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點撥
第七十五章點撥
「皇後娘娘,切不可聽別人亂嚼舌頭啊,老臣真的沒有多想,只是覺得自己家辦個喜事,怎麼能拿去麻煩政事如山的陛下呢?真的沒有多想?」高熲被驚得一身冷汗,就算他在朝中是參天大樹,可是,明面上他還是楊廣的臣子。
他相信,今天蕭婆娑這麼說,絕對不是皇后本人的意思,一定是通過她的嘴在說皇帝的意思。現在推舉楊勇的事情一切尚在剛剛開始的籌備中,若是這個時候讓皇帝抓了把柄,豈不是功虧一簣?
楊勇也知道這樣的厲害,也連忙站了起來沖著蕭婆娑行禮,急急的道:「皇後娘娘,這事確實是草民想得草率了些,與高太保沒有什麼關係,切不可為難太保啊。」
高熲是曾是楊勇的太保,這是人人的都知道的事情,他們如此這樣互相的包納自然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蕭婆娑是個小心眼的人,她聽見這兩個人都對她用了一個字「切」。
他們不是楊廣,不是她的大老闆,他們有什麼資格跟她提這個字?有什麼資格命令她做什麼?蕭婆娑挑了挑眉毛,微笑,只怕這兩個人下意識已經早就將自己看得高高在上了。
她看著高熲,不無感慨。高熲是個治國的人才,若是這樣下去,只怕真的可惜了。她,實在是不想就這麼失去這麼一個良才,若能為她所有,就再好不過了,只可惜,有些難了。
她伸手端起了酒杯,輕輕的抿了一下,也不讓兩人坐下,淡淡的道:「我只是說我和陛下會將這份賀禮補給高僕射,如此而已。高僕射和大皇子……」她微微的一頓,就是這一頓給在場的所有人都造成了沒有辦法掙扎的緊張。蕭婆娑的目光好像是一片巨大黑色幕布,毫無預兆的蓋了下來,「你們,在怕什麼?」
高熲在政壇里摸爬滾打幾十年,什麼事情是沒有見過的,蕭婆娑的話雖然讓他的心跳陡然的提高了一倍,可是,他還是和和氣氣的笑,一如他往常一般:「老臣當然是怕的,老臣這一把的忠肝義膽死不足惜,只是擔心在陛下身邊總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小人,進讒言,搬弄是非,讓陛下耳聰目盲,看不到這最真實的朝野和民心。」
蕭婆娑看著手中的酒杯,忽然想起了原來看過的電影。那些武功高強的大俠在生氣的時候,總能一把就將一個杯子給捏碎了,她要是也有那樣的蓋世神功就好了。如果她能將手中的這個古瓷酒杯個捏碎了,不知道這一眾的人會不會嚇得全部跪下來?
當然,她是沒有這個蓋世神功的。她不要說把杯子捏碎了,她就算想把這個杯子給砸了也是不可以的。現在不是電視劇,不是電影,丟個杯子就是暗號,然後撲啦啦的來一群人,將這幫大臣給圍個水泄不通,然後統統搞定。
她嘆了一口氣,要是真可以那樣,其實也不錯。前提是,她想要這個大隋朝明天就改朝換代的話。
在蕭婆娑yy了很多次自己要怎麼處理這個杯子才會很帥以後,最終她只是靜靜的放下了酒杯,抬起頭看著高熲,目光溫柔,笑容寬容。「我並不聰明,不太明白高僕射的意思,您的意思是不是說陛下已經耳聰目盲了?」
下面的話,她沒有說,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明白。那是一句誰都不能也不敢說出的話。皇后的下一句話是,皇帝這寶座是不是要讓給別人呢?
高熲立刻就跪在了地上,大呼冤枉,身體不可抑制的抖了起來。隨後,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嗚嗚啦啦的說了一氣,可是全部都混在一起,蕭婆娑什麼都沒有聽清楚,她也只當什麼都沒有聽見,緩緩的站了起來,淡淡的道:「回宮。」
葉知秋偷偷的抬起頭來,看著蕭婆娑那完美的側面,看著她那飽滿得如同花瓣一樣的嘴唇邊上的那冰冷的笑容,他有些不寒而慄,卻又有點期待下一次能再見到這位迷一樣的女人。
真實的她倒是是才氣橫溢?還是嬌憨可掬?是深藏不露?抑或心思機敏?
高熲也悄悄的看了楊勇一眼,剛想低聲說什麼,卻又聽見蕭婆娑說:「高僕射。」
「老臣在。」高熲連忙答話,他偷眼去看皇后,只見她笑眯眯的,彷彿剛才的事情根本不曾生過。「皇後娘娘還有什麼吩咐?」
「你看看我這記性,陛下說,高僕射跟朕客氣,朕不能裝作不知道,他一定會備一份賀禮的。不過,得晚些天了,您看這宮裡剛剛才忙完先蠶,大事小事一堆,我這也抽不出什麼空子到掖庭去,等我歇下來了,一定會到掖庭去好好的為令郎挑一份賀禮。拋開什麼君啊臣啊,我不是還是嬸娘嗎?」蕭婆娑笑得很真誠,真的很真誠。
高熲的心裡有些不太平,皇后的意思到底是什麼?陛下的意思又到底是什麼?他跪在地上,平靜的磕頭回道:「老臣,謝,陛下娘娘洪恩。」
蕭婆娑似乎一直在等這句話,她點點頭,又轉頭看著楊勇道:「也恭喜大皇子了。」
楊勇連忙真誠的謝,面容溫和。
蕭婆娑轉身離開,可是走了幾步她又站住了腳步,回頭看著葉知秋道:「大興宮中有個和尚,成天說些我聽不懂的佛理,著實討厭,不知道知秋公子有沒有辦法讓他不那麼討厭?」
葉知秋愣住了,過了很久他才道:「草民駑鈍,實在不知道。」
「那不如公子好好想想,若有機會,在告訴本宮吧。」蕭婆娑走了,在一片恭送皇后的呼聲中留下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走得毫不猶豫,乾乾淨淨。
葉知秋直到過了好一會在起身坐在那裡,看著那飛舞得桃花瓣愣,對於所有人的唏噓充耳不聞,對於楊勇的問話也心不在焉,他的心裡有些說不出的緊張,那個女人到底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