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晚宴

第六章 晚宴

兩人出了顧府,早有一輛豪華的馬車在門前等候,一隊家丁丫頭侍候在兩旁,兩人上了馬車,只聽車聲轔轔,馬車向前緩緩而行。

何飛雲見車外燈火星星點點,心想在這個沒有電的時代,夜景竟有如此多的燈光,看來這個城市倒也算得上繁華了。

只行了一盞茶時分,馬車便停了下來,兩人下了馬,何飛雲見前面也是一幢豪宅,看來又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府邸,只見門前一塊大扁額,寫著「高府」二字。

剛進門,早有一個衣飾華貴的青年公子迎了出來,老遠便叫道:「啊顧小姐,你來得早啊,歡迎光臨。」

顧冰冰道:「不敢,老伯的生日,小妹來遲,還請恕罪。」話雖說得客套,臉上神情卻冷冷的。

「哪裡哪裡。貴客光臨,真是蓬蓽生輝,蓬蓽生輝。」那公子臉上的笑容卻甚是甜蜜,似乎是自內心的興奮。

顧冰冰牽了何飛雲的手,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何飛云何公子。」

那公子這才轉過頭來,似乎現在才現顧冰冰身邊還有個人。他見了顧冰冰親密拉著何飛雲的手,心中忽然充滿了憤怒,臉上的笑容不禁有些難看,他抬頭看這個讓顧冰冰如此親密的男子模樣,忽然一呆,臉上表情更是難描難畫。

何飛雲早現這個公子就是那日在飯店中譏諷自己,因此與自己生衝突的高歡,他臉上滿是笑容,伸出手去,說道:「高公子你好。」這個動作是下意識里做出來的,伸出手后才想起,這已經是另外一個世界,在這世界,應該並沒有握手的禮節。

高歡一呆,心想:幹什麼?要與我較量較量嗎?他瞬間掩飾了心中的驚訝與不快,伸出手來與何飛雲相握,笑道:「原來是何公子,幸會幸會。」說著手上暗暗用力。

何飛雲只覺手腕一緊,就好像被一把鐵鉗箍住了一般,霎時之間又酸又痛,何飛雲心中驚怒交集,想不到這瘦瘦弱弱的公子,力氣竟然如此之大,枉自自己曾經還自負力大。他極力忍住痛楚,臉上露出一絲不在乎的笑容,彷彿兩人真的極為親密友好似的。

高歡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微笑。好像對於何飛雲地到來感到真心地歡喜。但何飛雲卻從他眼中地精芒里看到一絲怨毒。

他為什麼這樣恨我?

何飛雲想。只是那天在客棧中地那點衝突。還不至於讓他如此地恨自己吧?但他從高歡看上顧冰冰地眼神。馬上就得到了答案。看來這個高歡竟是把自己當情敵了。

明白了原因。何飛雲偏故意靠近了顧冰冰。左手輕輕地搭在了她地肩膀之上。笑道:「冰冰。咱們進去吧。」

小子。讓你拽吧。他心中暗罵。

顧冰冰嫣然一笑。「好。高世兄。請你帶路吧。」

高歡心中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一拳打破何飛雲掛滿壞笑的臉上中間那個鼻子。但當著顧冰冰的面,他只能忍住,笑道:「請進吧。」

早有侍女在前面迎路,這就好像自己以前看到的那種迎賓小姐。三人來到宴會廳,只見這大廳高大而氣派,裡面早已經坐滿了貴客,中間一隊舞伎正扭動著靈巧的腰肢,如風擺柳般跳著舞蹈。

一派歌舞昇平的樣子。

歌舞之中,三人來到廳前,只見一個六十來歲的男子高高坐在上面,此人便是高歡的父親,高府的主人,爵封男爵的高大人。顧冰冰快步向前,雙膝跪下,「高伯伯,侄女前來給您祝壽,祝您壽比天高,福如大海。」

男爵大人裂嘴一笑,一絲口涏從嘴角奔流而出,他也不揩拭,一雙眼卻仍痴痴的看著那些載歌載舞的美女。

原來是個老色鬼。何飛雲輕蔑的想。顧冰冰扯了扯他的衣角,意思叫他也給男爵拜壽,不要無禮。

哼,我可沒有給人下跪的習慣,更別說給一個老色鬼了。他向前作了一揖,郞聲道:「祝男爵大人壽比南山,福如東海。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南山是什麼?東海在哪裡?

顧冰冰心中疑惑。何飛雲卻忽然笑了:我還以為是個老色鬼呢,原來是個老年痴獃。想到堂堂男爵竟是老年痴獃,何飛雲忍不住真想哈哈大笑。他好不容易才強行忍住了,但臉上神色未免十分古怪。

心想還壽比南山呢!這樣的白痴相,縱然活一萬年卻又如何?

高歡時刻在注視著他,見了他的樣子,雖然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些什麼,但知道定然不是好事,心中有氣,一時卻又不好作,對顧冰冰道:「顧小姐,咱們到前面就座吧。」心想,等下再想辦法整治你,總要叫你出醜露乖。

顧冰冰嗯了一聲,卻拉了何飛雲的手,走到廳右一個貴賓席上坐下。高歡坐在旁邊,總是找機會與她說話,但顧冰冰卻愛理不理的,她似乎並不是對他無理,但卻有些心不在焉,因為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何飛雲身上,不時的看一下何飛雲的臉色,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他找著話題。

何飛雲雖然說不上對顧冰冰有什麼感情,因為畢竟兩人認識還沒多久,至少在何飛雲的記憶里兩人不過認識才一天而已,但他為了氣氣高歡,故意做出與顧冰冰親密的樣子,口才更是常揮,妙語如珠,談笑風生。

畢竟顧冰冰是一個少見的美女,縱然是在前世,見了美女,自己也是寧可錯愛三千,絕不放過一個的,何況她還對自己款款情深呢?

高歡受到冷遇,一張嘴雖然伶俐,卻偏偏插不進去,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卻偏偏插不進牆裡。他又是傷心,又是嫉妒,怒火在心中燃燒,卻偏偏還不能露出來,拼了命才用勉強的笑臉掩蓋了。

何飛雲心中不禁暗笑。

高歡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只見他和坐在另一邊的兩個青年男子低聲說了幾句話,那兩個男子便向自己走來。

何飛雲心想來了,但如今在他府上,男爵大人的五十壽誕,料來他們也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不過他仍然暗暗戒備,心想可不要讓自己出醜。

兩個青年男子一見便知也是富家公子,模樣倒也都清秀,但只是清秀得反倒讓人有些彆扭,也許是何飛雲前世是個軍人,看慣了陽剛的男人,所以對這種小白臉類型實在有些不感冒。

「何公子,你好啊。」一個男子開口道,話語輕柔得有些變態,臉上的笑容尤其讓何飛雲不耐。

「你好。」何飛雲淡淡回應道。

「聽說何公子是一個才子,在下秦飛,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另一個男子笑著說,那笑裡面似乎滿含了陰謀,因此有著明顯的陰險。

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何飛雲心中不禁冷笑,老子來這個世界才不過幾天時間,你久仰我什麼?

「不敢,在下不過籍籍無名之輩,秦公子不知久仰我什麼?」

這話直戳秦飛語中的虛偽,但秦飛似乎並不生氣,忙道:「當然是久仰何公子的才名,公子何必謙虛?聽說公子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學數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因此在下想請教兩個問題。」

呵呵,何飛雲真想笑出來,看這話說的,自己豈不成了諸葛亮了?哼,不知他們打的什麼鬼主意,當下一口拒絕:「對不起得很,只怕要讓公子失望了,在下無才無名,既不知天文,也不知地理,向我請教問題,公子只怕找錯人了。」

秦飛尚未說話,另一人已經搶先道:「原來何公子只不過浪得虛名,其實乃是一個草包。算我曹美有眼無珠,錯聽人言。」

顧冰冰本來饒有興緻的看著這兩個人與何飛雲的搭訕,但聽此人竟然出言不遜,頓時不禁惱怒道:「曹公子你怎麼說話?飛雲哥豈是浪得虛名的人?他只是謙虛而已。」

何飛雲卻只淡淡道:「名都沒有,也說不上什麼虛與實。」

秦曹二人認定他果然沒有什麼才華,偏要讓他出醜,當下曹美笑道:「咱們貴族的聚會,向來有個規矩,凡是傻瓜,那都是不歡迎的,何公子既然自承無能,那就還是儘早離開罷,否則呆會出醜露乖,豈不帶累了美女?」

顧冰冰怒道:「胡說八道。高歡,你過來。」

高歡笑眯眯的走近:「顧小姐,有什麼指示嗎?」

「哼,你叫人來為難飛雲哥,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歡迎我嗎?好,我們走。」顧冰冰滿臉怒容,站起身來,拉了何飛雲就要往外走。

高歡忙攔住她,陪笑道:「顧小姐別生氣,不知秦公子和曹公子什麼地方得罪了何公子?我高歡可真的不知道,這可不是我的意思。你千萬別生氣。」說著便轉頭對秦曹二人道:「兩位兄弟,何公子是顧小姐的朋友,你們可別為難他。」

秦飛笑道:「不錯,不錯。若一個問題問下來,何公子答不出,豈不是連顧小姐的面子也丟了?咱們還是別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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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時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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