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寒浩天非常不喜歡眼前的狀況。

在五個小時之後,寒雪終於醒來,然而看見他的第一個動作,竟是用棉被捲起自己的身體,然後躲到離他最遠的一角。結果因為躲得太急,砰的一聲,人掉到地板上去。幸好地板上鋪著地毯,人才沒摔傷,可是接著他又狼狽的爬起,繼續朝遠方躲去。

寒浩天還沒說話,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寒擎天正巧經過主卧室,把一切看在眼底,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知道他應該感到慚愧,可是小傢伙的反應實在可愛極了。

寒浩天朝他瞪了一眼,走向寒雪。寒雪聽見笑聲看向聲音來源處,不禁全身一震,錯愕地來回看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他一定還在做惡夢,否則怎會有兩個浩天?

「小雪人,你現在看到站在房門口的人是我的哥哥寒擎天,他……」寒浩天話還沒說完,剛剛一直躲著他的寒雪已經移步到他身邊,恐懼地躲到他身後。

「他……他在……是他……」寒雪幾乎是馬上就明白了怎麼一回事,那就是他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原因,原來今天回來時在書房的人不是浩天。

就算語不成句,寒浩天也能明白他的意思,瞧他情緒又再度激動起,他趕緊安慰地抱住他。「沒事了,別怕。擎天只是認錯人才會那麼對你,他不是故意的。」他們跟韓森都認為寧可說謊,也別讓寒雪明白事實。認清現實的荒唐面對涉世末深的他並不好。

寒雪聞著熟悉的味道,漸漸平靜下來,人躲在寒浩天懷裡,偷?

了滿臉歉意的寒擎天一眼。

「對不起,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寒擎天稍微往前走了幾步,蹲下身與寒雪的眼睛對望。

寒雪看看他,又看看浩天,遲疑好久才自寒浩天懷中坐正姿勢。

「你願意原諒我嗎?」他不想就此被小傢伙討厭。

仔細端詳那一雙與浩天一模一樣的眼睛,卻閃現完全不同的光彩,寒雪眨眨眼,吸了一口氣點點頭。他除了還有些害怕之外,並不討厭眼前的這個人,他覺得他對自己並沒有惡意,甚至和浩天、韓森看他時的神情有些相同。哪裡相同他並不知道,只知道那種感覺他很喜歡。

寒擎天覺得自己心中的大石頭此時不放下,這種擔憂的感覺真是前所未有。「如果是我先遇到你的話。不知該有多好,可以讓我抱一下嗎?」前兩句話是說給自己,也是說給浩天聽的。

沒見著寒浩天皺眉的樣子,寒雪有些心有餘悸地起身走了過去,寒擎天立即毫不描豫地抱他入懷。

只一秒鐘的時間,寒雪就被拉了回去,身上的棉被也掉了下來,只剩下寒浩天幫他套上的一件睡衣。睡衣是寒浩天的,穿在寒雪身上不但鬆鬆垮垮,還露出好大一片白皙的胸膛,上頭很礙眼地留著幾顆寒擎天種下的小草莓。

寒浩天更不高興了,到目前為止他因為擔心寒雲的纖弱,他跟寒雪只到深吻的階段,身體上的碰觸僅止於之前寒雪行動不方便時,幫他做簡單的清洗而已。

「好了,抱完就滾出去,已經很晚了。」

寒擎天太明白他眼中的寒意是什麼意思,所以很識相地離開主卧房關上房門。

「先把床頭那杯水喝完,再上床休息。」寒浩天摸摸寒雪因為哭泣而微腫的眼,他一張小臉依然蒼白。

「浩天呢?」寒雪這才發現已經是深夜一點半了,即使已經睡了一陣子,他還是覺得很累,四肢無力。

「一起睡。」他的事早已做完。他拉著寒雪,兩個人一起爬上床。

照例,寒雪已經習慣窩進寒浩天懷裡的動作,就像只小貓一樣蜷在主人的身邊。寒浩天也很習慣地抱住他,讓他的小臉抵在他的胸膛上。

當強壯的手臂環住他腰身的同時,濃濃的倦意也跟著席捲而來,讓他眼皮沉重地合上。

寒浩天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正以為他已經沉沉睡去的同時,略微蒼白的櫻唇說道:「浩天,今天我開始學古箏了喔!」他勉強睜開雙眼抬頭看向寒浩天,這本來是他今天一回家就打算跟他說的一件事,沒想到會拖到現在。

「你喜歡學那個?」真教他意外,很難想象小雪人彈古箏的模樣。

「嗯……我想跟浩天一樣……」

「跟我一樣?」他是會一點古箏沒錯,不過純粹?玩票性質,根本不專精。

「翔天哥說……你會……很多樂器……所……」寒雪實在是太累了,說到一半就睡著,小嘴還很誘人地微張。

「呵……」低沉的笑聲逸出。「小傻瓜。」

如果我會的你都想學,恐怕在變成老公公之後你都學不完喔!

他憐愛地吻住寒雪微張的粉嫩櫻唇。「祝你有個好夢。」

像是聽見他的話一般,寒雪的雙唇不自覺地抿了一下,緩緩勾出一道甜蜜的微笑。

「雪兒,怎麼這樣多天沒來上課?」早上第一節課,寒雪剛進入教室,身邊立刻圍上一群比他早到的同學。

見到寒擎天的第四天後,寒雪才又回到學校上課。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身體沒那麼差,可是那天哭到脫水,隔天連張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好象所有的精力都在一天內消耗殆盡一樣。

「我不舒服,所以在家裡休息。」現在已經好多了,只是有點疲倦。「感冒嗎?」

寒雪搖頭。「韓森說我是因為脫水的關係,才會不舒服。」

「這樣啊?怎麼不多休息幾天?你的臉色還不是很好呢!」

「沒關係,我已經好很多。韓森叫我不要太累,要多喝水,也不要在太陽底下站太久就好。讓你們擔心了,真對不起。」

「你沒事就好,幹嘛跟我們說對不起?」

「就是說嘛!老師來了,回去坐好,午餐我們去吃好一點的東西,補充一下營養。」同樣來自英國的傑瑞,回座位前跟他眨了眨眼睛,一臉滑稽俏皮的模樣,寒雪忍不住微笑。

在一群同學里傑瑞對他最是呵護備至,常常逗他開心,並且教他很多事。

聽說是因為他長得很像他死去的妹妹貝姬,他有看過貝姬的照片,真的和他很像。不過貝姬不像他這樣瘦,而且有著一頭跟傑瑞一樣淡金色的耀眼長發,眼睛是美麗的海藍色,白皙的雙頰健康紅潤,比他好看多了。

傑瑞曾說過別看貝姬很健康的模樣,其實她有心臟病,在十四歲那年因為心臟移植手術?生排斥反應,手術后的第二天就去世了。

貝姬生前不願意讓家人朋友擔心,不論何時何地,總是笑得一臉開懷,即使是在心臟病發作的時候,也都是她這個病人在安慰所有人。

因為貝姬太好了,上帝捨不得讓她待在人間太久,才早早將她帶回天上。

說這話的時候,傑瑞總是一臉擔心地瞧著他。

寒雪立刻告訴他,他不是貝姬,別擔心。他的身體雖然不強壯,可是在上次的手術過後一切都算正常。

傑瑞卻深吸了一口氣,摸摸他的臉頰說:「一樣的,你們都是一樣的。」

直到現在,他們不明白傑瑞為何那樣說。這時,坐在後頭的傑瑞拿了一份講義給他。

「這是前天老師發的講義,上面有很多關於中國的歷史故事,每一則都很精采喔!」

寒雪看了一下厚厚的一本講義,上頭較難的字都有英文批註。

「今天要講的是第二則,是中國歷代四大美人的故事。」傑瑞繼續小聲的補充。

等他大概看了一下上頭的附圖,講台上頭的教授已經開始說起有關四大美人的傳說,雖然有些地方教授的說明與史實不符合,可是每一個人還是聽得津津有味。

「在中國因為重男輕女的觀念根深蒂固,女子的地位永遠只是附屬品。」下課前,教授開始做結論。

「從四大美人的遭遇,我們可以看到她們隨著所跟隨的男人共享榮華,一起落魄。中國有句話是這樣說的:自古紅?多薄命。

意思是說自古以來,擁有絕代容姿的女子,命皆不長久,不然就是境遇坎坷。也就是說具有美麗外表的女子,通常會成為君王或是商賈大富的妻妾;複雜的環境、險惡的人心、權力的爭奪,常使這些女子必須學會以殘酷的方式求生存,如果學不會,只有淪落孤寂一生的下場,甚至是死亡的境地。」

說到這裡,教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接著補充道:「所謂紅?薄命,其實不一定只能用來形容女人,不過這又是另外的故事。有興趣你們可以去找『斷袖』這一辭的由來,或者是漢朝哀帝和有關董賢這個人的史料,找不到或看不懂的話,下次我再說給你們聽。」他接著在黑板上寫下一堆參考書名。

「啊!我聽過這個故事!」雲和在教授離開之後,突然大聲地喊。

「真的嗎?那是什麼故事?」最喜歡中國故事的海格匆匆抄完筆記,立刻跑過來一副萬分期待的模樣。

「那是說董賢雖身為男人,可是卻擁有傾國傾城的美貌。」雲和很得意今天剛學到的成語立刻就能用上。「在朝當官的時候,被那時候的皇帝看到而愛上他的美貌,結果就變成君王的床伴。」才學了兩年半的中文,他不知道可以用男寵這個字眼。

「一天皇帝起床準備上朝時,發現自己的袖子被董賢壓住,他捨不得抽出袖子吵他起床,結果就用刀子割掉袖子讓他繼續睡覺。」

因為大家中文程度都只處於尚可的階段,所以沒有人埋怨他說故事的方式不夠優美文雅。

「如果董賢長得跟小雪一樣,我也捨不得叫他起床。」海格突然插嘴說道,一雙褐色的眼睛陶醉地看著一旁的寒雪,很顯然已經把自己想成漢哀帝,把寒雪當成董賢。

結果一大堆人也跟著附和,讓寒雪紅了一張臉。「後來呢?」

不好意思的寒雪趕緊岔開話題。

「後來漢哀帝死後,董賢也在禁衛軍捉他判刑之前跟著自殺而死。」「為什麼要判刑?」

雲和聳聳肩,「好象因為其它人認為皇帝愛上一個男人是不對的,朝政之所以敗壞都是因為董賢迷惑皇帝才會這樣。」

「他真的是這樣嗎?」

「誰知道。不過就連現在很多中國人還是不認同同性戀,更何況是在那時候。皇帝是多麼重要的人,當然就更不破認同……那句話是怎麼說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對不對?」

「男人愛上男人是不對的嗎?」寒雪握一下雙手,覺得胸口悶悶的很不舒服。

海格搖頭,「我覺得不能說不對,只是大多數人都不能接受而已。」他家就住在格林威治附近,同性戀看多了,並不覺得奇怪也很能接受。

「尤其是東方人,好象對同性戀非常岐視,真是奇怪,不就差在不能生小孩而已不是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不能這樣說,其實你的國家跟我們英國還不是都有同樣的不平等對待,有些公司甚至明文規定不僱用同性戀呢!」

「是啊!而且同性戀比較容易得愛滋病……」

「喂,那是不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性生活亂交才容易得愛滋病。」馬上有人反駁。

「嗯……我承認錯誤,我更正,不過比較起來,同性戀得愛滋的比例的確比較多。」

「沒辦法,找伴不容易,而且愛滋病是血液傳染。其實如果……」

寒雪有一下沒一下地翻動筆記,對於大家的討論只聽進一半,後來恨本心不在焉,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他也不知道白已是怎麼了,只覺得心情突然亂糟糟的,整理不出半點頭緒。

「再三個月就是我們兩人的生日。」寒擎天躺在沙發上。兩腿蹺得老高。手裡翻著書,嘴邊咬著一條魷魚絲。

「你是在跟我要生日禮物嗎?」寒浩天眼睛盯著計算器,敷衍地回話。

「呵!我是這種人嗎?」他又從塑料包裝里抽出四、五條魷魚絲,放進嘴巴裡頭啃。「老媽還沒告訴你?」

「沒。」關上計算器,他對寒擎天的話愛理不理的。

「他說要替我們辦個生日宴會。」他一看完書就往桌上一丟,雙手拍拍臀部的兩側,從沙發上起身,活像脊椎裝了彈簧一樣。

「八成又想做什麼無聊事。」那兩個老人家,將幫里跟公司的事交給他們之後,腦袋就跟著退化,老想些三歲小孩都不屑玩的把戲。

「還好啦!至少玩得有聲有色。」寒擎天腦袋跟弟弟一樣聰明,不過就是老不正經,說話只要聽得懂,根本不管句子或成語合不合適。「他們是想從參加宴會的名門淑媛里找個媳婦,最近老念著再不結婚,他們兩人就快要進棺材了,看不到孫子死不瞑目之類的話。再不然就是什麼當年的兄弟好友,個個都成了爺字輩的人物,就他們兩個還在當人家的老爸老媽,這是多丟臉的一件事。」事實上,他們兩人的臉皮比城牆還厚,整天叨念這些不過是無聊找事做罷了。他們自己還不是快四十才結婚,老媽還差點變成四十歲的高齡產婦。

寒浩天已經將注意力轉移到剛剛送進來的午餐上,不是很注意在聽寒擎天到底說了些什麼。

「不過老媽真的幫你找到一個合適的對象,我覺得你一定會喜歡。」再怎麼說,媽媽總是對自己生的孩子有某種程度上的了解。

「你看過?」

「昨天回家一趟正好看到你的對象正在跟老爸聊天,不算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不過也很難得了。看起來十分靈活聰明的樣子,氣質不錯。」寒擎天起身從旁邊的書櫃取出一本書,又躺回沙發上。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這是他的一貫原則。

「你喜歡送你。」午餐的菜色不錯,不過他還是挑掉上頭的紅蘿蔔擱置一旁。

他這個人並不挑食,但是既然餓不著肚子,何必勉強自己吃不討厭也不喜歡的食物?

「她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他討厭那種端莊的女人,他要的女人必須是能陪他一起玩的。

「你也會挑?」「當然,玩玩歸玩玩。結婚歸結婚。那種大家閨秀我玩不起。」

寒浩天沒再回話,斯文優雅地解決眼前的食物。「你會到吧?」寒擎天指的是生日宴會。

「再說。」

「其實我很希望你去,又不願意你去。」沉默一陣子之後。寒擎天將書本蓋在臉上,悶悶地說。

寒浩天聽見他的話只是微微揚起右眉。

拿開書,睨了他一眼,寒擎天嘆了一口氣。「沒什麼,當我沒說過那句話。」老媽介紹的那個女的真的相當不錯,他很擔心浩天真的會心動。如果浩天心動了,小雪一定會受到傷害吧!這也正是他希望他去的原因,也許小雪的心能改放在他身上。

不過……很難,小雪的世界可以說是只有浩天,如果他失去浩天……寒擎天猛打了個哆嗦,他不敢想象結果會如何。

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寒雪已經能用古箏彈出一首簡單好聽的曲子。

寒浩天在知道他正在學古箏的第二天,便買了一具具有歷史的古箏給他,古箏的?色不若一般的深褐色,而是泛著優雅的酒紅,上頭雕飾著精工的象牙,是非常美麗的一具琴。

第一次碰樂器的寒雪,當然不可能知道即使是一具普通的古箏也是以五位數計算,稍微好一點的就是十幾二十萬,而這一具卻是以七位數計算。他只是像每個收到禮物的孩子一般高興極了,一張小臉因為興奮而染上艷麗的桃紅,一整天目光就盯著那具古箏看,讓寒浩天覺得被冷落了,有股將古箏燒掉的衝動。

結束一首曲子,寒雪偷偷瞧了正在工作的寒浩天一眼。

古箏買來后不是擺在客廳,也不是放在卧室旁邊的隔音室,而是放在書房。結果每次練琴的時間,浩天不是在工作就是在看書,他都很怕會吵到浩天。剛開始他只敢很小聲地彈,可是浩天都會告訴地彈大聲一點,這樣才進步得快。久而久之,琴聲才稍稍正常了點。

可是,真的不會吵到他嗎?

「練完了?」寒浩天從報表裡抬起頭看向發愣的寒雪,這一個月來他胖了不少,雖然還是太單薄了些,可是臉蛋已成為完美的鵝蛋型,丙配上精緻約五官,讓原本就清秀絕倫的臉龐,更是動人得讓人無法逼視。誰都想不到貧民窟的陋巷裡,居然會有如此好相貌的天使吧!

「嗯?」發獃的寒雪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小嘴微張地瞧著他,一雙大眼無辜迷糊的模樣,讓寒浩天心頭一陣騷動。

離開座位,他走到寒雪身前,輕而易舉地將他一把抱起,親了他的小嘴一下。

雖已經習慣他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可是寒雪依然會臉紅。

「去哪裡?浩天。」環著他的脖子,他看向那一張陽剛俊美的臉。

寒浩天真好看,他從沒見過比浩天更好看的人了,只要盯著浩天的臉,常常會讓他忘記現在是何時何地。

「卧室。」「要睡覺了嗎?」可是現在才剛好十點,平常他都是十一點睡的。

「沒錯,是要『睡覺』。」進去卧室將寒雪放下之後,寒浩天第一個動作便是吻住他那張柔軟無比的粉唇,右手迅速解開寒雪的上衣第一顆扣子。

「浩天?我可以自己換睡衣……唔……」好不容易找到空檔,才說不到一句話,地的心嘴又被堵住。

「今天我們換新的方式睡覺。」說話的同時,他已經解開寒雪上衣的每一顆扣子,而且只剩一邊的袖子還在寒雪身上。

他從來就不會是控制慾望的人。若不是寒雪之前身體狀況不佳,他早就這樣做了。

「新的方式?啊!浩天……」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脫個精光,讓寒雪本能地抱住身體。

「要抱就抱我。」拉開他雙手的同時,寒浩天扯下自己的襯衫,讓寒雪細瘦的雙手抱住自己……隔天早上醒來睜開眼睛,寒雪發現窗外的陽光好好亮,睡得迷迷糊糊的他看向床頭的鬧鐘,上頭指著九點四十八分。

原來已經九點四十八分了,怪不得陽光這樣大。九點四十八分!?

當時間再一次閃過腦海,他這才猛然想起今天第二節有課!

火速起身下床,腳尖剛碰上地面的一刻,物體掉落地面的聲音跟著響起,而且是很大的一聲。

在廚房弄早餐的寒浩天一聽見聲音,立刻放下盤子,跑回卧室。

卧室的水藍色大床旁,有一個看起來既無辜又可憐兮兮的物體正蜷縮在地板上,同樣是水藍色的床單包裹著赤裸的身體,一雙大眼水汪汪的彷佛快哭出來一般。

「怎麼了?」好笑又心疼地將寒雪自地上抱起,寒浩天才發現他額頭一大塊紅紅的。

「跌倒了……好痛……都好痛……」不只額頭很痛,腰也痛、下身也痛,痛到連站起來都有困難。

揉揉他額上的紅腫,寒浩天心裡有些歉然。

不知是他太久沒做愛還是他的自制力變弱,明知道小雪是第一次,還是忍不住跟地做了三次。第二次是在幫他洗去汗水的時候,第三次是在今天早上起床瞧見他天使般誘人的睡?時。

身體纖弱的小雪怎堪一再地刺激?會不舒服是一定的。

不過他倒是一點後悔的意思也沒有,只因從沒經驗的小雪,卻能讓他擁有到目前為止最滿意的性經驗。初經人事、毫無技巧的小雪。讓他次次都達到最高潮,這也是他忍不住一夜跟地做了三次的原因。

親親他的小嘴,寒浩天幫他套上今早被他扔在床底下的大睡衣。「再休息一下會好一點,等一下我幫你塗藥。」

寒雪點頭,忽然又想到上課遲到的事。「來不及……來不及上課了……」雖然捨不得,他仍從寒浩天身上掙紮起身。

「傻瓜!」稍微用點力,他就將寒雪固定在懷裡。「你連站都站不穩了,還想去上課?到時候叫同學抱你換教室嗎?」

「那怎麼辦?」寒雪可憐兮兮地望著寒浩天。

「怎麼辦?別去不就行了,等身體好了再去學校。」真不知道該說他笨還是聰明。

「喔!浩天,你去哪裡?褲子……我的褲子還……」見浩天抱著他走出卧室,感覺下身涼颼颼的,這才發現自己只穿了一件浩天的睡衣,其它的一件也沒穿。

「等一下還是要回床上休息,不用穿了。」他喜歡看他嬌小誘人的模樣,韓森說他還會再長,可是他覺得現在他的身高剛剛好,抱起來很舒服。

「可是……」話只開了頭,寒雪一張小臉已經害羞地紅了起來。

他本來是想說衣衫不整是不禮貌的行為,而且只穿一件睡衣一不小心就會曝光,但一想到昨天自己不但早已被看個精光,全身上下也早被摸遍了。身體肌膚遠清晰記得浩天指尖的觸感。

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些什麼,寒浩天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將他放到餐桌椅上時故意伸手撫摸過他的大腿滑向股間。

「啊!」寒雪嚇一跳地叫出聲,小臉更紅了,紅得有如著了火一般。

寒雪可愛的模樣,讓寒浩天忍不住給他一個深吻,吻著吻著自己也著了火。

結果,今天早晨的餐桌上第一個上桌的不是早餐,而是色香聲味俱全的全套嘖血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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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雪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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