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屠昕薇推開金庫的門,黃澄澄的亮光幾乎讓她睜不開眼。
「他們竟然搶了這麼多財物……」她喃喃地道,入眼的金銀財寶數量之龐大,令人咋舌。
正因為集集幫的行徑一次比一次囂張,惡行才會傳回京城,讓皇上派人前來剿滅。
不過,這些幫眾多是殺人不眨眼的逃囚,根本無畏死,馬匹更是受過訓練的良騎,要剿滅他們實在是件不容易的事,否則,銘熙潛進來這麼久,應該有所收穫才是。
她撫著一座水晶飛鷹,心想著該如何儘快毀了集集幫,讓銘熙對她刮目相看。
倏地,一道熟悉、沉穩的聲音傳來。「如果我是你,我會儘快離開。」
屠昕薇一驚,險些撞倒了飛鷹。
她顫著聲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正巧路過,沒想到你覬覦這些珠寶,果然,葛隆今天會下山行搶都是為了你。」今天葛隆下山搶了許多財物,裡頭有不少女人喜愛的首飾、水粉,他就猜葛隆這麼做都是為了她。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攬起眉心,對銘熙莫名的指控和刺探感到不滿。
「我不管你要做什麼,我只要你離開這裡。」
「我當然會離開,我本來就只是進來看看。」她在葛隆的衣袋裡拿到這串鑰匙,在他還沒有發現之前,必須儘快放回去。
「我是要你離開集集幫。」
「什麼?」她一愣,接著拒絕。「不,我沒必要聽你的。」
「你可知道,為了你,葛隆殺了多少人?你還想待在這裡害死更多無辜的百姓嗎?」他將看到的事告訴她,「他馬上就要回來了,趁他還沒發現,你走,走得遠遠的,別再害人了。」
讓她走,他至少可以控制自己的心,在葛隆兄弟面前可以保持以往的態度不至於露出馬腳,所有的事情都能重回他的掌握中,若是她走了,不知有多好……他反覆地在心底這麼說著,試圖說服自己並不想再見到她。
聽罷,屠昕薇好半晌沒辦法吐出一字半句。
她從沒這個意思啊,葛隆為了她殺人……
她的心震駭著,恐懼著,她天真的認為自己使媚已完全控制住一個人了,誰知,對於一個殘暴、血腥的男人,她是無能為力的。
而那些因她而被殺害的人是如此無辜,她的報復計劃竟害死了人……
「葛隆能穩坐一幫之主的位子,不可能只是因為他的好色,他不是這麼簡單的人物,你最好聽我的,現在就離開。」
銘熙的語氣不是請託,更不是好言相勸,他是咄咄逼人,那高高在上的命令語句教她不服。
不論她的計劃成功或失敗,他都不能認同她的行為,這讓理虧的她氣憤不已,為了賭一口氣,她不走。
「過一陣子會有官府的人攻上來,屆時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他已經將集集幫的地形圖傳回去,相信再過不久,銘淇便會有所行動。
「你是擔心我嗎?」她揚著媚眼睇視著他。
銘熙差點兒陷落在她的魅惑中。他咳了聲,紅著臉否認。
可是她不放過他,執意要他的答案。不過,她才伸出柔荑,便教他給抓住。
她柔若無骨的嫩自小手落人他的掌心中,他的臉上快速地閃過一絲抓不住的表情,強烈的心跳更教他無法漠視。
天,他差點兒將她壓進自己懷裡!
「你是要我的吧?」屠昕薇故意問道。
那笑容絕艷中帶著甜美。是怎樣的一個尤物,才能將清靈與美艷融合得恰到好處?若不是他對她有所遐想,怎能解釋心中這強烈的震撼?
銘熙難堪地放開她。狼狽地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見他一臉苦惱,屠昕薇突然笑了起來。她終於引起他的妒意了是吧?還是她已成功地勾起他的興趣?
想得到卻又無法到手的滋味他嘗到了?那麼,他就該知道她當初的苦。
「你笑什麼?」
「呵……我笑你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她頓了下,欣賞著他窘迫的表情。「為了讓我離開葛隆,你不惜編這些謊言騙我,說真的,我差點兒被你嚇壞了。」她纖長的手指在他胸口畫圈,嘲笑他無聊的舉動。
「該死,我是認真的!」銘熙抓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觸碰。他不是在開玩笑,她竟然以為他在騙她?他心中連聲咒罵。
「我也是認真的啊。」她虛應道。「即使我是愛慕虛榮的女子,你也喜愛我不是?那麼,今晚……」
突地,一道呼喚聲截斷了她的話。「舞薇?舞薇?美人兒……」
麗人同時變了臉色,走出金庫。
「舞……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大當家,您回來了啊,舞薇等好久了!立軍師告訴舞薇,說您替舞薇買了許多的珠飾、水粉,是不是真的?」她如粉蝶一般,飛也似地撲進葛隆懷中。
怎麼才一會兒,葛隆就到了。屠昕薇壓下狂跳的心,故作開心地笑著。
銘熙的心卻如刀割,眼睜睜地看著她直奔葛隆而去。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若曾有人說他似一陣風,他覺得她更像,說變就變,足以擾亂一池平靜無波的水。
「是啊!喏,看看喜不喜歡?」葛隆瞪了銘熙一眼,心中狐疑,偏偏說不出不對勁之處。
立軍師在此,真是為了報訊而已嗎?
不過美人兒纏著他的模樣不像有二心,人道婊子無情,但他沒忘了舞薇是他帶回來的清倌,她的第一次可是獻給他哩!女人不都對第一個男人難捨難分嗎?想到此,葛隆擁著她的手緊了些。
「只要是大當家送的,舞薇都喜歡。大當家,這裡還有外人在呢,咱們回房去……」屠昕薇半拖帶拉的欲將葛隆拉回廂房。
葛隆一聽到「回房去」,魂都飛了。哪還管心中的疑惑,連忙答應。
「立軍師,沒事的話就到前廳去,別來打擾我們。」葛隆令道,說完,便和屠昕薇轉身回房。
「是。」
雖答應了,但銘熙並沒有照做。
他來到葛隆的房外。
「呃……大當家,舞薇好痛苦,求您……舞薇快受不了了……嗯……」
「你這個淫娃兒。」
「呀……大當家,您怎麼這麼說舞薇呢?舞薇是愛您的呀!」
「哈哈哈,你這張小嘴兒就是會說話,你愛的是我這個小弟弟吧?」
「大當家的才不小……」
透過門板傳來的嬌喘彷彿是要昭告天下似的,刺著銘熙的耳朵。
他再也受不了,竟忘了隱藏自己懂得武功的事,躍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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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白鴿由天而降,認出是他的信鴿后,銘熙立刻采手將它抓來。
果然,鴿子腳上綁著圓筒,他飛快地解下來之俊,將信鴿帶回房裡。
他原以為是銘淇來信告知他新的計劃,沒想到竟是阿瑪的來信。想必是銘淇將聯絡的方式告知阿瑪了,他暗付著。
他阿瑪在信上說,他的新婚妻子失蹤了,原以為她只是賭氣出外走走,不料一出門便失去下落,數個月來,王府出動上百名家僕尋找未果,這才冒險寫了這封信通知他。
銘熙看完信,一臉沉思。
看來,屠家千金受不了他的漠視而離家出走了。
這封信也同時提醒了他,他是個有妻室的人,此生除非將她休離,否則他沒有資格再談感情,或是給子任何一個女子承諾。
屠家千金並沒有犯錯,她只是不滿他的不告而別及漠視,最初錯的人還是他呀!
花心如他,與絲緹私定終身後,又對舞薇心動,感情不曾有個歸屬,卻又背負著婚姻的枷鎖,蒼天怎地如此捉弄人。
他嘆了口氣,不過幸好他與屠家千金不曾圓房,她離去也好,還是可以再找個好丈夫長廂廝守,度過此生。
倘若她能覓得良緣,他也不傀對任何人了。這也是他原本的打算,不愛她就別碰她,免得負累。
而對於絲緹,她已成為別人的妾室,他再怎麼不甘心、不願意.也無法挽回了,如今,他只希望她過得好,丈夫好好待她。
想到這裡,他突地發覺,自從來到集集幫之後,他竟不曾思念過她。
起初也許是因為剿滅山賊的計劃太過龐大、繁忙,但直到現在,他在幫中地位穩固,想起她的次數居然屈指可數,這……
銘熙猛然一震,腦海里只出現一個人的臉龐,那是……舞薇。
她的身影佔據了他的心房,她的媚態、微嗔的神情填滿了他的心緒,就這樣鎖著他、困住他,讓他逃不掉,也不想逃。
那麼,絲緹呢?他對她的感情又是怎麼回事?
他心緒混亂,只清楚地察覺一件事,在與絲緹相戀的那段日子裡,他從不曾有過如此深刻的感受。
舞薇帶給他的衝擊是那樣的巨大,可笑的是,她不要他!
若是她對他有相同的感覺,那麼,這份力量會不會更加深刻駭人?
一定會的,是吧?他猜想著。
可是,她對他並沒有相同的感覺。
她眼底的平靜和冷淡教他漠視不了。
她對他是無意的,而他呢?卻被她的人、她的影、她的心魅惑得不成形。
真是諷刺!
他該苦笑,但他沒有,只是咽下苦澀的嘆息。
突然,敲門聲響起。
銘熙一凜,暗付自己竟如此失神,連有人接近都沒能察覺
「誰?」
「立軍師,二當家找你。」門外的小嘍羅說道。
「二當家找我?」他蹙起眉頭。葛蘋與他不合,找他絕沒有好事。「可知道是什麼事?」
「不清楚,只交代要立軍師到後山去。」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是。」』
等門外的人離開后,他將手中的信燒毀,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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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當家,找我有事?」遠遠的,銘熙便看見葛蘋佇立在崖邊瞪著他。
對方來勢洶洶,但他並不懼怕。
「你們早就認識了?」葛蘋眯起眼,待他走近,便按捺不住滿腔妒火,咄咄逼問。
你們?
銘熙心有防備,猜想著葛蘋指的是誰。
「二當家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他決定裝傻。
「哼,少跟我裝蒜,你明知道我指的是舞薇。」
舞薇?銘熙愣了下,但及時斂去訝然的神情,沒教葛蘋察覺。
他換上無害的微笑,「二當家在說什麼呢?誰都知道舞薇是大當家帶進門的,我也是在她來了之後才知道她這個人。」
葛蘋狐疑地盯著他好半晌,想從他的表情看出些許端倪,卻是徒勞。若不是心腹親眼見到兩人在大哥的門外談話,他還被蒙在鼓裡。
由於他對舞薇充滿愛慕,心中滿是想佔有她的慾望,因此對於可能成為他對手的任何一個人,他都得小心防著。
「你沒有騙我?」葛蘋側過頭,一臉不信,「有人看見你們在大哥的房門外談話。」
有人看到了?又聽到了多少?
銘熙思索了下才道:「我怎麼敢騙二當家,如果我真和舞薇姑娘怎麼樣,也不可能在大當家房門外啊,我只是警告她別以為大當家喜歡她,便失了本分。」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二當家若不信,可以直接問她。」
「不。不用了。」他怎麼可能去問舞薇,雖然期盼與她多些接觸,但是,他不打算在美人面前顯露出對立滇的不信任。
銘熙看出這一點,便反擊道:「二當家這副咄咄逼人的態勢,可是因為對舞薇姑娘她……」
「閉嘴!這事用不著你管。」葛蘋喝止道。被人看穿心事,他臉上泛起薄紅。
雖然葛蘋否認,但銘熙知道他猜對了。
呵,舞薇贏了,她成功的挑起了兩個男人之間的護火,不。應該說是三個人。
比起葛蘋,他也好不了多少了,之前,他甚至想為了她而休妻
「既然如此,我先告退了。」銘熙向他一揖。
「慢著,我話還沒有說完。」
「二當家還有事?」
「既然你們不認識,是不是不該走得太近?」
「二當家覺得我們走得太近?與其當心我,二當家不如奉勸大當家離她遠一點。」表面上聽來似乎是為了大家好,但實際上,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自私的。
「你說什麼?」這些的話激怒了葛蘋。他知道自己得不到舞薇,除非大哥……但這件事從立滇口中道出,讓他羞憤難當。
「自古紅顏禍水,大當家若是繼續沉迷女色,二當家何不取而代之?」
葛蘋自知不會輕易中計,「你果然有二心。說,你到這裡來究竟有什麼目的?」
「我是應大當家之邀而來,哪有什麼目的?不過,二當家對一名女子如此在意,是不是才真有目的?」銘熙沉著地應道。
「你!」葛蘋被他惹火了,拿起隨身的彎刀就向他砍去。
「二當家你……」他黑眸一閃,佯裝自己不會武,屢次在葛蘋的刀下除中求生。
葛蘋眼底泛起怒焰,熊熊燃燒著,毫不留情地朝著銘熙揮了一刀又一刀。
「可惡,我非殺了你不可!」
葛蘋動作雖快,但遠不及銘熙輕巧,就在葛蘋力氣將竭,而銘熙也決定對他使出隔空打穴的功夫之際,一陣斥喝阻止了他們。
「住手!」來人是葛隆,身邊擁著屠昕薇。「你們這是幹什麼?葛蘋,給我住手。」
「大哥,你不知道他……」
「住口!自己人起內鬨像什麼樣?跟我回去。」
葛蘋根本不能有意見,只能瞪著他,但視線移向屠昕薇的時候卻變得溫柔。她如出水芙蓉般美麗,神態干嬌百媚,想得到她的慾念幾乎將他淹沒。立滇最好沒有騙他,否則他會殺了他。…。「哼!」經過銘熙的身邊時,他不甘心地道:「希望你記住今天說的話,若讓我知道你騙我,這把刀不會容你。」
銘熙沒有回答,跟在他們的身後走著。他和舞微是不是走得太近,有沒有牽絆,已不是他可以控制得了的。
屠昕薇略帶深意地回頭看他一眼。
銘熙也看著她。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究竟要折磨他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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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葛隆弄來幾名女子,大方地送給葛蘋和銘熙。
在他看來,兩人之所以打架,是因為火氣大太;而火氣大就是欲求不滿;欲求不滿就該找女人。
但他並不知道,他們心底只依戀一個女人,其他女人根本看不上眼。
葛蘋對葛隆的不滿可謂一天天擴大。
「你們還在做什麼?快給爺兒們倒酒啊!」葛隆坐在主位上令道。
他擁著屠昕薇,三不五時便偷親她一下,噴嘖的聲響刺激著銘熙和葛蘋。
而屠昕薇從進人大廳之後便一直魂不守舍,被吃了好幾次豆腐也不見她閃避。
此時,她的眼裡只有銘熙和坐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
好奇怪,她的胸口為什麼有種滋味嗆得她難受?
她不是打定主意不理睬他的嗎?不是對他的漠視失去了感覺嗎?怎會有一股酸澀不斷地冒出?
她的眸子也因此失去了光芒,變得黯然。
「美人兒,怎麼了?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葛隆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都往屠昕薇看去。
「不,不是。」她匆匆回神,感覺兩道熱切的目光分別由左右兩側傳來。
「呃,大當家,舞薇有些不舒服,可以先回房休息嗎?」
「你不舒服?」葛隆蹙眉。
「大哥,快找大夫。」葛蘋心一驚。
「我來看看。」銘熙自告奮勇。
三個男人的反應竟都十分緊張。
發現自己失態后,銘熙連忙解釋道:「我學過一點醫術,可以替她看看。」
「不,大哥,還是去請大夫。」
「你們是怎麼搞的?」葛隆察覺不對勁,直盯著他們倆。
「大當家,舞薇沒事,只是有點頭疼,回房躺躺就行了。」屠昕薇說道,目光不自覺地朝銘熙身邊的女子看去。
是了,他是該跟別的姑娘在一起。他愛摩提督的千金,可她嫁了別人,他是娶了她,但不愛她,所以,他的感情該有其他歸處。她不住地這麼告訴自己,好壓去腹里漲得難受的酸意和胸臆隱隱的疼痛。
沒等葛隆答應,她便匆匆離開。
「好了,別掃興,咱們繼續喝。」
「大當家,我突然想起搶軍糧一事尚未計劃周全,先退下了。」銘熙已沒心情再喝下去,找個借口要離開。
他焦急的視線落人葛蘋的眼中,葛蘋似乎明白了一件事,但沒有表現出來。
「不行,你走了,奴家怎麼辦?」那女子眼明手快地拉住銘熙。
「我真的有事。大當家……」他望向葛隆。
「算了,你下去吧,不過在離開前先和葛蘋握手言和。」
銘熙也不打算與葛蘋在此時鬧翻,便舉起酒杯。「二當家,我以這杯酒賠罪,先干為敬。」
葛蘋不言不語,也沒回敬,眸底的敵意清楚地落入銘熙的眼裡。
銘熙當作沒看見,告辭離去。
銘熙可以和任何女人在一起……這個想法帶來的衝擊讓屠昕薇無法招架,懦弱的想逃開,無法再對任何人演戲。
所以,她飛快地逃走,以為只要不面對,這件事就不會發生,但.不論她願不願意,事實就是擺在眼前。
在來之前,她曾打定主意,一旦毀掉集集幫,讓銘熙對她改觀,她便要他休妻——以一個妓女的身分要求他那麼做,而後自己再宣告失蹤,讓他兩頭落空,活在懊悔之中。
可是,如此完美且曾經十分堅定的計劃,卻在她看見了他身邊的女子之後開始動搖,她知道,自己再也無力執行這個計劃了。
事到如今,她還能否認嗎?還能否認自己如此精心設計,不是為了引他注意?還能說自己真的對他無心嗎?
忽地,她明白了,若真是無心,她大可以瀟洒的離開王府,回到屠家,一切就當沒發生過。
但她反而答應容棋貝勒來到這裡,表面上幫助他剿滅集集幫,私下卻進行報復行動。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不甘心被漠視,不戰而退不是她的性格,懦弱更不是她該展現的模樣。
天哪!她究竟是陷入了什麼樣的困境里了?本來這些她都可以隱藏住的呀!
竟是醋意壞了一切。如果他真的收下葛隆送的「禮物」,要是愛上了那個女子,那麼她該怎麼辦?
真要準備接休書嗎?
那信誓旦旦的不後悔,早已被她自己打亂,再也拾不回。
腳步一顛,她跌坐在紫檀椅上。
曾幾何時,她要的不再是一紙休書,而是他的心?
他對「屠家千金」可以無情至此,對「舞薇」卻不曾冷情,她可以看出他喜歡她,但那是舞薇,不是她屠昕薇呀!
難道上了許婚這個枷鎖,他便不要她?
不論他有沒有收下葛隆給他的女人,休妻似乎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了,那麼,她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報復計劃變得可笑又可嘆。
她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中,無心於其他。
「是誰在那裡?」倏地,葛隆的聲音傳來,讓她嚇了一跳。
她忙斂起心神推門出去,驚見葛隆和葛蘋朝這兒走來。
「大當家……」
「美人兒,你沒事吧?」葛隆打量著她,確定她平安無事才放下心。
「發生什麼事了?」
「怪了,明明看見有個黑影。你一直在房裡嗎?」葛蘋問道。
「是啊,二當家說有黑影,舞薇怎麼不知?」
「你沒習武,怎麼可能知道?葛蘋,我看幫里出了內賊,派人仔細地搜,若有可疑的事,不論大小統統要向我稟報。」葛隆摟著屠昕薇道。
「是。」葛蘋領命而去。
「大當家,這……」會是他嗎?
一股不安悄俏流過心頭,她急欲知道實情,但葛隆誤以為她是害怕,便安撫道:「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
「那舞薇就謝過大當家了。」
「喔,就這麼一聲謝啊?」
「那大當家想怎麼樣嘛?」她嬌嗔著。儘管沒心情,她仍必須打起精神作戲。
「問我想怎樣?當然是這樣、那樣羅!」葛隆一臉淫笑,摟著她進房。
不久后,一道黑影由屋頂竄下,正是銘熙。
原來方才不是葛隆和葛蘋眼花,的確有個人在這裡,而且還沒走。
他真的沒辦法再忍耐了!
銘熙在門外掙扎。
那一陣陣的浪吟已幾乎將他逼瘋,只要他合上眼,舞薇被葛隆佔有的畫面便會浮現,她的唇舌與葛隆相纏,軀體的契合教他嫉妒。
醋意與怒潮不住蔓延,擾得他心煩,失去理智。
最後,他再度做了蠢事,忘形地衝進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