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個星期的相處下來，蕭玉很快就喜歡上未來的准媳婦齊伊蘿。

怪不得兒子會拋下鷹幫不管，因為伊蘿的確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而且她也很喜歡聰明可愛的小邑，做個現成的奶奶她很願意。

傍晚，在心心幼稚園下課後，齊伊蘿整理著庭院，而蕭玉也拿著掃把幫忙掃地。

「我看得出來阿標他很喜歡你，我也是。」蕭玉最喜歡閑聊了。

聽到她直率的話，齊伊蘿忍不住臉紅了。

她很高興標媽贊成她和阿標交往，而且阿標一直對她很溫柔體貼，她也很喜歡阿標。

「在你還沒有出現之前，我至少替阿標安排了二十次以上的相親，但是他全都不喜歡，差點就把我氣死了。」蕭玉邊掃地邊說著，「後來聽到他有喜歡的女人，我就立刻跑來了。」

「你是我們家阿標第一個喜歡的女人，我知道他對你很認真，他從小話就不多，也不會跟女孩子說什麼好聽的情話，可是我可以跟你保證，以後你嫁給他，他一定會很疼愛你的。」話峰一轉，蕭玉很巧妙的談到結婚的事。

嫁給阿標？齊伊蘿臉更紅了，她沒想過以後的事，但是標媽說的話她相信，阿標雖然話不多，也的確不太會說情話，可是她卻是可以感受到他對她的愛，知道他對她很好。

「不是我在老王賣瓜，故意誇著自己的兒子，阿標在幫內可是受到很多小弟們的愛戴呢！」

齊伊蘿俏顏震住。「幫內？什麼幫內？」

「咦？你都已經和我們家阿標交往了，難道阿標沒有告訴你他是鷹幫的代理幫主嗎？雖然是代理幫主，但也是個大哥呢！」從那些小夥子對她的敬重就知道了，他們也尊敬阿標為大哥。

「鷹幫？是黑道的幫派嗎？」齊伊蘿驚愕地問著。

「對呀，我們家阿標手下的小弟可多著呢！」

阿標他是黑社會老大？！薺伊蘿小臉慘白，震愕得說不出話來，她不敢相信兩個月來一直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居然是個黑道大哥？！

蕭玉掃著地，然後發現齊伊蘿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伊蘿，你怎麼了？」

「我……阿標他……」一種恐懼倏地竄起，教她全身發抖。

「阿標。」蕭玉喊著站在齊伊蘿身後的兒子，他的表情看起來也很怪異，「阿標，你是怎麼了？怎麼伊蘿她會不知道你是鷹幫的人？」

齊伊蘿轉身看著站在她身後的陸展標，黑道大哥、黑道大哥、黑道大哥……可怕的字眼不斷地在她耳邊回蕩，她作夢也沒有想到他的身份竟然是令她感到害怕的黑道大哥。

陸展標站在原地不動，因為他很清楚的看見齊伊蘿臉上那深而強烈的懼色，小臉還慘白的發抖著，堅硬的臉龐頓時垮了下來。

「伊蘿，我沒有騙你的意思，我只是找不到適當的時機跟你說。」陸展標緊張的向她解釋，他不希望他們之間就此結束。

「我我我……」她不想害怕，也努力試著想他可能跟那些壞人不一樣，可是她的腦海卻不斷地出現那些混混抓走她，她害怕的求饒，媽媽為了救她而讓那些壞蛋推倒流血的情景。

「伊蘿，我從沒有想過要傷害你，相信我。」陸展標向前走了一步，然後見到齊伊蘿害怕的退後一步，於是他不再向前。

他知道她曾有讓混混差點抓走的恐怖經驗，還有她媽媽的死都是和流氓有關，他也曾想過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會怎麼樣？只是他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來。

這輩子他是不可能離開鷹幫，因此他曾思考過，如果他每一天多愛她一點，那麼是不是有一天她的心全裝滿他給她的愛，而她也深愛著他，她是不是就會接受他黑道的身份呢？

只是，現在好像早了一點，因為伊蘿愛他遠不及他對她的愛。

「阿標，怎麼了？」蕭玉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自己闖禍了。

不願見到她害怕發抖的樣子，因為她那畏懼他的眼神，讓他的心有如千刀萬剮般痛苦。

「伊蘿，我很高興可以認識你。你放心，不要害怕，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了。」說完，陸展標斂下痛苦的神色，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阿標，你等我一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蕭玉擔心的追著兒子出去，因為她從來不曾見過兒子如此痛苦的表情。

※※※

小邑從同學家打電動回到家，就看見齊伊羅一個人坐在客廳里。

「咦？猛男叔叔和陸奶奶呢？」

這陣子他們就像一家人一樣一起吃晚餐，陸奶奶很疼他。

「他們走了。」

「走了？什麼意思？」小邑不懂。

「小邑，我跟你說，阿標他是個黑道大哥。」齊伊蘿覺得應該讓小邑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知道了？」

「小邑，你早就知道阿標是個黑道大哥？！」齊伊蘿訝異小邑早就知道這件事，「你早知道了，那為何不告訴我？」

「你那麼害怕黑道的人，所以我才沒有告訴你。」標哥肯定也是如此，不然他和媽咪都在一起了，媽咪不會現在才知道。

「可是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要早一點告訴我。」至少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她今天聽到的時候，震愕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那麼現在呢？你要跟猛男叔叔分手嗎？」

「我……我不知道。」她的心情好亂、好複雜，其實看見阿標難過的離開時，她很想開口要他留下來，但是她卻害怕得說不出話來。

「媽咪，猛男叔叔是個好人不是嗎？」一想到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猛男叔叔，小邑覺得事情有點嚴重，只好勸著媽咪，因為他不想沒了又酷又帥的猛男叔叔來當他老爸。

「可是你不要忘了奶奶就是讓流氓給害死的。」她就是無法不害怕。

「混黑道也是有好人的。媽咪，你冷靜的想一想，猛男叔叔他有害過你嗎？就我所看到的，猛男叔叔他不但沒有傷害過你，他還很愛你不是嗎？陸奶奶也是，你自己不也說陸奶奶很疼我，也很疼你嗎？」

「我……」聽了小邑的話，齊伊蘿一顆心更亂了。

沒錯，阿標不但從來沒有傷害過她，而且一直在她身邊，兩個人交往以來，他對她更是好得沒話說，有他在身旁讓她感到很安心，只是……他為什麼是黑道大哥呢？

「媽咪，我很喜歡猛男叔叔，你也是，而且自從猛男叔叔在我們身邊之後，我們每天不是都過得很快樂嗎？」

齊伊蘿紅了眼眶，沒有說話。

※※※

「喂，阿標，我聽說你最近戀愛和失戀一併進行，是不是？」

丁磊接到阿正打來的電話，他這才知道他們家的鐵漢子阿諾史瓦辛格談戀愛了，但很不幸的，三天前失戀了。

聽到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磊哥專程從美國打電話回來，想也知道不是阿正就是母親打電話告訴磊哥的。

「阿標，失戀算什麼，要不要我教你幾招泡妞的功夫？像阿正就頗得我的真傳。」丁磊的聲音聽起來很輕鬆愉悅，完全沒有幾個月前在台灣時那種低啞失落。

「磊哥，你什麼時候回來？」陸展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幽幽地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因為他發現自己也好想放個長假。

「我不知道，要看我們家的小夏寶貝什麼時候肯跟我回台灣，那我就什麼時候回去。」反正他有綠卡，不用擔心會被人給遣出美國境內。

「阿標，對方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比我的小夏寶貝還漂亮嗎？」

若不是阿正一再發誓「系金A」，他壓根兒不相信阿標會跟女人談戀愛，不過聽到失戀，他倒是沒有太大的驚訝。

「她和大嫂是不同典型的人，她沒有大嫂那麼美，不過她是個很溫柔善良，笑起來很可愛的女人。」陸展標照實回答，因為他和磊哥向來沒有秘密。

「聽你的描述，就算人家把你給甩了，你還是很喜歡她？」

他讓伊蘿給甩了？他不知道他們的分手是不是就是伊蘿甩了他，因此他沒有正面回答，只說：「我還是很喜歡她。」

「唉喲，真是死腦筋，不過能讓你看上眼，而且就算分手了還是很喜歡她，可見是一個不錯的女人。」他和阿標感情像親兄弟，沒想到愛情這條路上的境遇也相同，他的小夏寶貝就曾丟下他一個人跑來美國。

「她是我見過最美好的女人。」

「既然她這麼好，那你幹麼要放棄？」阿標是個很執著的人。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放棄。」他是不得不放。

「那就不要放棄啊，學學我，死纏活纏也硬要把她給摟在自己的身邊。」雖然他的纏功經常惹來他的小夏寶貝罵人，但最後也總算開花結果。

「纏住對方？」陸展標額上不由得冒出冷汗，要他像磊哥那樣纏住俞映夏，不，他絕對辦不到。

「呵呵呵，對，纏住對方，我為什麼要纏住小夏寶貝，那是因為我愛她，我不想放棄她，不想她離開我身邊，所以我就纏住她。」丁磊得意地笑著，一點也不覺得纏住一個女人有什麼好丟臉的。

聽到丁磊的笑聲，陸展標很想掛電話。

「阿標，幹麼不說話？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放棄她不可能，纏住她你不會吧？」他和阿標一起生活了好幾年，就算沒有見到他，丁磊大概也猜得出來他在想什麼。

他就是這樣！不過他不想承認，也不覺得磊哥現在說的是個好辦法。

他是很感謝磊哥專程打電話回來安慰他，可是他和磊哥的情況完全不同，除了他們兩個人個性完全不一樣外，就連戀愛的過程也迥異，因此他不想就此事再談論下去。

「磊哥，別再談我的事了，既然你打電話回來了，我順便跟你討論一下有關紐約那邊的投資。」

※※※

當陸展標要離開鷹幫總會時，有一個人來找他，是庄大偉。

他還真是厲害，居然有辦法知道他是誰，同時也找到這裡來。

「標哥，要不要將他趕出去？」幾個小弟問著。

「不用。」陸展標沒有拒絕見他，事實上他也想知道他來找他有什麼事，不過，就算他沒有來找他，他也會讓人去將他給找出來，因為對伊蘿他們母子而言，庄大偉是一顆不定時炸彈。

「標哥，我沒想到你竟然就是鷹幫的標哥，那天晚上沒有認出你，真是對不起。」庄大偉吹捧的說著。

陸展標一點也不想跟他多廢話，「你不妨直說找我有什麼事？」

「不愧是標哥，真有大哥風範。」庄大偉拍手鼓掌。

陸展標看著庄大偉，那天晚上視線太暗了他沒有看清楚，但現在在明亮燈光的照射下，他看清庄大偉的模樣，同時也看到他捲起的長袖下的手臂，有著明顯的注射痕迹，他的眼神也很渙散。

「好，那我就直說了。我知道你現在和我妹妹伊蘿在交往，她雖然不是我親生妹妹，可是我是很疼她的，而且我也是她唯一的長輩，所以我有權利要不要答應讓她跟你交往。」

知道伊蘿的男友就是鷹幫的標哥時，他真的嚇了一跳，沒想到伊蘿居然認識了那麼一個大人物，他本來也不敢來找他談論有關伊蘿的事，因為怕惹火他，但現在他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他需要錢，不但要還給別人，他自個兒也需要，因此他不得不冒險的來找標哥，而有關鷹幫總會這個地方，則是他欠人錢的一個老大跟他說的。

「是嗎？」

「但是我一定會答應，因為像標哥這麼有權有勢的人，伊蘿她打著燈籠再也找不到像你這樣好的丈夫了。」

「所以呢？」深眸冷瞅著庄大偉。

「我不但答應伊蘿和你交往，我也答應將她嫁給你。」庄大偉說著，忽地身體抖了下。「不過條件是聘金要一千萬。」

「聘金一千萬？」

「對，而且要給現金。標哥，一千萬對你而言應該算不了什麼吧！我們家可是花了不少錢和關心來養大伊蘿，你給我們家一千萬也是很理所當然的。」為了錢，庄大偉豁出去了。

「一千萬對我來說的確不算什麼。」但現在問題不是錢。

「標哥，我答應你，拿了這一千萬之後，我從此以後就不會再去找伊蘿。我會好好拿這一千萬去做個小本生意，然後重新做人。」庄大偉向陸展標保證要重新做人。

「給你一千萬之後，你答應不再找伊蘿，而且要重新做人？」陸展標眼神犀利的看著他，想在他臉上看到幾分誠意，可惜他什麼也看不到，因為他那張因吸毒過量而蒼白的臉上，只有畏縮和渙散。

「對，標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想重新做人，電視上的連續劇不是說了，如果有神仙可以做，誰願意當畜生、當壞人？而且我相信伊蘿和小邑也一定會樂意見到我重新振作。」

「伊蘿和小邑的確很關心你。」陸展標低喃著。

談論還沒有結果，庄大偉毒癮又發作了，他跪在地上向陸展標哀求，「標哥，我又犯了，讓你的小弟們給我一針吧！」

「給你一針？止痛劑？」

「標哥，你別開玩笑了，什麼止痛劑，不然給我葯也行。」毒癮發作的庄大偉求著陸展標，他已經沒有錢可以買葯了。

「鷹幫沒有那種東西！」陸展標斬釘截鐵地說著，打從前任幫主丁龍開始，他就下令鷹幫的弟兄們不碰「毒」這種東西。

「標哥，你別再跟我開玩笑了，堂堂一個大幫派，怎麼可能會沒有藥丸或安非他命？標哥，我求求你，我真的很難受，你快拿出來給我吧！我不會要太多，吸一口也行。」沒了自尊，為了不讓自己再痛苦下去，庄大偉向陸展標瞌頭的要求著。

陸展標看著他，不由得想到小邑，他是怎麼有辦法生出那麼漂亮又聰明的小鬼頭來？

「我可以給你一千萬。」

「真的嗎？」聽到陸展標要給他一千萬，庄大偉興奮的瞪大眼。

「標哥，你別讓這種人給騙了。」聽到標哥居然答應要給跪在地上的毒蟲一千萬元，一旁的小弟們紛紛阻止著，因為一看就知道這種人說話不可信，誰知道他是不是拿了這一千萬元之後就不會再來找標哥了？

而且看他只剩半條命的骷髏模樣，別說要重新做人了，只怕他有了錢也沒多少時間去花用。

陸展標向小弟們比了個他自有分寸的手勢。

「我可以給你一千萬元，但是……你剛剛說想重新做人是真的嗎？」

「真的，我絕對不騙你。」庄大偉猛點著頭。

「好，既然你自己都這麼想重新振作，那麼我就看在伊蘿和小邑的份上幫你一把。」說完，陸展標向一旁的幾個小弟低語著。

然後就見幾個小弟抓起跪在地上的庄大偉往門口走去。

「標哥，你要讓他們把我抓去哪裡？標哥，你不要殺我，我不要一千萬了，你們快放了我，我不要一千萬了……」庄大偉哀號的叫著。

在庄大偉被抓出去之後，陸展標向另一個小弟說：「查一查庄大偉外面還欠了哪些人多少錢，然後全部替他還了。」

※※※

「湯姆熊老師怎麼不見了？」

「對呀，已經好幾天了，湯姆熊老師跑去哪裡了？」

「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們了？」

聽到小朋友的話，齊伊蘿的心一沉，還記得以前他們見到他的時候還嚇哭了，沒想到他們現在居然這麼喜歡他。

小朋友們都想著他，小邑也想著他，其實她也想他。

小邑說的沒錯，自從認識阿標之後，他們的生活變得快樂多了，而她也很高興有他陪伴在自己的身旁，他離開讓她的心感到很空虛。

可是自從那天他離開之後，已經一個多星期了，他都不曾和她聯絡過，想起那天他跟她說的話，說他不會再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就真的不曾再出現在幼稚園，而她更不敢打電話給他。

因為她還記得他那難過的神情，那天她一定是傷害了他。

「湯姆熊老師真的不來了嗎？」下班后，許慈文走進齊伊蘿的辦公室。

「嗯，可能。」她也不知道。

「哎呀，他不來還真是令人有點想他呢！」

「湯姆熊老師沒來，你應該也很傷腦筋吧？」許慈文走向窗戶，「因為這樣以後就沒有人免費為幼稚園粉刷油漆了，而鬆了、壞了的課桌椅也沒有人可以修理。喔，對了，下次你的腳再受傷，也不會有人體貼的抱來抱去，當然，你可能以後都不會再有腳傷。」

齊伊蘿看著許慈文，「慈文，你想說什麼？」

「親愛的伊蘿姊姊，你不要怪慈文妹妹我太多事，有關湯姆熊老師的事，我問過小邑了。」在陸展標沒有來學校的那天，她就問過小邑。

「我知道你一直無法忘懷莊園長的死，因此很懼怕黑社會的人，這一點我可以理解，不過對湯姆熊老師來說，卻是相當的不公平，因為他和莊園長的死並沒有任何關係不是嗎？」

那天她向小邑問了有關湯姆熊老師和他媽咪的事，難得那個跩跩的臭小子會跟她說，而且還拜託她幫忙勸他媽咪，那個小子可是很少這樣低聲下氣的求人幫忙哩。

不過她會勸伊蘿也不全然是因為小邑的拜託，而是為了伊蘿的幸幅，因為她知道陸展標很愛伊蘿，伊蘿也很愛他。

「我不知道當黑道大哥的湯姆熊老師是個怎麼樣的人，但是就我所認識的湯姆熊老師，他是個好人，一個小朋友都喜歡的好老師，一個深愛著伊蘿姊姊的好男人。」

「慈文，拜託你不要用這麼認真的態度跟我說話，這樣會讓我很想哭。」齊伊蘿紅了眼眶。

「你想哭的原因應該不是我的關係吧？」許慈文看著一臉難過的她，「你很想念湯姆熊老師，對不對？」

齊伊蘿哽咽地吸了吸鼻子。「就算我想他也沒有用，那天他說了他不會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她自己也不知道現在的她該怎麼做才好，她很難過、很難過。

「他不出現在你面前，你不會去找他喔！」

「可是如果他很生氣不理我呢？」

「那還不簡單，帶支麻醉針去，他不回來，你就把他射昏，然後抓回來關在我們園子里。」許慈文半開玩笑地說著。

「拜託，他又不是一隻真的熊！」怎麼將他射昏呢？齊伊蘿被她這樣無厘頭的說法搞得又好氣、又好笑，「慈文，認真一點。」她真的心情很亂，需要人家幫她的忙。

「其實有什麼難的，坦白告訴他你很愛他，想跟他在一起就行了。」

※※※

晚上七點半左右──

「媽咪，我吃飽了，我去商店買個東西，等一下回來。」他要去漫畫店，因為今天在學校聽同學說名偵探柯南第四十集已經出版了。

「好，快點回來。」

齊伊蘿繼續吃著，吃飽后她收拾著碗筷，拿進廚房洗。

她邊洗邊想著許慈文下班時跟她說的話，雖然她和阿標已經交往了，可是她好像從來沒有說過她愛他的話。

只要說愛他就行了嗎？

齊伊蘿這才發現自己過去這些日子有多麼沉溺在他對她的疼愛里，居然連說愛他的話也不曾說過，可是阿標依舊對她很好。

忽地，她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是她沒將瓦斯關好嗎？

齊伊蘿檢查了一下，都關了，但那是什麼味道啊？

她自廚房走出來，咦？怎麼會有汽油的味道？

在齊伊蘿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時，大門口猛地竄起火舌……

※※※

「阿正，我讓你去調查的事怎麼樣了？」

陸展標自從知道有人要齊伊蘿的命后，他便讓阿正去調查這整件事。

「標哥，這幾天就會有消息了。」

「好。」陸展標起身，穿起西裝外套。

「標哥，現在才七點而已，你這麼早就要去心心幼稚園了？」

他看了眼明知故問的阿正，然後轉身離開鷹幫總會。

阿正看著失意多日的陸展標，昔日的意氣風發全沒了，欸，那失戀的樣子，讓他想起以前大嫂俞映夏離開時，磊哥也是這副德行。

這一邊的陸展標開著車前往心心幼稚園。

儘管他已經離開了，也說了不會再見齊伊蘿，可是他還是擔心著她。

白天他仍然讓弟兄們輪流看守，而晚上則由他自己親自站崗，在黑夜裡守護著她。

他愛她，就算知道兩個人或許已經沒有未來可言，他還是無法阻止自己不愛她，只要想著她，他內心對她的愛就一直增加，因此就算他們已經分手了，他對她的愛仍是有增無減。

在還沒有查清楚究竟是誰要伊蘿的命之前，他每天晚上還是會到心心幼稚園守護著她。

當陸展標將車子駛進往心心幼稚園的巷道時，就看見前方發出異常的火紅，而且地點好像是在……他加速的向前，就見心心幼稚園已經燒了起來，一旁圍了許多民眾，而消防車還沒來。

他將車子停在一旁，高大的身軀僵硬地衝進幼稚園裡。

「媽咪──你快跑出來！媽咪──」

「小邑，伊蘿呢？」陸展標看到站在房子前哭喊著的小邑。

「標哥，怎麼辦？媽咪還在裡面，我剛剛有聽到她喊救命的聲音。」

小邑哭泣的抱住陸展標。剛剛他從漫畫店回來，就看見幼稚園失火了，但是火勢好大，他根本就無法進去救媽咪。

「伊蘿還在裡面？！」一聽到齊伊蘿還在裡面，陸展標沒多浪費一秒的立刻脫下西裝外套，直奔進濃煙火舌四竄的房子里。

「先生，危險，不要進去，消防車已經來了！」

「標哥……」

陸展標完全不管後面的民眾說什麼，他一定要救出齊伊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