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凌沁涵趴在床上,咬著抱枕出氣。
真是糗死了,只要一想起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凌沁涵就恨不得身邊能有個多啦A夢,那麼她就可以跟它要部「時光回溯機」,然後把自己剛才所講的話通通消除……
「以後該怎麼辦?」她抬頭看向天花板,連吁了好幾口氣,那樣子看起來煩惱極了。
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奇怪,心裡明明就認定了仇維愷不是一個理想的對象,可是當他明確的拒絕她后,她又覺得悵然若失,心口沉沉的,很不是滋味,一想起來,胸口還會泛著微酸,為什麼會這樣?
一聲敲門聲后,阿珠走了進來。
「沁涵,老奶奶要你下樓去見她。」
凌沁涵全身乏力地爬了起來,一言不發地穿著脫鞋。
「沁涵,你是不是有心事?」阿珠關心地問。
凌沁涵抬起頭看著阿珠。「我看起來像有心事的樣子嗎?」
「嗯。」阿珠點點頭。
「唉,」凌沁涵大大地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我在想,我可能不能勝任這項工作。」她隨口說,倒不是刻意說給阿珠說。
阿珠瞪大眼,想了又想后才問:「剛才大少爺叫你滾了嗎?」
凌沁涵搖搖頭。
阿珠吁了口氣,笑了笑。「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趕快跟我下樓見老奶奶吧。」
凌沁涵可一點都感染不到阿珠的喜悅,其實她平時的糗事,也是多的數不清,不過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倒還是頭一回。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她,想想看,他突然拿了張五十萬的支票給她,又說不是想要她的身體,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她會聯想到他愛上她,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事情,只是……哎呦,糗斃了!
很快的,她們來到了老奶奶的起居室。
「老奶奶,沁涵來了。」阿珠站在門口,彎身恭敬地說。
老奶奶放下馬克杯,點了點頭。「讓她進來。」
「你可以進去了。」阿珠回頭對凌沁涵說。
凌沁涵木然地走進房裡。
「這裡沒你的事,你可以下去了。」老奶奶對阿珠說。
阿珠行了個禮,然後離開。
老奶奶站了起來,笑吟吟地看著凌沁涵。「剛才你在仇愷的房裡,都做了些什麼?」
凌沁涵幾乎跳了起來,有點作賊心虛的模樣。「我們哪有做什麼事情,你別想歪了!」
老奶奶挑高了眉頭,狐疑地看她一眼,笑意更濃了。
「好、好,你表現得好極了,我可以給你一些獎賞,說吧,你想要什麼?」
凌沁涵皺起了眉頭。「我想辭職。」
「為什麼?」老奶奶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剛剛維捷不是才說,維愷對這女人有點興趣的嗎?怎麼轉眼間又出了變化?
「其實大少爺根本沒什麼問題,他最大的問題,在他所喜歡的女人還沒出現,所以我認為你目前應該做的,是趕緊幫他物色一位適合他的伴侶,而不是找什麼專屬女傭。」她聲音有點不穩地說著,當說到要幫他物色適合對象時,她的心口為什麼會痛痛的?
老奶奶精明的眼眸對準了凌沁涵,口氣突然冰冷起來。「做人要懂得分寸,得寸進尺、貪得無厭的女人最叫人討厭。」
凌沁涵張大了口。
「我可以再加你二萬,其他的你就不用想了。」老奶奶冷冷地作結語。
凌沁涵又是一愣,然後馬上發現老奶奶眼中的鄙視,突然間她有一種嚴重受到污辱的感覺。
她挺了挺胸,迎視著老奶奶。「我想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真的想辭職,因為我覺得自己並不能勝任這份工作,而剛才的話,也只不過是好心地給你一些建議,如果你不採用那就算了,因為這根本就不干我的事,再見。」說著,她轉身就想離開。
笨蛋,她在想什麼?想麻雀變鳳凰?她昏頭了是不是?
老奶奶瞪大了眼,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她想起要喚住她時,凌沁涵人已經走向了大廳。
「你給我站住!」老奶奶大喝。
凌沁涵不理會她。
「快,快幫我把她擋著。」老奶奶命令著。
很快的,兩三個大漢擋在門口,止住了凌沁涵的去路。
凌沁涵很生氣地回頭。「你到底還想幹什麼?難道我連離職的權利都沒有嗎?」心口泛著酸,她是真的想離開。
「十五萬?」老奶奶再加價。
凌沁涵瞪著她。
「二十萬?」老奶奶急了。
凌沁涵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你們這戶人家還真奇怪,錢多嗎?為什麼不把錢拿去慈善捐贈?」氣死人了,明明就知道她缺錢,還老拿錢來壓她!不過,她做人可是很有骨氣的,說不做,就不做!
老奶奶眯起了眼,突然間,她似乎意識到錢再也留不住凌沁涵,於是她的態度有了相當明顯的轉變。
「對不起,我想我剛剛可能對你有點誤會,這樣好不好,你再給我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就好,我們好好的談一談。」
聽到老奶奶近乎懇求的語氣,凌沁涵又心軟了下來。
「好吧,就十分鐘,不過我先告訴你,我不會改變任何決定的。」
「沒有關係,咱們就談十分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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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厚的熱氣瀰漫整座溫泉,凌沁涵頭上包著一條浴巾,裸身倚在石砌的溫泉內。
「唉,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一臉灰敗地瞪著一盞鵝黃的水銀燈,一再地嘆氣。
她明明就下定決心要離職了,怎麼又讓那個老太婆給留了下來?並且還信誓旦旦地承諾,一定會幫忙她,直到仇維愷找到心儀的女孩子為止?
如果不是那個老太婆在茶裡頭下藥,那就是她的腦袋秀逗了!
她是怎麼認定自己做得到的?
「唉……」
又是一聲嘆息。
仇維愷前腳才踏入溫泉室,就連聽到兩聲嘆息。是誰膽子那麼大,竟敢用他的私人溫泉?
他本想出聲,但剛巧又聽見一道熟悉的嗓音。
「仇維愷,求求你行行好,趕快找個女人來愛好不好?否則我真的會完蛋啦!」是啦,會完蛋,她以後每天都要面對他,還要時時刻刻警惕自己不能對他用情,哦,好難啊!
仇維愷一愣,是她?
急回頭,猛將甫踏進溫泉室的仇維捷推到門外。
「今天不泡湯了。」仇維愷急道。
「為什麼?」每個星期六,他們兄弟倆習慣一起泡湯,順便談公事,這習慣已經維持很久了,從來也沒改變過。
「我說不泡就不泡,問那麼多做什麼?」仇維愷難得情緒如此浮躁。
仇維捷愣了一下,直覺地問:「裡面有人嗎?」
沒想到仇維愷的臉龐立即潮紅一片,並急忙否認。「沒有,裡面怎麼可能有人!」
仇維捷怪異地盯著仇維愷。
阿珠適時出現,打破尷尬氣氛。
「二少爺,老奶奶請你過去一趟。」
仇維捷挑起了眉。這麼巧?有鬼!
「我沒空,我要泡湯,奶奶知道的。」仇維捷故意說,那雙頑皮的眼睛直盯著不安的仇維愷笑著。
仇維愷一張臉綳的好臭。
「不行的,二少爺,老奶奶說無論如何都得請你過去,否則昨天說的不算。」阿珠依照老奶奶的交代說了一遍。
「什麼?不算,那隻老狐狸!」仇維捷大叫。昨天他去向奶奶「報喜」,討了點賞,沒想到奶奶居然以此要脅。
「我看你還是快點去吧,省得奶奶生氣。」仇維愷也在一旁催促著。
「你幹什麼急著趕我走?瞧你鬼鬼崇祟的,裡頭一定有鬼,我要進去看看!」說著,他就要往溫泉室里衝去。
仇維愷動作飛快地按住仇維捷的右肩,右腿一踢,仇維捷立刻喊痛地往前仆倒。
「哎呦,你瘋了,下手幹嘛這麼重?」
「你活該!」仇維愷那雙利眸閃著怒火。
仇維捷揉著肩膀及膝蓋,一臉要笑不笑的,不怕死地對著仇維愷擠眉弄眼。「她在裡面,對不對?」
仇維愷那雙銳利的眼瞳,倏地眯了起來。
哎呦,猛獅要發威了,聰明的快逃!
「OK,我想我已經完全進入狀況了。」他站了起來,立即閃得遠遠的,然後又想到什麼似的,回頭抓住阿珠。
「傻蛋,你愣在這兒做什麼?找死啊!」
「可是二少爺,你剛剛不是說沁涵在裡面,我要進去叫她,否則大少爺生氣……」
「他生氣干你什麼事?快走啦,笨喔!」說著,就拖著阿珠半走半跑地離開危險地帶。
仇維愷見仇維捷人已走遠,轉身也要離去,但才走了兩步,腳下突然頓了一頓,又回頭。
他沒有偷窺的壞習慣,絕對沒有。
他只是基於她的安全考量,萬一等會仇維捷那小子又去而復返,那她的貞節豈不是不保?
算了,他就委屈一點在這兒為她守門好了。
仇維愷在溫泉室的廊外,來來回回踱著步子,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但裡頭似乎沒有什麼動靜,於是他開始著急地頻頻看錶。
「她該不會連泡湯的基本常識都沒有吧?」他開始有些擔心了。
往前踏了一步,想想又退了回來。
「不會的,沒有人那麼蠢的,再等等看好了。」喃著,他由口袋掏出煙來點上。
他才不過吸了兩口煙,溫泉室裡頭就傳來碰撞的聲音,以及凌沁涵的驚叫聲,他飛快丟下手中的煙,想也沒想地就直衝而入。
「怎麼回事?」他急匆匆地闖了進來,一眼就瞧見赤裸的她跌坐在地,急忙間,他趕緊轉過身去。「你滑倒了是不是?有沒有受傷?」語氣中有他自己也沒發覺的擔憂。
「啊,你怎麼會在這裡?」凌沁涵大叫,她忍著痛,急著找東西掩住身體,可偏偏周圍連一條毛巾也沒有。
「你……你快點出去啦!」糗死了,這下虧大了,她……她的身體被他看光了啦!
「你沒事嗎?那我走了!」仇維愷皺起眉頭,打算走出去。
「喂,等一下啦!」凌沁涵又著急地叫著。
「又怎麼了,你不是趕我出去嗎?」女人真是麻煩!
「我……我找不到衣服,」說著,她竟然哽咽起來,「而且又跌倒了,腿好痛,上回跌的傷還沒好,現在又跌在同一個地方,不曉得骨頭有沒有斷掉?」那聲音聽起來可憐兮兮的。
「哪裡,我看看,」他一急回過頭去,又瞧見她一身光裸,趕緊再背過身去。
「你能不能先圍條浴巾再說?」他提出要求。
「你以為我不想啊,可是我找不到哇……」好無助地,她哭了起來。
「我剛剛明明把浴巾擺在這兒,怎麼一上來,東西就全不見了,一定是有人故意整我,把我的東西拿走了。」他以為她喜歡讓他看免費的啊,開什麼玩笑,她又不是花痴!
「好了,好了,你別急,」說著,他已脫下他的襯衫往後丟,「這件衣服你先穿上,穿好了以後再告訴我。」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仁慈了?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穿衣的聲音,仇維愷的心情開始不自在,彷彿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她是個女人。
「好了嗎?你能不能穿快一點?」他的聲音變得沙啞,男性荷爾蒙開始作祟。
「你能不能再把褲子脫下來給我?」她用小貓似的音量要求道。
「什麼?」他吼。
「你不要那麼大聲嘛。」她也大聲了起來,好委屈地陳訴。「我的腳痛的動不了了,等會一定要讓你抱著才能離開這裡,你不把褲子讓給我穿,難道要讓你看光光啊!」
血液差點衝出仇維愷鼻翼。
老天,這女人是白痴嗎?還是故意引他犯罪?
「女孩子講話要懂得修飾。」他卡著聲音說,一張臉漲得紅紅的,還好這時不會有人瞧見。
「你到底脫不脫給我啊?」她又嚷:「我的腳真的好痛!」
飛快的,他脫下褲子又往後丟。
「穿好了,通知我一聲。」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仇維愷很自然地聯想著,她此時正在穿他的褲子,一幕香艷火辣的畫面浮現腦海,一聲沉重的呻吟逸出他的喉頭,緊窄的小褲褲綳的難受。
「我穿好了。」凌沁涵小貓似的音量很羞澀。
他連連深呼吸,穩定心情后才轉過身來,結果一看到她,忍不住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眼前所見與想像中著實差異太大,他的衣服掛在她身上像只大布袋,那模樣除了好笑之外,毫無美感可言。
他朝她走了過去。
「不準笑。」她瞪著仍在笑的他,這麼近看他,她的心跳的好快,怦怦、怦怦的,好像快飛了出來。
「好,我不笑。」他強忍住笑意,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她的腿。「哪兒痛?」
「這裡。」她指著自己的大腿骨,「好像脫臼了,我剛才穿褲子的時候都爬不起來,整片紅紅紅的,看起來有點腫。」她吸了吸發紅的鼻頭,梨花帶淚地朝他羞怯說著。
她那難得出現的靦腆模樣,以及不自覺流露出的女兒嬌態,突地讓他心一動,像是將心中的某個角落給融化了似的。
他的手觸碰著她疼痛的部位。「是這兒嗎?」
「哎呦,好痛!」她叫了一聲,皺起眉頭。
這一喊,喊得他心驚肉跳。
「真的很痛嗎?」他抬起手來,修長的手指扣在凌沁涵的纖腰上。「靠在我身上。」他說。
凌沁涵的呼吸突然受到嚴重的封鎖,從他身上散放出一股灼熱的氣息,彷彿蓋過了周圍的水蒸氣,瘋狂又猛烈地迎面襲來,讓她不自覺地停止呼吸。
「你的臉好紅,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他輕柔地問著。
她猛搖頭,第一次體悟到話卡在喉嚨是什麼滋味。
仇維愷抱起了她,發覺她真的好輕,比前幾天抱她時還輕。
「你又瘦了。」很自然的,他脫口而出。
她看了他一眼,又趕忙低下頭去。好羞人喔,她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以後要多吃一些,身上沒有肉只有骨頭的女人最難看。」還好,她不是沒有肉的女人,至少她的臀部還肉肉的。
她一窒,有些生氣,但又不是太氣。
什麼嘛?偷偷的抬眼打量他,心情有些忐忑,是不是因為剛剛讓他看光了身子,所以心情才會變得這麼莫名其妙?
「你……你都看見了?」聲音比蚊子還小。
他臉一紅,沉聲道:「我近視很嚴重,裡頭水霧又厚,就算我想看也看不到。」騙鬼,他的視力再好不過了,該看的全看到了。
她吁了一口氣。
他瞥了她一眼。「怎麼,對你自己的身材這麼沒信心?」
她睨著他。「關你什麼事?」是啊,是沒啥信心,她低頭往自己的胸部看了一眼,真平。
言談間,他已經抱著她來到了她的房門前。
踢開房門,將她放入柔軟的床上。「你躺著,我去叫人來幫你換衣服,然後送你上醫院。」語畢,他轉身就要離去。
凌沁涵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他一回頭,她又羞的急急放掉。
「謝謝。」怦怦——怦怦,心臟壞了嗎?怎麼愈跳愈快。
他一張俊臉突然大特寫地湊在她眼前幾公分處。「你的臉真的好紅,發燒了嗎?」說著,他就將大掌平貼在她額頭。
他的臉離她好近……好近……凌沁涵輕輕抽了口氣,隨即敏銳地感覺到兩人彼此交換著呼息;而他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流。
他們的視線交會,不知經過了多久,凌沁涵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情緒竄到她的胸口,而他的唇竟然緩緩而下……
她有點飄浮,有點吃驚,閉上眼,她還有更多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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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
老天,她竟然讓他吻了她?
不、不、不,這也沒啥了不起的,身為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吻算得了什麼?不過就是一個吻嘛!
喔,媽啊,可是那是她的初吻啊!
別笑,別笑,雖然她今年已經堂堂邁入三十大關,到了三十歲才享受到第一個吻,是有些可恥,不過,這不也代表了她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
不過,話總得說清楚,雖然那個吻的滋味還不錯……咦,蠻好……不不,很奇妙,嗯,怎麼說,香甜、火辣、刺激……
唉,算了,管它是什麼,總之她一定要解釋清楚,總不能任事情繼續發展下去,她答應了老奶奶的事可不能食言,雖然……很難過……
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凌沁涵連連做著深呼吸以調整心情,然後舉起手來敲門。
才敲了第一聲,裡頭就喚:
「進來。」
凌沁涵再一次深呼吸后才走了進去,口裡喃喃背著要說的話,誰知,一抬頭見到他,心口猛然一跳,轟隆一聲,原先背好的辭全飛掉。
「有事?」仇維愷連頭也沒抬起地問。
「我……我是來……來……」說啊,怕什麼,反正早晚都得說的,趁事情還不嚴重,彼此的傷害也不會那麼大……
聽到她支吾其辭,他皺著眉抬起頭來,轉向她。
「你有話要對我說?」他問,站了起來。
她猛點頭。
他朝她走了過來,凌沁涵的心口不由自主地直往上提,到他來到她面前時,她幾乎已經停止了呼吸。
他深深地注視著她,唇抿得很緊。
她好緊張,仰頭瞅著他俊逸的臉龐。
怦怦——怦怦……
怎麼辦?他好像也有話要說,糟了,他該不會想向她示愛了吧?哎啊,這可不行呀……
「昨天是個意外,希望你不要耿耿於懷……」
啊?等等……他在說什麼?搶白啊,什麼跟什麼,這不是她原先背好的辭嗎?
仇維愷見她漲紅了一張臉,以為她就要哭了,心竟然微微地感到疼。
「當然,如果你覺得這是你的損失,我很願意負起賠償的責任,但……」
凌沁涵跳了起來。「賠?你怎麼賠,那是我的初吻耶,你賠得起嗎?」她大叫,打斷他的話,很受委屈的紅了眼眶。
什麼嘛,她才不希罕他咧!臭男人!
他抿緊唇。「我很抱歉。」盯著她的淚眼,他的心也同樣地苛責著自己。
「抱歉?你一句抱歉就想了事嗎?我告訴你,我凌沁涵可不是這麼好欺負的!」她又羞又惱又氣,氣他為什麼沒有愛上自己?氣自己幹嘛想了那麼多,原來人家不過是一時好玩罷了,她算得了什麼?
「那你想怎麼樣,和我結婚嗎?」他問,緊凝著她。「我不是一個好情人,也沒有打算要愛哪一個女人,最多就是給你一個名分,以及偶爾暖暖你的床,再多的就沒有了,如果你覺得這是你需要的,我無所謂。」
氣、氣、氣死人了!
凌沁涵掄起拳頭,朝仇維愷結實的胸口猛捶。
「誰要和你結婚?你少臭美了,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嫁給你這種人,我凌沁涵祖上有積德,才不會倒楣的嫁給你,你……好可惡!」
他直挺挺地站著,任她發泄,直到她筋疲力盡后,才伏著他的胸膛哭了起來。
他嘆了口氣,輕輕地摟住她,拍著她的背,算是安慰。
「對不起。」半晌后,他沉聲道。
「我不用你說對不起!」她賭氣地將眼淚鼻水全往他身上擦,故意弄髒他一身名牌。
推開他,她好心的告訴他。「你的衣服髒了,等會要換一件。」
「你?」
她瞪了他一眼。「我什麼我,我好得很!」她怒視著他,努力地一點一滴重新修補自己的自尊。「別凈往自個臉上貼金,你以為我希罕你啊,我只是不甘心罷了,本來想好要說的辭,全讓你一個人搶光了,我還說什麼?」
該死的,誰要愛上這種男人,她又不是笨蛋!
「你的意思是?」他吃驚的看著她,心口竟然有份失落。
她還是瞪著他。「對,我的意思是,那件事情就算了,當它沒有發生過,反正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誰也沒有損失!」誰說沒有損失,她覺得自己虧大了!
「但是你說,那是你的初吻……」
「好了,不要再說了,管它是什麼吻,反正我說了不算就不算!」她煩躁地打斷他,她不想當悲劇英雄,但是現在她真的想哭。
他不語,沉默地看著她。
被他看的不自在,凌沁涵乾脆伸手去蒙住他的眼。
「不要再看我了,你老是這樣看人,會讓人誤會你對我有意思!」討厭,她就是這樣才被他騙了啦!
「或許,我們可以做個朋友。」他抬起手,握住面前的那隻小手。
「朋友?」她一愣,傻傻的又重複一次。
「對,朋友,不涉及男女感情的那一種,在安全距離之外。」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覺得有她這麼一個人常出現在身邊也不壞。
「可是我是你的女傭耶!」心口燃起另一份火苗。
「我從來就不需要什麼女傭。」他凝著她。
「朋友?」聽起來還不錯。
「對,朋友。」心中的缺口好像又縫合了一些。
「好吧,我就當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