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拿著抹布，靈月帶著微笑做家事。
「靈月。」
「姐姐……咦！粉天使？」聽到熟悉的聲音靈月抬頭一看，不是靈心姐姐，是粉天使，但聲音怎麼會那麼像靈心姐姐。
「我是靈心姐姐啦。」
「你是靈心姐姐？」靈月這才想起她會變身術。「姐姐，你為何要偽裝成粉天使？」
「我也不想。最近撒旦又多派了兩個大惡魔來看住我，讓我無法靠近你，我只好變成粉天使的樣子。」想也知道他們就是怕她幫忙。
比賽的規定是惡魔和天使們都不能插手幫忙變成凡人的參賽者，上帝要天使們都不能出手幫忙，違者將被處罰，因此許多天使都不敢太明目張胆的幫靈月，只能暗地裡幫忙。
她也不是故意要違逆上帝的命令，可是靈月是她妹妹，她不想跟她分開五百年之久，才會多次偷偷下來幫她。
其實是她們太善良了，一直很遵守比賽規定，但撒旦那邊根本就沒有，誰都知道他派了許多手下去幫黑惡魔。
「姐姐，你知道為什麼黑惡魔前兩個任務那麼快完成，第三個任務卻一直沒有消息？」
如果黑惡魔提早完成第三個任務，那麼這場比賽就算結束了，她也就不用替展睿擔心了。
那天在公園，當她發現展睿的秘密后，她就知道這場比賽她是輸定了。
她無法眼睜睜的看他死去，反害死他的兇手就是自己。
如果害死他，她相信自己絕對會很痛苦的，而年限有可能是五百年，甚至是一千年，直到自己的靈魂消失。
因此她選擇幫助他，雖然她會死，而且得經過十世輪迴才能回到天上，但至少她的心不會感到疼痛。
「黑惡魔跟你一樣。」有次靈心曾偷偷跑去查看黑惡魔的情形。
「咦？」
「都是對自己的執行對象產生情感。真是的，黑惡魔明明就是個惡魔，於么突然當起好人，真的很奇怪。」
「姐姐，你知道我愛丁展睿？」靈月微低著頭輕問。
「打從你一直在管他家的閑事開始，我就知道了。」
「姐姐，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喜歡展睿，那麼如果我說不會對他執行第三個任務的話，你可以諒解吧！」
「我不能諒解。」她早知道一旦靈月愛上丁展睿，就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之前她才一直叫她不要在意他的事。
「姐姐……」
「靈月，你聽我說，丁展睿是個壞蛋，你不需要同情他。」而且最近她老覺得他身上有股惡魔氣息，真的很奇怪，他是凡人耶！怎麼會有惡魔的味道？
「不行，如果我贏了比賽，他會死的。」
「他不會死的，你的任務只是奪去他的健康而已。」
「不是那樣的，因為他……」靈月咬著唇將話給忍住。
「因為他怎樣？」
「沒有什麼，反正黑惡魔一定會比我早完成任務的，所以……」
「你有機會比黑惡魔更早完成任務的。」這就是她今天來找她的原因。「明天丁展睿出門要去開車時，會有輛車經過，你只要去推他一把任務就算完成，然後就贏得了比賽。」
「姐姐，你知道我喜歡他，如果他被我害死了，那我就算回到天上當回天使，心也一樣會很痛的。」
靈心覺得妹妹真是莫名其妙，丁展睿根本就不會死，這一點她應該很清楚的不是嗎？
「靈月，我再說一次，丁展睿只是會沒有了健康，不會死的，反倒是你，輸了比賽的話，就會死。」
「不，他會死的，而且……」靈月實在無法對姐姐說出有關他的秘密，更不能說出他一旦死了，靈魂將永遠被關在黑暗之中。「總之，姐姐，我願意以我的生命來換取他的生存。」
「靈月，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直說他會死，不過我要跟你說，你無法看他死去的，同樣的，我也無法眼睜睜的看你死去，你知道嗎？」就算有時被小惡魔一連追了好幾天，累到她快死了，但怎麼樣她也不能看妹妹死去。
「靈心姐姐。」靈月紅了眼。「姐姐，距離比賽結束不是還有一個星期嗎？不要……」
「錯過這個機會就沒有了。」而且就算有，靈心相信她也一樣不會執行。「靈月，這樣好了，如果你真的無法下手，就由我來執行任務。」她豁出去了。
「這怎麼可以，如果被發現的話……」
「不會被發現的，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如果不說，誰知道我是紫天使。」
靈月盈滿淚水的大眼，錯愕的看著姐姐。「你……要變成我的樣子去執行任務嗎？」
「對，一切交給我好了。」她不會讓妹妹在凡間受苦受難五百年的。
「姐姐！」靈月知道她是認真的，她真的太疼她了。「姐姐，還是由我自己動手吧！」如果讓撒旦發現姐姐假裝她，姐姐可能會受到嚴厲的懲罰，她不能讓姐姐冒這個危險的。
「你想通了？」靈心審視的看著妹妹。
「嗯，明天早上我會陪他一起下樓，然後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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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丁展睿下了班提著公事包來到停車場準備開車，碰巧見到文雅甯自她的車子里走出來。氣色看起來很不錯。
「嗨！」文雅甯走向他，「要下班了？」
「對，你是來找紀學長的？」
「才不是，我爹地的葯吃完了，我來替他拿葯的。」一聽到紀宏棋的名字，她的反應很大，因為……「對了，你沒事幹么把我介紹給紀宏祺？」
她指的是前天醫院開院會，她陪身體微恙的父親一起來，巧遇他和紀宏棋。
再見到他，她的情緒已經不再那麼激動了，雖然還沒有真正的將他忘記，但至少可以像個朋友一樣跟他打招呼。
不過，他卻將站在他身旁的紀宏祺介紹給她，這讓她有點生氣。她也算得上是痴情女耶！哪有辦法那麼快又和其他男人談戀愛，難不成怕她又回頭纏住他嗎？她文雅甯可是不會吃回頭草的。
「我聽說治療失戀最好的辦法，就是再談場戀愛。」
他的話讓文雅甯吃驚。沒想到他竟然是為了讓她不再難過而介紹男友給她，他以前從沒有在意過她的一切，更甭說注意到她的心情了。
雖說他對她的注意來得晚些，可是她仍有著小小的感動，覺得現在和他這樣輕鬆談話也不壞。
「你要介紹男友給我是可以啦，可是就不能介紹好一點的嗎？紀宏棋看起來好老土喔。」
想起那天當他介紹他們兩人認識時，紀宏棋緊張到四肢僵硬，說話還結巴，只是一直盯著她傻笑，差點讓她以為醫院何時聘請了個白痴醫生。
「可是他是一個好男人。」丁展睿露出微笑。
「你知道嗎？這是你第一次對我笑。」他笑起來真帥。
「對不起。」他欠她一句道歉。
「展睿，我覺得你變了，表情雖然還是很酷，但至少會對人笑了，看來我成全你和白靈月交往是正確的。」內心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不甘心，但能見到他對她笑，也就夠了。
「我覺得我還是跟以前一樣。」
「不，你變了，你至少開始注意到周遭的朋友。我想是因為你已經找到你真正想要追求的東西，開始要變成好男人了。」
「我真正想要追求的東西？變好男人？」
「嗯。」文雅甯看了下手錶，「不跟你多說，我得去拿葯了，拜！」
她走進醫院后，丁展睿隨即也開車離開。
一路上，他都在想剛剛文雅甯說的話。
他開始注意周遭朋友，是指他介紹她和紀學長認識嗎？
他只是認為他們兩人挺速配的，真要說為什麼介紹他們彼此認識，他只不過是想還給他們人情罷了，感謝他們對他有過的關心。
而且她剛剛還說了一個大笑話，說他開始變成好男人……她錯了！現在的他，所做的事比以前更為陰險狡詐。
比起利用她來鞏固自己的地位，他現在以為了得到更大權利而利用了靈月。
她比雅甯更笨，至少雅甯在和他交往期間，一直知道他在利用她，可是，那個單純的笨女人卻完全不知道，還口口聲聲說愛他，真是笨得可以。
而且直到現在，他仍懷疑她說愛他的真心到底有多少？
不過不能怪他利用了她，—開始她就利用了他，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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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靈月不管是吃飯也好，看電視也好，就算現在要睡覺了，眼睛都一直跟隨著丁展睿。
她有預感，明天他們就要分開了。她拚命且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希望未來十世里，她還有機會再遇上他，再跟他談一場真正的戀愛。
這個美好的想法當然是她用來安慰自己的，她也知道凡人轉世之後，不會記得前一世的事，不過，這是她小小的心愿。
「你已經看了我——整晚了，還不夠？」坐在一旁閱讀的丁展睿，就算沒抬眼也知道躺在床上的她一直盯著他看。
整個晚上她都一直盯著他看，問她為什麼看他，她就只是笑。
「不夠不夠，我想看到天亮。」
「看到天亮？」他放下手上的雜誌，起身走向大床。「還是不肯說為什麼要這樣一直看著我嗎？」
「我覺得你長得好好看喔。」
「你也很美。」
「真的嗎？」他突來的讚美讓她羞紅了臉。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的讚美她，她真的好開心。
「嗯。」他點了頭。
靈月坐起身子，「展睿，有件事我想問你。」
「你問。」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為我哭嗎？」她本來是想開口問他愛不愛她，但是她怕會聽到失望的答案。
「你為什麼會死？」丁展睿震驚的問著。
「是人都會死的，不是嗎？」他激動的反應讓她嚇了一跳，但卻也感到開心。就算他不愛她，但他至少在乎她。
「可是你……」
「嗯？」他要說什麼？
「沒什麼！」他覺得自己剛剛反應太大了，他在緊張什麼？「你先睡，我還有研究報告要寫，先去書房了。」
「展睿，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靈月在他走出房間前又問。
「我明天再回答你。」
「可不可以現在？」
「你快點睡。」說完，他走出房間，順手關上門。
「為什麼明天才要回答？」
明天，她有機會聽到他的回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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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
靈月愉快的送丁展睿出門上班，然後關上大門。
沒錯，她並沒有跟著他一起下樓，所以他會沒事。
雖然昨天答應姐姐會執行最後一個任務，但那只是敷衍而已。
看來，她只能跟姐姐說抱歉了，十世之後再回到天上跟她好好道歉。
忽地，她心跳得很快，這是怎麼回事？
展睿會出事？不會的，她又沒有下去樓……驀地，圓眸一瞠，她忘了靈心姐姐會變身成她，然後……
「不！」靈月慌亂的奪門而出。
丁展睿下摟，正準備走到停車的地方，意外看見靈月。
她什麼時候下樓的？
「靈月，怎麼了，我忘了帶東西嗎？」
丁展睿話才剛說完，就見一台失控轎車向他衝撞過來，他反應很快的就要往旁邊閃去，但她卻將他給推了出去。
「你……」
他太過震驚了，反應不及以為自己就要被車子給撞上，忽地，他又被人給拉了回來，安全躲過一劫。
丁展睿看著救自己的人。居然又是……靈月。
他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兩個靈月。怎麼會有兩個靈月？！
「靈月！」靈心生氣的大吼，立刻回復成原本的模樣。
「姐姐，對不起，我無法眼睜睜的看展睿死。」靈月向姐姐道歉，慶幸自己來得及救他。
「紫天使，你犯規了，將會受到嚴厲的懲罰。」小惡魔、灰惡魔及褐惡魔同時出現。
「這跟姐姐沒有關係。」
「比賽規定是不能幫忙完成任務的。」
「如果我願意承認我輸了呢？」
聽到妹妹要認輸，靈心急地大喊，「靈月，別認輸，我願意接受懲罰，比賽還有一個星期，你不要放棄。」
比賽規定，如果參賽者開口認輸的話，那比賽就算結束了。
「姐姐，你知道的，就算再給我更多時間，我一樣辦不到的。」靈月轉頭對著三個惡魔說道：「我承認我輸了。」
說完之後，她胸口忽地一陣劇痛，痛得倒在地上。
「靈月。」靈心握著妹妹的手，哭得好不傷心。
靈月另一手放在胸口上，知道自己的心正慢慢死去。「姐姐，對不起，讓你傷心了，請代我向上帝還有各位天使們說抱歉，靈月輸了。」
靈心抱著妹妹哭泣，另一邊的惡魔們卻高興得大叫，「我們贏了，快點回去稟告撒旦。小惡魔，這裡交給你了。」
「是，沒問題。」
灰惡魔和褐惡魔咻的消失。
小惡魔飛到神情愕然的丁展睿身旁，邪笑的道：「你做得很好。」
他的話讓靈心大大的震住了。
丁展睿是個凡人，怎麼看得見他？
而且剛剛小惡魔還說什麼，他做得很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忽地看到丁展睿右手手心浮現出撒旦的黑色圖案，她一驚，「你的手？」驀地她明白了，同時氣憤的大叫，「丁展睿，你居然為撒旦做事，然後害死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