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余若栩怪異的瞥她一眼,眸子銳利的眯起,沉聲道:「再說一次。」
「我……不、不是嗎?」深吸一口氣,符雨裳試著不被他的氣勢嚇到,他唬人的,他們都在一起那麼久了,她不會被嚇到……她反覆的催眠自己,直到余若栩即將失去耐性之前,才重複了一逼。
「當然不是。」他蹙眉,非但不是,他還從來沒考慮過。
「你難道不是認為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可以結婚的地步,所以才和我求婚?」
她再遲鈍也察覺到不對勁,她所想的和他完全不一樣。
「所以,你敢這麼篤定我會結婚?」
曾經以為她懂事,不多求,畢竟能讓他留在身邊這麼久的女人確實只有她一人,但,她以為那是為什麼?
所有的原因都成,就是沒有一個是為了與她結婚。
「難、難道不是嗎?」符雨裳的聲音里有明顯的顫抖,她想了許多,猜測他的心意許久,就是沒有一個是他不結婚。
「當然不是!雨裳,我不得不說,你的要求越來越多,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你求的,我給不起;你要的,我辦不到。」
「什麼?你為什麼不肯?你要我拖到什麼時候?我已經不年輕了,再三年我就三十歲了,我……」
余若栩不耐的打斷她,「對於這點,我很抱歉,這段感情確實是拖太久了。」
「什,什麼意思?」她發現連自己的手指都在發抖了,他的話帶來的震撼未免太過強大。
「我是愛你,但不表示我願意結婚。」他撂下話,沒有拐彎抹角,沒有推拖糾纏,只有果決、狠心。
他好輕易的就把這段感情抹煞!
符雨裳看不清楚他了,即使他就站在她面前,淚霧蒙上了她的眼,這才是教她識不得他的原因……
「你愛我卻不願意跟我結婚?為什麼?」她不懂,哪有這種奇怪的論調?
相愛的兩人不都希望步上紅毯的那一端嗎?他難道不想與她共度一生?
「我不結婚,我發過誓的。」
「你發過誓?什麼時候?為什麼我不知道?」
「在我姊離婚後,我就發誓不走入婚姻的枷鎖,所以你要的我給不起。」
「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我們未必會走上同一條路。」
「我不冒這個險,很抱歉當初沒有跟你說清楚,那是因為我以為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很久,所以……總之,你若願意,我們可以繼續在一起……」
「直到我死了,你也不願意給我名分?還是你要我在五年、十年後跟你說再見?」符雨裳打斷他的話,將眼前的事說得無比殘酷。
「雨裳,你想太遠了。」
余若栩沒想過未來她和他的事該怎麼處理?他只知自己不會結婚,也不願意冒這個險。
「可我不得不這麼想!」她望進他的眸子里,知道他是認真的。
他真的無意……一切都是她想太多。
她太天真了,竟以為他會和她步入禮堂,成為相愛一生的伴侶。
「若栩,你這是在耽誤我,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麼……好,就如你所頤吧!」她從座位上站起,已失了吃飯的興緻。
不知道是在哪本書上看過?當投資不如預期時,就得在發現的時候立即快刀斬亂麻,她沒有快刀,也不是在投資,只是她要收回她的感情,決意不再在他身上索討什麼。
「雨裳!」余若栩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大,丟下幾張紙鈔追了出去。
他想不透,為什麼非結婚不可?
兩個人現在這個樣子不好嗎?
他愛她、她也愛他,差別就在於那張紙,那張紙有這麼重要嗎?
他永遠也想不到,那一張紙,重要到他可能會失去她,而她,也失掉了一個不曾在意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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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兩人雖然還是住在一起,不過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局面。
余若栩不知道這樣淡漠的關係,還能夠維持多久,自己又能忍耐多久,在他有心想找她談談的時候,她總是找盡各種理由將他排拒在外,什麼話也不願意對他鄉說。
甚至,他感覺到她在漠視他。
一向享受高高在上滋味的他,怎受得了這樣被忽略的日子?就在他心上那根弦即將崩斷之際,她竟然留書離開,讓他措手不及……
「雨裳呢?符雨裳呢?」余若栩衝進初生的辦公室,抓了人就問。
「雨裳今天帶攝影組到夏威夷去了,現在兩點……應該已經上飛機羅!」
「什麼?」他猶如遭雷擊一般,全身僵住。
對了,字條上有寫,他竟然還白跑這一趟,看來是心慌影響了他正常的行為。
愛情亂智,恐怕是他這生最荒唐的事了。
不過還好,靜下心來后,他想到她字條上寫著她一個星期後回來,他並沒有失去她。
「余副理,你找雨裳什麼事?她要出國前沒跟你說嗎?」
李育菁眼尖,看到他像瘋子一樣的衝進來,想也知道雨裳什麼都沒說。
她想替雨裳教訓這個誤人青春的浪蕩子,在她想來,余若栩一定還想在外頭亂來,所以才不願意跟雨裳結婚。
不屑結婚、發過誓?哼!根本就是天大的謊言,誰會去發這種誓啊!
「她是有留字條,我沒注意,她這次是去做什麼企畫?為什麼之前沒聽她說?」
「你們不是住在一起嗎?怎麼她沒告訴你?好怪幄!」李育菁故意刺激他。
余若栩聽出她的弦外之音,知道再說下去也打聽不到什麼,遂想告辭。
「余副理,告訴你也沒關係,雨裳這次跟左昀一起去夏威夷喔!那天左昀在公司撂下話,我看這次他們回國,說不定就有喜酒可以喝了。」
李育菁的話教他停下腳步,旋過身,他的臉上已有惱怒。
「左昀說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她將那天的情形加了油、添了醋的說了,若是這傢伙不想娶雨裳,她也不贊成雨裳再繼續跟他拖下去。
「你說的是真的?」
回想那一天的情景,她屢次的刺探和追問……余若栩將兩件事連貫起來,這才驚覺嚴重。
「全公司的人都聽到了,再說我幹嘛騙你啊?」李育菁注意他的表情,心裡付道,他對雨裳該是有感情的,怎麼會不肯結婚呢?真是怪事。
「余副理、余副理!」
余若栩被她的叫喚拉回思緒,換上了淡漠的神情。
「謝謝你告訴我,如果這是她的選擇,告訴她,我祝福她。」他說完,轉身就走。
「什麼?」
李育菁瞪大雙眼,不敢相信他這麼洒脫,若是他愛雨裳,一定會巴不得搭上最快的飛機去將雨裳追回來,可他沒有,還說祝福她!
那麼,他也沒有雨裳所想像的一般愛她嘛!
既然如此,等雨裳回來,一定要叫她離開他,徹徹底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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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裳,還好嗎?我看你有點累的樣子。」左昀朝她走來,手裡還拿著一杯果汁。
「我怎麼會累?拍攝的是你們,我不過是在旁邊看而已。」她不喜歡他叫她名字的聲調,他應該稱呼她總監或是雨裳姊,而不是直呼她的名字。
「不,你從上飛機到現在,都在打點我們的事,瑣事一定很多,來,喝果汁。」
「嗯,謝謝。」接過他遞來的飲料,她沒有喝,只是握在手裡,「難得休息十分鐘,你去休息吧!別管我。」
「我正在休息啊!跟你在一起就是我心靈最好的休憩。」左昀曖昧的說。
聞書,符雨裳蹙起眉,這樣略帶暗示的語調並沒有讓她覺得開心,反倒讓她渾身難過。
她怎麼會以為女人在聽到這些話之後便會陶醉,陷入愛情的泥淖?
以前,她很希望聽到余若栩對她說這些話,甚至會逼他說,可現在,她覺得那一點也不實際。
是她的心境變了,還是事實的真相便是如此?
是因為不曾聽過,所以覺得希罕嗎?
她想起逼他說一些好聽話的日子,他總推說他說不出來,因為太噁心了,要一個大男人成日將愛呀情的掛在口邊,有損男人威嚴,而她則因此氣得要死,進而認定他沒有她想像中的愛她……
而今,她聽到這些話,不是他說的,而是一個小她三歲的男生說的,聽來是如此的不真實、如此的虛假……
難道只因為說的人換了,所以感覺才不同嗎……
她又在什麼時候,才會徹底的忘了那個留駐在她這段生命里的男人呢?
她可以悄悄的離開他,像逃離什麼怪物般的來到夏威夷,可卻逃不開他加在她身上的無形枷鎖,即便是人在遠方,她還是念著他,無法忘情……
回去后,他們之間還要維持著淡漠的模式相處下去嗎?
她承認一開始,她留在他家,是懷著希望的,希望他會改變主意,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只是想找她解釋,並不是改變不婚的念頭,這教她的痴望成空,再留下去仍是徒勞。
她還要回去那個她以為的家嗎?
她舉棋不定,捏握著手中的杯子,透明的杯子裝盛著火紅色的液體,而這隻杯子是被動的,哪種顏色注進它體內,它就成了什麼色,猶如毫無主意的她,由著他牽動她的每個思緒,深深的影響她。
若是他重複同她催眠著不婚的念頭,自己是不是就真的不要結婚了呢?
不,她不能再讓他影響她,不能!
「雨裳,在想什麼?在想我們將來在一起的美麗畫面嗎?」左昀出聲打斷她。
「你胡說什麼?我跟你說過我們不可能。」
「你可別忘了那個賭注喔!那個余若栩沒向你求婚,所以你得答應我的追求,不過,不管你答不答應,你都跑不掉了。」
「誰跟你說余若栩沒跟我求婚的?你錯了,他有,不過被我拒絕了。」
「你騙我!若是他有,你不會這副臉,不會這副落荒而逃的模樣。」左昀的身軀逼近她,低喃道:「他若是和你求婚,你現在不可能在這裡,我說的沒錯吧?」
「你!」符雨裳瞪著他,為什麼左昀觀察得如此入微?
為什麼他都知道?
為什麼她要的不是他,卻是他?
「好好好,別生氣,我只是實話實說……不過看你這失神的模樣,我想就算是我追求你,也只會一再碰壁……算了,我想通了,你不願意接受我,對我來說反而是件好事,畢竟,我要一個不可能愛我的女人做什麼?」
左昀笑得很勉強,但是他的罷手,教符雨裳鬆了口氣,她本來還在想該如何解決那眾所皆知的賭注哩!
「左昀,你會碰到更好的女孩子,真的,你值得更好的。」她真摯的說。
「謝啦!下一個女人會更好。」左昀言明放棄之後,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輕鬆許多。
「祝福你!」
「好啦!我要去忙了。」左昀放下杯子,投身於工作中。
符雨裳站在原處,看著工作人員忙碌,心思卻飄在遙遠的另一頭。
她該像左昀一樣洒脫,放棄這段感情,接受新戀情嗎?
還是……
她得藉著此時,好好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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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的第一天。
余若栩抬頭看著掛鐘,已經凌晨一點了。
他居然還沒睡著?
身邊是空蕩蕩的,他不需要側頭去觸摸那個位置,也知道那是沒有溫度的:他更不需要去探索,也猜到她這麼一走,抱著的是永不回來的心。
原以為他不會在乎這其中的差別,但他非但在乎了,還該死的不習慣。
他不願意承認,心靈上的空虛敵過他所堅持的一切,若是他依著她的要求,開口說些愛,或許……她還在。
他回想起那天,為了結婚問題而起爭執的他們……不,他們沒有爭執,而是冷戰,以為只要她肯冷靜的想一想,問題就會自動解決。
孰料,有些事未必是能以冷靜、避開就能解決的。
他以為她在無理取鬧,以為她只是看了一出感人的連續劇,以為她又拿其他情侶來比較,以為……
總之,他沒放在心上。
幾日來,她不理睬他,搬出主卧室住在客房,他只以為她還在生氣,只要她沒離開,他們的愛情仍有機會。
直到那張字條,說明了他所有的以為都是真的……
「我不結婚,不結婚,不會!」余若栩捏緊拳頭,像在說明心中的堅決一般。
他已經為她退讓數步了,不會再退下去,更不能因為她可能會永遠離開自己而改變初衷。
不會!
鈴……電話聲響起。
他一震,夜半鈴聲,難道是她?
猜想到這個可能+他連忙拿起話筒,「喂?」
「副理,副理,不好了,我們的資料室有竊賊闖入,你趕快來呀!」
不是她……他一陣怔仲,不明這失落的力量竟這般龐大。
「副理,副理!你聽到了嗎?」
電話那頭急切的叫喚拉回他的思緒,「我馬上到,先報警。」
他放下紊亂的思緒,不知道該否慶幸,若沒這突發事件,他要在床上輾轉失眠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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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后,余若栩來到楚風樓下,樓下停了兩輛警車,想必警衛已經在裡面做筆錄了。
「少了什麼東西?」他看見何苔萱,淡淡的問道。
資料室的所有資料他屋子裡都有一份,所以並不擔心。
「少的都是最近競標的投標單,還好那只是粗估的數字,不是董事會開會通過的金額。」
何苔萱說完,兩名警察立刻過來關心,並詢問他是否有懷疑的對象。
「大概是商場上的競爭對手,最近我們有幾個國際案子要投標……」余若栩冷靜的歸出幾個名單,在此同時,他聯想到了一件事。
為什麼雨裳不在身邊,他會猶如窒息一般難受?也許,是他欠了她一樣東西……
「副理,謝謝你提供的資料,我們會儘快查出嫌犯。」
「謝謝。」
他們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才離開,再等資料完全歸位,天已經快亮了。
「你們先回去,這裡我來就行了,晚點再來上班不要緊。」他對何苔萱和其他人說道。
「副理,不要緊嗎?我留下來幫忙好了。」何苔萱敏感的察覺到副理有點怪怪的。
「不用了,我有件事要麻煩你去辦,等你上班后再說。」佘若栩搖頭,確信自己欠她一樣東西,她若收下了,自己就該好受了吧?
就不會再這麼的,愴然、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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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下飛機,符雨裳拿了行李便搭計程車離開,沒等其他人一起走,她怕一起走,一行人吱吱喳喳吵得心煩的她,會更加慌亂無措。
連日來的趕工,幾乎日夜顛倒,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管。
「小姐,到哪?」司機問道。
「天母……喔,你先載我到台北再說。」符雨裳趕忙改口。
那兒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既然已經作了決定,就不該戀棧過去,或是貪戀他片刻的溫柔。
她該慶幸這麼早就知道他的心意,否則為他那句我愛你,耗了數年過去才明白他終生不娶,豈不冤枉?她在心裡安慰自己。
一個小時后,符雨裳回到自己的家,竟沒有離家鄉日後回家的雀躍感,她苦笑一聲,拿出鑰匙打開門,厚重的行李箱裝盛的不是她的衣服,而是回憶。
你要的我給不起!
他是這樣說的,而今天她回到這裡就證明了兩人不可能再繼續,書裡面沒有教,當愛情不可能再繼續時,要怎麼遺忘那段愛情……
她搖了搖頭,打開浴室的水龍頭,準備洗澡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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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有陣寒牢的聲響,符雨裳拉緊被子,怕是壞人。
窗鎖了、門鎖了,陽台前的落地窗也鎖了,應該……沒問題吧?符雨裳在腦子一一搜尋著遺漏的地方,以往這些動作她都不曾特別注意,原因是身邊有他。
書房有一扇窗戶,自從搬去他那兒后她不曾去碰過,難道是那個地方沒有鎖上?
電光石火間,她怕有那個巧合,但要真有這麼巧,她知道自己無力應付。
不行!她不是待宰的小白兔,就算是小白兔也不骸乖乖的等死。
符雨裳放膽掀開棉被下床,心緒飛快的思索著那個準備自衛用的防狼噴霧被她丟到哪兒去了。
好像……自從她搬走後,它便失去作用,而她更荒謬得徹底,她連身為女性應有的警覺都喪失了……
窸窣聲時大時小,她還沒有找到防狼噴霧,便確定有人在她門口停留。
她屏住氣,隨手拿了個蒼蠅拍。
「符小姐,你在裡面嗎?」
結果把符雨裳搞得精神緊繃的不是小偷,是何苔萱。
「是你!」符雨裳放下「武器」,打開門口的鏈子。
「你的電鈴怎麼不會響?我按了半天都沒有聽到聲音哩!」
「線被我剪掉了,免得小偷在外頭試按電鈴,沒人來開就知道裡面沒人。」符雨裳打開門解釋道。
「對喔!我怎麼沒想到?你有這種警覺,難怪副理對你很不一樣。」何苔萱佩服的看著她。
她沒接話,直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國?找我有事嗎?」
「打電話間就知道啦!對了,副理要我把這個送過來。」何苔萱由皮包里拿出一個信封,推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三百萬支票?這是什麼意思?」符雨裳特別看了下開票人是余若栩,而不是楚風,顯示這是私人的行為,一陣冷意由她背脊流過。
「嗯,就是、就是副理……」何苔萱顯得有些難以啟齒。
「分手費?」符雨裳的臉色霎時刷白,想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他是開張支票要求她跟他斷得乾乾淨淨,以後別再去煩他是嗎?
他又有了新的情人?還是他厭倦了她,怕她會回頭求他?所以開了一張支票要她好自為之?
「呃……是。」何苔萱點頭。
聞言,她的腦子像被雷擊,轟地一聲,失去運作。
「他還說了什麼?」
「副理希望你好好過日子……」
「別再去煩他是嗎?」符雨裳雙手捏著那張支票,牙齒死皎著唇辦,氣極他的羞辱,他以為她是這種女人嗎?
拿感情當交易的女人?
「你回去告訴他,我絕不會再去煩他,同樣的我也要求他別再來煩我!」
「哦!」何苔萱呆愣的點頭,她又不是傳聲筒,幹嘛兩人有話不面對面說,要她傳來傳去的,但這只是抱怨,她怎可能說出口?
「還有,支票你拿回去,我謝謝他勞心勞力為我做了這麼多,我們算扯平了。」她咬著牙,知道以自己倔強的性格絕不會在別人面前留下一滴淚,即便是心痛到了極點。
「可是副理說一定要你收下。」
「不用了,何小姐,不好意思,我才剛下飛機很累,不能招呼你。」她下逐客令。
「這……好吧!我回去轉告副理,我先走了。」
送走何苔萱,符雨裳合上門板,身子順著門滑下,她已心痛得連雙腿都支撐不住自己。
他為什麼一再要讓她覺得自己好似妓女,在販賣自己的感情?
他又為什麼要在她決定俏悄離開之後,再在她心上挑起一陣陣的波瀾呢?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