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唉呀，頭……她的頭好痛，彷佛有許多鐵槌同時捶打她的腦袋，讓她無法忍受。

孟鈴熏忍不住呻吟出聲──

「好痛喔……」

「痛，妳還知道痛，活該啦！」

孟鈴熏努力地撐開眼，這才發現那冷冷的聲音是出自夏安婕口中，不過她手上拿著溫熱毛巾，輕柔地替她擦拭著額頭，讓她能夠舒服點。

「安婕，我怎麼了？」孟鈴熏敲敲腦袋，又忍不住呻吟。

「怎麼了？妳跑去喝酒，難道都忘記了嗎？」夏安婕沒喝過酒，不知道喝醉是怎麼回事。

「喝酒？」對喔，她喝酒了。

孟鈴熏的眼睛向四處搜尋，看得夏安婕猛翻白眼。

「別找了，這裡除了我之外，沒有其它人，莫亞昊那傢伙更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夏安婕提醒。

她們公寓可是男賓止步呀，除了她親親阿那答齊柏磊和房東一家子以外，其它男子誰也不準進來。

「喔。」孟鈴熏顯得好失望。「他怎麼樣？我不小心喝醉了，他有沒有很生氣？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很難受。

想起昨晚的事，孟鈴熏的眼淚又開始落下。

夏安婕真的快被她氣死了，她怎麼那麼傻？

「哭什麼？快忘了他，鈴熏，莫亞昊不是妳該喜歡的人，妳不要再執著了。」

「忘？我為什麼要忘？」她喜歡他啊。

孟鈴熏真不明白，以前，大家都告訴她遇到愛情的時候要勇敢去追，否則什麼都沒有，可為何她現在提起了勇氣，卻得不到旁人的支持？

「妳……」夏安婕真會被氣死。她怎麼那麼死心眼？「算了，總之妳在家裡給我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連他都不準想，聽到沒有？」

「安婕，妳不要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

「妳也知道生氣對身體不好，那妳還讓我生氣。」夏安婕嘆了口氣。「好了，都下午一、兩點了，妳要吃什麼，我去買。」

「下午一、兩點了？」孟鈴熏瞪大眼睛，心裡很愧疚。「不用管我了，安婕，妳今天不是有課，快去上課吧，我沒事。」她知道夏安婕一定是擔心她，所以才留下來照顧她。

「沒關係，我今天請假，妳如果不舒服再跟我說，我帶妳去看醫生。」

「我真的沒事。」孟鈴熏好感動，她真的對她好好。「安婕，謝謝妳，妳對我真好。」

「當然啊，我才不像某人，只在乎姓莫的傢伙，見色忘友。」

「安婕，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很愛他。」

「厚，我真不敢相信，當初要妳去跟阿磊哥約會，妳嚇得逃走；現在追起莫亞昊卻這麼義無反顧，莫亞昊到底有什麼好，讓妳這麼死心塌地？」

「他的好，妳都不認同，我說再多也沒用。」

怎麼還是那麼死腦筋，說不聽？夏安婕仍站在反對立場。

「鈴熏，妳不要被自己的浪漫幻想蒙蔽了，阿磊哥認識他很久，他說了，莫亞昊真的不是妳招惹得起的男人。」

「我知道。」

「知道妳還──」

「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我就是喜歡他，安婕，妳應該能了解的。」她也談過戀愛，應該知道個中的滋味。

夏安婕總算見識到乖乖牌美女固執任性的一面了。可孟鈴熏要倒追莫亞昊？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呀！

「鈴熏……」

「不要再勸我了，安婕，妳先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變美？」這個比較重要啊。

夏安婕除了搖頭，也只能嘆息了。

三葉鋼琴班近來各個職員們如臨大敵、人人自危，原因無他，正是老闆莫亞昊惹的禍。

也不知道莫亞昊哪根筋不對勁，成天看什麼都不順眼。鋼琴老師不小心彈錯音符會被削，職員們資料拿慢了會被訓，連平常威風八面、負責處理鋼琴班大大小小事務的張大姊都逃不過老闆的魔掌，買個午餐都會被嫌棄。

「張大姊，這是什麼？豆腐不像豆腐，排骨不像排骨；還有這個湯，和餿水有得拚，拿走吧。」莫亞昊沉著臉抱怨。

「老闆，你以前也是吃這家的，都沒這麼說過。」張大姊好委屈。

「是嗎？我以前也是吃這家的？我沒味覺嗎？」

「大概是小熏的手藝太好，慣壞了你。」張大姊將一切都看在眼裡。

說也奇怪，孟鈴熏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從那天被老闆拉走後，已經好幾個禮拜沒再出現了。

也是自從孟鈴熏消失后，她發現他們家這個老大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壞，從老師、課表到午餐都可以嫌。

不過有件事倒是很奇怪。以往他大老闆愛來不來，一個星期出現個兩、三天就很了不起了，但最近卻天天到鋼琴班報到。走進門時他是充滿期待，四處看了看后卻變得失魂落魄的，身邊的鶯鶯燕燕也少了許多，個中的緣由，真是耐人尋味呀。

「妳在胡說什麼？提她幹麼？」莫亞昊不自覺地提高音量。

「老闆，其實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你又何必這麼ㄍㄧㄥ？」張大姊朝他曖昧地眨眨眼。

莫亞昊當作沒看見。「妳在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喜歡她？是她喜歡我。」

「那你的意思呢？」

「我對那一型的女孩不──」

鈴──

突然，莫亞昊的手機鈴聲響起，他一接，發現電話那頭是新認識的嬌嗲溫柔美女，她正在跟他撒嬌，意圖訂下晚餐之約。

「……好，今晚見，我去接妳。」放下手邊的電話，莫亞昊表情有些得意，偏偏又裝出無奈的樣子。「行情太好。妳看我如果獨鍾一個人，那其它女人不就要哭死了。」

拜託，什麼跟什麼呀？張大姊不以為然。

「老闆，難道你就不能給小熏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張大姊在Pub時期就認識他，知道他是個非常害怕孤單的人。

莫亞昊之所以這樣像條遊魂似的，哪裡熱鬧往哪裡去，和他的家庭背景有很大的關係，他太害怕寂寞了。一個女人，怎麼滿足得了他，讓他不寂寞呢？

「張大姊，妳了解我，應該知道，我雖然壞，但是卻不喜歡傷害人。」所以，他不想令孟鈴熏傷心。

張大姊輕嘆氣。她該怎麼幫助他們呢？

莫亞昊的身價真的很好，想要接近他的人比比皆是。不管他走到哪裡，都是受人注目的焦點──

「阿昊，去彈首琴嘛，你好久沒有發表新歌了，沒有靈感嗎？」

「Lucifer，你看看我，這衣服是日本最新的款式，穿起來好合身，你說我今晚美嗎？」

「莫哥，你怎麼都不說話，你怎麼了……」

莫亞昊讓自己沈溺在酒吧里，讓許多人將他團團圍繞。大家爭相討好他，尤其是女人，個個使出渾身解數，試圖想要獲得他的青睞，期待麻雀變鳳凰。

可為什麼，縱使有這麼多人圍繞著他，他卻依然覺得孤獨；當他聽到美這個字時，他腦子裡轉的全都是孟鈴熏的樣子。

阿昊哥，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變美？

我不夠美，但你不要討厭我，我會努力讓自己變美的，你不要討厭我嘛……

「傻瓜。」莫亞昊喃喃念著。

眾人錯愕，不懂他為何會這麼沉默，而他那句「傻瓜」，說的又是誰？

「莫哥，你在說誰啊？誰是傻瓜啊？」有人好奇地詢問。

莫亞昊突然覺得有些厭倦。少了孟鈴熏，心裡的失落是騙不了人的。

可他喜歡她？怎麼會，莫亞昊向來都不碰這種清純女子，他怕麻煩，大家在一起熱熱鬧鬧玩一玩就好，今天跟這個長發美女，明天跟那個嬌柔佳人，永遠都有人圍繞在他身邊，永遠都不孤單。

但為什麼他的心竟然如此惆悵？縱使生活仍像以往一樣，大家還是眾星拱月，可他仍覺得空虛孤寂。

「煩死了，我要回去。」他推開黏在他身上的女人，直接往外走。

「等等，莫哥。」

「昊……」

不管其它人怎麼喊，就是不見他回頭。

而另一邊，孟鈴熏正在「集訓」。

誰也沒想到，平常看似乖順柔弱的孟鈴熏，一堅持起來竟然這麼「番」，誰都說不動她。

能怎麼辦？身為她的好朋友，要眼睜睜地看她傷心難過，大家都做不到；何況眾人也被她的毅力給感動了，無可奈何下，只好選擇幫助她。

齊柏磊負責幫她打探莫亞昊的消息，夏安婕替她打理造型、調整她的儀態，宋知昀為她選購合適的新衣，讓她打扮得嬌美迷人；連林子楷都大方地送她粉色水晶手煉，為她的戀情打氣加油。

由於之前在演唱會上打賭，齊柏磊欠了莫亞昊一次，而莫亞昊居然犧牲了敲詐他的好機會，只希望齊柏磊可以制止孟鈴熏的傻氣行為。

莫亞昊太難搞，又做得這麼絕，大家都知道孟鈴熏成功的機率不大，希望渺茫。

但是長痛不如短痛，或許讓她去碰碰壁，傷心個三、五天或一個月，她就能死心了。大家如是期許著。

孟鈴熏有了大家的幫忙，心情總算好過了些。她由衷地感謝幾個好朋友，能夠和他們相識，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平常的孟鈴熏脂粉不施，但是為了莫亞昊，她願意改變。

在大家的協力打扮下，鏡中出現了一個有些陌生的自己。

「我……這樣美嗎？」孟鈴熏茫然地看著大家。

所有人都告訴她──「美，美極了。」

她這才有了信心，踩著輕快又自信的步伐，在護花小使者林子楷的陪同下，再度往「三葉鋼琴班」走去。

沿路上，她精心的裝扮果然引起許多路人驚艷的目光。

這樣算成功嗎？她真的有變美嗎？

「凱子，我這樣……這樣真的還好吧？」即將踏入鋼琴班，孟鈴熏緊張得拉了拉已經夠短的裙子，有些卻步。

「放心，妳超美的好不好。」林子楷心裡好委屈，追不到漂亮的鈴熏姊姊就夠嘔了，還要陪她一起來壯膽，真虧他有這種度量。

「真的嗎？你覺得我──」

「小……小熏？！」鋼琴班的張大姊看到她了，一雙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真的是妳？妳怎麼打扮成這樣？」

她身上穿著露肩縐褶小可愛，長發一拂，肩部雪白的肌膚看來柔嫩光滑，而那衣料之短，只能勉強遮住肚臍；再往下看，銀白色超短迷你裙下，露出一雙修長的光裸長腿，蓮足踩著同色系尖頭高跟鞋，高挑而絕美，引人無限遐思。

視線往上移，原本就長得清秀可人的孟鈴熏，此時刷了睫毛，讓原本就很長的睫毛看來更加鬈翹，她還畫了眼線，大大的眼睛更加有神；塗上粉色唇蜜的朱唇，令人想一親芳澤……

現下的孟鈴熏就宛如從時尚雜誌里走出來的名模，嬌美又動人，和以往的清純可人完全不同。

「張大姊，我這樣好看嗎？」孟鈴熏甜軟的聲音，十分悅耳。

「好──」

「好難看。」

張大姊沒來得及回答，低沈的嗓音率先插入。眾人抬頭，才發現說話的人正是莫亞昊。

孟鈴熏突然有些害羞的低下頭。這身裝扮，已經超乎了她以往的尺度，她從來沒想過要穿這麼露的衣服，只是……他喜歡就好。

等等，他剛剛說──好難看？！

孟鈴熏倏地抬起頭，一雙盈盈的大眼睛直望著他立體的五官。

「不好看嗎？我這樣……真的不好看嗎？」她的聲音有些茫然失措。

為了讓自己變美，她花了不少工夫，想不到他居然說不好看？

「喂，你怎麼這樣？你知不知道鈴熏姊姊為了這身打扮，花了多少心血。」林子楷非常不滿，這個傢伙真是太欠扁了，居然敢惹他的鈴熏姊姊傷心。

「別告訴我，妳就穿成這樣，一路招搖走過來？」莫亞昊莫名地一肚子火。

青春公寓離「三葉鋼琴班」不遠，平常她都是走路往返，剛剛沒見到她下車，難道她真的……

熱血再度衝上腦袋，莫亞昊有股想掐死她的衝動。

「妳白痴是不是？！我這裡又不應徵花車女郎，妳穿成這樣幹麼？」簡直是傷風敗俗、影響市容。

「花車女郎？」這句話好侮辱人。

孟鈴熏一副想哭的樣子，而其它人則是忿忿不平，為她抱屈。

莫亞昊發現有一大堆人在觀望，更加惱火。

「跟我走。」他將孟鈴熏的手一扯，直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邊走邊回頭吩咐：「張大姊，請幫忙找套『正常』的衣服來。」

「喂，等等，你要帶鈴熏姊姊去哪裡？」林子楷身為護花使者，立刻想跟過去。

「是。」張大姊邊回答，邊拉住林子楷這個大電燈泡。

「妳拉著我幹麼？！鈴熏姊姊被他帶走了！」林子楷大叫。

「放心，你的鈴熏姊姊不會被吃掉，不要緊張。」張大姊輕笑。

孟鈴熏這招真猛，厲害厲害，佩服她。

好痛！

孟鈴熏被推倒在沙發上，辦公室的門還被莫亞昊用力甩上，發出了好大的聲響。

他在幹麼？怎麼那麼生氣？

當孟鈴熏抬起頭時，突然發現莫亞昊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天啊，不會吧，她瞪大眼，呼吸急促。

他怎麼這麼快，這麼……呃，猴急？

好歹他們也得培養一下感情，他也得讚美一下她這樣裝扮很美，並不像花車女郎，更何況這裡是辦公室耶，隨時都有人會開門進來，他們這樣……

呃，她在想什麼呀？太邪惡了，孟鈴熏的臉蛋熱紅、心跳如擂，覺得渾身熱燙得足以煎蛋。

倏地，他猛然靠近她，害她更是嚇了一大跳。

「你……你要幹麼……」不會是想……

話還沒說完，一件外套就這樣飛到她臉上，遮住了她的視線。孟鈴熏緊張地把衣服拿下來，還沒開口，他已經先說了。

「快把衣服穿上。」莫亞昊的口氣十分糟糕。

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為何一見到她穿得這麼清涼地到處亂晃，心情就惡劣到不行。

「穿上你的衣服？」原來他脫衣服是這個用意？「我這身衣服真的……真的不好看嗎？」

「難看死了！」莫亞昊瞪著她，口氣火爆地大吼。

「喔，我就說嘛，應該穿另外一條迷你裙的，但是知昀堅持穿這一條。知昀是廣告公司的人，我以為她的眼光會比較好……」孟鈴熏獨自碎碎念。

為了他，她還努力調整儀態，忍受了好幾個禮拜的相思之苦，沒想到他居然不喜歡，真是讓她泄氣。

「迷你裙？」莫亞昊目露凶光。「妳很愛露是不是？妳是暴露狂？要不要乾脆去裸奔？」

「你……你幹麼那麼凶？」孟鈴熏真是搞不懂。「你不是很喜歡女生這樣打扮嗎？」

她看他的每任女朋友都穿得很露啊，而且有些還比她更猛咧！

「我……」怎麼？難道她穿這樣是想討好他？莫亞昊眉頭鬆開，心情是緩和了不少，但是仍有些不悅。「妳看看自己，要胸沒胸、要臀沒臀的，妳拿什麼跟人家比？」

原來是這樣，她身材不好，所以他不喜歡？

「那要怎麼做才能讓身材變好？難道要去整形？」這樣會不會太誇張？更何況她的身材沒那麼糟吧。

「妳敢！」莫亞昊真不敢相信，她居然白痴到這種地步。「妳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

孟鈴熏低著頭。她只想要討好他，想要看見他快樂啊！

「對不起，我好像把事情弄得很糟，我……我這就走，永遠都不要在你面前出現，你不要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我走就是。」孟鈴熏眼淚盈眶，話說完後站了起來，慢慢地往外走去。

永遠都不在他面前出現？永遠……

莫亞昊的心抽痛了一下，好不容易她出現了，現在又要走？她又要走？

「不準走。」莫亞昊走上前攔住她。「我叫妳不準走，聽到沒有？」

「嗄？」不喜歡她，又不讓她走，那他到底要她怎麼做？

「留下來，我答應妳，讓妳……讓妳做我的實習女友。」莫亞昊伸手抱住她，她柔軟的身子和清新的氣息，讓他有安定的感覺。

「你在說什麼？實習女友？」這是什麼名詞啊？女友還有實習的喔？

雖然滿肚子疑惑，但是孟鈴熏卻覺得好幸福喔，他居然主動抱她耶。

「我是說，我們試著交往，如果不適合，就立刻分開。」莫亞昊端起她的臉蛋，看著她絕美的容顏。「這樣清楚嗎？」

「真的？」他要給她機會？他真的要給她機會？

見到她眉開眼笑的樣子，莫亞昊感到無限驕傲。

別誤會，他只是……可憐她，對，只是可憐她而已，如果不答應她，不知道她以後又會玩出什麼花樣，他才不是真的在乎她，絕對不是。莫亞昊如此說服自己。

「還有，我不喜歡妳臉上這些粉彩，其實妳不化妝的時候更漂亮，以後不準隨便化妝。」這些彩妝，掩蓋了她原本的清新風采。

「好。」她一口答應。「還有嗎？」

「還有，我覺得妳做的布丁還不錯，炸的排骨也很酥……妳別誤會，我只是說還不錯，所以以後妳得幫我準備便當。」莫亞昊吩咐。

「好。」孟鈴熏歡喜地勾住他的手。「那還有嗎？」

「還有……」莫亞昊瞄了一眼她的手。「妳不可以這麼黏我。」

「喔。」孟鈴熏失望地退了開去。

奇怪，她怎麼一點個性也沒有，他這樣說，她居然就真的乖乖聽話退開？莫亞昊劍眉又攏起。

「剛剛那點不算，我的手讓妳勾著，妳那麼笨，萬一走丟了，很麻煩。」他自圓其說。

孟鈴熏發現自己好像有點了解他了。這個人真是大男人愛面子，明明喜歡她黏著，偏偏又要裝作不在意。

她偷偷地笑了笑。「對，我笨，一定要跟著你，黏著你一輩子，否則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輩子？」這句話聽來怎麼那麼悅耳？「妳不要想太多，我告訴妳，妳只是我的實習女友，實習的而已。」他強調，唇角卻不自覺地露出喜悅笑容。

「好，我知道。」反正她總有一天會變成獨一無二的，無妨。

他與她相倚相偎，感情慢慢地堆棧，甜甜蜜蜜。

「老闆，衣服買來……」張大姊推開門，當她看到他倆擁抱在一起時，立刻又將門關上。

「怎樣？鈴熏姊姊怎麼了？那個臭惡魔沒對她怎樣吧。」林子楷探頭探腦的。

「放心，她好得很。小鬼，走吧，陪張大姊我去送小朋友下課。」

「不行，鈴熏姊姊還在裡面。」

「走啦──」好不容易雨過天晴，她怎麼可能放任人家去破壞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