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是凱兒。」關留恩知道她要逃避，連忙摟住她。「不要逃，聽我說。」

冷靜撇過臉，不說話。

「我去美國時巧遇上她，當我看清她的長相，很震撼……還以為你這冤家追到美國，結果當然不是，害我有點兒失落……後來發生很多事情，她幫我很多，總之我們在一起了。

看見那張酷似你的臉，我常常不自覺地望著發獃，好幾次把她當成你，時常和她開玩笑……有一天我看見她和其它男人出雙入對，身為男朋友應該發飆的，但是我竟然沒有任何不悅的感覺，反而高興她找到適合的男人。」

他捧起她的臉頰。「我曾反覆想過是什麼原因，心裡也很矛盾，因為我愛上的不是凱兒，但又想不透為什麼會對那張臉出乎意料的在意。直到再次遇上你，我才明白……我根本從以前就愛上你，只是該死的自尊讓我開不了口。」

「這麼說我不是替代品？」

「當然不是。」關留恩窩在她頸上，聞著她散發的香氣「她才是替代你的……」

「意思是你先愛上我的？」冷靜反問道。

關留恩低吼一聲，「你在笑我？」他就是怕冷靜會笑他，才遲遲不肯開口對她說實話。

冷靜抬起頭，揚起笑容。「對，我在笑你。」這些日子以來的難過全一掃而空，她露出吵架以來第一個笑容。

她還以為她會從頭輸到尾，沒想到……一開始她贏了，結尾也是她贏！

「好，讓你笑。原諒我了嗎？」

「別以為這樣說我就會原諒你，我的心還是很受傷。」她是心軟了，那又怎樣？她可不輕易就原諒他，畢竟她為他哭了一缸子的淚。

「抱歉……我會努力讓你原諒我的。」不管要他做什麼都可以，只要冷靜回來他身邊……說他丟臉也好，愚蠢也罷，他早成為愛情俘虜。

「我會張大眼睛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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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留恩要努力的事情就是待在冷靜身邊，不管她要什麼，排除萬難也會奉上給她，任勞任怨的模樣讓她以為眼前的男人不是她認識的那一個。

「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恰好是冷靜此時的寫照。關留恩簡直將她當成女王一樣伺候，這種感覺真的很滿足女人的虛榮心。

說原諒也只差時機。

冷靜慵懶地躺在沙發上，抬眼瞧他不知從哪弄來的吉他。

「怎麼會有吉他？」她坐起身，好奇地張大眼睛。

「咳，今晚我要送一首歌給心愛的女人，希望她能仔細聆聽。」對她宣告完后，低首開始彈。

冷靜微啟唇，沒說話，靜靜聽他想唱什麼。

「第一次看見你就為你心動，聰明的我怎能讓你走？第二次看見你我竟然失控，走我的錯請你原諒我。第三次看見你想要告訴你，我真的愛你是真的愛你。第四次看見你我有些要求，希望你能夠安安靜靜得聆聽。

一、讓我保護你。二、讓我照顧你。三、所有的要求不能當作遊戲。四、接受這命運。五、永遠不分離。那最後一個，一定要說你願意……」

吉他伴隨著好聽低沉的嗓音從他喉嚨內發出，深情的眼眸鎖住眼前的可愛女人，透過歌曲他要她明白，他心動的始末和堅持。

冷靜臉上滑落一滴滴淚珠，不是難過的哭泣，而是感動的宣洩。

她聽見了，他想說的話，內心激動不已。

「永遠不分離，答應我，好嗎？」他捧起梨花帶淚的小臉，傾吐哀求道。

「那麼你也不能違背誓言。」冷靜緊緊揪住他的衣服。

「傻瓜，我早說願意了。」他抱住她，「請原諒我。」他獻上最深的歉意。

如同歌詞講的，他真的好愛這女人，不可能輕易放開這雙小手了。

「你才傻瓜，不原諒你還會讓你待在這兒？」原本就只想懲罰他而已，心裡對他只剩滿滿的愛意，哪裡還會有怨呢？

「冷靜……」

洽靜雙手圈住他的頸子，促狹地說道：「方法很老套耶，唱什麼歌嘛。」就算感動的亂七八糟，也不能輕易承認。

「老套又怎樣？你還不是開心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哎喲，找死啊？」

「才不呢，有人會捨不得。」

「誰理你！」冷靜跳離他的胸膛，扮個鬼臉。

關留恩看見她開朗的笑容，終於釋懷。他所盼望的一切都回來了。

她的笑能讓他的世界變明亮，她的原諒讓他的生活變得美好，她的陪伴讓他變得幸福，如果可以，他願用一切換取，只要她肯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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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鬧聲從廚房傳來，流理台上堆滿蔬菜水果，寧靜的空間響著水龍頭滴答滴答的水聲，兩女一男，坐在餐桌上。

「冷靜，為什麼我要拔葉子？」李白蚩很想丟掉手上的蔬菜，沒好氣地問著對面正在切水果的女人。

「想吃就乖乖做。」

「是啊。難得冷靜要下廚呢。」

「聽見沒？」冷靜得意地對他展開笑容。

欠扁的笑容在他面前，李白蚩努力壓住拳頭，免得失控。

「嘿，阿留咧？」

「應該要下班了。」冷靜拿毛巾隨便一擦，看著時鐘一眼。

此時門鈴響起。說曹操，曹操就到。李白蚩眼睛一亮，趕緊去開門。

「阿留……咦？不是吧？」打開門不是關留恩的臉，而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怔一會兒，才認出來。「酷哥？」

站在門外的男人聽到令人感動的稱呼，漾出爽朗的笑容，大力的將李白蚩擁入懷。

「哈哈，小白痴，好久不見啦！」

李白蚩差點兒沒被他的力道打死，使勁推開他。「是啊，真的好久不見。等等，你應該很想這個人。」他轉頭朝屋內大吼，「冷靜，快看誰來了！」

「幹嘛叫……」冷靜從廚房走出，一看見門口的男人，她激動地衝上前。「王八蛋！真的是你嗎？」她用力抱住他，不敢相信。

俊美無儔的臉流露溫暖，他拍拍她紅撲撲的小臉。「脾氣怎麼沒變？開口閉口就是王八蛋啊？」

「你回來了？」到現在還以為眼前是幻影，冷靜一而再地確認。

「是，我回家啰。怎麼？沒收到信嗎？」他以為她知道的。

「一聲不響的走，現在又一聲不響回來，你可真厲害啊！」她用力槌他的手臂。

他笑著求饒。「幹嘛這樣？不歡迎我回家？」

「才不是呢。還會走嗎？」

「不走啰。我不是說過，拿到總冠軍就回來嗎？」

「真的？」

「是啊，哪會騙你？」

她真的不敢相信，他居然在她面前出現！

「我……」冷靜紅了眼眶，哽咽得無法說話。

他才想伸手抹去她臉上的眼淚，突然一個大掌卻阻止他。

「誰准你碰她？」大掌的主人不悅地出聲。

他轉頭望向出聲的男人，有趣地挑眉。「你是哪位？」氣急敗壞的表情，只因為他碰冷靜？

冷靜沒想到他會這時回來，抹去淚水開心地道：「他是……」

「哎，他自己說。」他阻止冷靜的話，眼底閃過一絲趣味。

關留恩沉下臉，「你憑什麼命令我？」

冷靜夾在中間，望著他充滿笑的臉龐，再瞧了關留恩陰鷙的眸子，頓時明白他們之間微妙的氣氛。

原來如此……很好，太好了！

她沉下臉不悅地放開他的手，瞪關留恩一眼后，不發一語走回屋內。

一旁觀戰的李白蚩不了解冷靜突然的變化，錯愕地搔頭，感到不妙的他，急忙說道：「阿留，先別生氣，我說他是……」他拉開他們的距離。

關留恩氣憤地甩開他的手，「閉嘴。」朝他吼完后，轉回頭看他。

臉上自信的笑是什麼意思？他多想打掉他的笑容，光想到他的手差點兒碰上冷靜的臉容，一股怒火從胸口燒。

被瞪得很莫名其妙的他，無所謂地回望他。「喏，這眼神想殺了我嗎？」這小子夠膽量，能迎上他的目光還不退縮，很好，他很滿意。

「沒有，酷哥，他不是這意思。」

誰知關留恩的下一句，讓他吐血。「對，來單挑吧。」

他說過不會輕易放開冷靜的手，不管遇上什麼人，他都不會認輸！

「單挑？你不想知道我是誰？」

「不需要知道情敵的名字。去空地，我等你。」

「阿留，別衝動……」李白蚩來不及阻止他，趕緊去勸說另一個。「唉，酷哥，你不會當真吧？」

「誰說的？我很認真。挑戰書嗎？很好。」他低笑搖首。

這傻小子，吃醋竟吃到他頭上？是他自己不想知道的，那麼就別怪他沒說……

「冷酷！」李白蚩吼出他的名字，無奈地抹抹臉，將希望放在關鍵人物上，踏回屋內。

冷靜坐在沙發內，眼睛盯著電視。

「冷靜，我知道你在生氣！」

「知道就好，別惹我。」

這男人口口聲聲說相信她，然後呢？才合好不到一個禮拜，對她的承諾全成狗屁！看他剛才的舉止就曉得，該死的自大狂又誤會她！

她就這麼不值得相信嗎？隨便他啦！反正又不是沒分手過，她根本懶得解釋。

「你不告訴他好嗎？」

筱亞默默坐在沙發另一端，不想捲入颱風圈。

「他該相信我！」

「或許……他失去理智。」戀愛的人不都這樣？只會膚淺地看表面，然後將自己陷入衚衕內，痛苦不堪。

冷靜不想聽見他的一切。

「可是……」李白蚩踱步到窗口，硬著頭皮開口：「他向酷哥下挑戰書。」

「挑戰書？」回應的是筱亞，驚呼道。

「他是該死沒錯，但他竟然不要命的向世界冠軍下挑戰書耶？這種勇氣不是每個人都有。」

「那個酷哥很厲害嗎？」筱亞好奇問道。

李白蚩點頭如搗蒜。「被他揍上一拳……」哎，他不敢想下去。「雖然關留恩的拳腳功夫不錯，可是酷哥的實力你比誰都清楚，當真不管？」

冷靜咬著下唇，內心動搖，但仍不肯認輸。

「揍死他最好！」

「真的這樣想？好歹阿留也是為了你，也是一片痴心啊！」

「小白，閉嘴。」

「吼！難道你想替他收屍啊？喂，酷哥可不會收斂力道的，你不阻止的話，他有可能會死在他手上。」

「你們到底要吵多久？」

「我們哪有？」冷靜不肯承認他的話。

「沒有？難道讓步會要你的命嗎？」

冷靜深吸一口氣。天曉得她對他已經讓步了，對這段愛情也學會妥協啊！

愛情和憤怒同時在腦海拔河，最後愛情還是戰勝憤怒！

該死的關留恩！等一下就來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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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讓你？」冷酷扭一扭脖子，好整以暇地問道。

「不用。來吧！」他拉開衣領，朝他衝去。

冷酷收起玩笑的神情，認真對付眼前的男人。

虎虎的拳風生猛地攻擊，他連忙閃過，倒退幾步，臉上露出玩味。

這男人不簡單，竟然能讓他產生威脅感，看來他真的很討厭他。

關留恩訝異他的身手，收回掌逼近他身，冷不防的出手，想先馳得點，然而他似乎能預料到他的下一步，輕鬆地被他躲過。

「出拳。」

「嘖，這可是你說的。」冷酷原本就抱著玩遊戲的態度，沒想到會被看穿心思。他蹲身大腿一掃，逼得關留恩倒退穩住重心，趁他失神時，使出一拳。

跟見拳頭朝他臉上飛來，關留恩來不及躲過，想以正面迎接時，他的手臂被拉住。

「住手！」

一道嬌聲硬是讓冷酷的力道減輕，但拳頭無法縮回，還是打上關留恩的嘴角。

關留恩被冷靜拉退，舉頭擦過嘴角，他往後跌坐，冷靜跟著倒在地上。

「冷靜？」他拉冷靜入懷，緊張地檢查她全身。「有沒有摔到哪裡？」

身上都快被摸光的冷靜，忍不住對他大吼：「你這白痴！竟然跑去下戰帖？瘋啦？沒看過這種白痴！」

「我不是白痴。」關留恩氣惱地回吼。

冷靜才不理會他的回話，甩開他的手。「很好嘛，只會找人開扁，就是不肯相信我！」

「我沒有。」害怕她生氣，關留恩趕緊否認。

「沒有？還敢說沒有？當我是白痴嗎？」冷靜對他的否認更憤怒。

追隨而來的李白蚩皺起眉，「唉，是在叫我嗎？」

冷酷手撫著下顎，冷冽的目光瞪住他「閉嘴。」

「我知道我不對，但我不會像以前一樣逃避！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看你離開，而不去挽回……為了不讓你離開我身邊，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你身邊的男人打垮！」

關留恩嘆氣，握住她的手。

「你在害怕什麼？我幾時說要離開？大白痴……」冷靜小手撫上他的臉，無奈地說道：「為了我，值得嗎？」就算會被打的半死，他也無所謂嗎？

一道目光又掃向欲說話的李白蚩，他連忙躲在角落，乾脆裝作沒聽見。

吵架也要吼他的名字？他到底欠了這對冤家什麼啦？

「怎麼會不值得呢？我啊，遇上你就失控了。看到你親密摟別的男人，我就醋勁大發……冷靜，除了我不要喜歡別人好嗎？我的手只會給你握，你的手可不可以也只給我握？」他牽著她的小手，懇求道。

「你知道我在氣什麼。」冷靜抱住他的腰，「我討厭你不相信我。」

坐在泥地上，關留恩將冷靜摟入懷裡。「對不起。」

冷酷搔搔腦後，努力想打斷他們。「臭小子，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莫名其妙被叫出來打架，沒打完就被晾在一旁，這情況還是第一次呢！

關留恩疑惑地看他，「走開，我該浪費時間在你身上嗎？」

「哇靠！妹子，他很拽喔。」冷酷大呼不可思議，跳腳地喊道。

冷靜睨他一眼，「遇上對手了吧？」

「等一等。」關留恩聽見他喊她什麼，眼眸陡然浮現錯愕。「他叫你妹子？」

冷靜忍住笑意點頭。「需要我重複嗎？」

關留恩的腦袋似乎被炸開，身體僵直地一動也不動瞪著對他笑的男人。

這痞子就是冷靜的哥哥？他氣得下挑戰書的人是冷靜唯一的親人？

搞了半天，原來是場烏龍！難怪……他一再地問他想不想知道他是誰！

他恍然大悟，無法接受地搖頭。

冷靜不理會他的自言自語，離開他的懷抱，勾著好久不見的大哥。「走吧，去吃飯。」

「不用理他嗎？他打擊好像很大……」

「對，因為他的面子丟光了。走啦！誰拉我？」冷靜才跨出一步，手就被拉走，撞入硬梆梆的胸膛。

關留恩拉她入懷，埋在她頸上。「別想丟下我。」

「我沒……」

他堵住她抗議的話語。

夕陽下，溫暖的陽光灑在相依的倆人身上，散發甜蜜氣氛，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好長好長……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