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五年後

「路經理，開會的時間到了。另外華德納先生交代我提醒你，不管你答不答應，他都會在十分鐘后趕過來，他要我把這個交給你。」

美加很努力忍著笑，將折好的傳真遞到路曉步的手中，至於上面的文字，負責收發傳真的她，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親愛的小步：

你認為我會在縱容了你五年不准我插手之後，最後的結局也不讓我陪你分享嗎？

勝利如果沒有最重要的人一起分享，我想那可是會少了很大的一個樂趣，是不？

你的丈夫傑

路曉步看著手中的傳真，露出無奈的笑容，這個男人就是有辦法把所有的的事情都說得那麼理直氣壯。什麼叫作縱容了我五年？別以為他不知道他時常偷偷插手他的工作，要不是他插手的項目都非常有節制的話，他早就對他生氣了。

還記得剛從學校畢業出去找工作的時候，他瞞著傑偷偷去應徵，一開始的確是挺順利的，直到他應徵成功，餐廳的錄取信件寄到家裡時，被傑給劫到手，冰冷的雙眼冒出火焰，害他連續三天晚上都被弄得下不了床，以為自己會因為筋疲力盡而死在床上。

隔個禮拜正式去工作之後，原本的試用直接變成正職，不用腦袋多想，也知到是傑動的手腳，但是這對他的能力信不信任並沒有太大的關連，只不過讓他的努力過程縮短時間而已，這一點小小的幫助，他不接受好像會傷了傑的心……況且他實在是不想又被抓到床上三天下不了床，只好哭笑不得的接受。

然後五年的時間裡，傑一直用這樣的方式幫助他，讓他原本以為要過三十歲才能達到的目標，在二十七歲的今年便已經達成。達成的過程里，既讓所有人都了解到他的確是有升任這個職位的能力，更讓他細細體會到傑這個人有多麼的厲害，可以將一件事情辦得如此完美，既不傷他的自尊，又可以讓他完全發揮到自己的才能。

而這麼棒的男人，和他相愛已經有五年的時間，在這五年的時間裡，的確是偶爾會有爭吵，但他們兩個人的個性實在是吵不起來的那種，一個是過於理智，一個是過於溫和。

不管是誰鬥氣，總是有一人可以解決這些怒火。

常常到家裡拜訪的萊司總喜歡對他說，他們大概是他這一輩子撮合得最成功的一對伴侶，合適度達到百分之百，每次都讓他看得羨慕不已。

他跟傑之間的愛情，可以有火花，但更多的是細水長流，他們都喜歡那種為彼此著想的感覺，天氣剛開始冷，傑就會自動將更衣室里的外套，放在最顯眼的地方，然後在出門時，提醒自己身體不好要好好注意保暖。

當常常在世界各地奔跑的傑回來時，一定可以在家裡看到他在等待，不管那時候有多麼忙，他都會空出時間，為他準備溫暖的熱水，換冼的衣物，還有一聲最真摯的歡迎回家。就算是在深深的夜裡，他也會開著溫暖的燈光，讓燈火可以透過陽台的窗口，在傑的車子慢慢開回家時，遠遠的就可以看到，知道在這裡，有個愛他的人正等他回家。

兩個人都有假期時，累了就一起窩在家裡。夏天開啟家裡的每一扇窗，兩個人泡在頂樓的游泳池裡，享受夏天的太陽和微風；冬天就燃起暖爐，一起窩在沙發中，看影片的看影片，看書的看書。

有時候傑的頭髮長了，在一起洗完澡后，他就會讓傑拿著書或是電腦坐在鋪著尼龍布面的地毯上，他則坐在床上幫他細細整理剪好每一根多餘的頭髮。這五年中，他學的可不只是管理而已，還去學了一點點的理髮、美容、廚藝、珠寶和時裝，這樣才能更懂得飯店裡的每一個部門運作，傑常常毫無怨言地當他的實驗對象，幸好他的手藝也不算太差，每次都可以換來那一雙湛藍眼瞳的稱讚。

有時候天氣冷，他因為車禍受傷的手腳骨頭都會感到疼痛不已，畢竟那年時在冬天裡受的傷，依照中醫的說法，就是傷了骨頭的根本，讓寒氣入侵體內、傑會讓他好好待在床上休息，那一雙漂亮的大手沾上可以抒解疼痛的精油，然後細心、溫柔又充滿耐心地幫我按摩每一處的疼痛，讓他即使在最寒冷的夜晚，也可以睡得很舒服。

陸德醫生有偷偷跟他說，他曾經有一陣子，幾乎都會在復健室里看到傑在跟復健按摩師請教按摩手法，然後每一次都嚇得復健師神緊繃，畢竟那種感覺頗像是有一天總統突然跑來跟你說要叫你老師一樣。

傑原本就該是高高在上的一個人，這些事情他可以請人來做，但是為了小步，傑卻辛苦空下時間去學習，當他知道了這什事時，怎麼能不感動？

他忘不了自己有一天趁著提早下班，偷偷的到醫院復健室里去找傑，原本只是希望給他一個驚喜，想看看那一張臉會不會跑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但是當他透過門縫，看見那張總是從容優雅的臉龐，因為練習指壓而布滿細密的汗珠時，那一扇門他突然推不開來，只能傻傻的隔著小小的門縫，無聲的流淚。

「經理，該回神了。還是你比較喜歡你的『丈夫』叫醒你？就像童話中的睡美人一樣，只有命中注定的王子才能以吻喚醒。」

美加沖手在自己經理面前晃了晃，她可是覺得自己可以有這麼一個上司很好運，雖然是個同性戀，但是一張秀氣帶著英氣的臉龐，每天光看也覺得舒服，更別提這個上司的脾氣可好了，只要認真工作，他就給你—定的提拔，並且認真仔細教導哪些是該注意的地方，哪些是需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地方。

因此她的同學可是羨慕極了，別說她工作的地方本來就是知名的五星級大飯店，光是這樣的一個上司就夠讓他們捶胸頓足。

而且她還知道一個非常大的秘密，就是她美麗的經理可有一個無敵俊美「丈夫」，那個丈夫不但英俊，還有著驚人的身世。前年聖誕節前的那一天，她因為想把手中的工作趕緊解決而決定待在公司加班——要知道聖誕節對其他行業來說也許是一個難得的假期，對他們這些餐廳飯店業者來說卻是一波忙碌的高潮，什麼雙人特別企畫，聖誕宴會代辦還有公司場地租借等等，各式各樣的方案必須在眾家競爭者中獲得最大的注意力和訂購。

因此儘管這些天沒有人閑下來，還是有著做不完的東西，為了讓她欣賞的上司稱讚她的表現，她決定今天一定要把這些事給做完才罷休。

就是這麼一個決心，讓她看見了讓人眼珠子可以掉下來的一幕。在深夜的辦公室里，一個像是傳說中的吸血鬼一樣俊美的高大男子，穿過黑暗，找到美人的頸子，聞著他身上誘人的香味，然後一口咬下。

現在一想，那時兩個美男子在辦公室里吻得如火如荼的畫面，依然能清晰地在腦海中浮現。

經理後來自然看到了那個站在他辦公室門口嚇掉下巴的小助理，露出靦腆的一笑，害她眼珠子也差點跟著掉下，帶著羞怯、激情過後表情的經理，漂亮得讓她心裡小鹿亂撞。

後來經理並沒有因為她撞見好事而辭掉她，反而因為她直接的祝福而高興，還在去年邀請她參加了他們兩個人私密的婚禮。那可幸福了，免費出國旅遊耶！

「少做點白日夢會比較好。」

路曉步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彈了她的額頭一下。

他很喜歡這個女孩子，不但工作認真、個性積極，在知道他的事情之後，不但沒有表現出歧視，也沒大嘴巴隨便亂說，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連傑洛特之前也特地稱讚了她一下，因為前不久她竟然有勇氣打電話給傑打小報告，說他感冒還上班，害他被傑給拖回家窩在房間兩天才放行。

收齊所有的資抖，路曉步往飯店的會議室前進。這間飯店也是華德納名下的企業之一，只是傑並不多管，他對自己的屬下採信任對待，一旦交給他們，就相信他們會辦好。

現在飯店最大的主事者依然是總裁，已經六十多歲了，並不知道曉步跟傑之間的事。之前跟他開會時他有跟自己提過，再過個兩年，他就準備退休，而曉步，是他內定的接班者之一，希望他可以好好努力。

這些都是他自己努力得來的，他很感激傑不曾多插手地默默支持，讓他可以在工作中找到屬於自己的自信，讓自己的心智更加的堅強。

當他進入飯店的會議室時，裡面已經有不少人都已經坐好位置，今天他算是最主要的主持人，因此當他一進來，原本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音一下子全部停止。

路曉步環視周遭的所有人一眼，每一個人的模樣都是熟悉的，有他的同事，有他的下屬，還有今天這一次會議要「合作」的對象。

那個要「合作」的對象，此時此刻正坐在他的對面，在場也只有他跟對方是少數的東方臉孔。對這一張臉，路曉步再熟悉不過，這一張臉曾經讓母親和外公失望，曾經讓他絕望，今天要做的事，他已經等待了二十七年的時間，多麼漫長的歲月。

卓文坐在位子上，沒料到這一次收購案的主事者竟然這麼年輕，看著對面那一張熟悉的臉，老實說，他想不起來在哪裡曾經見過這樣的一張臉。想到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就是因為眼前這個年輕人，在這短短几年的時間裡，不斷并吞他們客源所造成的結果時，他就無法去讚賞這個年輕人的能力。

路曉步笑著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當會議室的大門準備合上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后，帶著冷酷不苟言笑的表情走進會議室中，接著在路曉步的身邊坐下。

在場沒有人不認識這個男人是誰，尤其是飯店各階層的主管，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巴掉下來，心裏面揣測不安，心想是不是因為經理太過年輕，和華德納的最高層人員不熟悉，因此得不到信任，結果讓華德納先生必須親自前來監督。

但……看經理不但不驚訝，而且帶著溫暖笑容的表情，又不像是這麼一回事啊？

他們沒看到的是，在會議桌底下，傑洛特坐好的那一瞬間，他右邊的人手已經伸了過去，緊緊地握住路曉步的，掌心傳遞的溫度，好像不斷的在跟他說「加油！有我在這裡」一樣。

路曉步微微綻開溫暖的笑容，他知道不管接下來的結果如何，只要有傑洛特在他身邊，他便已經知足。

「那麼，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今天我的會議就開始吧！」

整個併購會議的過程並不是非常的順利。

七家高級連鎖餐廳和一家高級飯店的規模，是卓文這一輩子以來最高的成就，不管他在其中使用了什麼樣的手段，也的確是他慢慢一步一步用心經營獲得的，如果不是華德納家族企業攻佔了他的大部分客源的話，以這些餐廳的口碑來看，絕對會是可以獲得高利益的好投資，就算他要用它們再多賺個十來年也絕對不是問題。

路曉步提出的價格並不低，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合理，畢竟這些餐廳跟飯店的價值建立在如果華德納家族企業不壟斷他的客源上，但是現在他們既然這麼做了，即使有心想要賣給其他賣家，其他賣家在考慮到這一點的份上，絕對不可能出上多好的價錢。

所以路曉步提出的價錢，在幾年前也許會被人嘲笑荒唐，但在今天，卻是一個對彼此目前狀況最好的建議。不但華德納家可以低價收購到這些地段繁華的高級餐館，順利擴張華德納家企業的版圖，對卓文來說，他也算是可以獲得一份可以好好頤養天年的大筆財產。

但，對於一個人一輩子的心血，這個價錢卻有一種被人看扁的感覺。

所以即使身邊的幾位董事已經用很不滿的雙眼瞪著他，深怕華德納家族這邊的人一個不高興放棄交易，那麼他們不但得不到巨額併購金，也許還會負擔起一筆龐大的債務。

「我可以私下跟卓先生討論一下嗎？」

路曉步對會議進行了三個小時依然沒結果的情況並不焦急，也不會像其他主管一樣顯得有些不耐煩，畢竟他都已經等了二十七年的時間，不差這一刻。

眾人看了彼此一眼，很快地離席一起到外面稍做休息，一下子整個會議室里就只剩下卓文、路曉步、傑洛特三個人。

傑洛特從進會議室之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這讓其他人的壓力倍增，現在卓文看他又留在原地，知道這一次的私談也許有某一種原因在。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討論的，今天的併購金額我無法同意，路先生你必須承認我的餐廳價值絕對比你的金額更高上許多。」

「問題在於你賣不出去。」

「那是因為你的阻擾。在今天會議之前，我就已經請人調查過，目前在我餐廳附近的華德納企業，企畫都是由你一手主導，我必須承認那些企畫都相當的好，好到可以把我累積二十多年的客戶源奪走半數，讓我的營運狀況只能到勉強打平的狀況，使所有董事一致認為依照這種情況，再經營下去一點意義也沒有。年收入五億美金，扣掉各種費用得凈收入一億六千多萬，今年六月開始，我們的收入僅僅剛好在兩億六千多萬的數字，對我們這些高層來說，一點好處都收不到，為什麼？如果你是刻意想毀了我，大可把所有客源搶走，那樣你要收購不是更容易？」

他到今天都不懂他為什麼要特別針對他？

他的餐廳和華德納的企業在地盤上的交集處並不大，從這裡可以看出，路曉步的手段強到什麼樣的地步，連不是地盤上的客源都有辦法搶走一半，那要有多強的能力才能辦到？

尢其他使用的方法都是正大光明，用更好更吸引人的方案吸引走客人，而非利用華德納家強大的財力強硬併購。以華德納家的錢財，大有這個能力，那不是更迅速嗎？

「從你的話，我就可以知道你這個人可以無情到什麼樣的地步。」路曉步收回溫和的笑容，冷冷的看著卓文，也許是在耳濡目染下，導致他此刻的表情跟傑洛特還真的有種異曲同工之妙。

「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我的臉看起來很熟悉嗎？」

卓文眯起雙眼，果然他心裡的熟悉感不是沒有原因。

「你到底是誰？我得罪過你嗎？」

路曉步咬牙。一邊的傑洛特不在乎卓文是否在場，雖然從小步的臉看不出他的情緒，但他就是知道，低首在他額上吻了一下，希望可以給他一點安慰。小步的父親，跟他的祖父是不同類型的人，但是一樣的令人感到噁心，要不是小步堅持親手收拾，他早就在知道他給了小步什麼樣的待遇之後，找人狠狠地揍死他，然後別說是併購他的產業了，他會擊跨他的產業，不讓他有機會拿走半毛錢。小步的心地就是太好。

「你沒得罪過我，你只是在二十八年前偷走一個老人家的所有心血，辜負了一個女人的真心，拋棄了自己的女人跟兒子，在女人病危時，請人打走那個前來請求幫助的兒子而已。」

想起這些，不可能不恨，他恨的不是卓文讓自己痛苦，而是恨卓文讓母親和外公至死都無法瞑目。

「所以，如果你還有那麼一點良心，不妨自問，我給你的價恪，是不是太高估你了一些。」

他的心血，起自於外公的一切，他的成功，始終承自於母親的一份情。如果沒有外公和母親，他別說是這區區的一億美金，恐怕連在這寸土寸金的紐約里，買一個小小的公寓都有困難。

因為是他將幾千萬台幣變成今天上億的資產，所以自己並沒有做絕，留給了他餘地。

並非他好心，而是因為他的東西，多得他不屑要，他要讓卓文這一輩子都欠他們路家，到死都還不回。

卓文看著那一張熟悉的臉龐，美麗上挑總是帶著深情的鳳眼，跟年輕時愛著自己的女人是那麼的相像。那個女人從來不會因為自己是個千金小姐，就排斥他這個小服務生，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不管有多麼的忙，她都會在他抬頭看她時，給予一個帶著酒窩的笑容。

當初也許自己是真的愛過那個女人，才會在記憶深處將她的模樣記得如此鮮明。

頹然地坐倒在自己的位子上，看著路曉步那—張熟悉的臉孔有著和母親一樣的深情，而這一些深深的情感，不是對著他這個至親，而是對著他身邊的那個男人。

男人……

自己的兒子竟然是個同性戀，而且還是和身份如此顯卓的人相戀。

如果他們可以是父子時，自己該有什麼樣的想法？

「合約書拿進來吧！」

人生也許真的有報應這種東兩，雖然如今他已經有了另一段婚姻，還有了兩個女兒，卻沒想到中國人最重視的傳宗接代，竟然會斷在他這一脈里……

路曉步看著他的表情，沒有太多的同情，要是他因為他們之間有血緣關係而同情這個人的話，不過是顯示自己太過於軟弱，而且是愚蠢的軟弱而已。

「這樣夠了嗎？」

傑洛特的雙唇貼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詢問。卓文要怎麼看待他們是他的事，反正他跟小步之間也沒有什麼情分，他沒必要給予太多的重視。

路曉步點點頭，心中最後的一塊大石頭落下時，整個人有一種很疲累的感覺。

「累了？」馬上就看出他此時此刻的狀態，湛藍的雙眼中閃過一絲不懷好意。

累壞了的路曉步，自然沒瞧見他的眼光，依靠在他身上點點頭、他很想抱著傑洛特好好睡一覺，等到明天天明會更有精神一些。

「既然累了，那我們回家吧！」活像是橄欖球選手一樣，長臂撈住路曉步纖細的腰，快速地讓路曉步以為自己瞬間變成了一顆球，正被某個不懷好意的球員運到某一個地方。

「傑？」他很想伸手把人給拖回來定位，但是會議室外等待的人都正看著，他只好很丟臉地讓他拖著走，忙露出溫和的笑容交代美加接下來該做的事。

「你要帶我去哪裡？」他只差沒把他整個人給抱起而已。

「回家。」

「現在？但是現在還早不是嗎？要是我們現在就……」

啰嗦！

傑吻掉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更沒有掩飾的打算。他不在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偏偏小東西傻得不知道，只要兩個人交換了食言，他便滿足得再無其他要求，一心一意怕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會影響到他的地位，總是努力隱藏。

既然小笨蛋要做的事情都已經完成了，那麼從今天開始，換他來努力完成他的夢想。

「傑？你想幹嘛！快放我下來，大家都看到了！」

路曉步沒想到他會公然在飯店裡抱他，還打算一路從會議室走到停車場，可是兩個人之間的力氣實在是相差太多，掙扎一百次也沒用。

緊抱著懷裡的毛毛蟲，傑洛特微笑。

他想幹嘛……這可要好好想想……

他想要和喜歡的人在街上牽受……

他想要和心愛的人在大街上親吻……

他也想要可以—天到晚守在最重要的人身邊，呵護他一輩子，愛他一輩子……

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剛剛想的那些都可以慢慢來，現在他想要的是，把這個人給丟到家裡的大床上，脫光他身上的衣服，然後跟他在床上翻滾幾十來回，讓他沒有可以繼續逞強的好機會。

這個主意……他喜歡，就這麼決定了……

於是乎，反正已經霸道習慣的華德納先生，完全不需要路曉步的同意，就這麼抓著人公然回家，然後在床上做得路曉步完全沒有機會看整整一個禮拜的頭條新聞。

報紙上的頭條，一個金髮燦爛的男人，頭一次在公眾眼前有了笑容，而這笑容，獻給了他決定要愛一輩了的戀人……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