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希顏,張開嘴這個很好吃喔。」謝綺笑咪咪地夾了一筷子的新鮮蔬菜到凌希顏唇邊。

「我也要。」孩子氣特重的衛洋平如法炮製地向老婆夏雅妮張開嘴--

成功地得到一塊老婆不愛吃的茄子。

「白奇,你怎不喂雷傑?」謝綺「好心」地建議著,笑容可掬。

白奇和雷傑的筷子同時停在半空中。

衛洋平嘴裡的茄子差點全吐回盤子里。

「你專心吃你的飯。」凌希顏扯下謝綺的辮子,把湯匙塞到她的手裡。

「我要吃那個蝦仁。」謝綺的湯匙才指向希顏碗里的蝦仁,嘴裡立刻就得到了滿滿的一湯匙。

「好好吃喔,我最愛吃胖胖的蝦仁了。」她兩頰鼓得脹脹地,手指卻還貪心地指著那道比較遠的糖醋排骨。

謝綺張大著嘴,樂不可支地等著希顏把東西喂到她嘴裡。

「吃慢些,菜還多著。」凌希顏抿起唇一笑,習慣性地抽出一張面紙按上謝綺的嘴。

「人家很久、很久、很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她撒嬌地說道,在希顏身邊可以盡情地像個孩子。

在外頭可以堅強,也必須堅強;但在一個了解自己、深愛自己的人面前,她是什麼也無需考慮的。

她從不想費事去否認,內心深處的她,一直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年歲漸大,只是讓她知道如何去掩飾罷了。

事業成功很好,有個老公寵她、養她,這個主意頂不錯!她向來隨遇而安。

只是三不五時,會想小小冒險一番罷了--白奇就是她最新的冒險之行。

「吃飯時別發獃。」凌希顏為她添了碗味噌湯。

「嗯。」謝綺撈了塊豆腐,還讓希顏餵了一片炸香菇。

兩人的一來一往,親昵異常。

白奇不動聲色地用餐,灼亮的眼卻總在謝綺不注意時捕捉著她的表情--

她真的很愛向凌希顏撒嬌。

謝綺逮到他的視線,光明正大地瞪了他一眼,並示威似地指著食物要希顏喂。

「謝小姐當真是在美國居住過久,所以無法使用中國式餐具嗎?」雷傑臉色鐵青地說。

「我的筷子神技精湛得足以在滾湯中夾丸子哩,不勞多心。」謝綺故意眉飛色舞地把頭一罪在希顏肩上:「女朋友向男朋友撒嬌,是天經地義的事,雷先生不會這麼老古板吧?」

雷傑下顎一緊,拿起生啤酒一飲而盡。

「喂--他的表情很像吃到了蟑螂。」謝綺低聲在希顏耳邊評論著。

「吃飯吧。」凌希顏避開了雷傑炯然的視線--不想和他起衝突。

謝綺吐吐舌尖,不再多話。

以她的冰雪聰明,怎麼可能不理解那兩人之間的情潮起伏--她的希顏,有著那麼優雅的好容貌,不論身為男子或女人都是要惹麻煩的。

謝綺沉思的眼睛不小心瞄到桌上那最後一條炸蝦。

大家都停下筷子了,應該是不吃了吧?

她偷笑了一聲,才舉起右手,悲劇就發生了--

不!

謝綺瞠大著眼,看著那尾蝦子凌空飛過她面前。

好香!

「謝小姐還沒吃飽?」白奇慢條斯理地將蝦子放在「他的」盤子里。

「還沒。」謝綺的小臉點頭、點頭、再點頭,圓圓大眼直盯著那尾大蝦。

白奇一見到她小臉上饞兮兮的笑容,所有壞心情倒是不翼而飛了。

這丫頭還能在成人世界里生存許久,倒也是一項奇迹--

這年頭,太早把底牌亮出來的人,是極難成功的。

「喜歡吃蝦子?」白奇又問。

「對。」她的嘴巴張得也不小了,蝦子怎麼還沒有送到嘴裡?

「那就--抱歉了。」

卡滋!

酥脆的咬動聲,讓謝綺咽了好大一口口水.她的目光惡狠狠地與他交會了一會--你給我記住!

她現在可把白奇的心態摸得一清二楚--他是她的天敵!

謝綺臉上笑咪咪,和室桌底下的玉足卻不客氣地直往白奇的方向踹去一腳。

「有蚊子。」白奇微彎下身,在她來不及縮回前握住了她的腳掌。

大掌撥弄著細嫩蓮足,雄性的眸光也緊鎖住她的視線。

謝綺咬住了唇,很努力地想抽回自己的腳,然則那個色慾薰心的男人卻顯然有法子把她的每一次挪動,都變成一種肌膚與肌膚間最性感的接觸。

謝綺打了個冷顫,腳趾頭瑟縮成一團,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氣,把下顎全縮到胸前,生怕被人看出她的反應。

白奇的大掌成功地掌握了她的動作--戲謔的手指頭輕搔過她的腳底。

謝綺鼓著粉嫩的兩頰拚命忍著笑,像顆充氣的粉紅色氣球。

「好癢!」她終於忍不住一陣呵呵輕笑,雙腳忍不住輕踢著。

「哪種蚊子這麼厲害?」衛洋平好奇地彎下身想瞧瞧。

千鈞一髮之際,謝綺救回了雙腳,卻一個重心不穩地笑倒在凌希顏懷裡。

「好癢!」謝綺彎下身,小手抓著自己的腳掌想要止癢,自個兒卻忍不住咕地一聲笑了個夠本。

「你喔!」凌希顏好笑又好氣,扯動著她的辮子。

謝綺輕喘了一口氣,才揚眸,便接收到白奇佔有慾極強的視線。

她昂起下巴,故意用一種自己都嫌噁心的聲音說道:「顏--我吃飽了,回房間去泡溫泉好不好?雷先生對我們真好,每個房間裹都有一面落地窗可以邊泡溫泉邊看星星,不用在外頭人擠人。」

「飯後泡溫泉對身體不好。」雷傑冒出了這麼一句。

「謝小姐應該不會想昏倒在浴室里吧?」白奇補充說明。

謝綺不悅地扁起嘴各瞪了他們一眼。

「親愛的,不能泡溫泉,那我們就先去外頭散步。」衛洋平突然甜蜜蜜地拉起夏雅妮的手,當下遠離了現場詭譎的氣氛。

「希顏,我們先回房。」謝綺嘟著嘴,才不想留在這裡任人欺負哩!

他不但搶了她的蝦,還輕薄了她的腳,「我還有任務。」凌希顏苦笑著,削薄的短髮強調了五官的美好,只是眉眼間有些揮不去的愁緒。

「雷先生不會那麼不懂情趣啦!」謝綺大聲說道。

雷傑沒有回答。

「待會公司有個晚會,我們都得出席。你當真以為自己的任務是留在這裡浸泡溫泉、陪女友飲酒作樂嗎?」雷傑凝了眼,微忿地低語。

「那我也要去!」謝綺猛跳腳,拉起希顏就要離開。

「謝小姐難道對希顏這麼沒信心,連讓他離開視線一分鐘都不肯?」雷傑譏諷著她,挺帥的眼瞳里泛著睡眠不足的血絲。

謝綺無辜地睜大眼:「我可不知道我和希顏感情太好,還會讓別人眼紅呢。」

「我們走吧!」雷傑直接向凌希顏下令說道。

凌希顏握了下謝綺的手,不想她和誰再起爭執。

於是,凌希顏纖細的身影與雷傑頎長的深黑色衣影並肩離開。

謝綺氣不過地踢了下桌子,一起身又想追過去--

「唉呀!」一雙長腿絆倒了她,她的膝蓋磨破了一層皮。

「我帶你去擦藥。」白奇的手算準了她落下的方位,扶住了她。

「我自己會擦!」她還沒來得及抗議,整個人就被橫抬了起來。

「喂!你要練體力,就去買啞鈴,不要找我充數!」

她尖叫著,一拳捶向他根本無動於衷的肩頭。

「安靜。」白奇的唇重重地烙吻住了她。

謝綺只來得及悶哼兩聲,整個人忙著應付他火辣的深吻,當然就沒空用她的聲音去呼天搶地一番。

待回過神后,人已經被拎進房間里,安置在靠窗的沙發中,坐在他的大腿上。

白奇捧住她的臉頰,吻開始變得溫柔,纏纏綿綿地吮夠了她的氣息,滴水穿石般地化解她的抗拒。

終究,她的手無力地勾上他的頸子。

輕輕的喘息聲,是彼此深深投入的最佳例證。

是故,在他的手輕探入她的衣襟間,佔領她的柔軟時,她乍然揚眸,望入他明亮的眼瞳。

她一咬唇,搖搖頭,閃著凌光的回眸有著迷惑--她不介意玩場遊戲,但是他的動作快得讓人害怕。

「你會是我的。」他的話勢在必得。

她象徵性地打了下他的手臂,在腦子還在想問題時,並沒有太多力氣和他吵架。慢慢放鬆身子,整個背部自然淪陷在他的懷裡,一任他的手臂輕攬著她的腰間、一任他的氣息瀰漫在她的呼吸間。

謝綺半側著頭,看到他低望的眼那眼神專註得讓她乾脆把臉埋到了他的胸口。

沒說出口是她依戀他的胸膛,或者該說她也是現在才發現了這一點。

在他身邊,她感到自己被保護。

「你難道不曉得刺激過度,反而會適得其反嗎?」他指著窗外那一對逐漸走遠的人影。

「啊--原來你也知道這個道理啊。」謝綺懶洋洋地瞄了一眼他擺在她腰間的手掌。

「所有的道理從來就不適用在我身上。你不也是如此嗎?」白奇的話在她的耳邊輕吐,日氣出乎意外地平和。

輕撫著她的發,像疼愛著一個孩子。

「如果那些世俗的道理都管不到我們身上,我們至少該擁有一些愛情小說應該具備的驚天動地的要素。所有愛情小說都應該讓我在第二章就被你拐上了床。」她的頸子仰躺在他的肩上,小貓一樣地輕輕蠕動著。不敢讓兩人之間有寧靜的時候,所以小嘴叨叨地未曾停止過:「故事的第三章,一定是我家中慘遭巨變,我需要個五百萬、一千萬的,迫不得已只好要求你的幫助,於是便含著眼淚成為你的專屬情婦。你專制、獨裁,但是偏愛我偏愛得不像話。然後沒事就愛拿錢砸我,怎麼樣?很棒吧?」她抬起手在空中畫了個大餅,自個兒笑得挺開心。

縴手在空中劃了個圈,來不及飛舞的手就落入了一雙微冷的手掌。

「那我們的故事進行到了第幾章?親密關係又該擺在哪一章才合理?」她連體溫都讓人心暖。他唇角的線條放軟。

謝綺皺著眉,很嚴肅地想著這個問題。

氣氛現在是頗平靜的,但兩人之間的某種吸引力卻始終維持在某種張力之下。

她在他的腿上端坐起身,察覺到他身軀不自然的緊繃。

對上他深邃的眼,心臟又開始亂跳一通--誰說黑色是最陰沉的顏色?

他黑色的眼瞳是兩道火焰,灼得人呼吸困難。

謝綺輕咬著唇,將額頭抵上他的--這男人連呼吸都勾引她。

嗯,如果讓吸引力一直升到最高點,那她會不會對最後的結果感到失望?

她喜歡所有的事情在最完美的狀況下發生。在他們彼此的吸引力最強時、興趣最濃厚時、她連偎著他都想主動親吻他時……

有些事是該發生喔。

「我的頭好暈。」她的手指勾上他的脖子,很黏人地。

「想知道我是如何對付蓄意挑釁的傢伙?」手臂順著她的心意,覆上她纖柔的背脊。

倏地,兩個人呼吸全揉在一起。

「我怕痛。」她其實很好奇被白奇燃燒的感覺。

「甜美的痛苦快感甚於一切。」他暗示性的語句讓未經人事的她耳邊摻上了紅粉。

玉肌、粉頰、微張的嬌唇及一張期待的水靈大眼全入了他的眼。

白奇不耐地低喊了一聲,烈唇攫吻住她。

熱情蜿蜒至她全身的肌膚……

************

很怪--

很怪,真的很怪……

謝綺咬著唇,看著覆在她胸上的雪白被單--胸前還有著淺淺的吻痕,呼吸頻率仍然不是很平順。然則,最不適應的是那隻擺放在腰間的佔有性大掌。

謝綺捉起那隻大掌--秀氣的耳朵又染上了粉紅。

這下可好--現在她連看到他的手掌,都可以產生一腦子的色情念頭。

「又臉紅?」白奇低啞的聲音帶著幾分懶洋洋,也有著幾分男性的自滿。

「不但臉紅,而且還會喘不過氣來。」

反正掩蓋不了,她乾脆吐吐舌頭老實地承認。

寵愛的指尖輕揉上她的耳廓,雪白可愛得引人垂涎--

「你不可以咬我!」她驚恐地搗著自己的耳朵,大眼控訴地瞪著白奇。

白奇勾起一抹笑意,幾分邪氣、幾分不羈,還有幾分昭然若揭的霸佔神情。

他彈了下她的鼻尖,雙唇才又朝她的鼻尖一罪近,她馬上嬌笑出聲:「不要咬我!嘻--」忍不住竊笑出聲:「你好像小老鼠。」

笑著笑著,便滾開了他的懷裡,自個兒窩在床側吃吃亂笑。

誰像小老鼠?

白奇漾著有趣的神情,將她撈回他的懷裡--

她的標準身高落在他碩長體格的環伺里,仍顯得嬌小且--惹人憐愛。

「身子還好嗎?」把她整個人攤平在他的身下,為的就是看清楚她臉上的每一處表情。

「有些地方怪怪的。」她輕咳了兩聲,自認沒有表白得太露骨。

指甲用力地戳了下他的胸口--他的眼神未免太曖昧!

「有些地方過份充實,一時之間總會不適應,習慣了就好。」他露齒一笑,自信地看著她整張臉在一剎那冒出紅光來。

「不--不要臉!」她瞠大眼瞪著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她一時之間還沒法接受這麼眉飛色舞的白奇。

她的臉好燙、頭好昏!

「負負得正,謝謝你的讚美。」他神情自若地朝她抿唇一笑。

「你--不要--哎唷!」她突然慘叫一聲,小臉緊縮成一團,眼淚也當場掉了一滴。

謝綺搗住嘴,臉全埋進了枕頭裡。

「怎麼了?」他皺起眉,擔心地把她整個人全扶到他身上。

「唔--」她含含糊糊地含著眼淚,吐出她可憐的舌尖:「咬到舌頭了。」

「呃。」白奇的眉毛掀了掀,雙唇用力地抿成了一直線。

「流血了嗎?」謝綺害怕地問道,嘟起嘴巴拚命向舌尖吹氣的樣子,根本就是個孩子。

「真--可憐。」白奇深呼吸一次,用盡極大的力氣才憋住笑。

好心地喂她喝了兩口冰水--

意外地,他發現這妮子的小臉可憐兮兮的,小手也出人意外地黏勾著他的頸子,裹著被單的她就憨坐在他的懷裡。

她在撒嬌?

白奇輕拍著她的背--被她的舉動弄亂了心緒,也被那漾在心窩上的柔情束住了心。

忍不住在她額間印下一個吻,讓她像個孩子一樣地抱摟著他。在她純如星子的回望著他時,他低問一句:「為什麼?」他眼中的疑問只針對一件事。

「為什麼把我珍貴、寶貴、一生只有一次的初夜--奉獻給你?」她現在沒力氣裝蒜,何況她這等生手的反應根本騙不了人。

她靈動的瞳眸,就這麼被他仔仔細細審視著。

「聰明的女孩。答案呢?」他讚許地說道,發現她的眉頭開始一點一點地蹙了起來。

「答案--答案啊--」一小排雪白的牙齒陷入了唇瓣里,很無辜地對他眨著眼。

她想低頭絞絞手指頭,順道也想想理由。

「不許說謊。」白奇勾起她的下顎,鎖住她明顯在想理由的骨碌大眼。

「凌希顏應該是你的第一選擇。」他質問。

「希顏……希顏很好,什麼都好,可是--可是希顏不會--我也不想--」謝綺結結巴巴地就是想不出一個完美的理由。

他的雙眼跟探照燈一樣,她哪扯得出什麼謊!

「可是什麼?不會什麼?不想什麼?」他眼底新生的火焰焚灼著她,她的答案在此時竟成了一種她對他的感情表白。

她對他?

謝綺蠕動了嘴巴兩下,小手卷著他墨黑的發,垮成一團的小臉,埋到他的肩頭。

「我想不出理由。」眼巴巴地吐出實話。

「我要聽的是真實的聲音。」他的手攻佔她狂亂的心跳秩序。

「告訴我,為何在我和凌希顏之間選擇了我。」男聲其實篤定,篤定自己己對她而言必然是個特別的人。

「有時候,人會衝動嘛--」早知道就不要在還沒想出脫身的理由時,就和白奇發生關係。

她懊惱地皺起小鼻子。

「為什麼你衝動的對象是我,而不是凌希顏?」他直截了當地切入主題,臉上的得意卻已昭然若揭。

「你以為我對你……」她猛抬起臉,恍然大悟地用手指著他。

他以為?白奇的眉頭擰鎖了起來,交插起雙臂就是一副冷然姿態。

謝綺縮了下肩膀,乾笑兩聲以拉開彼此的距離。話,不知不覺地滔滔不絕了出來:「我不怪你會這樣想,真的,我完全可以理解。通常女人都會想把自己最珍蟲貝的第一次留給最親愛的人。所以,處女膜象徵的是就是女人摯誠的心。」她不以為然地又皺了皺鼻子:「大家不覺得這點很怪嗎?要是日後不能相守,那夜回憶豈不成了一輩子的不自在--誰能在這種年代里保證天長地久?我以為最好的第一次經驗,是給予那些能引導我享受歡愉的人,沒什麼情感也比較容易揮手拜拜。呃--我的意思是處女膜是塊很重要的薄膜……不是很重要……」

隨著白奇的表情愈來愈荏厲,她說話的章法也就愈來愈混亂。

她--不喜歡他這樣漠然的表情,猛打住了話,怔愣地望著他。

「說完了嗎?」白奇說話時沒有牽動臉上的任何肌肉,俊逸的臉像座雕像,完美、毫無情感。

「我想你不是很想聽。」唉,早知道嘴閉緊一點,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她用力地呼吸,胸口上有股淡淡的痛正擴散開來。

「那就是你選擇我而非凌希顏的理由--沒什麼感情,所以比較容易擺脫?」

他的臉龐朝她逼近一寸。

「我是真的有點受你吸引……」她多補充一些,能不能換回他原來的親切表情?

「你不介意凌希顏會因此而離棄你?」白奇攫起她的下顎,心中的憤怒已然間燒成滔天的烈焰。

她把他當成遊戲!她竟敢!

「希顏不會在意的--希顏--希顏不行啦!」滿腦混亂的她悶著聲,只想解釋。

天地良心,她可沒說謊!

「你說什麼?!」白奇一拳打向床頭櫃,所有的暴戾全都傾巢而出。

雷嗚般的怒吼,嚇得她只敢猛點頭。

她順手抱了顆枕頭,扯著床單,便急忙從床上跳到床下。

「你說凌希顏。不行。是指哪方面不行?!」他跨步下床,結實的體格未著寸縷。

「你聽得很清楚嘛--」女聲若蚊。

她踮著腳尖退到牆角,頭只敢往上仰,不敢低頭看--孔夫子有云:非禮勿視。

「你們試過多少次?」一想到她跟凌希顏曾經嘗試過同等的親密行為,即使從未成功,他也感到極端、極端地「不悅」!

兩發巨掌鉗入她臉頰兩側的牆壁,臉色鐵青的他看來像個發狂的撒旦。

「沒試過!沒試過!我們沒試過!」看他一副想打人的樣子,她什麼話都順著他的意思說:「但是如果你這麼希望我和希顏……」

「你再說一句話試試看,我會讓你三天都走不出這扇門!」白奇臉上掃過狂風暴雨,那眼神恁是嚇人。

謝綺緊捉著棉被,儼然一副身心受創的模樣。這種樣子夠有信服力了吧?

乍然打了個冷顫,感覺白奇凌厲的視線仍然直射在她頭頂上。

謝綺蠕動了下身子,扯動了下被子,從棉被角露出一雙眼,偷偷地觀看他。

他還要生氣多久?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鐵青的臉色證明了他的心情沒有任何一丁點的改善。

「現在開始決定扮演無辜的受害者,不覺得太遲了嗎?」他心情已經跌岩到谷底!

「我總不是主動的那一方吧?」

「方才也不見你有什麼反抗的舉動。」

「我該回去了,離開太久,希顏會懷疑的。」謝綺吞吞吐吐地說道,軟綿綿的聲音說起話來像是枕邊細語。

「你怎麼會以為你可以輕鬆地從我身邊脫身到他那裡?」白奇的日氣並未加重,那瞿鑠的眼神卻足以讓人坐立難安。

不妙,大大的不妙!

「我--眉毛痛--不是不是!我肚子痛,膀胱發炎,我要上廁所!」她開始把身子彎成一團--苦肉計行得通嗎?

「這裡是套房,浴室在裡頭。」她的謊言說得還真是超級差勁!

「我認馬桶,我喜歡希顏房間的那一個!」

「你可以試著和我房間的培養感情。」沒讓她有逃出手掌心的機會,他緊盯她。

她現在堅信這男人根本沒什麼道德感,可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法子逃出這張床!

「好!」謝綺將棉被在身子上繞了個圈,一副從容赴義的樣子--

「最好在眾人面前把我從你房裡抱出去,這樣希顏才會徹底對女人死心,然後傷心之餘,希顏自然會投向雷傑的懷抱--你是打算要當個樂心助人的媒人吧?」

呵,她聰明吧?

白奇眯起眼,一個揚手便挑起了她的下顎……

「該說你聰明還是糊塗?」

「你可以稱讚我反應敏捷。」她乾笑兩聲,其實緊張得要命。她可沒和人春宵一度的經驗。

「我可以走了吧?」他再這麼不言不語地看著她,她就要窒息了。

「穿好衣服再出門。」

白奇將一地凌亂的衣服丟到她身上,欣長的身子倚著牆看著她的手忙腳亂。

「呃--我走了--呃--謝謝!」她七手八腳地套上衣裙,手上拎著一件外套就打開了門。

「你下錯了一步棋--你不該讓我對你太感興趣的。」他的聲音冷幽地傳入她的耳中。

謝綺倒抽了一口氣,用力甩上門的同時,她的外套里掉出了他的黑色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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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不拐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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