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你快穿上衣服……這成何體統……」她顫抖地開口,氣自己為何如此手足無措。
耶律拓顯然很得意他對她造成的影響。她酡紅的粉頰,深深吸引著他。
「這麼害羞?將軍夫人!以將軍的習性而言,我實在很難相信你沒見過男人的身體。」
他嘲諷的語氣對她簡直是天大的污辱。
他憑什麼這樣貶低她?
這個男人和溪邊那個迷惑她的男人是同一個人嗎?為什麼現在的他是如此尖酸刻保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綁架我?」芸娘顫聲問。
「可憐的小傢伙,你一定嚇壞了。」他捧起她小巧的下巴,唇邊泛起一抹殘忍扭曲的笑。
「你難道不知道,你親愛的丈夫該死的惹了他根本惹不起的人?我耶律拓不是可以輕易原諒別人的。他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他。」
他語氣中的惡毒和暴力令芸娘竄過一陣冷顫。
「他究竟做了什麼?」芸娘忍受不了這迫人的緊繃,終於尖聲叫道。
「那個色鬼讓我戴綠帽!」怒氣使他英俊的臉扭曲,他粗暴地扯住她的手。
「他好大的膽子,竟敢玷污我未過門的妻子。現在是他付出代價的時候了!我要讓他丟盡顏面,讓全天下的人知道他的妻子落入我的手中,讓他也嘗嘗綠雲罩頂的感受!」
芸娘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強烈的懼意令她慄慄發抖,他該不會是想要……
芸娘驚呼出聲。這是不合禮教的!他不能……
「不要!」
她一用力,掙開錯愕的他。
芸娘可以看見他重喘著氣,雙眼仍充滿野蠻的慾望。
她全身發抖著,用雙臂緊緊抱住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是害怕他的暴行,還是自己體內陌生而強大的慾望。
耶律拓感覺全身就快爆炸了,無法滿足的慾望令他疼痛不已。他狠狠地瞪著她,出乎意料之外的,竟看到她緊咬著下唇,眼淚奪眶而出。
她明顯的懼意如一盆冰水,澆熄他滿腔的慾火。該死的!他從來不曾如此粗暴、猴急地硬要一個女人。
到底著了什麼魔?
「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的。」他僵硬地說,沒發現自己潛意識中想保護她的瘋狂慾望。
她抬起一雙淚眼,空茫地看著他。她沒想到他竟然在安慰她!這是方才那個霸道、粗魯的男人嗎?她迷惑了。
耶律拓大聲咒罵著。他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件多麼大的蠢事,竟去安慰一個仇人之妻,而且還立下那個該死的承諾。天知道他現在只想立刻將她壓倒在軟墊上一逞獸慾。
芸娘聽不懂他的話,只是瑟縮地感受到他的挫敗和怒氣。她發抖地綣縮著。看著他忿忿地穿上上衣,大步走出營帳。
芸娘力氣全失地跌坐在墊子上,他帶給她的感覺強烈得嚇人,但他對她的仇恨卻是如此的濃烈。天哪!她怎麼會陷入這樣的絕境。誰來救救她礙…
三天了,整整三天,她被困在這個華麗但堅固的牢籠之中。
芸娘煩悶至極地在帳內踱步,沉重的無力感壓迫得她幾乎窒息。
她嘗試逃跑,但帳外嚴密的監視令她沮喪。就算她逃得出去,外面是一大片蒼茫的草原,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走──她挫敗地承認自己的無助。
她試著向每天來打掃營帳的下人尋求協助,但他們根本聽不懂漢語。芸娘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逃跑的機會真是太渺茫了。
而耶律拓顯然很得意地看著芸娘的挫折和沮喪。他對她其實十分慷慨。他派給她一個女僕,還送她一大堆華麗精緻的毛皮和契丹衣飾,可是芸娘都負氣地拒絕了。
她像個小孩子似地和他唱反調。對他不理不睬,縱使他再友善,她都一概置之不理。
這一切耶律拓全都像是不在意。他照常早出晚歸,訓練軍隊,整頓政務,忙得似乎已經忘了她的存在。
夜晚他會回到帳內,那時芸娘早已累極而眠。
他毫不客氣地抱著她嬌小柔軟的身子入睡。
大草原的夜晚十分冷冽。芸娘每天早上都氣嘟嘟地發現自己像小貓似地蜷縮在他赤裸結實的懷中醒來。
這天早上,芸娘又氣急敗壞地爬出他緊擁的懷中。她費力地移動他如千斤頂般強壯的手臂。
「你好像該洗個澡了。」他慵懶的聲音自她背後傳來,嚇得芸娘驚叫出聲。
她回頭怒視他一眼。他不在意地起身,露出一身精壯結實的肌肉毫不避嫌地佇立在她面前。
「天哪!你身上的衣服竟然穿了三天。」
耶律拓語氣中的自大、不屑,激怒了芸娘。他竟敢嫌她臭?是誰霸道地擄走她,害她一件衣服也沒得換。
「我送你的那些衣服呢?為什麼不穿?」
「我才不穿蠻人的服飾呢!」芸娘驕傲地抬起下巴。
他饒富興味地看著她小巧的嘴唇嘟起一個圓,忽然有種吻她的衝動。
他抓住她的下巴,逗弄地說:「想不想去洗個澡?」
他的話強烈地吸引著芸娘。她全身早就黏乎乎地,恨不得立刻清洗一下。苦在她一直羞於啟齒。
芸娘不服氣地回瞪他,但眼底卻不自覺地泄露出渴望。
「好吧!」他輕笑。「我陪你去洗個澡!」
她眸中閃著不信任的光芒,但能洗澡的念頭又強烈地吸引著她。她猶豫著……
他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大笑著一把拎起她走出帳外。芸娘瞪著他,但他不在乎地將她拋上馬背,隨即上馬貼在她身後。
她一路驚異地瞪大雙眼,看著四周宏偉的山川景緻。她來時沒能見到的風景,現在一一入目。
在她內心深處,她沮喪地知道自己縱使逃出營帳,也決不可能在草原上獨自生存超過兩天,她暗自嘆息。但現在的她不想為逃跑而傷神,她放鬆地呼吸著草原的香氣,及這三天好不容易得到的開闊空氣。
耶律拓熟練地走入一處小林。芸娘充滿好奇地看著四周高聳的樹木及林間迅速閃過的小動物。
他們在一處水池前停下來。
芸娘高興地歡呼一聲。
池裡的水看來清澈乾淨。陽光自林蔭中穿透下來,在水上印下美麗的倒影。她馴服地任他扶下馬,隨即著魔似地往水池走去。
「好棒啊!這裡好美。」她興奮地看著他,眼中逼射出的快樂令耶律拓感到滿足。
她忍不住脫下繡鞋,赤足感受水的清涼。
芸娘細白精緻的足踝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驀地感到一陣口乾舌燥。
她回頭皺著眉,顯然在猶豫著。
「你轉過身去嘛!」她咬著下唇,對他的注視感到極度不自在。
他嘲弄地看著她,一點也不在乎她的命令。
芸娘忿忿地領悟到他根本不打算君子地背過身去。她狠狠地瞪著他。
「你不是想凈身嗎?」他的語調飽含誘惑。
足下清澈的池水正強烈的呼喚著芸娘,她費力地對抗自己想沉入水裡的衝動。
她該怎麼辦?她好想衝去一身汗臭,但在他灼熱的目光下,她怎能……
她考慮了一會兒,最後芸娘恨恨地咬牙。她背對著他,拒絕受他的威脅,堅定地走到一塊大石后,褪下外衣,但仍保留了單薄的內衣,撲通一聲潛入水中。
天哪!好棒!她唇邊逸出滿足地嘆息,任清涼的流水沖刷過她粉嫩的肌膚。
滿足地搓洗全身並放鬆地在水中悠遊之後,芸娘才忽然察覺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四周靜得出奇。
她自大石后偷偷探看耶律拓的方向。
他不見了!
她訝異地睜大雙眼,驟然而來的恐懼攫住芸娘。他任她一個人待在這荒郊野外!她突地感到極度的不安,不知為什麼她對他竟不由地產生一種依賴感。他的消失,反而令她害怕。
「耶律拓!」她輕喊,想見他的渴望莫名地強烈。
「耶律拓!」她再喊,焦急地自大石后游出來。
「啊!」芸娘驚叫,發覺一雙強壯的手臂自水面下握住她的纖腰。
她掙扎著要逃開,卻被突然冒出水面的人影嚇得尖叫。
他對她咧開一抹邪惡的笑。他的長發披散,全身肌肉黝黑而壯碩,在水珠的反映之下閃閃發光,讓她有著瞬間的眩惑。
長年生長在南方的她,根本沒看過像他這樣的人──巨大、粗獷、狂野,彷彿隱藏著強大的力量──足以摧毀她的力量。
芸娘避開他灼人的視線,氣憤染紅她的雙頰。
「你不是君子,趁人之危!」她斥責,雙手緊緊護住抹胸。
不知怎地,在他面前,她總感到如赤裸般的不自在。
「是你叫我的。」他的語氣可一點都不無辜。
耶律拓霸道的雙臂,將芸娘柔軟的身軀制服於身下。
芸娘驚羞地發現兩人幾乎是赤裸相對,那份親匿感幾乎令她窒息。
她推拒著他銅牆鐵壁似地胸膛,卻根本移動不了他分毫。
該死的!一樣是赤裸的,為什麼她感覺那麼無助,而他卻悠然自若,佔盡優勢。
「放開我!」她咬牙切齒地說。
「休想。」他的唇邊泛起一抹魅惑的笑,一手已經不規矩地隔著薄薄的肚兜……
「等我真的佔了你的身子,你怕會暈過去吧!」他暗沈的嗓音令芸娘一顫。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難道方才他不是已經「佔了」她的身子了嗎?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
他粗魯地將她帶離水面,忽然暴露在冷風中令芸娘打了個寒顫。想不到他見狀,竟溫柔地為她披上毛皮披風。
芸娘喃喃地道聲謝,慌張地拾起衣物,背著他穿戴起來。她可以感覺到他炯炯的目光在身後緊盯著她,芸娘發現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開始受他的影響。
她回過身時,看見他也已經準備好了,正在馬上等她。
他的眼神冰冷而倨傲,粗獷的俊容罩著一層寒霜,芸娘不禁打了個冷顫。
剛才的一切已經徹底摧毀她最後的自尊,她被迫地承認自己是他的奴隸,而他則是她的主人……她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這種困境!
耶律拓向她伸出手,拉她上馬。芸娘心跳加速,和他的肌膚相親令她回想到方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他強壯的手臂充滿佔有慾地鉗住她,手掌托住她胸前的渾圓擠壓揉搓,芸娘無助地發現自己竟然渾身無力地靠在他身上任他狎玩。
她憤恨地發現他真的自認為是她身體的主人,隨時可以戲弄她、折磨她。而她自己竟然也任由他輕薄她的身子,甚至心中還有些期待……他一定很得意吧!
芸娘怨恨地睇著他,卻驚訝地發現他不但沒有那預期中勝利的笑容,反而痛苦地緊繃著一張臉,彷彿在壓抑某種痛楚。
他們在沉默中前進。不一會兒便回到營帳中。
耶律拓十分粗暴地將芸娘帶下馬來,拖進帳中。
芸娘瞪大雙眼,對他的粗魯感到心痛又有說不出的失落。
他表現得很清楚,方才的一切只不過是他報仇計劃的一部分。他要殘忍地羞辱她、折磨她,所有的舉措只為了報仇。她緊咬著下唇,吞下難忍的屈辱感。
他碩大的身影俯視著蒼白脆弱的她。他看出她的受傷,心裡突然有股安慰她的衝動,但緊繃的慾望已經令他痛不欲生,他怕自己再不離開她迷人的身子,便會忍不住撲到她身上一逞獸慾。
這念頭太吸引他了。他想像著她在他身下申吟、顫抖,想到那畫面幾乎令他快要發瘋了。
可是他不能心急。他告訴自己,芸娘才剛剛體會男女之事,他不想嚇壞她。他要她的第一次是完全出於自願的,他必須冷卻一下。
耶律拓抬起她的下巴,他的目光陰鷙。
「今天晚上。我要你徹徹底底地成為我的人。」
他的眼神有著不容拒絕的決心。她茫然地瞪視著他,全身霎時泛起一陣冷顫。
他到底在計劃什麼?到底還要怎麼折磨她?芸娘不敢細想,恐懼佔滿了她的心。
他將她拋在軟墊上,大步走出帳外。
芸娘目視他高大的背影,心中的不安久久都無法散去。
※※※
夜晚降臨,大草原上寂靜而冷寒。獨自坐在廣大的營帳之中,芸娘恐懼地瞪視著營帳入口。一點點動靜,都足以令她心驚膽跳。
從早上耶律拓粗魯地將她丟回帳中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芸娘不安地絞扭著雙手。這種磨人的等待令她幾乎要忍不住尖叫。
她沒有辦法否認自己早已臣服在他所引燃的感官刺激之中。至今她的每一吋肌膚都還痛苦地記得他的碰觸。
這是不是他復仇計劃的一部分呢?──在她身上烙下他的印記,芸娘苦笑。如果是的話,那他真是毫不費力就做到了。
想起她今晨是如何放浪無恥地向他求饒,就令芸娘羞愧得無地自容。
她應該要恨他的。他霸道地強擄了她,囚禁她,還殘酷地戲弄她的身子。
耶律拓說得很清楚,他只是要利用她來傷害鄭忠。她只不過是他仇恨下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在他利用過後,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芸娘無法想像她的未來會是如何。她不可能當一切沒發生過,仍然嫁給鄭忠吧?他會怎麼對她?一個失貞的女子能期待怎樣的對待?她再也不能嫁人了。
奇怪的是,這個體認竟讓芸娘鬆了口氣。
她無法想像另一個男人用同樣的方式佔有她的身體。她知道,只有他能挑起她最深沉的渴望。任何其他人碰觸她的想法,竟是噁心、不潔的。
她該怎麼辦?芸娘苦惱地抱著頭。
她怎能像個蕩婦般,對一個內心只有仇恨的蠻子產生那種狂野的慾望!天知道她甚至渴盼他的來到。
帳幕霍地被人掀開。
她赫然一驚,驚懼地睜大杏眼瞪著他。
耶律拓高大壯碩的身軀如神祇般的立在入口。一抹邪魅的笑容讓芸娘不禁感到一陣臉紅心跳。
他步伐優雅地走向她,深黝的冷眼似乎在嘲笑她的無助。
芸娘潛意識地退了一步,想抵擋他對她所造成的巨大威脅感。
「你……你想做什麼?」她尖聲問道。不安隨著他的接近而達到最高。
耶律拓略皺起那雙英挺的濃眉,霸道地一把攫住她欲逃離的身子。
「我以為早上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今夜你要成為我的女人。」
他俯看她的目光彷彿視她為到手的獵物。他堅定的表情根本不容她反對。
芸娘脹紅了臉。他的意圖是如此的明顯,想到要再經歷一次那種幾近死亡的快感,她不由得既害怕又期待。
「你饒了我吧!」她咬著牙痛苦地低喊。「難道早上你羞辱我還不夠?」她別過臉去,不想讓他見到她的恥辱和痛苦。
耶律拓不由得輕笑出聲。
芸娘錯愣不已地瞪著他。
「如此純真。」他捉弄地揉撫她的下顎,讚歎著。眸底閃過一抹謔笑與輕蔑的神色。
「你以為我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你?」他邪惡地對她一笑,湊在她耳畔輕聲低語。「早上我們只進行了前戲。現在我要讓你嘗嘗真正銷魂蝕骨的滋味!」
芸娘不由得心跳加速。她不明白他的意圖,但他緊貼的健壯身軀和粗獷而獨特的氣息早已令她心慌意亂。
「你要的不過是報復,現在你的目的已達到了,我已是一個不貞的女人,你已經成功地羞辱了我和家人。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放了我吧!求求你!」芸娘忍不住羞憤的淚水潸潸而下。她恨自己無力抗拒他的魔咒。再這樣下去,她可能連最後一點尊嚴也要被踐踏殆荊
耶律拓發現自己費力武裝的惡意,在見到芸娘的淚水時竟全盤瓦解了。
她顫抖、蒼白的面容成功地打碎他長久以來努力偽裝的冷酷。他著魔似地俯下身去,吻去她粉頰上晶瑩的淚滴。
「別怕,我說過不會強迫你的。」他溫柔的呢喃對芸娘來說反而比強悍的掠奪更具殺傷力。
天知道他根本不用強迫她!她害怕的是她自己對他狂野的慾望。
芸娘苦笑著搖搖頭。小手輕抵在他寬闊的胸前,她需要和他建立一點距離,他的靠近讓她完全喪失思考能力。
「別反抗我,我不想傷你。」他毫不費力地將她一把抱起,走向那張巨大而華麗的大床。
芸娘在他懷中輕顫,知道自己躲不掉了。
她任由他將她放在床上。他的雙眼熾熱地掃過她玲瓏有致的身軀,停在她那高聳誘人的雙峰。
一股顫慄穿過芸娘的身體。半是害怕,半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