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個清靈絕美的少女倚在窗前,看著遠方,在她慧黠的美目中滾落了幾顆淚珠,她絕美的容顏上,溢滿著無限的思念與哀傷,至今,她才知道,思念一個人可以如此深刻;愛一個人可以如此深切。
「蜜意,我就知道你一定又在濃情房裡。」左雅香走進來,輕摟她的肩。
「娘,已經半年了!他就像消失在世上一樣,一點音訊也沒有,他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蜜意的淚水,像珍珠一般,串串掉落,她語中有無限愁思與悲痛。
半年前,在他們成親當天,濃情竟失蹤了!整個忘憂谷尋遍了,也不見他的蹤影,連續幾天,全谷的谷民一起找他,他卻像消失在空氣般,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如他十幾年前無聲無息的來到忘憂谷一樣,如今也無聲無息的離開,我們完全無法了解原因。」左雅香嘆息道。
「可是他為什麼要選我們成親那天走,他可知道這讓我有多麼難過傷心!」她仍垂著淚。
左雅香為她拭去淚水:「或許他是身不由己的,以他對你的感情,他也不願離開你,也許是迫不得已。」
「再怎麼樣,他至少也要留下隻字片語讓我知道,可是他卻什麼也沒有留,就消失無蹤了!娘,我好想他哦!我真的好想他!」她凄然、哀怨道。
「娘知道,娘知道。」左雅香已不知該用何話來安慰她了,該說的、能說的,她都已經說盡。
「娘,濃情的突然失蹤會不會跟他的身世有關?」蜜意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
「極有可能。」
「娘,您可知道當年爹發現濃情時,他身上可有特殊的信物。」
「我們去問你爹,娘也不知道。」
她們走出房門,在廳堂里找到沈溪。
蜜意問了他此事。
「那時他身上除了一件略嫌大的衣物包住他,再無其他,那件衣物我仍收著,我去取來給你們瞧。」他語畢即走進屋內,取來一件綠色的小孩衣裳,衣裳上銹著一條龍,活靈活現的,仿若在飛的樣子。
「咦!這條龍,我好像曾在哪見過?」她努力地回想:「對了!是在濃情身上,小時候我曾在他肩上看過這個圖騰,唯一不同的是,他肩上的龍沒有眼睛,不似這條栩栩如生。」
「不錯,他肩上確實有這個胎記。」左雅香也回想起小時候幫他洗澡時,曾見過這奇怪的胎記。
沈溪略略沉吟道:「如此說來,他應該並非普通凡人。」
「那麼他到底是什麼人呢?」左雅香喃喃自語。
「很久以前,有一個古老的傳說,有一群人,他們叫摩仙人,他們的頭髮是如明月般的銀白色,他們能自由的來去世上的任何地方,只要他們一動念,便能在瞬間到達想去的地方,但是,這只是傳說而已,並沒有聽說有誰真正見過他們。」沈溪緩緩道。
「爹,您如何得知這故事的?」
「我在藏書室無意間看到有一絹帛上記載的。」
在忘憂谷里,開了一大間的藏書室,裡面收藏了各式的書簡,只要有興趣的人,隨時都可以進去觀看。
蜜意聞言,立即奔向藏書室,她找了許久,終於在角落一隅找到沈溪所說的絹帛。
上面的字跡,因年代久遠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經過蜜意仔細的研讀推敲,也大概了解了其意。
它的大意是:許久許久以前,有一個種族,叫摩仙族,他們的族人,每人都擁有銀白般的髮絲,並且他們能來去自如,只要一動心念,便能到達想去的地方,他們住在一個凡人無法進入的地方,唯有他們的族人才能進入,雖然他們能來去自如,但他們卻甚少到凡人的地方來,然而只要他們一到凡人的地方,便會擄來許多的女子,供他們發泄獸慾,甚至凌虐她們,一旦他們回去后,他們會將那些女子的那段記憶消除,甚至連身體也恢復原狀,然後再將她們送回原來的地方,所以至今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蜜意讀完那絹帛后,凝思片刻,在心中暗下了一個決定,便走出藏書室,往她的房裡行去。
她取來筆墨,寫了一封信后,將它摺疊好,擱在桌上,之後,取來幾件衣衫,將它包裹好后,她爬上床睡覺,準備養足精神,趁夜晚偷溜出谷去,她忽地又起身,想起還有一件事沒辦好;她悄悄的走至沈溪的房裡,敲了下門,確定沒人在屋裡,她偷偷進入,東翻西翻,找到了一個瓷瓶,倒出了幾個藥丸,將那幾顆藥丸包好,再將瓷瓶放回原處后,又悄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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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崇山峻岭中行走了許多天,終於來到了山下,但是蜜意顯然弄錯了方向,來到了一處她全然陌生的地方,這裡與她上次出谷所見的景色完全不同——它不是一個城填,而是一個偏僻的小村落,只在遠處有著幾縷裊裊的炊煙。
她所帶的乾糧早已吃完了,一路上全憑採摘野果來充饑,而今日仍未進食,她早已餓得飢腸轆轆,望著那幾縷炊煙,慢步走去。
終於來到一處老舊的屋舍前,猶豫片刻,才舉手敲門,半晌,出來個老嫗,蒼茫的白髮,滿臉的皺紋,又駝著的身軀,顯示出老人的日子並不好過。
「姑娘,有事嗎?」老嫗粗啞的聲音緩緩道。
「老婆婆,我是想跟你討點食物吃。」蜜意頗感不好意思道。
「看你的樣子,好像趕了許久的路,進來吧!」老嫗將門打開,示意蜜意進去。
「謝謝婆婆。」
「你先坐一會見吧!我幫你弄點吃的。」老嫗說罷,轉身向屋內走去。
蜜意打量這屋子,十分的破舊,擺設也十分的簡陋,她真懷疑這屋子還能撐得了多久,只要一場大一點的雷雨,恐怕就能將這屋子摧毀,她也挺為這好心的婆婆擔心,看樣子這裡只有她一人住,若有什麼意外,只怕她會陷入絕境。
良久,老婆婆端了碗地瓜湯出來:
「姑娘,我這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只有這個,你就將就一下吧!」
蜜意接過碗來,道聲謝,便朝碗里的食物進攻;餓到極點,再不堪入口的食物,也會變得美味可口,何況這碗食物,還是老婆婆的心意。
「慢慢吃,別噎著了。」她見蜜意狼吞虎咽的模樣,好心的出言道。
「婆婆,你煮的東西真好吃!」蜜意將空碗交給她。
「鍋里還有,我再幫你盛一碗吧!」老婆婆笑笑的又走進屋內,不一會兒又端來了一碗地瓜湯。
蜜意邊吃邊與她攀談:
「婆婆您一人住在這裡嗎?」
「是啊!自我家那口子去世后,我就一個人過活了。」她話中沒有傷心,但多感慨。
「您沒有孩子嗎?」
「只有兩個女兒,都嫁人啦!偶爾她們也會回來看看我這個老太婆。」她滿意地笑笑,顯然女兒還算孝順。
在攀談中,蜜意已將食物吃完。
「姑娘,你要去哪兒?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呢?」老嫗關切的問。
「我要去找大哥,但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人海茫茫,你又不知他在哪裡,要從何找起呢?」
「皇天不負苦心人,我一定會找到他的。」蜜意語中充滿堅定。
「對了,老婆婆,我這有些金葉子,您收下。」蜜意從包袱里拿出了幾片金葉子,上回她下山時,知道外面的世界,都要用到這個,所以也帶了一些出來。
推讓良久之後,老嫗拗不過蜜意的好意,勉強收下金葉子,蜜意向她告辭之後,繼續上路。
不知行了多久,她看到有幾個黑點朝這邊接近,不一會兒,當地看清來人的容貌時,呆怔了片刻,立時又驚又喜;那幾個人竟都擁有銀白般的髮絲,難道他們就是傳說中的摩仙族人……
那幾個銀白髮絲的男子,注視她的容貌及表情時,不禁互道:「這個女人可真是極品,只是她好像不怕我們,還很高興見到我們的樣子。」
「管他的,將她擄回去再說吧!」
蜜意聞言喜道:「你們要將我擄回去是嗎?」這樣她就有機會可以見到濃情了,在見了這幾個人之後,她確定濃情必與他們有關,因為在她與濃情成親前的幾天,她發現濃情的髮絲也逐漸在變成銀白色。
那幾個人頗感驚愕,他們遇到的凡人,見了他們是又驚又恐又懼,而這個女人卻是又驚又喜,絲毫沒有害怕的模樣,而且看樣子,她還巴不得他們趕快擄走她哩!奇怪,這是怎麼回事呢?
「你們不是要將我擄走嗎?快一點啊!」蜜意催促他們,她已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濃情,她相信,只要他們將她擄去,她就能見到濃情了!
「她有點古怪。」銀白頭髮的其中一人道。
「別管這麼多,把她擄回去再說,我已迫不及待想嘗嘗她的味道。」另一人道。
「少主不一定會將她賜給你,你猴急什麼?」那人又道。
「這可說不定,只要我向少主懇求,他定會將她賜給我。」
「說不定這回少主會自己留著,你瞧這樣的極品確實很少見,不是嗎?」那人又潑他冷水。
「你放心,少主一向對凡人女子不感興趣。」
蜜意見他們說個沒完,大聲道:
「你們到底要不要擄我?」
他們聽見她的話,奇怪地看她一眼后,才走過去將她的眼睛蒙住,瞬間,她感到風不停的從耳際呼嘯而過。
不多久,一切都靜止后,有人將她的眼罩取下。
她已置身在一棟精緻典雅的宅院中,她好奇地望望四周,花木扶疏、簡潔明亮,看得出是個極幽靜的地方。
「濃情,濃情。」她突然扯開喉嚨往四周院落大聲疾呼。
「女人,你在做什麼,你發瘋了嗎?」
那幾名銀白頭髮的男子,立刻湊上前去,想捂住她的嘴,但已來不及,仍然驚動了房內的人。
不知何時,在他們前方已多了幾個與他們一樣有著銀白髮絲的男子。
「到底何事,如此喧嘩?」中間為首的那名男子斥責道。
蜜意一見到他,呆立片刻,立即驚喜的衝過去,不偏不倚地投入他的懷中,喜極而泣的淚水頓時濡濕了他胸前的衣襟,他詫異的注視懷中的人兒,隱隱覺得她的淚水彷彿刺痛了他的心,他更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摟住她,心裡一股莫名的感覺逐漸升起,他還來不及開口問她,她竟在他懷裡昏了過去。
他立即將她橫抱著,往他房裡走去,丟下一群滿臉錯愕的人,呆立原地——他們太吃驚了,一向對女人不感興趣的少主,竟然……
他將他輕輕放在床上,查看她昏迷的原因,他把一手輕擱在她的額上,驚訝的發現她竟然是因興奮過度而昏迷,他有些迷糊,那些被擄來的女人,不是都又驚又怕嗎?為何她竟會如此興奮呢?同時他也發現了自己對她的過度關切,自第一眼見到她,到她昏迷這段短暫的時間裡,他覺得他彷彿見過她,他對她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他認識她已經很久了。
凝視她良久,他將雙手在她耳際撫摸片刻,她已悠悠轉醒,看清佇立身旁的人時,她驚喜的躍起,攀住他的頸項興奮道:「我真的不是在作夢,我真的找到你了!哦!濃情,我找得你好苦!」
他將她貼近的身子略略拉離,蹙著眉道:
「你在說些什麼?我怎一句也聽不懂!」
「你……濃情,難道你不認得我了?」蜜意吃驚道。
「我從沒見過你,怎會識得你,你沒事了吧!」她一醒來就說些奇怪的話,他擔心她是不是哪裡有問題。
「你怎會沒見過我呢?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甚至還要成親了!你竟說不識得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費盡了千辛萬苦才找到你,你……」蜜意著急得聲淚俱下。
他見她落淚,不禁心有些慌了:「你快別哭了!我是真的沒見過你,也許你認錯人了。」
「我沒有認錯人,你就是濃情,就算你變了一個樣,我依然認得你,何況你只是頭髮變成銀白色,其餘的都沒變。你為什麼不認我?在你失蹤的這段時間裡,你知道我想你想得心都碎了嗎?我日夜都在思念你,只盼有一天你會突然出現;可是你沒有,所以我只好下山來找你,上天垂憐,果真讓我找到你,可是你卻這樣對我!嗚……」她說著說著竟放聲大哭。
他被她哭得手足無措,忙攬住她的肩,輕聲道:「我求你別哭了,你要我怎樣說,才相信我真的不記得你呢?」他第一次知道,女人的淚水竟對他有如此大的影響。
她聽見他的話,哭得更是傷心,為什麼她好不容易找到他,他竟不記得她了!她在他懷裡哭了半晌,抬起淚眼望著他,看到他正不知所措的呆望她,他的眼中有心疼不舍,更有一抹——憐惜。
她非查個究竟,是什麼原因令他不記得她了,她收住淚水,語中略帶哀怨道:
「好吧!既然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只好想辦法慢慢讓你重新記得我。」至少目前有一點她可以肯定,他仍是關心她的。
她的肚子不爭氣的在此時咕嚕響起。
他見她已不再哭了,略感鬆了口氣,微笑道:「你餓了?」
「嗯!」
「你等等,我喚人準備食物。」他放開她走出房間命人準備食物,隨即立刻進來。
不一會兒,滿桌豐美的食物已送進來。
她邊吃邊道:
「濃情,你們就是傳說中的摩仙族人嗎?」
「你怎知道?」他訝異地看著她。
「絹帛上寫的。」
「什麼絹帛?怎會記載此事?」據他所知,世人對摩仙族人應該是陌生的,何以竟有人知道此事,還記載下來。
「我是在一老舊的絹帛上看到的。」
「想不到世上竟還有人知道我們的存在!」他略感吃驚道。
「這麼說來你們真是摩仙族人了!」
「不錯。」
「那你們真能來去自如,自在的穿梭人間嘍!」蜜意頗感羨慕。
「並非每個摩仙族人都可以自在的來去自如,在摩仙族與凡界之間,有一道日月龍門,除了族內大臣及族王、族后與我,其他的人都無能力打開此通往凡界的門,所以要進出凡界,必須得到族王的允許,才能去到凡界。」他說完后不禁懷疑自己為何要花費唇舌向她解釋這些,她只不過是被擄來的一個女人,他幹嘛如此重視她呢?反正等他們回去后,他也必須將她的這段記憶封住,她永遠不會再記得他說過的任何話,當然,也不會再記得他。
思及此處,他的心竟隱隱作痛,是他的錯覺吧!他試圖如此說服自己。
「那你們此番前來,必有要事吧!」她聽得入神,邊飯也忘了吃。
「你不餓了?那我命人將飯菜撤下。」她的問題還真多,不過他不能再回答她的任何問題了。
「不行,我還沒吃飽呢!」蜜意聞言立即抗議。
「那你就認真吃,不準再問問題了!」他略帶威脅道。
「每次都這樣威脅人家!」她嘟起小嘴道。
「每次?」他注意到她語句中的用辭。
「是啊!在你失憶以前,你也是這樣對我。」她見他頗感不解,想起他已不記得以前之事,遂略作說明。
他聽她如此說,好似真的把他當成她口中所說的「濃情」,不想與她再爭辯,免得又惹得她嚎啕大哭,那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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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管你要上哪兒去,我一定都要跟著你。」蜜意緊緊抱住他,不讓他甩開她。
昨晚他們兩人同榻而眠,她不停地在他身旁訴說以前的種種,從他們如何被當成雙胞胎扶養及至他們將成親的經過,以及他失蹤的情形,她一一詳細的說給他聽,直到東方將白,她才暫時饒了他,沉沉入睡。
在睡夢中,她緊緊的纏住他的頸子,深怕一醒來,他就不見了,方才,他見她已沉沉入睡,想輕輕地拉下她纏住他頸子的雙手起身時,竟將她驚醒了,他輕聲告訴她,有事要辦,晚一點才會回來,要她繼續睡,不料她的反應竟如此激烈,怎麼都不肯讓他離開。
「你別不講理,我稍晚就會回來,你先在房裡等我。」他已費盡唇舌,不得不板起面孔。
「我不管,總之你去哪裡,我就要跟著你去,你休想再拋下我,自己偷溜。」她嗚嗚咽咽道,但雙手抱得更緊,絲毫沒放鬆。
她的淚水再次讓他感到心慌無措,他將聲音放柔,輕聲安慰她:
「你別哭了,這樣吧!我這裡有個隨身信物,見它如見我,你先拿著,等我回來,你再還給我,好不?」他從手上脫下一隻看似白玉做的指環,拿至她面前讓她看,因為她不肯放開緊抱他的雙手,所以他只有拿到她面前,讓她瞧瞧。
「不好,這個東西如此不起眼,就算你丟了,只怕也不會心疼,又如何會再回來取它,我不會上你當的。」她不會再讓他離開她,這半年來,對他刻骨銘心的思念,已夠她受了,她不可以再度失去他,絕不!
「你竟然這麼說,它可是我摩仙族世代相傳的寶物——龍玉指環,它象徵我的身份,對我是非常重要的,我絕不能遺失它的。」他十分嚴肅道。
她十分不信地瞧著那被她稱為不起眼的東西,怎麼看都不像他所說的如此珍貴,只不過是在指環上雕刻著一條龍,那條龍栩栩如生像在飛的樣子,咦!這條龍還頗面熟,像在哪兒見過,對了!是在那件曾包住他的小孩衣裳上。
她眼中飽含疑問:「它真有你說的如此重要嗎?」
「真的。」他堅定道。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暫時收下它,等你回來再還給你,你不可以欺騙我哦!」她忍不住叮囑他,瞧他的神情,他應該不會騙她才對。
他翻翻白眼,他這是做什麼?她可是被擄回來的女人,他要出去竟還得對她說盡好話,最後押上信物才能出去,她簡直是反客為主了嘛!
他大可用力將她推開,不理會她的淚水,撇下她就出去,何必在此浪費時間呢?
他承認在乍見她時,心中有種奇異的悸動,但這不能說明為何他竟無法對她狠下心,難道真如她昨晚所說,他們在以前就相識,不!不可能的,在他的記憶中,並沒這段往事呀!可是又為何他對她竟有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呢?
算了!他不能再細想下去,先辦正事要緊,此事回來后再處理吧!
他將指環交給她后,囑咐她不可踏出房門一步,最後在她依依不捨之下,終於才得以離開。
在送走他之後,蜜意惴惴不安地在房裡踱步,雖然有他的信物為憑,但她仍深怕他會一去不回,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簡直可說是度時如年;眼睛巴巴的望著房門,一有風吹草動,她便驚喜得以為是他回來了,但每一次都令她非常失望。
等待的時刻是如此難熬,這種椎心蝕骨的滋味,也只有當事者才能明了,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她的心也一點一滴的縮緊,他不會不回來了吧!這個念頭縈饒在她的心裡久久不去,淚水不知何時偷偷滑落她的面頓,她覺得此刻她的心好似在淌血。不,他一定會回來的,她不斷的告訴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當房門終於被開啟時,她看清來人後,雀躍不已的投入來人懷裡。
「你終於回來了!」她欣喜萬分地道。
他見她突然直奔而來,忙將雙臂張開迎住她,他碰觸到她臉上濕熱的液體,訝異地問:
「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了你?」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我等你等得好久,越等越怕,我好擔心你會一去不回!」她怨懟道。
「你這個小傻瓜,作啥胡思亂想!何況有我的信物在你手上,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回來取的,你怎地不相信我說的話呢?把自己搞得如此可憐兮兮,像個小怨婦一般。」他心疼又帶責備地道。
她抬起淚眼,略帶羞澀的笑:
「你去這麼久,也難怪我會胡思亂想!」
「我出去還不到兩個時辰!怎算很久?」事實上他是因為不放心她,所以才提早回來。
「古人都有度日如年之說,是故兩個時辰對我來說也好像是過了好幾個月的感覺呀!」原來他才不過是去了兩個時辰,她真是太緊張過度了!
「好了!你可以將龍玉指環還給我了吧!」
「不行,你可以來無影去無蹤,萬一你要是拋下我,自己偷溜,我上哪兒去找你,這個龍玉指環我就暫時替你保管吧!」她跳離他懷中,忙將龍玉指環緊握在手中,一臉賴皮樣。
「你放心,倘若我要走,一定會告訴你的,絕不會一聲不響就離開。」他見她如此模樣,既不忍苛責也不忍強取,只好柔聲道。其實在他離去前,他必須為她封住這段記憶,才能離去,所以他會在離去前向她告別,但之後,他就得封住她這段記憶了!
「我還是不放心,這龍玉指環還是由我暫時保管較為妥當。」她一臉戒備的盯住他,在他尚未憶起往事前,她是絕不會還給他的,她在心中下了如是決定。
瞧她一臉堅決的神色,他也沒再多言,他本可以用強的硬將龍玉指環取回,但那是會引起她淚流滿面,甚至嚎啕大哭,他實不忍見她落淚,就暫時讓她留著吧!倘若如此可以令她心安的話。
蜜意瞧他沒再言語,當他是默許了,將指環小心地收入懷中后,開心地奔回他懷裡,攬住他的頸子,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輕啄一口。
她的舉動,引起他極大的反應,在他們四片唇相觸的剎那,他潛藏的所有激情頃刻間被她勾引出,如山洪暴發般不可抑遏,他熾熱的吻住她的櫻唇,攫取她唇上的甜蜜。
他將她橫抱起,往床榻走去,把她放置在床上,將她壓在身下,細細品嘗她柔嫩的雙唇,沿著唇緣,將她的甜蜜吮入口中。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女人的唇竟如此甜美誘人,在她的唇上逗留一陣后,他將唇移往她的細嫩粉頸,一路下去,他的唇所碰觸之處,她的衣衫也隨之褪落,直至兩人火熱地交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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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都平息后,蜜意趴在他結實厚重的胸膛上,微喘息著,方才他竟這樣對她,她並非生氣,只是感到無比地羞怯,雙頰嫣紅欲滴。
他抱摟住懷中的佳人,神情古怪地注視她;她竟已不是處女之身,她看似如此天真無邪,為何竟……
那人是誰?是她口中所說的濃情嗎?
倘若如此,她定仍將他當成「他」,所以才……
瞧著她嬌憨無比的模樣,令他心生憐惜,但對於奪走她初次的那人,他卻十分嫉妒並憤怒。
對於自己這難懂又奇怪的心思,兀自苦惱時,卻聽見她一聲驚呼!
「啊!濃情,你肩上的龍,何時竟長了眼睛?」她詫異地瞪視他肩上的龍形胎記。
被她的驚叫聲拉回思緒,他瞪著眼,看著這小女人,百般不解她話中之意。
「定是這龍長了眼睛,所以你才會無故失蹤及忘卻以前的事!」她伸手想摳去他肩上龍形胎記的眼睛。
「你這是在做什麼?」他拉下她的手,奇怪地瞪著她。
「我要將你肩上這龍的眼睛弄掉,這樣你才能記起以前的事啊!」她急欲掙脫被他箝制住的手,但並沒有成功,他的手像鐵一般,牢牢扣住她的手。
「你在胡說什麼?這是我摩仙族的印記,豈容你胡來!」這個女人,實在令他頭痛,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以前你身上雖有此龍形胎記,但胎記上並沒有眼睛,一定是這龍形胎記忽然長出眼睛,你才會突然失蹤及忘卻昔日種種,你讓我將它去掉,你定可以記起一切。」她不停地掙扎,同時也企圖說服他相信她說的一切。
難道她口中所說的濃情,不只長相與他相同,甚至連這印記也與他一樣嗎?他萬驚訝,天下不會有如此巧合的事吧!
儘管心中十分驚訝,但在他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來。
他放開她的手,想著她究竟欲如何去掉他肩上龍形胎記的眼睛。
她的手一得解脫,便立即攀向他肩頭,努力的摳著龍形胎記的眼睛,她用盡氣力,卻絲毫無用,那對火眼,仍文風不動的在他的肩頭上,看那樣子,好似在嘲笑她白費氣力。
她十分不甘心,連牙齒也一起用上,但此舉非但無用,還令她的貝齒差點崩落,哇呀!他的肉竟比石頭還硬。
她痛得捂住口,黛眉不禁也擰在一起。
他卻似笑非笑的瞅著她看,這女人真是異想天開,令他又好氣又好笑,他實在拿她無可奈何。奇怪!他為何竟能縱容她如此放肆呢?她雖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但也無須如此對她呀!可為何他總會在不知不覺中就縱容了她呢?這是何道理?
她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忿忿地道:
「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讓你早日記起昔日種種,你不幫忙也就罷了,還這種幸災樂禍的表情,你什麼意思嘛!」她語畢用力捶打他的胸膛,不打還好,一打她立刻痛得縮回玉手,哀叫出聲。
「你們肉到底是什麼做的?竟如此硬!」
他揚揚劍眉,好笑的望著這個小女人,他挨打的人都沒出聲,打人的人反而抱怨連連,她簡直是弄不清楚狀況嘛!
「你這小女人,如今我是咬也讓你咬了,打也讓你打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嗎?」他調侃道。
「我對你是從頭到尾都不滿意,我不滿意你那頭銀白的髮絲,還有你這龍形胎記的眼睛,及你這比石頭還硬的肌肉,最重要的是你竟然將我們以前的事忘了,這是最令我不滿意的,你聽清楚了嗎?」她氣憤的用手指戳他的胸腔。
「真是懷疑!你方才所說的這幾件事,沒有一樣是我能改變的。」他語中泛著戲弄的意味,不知為何,跟她在一起令他感到很舒服很自然,也很快樂,這是他以前不曾有過的感受;他開始有些迷惑了!
她看出了他戲弄的表情,怒瞪著他道:
「你太可惡了!」
他嘴角微往上揚,不作任何錶示。
她慧黠清靈的美目,突然溢起一抹詭異,她看準他的唇,猛撞下去,不多久,他再度沉溺在她的軟玉溫香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