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行人來到書房門口，李思然老練的側耳傾聽書房內的動靜。

「有！在做了！」他高興的聽到房裡傳來陣陣的呻吟聲。

其他人也各自找好位置，耳朵貼在門板上「聽好戲」。

「啊……泓，不要從後面……」

後面？！

「小小……」

「你太大了啦！別……別刺了，人家後面會壞掉。」

「噢，寶貝，再給我半個小時……」

半小時？！

門板外的四個人一起瞪大雙眼，不敢置信。

被裡面陣陣撩人呻吟給惹得慾火焚身的兩個男人，各自拉著自己的女人，準備回房間「消火」。

「怎樣？我們的表演精采嗎？」邵泓衣著整齊手上拿了台迷你錄放音機從書房走出來。

「該死的！被騙了！」李思然懊悔的咒罵道。

「莎莎，怎麼連你也誤入歧途了？」邵泓有趣的看著莎莎面頰紅似火，局促不安的模樣。

「我……」莎莎知道邵泓不會罵她，生她的氣，不過還是忍不住道歉，「泓，我很抱歉。」

「沒關係，是李尚這小子忘記什麼叫做大哥的威嚴了。」邵泓警告意味頗濃的看著同母異父的弟弟。

「來、來、來，大家喝杯奶茶吧。」小小突然冒出來，笑意盈盈的捧著托盤，上頭擺了五杯奶茶。

邵泓不疑有他的拿了一杯。

「啊？只有泓願意捧場啊？」小小失望的扁扁嘴。

眾人在邵泓「關愛」的眼神下，紛紛拿起飲料。

小小一臉滿意的看著大家仰頭喝光奶茶。

喝完以後，李思然等四人有如斗敗的公雞，各自回到自己的房裡。

看著他們走遠，邵泓不解的詢問：「你怎麼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

「其實奶茶里全部有加料。」小小露出一抹奸笑，「包括你的那一杯。」

「連我的那杯都有？那我怎麼沒感覺到有怪味？你到底加了什麼？」他無奈的低頭看她。

小小仰頭看他，不懷好意的哈哈一笑，緩緩吐出四個字：「強力春藥！」

「李小小——」邵泓勃然大怒的吼叫。

另外兩間房也跟著傳來兩聲相同內容的男性吼聲。

看來，今晚李家不只燈火通明，還熱鬧非凡呢！

☆ ☆ ☆

由於前一晚縱慾過度，讓小小現在覺得彷彿置身人間煉獄。

反觀邵泓的氣色，容光煥發、精神奕奕，整個人像個發光體似的。

「小小，起床了。」

「你就當我死了吧，我還要睡……」小小的頭仍埋在棉被裡。

「小小，你已經混了很多天了，快起床上班。」他彎下腰搖著她說道。

「人家……」她抱著棉被坐起來，「人家眼睛睜不開嘛。」

「怎麼會睜不開呢？」邵泓有點擔心的坐下來，伸手翻翻她的眼皮。

「都是你啦！昨天晚上一直做、一直做，拚命做，害我都沒有得到充足的睡眠。」小小不依的噘嘴抱怨。

「還敢怪我？！始作誦者是誰啊？」他捏了捏她的嫩頰，「何況一直在動的是我，你可是從頭到尾都閉著眼睛享受。」

「可是我有叫啊！」她不服輸的抬高下巴，不過眼睛仍然沒睜開。

「你是在怪我沒有叫啰？」邵泓雙手環胸，看她還想變出什麼把戲來。

「對！」她用力的點點頭，施捨般的說：「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我們再來做一次，這樣你不就可以叫叫看了。」

雖然身體已經累得像條狗了，不過小小還是喜歡和邵泓做愛的契合感，而且，現在做愛還可以……「小小，我不會上當的，起床上班。」邵泓不留情面的站起來。

小小提出這個建議，無非是想讓他錯過上班時間，然後就可以進一步說服他不要去公司，只要他被她的歪理說服了，那她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蹺班。

「啊，我睡了，現在收不到訊號。」小小砰的一聲倒在床上，裝傻幾秒后，忍不住睜開眼睛偷瞄他的反應。

邵泓一見她睜開眸子，臉上立刻揚起得意的笑靨，「你眼睛睜得開了，給我起來！」

「你拐我！」小小動作迅速的把自己埋進棉被裡。

他微微一笑，寵溺的看著她像蝦子似的在棉被下蜷縮成一團。

「等一等！」小小突然又坐了起來，仔細端看他的臉，「嗯，越看越帥，可惜心腸黑。」

「你說錯了吧？所謂相由心生，當然就是要心地善良才有可能變帥啊。」

看來小小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了，邵泓乾脆又坐了下來。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小小危險的眯起雙眼。

「像什麼？」邵泓溫柔的撥開她臉上散亂的髮絲。

「像聊齋志異里那個必須靠和女人做愛，采陰補陽以維持青春不老的五通魔神。」越看邵泓妖媚的臉，小小越覺得有那麼一回事。

「小小，我是人，不是電影裡面的人物。」邵泓失笑道。

「哼！就像殺人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殺人一樣。」她固執的說，「你長得那麼漂亮，一定是采陰補陽來的。」

天哪！他快被她的固執和自以為是打敗了。「我就算要采，也只有採過你的啊！」

「對了！」小小突然尖叫一聲，衝到浴室里照鏡子，隨即又衝出來指控道：「臭邵泓！人家變醜了啦！都是你把我的漂亮吸走的！」

「小小，你很漂亮，只是臉色蒼白了一點。」邵泓點出真正的事實。

「你騙人！自從和你做愛以後，人家就沒有收過情書了，一定是你把我的漂亮吸走了。」小小激動的跳到他大腿上坐著，雙手用力摩擦著他的臉頰，「把我的漂亮還給我、把我的漂亮還給我！」

邵泓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可笑的「儀式」，小小的臉色蒼白是因為她有貧血，每天早上吃早餐前都會這樣，天知道她什麼時候不注意，偏偏在這種要命的時刻去在意。

至於她沒有再收到情書，他承認這真的是他乾的好事。

每回只要有異性靠近小小一步之內的距離，邵泓就用他漂亮的雷射電眼死瞪著他，然後暗自記下那傢伙的名字，再卑鄙的公報私仇加重他的工作。

假如邵泓發現有哪個人公然追求他的小小，那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受到的「禮遇」就會更為盛大。

「小小，你夠漂亮了。」他嘆口氣，把她的手抓下來，再讓小小這麼玩下去，他的臉皮會被磨掉一層。

「泓……」小小突然倚在他肩膀上，吐氣如蘭的誘惑他，「你有沒有發覺，我們這個姿勢很適合做愛？」說完，她似乎還嫌不夠似的扭動著小屁股。

「小小……不行。」邵泓意亂情迷的微閉雙眸，困難的開口。

「可以。」她親吻著他的耳朵。

「不行……你昨晚沒睡好。」他的雙手忍不住托著她的圓臀。

「胡說！我精神好得很！」小小的唇舌誘人的滑向他的鎖骨。

「真的嗎？」他迅速睜開亮晶晶的黑眸。

「我保證。」她專註的欣賞著他線條完美的鎖骨，沒注意到邵泓的賊眼。

「好，那我們走。」他一把拉開她，開始整理自己的儀容。

「去哪？」小小迷迷糊糊的，還搞不清楚狀況。

「上班啊。」邵泓揚起漂亮的唇角，「你現在不是精神很好嗎？走吧。」小小皺了張臉，馬上轉身埋進棉被裡。

邵泓微笑的拉開裹住她的棉被，沒想到，一拉開被子，就被小小勾住脖子。

她一個漂亮的翻身，赤裸裸的壓在他身上。

「別想反抗，乖乖的聽話吧。小寶貝，姊姊會對你溫柔的，呵呵呵……」

邵泓沒回答，倒是那雙漂亮黝黑的眸子閃過一絲陰險的笑意，像是詭計得逞的那種得意眼神。

☆ ☆ ☆

到最後，小小還是乖乖到公司上班。

因為邵泓太了解她了，所以他四點鐘就叫醒她，再陪她鬧一鬧也才快七點，正好準備一下就可以上班了。

忙碌的處理堆在桌上的公文，小小不禁感嘆了起來。唉！她的大半青春全都葬送在這間爛公司上了。

鈴———她習慣性的拿起話筒，「總經理辦公室，您好。」

「請接邵泓。」

又是女人！小小危險的眯起眸子，惡狠狠的往內一瞪。

「請問你是哪一位？」她公事化的甜美嗓音帶了一絲壓抑。

偷偷瞄了一眼裡面的情形，邵泓正在對某位主管發脾氣，堆在他桌上的公文也是多得要命，因為偉大的總裁又蹺班了。

「我是他在英國的朋友。」對方有點不耐煩的回答。

「是嗎？」小小高做的抬起下巴，「我們總經理說他只接身材有38、23、37的女人的電話，我看你不到那標準吧？乖乖待在英國隆胸吧。」卡的一聲掛上話筒，小小愉快的看著電話，像是出了口怨氣一樣，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相當滿意。

李小小，幹得好！

天知道她多命苦啊！名義上是總經理特別助理，好像是陞官了，事實上還得處理十大堆秘書該做的工作。

那秘書在幹嘛啊？

問得好！邵泓這隻大豬頭根本沒有秘書！

為什麼沒有秘書？

因為邵泓那個爛人說只要有特助就好了，至於秘書——就省下來吧。

就為了這殺千刀的男人一句話，她就得像條狗一樣的乖乖幫他接一大堆電話。小小恨恨的為剛才的自問自答下結論。

鈴！電話又響了。

「喂！」小小兇巴巴得像是要咬人。

「喂，小小嗎？」對方很不確定的聲音飄來。

「我是。」小小皺著眉頭，會是誰打這支電話給她？如果是她的朋友，通常都會直接打手機給她。

「我是莎莎，我想約你一起吃午飯好嗎？」莎莎的聲音總是這麼溫和。

「怎麼了？」小小好脾氣的軟下嗓音。自從邵泓告訴她，其實莎莎喜歡的人是李尚后，她就再也不討厭莎莎了。

「沒有啊，只是想和你一起吃午飯。」莎莎乾笑兩聲，不大自然。

「好，那我們十二點鐘在我公司樓下見。」小小阿莎力的允諾。

「嗯，拜拜。」莎莎心滿意足的掛掉電話。

「拜拜。」

看來莎莎真的很愛李尚，為了成為他的正牌女友，莎莎一直很認真的討他歡心。

那……邵泓呢？他對自己也很好，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歡她？還是只因為他的第一次給了她，或是純粹要對她負責，所以才對她提出交往的要求？

「在想什麼？」

邵泓斜倚在門口，漂亮帥氣的臉上掛著憐愛的笑容，被訓話的主管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他也不曉得站在那裡看多久了。

「沒……沒有啊。」小小心虛的不敢迎視他，「你上班時間不工作，跑出來做什麼？」

「小小，你心虛了喔。」邵泓伸出手指著她，「臉也紅羅。」

「亂講！我沒有心虛……我……我沒有在想你啦。」

她不知所措的整理桌上的東西，腦袋已經填滿漿糊，開始胡說八道了。

「原來你在想我啊。」邵泓就是故意要逗她，其實他真的很想歡呼，小小在想他耶！

「你亂講！」她紅著臉駁斥。

「小小，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他故作神秘的靠在她耳邊，像是在說一件秘密似的輕聲細語。

轟！一陣熱氣猛烈噴上小小的頭頂。

「沒、沒有。」小小連忙否認，雙手撫著臉頰試圖降溫。

「沒有嗎？可是我很喜歡你耶。」

邵泓對她的答案一點也不失望，因為她否認得太快了，所以這個答案不會是真的。

換言之，小小是喜歡他的。

邵泓此時得意得要命，像只賊笑的狐狸。

「是……是嗎？」小小現在不只是胡說八道了，她甚至開始胡思亂想了，「你是邵泓吧？」她不敢相信弟弟真的喜歡上她。

「小小，我因為這個問題我們上次就討論過了，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身份證啊？」他嘆了口氣，一把將她擁進懷裡。

這個小小，動不動就懷疑他非人哉。

「不用了，泓，你對我應該是……姊弟之間的親情吧？」她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你不必對我負責的，和你做愛是我心甘情願的。」

「李小小——」邵泓警告似的拖長尾音，「我喜歡你、我愛你！不是親情，是男女之間的愛情！和責任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該死的愛了你二十年！」以往的溫柔斯文全都不見了，他無奈又生氣的嘶叫。

他喜歡她、愛她，愛了她二十年……小小的眼淚啪答啪答的掉下來。

他愛她二十年，她卻從沒有發現過。

「泓，你不要愛我好不好？」

原本緊擁著她的邵泓頓時僵直了身體。

「給我個理由，嗯？」他低下頭，不改溫柔的為她擦眼淚。

「我們這樣是亂倫耶！」小小皺起紅鼻子，抬頭望著他。

「小小，照你這樣講，我們做愛也算亂倫啊。」邵泓笑笑的摸她的臉頰，真不知道她的觀念怎麼會這麼奇怪。

「那又不一樣。」她咕噥一聲。

「小小，我問你一些問題。」邵泓一屁股坐進她的位子，再把她安置在懷裡。

「嗯。」坐在他的腿上，小小信任的偎進他懷裡。

「老實說，你喜不喜歡和我在一起？」邵泓邊問邊玩著她的頭髮和耳朵。

她重重的點了下頭，沒有半點遲疑。

「喜不喜歡和我聊天？」他輕笑一聲，「更正，是鬥嘴。」

「喜歡。」小小咧開嘴巴一笑。

「喜不喜歡吃我煮的冬粉湯？」他柔情萬分的在她唇上偷了一記香。

「嗯。」

「喜不喜歡和我做愛？」邵泓的魔手偷偷伸進她的衣服里，誘惑的用指甲輕刮她的胸部。

「嗯，喜……喜歡。」

「那你想想，如果有一天，我再也不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和你說話、再也不煮冬粉湯給你喝、再也不和你做愛了，你心裡的感想如何？」

「不要！我好難過喔！」小小驚惶的抱住他，「我的心都快窒息了。」

「小小，你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嗎？」邵泓高興的捧住她的俏臉，「你一定很喜歡、很喜歡我，只差一點點就愛上我了。」他得意洋洋的對她眨眨眼。

「那你會不會真的丟下我？」小小相信他，她一定很喜歡、很喜歡他，所以才會在別的女人打電話給他時那麼生氣。

「笨小小，我怎麼會捨得拋下你呢？我愛你愛了二十年了！」他微笑道，「我們可以當男女朋友了吧？」

「只要很喜歡、很喜歡，就可以當男女朋友了嗎？」

「當然！」他理所當然的回答。

「你是不是在唬我啊？」小小不是很相信的斜睨著他。

「怎麼會？很喜歡的時候可以當女朋友，等你愛我的時候，我就可以當你的新郎了。」邵泓用食指輕搔她的臉頰。

「嗨！李小小的男朋友！」小小向他揮揮手，露齒燦笑。

「嗨！邵泓的女朋友！」邵泓也學著她做一樣的動作。

他們互相擁抱，幸福的味道悄悄的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