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司徒杋緊踩著油門不放,破百的時速嚇壞了路上的其他車輛。
他的目光緊盯著前方,眸中充滿憤怒之火,神情如嗜血的撒旦,讓人不寒而慄。
突地,他一個右轉彎往人行道靠去,但車速依然未減,眼看就要撞上路邊的大樹,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煞車聲響起,車子停了下來。
司徒杋迅速開門下車,顧不得旁人責怪的目光,只是緊盯著前力不遠處的一棟建築物,「詳雲」二字映入眼帘。在他踏進詳雲公司時,櫃檯小姐似乎已經預知了他的到來,早已在門口等候。「叫你們老闆出來。」他冷冷地說道,有意壓下怒氣,不打算牽連不相關的人。
櫃檯小姐將先前老闆交代給她的信轉交給司徒杋,笑容可掬地道:「總經理請我將這封信轉交給你,還說如果要找他就按照信上所說的做,就可以找到他了。」
聞言,司徒杋接過信迅速拆閱。
康馨社區一百八十號
他看著上頭的幾個大字,只覺得血液直衝腦門。那個天殺的王八蛋,分明早有準備,就等著他上門罷了。可惡!司徒杋憤怒地將手上的信捏皺,丟至地上。他一定要讓那個老賊付出代價,還有……他瞪著位於大廳中的「詳雲」二字。
他發誓要讓詳雲從此在商場上消失!
回到車上,他用力踩下油門,憤然離去。
正當桑祐努力用拆信刀割斷綁在自己身上的繩索時,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她連忙將拆信刀塞進背後,假裝沒事般的盯著欲開的房門。
走進來的是冉少陽,還有被他用槍指著、走在最前面步履蹣跚的司徒奮也。
她並不覺得驚訝,因為這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不過在冉少陽後面進來的人可就讓她大吃一驚了。
桑祐看著冉少陽身後那個約莫五十歲的老先生,震驚於他臉上的憤世嫉俗。
很快的,她猜出了老先生的身分。
「你應該就是這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吧?」桑祐毫不畏懼地問道。
冉少陽用力推了司徒奮也一把,司徒奮也往前跌去,跌在桑祐身旁。雖然司徒奮也的身體還算硬朗,但冉少陽的舉動卻讓桑祐更為憤怒。
「喂!你為非作歹也就算了,對老人家還這麼不客氣,小心不得好死。」她瞪著冉少陽,生氣地指責道。
冉少陽冷哼一聲,頗為不屑地瞪著桑祐,隨即往後退了一步。
桑祐不再理會他,逕自看向老先生。
「你就是桑祐?」詳賀雲淡淡地問。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桑祐難掩驚訝。
「我想知道的事通常都瞞不過我,更何況是你。」他臉上有著得意。
「原來你就是一天到處處用計搶人生意的老賊呀!」桑祐嘲弄地笑了聲。雖然她不清楚他們在生意上有什麼過節,但以他們平白無故就綁架她這個「無辜的旁人」看來,他們結下的仇應該不小。「怎麼?現在搶不過人就打算用陰的嗎?你不只狡詐還挺……」她故意激他,就是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好儘快將自己身上的繩子解開。
「閉嘴!我的事還輪不到你這黃毛丫頭來批評。」詳賀雲果真中計,但他憤怒地走上前,「你這張嘴還挺厲害的嘛!不過你死到臨頭還嘴硬,等一下我就要讓你嘗嘗痛苦的滋味。」說完,他一把揪起她。
桑祐緊張得連心都快跳出來了,不過她卻不敢怠慢,仍努力地解著繩子。
就快好了,再一下下就好了!她這麼告訴自己的同時,也感覺到身上的繩子有鬆綁的情況。
太好了!她欣喜得差點尖叫出聲。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陣尖銳的煞車聲。
「哼!他也應該到了。」詳賀雲突地放開她,和冉少陽轉身走了出去。
桑祐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就在她欲破口大罵時,只聽到回應她的關門聲。
司徒杋迅速地衝進門內,現在雖然是大白天,光線卻被屋裡清一色的黑色窗帘所阻擋,暗得讓人無法看清楚裡頭的擺設。
好不容易在他漸漸適應黑暗后,室內突地燈光大亮,他不禁閉上了眼,無法適應這突來的光亮。
在他睜開眼睛的同時,耳邊傳來槍上膛的聲音,這讓他不得不停下手邊的動作。
「我們等你很久了。」冉少陽槍指著的後腦勺。
司徒杋機緩緩轉身,在見到冉少陽的同時,臉上滿是驚訝與不信。「你……我爸爸人呢?」他是他父親新請的保鏢,既然他這裡,那麼他的父親也應該在他們的手上。
「他很安全,不過能不能繼續安全就要看你聽不聽話了。」詳賀雲冷聲道,語氣里的威脅十分明顯。
「你到底想怎樣?」
「很簡單,退出這次的招標案。」詳賀雲提出要求。
「不可能。」司徒杋想也不想地拒絕。
「好吧!」詳賀雲突然一笑。「既然你這麼固執,那麼我也愛莫能助了。」他朝冉少陽使了個眼色。
冉少陽點了下頭,立即收起槍轉身離去。
司徒杋瞥了他一眼,心中已有了主意。下一瞬,他敏捷地朝詳賀雲撲去,趁其不備地用手緊扣住他的脖子。
「去把他們帶出來,否則……」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別怪我要了他的老命。」
豈料,冉少陽是一副不痛不癢、事不關己的模樣。
司徒杋注意到了這點,嘲諷似的對詳賀雲道:「看來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失敗,見你生命有危險,你的手下居然絲毫不緊張,還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詳賀雲完全沒想到自己會陷入困境,連忙恐嚇地對冉少陽道:「你在幹什麼?還不趕快來救我,別忘了你還欠我一筆錢。」
「你欠他錢?」聞言,司徒杋立即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了,「那筆錢我替你還,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倘若是錢在作祟,那問題就好解決了。
冉少陽豫了好一會兒,才問:「什麼要求?」
「放了他們。」在這種情況下,他手上的人質根本沒有實質的作用。
「你不能背叛我!」詳賀雲急得大吼出聲,眼底充滿了恐懼。
「好。」冉少陽彷彿沒聽到詳賀雲的怒吼,答應了司徒杋的要求。
他轉身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過了許久,桑祐和司徒奮也仍未出現,就連冉少陽也像失去了蹤影一般,沒有再現身。
司徒杋等得不耐煩,決定自行進房間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抱歉了。」他向詳賀雲打了聲招呼后,便用槍托用力朝他的後腦勺敲去,讓他昏厥過去。
對於眼前的情況,司徒杋只覺得哭笑不得。
他看著昏迷不醒的冉少陽被五花大綁,而他的背上則坐了兩個人,一個是他父親司徒奮也,另一個則是桑祐。
「你們……」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冉少陽。
「不錯吧!」桑祐得意地笑著。「我可是費了不少工夫才把綁在我身上的繩子解開的喔!還有……」看到司徒杋的表情,她猛地噤了聲。
咦?他這表情她好像在哪裡看過……桑祐的記憶迅速倒退到她第一天當他保鏢時。
「啊?,」她忍不住叫了聲,知道自己又打了不該打的人。
「你們沒事吧?」司徒杋知道桑祐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便不再多說什麼。
「我們很好。」她尷尬地笑了笑。「對不對?老爺。」她邊笑邊趕緊站起身將綁在冉少陽身上的繩索解開。
「詳賀雲人呢?」司徒奮也不安地問道。在他看見桑祐為冉少陽鬆綁后,不禁情急地吼道:「你在幹嘛?他和詳賀雲是一夥的耶!」
「爸,他現在和我們是站在同一陣線的。」司徒杋趕忙解釋,突然想起躺在外頭的詳賀雲。雖然他已經昏過去了,不過隨時都有可能醒來。
司徒杋撿起地上的繩子,從門口走去,但尚未走出門口,他便雙手高舉地退了回來。
「你怎麼了?」桑祐疑惑地問。
司徒杋不答話,只是警戒的盯著前方。
「怕了吧!」詳賀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桑祐眉頭一皺,迅速地躲到門后不出聲。
「別亂來。」司徒杋警告道,是在警告拿著槍的詳賀雲,也是在警告躲在門后的桑祐。
「是你逼我的,怎麼?現在會怕啦!剛才你掐住我脖子的勇氣跑到哪裡去啦?哈哈!」詳賀雲一手揉著發疼的後腦勺,聲音里充滿了氣憤。
他步步逼近,司徒杋是節節敗退,就在這時,躲在門后的桑祐趁祥賀雲不注意時一個手刀劈下,打掉他手上的槍,隨後又狠狠地踢了門板一腳,讓門板撞上詳賀雲的前額。
桑祐正在慶幸自己的機智時,赫然發現詳賀雲的槍正巧掉落在她前方,她連忙用腳想踢開它,但詳賀雲卻快了一步。
詳賀雲雖然痛得蹲在地上,但見槍落在自己面前,便再也顧不得疼痛地撿起槍指著司徒杋。
「哼,你受死吧!」他冷笑一聲,扣下扳機。
「不要!」桑祐尖叫著,還來不及思考,便沖向司徒杋,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他。
就在這一瞬間,她感覺胸口有一道熱流,但卻感覺不到任何痛楚。
應該是血吧!她想著。
她想說話,但不知為何她連發出聲音都變得困難,而原本近在咫尺的司徒杋也彷彿離她越來越遠。她伸手想捉住他,身體卻使不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越變越模糊。
這一切來得太快,司徒杋久久無法回神。
他看著桑祐的臉漸漸轉為蒼白,整個心不禁慌了起來。
「桑……桑祐!」他害怕地看著她毫無生氣的臉龐,顫抖著手撫摸著她的頰,「你醒醒,你不能這樣離開我啊!」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彷彿有一道暖流注入體內,桑祐勉強地睜開跟,「對不起……我好累……想睡一下……一下就好……」說完,她再也忍不住地緩緩合上眼睛。
「你還不能睡,不能睡呀!」他幾近崩潰地喊著,眼淚奪眶而出。
「哈哈!」詳賀雲狂笑出聲,手中的槍又對準了司徒杋。「剛才那一槍打不死你,這一槍我就不信還打不死你。」
就在他欲下扳機的同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記槍聲,一顆子彈射穿了門板。「別動!把槍放下。」隨著聲音響起,冰冷的槍口也緊壓著他的後腦勺。
詳賀雲不得不放下手上的槍。
「別……別殺我。」現在的他完全沒有剛才的氣勢,他的聲音聽起來是懦弱而膽怯的。
羅斯先將地上的槍踢至一旁,迅速地拿出手銬銬住他的雙手。「就算我不殺你,你所犯的罪也足以讓你蹲一輩子的牢了。」
司徒杋看著桑祐,臉上一片死灰。當他看到一旁地上的槍時,想為她報仇的念頭一擁而上,讓他失去了理智。
他迅速地撿起地上的槍,指向羅斯制伏的詳賀雲。「我要為桑祐報仇。」
「不要!」羅斯急忙大聲喝止。「你殺了他是要坐牢的,別逞一時之快,快放下槍!」
司徒杋的手因羅斯的話而微微顫抖,羅斯乘機奪下他手上的槍,拍了拍他的肩,「好了,沒事了。」
遠處突然傳來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而近,彷彿在宣告著這一切已告一段落。
看著桑祐面如死灰地被推入急診室,司徒杋的心中滿是自責。
他痛苦地捂住臉,此刻他多麼希望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這樣他就不會這麼痛苦、難過且自責。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絕對不會讓桑祐受到任何傷害。
「別難過了。」司徒奮也拍拍他的肩膀,百感交集。
司徒杋抿著雙唇默默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空氣中摻雜著一股沉悶的氣息,讓人幾乎快喘不過氣。
「我到外面走走。」司徒杋站起身,再也無法忍受沉悶的氣氛。
他走到外頭的涼亭坐下,顫抖著手點了根煙送進嘴裡。
到現在,他腦海中仍不斷浮現子彈穿過桑祐身體的那一幕,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情願現在躺在手術房裡的是他,他情願自己受苦,也不願讓桑祐受苦。
手上的煙抽完了,他知道自己該去面對裡頭的一切,但他沒有勇氣。
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力氣彷彿在瞬間被抽干,所有的一切在他眼底全變得一片死寂。
此時,他內心的恐懼加劇,他知道是自己該去面對的時候了。
強迫自己站起身,逼自己不準退縮,他深吸了口氣,在認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后才敢跨出腳步。
桑祐的家人聞訊后立即趕到醫院,他們焦急地在走廊上來來回回的走著,目光不時瞥向手術房。
他們心中的擔心全表露在臉上。
迫不及待想知道手術進行如何,但卻又害怕最後的結果,在矛盾的情緒下,他們更顯不安。
「桑老,你就別走來走去了,我眼睛都花了。」司徒奮也不禁抱怨。他的擔心也不亞於桑天傑,桑祐再怎麼說也是他內定的媳婦,否則他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地硬要她當自己兒子的保鏢。
「你在說什麼風涼話,桑祐又不是你的女兒,你當然不擔心。」桑天傑氣憤地吼道。
司徒奮也被這話激怒了,當下氣得站起身,罵道:「你說話最好客氣一點,什麼叫作桑祐不是我的女兒?她可是我未來的媳婦耶!」
「說得好聽。」桑天傑不屑地撇撇嘴。「如果你真當她是你的媳婦,今天就不會讓她去當你那自大兒子的保鏢,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該跟你下那盤棋,這下可好了,連我的女兒都賠了進去,你滿意了吧!」
「你講話一定要氣死人才甘心是不是?要不是你的棋藝不佳,又怎麼會輸給我!」司徒奮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什麼我棋藝不佳?你也不想想你是什麼身分,我又是什麼身分,要是我不小心贏了你,你不知道又會用什麼手段對付我。」
「這樣說起來是我不對?是我欺負你啰?」
「本來就是,那時候要不是你要我下棋,我也不會把自己的女兒拿來當賭注。」
「這話可是你說的,當初我可沒有逼你.是你自己賭性堅強,硬要拿桑祐的幸福來賭,現在你竟然還有臉怪我。」司徒奮也惱怒不已。
「什麼我賭性堅強?那時候不知道是誰硬要我跟他下棋,賭性堅強的人應該是你。」
「是你自己笨,不要拿一堆理由來掩飾你的笨,這隻會讓你醜態百出。」
「你又聰明到哪裡去了?,」
他們互相吼著,絲毫不退讓,但是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進入每一個人的耳里,大家在心急如焚的同時更是莫名地增加一股強大的怒火。
桑佐恍然大悟地挑了挑眉。難怪當初父親會執意要桑祐接下這份工作,原來是因為賭輸了。
原來她的寶貝女兒會突然被派去接這份危險的工作,是老公好賭成性,拿女兒去犧牲!宮亦汝埋怨地瞪著桑天傑,豆大的淚珠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臉頰。
「老公,你好可惡!」宮亦汝掩面哭泣,氣憤地轉身不想面對桑天傑。
她的話成功阻止了兩人的鬥嘴。桑天傑一時不知所措,雙手慌亂地在半空中亂揮,不知該擺在哪裡。
「老婆,我、我……我知道錯了。」他低頭懺悔著。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早就知道這類的工作很危險,隨時都有可能喪命,你竟然、竟然拿女兒當賭注。」她聲淚俱下的控訴著,眼底滿布著埋怨與不諒解。
「我不是說我知道錯了嗎?」桑天傑再也顧不得面子問題,連忙拉低姿態陪不是:「你不要生氣了,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而且以後都不會下棋了,好不好?」他在當保鏢時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沒想到今天竟栽在一盤棋上,想來還真是有點嘔。
「你要我不生氣可以,如果女兒沒事的話我就原諒你,但是如果萬一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或有任何的後遺症,我就絕不會原諒你!而且……我要跟你離婚,我要帶著女兒遠走高飛,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我們。」
這下事情嚴重了!桑天傑慌亂地想哄她,卻突然被身後的聲音嚇得愣住。
「老媽,記得也順便帶我走。」桑佐涼涼地道。不過他只是說說罷了,這種鬧離婚的場面一年下來總會發生幾次,但沒有一次離得成,最嚴重的一次是他母親托他去買離婚協議書,但當他買回來時他們倆又和好了,而那張離婚協議書最後則被丟到垃圾桶里。
「好,我也要把桑家唯一的血脈帶走,讓你抱憾終生。」宮亦汝抱定主意似的甩開桑天傑的手,站到桑佐身後。
「老婆……」桑天傑欲哭無淚,只能哀求地望著躲在兒子身後的宮亦汝。「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不要!」宮亦汝探出頭,生氣地朝他扮了個鬼臉。
桑天傑別無他法地看看司徒奮也,再看看司徒杋,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司徒杋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像是抱定主意般地走上前,站在宮亦汝的身後喊道:「媽。」
霎時,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他,眼裡有詫異與不解。
「這次的事我應該要負全責,我相信桑祐一定能化險為夷,但是我不能保證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不過不管怎樣,我已經打定主意這輩子只要她做我的妻子。」他信誓旦旦的說著,眼底有著不容置喙的篤定與堅持。
「哼!渾小子,我都還沒找你算帳,你就想要做我的女婿,你會不會想得太簡單了?」
「你閉嘴!」宮亦汝憤怒地吼了聲,「要不是因為你賭性堅強,拿女兒當賭注,今天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你竟然還敢這樣說話,信不信我這輩子真的都不理你了!」
「老婆……」桑天傑又恢復剛才的可憐模樣。
「誰是你老婆?」宮亦汝丟給他一個大白眼,但在轉頭的瞬間換上了笑臉,「你真的願意娶我們家桑祐?」
司徒杋對宮亦汝的轉變受寵若驚,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如果她以後有什麼後遺症,你還是不會改變主意?」她又問。
回過神,司徒杋給了她一個篤定的眼神,表示他堅定而真誠的決心。
「太好了!我還擔心要是桑祐嫁不出去怎麼辦呢,現在她有人要,我總算是放心了。」宮亦汝喜出望外,笑得很開心。
她這番話讓眾人險些昏倒。搞了老半天桑天傑好賭不是她生氣的最主要原因,而是她擔心桑祐的終身大事。
「老婆!」桑天傑哭笑不得,與他結髮近大半輩子的妻子他竟一點也不了解,想來還真是無奈。
「你閉嘴!我還沒原諒你,現在我罰你不準管這件事。」她拉起司徒杋的手,「好女婿,趁現在桑祐不在這裡,我們來談談婚禮的事吧!」
倘若在手術中的桑祐知道她的家人趁她在跟死神搏鬥時,將她給賣了,不氣得衝出手術房才怪?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房的燈突地熄滅,眾人莫不屏氣凝神地等待醫生出來跟他們報告桑祐的情況。
大門甫打開,眾人便迫不及待地衝上前。
「薛翼,她怎樣了?」司徒杋焦急的問著。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不過……」薛翼突地停住嘴,目光掃過他們的臉。
見狀,眾人原本放下的心又是一緊。
「不過什麼?你快說啊!」司徒杋目光嚴厲地瞪著。
薛翼露齒而笑。「你們放心,雖然子彈穿過了肺部,但是以我高超的技術沒有讓患者留下任何後遺症。」他不忘誇讚自己。
只見眾人不約而同地瞪向他,倘若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他早就不知道死幾回了。
薛翼這才驚覺玩笑開大了,不過他真的只是想緩和一下氣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