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甘心,潘妮真不甘心就這麼放棄、離開。
想起和東方令駒相處的片段,她真的無法相信他是不愛她的,但何靖雅到底是誰?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破壞她原有的幸福?
原本……原本幸福是唾手可得的呀!
她終於能夠明白父母的感受了,當初在她知道父母各自有了另一半時,她想盡了各種辦法拆散他們,玩飆車、交壞朋友……最後甚至不惜自殺,如今自己也嘗到了不能和自己所愛的人相守的滋味,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嗎?
翻著一本本的雜誌報紙,看著何靖雅笑靨如花地倚在東方今駒身邊,簡直刺眼到極點,讓她想要毀了這一切。
門突然輕推,東方烈走了進來--
「妮丫頭,好點了嗎?」他關心地問。
幾天前,潘妮一身濕淋淋的出現在大門前,差點沒將他嚇壞。在問明了緣由后,他硬是將她留了下來,並儘力地開導她,希望她能別這麼死心眼。
當然,她和東方令駒會走到這一步,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畢竟這兩個人都太任性倔強,怎麼也沒想到會有互相妥協的一天。
「東方爺爺,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她歉疚地道。
那天她只是直覺地不想回美國去,才會前來的。沒想到東方烈對她還是像以往那麼好,疼得像自己的親孫子,一直陪著她。開導她,讓她十分感動。
「哪裡的話?你再這麼客氣,爺爺可要生氣了。」
「東方爺爺。」她心頭一酸,投人他懷裡。
最近變得好愛哭,不知道是為什麼。
「妮丫頭,沒有人能夠幫你,只有你自己能幫自己了。走出來,忘了阿駒吧!你們並不合適。」東方烈慈愛地拍拍她的肩。
他同樣覺得像潘妮這樣嬌滴滴的女孩,需要的是個溫柔體貼的男人守護,只可惜他的大孫子東方令堯已經結婚了,要不然他會很希望她能成為他的孫媳婦。
「東方爺爺,你真的這麼認為?你覺得我配不上令駒哥?」
這幾天不論雜誌或報紙都在報導這件事,兩大集團的結合,絕對是個相當具有賣點的話題。
潘妮由報上得知,何靖雅是個厲害的女強人。在工作方面的能力無庸置疑,整個擎天集團幾乎都在她的操控之下運作,連她的兄弟們都不得不佩服。這樣的女人,她怎麼爭得過?
「不!你怎麼會這麼想?傻丫頭,應該說阿駒配不上你才對,你這麼漂亮可愛,而阿駒那個人卻是個超級的工作狂,他根本不懂得憐香惜玉,你不必對他有太多的期待。」
但潘妮的眼神卻又透出了些許的期待。
「照你這麼說,他也不愛何靖雅,那為什麼他會娶她?」
「這個……」東方烈思索了一下,決定告訴她事實的真相。「因為擎天集團有足夠的能力,可以幫助東方集團打開歐洲的新市場。」
「你是說……令駒哥是為了商業利益,才會答應娶何靖雅?」潘妮真是無法接受這個答案。「為什麼?東方集團不是已經成為國內企業之首了,東方爺爺難道你還不滿足,必須用這種聯姻的方式再拓展業務?」
「不!你誤會了,這絕對不是我的意思,其實我也不希望阿駒這麼努力,心疼他這麼拚命地工作,但是我卻阻止不了啊!」
「我還是不懂。」
「其實很簡單,阿駒是用他的方式在贖罪。」東方烈嘆了口氣道。「他父母是在飛往英國看他的途中墜機身亡的,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害死父母的兇手。」
「這……這怎麼能算在他頭上?」
「大家都這麼想,但他就是想不開。」東方烈解釋。「你一定也很納悶,為什麼所有公司的事都是阿駒在處理,偏偏他的職位還是副總裁。其實他這麼努力工作並非想要得到什麼好處,只是想用更大的成就,來報答他父母而已。」
「所以他出賣自己的婚姻?」她無法想像這種事。
「不,只要能夠讓公司更壯大,相信他可以犧牲一切,包括他自己。」
「他太傻了。」
「對!又傻又任性,還很固執。這樣的人你還敢將終身託付給他嗎?」
她為什麼不敢,只是他不要她啊!
「東方爺爺,我……」
「還是算了吧!妮丫頭,我看那個叫克雷的男人不錯,每天都來探望你,而且溫柔體貼,他才是最適合你的人。」
「他適合……」
「不!我反對,我鄭重地反對。」一個拖著兩條長辮子的女孩突然像陣旋風似的跑進來。
「薇丫頭?你怎麼跑回來了?」東方烈詫異。
「我當然是回來替二哥挽留二嫂的。」東方令薇今天剛巧放假,聽說潘妮回到祖宅,立刻取消了原有的約會,跑回來一探究竟。
其實之前常聽東方烈提起潘妮,說得眉飛色舞,最近祖孫倆的話題更是不離潘妮和東方令駒這兩個傢伙,都因為他們能夠和平共處而感到噴噴稱奇。
能夠讓她二哥心甘情願接受的女人,想來真是不簡單,她必須替她二哥挽留住她才行。
「哇!好可愛的女孩,我是東方令薇,你未來的小姑,請多多指教!」東方令薇粲笑頑皮地朝她深深一鞠躬,那陽光般的燦爛笑臉感染了潘妮,讓她心中隱藏已久的陰霾消褪了不少。
「你是小薇吧!」潘妮第一眼就喜歡這個說話明快又直接的女孩。「常聽人提起你的名字。」
「不會吧!二哥提起我幹嘛?偷罵我嗎?」她和東方令駒是死對頭,一個深沉穩重、一個直接活潑,根本不對盤。
「提起你的人是東方爺爺。」她解釋。
「爺爺?哈!人家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東方令薇阿諛地親了東方烈一下。「那你要站在我這一邊,絕對不能任由二哥亂玩。」
「薇丫頭,你又想跟你二哥作對?」東方烈警告。
這丫頭怎麼可能是東方令駒的對手,怕不又氣得哇哇大叫地找他訴苦了。
「我才不是呢,我是關心他。」東方令薇拉起潘妮的手道。「你看看,這麼漂亮又可愛的女孩都不知道要珍惜,偏偏要去娶何靖雅那個男人婆,真是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偏偏爺爺你還縱容他,太不像話了。」她氣憤地下了這個定論。
「小薇,你怎麼能這樣對東方爺爺說話?」潘妮好詫異。
「唉!就是啊。」東方烈連連點頭,終於有人替他教訓這沒大沒小的丫頭了。
「阿公,你別轉移話題,如果你是真的為了二哥好,就必須替他著想。」東方令薇才不吃他那套。
雖然她和東方令駒不對盤,但畢竟是親兄妹,她絕對不顧見他為了利益而娶個不愛的女人。以前沒辦法阻止,但現在有了潘妮這個好人選,她當然必須堅決反對到底。
「你不能要妮丫頭去當炮灰,我不會同意的。」東方烈基於保護潘妮的立場道,他也不同意這麼可愛的女孩去和固執的孫子硬碰硬。
何況,他太了解東方令駒了,他不是一個會輕易妥協的人。
東方令薇才不管,她直接找當事者商量。
「潘妮,你說,你到底愛不愛我二哥?」
「我……我愛他。」她堅定地道。
「太好了,既然愛他就該拿出勇氣,勇敢地面對,將他追到手啊!」東方今薇才不吃矜持那套,愛了就要勇往直前,哈米攏不驚!
「追……追他?」
「怎麼?你害怕嗎?」東方令薇看到她的遲疑,實在很生氣。「哼!還說愛我二哥,我看你根本就是個膽小鬼,這麼膽小的人活該註定了要傷心的,我絕對不同情你。」
「薇丫頭。」
東方烈不贊同地警告。
「我沒說錯啊!你若就這麼放棄了,幸福永遠都不再屬於你,我是很欣賞我二哥的,錯過了像他那樣的男人,你會遺憾一輩子的。」東方令薇終於說出了實話,如果兩人不是親兄妹,她發誓會將東方令駒追到手。
潘妮很沒安全感,她的確是膽小又害怕,怕再度受到傷害;可東方令薇的話卻深深地憾動了她。
她說的對,如果她沒有勇氣去試一次就宣告失敗,那她真的會遺憾終生。
要嗎?要再試一次嗎?如果東方令駒還是堅持己見呢?她真難想像自己會有多麼的傷心。
要讓傷痛再來一次,真的要嗎?
「潘妮,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東方今薇拉著東方烈。「爺爺也是。試一次,就試一次吧!我相信二哥是愛你的,如果他不愛你,他不可能容忍你打擾他生活那麼久。而且我也相信,你絕對比何靖雅還要愛我二哥,所以你不能放棄。」
是的,潘妮是個死心眼,不愛則矣,一旦愛上了就是全心全意。
想起東方令駒的溫柔和關心,雖然機會不多,但是她卻很珍惜地藏在心裡,她好希望能夠和他相守一輩子,看著他吃她所做的菜;泡的茶……只要能有機會一直看著他,她不在乎再受一次傷。
「好!我答應你,我一定要成為你的二嫂。」潘妮鼓足了勇氣道。
「太好了,我期待著,加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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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妮鼓起勇氣,來到了東方令駒的住處。
「潘妮?」
當東方令駒開門看見她的剎那,整個人似乎又活了過來。
這些天他不知道自己怎麼過的,總覺得沒有她的日子裡渾渾噩噩,再也提不起勁去衝刺事業,似乎……似乎何靖雅所提的「前進歐洲」方案也沒那麼吸引人了,工作上的成就感,對他來說竟是無動於衷,一切的感覺都隨著她離去;直到看見她后,才又確定自己原來還是個有喜怒哀樂的人。
「令駒哥,我……我回來了!」她毫不猶豫地投入他懷裡。
東方令駒也無法控制地緊緊擁抱住她,似乎要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里。
那是種失而復得的喜悅,他感動得無力去思考自己現下所做的事到底是對或錯,甚至可能產生的後遺症。
他現在只想好好、好好地抱緊她,感受她的存在。
「令駒哥……」他溫暖熾烈的擁抱讓她滿心感動,她是對的,她回來是對的。
如果沒有提起這個勇氣試這一次,她就不會知道原來東方令駒也是有熱情的,也會像團火焰般激動。
她輕輕地奉上自己的唇,與他的相貼--
那火熱的情感一發不可收拾,熾烈的熱吻幾乎要將兩人給燃燒。
濃烈的熱吻往下游移,從她的眉、眼一路往下探向她粉嫩白哲的頸間,那柔滑的觸感,令他不能自已。
潘妮也沉醉了,全身虛軟無力,只能緊緊地倚靠著他。
「令駒哥,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她不斷地喃喃念著。
愛!這個字突然竄人他混沌的腦海。
下一秒,東方令駒忽然無情地推開了她。
「令駒哥?」被他挑起的火熱感受還沒平復,潘妮一臉茫然。
那嫣紅如醉的嬌紅臉蛋,十分勾引人,東方令駒必須用盡所有的氣力,才能阻止自己再度將她擁人懷中,好好憐愛一場的衝動。
「我不愛你。」他用最冷漠的語氣宣布,那種冰冷的口吻,差點連自己都凍傷了,更遑論潘妮。
「我不信,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這種話嗎?」她直直地盯視著他的眼睛。
那雙犀利到似乎可看透一切的眼曾經令她膽怯過,但此刻卻飄忽不定。
他心虛了嗎?因為他根本是愛她的。
「令駒哥,你是愛我的。」
「不!」他鄭重地否決。「這是不可能的事。」
「你騙我,如果你不愛我,那剛剛的舉動算什麼?一時的衝動,還是你想解釋說將我錯認為何靖雅?」潘妮咄咄逼人。「為什麼你不肯承認自己的愛意?愛我有那麼困難嗎?」
是的,愛她的確很困難,因為他根本就不該有愛。
「你累了,去休息吧!」他希望回到從前的日子,兩人維持以往的關係;而他和何靖雅,當然亦同。
「東方令駒,你為什麼要逃避?我都這麼勇敢地告訴你我的心意了,為什麼你無法面對我?」潘妮直接說中他的心事。
被直接剖析的這麼清楚,一向善於隱藏自己的東方令駒顯得有些狼狽,但很快就恢復了理智。
「我為什麼不敢面對你?我只是……只是怕傷害你而已。」
「傷害我??他這才是最大的傷害。「只要你承認自己內心的意思,就不會傷害到我,但你願意承認嗎?」
「我……」
「他當然願意。」他們並沒有關上大門,因此何靖雅輕而易舉地推門進來。「駒是愛我的,你這個小女孩還來攪和什麼?莫非是想害慘他才甘心。」
她堂而皇之的走上前,挽住「她」未婚夫的手,宣示所有權。
「我怎麼會害他呢?」潘妮搖頭,她是那麼的愛他呀!
「怎麼不會?你之前在慶功宴上大鬧一場,若不是我交情好,將消息壓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等著看我們笑話。」何靖雅氣憤地道。「你要知道,我們可不比你這種平凡小老百姓,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我們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這麼丟臉的事可不能再來一回。
「丟臉?」潘妮難以置信地抬頭望著東方令駒。
他也這麼認為嗎?在她拋下了所有的尊嚴和矜持,當眾傾訴自己的心意時,他也是這麼看待她的?
「令駒哥,你呢?你快告訴她你愛我,你快說話啊!」潘妮著急地道。
「你這小女孩真不死心。」何靖雅冷哼。「也好!駒,你快告訴她你心中的真正想法,讓她死了這條心。」
「我……」東方令駒向來果斷,很少這麼進退維谷。
「令駒哥,你說,你是愛我的。」潘妮期盼地盯著他。
「駒,你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何靖雅警告道。
其實她根本不愛東方令駒,他們兩個是十分相似的人,一樣強勢、一樣犀利、一樣是工作狂,她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處處較勁的兩人,若說會擦出什麼火花,實在牽強。
愛情根本不在她的計劃範圍內,她當然也不容許它發生,更是對其嗤之以鼻,根本不信世界上有這種東西。
名與利才是最實在的。
原本她也早已打算了要一輩子遊戲人間,不過父母催婚在即,加上東方令駒的社會地位和能力都足以讓她後半輩子繼續風光耀眼,再度將自家的兄弟狠狠比下去,因此她丟出了合作方案這個誘餌,引誘東方令駒同意她的想法,答應婚事。
反正他們兩個都早已抱定了單身主意,同樣的希望能夠將自家的公司推向至巔的狀態,如果有機會能夠達成雙贏的目的,簽一紙結婚證書有什麼難的?
怎麼也沒想到半路竟然會殺出這麼個程咬金來;同樣的,不在她計劃範圍內的事,她絕不允許發生。
「駒,成敗都掌握在你手上,你好自為之。」她再度說明。
如果他敢毀約,她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東方令駒太清楚何靖雅的為人了,她是個凡事將利益放在前頭的人,對於追逐名利之熱中,恐怕無人能及。
不!歐洲市場是他計劃已久的,他絕對不允許失敗。
唯今之計,只有對不起潘妮了,反正他不會是個好情人,配不上她。
「潘妮,實在很對不起,雖然殘忍,但我還是得說明,我真的不愛你。」他狠心地說出了這一句。
「什麼?」潘妮不信,她不相信那是他的真心話。「你沒說實話,你為什麼不肯說實話?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為我將自己從失去父母的囚牢中將自己釋放出來?為什麼你不肯?」
「我說的是事實,信不信由你。」
「令駒哥……」
「其實你也別口口聲聲說愛我,說不定你根本只是怕寂寞而已。」東方令駒安慰著。「我知道你父母的離異帶給你很大的傷害。」
「不是這樣的,我愛你和我的父母完全沒關係。」
「不,有關係。我知道你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會以為愛上我,只是在你父母離異后,想要抓住另一個依靠而已。」
不是的,他怎麼能這樣誤解她?難道他真的無法了解她的心意嗎?潘妮無法控制地鼻酸。
她想靠近他與他說明,何靖雅卻率先擋在面前,阻止她靠近東方今駒。
「相信駒已經說得很清楚。對了,我知道你們之前同居過,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現在請你離開吧!別再打擾我們夫妻了。」
她竟然調查他們,並錯認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東方今駒擰起眉看著何靖雅。
潘妮同樣失望地看著他,希望他能夠說句話,留住她。誰知道他的眼神全放在何靖雅身上,根本不看她一眼。
她完全地絕望了,原來真相這麼殘忍,不管東方令駒愛不愛她,事實都說明了一切一她永遠比不上他追求名利的心。
原來他連自己都不愛,為了公司利益,真的連自己都可以犧牲。
這樣的男人,她擁有不起,她徹底認輸了。
「我懂了,以後我……再也不會打擾你了。」潘妮沒有哭,她堅強地走出大門,頭也不回。
東方令駒恍若無視,俊挺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沒人猜得出他在想什麼,他又變得像以往一樣的深沉可怕。
「終於走了。」何靖雅不知死活地慶幸著,還警告道。「對了,我希望這次是唯-一次,別再犯同樣的錯誤了,我可丟不起這個臉、鬧不得這種笑話,我不管什麼男人都會犯的錯,總之以後你若要拈花惹草,最好將嘴給擦乾掙。」
「你說完了嗎?」東方今駒過分禮貌地問。
「這……」何靖雅顯然還意猶未盡,繼續說:「還有,別再這麼登堂入室的讓其他女人進門了,我不喜歡,這若是傳了出去,我同樣沒臉見人,我可不想到處去跟人解釋自己家裡怎麼會多出個女人來的事。」
「放心吧!你不會有這種機會對我抱怨的。」
「那可很難講,男人嘛!有一次就會有兩次,有兩次呢……」
「你可以走了,結婚戒指還你。」東方令駒當著她的面拿下婚戒。「這樣你總該相信了吧!」
「這……東方令駒,你在做什麼?」滔滔不絕的何靖雅滿臉驚愕。
「很簡單,我不玩了。」
「不玩?你開什麼玩笑?難道你不怕我將所有的資金抽回?我告訴你,沒有我,我爸爸是不可能同意借你那麼多錢,讓你周轉的!還有歐洲的市場,沒有我的幫忙,你想打進去,就是痴人說夢,你最好想清楚。」她將婚戒遞給他。「婚戒拿回去,我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那我可要感謝你的大方了。」東方令駒冷笑。「可惜我一向喜歡挑戰不可能的事,多謝你的操心了。」
「東方令駒,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侮。」
他將她推出門外,毫不遲疑。
「可惡!到時候你就別來求我,我告訴你,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我說到做到……」
東方令駒砰一聲關上門,阻絕了所有嗓音。
脫下了婚戒,他突然覺得整個人輕鬆起來。何靖雅威脅不了他的,他會用自己的雙手,創造奇迹給她看。
只是一想起潘妮那張絕望的臉,他的心又忍不住揪緊。
她--真的走了嗎?
@@
「克雷,你說你要娶我,這件事還算數嗎?」
當潘妮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時,克雷簡直高興得要跳腳了,立刻驅車前來迎接佳人。
潘妮因此下了個決定,她要跟克雷回美國結婚,而且永遠不再踏上這塊傷心的土地。
相對於克雷的開心,得到消息后的東方令薇簡直要氣死了。
她二話不說,完全不顧東方烈的阻止,立刻闖進東方令駒的辦公室。
「東方令駒,你在搞什麼鬼?是不是神經病?我看你的腦筋根本是有問題,走走走,我帶你去打一針,或者看看精神科,我會給你推薦個好醫生的。」
東方令駒怎麼可能乖乖地隨她去看醫生,除非他真的瘋了。
「你在做什麼?」依他看來,真正頭腦有問題的人是她,否則怎會沒頭沒腦的亂罵人?
「帶你去看醫生啊!你這個笨蛋,竟然會捨棄潘妮那麼好的女孩,反而要去娶那個姓何的男人婆,不是生病了是什麼?!」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他一貫冷漠地道。
潘妮走了,他是很難過,但是他知道自己無法提供給她她要的幸福,何必去害人害己?
「怎麼不需要我管?」東方令薇看到他竟然還有心處理公事,更加火大。「東方令駒,你怎麼還有心思去處理這些鬼公事,快點啦,趕快去阻止潘妮,別讓她走,要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小薇,你如果再胡鬧,就別怪我不顧念兄妹之情。」
「我不管,今天就算會讓你扒層皮,我也要帶你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個小妹一向怕他,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變得如此放肆。
「大事啊!潘妮要走了,她就要跟克雷回美國了。」
克雷?是那個在宴會上看到的金髮男人嗎?這句話突然震得他有些頭昏眼花,無法呼吸。
『你還愣住做什麼,快點快點,快點去阻止啊!」東方令薇真是會氣到無力,這不是標準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嗎?
「阻止?」東方令駒聳聳肩。「阻止做什麼?她是應該回去的。」
潘妮的父母都在美國,她回去也好。
「應該?」東方令薇尖叫,那聲音差點讓躲門外偷聽的幾個小秘書嚇壞。「好好好,你就別讓歷史重演,來不及對爸媽說抱歉,現在再次失去一次寶貴機會。」
「機會?」
「是啊!到時候你就等著潘妮寄結婚請帖給你,欲哭無淚吧,哼!」
「結婚請帖?」東方令駒突然拉住她,心驚膽跳地問。「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誰要結婚了?」
「潘妮和克雷啊!怎麼,我……我沒告訴你嗎?」她瞪大眼,那她剛剛說了一堆,不都是廢話?
啊啊啊!不對幄!她竟然跟天公借膽,對二哥又叫又跳,完了,她小命休矣!
正當她想落跑之際,東方令駒突然喊住了她--
「小薇。」
「二哥,人家……人家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對他凶的啦,她是緊張啊,而且她討厭死何靖雅那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樣子了,才不要讓那女人得意。
東方令駒根本聽不懂她到底在說什麼,只想知道結婚請帖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問你,到底誰要結婚了?」
耶!看來二哥對這件事很有興趣,這表示有希望了?東方令薇笑彎了眉,立刻將所有事情說了一遍,矩細靡遺、加油添醋,務必纏到他願意去將人追回來不可。
《《
國際機場出入境的大廳里,人來人往、聲音鼎沸,充滿了迎接親友的喜悅和送機的離情依依。
潘妮就站在大廳上,眼神還不停地四處探看。
她在期待什麼嗎?是不是太傻了點,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又何必去想望。
回美國去吧!克雷雖然不是她所喜歡的人,但是他對她真的很好,都答應要嫁給他了,就不該再躊躇不定。
機場上又響起了一陣陣催促登機的聲音,她就要離開了。
失魂落魄地收回了目光,她一個人孤單地默默往登機室里走去--
別了,台灣;別了,我失落的、唯一的愛。
她閉上眼睛,就在飛機即將起飛時,才猛然想起原先坐在身邊的克雷不見了。
「克雷!」
糟糕!人呢?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剛剛明明還在身邊的?
旁邊的位置是空的,那表示……克雷沒坐上飛機?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太奇怪了!
不過她也無心去多管了,克雷不是小孩,她相信他會照顧自己的。
視線又回到了外頭的藍天白雲,看著地上的房子漸漸縮小,從積木玩具化為最後的黑點,她終於無法控制地掩面哭泣。
她多想再見他一面……
「小姐,若不介意,我的肩膀可以借你。」溫醇渾厚的好聽嗓音,帶著濃濃的情意,讓人感動。
潘妮突然停止了哭泣,這聲音好像……好像……
天啊!她是不是思念過度,出現幻覺了?要不然怎麼會看到東方令駒就坐在她身旁的空位工?這……太不可思議了。
她趕緊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些。
「潘妮,真的是我,別懷疑。」東方令駒朝她微笑,輕擁住她。「我來了!」
「你……你也坐這班飛機出國洽公?」好巧,不是嗎?潘妮心頭蹦蹦跳,整個人亂鬨哄的,無法思考。
老天竟然聽到了她的請求,將他送到她面前來了。
靠在他溫暖而熟悉的懷裡,她確切地感受他的存在,這不是幻覺啊!
東方令駒突然笑出聲來。「不!不是公事,我這回要辦的是私事。」
「私事?」
「我要去美國向岳父岳母請求,讓他們同意將女兒嫁給我。」東方令駒俊挺的臉上依舊帶著笑。「你說我們是先到岳父那裡好呢?還是岳母那裡?」
「嘎?」他……他在說外星話嗎?不然她怎麼都聽不懂?
「說啊!要先到你爸爸那裡,還是你媽媽那裡?或者……乾脆約他們一起見面好了,邊恭喜他們結婚愉快;邊告知他們這項喜訊,你說好不好?」
東方令駒在聽完妹妹東方令薇的陳述后,再也無法隱忍心裡的衝動。
明明知道該放了她的,但他就是做不到,他真的愛她,愛到無法拱手讓人,一想起她可能靠在別的男人懷裡,心裡就有如刀割般痛苦。
所以他來了,不顧一切地拋下工作前來追尋她。
這才是他一輩子的依歸,他的幸福!
是她幫助了他,讓他掙脫了父母死亡的陰影,走了出來,他會好好珍惜她的。
「等……等等,令駒哥,你……你到底在說什麼?」好複雜喔,亂七八糟的腦袋瓜子根本無法思考,她真的聽不懂那!
「我愛你。」他十分認真地看著她。「聽好,這句話我只說這一次,我、愛、你!」
「什麼?」她會不會幻覺又幻聽啊?
「我說了,只說那麼一次,沒聽見我也沒辦法了。」他無賴地道。
「令駒哥,你再說一次,再說一次!」其實她已經聽清楚了,但還是不夠確定啊!她保證下一次一定會非常仔細聆聽的。
「不!我不說了。」他好看的唇展揚起魅惑的弧度。「我用做的--」
他的唇吻上她的,直到她了解了他的意思,不再懷疑這個問題為止。
潘妮整個人暈陶陶地靠在他胸前,就像現在的情景一樣,飛躍在雲端上。
「對了,那克雷呢?這應該是他的座位吧?」她忽然想起這個問題。
「太不乖了,竟然在我懷中想別的男人,該罰!」東方令駒繼續吻著她的唇,無視於旁人的注目。
「但是……」
「沒有但是,從今起,你只屬於我,只准看我。」
「霸道!」潘妮嬌嗔道。
「願意給我機會,再愛我嗎?」
「我……願意,當然願意。」她終於露出甜蜜的笑靨來。「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倚偎在心上人的懷裡,潘妮整個人幸福得不得了,而可憐的克雷早已被她丟到九霄雲外去,再也想不起來了。
另一頭,在機場上的金髮男子可沒那麼幸運了,他呀!簡直哀怨得不得了。
「東方令薇,你拉著我做什麼?我要去坐飛機啊!」克雷又跳又叫,完全失去了紳士風度,就快歇斯底里了。
這個東方家的小惡女竟然趁著他去買飲料要給潘妮喝時拉住他、纏著他問東問西。一下子說扭到腳,需要他幫忙;一下子又說快中暑了,要他扶持什麼的……克雷真的無法忍受了。
「好好好,別這麼又叫又跳的,這裡是機場,請維持你的風度和氣質。」覺得耍弄夠了,東方三小姐終於良心發現地同意放人了。
「太好了!」沒風度氣質無妨,克雷只求能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她身邊。
「慢著!」
「你又想幹嘛?」他防備的問。
「沒什麼啊!」東方令薇睜大無辜的雙眼。「我只是很『好心』地想告訴你,你要搭的飛機飛走了。」
「飛機飛……」看看時間,克雷終於忍不住地放聲大叫。「好心?你好心?」
「怎麼樣?不服氣啊?」
「小惡女,中國人說破壞人家姻緣會倒霉三輩子,你會受到報……」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克雷先生的屁股上立刻多了只腳印,讓他更加深刻地了解,什麼才叫真正的「惡女」!
「搞不清楚這是誰的地盤啊?竟然敢威脅我。哼!」東方家的小惡女很神氣地在教訓過後甩頭就走,留下欲哭無淚的克雷!
啊!哀怨啊!
終曲
太好了,東方令駒那頑固小子終於定下來了,而且要娶的人還是經過東方烈親口應允的美麗佳人,怎不叫他老人家心花怒放。
尤其在吃過潘妮做的豐盛大餐后,東方家的所有人--包括之前對她頗有成見的唐家夫婦--全都豎起大拇指,稱讚東方家即將過門的媳婦真賢慧。
雖然兩位新人都不願意太過聲張,但是東方家族可不是普通的人家,何況自從三年前辦了長孫東方令堯的婚事後,已經岑寂了許久,能夠利用這機會熱鬧熱鬧,也是件好事。
就在眾人忙著籌備婚事之際,突然,一通電話讓東方烈一直維持的笑容凝結,眉頭也不由得緊緊皺起。
「我要離婚!爺爺,我……我要離婚!」東方家的大孫媳婦伊藤月紗嬌滴滴又委屈的話語,像是枚威力強大的炸彈,轟得人體無完膚。
東方烈好頭痛,原本以為老二結婚後,就只剩下東方令薇這令人頭疼的小丫頭該操心了,沒想到……
唉!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不!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還是讓他想想法子吧!