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轉眼間她隨龍擎焱到雲南已有月余,這月間雖然見到他的時間增多,但他空閑的時間卻幾乎為零。
一到雲南,龍擎焱立刻投入到繁忙工作中,兩個人很少獨處。即便是難得的獨處,也如現在這樣他埋頭在文案中,她則輕輕的推門而入,手中端著親手細心做好的清心明目羹和一些精緻的小點心。
她沒說話,動作輕柔的將東西放到案前,然後安靜的立在他的旁邊。
眼神不自禁瞟向龍擎焱,他正在紙上振筆疾書,飛揚桀傲的眉深鎖著,在額頭上打了個結。她知道最近他的壓力很重,叛軍與廣西的另一支結成了聯盟,勢力更加強大。此戰不但難以速戰速絕,而且困難重重。
雲惜想分擔一些他的困撓,每晚便做一些東西。就怕廢寢忘食的他顧到了工作,卻乎似了自己的身體。
正想著,卻見擎焱疲憊的伸了伸身子,一隻手伸到勁后揉捏著。
雲惜含笑搖搖頭。看吧,他給自己太多的壓力,身體長期的緊繃狀態,終於導致頸部的疼痛了吧!
真是不知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好在上天給了他一幅壯碩的身子,要是常人這樣日以繼日的工作一定累趴下了。
她繞到他身後,一雙白玉小手攀上他的肩,尋著他揉捏著的地方,輕輕為他按摩。
擎焱也沒說話,他閉上眼廉,感受著從肩部傳來的舒適。奇怪她從那裡學到的這一手極好的按摩手法,可以使他的疲倦緊脹的身體越來越覺得舒服。
他放開了手中的筆,身子放鬆的靠向身後的椅背,專心的享受著她帶來的一切。
每當這時,總有種莫名的幸福溫馨瑩繞著他們,使他們誰也捨不得開口打破這份感覺。願時光能就此停滯不前吧!是誰的心聲呢?是她?或是他?已經沒人分得清了!
許久,雲惜的動作漸緩。
「不要停。」
「好!」她輕柔的回答到。
雖然她的手已經酸痛難當,她卻感到欣慰。面對不容樂觀的局勢,他對她比較平和,她也選擇遺忘不愉快的回憶,兩人之間不再箭拔怒張,關係較京城時大大改善了。
雲惜心裡明白,他並沒將她的負出放在心上。她不見意,因為她好高興兩人之間的感覺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他征戰回來,總會來聽她撫琴。她也總是早早期待著他的到來,默默的祈禱著他能平平安安的還朝。如今她能到戰場上陪伴著他,可以分擔他的困惑,守護在他身邊。比過去不知幸福了多少倍,她已知足。
「笑什麼?」他沒抬眼,庸懶的問道。
「呃!」雲惜捂住小嘴,哇,她竟輕笑出聲了!芙蓉面上罩上一層薄紅。
他不滿意她的唐塞,伸手握住她另一隻還扶在他肩上的小手。
「又不老實?」
「啊!」沒防他會伸手來握,加重了她手上的酸痛感。
「怎麼了?」他眼廉抬了抬。
「沒有。很好。」雲惜抽出小手藏身後。
擎焱轉身輕易摟過她,平穩的安置到他的懷中。
「別……」雲惜慌張的抵著他的胸膛,緊張的小臉漲紅,連呼吸失常。
「怕我?」他低下頭,藍眸快速的抓住雲惜慌張的神態。
「沒。」她儘力轉開頭,努力提醒自己不要又陷入他灑下的迷霧中。
擎焱嘴角一挑,他不喜歡她的迴避:「不準躲開!抬起頭來!」
「哦。」她依言抬起頭,小小的貝齒因為緊張咬著自個的紅唇,一雙秋水大眼有些迷迷濛蒙的。她的表情可愛中,又透出雅緻的美麗。
他鎖著她的眼光,緊緊的不願放開:「手拿出來給我看!」
雲惜搖搖頭,努力將手背在身後。卻又因為在他懷裡沒了支撐,整個人顯的有些搖搖晃晃的。
「笨!」他先抓牢纖腰固定好,再捕到了她。
雲惜的手包在他黝黑寬大的手掌中,顯的纖細小巧。
他將她的手翻轉過來。只見那原本應該白凈細嫩的酥手,一塊一塊的紅紅白白,仔細看手指上還有些新舊交錯的傷痕。
她沒叫痛,秀眉緊顰,努力隱忍著。
「怎麼傷的?」
「我……我。」雲惜低下頭,偷偷的瞟了他的神情一下。酸痛是因為每晚的反覆長時間幫他按摩。而傷痕,她真不好意思告訴他。這是她太笨在跟廚娘學做小點心時弄傷的。他要知道了,一定會笑她的。
目光掃到剛剛自己放在案上的東西,她馬上轉移話題:「爺,先別管我的傷。你今晚又忘記用膳,嘗一下這些小點心好嗎?」
說著,她傾身端過盤子。將那些做的色香味俱全的小點心獻到他面前。
「哼!誰管你的傷?就怕你受了傷,不能好好服侍我!」
「哦。」他說的冷漠,卻馬上接下了盤子。是因為怕她的手承受不住嗎?雲惜心裡想著,雖覺得不可能,但又覺得有絲甜蜜:「雲惜會好好服侍的。」
他不喜歡這樣的雲惜!她臉上浮著淡淡笑容讓他更加移不開自己的視線:「點心自會有人做,不需要你多事!」
「嗯。」她低首端過清心明目羹,口裡答應著,但心裡可沒認同。她還是會繼續做的,不過下次要騙他說是廚娘做的啦。呵,怎麼遇上了他,她變成了說慌大王啦?
「如果想要討好我,有其它更實際的辦法!」擎焱推開那些東西,薄唇吻上雲惜的頰。
「啊!你怎麼……」雲惜扭動身子,想從他懷中掙脫。
「你再亂動,後果我可不負責!」他聲音暗啞,她那圓翹的俏臀隨著身體的扭動,磨擦著他的軒昂。
「呃!」雲惜感到了臀下有硬物抵得她越來越重,嚇得小嘴微張。
「該死的你!」他低咒一聲,熱切的吻上她的額,她的眉,她的芙蓉面,還有那讓他戀戀不忘的可愛小耳墜。
「爺……」她低低的輕呼,卻不知這是對他的再一次誘惑。
「真是個厲害的女人!」他拉開雲惜勁部的衣口,左手擒住雲惜白晰光滑的纖勁,用灼熱的唇烙上他的印記。右手順著衣口滑入了她的扶胸中,粗糙的指腹直接擦過敏感的花蕾,引得她嬌軀輕顫。
「啊……」
藍眸再次轉為墨黑,盛滿著她的嬌態。
「衛沂,我們幾個,你也擋?」虎帳帳主安濟格粗獷慣了,不顧衛沂阻擋,一個挑廉便大刺刺的進了主帳:「呃……有人呀……」
安濟格慌忙轉身退出主帳。他欲哭無淚,衛沂害人呀!雖然少主用後背敏捷的擋住了視線,可帳內氣氛可真恐怖呀!他怎麼會想到少主帳內竟有女人?!
「安濟格,注意後面!」倘在帳外的孫少恆敏捷的一個側身,動作瀟洒的避開了碰撞。
「剛進去,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呃!」安濟格臉色鐵青:「少主帳中有人!」
「什麼重要人物呀?能讓你安濟格嚇成這樣?」孫少恆俊朗的臉上浮著笑意,半真的戲謔。
「少恆……」安濟格語調變輕,想必是將帳內情況大概告訴給他。免得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又衝進去犯怒。
帳內
「啊!快放開我!」雲惜羞得滿臉通紅。她竟深陷於他灑下的迷霧中不可自拔,連有人接近主帳都沒查覺!
「急什麼?」擎焱語氣有點不好,緩慢拉好她的衣服:「你現在出去,還不是要被他們看到!」
「那怎麼辦?」她無助的看著他。剛剛還好有他擋住了視線,但是現在她要怎麼出去?
他聳聳肩:「好辦。」
「什麼?啊!」
下一秒她的小臉便緊貼在他寬闊的懷中。
「乖乖在我懷中,別人就不可能看清你。」
事到如今,雲惜只能無可奈何點點頭,她實在沒勇氣走出去面對帳外的人。就讓她選擇消極的辦法,藏匿在他懷中吧!
「衛沂,叫他們進來!」
「是!兩位將軍,請!」接著衛沂的聲音從帳外傳來。
兩人不再冒失,得到了通報才挑廉進帳。
「何事?」擎焱問。
安濟格暫時還沒恢復過來,倒是孫少恆開口:「是火炮的事。」
「已經全數運到了嗎?」鷹眸變得凌厲。
「是的。共計百門,剛到軍中。」
聽到他們開始商議軍情,雲惜稍稍平緩了一下心情,透過他的臂彎縫隙打量著剛進屋的兩個人。
她雖到雲南已有月余,與其它人的接觸很少,所以她只是覺得似曾看過他們。
「好!照計劃招集鑲藍旗虎帳的士兵,去西山各點布炮!」明日一役,他要在西山瓮中捉鱉!
「喳!」安濟格欣然領命,孫少恆卻沒立刻做答。
「少恆?」
「擎焱,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麼。」西山陡峭地勢,百門大炮一夜間要搬上去不是易事。
「嗯。」兵力不足的確是個棘手的問題。
「不如向薩哈泰借兵?」安濟格見意。
孫少恆搖搖頭:「沒用的,薩哈泰總是處處阻撓,不會輕易借兵的。」
「哼!皇帝是不是糊塗了?怎麼會派他來!」安濟格直性子慣了,在朋友面前直言心中不滿,大手握得腰中長劍錚錚響。
「安濟格。」孫少恆提醒他別太激動。
「我知道。」安濟格氣鼓鼓的,顯然很不滿薩哈泰。
看來他們遇到了困難,雲惜擔心得將視線拉回,她發現擎焱的眼裡閃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不必借兵!」
他緩緩開口:「事在人為!只要堅定信念,沒有辦不到的事。」
孫少恆點點頭,一向以來擎焱總有安扶眾人的超凡能力,將士們對他有絕對的信心!
兩人迅速退到帳外,一時間帳外人影閃動。不久士兵便整齊的裝備好,待命帳外。
「備馬!」擎焱隨即命令帳外的衛沂。
「是!」
他要親自到西山嗎?雲惜忐忑不安的抓住他的衣襟。
「不放手?」
「嗯。」她剛聽到了大家的議論,擔心他的心捨不得放他走。
「那就一起來!」
他說著起身抱起她出帳,一個瀟洒利落的躍身,便穩穩跨坐上戰馬。
「啊!」雲惜在馬上一個踉嗆,趕忙伸出胳膀抱住他的腰。
「嘶……!」
戰馬一聲長鳴。
耳邊傳來他豪邁的聲音:「出發!」
***
風馳電逝中,雲惜的小臉被冰冷的夜風刮的紅紅得,穿得不多的衣服也顯得單薄。
「冷嗎?」耳邊出其不意的傳來他的聲音。
「不冷。」拉緊衣口,她感覺好象沒那麼冷了。
「笨。這麼重的夜露,連男子都覺得冷。你還撐強?」有力的手臂將她更緊密的摟在懷中。
「沒。」她口裡不承認,卻被他言語中似有似無的關心深深感動了。呵,原來他是關心她的!
「到時生病可沒人管你!」他口氣惡劣,卻用自己的披風將雲惜整個身子包個嚴實。
「嗚!」她唇邊含著笑,原來擎焱是個不善於表達關心的人。披風阻擋了外面的冷風,同時讓她困在了他空間里,他獨特的氣息溫暖中又帶有一些讓她迷醉的魅惑。
這讓她想到了好多,有痛苦得,有高興的,漸漸得她眼廉沉重,不覺在他懷中陷入了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