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經過了月余的時間,兩人的感情發展儘管仍停留在進退兩難的地方,水鑰的身體狀況倒已經好了不少。
路小笑之前就說要帶他到市集來看看,結果約定延遲了一個月才實現。
他們才在市集晃不到半圈,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太太突然抓住水鑰的手,說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水鑰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駱小笑已經先發制人:「老太太,要錢也不是這種要法。」駱小笑嫌臟地想將那隻鳥爪從水鑰乾淨的手腕移開,偏偏枯木般的手出人意料地有力,將水鑰纖細的手腕握得死緊。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老太太再復育一次,旁邊已經開始有人發出議論聲。
水鑰的容貌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惹人注意,人才入市集不到一刻,鎮上的人皆已經聽聞鎮上來了個絕世美人。纖細雪白的皓腕搭上雞爪般骯髒的手,任誰都覺得不配,更別提皓腕的主人美似天人,烏爪的主人卻恍若剛從棺材里爬出來的死屍般醜陋。
「老太婆,要錢我們給你,別纏著人家。」在他們右手邊的玉商首先看不過去,掏了幾文錢塞進老太婆手裡,要她放開水鑰。
豈知老太婆毫不領情,將錢扔回他的手裡。
「死老太婆,你……」
「沒關係的。」水鑰對發怒的玉商回以一笑,笑得一群人都失了魂。
「老太太,我們到旁邊坐著說好嗎?」這裡人多,如果老太太的意思與自己想的一樣,那必然是一個過度驚悚的話題,不適合說給群眾聽。
老太婆看了一下熾熱的陽光。「也好,我老太婆沒關係,別曬壞了你才好。」她拉著他的手,也不問水鑰的意見,就往市集外的方向走。
「水鑰,你真的要跟她去?」天知道她是不是看見了水鑰難得一見的美色,想將人拐出賣。堡主不碰男色,並不代表別人也不要。
「沒關係的,我想聽她說。」也許她能解開他心中的所有疑問,例如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又為何會來到這裡?
談話間,老太太已經把人帶到一個蔭涼少人的樹下,自顧自地拍拍屁股坐下。
「我知道你現在心中有很多的疑問,可是這隻能告訴你幾件事。」她的雙眼幽黑深邃,看著人彷佛會被吸進去一般。
「什麼是我該知道的?」
「你只能在這裡待半載的時間。」
「為什麼?」駱小笑比水鑰還要更先問出口。
老太太看了駱小笑一眼,「算了,你也一起聽,到時候也許你能幫上忙。」她招手要水鑰蹲下。
等水鑰與她的視線平齊,她便伸手從他頸間掏出那條白龍玉墜。「你之所以來這裡是因為它,別在意你是怎麼來的,這誰都不能告訴你,你也永遠不可能知道。重要的是,這身體不能算是你的,你的身體還在原來的地方。」
「那這身體的主人……」
「是你的其中一世,已經去投胎了。」
水鑰和駱小笑兩人一起眨眼,尤其路小笑的大眼更像進了沙子一樣眨個不停。
二個靈魂無法負擔兩個軀體,尤其你現在這個身體早已經死了。
這句話更聳動,死掉的軀體怎麼還會動?
「這軀體之所以還能使用是因為這玉墜,它能延長壽命,保存屍體不壞。不過,這是對一個健康的身體及完全不動的屍體來說,健康的人佩帶它能延年益壽,死去的屍體佩帶它可以永保軀體不壞。但你是一個半死之人,依靠著靈魂及這塊玉的力量,勉勉強強可以撐過半載,一旦超過半載,就只能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聞言,水鑰的臉色蒼白,「那我該怎麼辦?」
「回去你原來的身體。」
「怎麼回去?」
「很簡單,在這半年內殺了你自己就可以了。」
「死老太婆,你說這是什麼鬼話,居然叫小鑰自盡,你有病啊!瘋婆子!」駱小笑終於聽不下,忍不住破口大罵。
世界上居然有種瘋子,竟叫別人自殺,偏偏小鑰還一臉深信的模樣……不對!水鑰沒事幹嘛相信她,一般人都會以為這人是個瘋子吧!可是他卻聽那麼專註……「死了就可以回去,那又何必來這一遭?婆婆,我不能待在這裡嗎?」
「你想待在這裡?寧可舍家人也不放開他?」她幽深的細目里有著看透一切的瞭然。
「兩邊都難捨。」
「可是你選擇了他不是嗎?傻孩子……」她的目光柔和許多,如慈母一樣撫摸水鑰的頭。
「能嗎?婆婆。」是的,他想待在這裡,待在嘯天的身邊。
老太婆搖搖頭,「這已經不屬於我的範圍之內,孩子,恕我不能告訴你。」她不能告知他未來。
水鑰難掩失落的神色,眼中早已經淚光瑩瑩,淚珠兒遲遲不肯落下。
「那我可以問我二哥的行蹤嗎?」
才太婆遲疑了會,而後嘆了一口氣,「你二哥也在這裡,比你早到了三年。」
「他還好嗎?」
「他很好,他的境遇和你不同,比你好多了。」
「那就好,我可……婆婆?」不過一眨眼的時間,瘦小的老太婆瞬間消失在兩人眼前。
「見……見……見鬼了!」駱小笑被那來無影去無蹤的方式給嚇得俊容失色,一屁股坐地上。
水鑰望著剛才老婆婆坐著的地方,陷入沉思。「半載……都已經過了四個月了。」只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嗎?
似乎是為了應驗老太婆的話,第二天的早晨,水鑰醒後人還沒下床,突然覺得喉頭一陣腥咸,紅艷的鮮血就這麼吐在雪白的床單上。奇怪的是,水鑰一點也沒感覺到身體有何疼痛,除了稍稍無力之外,這一灘血來得莫名其妙,只嚇壞了一大早來找水鑰的路小笑。
「怎……怎麼會這樣?」他真的是嚇壞了,連說話都結結巴巴。
水鑰擦去嘴邊的血漬,「沒事的。」因為之前聽了老太太的話,他心中已有了一番了悟。
原來以之所以覺得身體不太對,不單因為這不是自己的,也因為這身體正在衰竭。
「沒事?怎麼可能沒事?這起碼也有半碗血,有誰會吐出半碗血還說自己沒事的!」駱小笑因為驚慌心疼而控制不住地發怒。
水鑰起身下床,很快地換下身上的血衣。「真的沒事。」
「你別想瞞我!」駱小笑生氣地衝上前,抱起不要命的水鑰回到床上,硬推他躺回去。
「小笑……」水鑰無奈地與那一雙固執的眼對視,而後放棄地嘆了一口氣。「你記得昨天那位老婆婆嗎?」
「那個叫你自盡的瘋婆子?我當然記得你提她作啥?」想到那瘋婆子他就覺得全身不對勁。
「她說都是真的。」
「她說的都是真的又跟你現在吐血能扯上什麼……」他突然想起老太婆曾說過小鑰只有半載的時間。「你是說,她說的都是真的?」
小鑰點點頭,「我說了也許你不相信,但是我真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來自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一個不是人人都能去的地方。」
「你來自天上嗎?」水鑰的容貌氣質令他做出這個推測。
水鑰輕笑,解釋只會讓小笑頭大,「別管我來自哪裡,總之,我想婆婆說的都是真的,我只能在這裡待半年,,否則就會魂飛魄散。」
原來在他見到的不是鬼而仙,「那你還猶豫什麼快走啊!」他可以忍受分離,但不願看見小鑰魂飛魄散。
水鑰沉默了。
他當然也知道必須離開,可是他……駱小笑也想到了老太婆與水鑰之間的對話,「你捨不得堡主?」
水鑰苦笑。
「怪不得人家說人鬼疏途,原來連天上的神仙都只能在人間留半年。」他還是堅持把水鑰當成天上仙人。
「我想留下來,小笑,我想留下來。」即使只是多幾天也好。
駱小笑垂頭喪氣地在圓凳上坐了下來。「反正還有一個多月,我陪你一起想辦法了。」如果到時候真的辦法,他寧可親自動手毀了小鑰現在的身體,也不願意見他魂飛魄散。
「謝謝你,小笑。」
「別謝我,當傻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水鑰微笑,「對了,還沒問你外頭是怎麼一回事?」連這裡都可以聽到外頭的嘈雜聲。
「哦,你說那個啊!來了群花痴的三八婆而已。聽說是三堡主的遠遠遠遠………遠房親戚,每年總會跑來咱們堡里玩上幾天。你可千萬別出去,那些三八婆只要看到稍微有點姿色的男人,就會跟蒼蠅看到蜜糖一樣沾上去,甩都甩不掉。」可以想象那群八婆如果看到了小鑰,嘯龍堡一定會被口水給衝垮,而且還會淹死附近的無辜居民。
「你一定很有經驗。」小笑長得很好看,一張俊秀的娃娃臉,再加上高壯的體格,一定可以迷倒不少姑娘。
「別再說了。」想起來他就全身起雞皮疙瘩。
「總而言之,她們在的時候,你就乖乖待在梅軒或者是置真樓,沒有允許她們是不能進來的。」
「她們到底是有幾個人?」
「十四個。」她們的娘也真是會生,而且還很統一地生了十四個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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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的十四金釵不論在哪裡都是赫赫有名的,不但個個長得比花嬌,更如大唐女子一樣豪放,經營起酒樓來是有聲有色。
不過豪放歸豪放,這十四個女子的眼界是一個比一個高,大姐沈憐憐都已經二十有五了,還不肯出嫁,根據傳聞,她是在等冷嘯天迎娶。
傳聞?
駱小笑在一旁冷哼。這哪是傳聞,根本就是真的!而且還只沉憐憐一個,十四金釵,現在就有九個黏在堡主身邊,另外五個在二堡主身旁講話。如果不是他躲得遠,蒼蠅早就上身了。
至於三堡主,也不想想人是他惹來的,早帶著哥哥不知跑到哪裡去避難了。
「第二十一杯……」雖然身為堡主的貼身待從必須懂得為堡主分擔困難,可是為了保身……堡主,恕小的無法為你解憂。
為了躲避幾乎貼上來的雙唇,冷嘯天再度喝下第二十一杯酒,一旁的冉晨風更加不濟。個性較為溫和地人,為了躲避香吻,已經喝下了第二十七杯酒。繼續這樣下去,兩個人不醉死才怪。
冉晨風的貼身侍從首先看不下去,趕緊出來扶自家主人回房,一邊還要想辦法躲避那一雙雙魔手。幸好同樣看不過去的呂念涵,挺身上前阻止五個金釵的攻勢。
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再不趁此兵荒馬亂帶主子逃離現場,等那十四名一起聚合,主子就真的準備失身了。
駱小笑趕緊衝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扶著冷嘯天逃離現場。
他離開時瞧了十四金釵的酒一眼。
哇,陳年女兒紅!瞧那艷紅的顏色,八成是那十四個三八婆將她們爹爹為她們埋下的酒瓮挖了出來。
不知道她們爹爹還在不在世,若是在的話,看到自己的女兒這個樣子,一定心想當初埋下去的時候,應該寫明是「花雕」而非女兒紅才是。「嘯天怎麼了?」正在竹林無聊閑逛的水鑰,看見駱小笑扶著泠嘯天走來,立刻擔心地迎上前。
「被花痴灌了二十幾杯的『陳年』女兒紅。」他非得強調陳年兩字不可。
水鑰只知道女兒紅是烈酒,至於有多烈,他根本不清楚。「鑰……」醉眼朦朧間瞧見令自己心神晃漾的臉蛋,冷嘯天忍不住勾起一抹滿足的微笑,沒注意到有人正吃力的扶著他,他單手攬住水鑰纖細的腰身,彎身就是一個足以令人窒息的熱吻。
老祖宗說「酒後亂性」這句話的錯誤的,「應該是酒後露本性」才對,瞧水鑰都已經被他吻得一臉通紅了,堡主還不知道要停止。
為了避免水鑰窒息,駱小笑翻了翻白眼,將兩人用力拉開。
水鑰這才得到新鮮的空氣,他辛苦地喘息著,幾乎站不穩腳步。
冷嘯天不滿地放開駱小笑的肩,上前抱住水鑰,水鑰可以清楚聞到來自他身上的酒香。
駱小笑想上前分開兩人,卻被水鑰搖水鑰阻止。
「沒關係的,小笑,你去忙你的,我來照顧他就好。」「你照顧?小心怎麼被吃了都不曉得。」斯文柔弱的水鑰根本抵擋不住堡主的力量。
水鑰被他說紅了臉,「不會的。」
駱小笑聳肩,既然他說可以,反正被吃了也不關他的事,「我覺得你還是小心點。」絕對是被吃定了。
水鑰點點頭,吃力地扶著冷嘯天進房。
如果冷嘯天只喝一酒,駱小笑的話還不至於成真,就算成真也不會太大的傷害。偏偏十四金釵這次下了重手,在酒里放了一點點春菜。
別以為這一點點沒啥作用,藥力絕對是十成十。
水鑰當然不知道冷嘯天喝了被下藥的酒,扶他上床之後想幫他寬衣,結果冷嘯天的腰帶還沒有解開,自己的已經先被解開丟到地上。
「嘯天,你……」水鑰趕緊起身想撿回腰帶,整個人卻被攔腰上床,半躺在冷嘯天的身上。。「你醉了,別……嗚……」小嘴再度被熾熱的雙唇吻住,聲音埋在喉間。
從冷嘯天的嘴裡,他嘗到了女兒紅的香甜,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只能任冷嘯天在他唇上肆虐。冷嘯天的舌尖挑起他的內心的慾望,來自丹田的火熱使全身都失去了力量。
作夢也沒想過一個親吻的力量居然有這麼大!怪不得爸爸老是旁若無人地吻著媽媽,吻到最後還要清場。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
「嘯天……嘯天,讓我起來好不好?嘯天你……」水鑰手忙腳亂地好不容易拉開腰上鐵臂,下一瞬間,冷嘯天的大掌又深入他的衣襟。
「嘯天!」水鑰被他的動作弄得一臉漲紅,有些氣惱地輕喊。本來就不是很整齊的黑髮,更因為掙扎而凌亂,滑過冷嘯天的臉頰。
水鑰掙扎了半天,不但沒能離開他厚實的胸膛,頭上的發簪更是被他任性的抽離,青絲散了一身。
「別動,讓我愛你。」脫下他雪白的外袍,再一一解開層層單衣!冷嘯天火熱的雙唇在纖細的頸子上烙下硃紅色的印記。
水鑰放棄掙扎,他已經累得沒半點力氣。並非他不想和冷嘯天共赴雲雨,而是不想在他完全迷糊的狀態之下;他希望他是清醒的,清醒地知道他現在正在做什麼事,即使在隔天也不會後悔。
酒醉的冷嘯天抱著水鑰翻身,改變了兩個人的位置,「你好美……讓我情難自禁,我的鑰兒。「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也許又是一個夜夜纏繞著他的美夢,只是這次夢裡多了他留戀的梅香。
水鑰伸手觸摸他發著高熱的肌膚,他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更加引發了在他上頭的慾念,他只是單純地想這麼做,想好好地感覺心愛的人的存在。
「不管你明天還記不記得,我都不想忘記。」只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也許這是唯一的一次機會,讓他能好好感覺到他的真實。
「你是愛我的,對吧?」摸著了他刺刺的下巴,感覺到剛才在他唇上、頸子肩膀、胸膛肆虐的熱唇。
「你是愛我的,對吧?」所以才願意觸摸我、愛我,即使是在酒醉之中。
「我愛你……」泠嘯天在水鑰的意料之外,喃喃地回答。
大提琴的聲音沉沉的,將期待已久的音符拉進水鑰心坎底。
絕美的笑容在水鑰的臉上綻放。因為沒有人能看得見,因為冷嘯天在明天醒來后就會忘記,水鑰瀾滿幸福的眼睛,滑下滴滴淚珠。
「我聽到了,你收不回去了。即使你時明早忘了也沒關係。」
「我不會忘記……」冷嘯天皺眉,指尖眷戀著水鑰肌膚的柔細,不肯放過任何一處地觸摸著。
「騙人。」可是他很高興,很高興他這麼說。
「我沒騙你……」身上的藥力似乎已經開始發作,水鑰的身休可以為他高熱的身軀帶來清涼,服膚接觸的地方,解除了肉體難耐的慾望。
………****
春藥是一種極可怕的東西,能一再刺激慾望燃燒。
水鑰只知道自己從昏迷中醒來時,冷嘯天依然在自己的身體里抽動,至於過了多久的時間,他只能從身上、被上大量的汗水及麻木無力的身體判斷。
身體已經不適到連痛楚也沒有太大的感覺。
他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個充氣娃娃。
頭好暈還想吐。
「你是怎麼了?嘯天。」水鑰氣若遊絲地問。
駱小笑在這個時候衝進房內,刷白一張臉地瞧著失去理智的冷嘯天侵犯水鑰,底下的水鑰臉上早已失去血色,迷茫的雙眼失去焦距。
「該死的!」路小笑連忙上前點了冷嘯天的穴道,並餵了一粒丹藥入口。
剛剛那群花痴就一直想盡辦法要進來置真樓,糾纏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知道堡主被下藥,如果不發泄的話會傷身。
這還得了!如果置真樓里沒人能讓堡主將藥力發泄完畢,傷身就算了,偏偏水鑰該死地在一旁照顧堡主啊!他那種脆弱的身體,怎甚堡主一再摧殘?
他趕緊搶過解藥,沖回置真樓,一切果然都來不及了。
「小鑰!小鑰!」粗魯地推開冷嘯天到一旁睡下,駱小笑小心翼翼地扶起水鑰,一手抓過地上的單衣,很快地為他穿上。
「小……笑?」頭部昏眩,連帶的視線也十分模糊,小笑的聲音好象來自十分遙遠的地方。
「可惡!都是那群該死的花痴!」反正堡主跟二堡主一樣身強體壯,讓她們戲弄一下沒關係,可是不能連累到小鑰啊!
「沒事了,沒事了。」
「嘯天……他……」他還記得嘯天的異樣。
「他沒事,只是吃了春藥,我剛剛已經給他吃下解藥,有事的是你!」他就只會擔心別人。來不及收拾殘局,他們必須在堡主醒來及其它人趕來之前離開。
「他沒事就好……」水鑰終於放心的露出一抹微笑,再也支持不住地昏了過去。
「小鑰!小鑰!你振作點。」駱小笑避開所有侍衛,迅速穿過竹林趕回梅軒。
可惡的死三八,他非整死她們不可。
懷裡水鑰的孱弱,終於讓這個鐵錚錚的少年,流下心疼的淚水。
路小笑只是輕輕點了冷嘯天的穴道,並沒有使用太多內力,所以外頭的嘈雜聲立刻將房內的冷嘯天吵醒。
這是怎麼一回事?
醒來后的冷嘯天理所當然地看見一室的凌亂,暫且顧不得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先披上外衣到外頭瞧瞧再說。
「你們在做什麼?」這麼晚了還聚集在這裡擾人安寧。
「嘯天,你沒事了吧?」聞訊從後山住所趕回來的狂戰上前詢問,有這種不要臉的遠房親戚,還真是恥辱。
「我當然沒事,為什麼這麼問?」瞧十四金釵一臉心有不甘的模樣,八成又做了什麼對他不好的事,這花招年年都有,大家應該見怪不怪了才對。
「你沒事就好,這群三八居然在酒里下春藥,幸好小笑發現得快,趕緊讓你和晨風服下解藥。」
聞言,冷嘯天的臉色微微泛青,「晨風他沒事吧?」
「沒事。」只是明天起床會背痛而已。「又不是毒藥,不會有什麼事。」
「那就好!」冷冷瞧了前方站著的幾個沈家大姑娘一眼。「明天記得送客。」這次玩得太過火了,他向來不是個心胸寬大的人。
「當然。」一定一大早將這幾個三八送走。「你休息吧!」狂戰揮手讓侍衛將計劃失敗、一臉頹喪的沈家姐妹帶離現場。
目送他離開后,冷嘯天快步走回房中。
抽起床上的外袍赫然發現潔白的床單上血跡斑斑,還沾染了不少濁白的液體,汗水更是濕了大半張床單。
水鑰帶笑容突然浮現腦海,仔細一聞,空氣里殘留著一股梅香。
難道他對水鑰做出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嗎?
儘管他記不得之前所發生的事,但模模糊糊中他感覺到自己曾多次達到高潮。
千萬別是水鑰,千萬別是……也不管自己衣衫不整,冷嘯天心急如焚地穿過竹林來到梅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