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冤家碰頭（下）
第四章，冤家碰頭（下）
長白老妖不動聲色，慢慢說：「那個小子怎麼會擁有兩件所有人都想得到的寶物，著實令人難解。不過，九絕劍，倒是青客俠的必取之物。」
「哎，老妖，你的話差了，九絕劍不分使刀還是使劍，那一定是我刀俎王的。」刀俎王搶著說道。
青客俠瞧不慣這莽夫刀俎王，若不是奔著共同找尋那小子奪金瑪瑙的大計，他非得好好教訓他。
長白老妖道：「那你的閹刀就改行了，不殺豬，去挑夫。」
旁邊的幾個人都大笑起來。
刀俎王一拍桌子，叫著：「媽的，有了九絕劍，誰還要這閹刀，想那絕劍門門主，九絕劍一出，天下莫敢不從，有了九絕劍，就是整個江湖，哪個不搶著要。」
長白老妖淡然一笑：「我就不要，我只要金瑪瑙。哼，也不怕告訴你，就算你得到九絕劍，也是無用，沒有九絕劍法，九絕劍跟一把普通的劍沒有分別。」
這一說倒得到青客俠的認同。
刀俎王哼著說：「我才不管了，只要九絕劍，當然金瑪瑙也要。兩樣寶貝都不能落空。哼哼。」
「老闆，給，這是我們的茶錢。」另一桌的幾個路人，起身走了。
老頭樂顛顛過來。
這時榆樹桌邊的少年也站了起來，走上去，將錢放到那幾個人的桌上，盡量壓低聲音說：「老闆，這是我的茶錢。」
旁邊桌的青客俠等人看了過來，少年始終低著頭，破氈帽將大半個腦袋遮住。
「哼，這些個鄉巴佬，這麼客氣。」那個刀俎王說了一句。
少年轉身正要走出涼棚，突然看到一個人出現在大路上，已走到涼棚前。少年慌了，不知該怎樣避開。
那個人也戴著一頂帽子，所不同的是，那個帽子高高的，並有兩個伸出帽子的帽翅，那個人的腦袋本不大，戴上這頂帽子，看著幾分滑稽。當那人看到少年的時候，就停住了，臉上掛著「看你往哪裡逃」的藐視笑容。
少年一時無轍，進退兩難，好像正站在前是懸崖后是深澗的境地。他努力保持著鎮定。
「嘢，這鄉巴佬站著幹嘛，該不會有問題吧。」涼棚里一個江湖漢子起疑的說了句。
少年想，反正進出困難，還是出去，這樣站著必要出事。於是狠狠的一捏十指，打算衝出去。而涼棚外的那個人也站定了，調笑的看著少年，彷彿故意等著少年出來自投羅網。
「哎，鄉巴佬，別走！」那個刀俎王叫喊一句，站了起來。
少年在心裡對自己說：不管了，拼一把。正要跨步奔跑出去。
「喂！」站在涼棚外的那人朝著涼棚里大聲喊，亮出來，故意露個身。裡面坐著的一夥江湖人何等敏捷，聽到這喊聲異樣，抓起各自的武器飛跑出來。少年趕緊退避一邊。
「看呀，那個小子，準是那個小子。追呀。」刀俎王指著那個剛剛跑上大路的人，提著閹刀追上去。
青客俠，長白老妖等也是驚喜，紛紛箭步追去。
好一會，少年才恢復過來，現在他安全了，但是那人怎麼有那樣奇怪的舉動呢，著實使他難猜。也不管了，脫身要緊。於是出了涼棚，轉道快步走去。
少年沿著一條羊腸小道走著，道兩旁僅是人高的野草，儘管這條道幾乎沒人走，少年還是謹慎著，一雙眼仍是朝四周巡視，走的格外小心。
可是走著走著，少年總覺後面不時有個東西在飄動，等他停下來朝後看，又什麼也沒有，他疑了。為了要搞清楚跟著他的到底是什麼，他向前走了幾步，忽然來了個虛晃，人便消失在小道上。
等了一會，後面突然竄出來一個人，那人朝前看看，沒見著那個少年了，便跑上來，站在少年消失的地方，前後左右瞧著，見毫無動靜，或許是被對方這個虛晃氣到了，那個人一跺腳，從鼻里出「哼」的憤怒聲。
「嘿，」少年盯準時機，從草叢裡飛跳而出，「你都跟我這麼久了，看你還跟不跟了。」已落到那人前面。
那人「嚶嚶」的笑，然後說：「等的就是你出來，這次休想甩了我。」聲音清脆而響亮，夾著一點嬌氣與任性。
少年看見這人戴著一頂帽翅的高帽子，又聽見了她的聲音，一下呆了。
那人見少年愣住，抬手便把高帽掀掉，長長的秀垂落了下來，像瀑布一樣，披在後背，一張姣好似出水荷花的臉出現在少年眼裡。
少年吞吞吐吐的說：「是你，你怎麼又跟來了？」
「咯咯咯。」一片笑聲響起。
少年生氣了，感覺被捉弄了，說道：「還笑。吹吹，你真任性哩，你知不知道跟著我有多危險，不要笑了，這不是可以開玩笑的。」
吹吹笑夠后，才說：「久天大俠，大俠久天，你的本事大呢，有九絕劍，我怕啥。」
吹吹口裡說的「久天」，正是這個少年。
「如果本小姐不幫你把那些蒼蠅帶走，你能在這裡這樣，啊，就像這樣輕鬆的跟本小姐說話？」
久天當然知道若不是吹吹，他肯定難以脫身，於是抱拳謝道：「承你救困之恩，久天謝過。好了，謝過你了，你走你的道吧。」
吹吹怒了一眼：「喲，真是不知道知恩圖報呢，才救了你，現在翻臉，要趕恩人走了，天下哪有這種人呢。」
久天也是計窮，加之在這小道上爭鬧，萬一叫哪個過路的江湖中人聽到瞧見了，他的行蹤又要暴露了。久天聲音軟下來：「好好，吹吹，你跟著我可以，但是絕對要聽我的，到了危險的時候，你一定記得自個跑掉。」
吹吹樂得叫聲：「呵，小臭蟲，我的好臭蟲，不是我跟著你呢。」身子輕盈的跑到前路去，然後回頭笑著說：「傻瓜，你有危險的時候，叫我走，沒把我當哥們，還有，你都危險了，我能走得了。哈哈。走了。」
「哎，吹吹——」久天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忽看見地上被吹吹扔了的帽翅高帽，立即撿起來。「吹吹，快戴上，讓人認出來就糟了。」說著，趕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