，這時候我已經沒有多少力氣跑了。
聽著身後漸漸逼近的腳步聲，無奈皺了皺眉頭，儘力的**雙腿向外跑去，等到了樓外面我才現，原來我跑的方向還真不是總部的方向，而是這一段時間我經常來的歌廳的方向，就是遇見那個讓我心動女孩的地方，我笑著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的心也將自己給出賣了！顧不得多想，放下思緒，向前面的那個歌廳備力的跑去！這裡的幾間店面也只有前面百多米處的幾間歌廳還開著業，也只有那一家比較熟悉的歌廳才能給我些安全感。
身上的疼痛加上被冰雪凍僵的身體已經快要將我推入崩潰的邊緣，頭腦也變得不再清晰，拿著手中的槍用力的砸著頭，這個時候一定要保持清醒！
當我跑到那家歌廳的門口時卻並未推門而入，而是又跑了二、三十米的轉彎處，順著腳步又快的退了回來，這時候我是在跟時間賽跑，希望他們會在樓口看見屍體的時候停頓一會！由於街上的路燈依然亮著，而新踩出的腳步顯得很是扎眼，如果我直接直到歌廳的話，難保他們會不會直接的衝進來把我幹掉。
顧不得多想，推開歌廳的門就走了進去，這時候歌廳內還有一桌人在唱歌，我不由分說的坐到了她們的身邊，看我打量著身邊人的時候，卻讓我一時驚愕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