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戀冬,今晚要穿正式一點,游氏集團的少東要到家裡來拜訪。"徐潔低著看報的頭並沒有抬起來。
"媽,你怎麼可以這樣?"龍戀冬很清楚母親的意思是要她和那個叫什麼來著的人相親。
"少啰唆!你怎麼越來越不聽話了?想把我氣死嗎?"徐潔推了推鼻樑上的金框眼鏡。
"我已經有男朋友,我們也論及婚嫁了,我不要再相親。"龍戀冬生氣的撇開臉。
"這個家到底是你作主還是我作主?女主人乾脆換你當算了!"徐潔生氣得把報紙丟到桌上。她這麼做也是為了女兒好,聽說斐俊孝早就有未婚妻了,就是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她絕對不能將希望全部寄託在斐俊孝身上,否則萬一到頭來一場空,那豈不是一切都毀了?
"夫人,游先生已經在客廳等著了。"管家向徐潔報告。
"快上樓去給我梳洗,不要再頂嘴了,算是媽咪求你!"徐潔已經退了好幾步,恩威並施的勸著龍戀冬。
聽見母親用極盡哀求的語氣懇求自己,龍戀冬到嘴邊的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雖不情不願,還是聽話的上樓更衣;不管再怎樣不滿,她還是養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母親,她的話能不聽嗎?
"哎喲!游總經理怎麼這麼快就拜訪到家裡來了呢?我還以為可以再清靜一陣呢!"徐潔一出大廳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徐然剛進門就以一種近似嘲諷的語氣嚷著。
"徐然,你在胡說什麼?還不快上樓梳洗,就要開飯了。"徐潔以眼神示意徐然閉嘴。
游明憲可是她精挑細選的女婿之一,搞不好將來大家都得成為一家人,怎麼能任由徐然那個心直口快的人在這裡胡搞瞎搞?
"來來來!我們先進飯廳。"徐潔殷殷切切的招待著游明憲。
"阿姨不必客氣。"游明憲熟絡的拉近自己與徐潔的關係,逗得徐潔笑得合不攏嘴。
"阿姨是你叫的嗎?"龍戀冬一下樓就聽見這個馬不知臉長、猴子不知屁股紅,恬不知羞恥的人在恭維母親,一時氣不過,便頂了回去。
"戀冬!胡鬧什麼?"徐潔出聲斥責。
"阿姨,不要緊,戀冬可能對我有些誤會與生疏,一會兒熟識以後就不會了,千萬別責怪她!"游明憲八面玲瓏的誰也不得罪,順便做個和事佬。
"要你雞婆!"龍戀冬瞪了他一眼,率先走進飯廳入座。偽善的傢伙,不安好心眼!
"大家在等我嗎?"徐然以一身家居服出現,選了個離游明憲最近的位置坐下。
他就是擺明著看他不順眼,徐然這個人一向是嫉惡如仇,又是以貌取人,只要長相稍微邪派一點,就完全不得他的緣。
原本大家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八竿子打不著的,但是游明憲偏偏不知死活送上門來,今天他徐然如果沒有將他攻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他願意一輩子娶不到老婆,打光棍下去!
哇!
這個誓會不會太毒了一點?
不過為了龍戀冬,就算賠上自己一生的幸福也認了,他怎能將龍戀冬這隻小綿羊送入虎口呢?
"游總經理今天怎麼好興緻到家裡來拜訪呢?"徐然一邊切著牛排一邊不忘打出第一擊。
"其實今天到府上拜訪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告訴阿姨。"游明憲想快速的進入主題,因為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芒刺在背,還沒開始比賽,他已經輸在起跑點上了。
"等等,如果是重要的事,還是留著等一下再說好了。"徐然開口制止道,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他的第六感一向相當靈驗。
"是啊!現在專心吃飯,別再說一些有的沒的。"徐潔用腳踢了一下從小就愛胡說八道的徐然,希望他可以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否則徐家的臉都快被他丟光了。
游明憲識相的低下頭,非常害怕徐然再問出什麼令他無法招架的問題;他用眼睛的餘光偷偷瞄了一下龍戀冬,哈!終於讓他找到話題了。
"戀冬小姐沒有胃口嗎?"龍戀冬從一上桌開始就擺著同樣一個姿勢,看著同一個地方,似乎想事想出了神。
"是啊!戀冬你怎麼搞的?"徐潔語氣中帶著責備。
"阿姨別責怪她,我只是怕戀冬小姐餓著。"哼!他以為她會感謝他嗎?作夢!他這樣只會讓她更加覺得噁心。
龍戀冬喝了口羅宋湯,人只要心情不好吃什麼都會覺得難以下嚥,她忽然想起幾天前她和斐俊孝一起吃著"壽司"的時光……
唉!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他了。
好想他喔!
徐然看著思君心切的龍戀冬有點感慨。
從以前到現在他一直支持龍戀冬勇敢追求自由和自己所愛,不只因為她是他最疼愛的外甥女,還有一個藏在他內心深處的理由:他希望她大膽的去追求以前他所不能追求的東西,算是有點移情作用吧!
總之他希望龍戀冬幫他完成自己所做不到的事。有些事情過去了就再也挽回不了了,他不希望龍戀冬和他一樣懊悔著陳年往事,後悔自己不曾勇敢追求過。
一回過神,徐然忽然想起一件事。
"游總經理,恕我冒昧的問一個問題,像你這麼英俊瀟洒的有為青年,難道都沒有要好的女朋友嗎?"徐然早就聽說他時常帶著一個名模出入公眾場合,如果他敢不承認,他這輩子再也得不到徐然任何的好感。
"可能是我的個性比較剛毅木訥吧!並沒有太多與女性相處的機會。"最好他是剛毅木訥。
竟然說得這麼不卑不亢、大言不慚,他真的甘拜下風,世界上就有這種不知羞恥的人。
幸好是一盤可口美味的水果救了游明憲,徐然原本還想戳破他自以為完美的謊言,但是他決定先饒他一條小命,先吃他最愛的櫻桃。人間美味啊!
"對了!你剛說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徐潔好奇的問著。
游明憲將一包牛皮紙袋交給徐潔,"我要說的事都在這裡面了,相信阿姨看完之後會與我聯絡的,那晚輩就先行告辭。"龍戀冬看著游明憲落荒而逃的樣子,一掃今晚心中的鬱悶,開心的和徐然笑成一團,渾然不知有一件事正在慢慢醞釀著……
不想理會飯廳里只會跟她唱反調的徐然和龍戀冬,徐潔拿著方才游明憲交給她的牛皮紙袋慢步踱回房間。
"舅舅,你猜剛才他交給媽咪什麼啊?"龍戀冬優雅的將櫻桃梗吐了出來。
"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你要有心理準備。"那種人神神秘秘的會安什麼好心眼才有鬼!徐然拍掉龍戀冬欲拿走最後一棵櫻桃的手,絲毫沒有長輩氣概的搶走它。
"舅舅,你是大人耶!怎麼跟小孩搶東西吃?"龍戀冬生氣的看著沒品的舅舅,什麼事都有一個先來後到,舅舅永遠都是這麼不講理。
"你沒聽過孔融讓梨嗎?"徐然大大方方的吃掉戰利品。
"哼!大家都欺負我,我是全天下最可憐最沒地位的小孩了。"龍戀冬看著無動於衷的舅舅,氣得甩頭走出飯廳。
"哈哈!"把龍戀冬氣得火冒三丈是徐然另一項興趣與嗜好。
龍戀冬氣呼呼的走到大廳,沒想到剛好看見母親面色沉重的走下樓,手裡還拿著剛剛游明憲交給她的紙袋。龍戀冬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不知道將發生什麼事。
"媽咪,你要回去了嗎?"龍戀冬保持鎮定,不動聲色的說。
"是啊!大姊,袋子裡頭是什麼東西?"徐然慢條斯理的坐進舒適的沙發中。
徐潔面無表情的將牛皮紙袋裡一疊厚厚的資料丟到桌上,她的舉動讓毫不知情的龍戀冬和徐然嚇了一大跳,渾然不知她到底是吃了什麼炸藥。
龍戀冬知道母親的這些舉動完全是沖著她來的,緊張的拿起桌上那疊資料翻閱,越看她的眉頭皺得越緊。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隨便串通一個服務生來騙我。"徐潔怒視著龍戀冬,她倒要看看她如何幫自己圓謊。
龍戀冬低下頭,不想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做任何辯駁。
是!她是有錯,但如果母親不用這種強硬的態度逼迫她,她需要踏出這錯誤的一步嗎?
徐潔看著低頭不語的龍戀冬,怒氣沖沖的說:"你給我解釋清楚!"徐然搶過龍戀冬手中的資料,倍感驚訝的看著一張張斐俊孝穿著不同工作制服的照片,從速食店工讀生、餐廳服務生到銷售員,所有的服務業幾乎都和斐俊孝沾上一點邊。
不能怪徐潔火冒三丈、怒髮衝冠,畢竟她一心想將龍戀冬嫁入早晨科技,一下子讓她從美好的雲端摔入萬丈深淵,任誰都無法平靜的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一切。
"彆氣了!戀冬,快向媽咪道歉,都是一家人,沒什麼好吵的。"家和萬事興,一家人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就算了,親人與親人之間哪還需要計較些什麼呢?
"我不要,我根本就沒有錯,如果你不是我媽咪的話,我現在會過得更快樂!"龍戀冬忿忿的口不擇言,完全沒顧慮到後果。
啪!一個既火辣又響亮的巴掌落在龍戀冬的臉頰上,徐潔欲收回的手停在半空中;她根本沒想到自己會出手打她,她只是氣不過她做錯了事不但不承認,居然還頂撞她。
龍戀冬心灰意冷的承受母親落在她臉頰上的巴掌。她從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裡呵護,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任何人打過,而今天徐潔居然動手打她!
"你從來沒有盡過一天為人母的責任,你憑什麼打我?"或許是被打疼了,或許是心被打痛了,龍戀冬大聲的向母親吼了回去。
從小給她一個不健全的家庭,有父親等於沒有,母親將全部的心力投入在徐家的事業中,無情的將她丟給奶媽,沒給過任何的關心,如今,她又有什麼權利來教訓她呢?
"戀冬,不要再說了!"徐然斥責道。
"什麼都不要再說了,只要你一天是我的女兒,你就必須照著我的意思行事。我剛剛已經和明憲聯絡過了,從明天起,你們開始交往,一個月之後就訂婚;再怎麼抗議都沒有用,你乖乖的等著嫁人吧!"徐潔別開眼睛刻意不和龍戀冬那充滿怨懟的眼神交視。
"我有這麼討人厭嗎?每次你遇見我,胃口就變得很差!"游明憲有一點點沮喪的說。
打從開始用餐,龍戀冬的刀叉就沒有動過半下,他知道她對他極度不滿,但是他也是為了她好,才將這件事告訴她母親,以免她受奸人所騙。
"我就是討厭你!你最好知難而退,不要再來糾纏我;你不要以為有我媽咪在,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她真的很想拿著包包掉頭就走,順便再賞他一巴掌,讓他也嘗嘗挨打的滋味。
奈何四周都有母親派來監視她的保鏢,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她馬上就會被抓回去,禁足好幾天。
"不跟你一般計較了,總之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的話,你肯定得嫁給我,就認命一點吧!那個小子哪一點比我好?眼光放遠點,光只有愛情是不能當飯吃的。"游明憲肆無忌憚的放狠話。龍戀冬他是勢在必得,贏得她母親的信任已經算成功了一大半,至於能不能討龍戀冬的歡心他根本就不在意。
龍戀冬抬眼注視他許久,像是在研究什麼的瞪著他,看得游明憲心裡直發毛。
"你娶我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龍巖集團的錢還是勢?你想都不要想了,龍巖不會為我付出什麼東西的,你這麼做只是徒勞無功罷了!我就是我,永遠不會和龍巖集團扯上任何關係。"龍戀冬當然知道他的目的是為了龍巖集團,他想分一杯羹,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會的,我當然是做好萬全準備與縝密的計劃后才下定決心娶你,我會有辦法的,你不用操心。"游明憲一點也不意外龍戀冬猜出他的心思,畢竟徐潔要將她嫁給他不是也抱持著互利互惠的態度嗎?有什麼關係呢?
"你……"龍戀冬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快吃吧!不吃飯哪有力氣反抗?我可不希望有人說我虐待未婚妻喔!"游明憲朝她笑了笑。
"你不要太過分,把我逼急了,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唷!小貓咪發威了?"游明憲調侃的說。
"其實我們可以打個商量,你要的是出國,我要的是龍巖集團,我們可以假裝結婚,互取所需。"游明憲早就將龍戀冬的事調查得一清二楚,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為什麼我要幫你?"龍戀冬根本不屑跟他合作。
"除非……"游明憲停頓了一會兒,"除非你真的愛上那個窮小子了,否則一開始你不也只是想利用他完成你出國的心愿嗎?"游明憲意有所指的說。
"我……"龍戀冬竟被他堵得沒話說。
"你自己好好想想,不過你也只有和我合作一途,這樣勸你只是想讓你好過些,畢竟將來相處的時間可長著呢!"游明憲笑笑的舉起高腳杯碰了一下龍戀冬的,"希望我們合作愉快。"龍戀冬已經聽不見游明憲最後還說了些什麼話,腦子裡全都是他問的那個問題,難道她真的愛上斐俊孝了嗎?否則她大可以開開心心的和游明憲合作,反正最後都能達到她的目的;至於龍巖集團是死是活,她根本毫不在意,她從不覺得自己是龍家的一份子,更不想承認自己的身上流有一半龍巖的血。
她真的愛上他了嗎?
"謝謝你,這是小姐叫我交給你的支票。"林小蓓將桌上的支票推到斐俊孝面前。
斐俊孝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那張簽有龍戀冬名字的支票,今天一早就接到林小蓓的電話,接著他就莫名其妙的坐在這間氣氛還算好的餐廳里。
"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家小姐呢?"斐俊孝其實還搞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們欺騙夫人的事被拆穿了。"林小蓓一臉沮喪無奈的說著。
為了這件事龍戀冬還絕食了好幾天,要不是她苦苦哀求,小姐可能會因為和夫人嘔氣營養不良而死。
"怎麼會?"斐俊孝百思不得其解,他應對得很好,根本沒有隱瞞任何事情,他真不知道徐潔如何拆穿的?
"是游氏集團拿著你以前打工的一疊照片給夫人看,夫人還很生氣的甩了小姐一個巴掌。"林小蓓說得活龍活現,外加動作及表演。
斐俊孝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心中的感覺,是心疼嗎?
心疼龍戀冬挨打,心疼她一個人承受這一切,心疼她……真的很心疼。
林小蓓看斐俊孝低頭不語,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忙道:"你別擔心啦!小姐並沒有怪你,她還叫我替她好好的謝謝你。只是你們以後可能無法再見面了,現在每天都有好多保鏢跟前跟後的,害我和小姐一點自由都沒有。""是嗎?"斐俊孝心不在焉的回應著。
"是啊!小姐下個月就要和那個什麼游總經理訂婚了,小姐天天都好難過,不吃又不喝的,真令人擔心。"林小蓓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願意聽她訴苦的人一樣,喋喋不休的拚命說。
"訂婚?"斐俊孝驚訝萬分的重複一次林小蓓的話,想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就是啊!是夫人逼小姐的。"林小蓓嚥下最後一口咖啡。
"總之,謝謝你這個月的幫忙,很不好意思麻煩你這麼久,那我先回去了。"林小蓓伸出一隻手在斐俊孝眼前晃呀晃的,希望可以將他的魂魄拉回一些。
"你說什麼?"斐俊孝尷尬的問著。
"我說我要回去了。"林小蓓無奈的看著這隻獃頭鵝。
其實她看得出小姐對他真有那麼一點好感,但是無奈兩個人門既不當、戶又不對,今生註定是個無言的結局,而渺小如她也只能在一旁乾著急、猛嘆氣。
今天來見了斐俊孝,她發現墜入情網的可能不只她家小姐,這個窮小子大概也喜歡上小姐了,看他一臉茶不思飯不想的深情模樣便知道!
無奈上天就是愛捉弄人,頑皮的讓原本無交集的兩個人相知相識,又淘氣的拆散他們,既然註定沒有結果,一開始又何苦製造機會呢?
"你到底在做什麼,連舅舅你都騙?"徐然無奈的將原本打得一絲不苟的領結拉松。
龍戀冬將雙腳縮在沙發上,低著頭髮呆,並沒有聽見徐然的抱怨。
"戀冬?戀冬!"徐然煩躁的喊著龍戀冬。
"啊?舅舅,你叫我啊?"龍戀冬回過神來無精打採的問道。
"為什麼要騙大家?"徐然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問一個相當蠢的問題,她無非是因為不想照母親的意思嫁人,才出此下策。
看龍戀冬一點也沒有要回答他的樣子,徐然只好自我安慰,"算了、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為什麼。""舅舅,我現在該怎麼辦?"龍戀冬害怕得雙手交叉環抱著。
徐然摸摸龍戀冬的頭,"人生就是這樣無奈,有很多事都不是自己努力去追求就能得到的。"說著說著徐然的思緒和目光飄往遠處。
龍戀冬將頭側靠在徐然身上,真希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就讓她這樣靜靜的靠著、想著。
"舅舅,你怎麼還不結婚啊?找不到理想的對象嗎?"龍戀冬一邊想著斐俊孝,一邊漫無目的的問著。
"唉!說來話長,怕你厭煩,還是不要說好了。"徐然深深的嘆一口氣。
"說嘛!"龍戀冬撒嬌似的扯扯徐然的衣袖。
徐然拍了拍龍戀冬扯著他衣袖的手,他就是因為抵擋不住龍戀冬的撒嬌,所以才會被她吃得死死的,就連她自己這件嚴重的大事,都將他蒙在鼓裡。
徐然幽幽的看了龍戀冬一眼。
"你以為整個徐家就只有你受擺佈,只有你最可憐,只有你不能照著心意行事嗎?其實整個徐家,包括舅舅我都只不過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沒有人可以擺脫這種命運。雖然你只能算是半個徐家人,但是你媽比誰都還深愛徐家,所以你當然也像我們一樣淪為犧牲品。"徐然語氣中略帶滄桑。
"棋子?"龍戀冬迷迷糊糊的重複一次徐然的話。
"誰沒愛過呢……"徐然的思緒飄到傾盆大雨的那一晚,字句艱難的述說著好久以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